一向无法抵抗亲情片,这季的mother,又让眼泪稀里哗啦一把。
这次的编剧很棒,全剧看似营救一个被虐待的儿童岭南,但实则是“诱拐”者奈绪的自我救赎。
“诱拐”岭南,与其说是奈绪深层的母爱被激发,不如说是儿时被生母抛弃的阴影告诉她,要给眼前这个孩子幸福。
奈绪5岁被生母抛弃,至今想不起母亲的面孔;7岁被养母带回家中,却不善处理与家人关系,最怕接到养母的电话;到了35岁,还是没有什么朋友,独爱研究迁徙的候鸟。
奈绪是孤僻的,她的眉头总是揪着。
妹妹的婚礼,她不愿参加;和孩子一起,她不知道说些什么;面对同事积极处于的家暴事件,她也仅是冷眼旁观……但命运却并不打算将她漠视,终于让一个极其懂事且让人生怜的女孩岭南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岭南7岁,只有104cm,身上总有伤痕,有一只宠物鼠叫玲子。
她总在街上游荡,看着邮筒许愿,喝冰激凌苏打当正餐;她不愿意写信给死去的鸭子,因为她不相信有天堂,再说鸭子没有学过字;她很会撒谎,滑梯上磕破了手指,玩球打伤了眼睛,诸多此类,她是一个习惯用微笑代替哭泣的成熟乖巧孩子。
但乖巧并未让她远离伤害,终于再一个飘雪的夜晚,岭南妈妈把小岭南装进了垃圾袋,遗弃在路边。
奈绪救起岭南,带孩子去看候鸟,当候鸟飞走时,岭南忘情的张开双手,呼喊,带上岭南吧,带上岭南吧!
那是一个无处安生的孩子,一个被家长抛弃的孩子,奈绪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她终于按捺不住,抱住岭南,打算诱拐她。
逃亡中,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去东京,却在半路被偷了钱包;打算投靠桃子婆婆,却发现桃子婆婆早已痴呆。
一路上奈绪筋疲力尽,手忙脚乱,并不能做好妈妈的职责。
当桃子婆婆告诉奈绪,岭南的脚破了,她才知道孩子的脚是16.5码,才知道急促的逃亡生活不能给孩子带来幸福。
她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东京,向养母借钱,并遇到了生命望月太太。
这个糊涂的老奶奶,老是谦卑的弯着腰,侧着头向人问好。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看着带着孩子的奈绪,她本能的靠近,不仅借岭南图书证,还买水彩笔给岭南。
老少之间结下了自然亲昵的情感。
岭南生病,为了不打扰奈绪,给糊涂奶奶打了电话。
当奈绪看到睡得正香的岭南,终于和糊涂奶奶说起了自己的身世,那个生母抛弃她的日子,玩过的游乐场,吃过的蛋糕,穿着的新裙子她都印象深刻,但惟独母亲的脸,她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这么赤裸裸的控制,我的心和糊涂奶奶一同撕痛。
在糊涂奶奶的劝说下,奈绪带着岭南回到了养母家住,为了能让岭南和正常孩子一样上学,奈绪不惜自伤眼睛,她正向着好妈妈一步步迈进,但温情的日子没有几天,奈绪发现糊涂奶奶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生母,同时记者也从北海道追到了东京,要求封口费。
这时,养母无意间听到岭南对着电话叫“妈妈”,奈绪诱拐岭南的谎言终于被揭开。
奈绪诱拐属实,不仅将面临法律的制裁,而且会牵扯到养母及两个妹妹。
懂事的岭南为了不让奈绪难做,自己留书出走。
奈绪拼命寻找,终于找回孩子,并欲与养母家脱离关系,搬回旅馆。
而这时,岭南的生母已经从北海道赶来……走投无路的奈绪最终接受了糊涂奶奶的帮助,和岭南一起搬到了“董花”理发店。
为了能让奈绪正当的抚养岭南,糊涂奶奶和狱中老友联系,打算花钱买一个假户口。
而记者也被奈绪的执着打动,打算劝说岭南生母放弃孩子。
在此中,奈绪从岭南身上看到了孩子对母亲无私的爱,正如她对自己母亲不敢言明,却无法抵触的爱。
同时,她也体会到了生母和养母对自己的关怀与爱。
正当所有的事正朝着好的一面发现时,北海道警察却要以虐儿罪调查岭南生母,岭南没死的谎言随即被揭开。
奈绪还没有拿到假户口,就被警察追捕,海边的屋子虽然美好,一下雨就消失了。
岭南一语成谶。
在监狱中的奈绪,担心岭南的去处,她吃得好不好,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开不开心。
这些对女儿的爱承担了她所有的情感。
母亲的身份她一旦拥有,就不会再退去。
面对审问,她没有讲孩子想让孩子脱离虐待,而是回答想成为孩子的母亲。
所幸,岭南生母虐儿证据确凿,被判刑,奈绪被判刑1年,缓刑3年。
奈绪出狱后接到岭南的电话,电话里小岭南叨叨叙述自己的孤儿院里的生活,说得是那么灵动和快乐,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妈妈,你再诱拐我一次!
这般母女亲情怎么能割舍。
奈绪一面思念女儿,一面照顾病重的糊涂奶奶,她作为女儿,作为母亲,终于体会到每个孩子都是无私的爱着自己的父母,每个母亲更是恨不得将所有的美好都奉献给自己的孩子。
片子的最后,岭南独自找到了“董花”理发店,和奈绪妈妈和糊涂奶奶一起过了开心的一天。
糊涂奶奶给岭南和奈绪理了发。
她双手轻拢,奈绪终于记起了5岁时妈妈温柔的脸。
她明白,若是母女,既是30年不见,也不会忘记对方的。
爱会让对方记住彼此,若干年后,再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只要一眼就能认出对方。
像望月太太认得奈绪一样,奈绪也可以认得长大的岭南。
这就是爱!
很钦佩坂元裕二能够编造出这样的故事来,大才啊!
把每一个生命刻画得如此淋漓,他又怎样修炼有博大的胸襟安放着千奇百怪的芸芸众生呢?
三浦老师对孩子的爱出于正邪是非的道德准则,对道木怜南的保护方法是对其父母的道德谴责,并希望社会关注并施压。
而这些保护有时候很显苍白无力,就如同给死掉的小鸭子写信一样。
对此玲原老师和怜南同学则深深抗拒:写信有什么用呢?
我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上帝吗?
不知所措的玲原老师在怜南家门口,在理论经验丰富的三浦老师的说教后、低语:以为我傻不知道这孩子被虐吗?
事实上代表正义的我们除去在怜南同学家门口示威,甚至解救。
都于怜南的内心治愈于事无补。
而表面上手足无措甚至冰冷的玲原老师则深知这孩子要什么,当怜南在兴趣手册上写上候鸟的时候,玲原老师的命运已经注定。
甚至在怜南同学送给玲原毛线帽子的时候,她已经没有选择。
为什么受虐的孩子维护施虐的父母?
因为他们除去原谅没有更多选择,社会所给予的关注多于关心并与爱无关。
如同片中所言:世界上除了男人和女人,还有一种人就是母亲。
这也是为什么父爱没有母爱伟大的地方吧,父爱更多倾向理性的法则,代表伦理。
而母亲则多是感性的选择,直指人心。
玲原老师没有任何育儿经验,甚至在解救怜南后更多是手足无措。
但她所有的想法却都是母亲的思考:要怎样付出爱?
在北海道的冬季的清晨,怜南拍打双臂代替翅膀梦想逃离,玲原则做出一个惊人却必然的选择。
在母亲的逻辑面前,社会法则再次被深深嘲弄。
道可道,非常道。
母亲的选择是出于内心的爱,而与道德伦理手册无关。
而这样的选择则深深打动我们心中曾经最柔软的地方。
在我们不断丢弃且不断呼唤道德伦理的时候,一个常被我们不齿的曾经侵略过我们的岛国、他们要的是怎样的生活呢?
当戴上毛线帽子的玲原老师和怜南出走在北海道冬季冰冷的清晨,这些个画面真的很打动我。
“你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玲原老师这样说。
“名字不是母亲起吗?
”孩子的问题只是要最后一次确认。
“继美”“はい”女孩带着惊恐和期待重生。
近十来年都很少看日剧,却没想到在这个疫情笼罩的超长假期里看了十来部日剧而 “mother”一部因为要翻拍中文版而搜出的十年前的日剧,豆瓣的超高评分一点不言过其实。
一开始会为错过十年遇见这部戏扼腕叹息,但后来想想其实它来得刚刚好。
也正因为这十年里身份的转变,让这部戏不仅赚足了我的眼泪,还让我有很不一样的体会。
十年前,我和女主一样,孑然一人,一人吃饱全家无忧,打趣这别人家可爱的孩子。
日子有点无聊却逍遥。
而现在的我已然是二宝妈,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亲力亲为地照顾孩子们。
稚子尚幼,老母亲难掩疲乏。
孩子在成长,母亲也在学着做母亲。
母亲啊,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我们是准备好了,还是稀里糊涂地,亦或是到点了,要当妈了于是就做了母亲呢?
每个女孩都可以成为母亲,却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合格,当你把孩子抚养成人的时候,有多少父母能交出合格的答卷呢?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每个女人当她成为母亲后几乎都是自带母性的,但这种母性又能维持多久呢?
剧里有好几位母亲,笔墨各有千秋,印象让人深刻。
女主,奈绪,“诱拐”孩子的母亲。
虽然在7岁被领养后,养父母对她关爱有佳,但是彼时的她对领养之前的日子还有不少记忆。
她始终能记得5-7岁在福利院的日子,记得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就像她亲生母亲抛弃她的画面,她记得,反复记得。
她选择性地忘记了她亲生母亲的样子,忘记了母亲为何抛弃她。
5岁的孩子对母亲,对家庭的依赖是一种本能。
可即便选择性的遗忘,却无法抹杀潜意识里她对母亲的思念,想必幼时她母亲是很爱她的,而她潜意识里也是很憎恨家里的施暴者,她憎恨暴力。
所以不难理解当见到被母亲虐待的孩子怜南的时候,她会冲动到想带她走,带她去最安全的地方,成为母亲一样爱她。
绪奈像有一类人,小时候欠缺父母的爱,自己有了孩子就会特别愿意去宠爱孩子,这似乎是一种心理补偿。
女主是不幸的,也是非常幸运的。
她被很好的家庭收养,有很好的养母。
有些爱是可以超越骨血的,充满爱的教育也让她拥有爱别人,爱非至亲骨肉的能力。
奈绪和怜南之间,她不是她的母亲,她不是她的养母,但她是爱她的母亲,她是她爱的母亲。
叶菜,女主的母亲,她的存在彰显了母爱的隐忍,伟大,为了保全孩子能够完全的自我牺牲。
这样的母亲是带有光环的。
巧妙的是导演是在剧情一集集推进后才让我们了解到这是怎样的一个母亲,她怎样被女主和我们从憎厌到谅解到敬仰。
她的存在过于完美并且有点不符合逻辑,(司法的东西我不太懂,但是未成年保护法或许也是能够保全这位母亲想要保全的)不过剧中大约就是想告诉我们有一类母亲就是这样的,燃烧自己成就子女。
奈绪的养母,养育其30年,待她如自己亲生女儿一般。
或许有些人无法生育,把领养的孩子视如己出,相依为命。
而这位母亲在奈绪之后还有两个亲生女儿,她不需要相依为命,可她始终不区别对待。
那是一个承诺,我养你,我一日是你母亲,你就是我女儿,你就是和我生的一样,这样理所当然的,这是自然而然的,这是无私的母爱。
道木仁美,这个虐待亲生女儿的母亲。
在第八集之前她整个人是最接近黑暗的颜色,还没完全黑,只有一点点的光。
黑色是恶魔的颜色,可以让人产生所有的愤怒和憎恨,黑色是最冷酷的颜色,你的所有情绪都会被之吞没。
可没曾想到整个第八集是全剧我哭得最多的,都不忍心看下去。
可恨的人必有可怜之处。
最初的她有着最美好的愿望,比很多我们身边爱孩子的妈妈更好,她几乎把自己全部倾注在孩子身上,甚至超过她的力所能及。
作为一个年轻的被遗弃的单身母亲,一个人边工作边照顾孩子,她承受着双亲健全家庭无法想象的压力和艰辛。
然而做母亲这条路她是新手,孩子的成长期意味着耗费她整个青春。
就像每一个新手妈妈一样,我们很愿意去爱孩子,却不懂得怎样是正确地爱,我们很想把孩子教育好,却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地教导。
撇开孩子,她没有了自己的生活,长期地在人前坚强假装很好,压抑的心理没有得到疏导,她渐渐将所有的痛苦归咎在因为她有一个孩子。
爱渐渐地变成了恨,当孩子说:妈妈救救我的时候,她最想做的竟然是带着孩子死。
放弃自杀后,她活成了魔鬼,不断纵容犯罪,共同施虐,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伤害一个6-7岁的孩子,好像认为伤害自己的孩子不被揭发就没事一样。
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们可能会对起初的她充满同理心,但我们从来不认同犯罪,如她自述一样,“怜南,请判我死罪”。
犯罪是没有借口的,每个人都不易,也不需要事事完美。
让你陷入可悲境地的从来不是你那7岁的孩子,跌倒的是自己,所以站起来的也只能是自己。
会有更好的办法的,只要你放弃绝望。
悲剧的是,她放弃了希望,堕入了深渊。
除了那些母亲们,剧里的孩子怜南撑起了半边天,即便看完整部剧她的形象也会在观众脑海里久久萦绕。
为什么你是母亲?
因为你有孩子,你是谁的母亲?
你是孩子的母亲。
所以母亲是离不开孩子的……怜南,她或许更爱叫自己继美吧。
绝大部分孩子三岁前是不记事的,后来渐渐记事以后她会记得母亲常常责罚她,当然母亲还是很辛苦地带她,她会懂得。
就像她母亲最后没有救她,常常虐待她,她也会懂。
怜南很小的时候安全感全部是来自于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而她的母亲就是她的全部。
有一次仁美厌弃她试图悄悄把她一个人扔在海边,而怜南哼呲哼呲地赶忙追了过来,这是一步都不能离开的妈妈呀。
所以后来仁美想要找回已改名为继美的女儿时被女儿拒绝,这是多强烈的对比,然而这又是怎样的伤害才使得怜南会跟仁美说:怜南已经死了,去天国了!
” 5岁的孩子不可能有20岁成人的思想,哪怕你把大人的道理告诉她,她能做的很多事只能出于本能。
爱和恨都出于本能,选择怎样的方式保护自己也是出于对环境的本能反应。
何况怜南没有一个正常的生活,她的每一天都活在危险和不安边缘。
她想过逃跑,想过过上充满爱充满希望的生活,但是她不知道如何?
还在一个极度需要依赖亲人的年纪却被自己最亲的人危害,该怎么去保护你?
在奈绪救了她之后,她深深地信任了她这个老师。
在成为继美后她感受到家人满满的爱,即便在逃亡地时候她还是选择紧紧地跟着这位爱她的”母亲“。
没有一个孩子不需要被爱,被呵护,何况被如此伤害过的怜南,她多么渴望很多很多的爱!
该剧选择了非常阳光的演员芦田爱菜演绎怜南这个角色,小演员的演绎给了这部很压抑沉重的片子暖暖的阳光。
她是被伤害最深的人,却有着最治愈的笑容,极大的反差让观众特别动容。
这也恰恰表明,孩子的内心是透亮的,他们会拥有鱼的记忆,如果你能爱她,她就会忘记你所有的不是。
很多孩子愿意以最大的善良真诚对待你,他们仅仅是想要单纯快乐。
那个常常微笑,充满好奇,观察细微,又很乐观的怜南不就是我们需要用心呵护好好培育的孩子们吗?
一气呵成地看完整部戏,我也由衷的感谢日剧11集的容量,得亏短小精悍,已经让我哭完一整盒纸巾,如果再长,眼睛不保啊:) 该剧虽不长,故事情节紧凑,却丝毫不敷衍,精致充满细节,情节内容丰富由有层次,有意思的是,很多看似很静态的场景,仅仅有奈绪母女间的对话,却能让人泣不成声,把观众完全带进了角色。
于无声处见泪流,这就是故事本身的力量,这也是演员整体超高地演技带来的震慑。
在给予观众情感极大宣泄的9.10集之后,第11集,大结局的拍摄方法大概是想让所有人在最后一集里安静自己,平复自己,画面更加的简单,单单看着女主角走路,很长很长的走路,就占了相当篇幅,配合着画面音是她写给继美20岁的信。
而此刻观众也在脑海里自己回味,思考。
这些带有镜头的留白也给了观众很多想象的空间。
很感恩能够看到这样一部戏,或许是当妈以后分外玻璃心,见不得很多沉重的话题,看不得很多沉重的戏,让我避开了这类体裁的作品。
当你真正看过此剧后,会发现这如此有力量,如此值得品味。
现实有时候就是很残酷的,不是不去触碰它它就不存在。
戏虽然沉重,但结局还是治愈的。
它告诉我们,希望就在苦难的前方,爱或许会迟到,但是从来不会缺席。
说到母亲,人们会习惯性地想到母性,母性总是和伟大放在一起,然而,我觉得母性很容易被过分放大,因为那是可见的,正面的,而人性,往往不易察觉,却比母性更深层更复杂,因为一个女人,在是母亲这个角色之前,她首先是个人,作为一个人生活了几十年所具有的精神力量,会比作为母亲这个角色所赋予的内涵影响更深远更强大。
从这方面来说,母性只是人性中比较特殊的一部分性质而已。
身为母亲的女性,她既有母性的特征,又有作为人本身所具有的各种性质,两相交杂,使母亲这个群体的性质更复杂,更多变。
正如剧中的一句台词所说的:人类分为男人和女人,但还有一类人,那就是母亲,这类人是我们不明白的。
这部剧里的女性,有不是母亲想成为母亲的,有是母亲却又想摆脱这个身份的,还有迟疑要不要成为母亲的,更有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
不多的十一集里,让观众看到了不同女性在母亲这个角色里所呈现出来的母性和人性。
剧中的几个主要人物都是女性,女主角奈绪因为母亲在她童年时弃她而去而深受伤害,在她幼小的心灵认知里,妈妈是那么美好,她之所不要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好。
所以,即使活到了35岁,她其实还是那个觉得自己被母亲抛弃的不配得到爱的孩子。
但是,她内心的这个孩子又无比渴望妈妈的爱,无比害怕失去母亲,这两者无时不刻地在她意识深处相互倾轧,让她成为一个表面冷漠高傲,内心孤独,不相信爱也不能去爱的女人。
无论养母对她如何关心,始终无法打开她的心扉,反而会让她觉得给家人添了麻烦而有负罪感。
当奈绪看到路边那个被抛弃的小女孩时,刹那间她仿佛看到了幼小的自己,这深深地触动了她的灵魂,她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因为那就像拯救自己一样。
在潜意识里,也许还带有要帮妈妈纠正当年的错误的源动力。
这一段母亲的历程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通过“女儿”这个桥梁,她再次面对了自己痛苦的过去,同时也慢慢打开了与两个母亲之间的感情通道。
当她置身于如何去爱自己的孩子这种情感当中时,她也有了去看清楚事情真相的机会,那就是她原来是一个被两个妈妈深爱着的孩子,她内心那个内在的孩子和内在的母亲得到了彻底的和解,爱与被爱,最终在她身上得到了统一。
所以,当她对着怜南的生母说“我爱她”时,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她终于可以说出爱了,意味着她的内心终于有爱了,也意味着她终于感受到母亲对她的爱了,因而,她也有了去爱他人的能力。
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她通过一段不正常但却充满爱的亲子关系让自己获得了重生,这段关系对她来说,是重新认识生命与爱的一次救赎。
与女主角的心路历程相反的是那个虐待并抛弃了自己孩子的年轻母亲道木仁美,她一开始对生活是如此乐观,如此充满母爱,孩子就是她的生命,她的一切。
但在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以后,生活的重担让这个无助的母亲对未来慢慢失去信心,女儿的存在带给她的不再是幸福,而是累赘。
这个时候的她,内心与奈绪一样,孤独而无助,既没有被爱,也无法去爱别人,只可惜,她却没有力量去完成自己灵魂的救赎。
当生活的转机出现时,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顾一切地想挽救自己孤独无望的生活,哪怕她明明知道给了她希望的那个男人其实充满危险,她也不想再回到一个人的过去。
母性的力量,再也抵不过一个臂弯带给她的些许温暖。
那个曾经深爱的女儿,越来越成为她的出气筒和绊脚石,最终无法自拔地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彻底沉沦在人性的阴暗中。
有两个镜头印象非常深刻,第一个是道木仁美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沉浸在初为人母的满足与喜悦里,这时电视正在播放虐童新闻,她对此嗤之以鼻,对女儿说妈妈会永远爱她。
几年后,她自己沦为了虐童妈妈,这时她又看到新闻里一位大妈正在痛骂虐童者,她忽然冷笑起来,那笑声,听着让人汗毛直竖,不知道她是在笑过去的自己,还是在笑那些义正词严的大妈,又或者是在笑捉摸不透的人性。
应该说,道木仁美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她的行为令人痛恨,但她的遭遇也令人同情。
是什么让原本勤劳善良的她最终犯下遗弃罪,这也许比虐童案本身更值得人探讨。
记得奈绪曾对前来寻找女儿的道木仁美说过一段话:可以说,每个人都曾经或多或少恨过自己的孩子,甚至也曾打骂过孩子,但是,那样做(虐待)是绝对不可以的。
事实上,因为总是歌颂母爱的无私与伟大,所以妈妈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孩子的恨,就像孩子不敢对父母表达恨意一样。
可是,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亲子关系总是其乐融融,喜气洋洋,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家庭悲剧甚至人伦惨剧?
父母,被认为应该无私地爱着孩子,大多数父母也认为自己爱着孩子,当厌烦,恼怒升起来时,父母总是下意识地去否认这些负面情绪,因为我们是充满爱的父母呀,怎么能讨厌自己的孩子呢?
那不就等于说自己不是个好爸爸,好妈妈了吗?
自然,当我们遇到育儿困境时,也不好意思向外人倾诉或寻求帮助,承认自己的无力或不足,在很多人眼里是一种软弱的表现,那简直太伤自尊(自恋)了。
不能坦诚自己对孩子的恨,当然更不能接受孩子对自己的恨。
孩子,天然地爱着自己的父母,父母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当孩子对父母说“不爱”时,那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道木仁美抱着最后一丝爱与希望想把女儿要回来,但却最终放弃了,还把女儿的抚养人奈绪告上了法庭,哪怕她知道自己也会因此案发坐牢,只因为怜南对她说“我不再喜欢你了”,而把爱给了另一个一起生活没多久的“太讨厌了”的女人,这对于她,对于很多母亲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背叛”,大概是有点“我养了这么久的猫竟然跑到你家帮你捉老鼠”的味道吧。
没有充沛的爱的内心就无法生出足够的力量去承接孩子对自己的怨恨,最后,或者逃避,或者暴力,或者放弃。
所以,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恨,也勇敢地接受对方的恨吧。
坦诚自己的恨,并不是就此变成了坏人,当恨得到理性的表达,这份恨意就有机会得以化解,同样的,只有接受了对方的恨,才有可能让对方再生起爱。
因为,恨,往往是爱而不能。
奈绪的生母,那个为了保护女儿而牺牲了自己的人生,却被女儿误会而怨恨了三十年的女人,是这个故事里能称得上伟大的母性的化身。
如果问她柔弱的身体里生出的如此强大的力量是源自哪里的话,那就是母爱了,这种爱不但让她义无反顾地保护女儿,而且还让她一个人坚强地生活,独自承担不能对女儿坦白而被女儿怨恨的痛苦。
因为她知道女儿对她怨恨的背后藏着的是对她深深的依恋,以及三十年来渴望母爱而不得的空洞与绝望,所以她从未奢求原谅或回报,而是默默的关怀与付出,当女儿因为诱拐儿童而走投无路时,她从未追问,从未责备,而是坚定地和女儿站在一起,用自己的余生去支持,去帮助女儿面对发生的一切困难。
最后,虽然她在和女儿短暂团聚后即匆匆离世,但她的内心却是无怨无悔,安详而去,因为她把世上最好的最无私的爱地全部给了女儿,也最终得到了女儿最宝贵的爱。
与其说看完了,不如说是哭完了。
想看芦田爱菜的剧很久了,以前看过很多她荧幕中的片段,更多是海报、动图,还有那个很火的“35亿女孩”的梗。
最近,想把她主要的几部作品翻出来看看,感受这个看一眼就让人融化的小女孩儿,是如何一点点长大的。
2010年的这部《Mother》就算是她的成名作了,当时一下子就获得了日剧学院赏新人奖,嗯,才6岁。
6岁,一个最抓马的年龄,能让所有人疯掉,可剧中的怜南,是那样懂事、乖巧,表现出了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隐忍、共情、冷静、为他人着想,是真的让人很难不深深疼爱,既疼又爱。
只看了第一集,我便意识到,两年前为了三大卡司而期待、看了十几集又放弃的那部《不完美的她》,原来就是这里翻拍过来的,角色和设定都基本一模一样,“怜南”变成了“莲生”,两个小演员的长相还非常相似。
相比之下,《Mother》好看多了,豆瓣上的评分确实基本代表了客观。
-曾经看过这样一段采访。
10对母女/子被一一分开,面对镜头,先是妈妈们都被问了同样一个问题:“你给你的小孩儿打几分?
”她们几乎都看向了地面,脸上几分为难、羞涩、嫌弃,分数几乎都是6分以下,理由是“他太调皮了”、“她吃饭很不乖”、“别的小孩愿意好好练琴,他就不愿意啊”……她们带着歉意看着镜头,仿佛是一场比赛中的败者。
这时,她们眼前的屏幕亮了起来,开始播放一段小孩儿的采访。
小小的人儿坐在那里,椅子很大,显得摇摇晃晃,镜头前有人问他:“你给妈妈打多少分?
”他扬起了脑袋,想了想,举起一根小小的手指伸到头顶,一脸灿烂地说:“100分。
”很多很多的镜头前,孩子们都在回答:“100分”、“100分”……自然地,妈妈们都看哭了。
这不是一场代表每个个体的采访,甚至有些宣传片脚本的意味,但还是让人意识到一个很少去真正面对的情感状况,那就是孩子们对妈妈的爱,与生俱来,无怨无悔,反之,父母们对孩子的爱,总说是天底下最无私的,可实际上细细琢磨,其实充满了各种包袱。
有人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生育大任,有人只是为了养儿防老,有人觉得我照顾你培养你你就必须有所成有所馈,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他们都在等待等额甚至超额的置换。
因此,受尽磨难的怜南就更让人心疼了。
生活很苦,但她总把每一天都努力过好,她活在真实的天真里,也活在伪装的天真里,让人分不清。
“要总想着喜欢的东西”、“要总想着好事啊”,无论是日版还是国产版,小女孩儿这种精神原动力都让人在内心会之一笑,脸上也添了几分明媚。
那张被阳光捧着的稚嫩的笑脸,我们有什么理由活得比她们还丧气呢。
-妈妈,妈妈,妈妈。
一声“妈妈”,不仅是怜南与新妈妈的故事,更是剧中每一位女性面临的人生身份,她们的一生自始至终贯穿着两个身份,一个是女儿,一个是母亲,或者,同时既是女儿又是母亲,承上启下,生生不息,互为羁绊。
母爱既是伟大的,母爱也可以成为一种罪,在这场救赎之中,母爱不是理由,而是原罪。
每个女人都在伟大与犯罪中轮回。
她顶替了女儿的纵火杀人罪名,令女儿从此不知道亲生妈妈的模样;她原本毅然要把生病的胎儿打落,可最终还是决定不辜负相识一场;她从福利院将她收养给予最好的生活,却阻断着她与亲生母亲相识;她带她逃离了畸形的家庭,却只能亡命天涯,甚至让她再一次遭遇没有家的滋味。
这部剧的每个女人,无论老少,都太苦了,仿佛寓意着女人的一生终究是各种苦涩的,但是,却又充满了坚韧的希望。
成为母亲很苦,可“成为母亲”依旧是每个女人的宏大愿望,连小怜南都这么想呢。
而生活是什么,生活是,无论母爱再怎么努力,每个人终将都需要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
这是最让人无力的!
“粗心婆婆”最终回归病魔,小怜南最终回归福利院,天生心脏残缺的婴儿开始步入人生……母爱可以战胜许多,但不是一切。
-“妈妈,再诱拐我一次吧”,这就是对母爱的原始渴望。
可惜,她们就像不能相爱的亲生兄妹,在一步一步的靠近中,做着一步一步的告别,留下一个20岁的约定。
这会儿我多想看她们再续前缘啊,现实中的芦田爱菜已经满18岁了,亭亭玉立大姑娘,如果能和剧中的“母亲”松雪泰子一起再拍一部剧,实现她们这对“母女”20岁相逢的约定,那该多好看呀。
反倒是剧中出现在结尾的相遇是个败笔,个人觉得留下不知是否会相遇的未知岂不是更妙。
——2022.9.12看完
这世上有多少生命,就有多少母亲。
——题记欧文·亚隆在他68岁的时候出版了他的自传式小说集《妈妈及生命的意义》,书里细腻深入地抒发了他对母亲的深切悼念和矛盾情感。
我们得以看到,即便是一位如此资深的心理学家和心理治疗师,在他的年迈之年依然保留着对母亲深深的依恋。
他写道:“……妈妈已经入土六尺,葬在华盛顿郊区安纳柯斯夏墓地的松木棺中已经十年了,尸骨已寒……已经十年了,她已经驾鹤西归,肉身也都腐化了。
只剩下头发、软骨、骨骸和一枚银婚戒。
然而她的音容依然埋葬在我的回忆和梦里。
” 这让我有一种感觉,无论我们走多远,经历过多少事,是十岁还是八十岁,对母亲的渴望永远都不会逝去。
母亲是一个角色,一个身份,一个议题,是孕育我们生命的起点。
母亲的子宫、心跳、乳房、气味、音容,母亲的喜怒哀乐、一言一行……是我们永远无法割舍、无法忘怀的东西。
因此,“人都是人他妈生的”,这句话本身就蕴含着母子/母女之间浓浓的链接,要说这世上什么感情是至死不渝的,大概也只存在于人类及其母亲之间了。
《母亲》讲述的就是这样一种至死不渝的情感,故事从一个被生母及其男友虐待的小女孩(道木怜南)讲起,小女孩遇到了一个曾被生母抛弃后被养母善待的女老师(铃原奈绪),女老师决定成为小女孩的母亲,从此两人开始逃亡的生活,自此揭开了三代女性的爱恨情仇。
在这部仅有十一集的电视剧里有四位母亲:铃原奈绪、道木仁美、铃原藤子、望月叶菜,以及一位准妈妈铃原芽衣。
奈绪、怜南以及藤子奈绪在五岁时被亲生母亲望月叶菜于旷野中抛弃,在孤儿院生活了一年之后由铃原藤子收养。
由于这段被抛弃的经历,奈绪心里一直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这块石头长满了藤蔓并纠结在一起,变成了她的情结和恐惧——被抛弃的恐惧。
她一直认为自己很讨厌小孩子,直到遇上了被严重虐待面临生命威胁的七岁小女孩道木仁美。
在某种程度上,被抛弃本身就是一种严重的虐待,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她根本还不足以依靠自己生存,因此她面临的是最基本的生存,或者说作为一个个体人存在的问题,即我能不能活下去,因此仁美的遭遇勾起了奈绪过去那种无助感和被抛弃感,她开始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仁美的妈妈,拯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好像拯救当年被那个妈妈抛弃后不断寻找妈妈的无助的自己。
在找到自己的生母之前,奈绪一直在以一种隔离的方式对待一切接近她的人,她不接养母的电话、不亲近小孩子、不愿建立亲密关系,她唯一的爱好是研究鸟类。
奈绪的隔离很显然地,是为了避免在重要关系中再次被抛弃——如果从来就没有过关系,也就谈不上分离与抛弃。
奈绪内在对母亲深深的渴望与恐惧,是她一生情感的主题,我们把这个称为“分离焦虑”。
奈绪为了避免再次体验分离的焦虑和恐惧,选择了逃避,她几乎拒绝了一切爱她的人。
在剧中,迁徙的鸟作为隐喻常常出现在分离或相聚的时刻,意味着人物命运和内心的重大变化。
比如,奈绪决定成为怜南的妈妈时……迁徙的鸟令我想起《阿飞正传》里的无脚鸟,只能一直飞啊飞啊,无法落地。
无脚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隐喻,象征着无法找到家、四处漂泊的人。
母亲则是内在的家,和奈绪一样,阿飞也是一个被母亲抛弃由养母带大的孩子,他与奈绪不同的是,他有多位性伴侣,但从来不曾有过稳定的亲密关系,就好像一只无脚鸟,终其一生落不了地。
一个被生母抛弃的孩子,可能要比那些能在亲生母亲的稳定照料下成长的孩子更难建立稳定的亲密关系,他们的内在是漂泊的、流浪的,弥漫着深深的孤独感。
我敬佩奈绪的养母藤子,她坚定地从孤儿院将少言寡语难以建立情感链接的奈绪带回家。
奈绪几番离家出走,她竟能搁置心中的挫败和悲伤,陪伴奈绪在塔顶寻找奈绪的生母。
她的陪伴渐渐地使奈绪开始建立与她之间的母女链接。
我甚至认为,奈绪之所以愿意并且能够成为怜南的妈妈,除了受她内在补偿受伤小女孩的愿望的驱使之外,更是因为藤子无条件的爱和陪伴,因为这种爱和陪伴使她具备了爱他人的能力。
怜南、仁美和奈绪怜南是一个受虐待的孩子,她像很多被虐待的孩子一样,有自罪的倾向。
她愿意为了母亲的幸福快乐让母亲去旅游而自己独自待在家中,即便面临来自成人的生命威胁也双唇紧闭绝不说不利于母亲的言论。
精神分析师曾奇峰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一个没有回应的环境比一个有坏回应的环境还要可怕——也许怜南恐惧的是完全失去来自母亲的回应。
怜南的母亲仁美并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虐待孩子的母亲,当怜南还在襁褓中时,她是充满爱意地望向怜南的,她认为电视中虐待孩子的父母都是变态,即便怜南的行为再让她感到愤怒,她都只是包容忍耐。
几年过去后,当她因为丈夫的离开,不得不独自撑起整个家,为了陪伴怜南不得不放弃个人生活,陷入愤怒与抑郁中后,她对怜南的爱意突变成了恨意。
比如友人告诉她怜南太缺乏管教,需要有一些肢体惩罚,当怜南违背她的意愿时,她便开始弹怜南的额头。
仁美作为一个年轻的母亲,看起来几乎是一个有些笨拙的妈妈。
这里的笨拙指的是,缺乏灵活性,她对于怜南的管教是两个极端,要么是全部满足,要么是全盘否定。
在怜南小时,她完全否认自己对于怜南的恨,后来,她几乎完全忘却了对怜南的爱。
温尼科特曾在一篇重要文章里列举了母亲恨孩子的十七个理由,并认为只有当母亲能够表达对孩子的恨意时,母亲的爱的质量会更高。
也许,如果仁美可以意识到自己对怜南的恨,并能够接纳这种恨,也就不至于会发展到虐待怜南的程度。
缺乏足够社会支持的仁美黏上了一个酒吧老板,两人同居了,这是怜南的噩梦的开始。
仁美为了取悦并留住酒吧老板,无论后者对怜南做如何过分的事情,她都应允。
有一夜,怜南哭着对母亲说,妈妈,救救我。
这一幕令人肝肠寸断。
仁美没能救下她的孩子,想选择母女共同自杀,却又在死亡面前退缩了。
即便是面临死亡,怜南依然紧紧地偎依在母亲的胸口,就好像剧中说的,孩子给父母的爱才是无条件的,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母亲的一切都带有爱的味道,即便这份爱意味着死亡。
仁美没能拯救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转向了奈绪。
这难道是一种心灵感应吗?
怜南和奈绪的相似遭遇塑造了一个 “场”,让她们惺惺相惜。
奈绪与望月叶菜望月叶菜是奈绪的生母,奈绪五岁的时候,她带着奈绪四处逃亡,最后不得不离开年幼的女儿,被关进了监狱中。
奈绪与她相认后说,尽管我不知道你的经历,但我却走上了与你同样的道路。
精神分析中把这个现象称为“强迫性重复”,母女两人皆因对孩子的爱而走上了相似的道路。
望月离开后,奈绪已经忘记母亲的音容笑貌,却依然记得母亲手的样子和触感,换句话说,奈绪的身体记住了母亲。
奈绪一直以为自从母亲离开她那一刻起,母亲的目光就彻底地从她的身上抽离了。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一出狱就找到了她,母亲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切。
在奈绪与怜南的逃亡中,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望月为女儿倾尽了所有。
而她也得以在人生的最后一程与女儿相伴,与女儿告别。
后来,当奈绪不得不把怜南送回百鸟园时,她看着怜南的背影,就好像是她的母亲看着她的背影,母亲的凝视就这样延续了下去,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永恒的母亲的凝视。
铃原芽衣我自私地喜欢芽衣这个角色。
她是三姐妹中的老二,一个准妈妈,未婚先孕,20周时发现孩子心脏可能先天发育不良,她决定要放弃孩子,但在手术室里泣不成声,无法直立,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对陪同来手术的母亲藤子说,我怎么会这么害怕。
也许就是那时起,芽衣知道,腹中的孩子早已与她血脉相连,建立了难以割舍的纽带。
她决定留下孩子,我当时真想为她鼓掌,这个总是表现得强硬、固执的姑娘,内在其实如此柔软和温暖,带着一丝让人敬重的坚毅。
当妈妈是需要勇气的,不是吗?
铃原藤子藤子几乎是以一个完美的独立女性形象出现的,她是一家公司的社长,独自将三个女儿抚养成人,她耐心、果敢,总能给女儿们提供她们需要的支持和帮助,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剧中几乎所有的母亲都或多或少抛弃过或想过要抛弃自己的孩子,只有藤子例外。
尽管她在得知奈绪与怜南是诱拐关系时为了保护自己的两个女儿,要将奈绪的户口迁出,但她迟迟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最后她就像过去领养奈绪一样,坚定地维系着她与奈绪的母女关系。
我想,芽衣最后决定留下宝宝,可能也是受到藤子和奈绪对孩子百般爱护的影响:即便再艰难,都不能放弃孩子。
也许,《母亲》想要说的,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爱,也没有绝对的恨,没有必然对孩子好的生母,也没有必然对孩子坏的养母。
无论是母亲对孩子,还是孩子对母亲,都是爱恨交加,相爱相杀。
关键是,爱与恨要如何整合?
周迅饰演的《不完美的她》,翻拍自日剧《母亲》,凡是看过此剧的人,很难不为剧中小女孩的受虐经历而动容。
为什么小女孩一直不愿意承认母亲虐待她?
哪怕这位母亲把她像垃圾一样,装进垃圾袋里,扔到人行道上。
我能想到的理由便是小女孩产生了认知失调,因为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得改变自己的态度,虚构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
可是,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
直到今天,当我看过哈洛教授的恒河猿实验后,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人内心有更重要的需求,它甚至超过生存的本能。
恒河猿的实验十分残忍。
当时的恒河猿基本都是人工喂养,人工喂养的猴子比母猴喂养的猴子更健康,这是实验的前提。
所以哈洛教授很容易得到了这些猴子,小猴子分为两组,一组由铁艺母猴喂养长大(用铁丝做的猴子,胸上挂有奶瓶),一组由木头母猴喂养长大(抛光的木头猴子,用绒布包裹起来,胸前也挂有奶瓶)。
实验发现,无论是谁喂养的猴子,都愿意和绒布猴子待在一起。
特别是,当它们经历“旷野实验(将猴子放置一个陌生的,刺激多的环境”时,害怕的小猴子会跑到绒布猴子处紧紧抱着它。
实验证明,只有喂养关系,这不足以让猴子与母亲形成依恋关系。
换言之,只提供生存基本所需,孩子是不会爱你的。
这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毕竟当时的行为主义认为,不要太接近孩子,要及早断奶防止溺爱,要严格教育,这样才能塑造优秀的孩子。
更为残忍的部分是,哈洛教授将绒布母猴与小猴分离开30天,在行为学上,这就是消退实验,看看小猴会不会消退对绒布母猴的爱。
当小猴发现绒布母猴不见之后,每天来回到绒布母猴处寻找。
在旷野实验中,小猴开始疯狂撕咬对方,显得非常烦躁。
就算铁艺母猴在场,它们的行为也未改变。
当绒布母猴出现后,所有小猴涌向母猴,拥抱、抚摸…它们再也不愿意探索新环境,每天和母猴黏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久。
爱没有消退,是不是因为分开的时间不够长?
哈洛教授将母猴与小猴分开的时间更长,结果,当绒布母猴出现时,小猴依然爱绒它,爱得更加浓烈。
比起食物,以及探索环境的天性,成长还需要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爱。
所以,当孩子受到虐待,他可能会撒谎,因为他需要父母的爱,只得欺骗自己和他人。
你试着观察身边的孩子,很容易就会发现这样的现象,当母亲非常严厉体罚孩子时,越小的孩子,越容易起身拥抱惩罚他的母亲。
今天我也在游乐园观察到:一个3岁多小女孩爬斜坡,总也爬不上去,她妈妈让她把袜子脱掉,她不同意,于是妈妈就强制帮她把袜子脱掉,小女孩于是崩溃大哭。
妈妈受不了哭声,开始责骂小女孩,女孩的哭声就更大了,可能最后妈妈也崩溃了,打了小女孩两巴掌,打完后小女孩起身抱妈妈,妈妈把她推到一边去,女孩依然站起来走向他……想知道怎样伤透孩子的心吗?
那就是对他说,滚开,我不爱你,你让我厌烦,永远别靠近我。
本剧上映已有十年,也是我翻来覆去看过最多次的日剧,时常有不同体会。
关于其中颇受争议的两个人物——道木仁美和记者藤吉骏辅——有些许思考,此外还有剧中一些小小的细节,也不知是否是我多虑了,尽力写出来和大家分享探讨一下。
以下内容存在剧透,请注意。
1、关于记者第5话对记者藤吉骏辅的行事“动机”做了描画,但依旧有许多朋友表示没看明白记者这个人物到底想做什么。
记者这个角色作为局外人、旁观者、描述者穿插于整剧,以阵营矩阵来列示,属于 “守序中立”偏向“守序善良”。
细数前后,会发现整部剧中关键人物间的碰撞,严格意义上来讲大多与记者“无关”——道木仁美自己从室兰的小学那里拿到奈绪老家电话,自己寻到了东京——唯一对“剧情”有所推动处,是让望月太太几乎第一时间得知道木仁美来到东京,加快了奈绪与望月之间碰撞的节奏。
其他时候记者在做什么?
俗气地讲大概是:边缘ob,疯狂bb。
为什么需要一个这样的角色?
很简单:第一,编剧需要有角色以 “局外人”、“旁观者” 的身份站出来,在所有人(剧中各方,也包括剧外你我)都因共情而一叶障目失之偏颇时给出一个中立理智的视角,让大家冷静地沉下心来想想:事情是不是可以有其他的解决方式;继续发展下去会是一个怎样的走向;这样做真的合理吗(无论法理抑或情理)?
第二,记者是唯一能够“合理地”穿针引线将各条线索串联起来的人。
没有了记者,该如何不显突兀地揭示道木仁美一切行为逻辑的原初,怎样自然地拂开望月太太隐匿30年的秘密?
他是观察者、记录者,抛开主观情绪再审视,记者前前后后表述的观点,更加符合正常社会的运转规律。
记者为何要“勒索”奈绪1000万?
不仅是记者,即使是奈绪的生母和养母,在刚发现继美的真实身份是怜南时,都“质疑”过奈绪行为的“真实动因”。
第4话中,生母明确地说道,奈绪的行为或是出于“悬索桥的爱”,即吊桥效应,奈绪当即矢口否认。
当然,奈绪往后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一时冲动”、“出于同情”而进行角色扮演。
亲人尚且如此,作为旁观人士的记者,该如何确认奈绪的真心?
诚然,故事前半段记者的行为令人烦扰,实则记者是整剧中最客观清醒的人。
从他的角度,一开始看到的是单身女子擅自带着孩子远走,动机未明。
作为一个曾经想要拯救受虐儿童却最终失败的人,记者情知“拯救”并不是轻飘飘的一个词、一句话,践行它所需的付出与面临的险阻从来不少,而奈绪真的有这样的勇气、觉悟和能力吗?
他要确认这一点,所以提出了1000万的“试探”,其内生逻辑很简白:如果你只是半吊子的“自我感动式救赎”,那做还不如不做,趁早放弃转而诉诸其他方式,对你和孩子都好。
在最初的奈绪和上帝视角的我们看来,他自然是“恶人”,可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错了吗?
奈绪确实“部分”打动了他——却也仅仅只是部分——母性与决意值得肯定,但我们不得不承认,逃跑和生活是不一样的,在给孩子营造一个安稳的家这方面,奈绪力有未逮:户籍、经济来源、法律问题,或多或少需要他人的帮助,虽然这也是人物间碰撞出火花的基础。
2、关于道木仁美我承认世间有无来由的爱恨与善恶,但编剧若笃信于此,难免使整个故事脉络显得单薄,经不起推敲。
在阐释道木仁美这个角色上,坂元裕二做得确实很好。
很多电视剧中的不少人物都倾向于脸谱化——我便是这么做了,你管我为何?
——像是一张白纸,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却显得甚是无赖。
道木仁美这个角色有所不同,她的“恶”自有来由,并非单纯一抹暗色,是无数色彩反复层叠涂抹,最终杂糅成的一坨黑。
仁美爱怜南吗?
自然是爱的,第8话拥住怜南前的落泪和颤抖绝非虚假。
那她是否给予的爱不够多?
我却很难轻易地开口。
只能说,我不知道,亦难以评判。
母亲实是一个无比艰辛的角色,如第4话中铃原太太对奈绪所言,须经十月怀胎、给孩子哺乳、晚上孩子哭闹要抱着哄、换尿片,难得一场好觉,才能渐渐成为一个母亲。
道木仁美所经历的“苦难”,显然比之更多。
生下怜南时,仁美约莫22岁不到,无论是过往经历还是当前工作,都表明她没有很高的受教育水平。
早早地遇到了一个男人,共筑了爱巢,诞下孩子,男人却转头扑向他人怀抱——仔细看看第8话,仁美在路上所见并非幻觉,远处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曾经的“丈夫”,只是不忍怜南得知被父亲抛弃,便谎称爸爸已经去了天国。
在独自一人把怜南拉扯大的数年里,仁美经历了什么?
想要尽力给孩子最好的,想让怜南与双亲俱在的孩子一般成长,白天辛苦做工,下班后赶回家给孩子做饭,夜里哄孩子睡觉。
有孩子或者有带孩子经历的朋友们一定知道,幼时的孩子最是难带,夜里几番醒来,自己几个月都未必能得一场安睡。
仁美是顶着如此的压力,往复操劳了几年。
而曾经的好友们同一时期在做什么呢?
尚是年轻靓丽,都还有大把青春可以挥霍肆意,穿着光鲜亮丽的衣裙开着女子茶话会。
仁美会不羡慕吗?
当然羡慕。
若不是遇到了负心的男人,若不是早早地生下了孩子,是不是我也能过着轻松愉快的人生?
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有那么一时两刻,明知不该,但还是忍不住怨忿责怪。
仁美也是如此,情绪一旦滋生,没有正向反馈从旁干预,难免像毒蛇噬咬,心里的空洞越张越大。
有人说,怜南这么可爱的小天使,仁美怎么狠得下心。
但请勿忘记,没有无来由的善恶爱恨,自然也无人生来便是恶魔或者天使。
幼时的怜南亦有“熊孩子”的天性,哭闹、挑食,每一分都是重负妈妈身上的稻草——奈绪当然是伟大的,但她同样是幸运的,得以遇见“长成”了天使的怜南;仁美曾经担负的苦难,却都已扫进了墙角灰堆。
生活如此艰辛,令人难以喘息。
在海边,仁美想要抛下怜南逃离,那也是怜南第一次感触到妈妈内心的矛盾脆弱,自此开始逐渐变得小心翼翼——幼兽离了妈妈,无处可去。
再后来,仁美遇到了浦上真人,于是想着:是不是可以稍稍地、稍稍地为自己而活?
毕竟还年轻,不甘心被苦难压着一辈子。
怜南是妈妈的宝贝,也一定可以理解妈妈的吧?
——如此的自我麻痹便开始了。
我不由想到近些时日在网络平台尘嚣日上的“平权”话题,有一句挺经典的表述:你首先是一个女人,才是一个母亲。
大家也热衷于探讨自我与所担负的社会角色、家庭角色怎样和解、共处。
但我反复想来,却很难建议旁人“你要先做自己”。
好比有人孜孜以求工作与生活间的平衡,但世事显明,“there is no life-work balance”。
同样,先完满自己作为女人的自我需求,再做好“母亲”角色,这份愿望自然单纯美好,然而现实总是残酷: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要做好母亲,必然要牺牲掉自己作为女人的自我部分——而且是相当大的一部分,自我与担负角色之间的矛盾难以调和。
我不会倡导女性自我牺牲,我只希望每个人可以铭记母亲们放弃的“她们自己”,感怀她们的爱与伟大。
道木仁美曾经是一个好妈妈,却逐渐迷失于“自我”和“母亲”的两难抉择之中。
太过长时间的重压与缺爱,像是溺水的人遇见稻草,又像蹦上岸的鱼触到雨后水洼,她对浦上真人未必谈得上爱或不爱,只不过“我已经无法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活下去了”。
从浦上真人那里,仁美得到的不是爱情,不是金钱,仅仅只是一份得以“依附”的心态:这个男人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现出身形,他对我的身体有所欲求,那已经足够——我是作为“女人”被“需要”的,我作为“女人”的部分苏醒了,我“自己”还“活着”。
情绪的贪恋变成了本能,菟丝子一旦依附上树木,再难分开。
说到这里,稍许明了记者描述仁美的措辞:“逃避现实、自我保护、停止思考”。
仁美取回了自己曾经让渡给“母亲”角色的部分,但潜意识的负罪感加剧了自我麻痹,只要不去看“怜南可怜的样子”(第7话 11:20),就不会愧疚难受。
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何第1话中仁美看到浦上在给怜南涂口红时的激烈反应——已经不是第一次虐待孩子了,为什么之前仁美屡屡安抚讨好,此时却爆发了?
只因画面就在眼前,再怎么自我麻痹,也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在“做游戏”——情知浦上和自己只是肉体关系,而为了维护这可怜的关系放弃了怜南,这一切并非心安理得。
与其说仁美口中的“肮脏”是骂怜南,不如说她是在骂自己。
“犯罪现场”激起了仁美潜意识中的愧疚,但又要努力说服自己“我没有错”,浦上又是自己依附的“树”,是不能得罪的,失去了他就失去了作为“女人”的自己,而此时的仁美恰恰是最不能自我否定的,否则如何自处?
一方是自己依附的对象,一方是依附自己的“累赘”、“苦难的根源”,选择已然明了——既然“母亲”部分已经让渡得差不多了,索性彻底一点,怜南如果不在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自我割裂的痛苦?
道木仁美这个角色我反复思考,数年来反复观剧,都有不同体味唏嘘。
她的心路太过复杂,最终已扭曲至难以称为“完整的人”的地步。
她是爱怜南的,她“母性”的一面爱着;她又是恨怜南的,她“女人”的一面充满不甘。
而反过来,作为“母亲”、“女人”的人格两面又互相斥责,在愧疚与自我辩驳中反复拉扯。
如是也能回答部分朋友的疑惑:仁美明知道立案的话自己也逃不脱虐童的审判,为何还要损人不利己地递上起诉书?
——很简单,道木仁美在自我割裂、否定、自辩中产生了自我毁灭的倾向。
直至现在,我也不敢说自己完全理解了道木仁美这个角色。
也许可以说,读懂了道木仁美,才能读懂人性。
诚然,她的所作所为我们无法原谅,但是不是可以稍微理解她是怎样一路走来的?
最终只余一句感喟: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细节部分第1话64:07 奈绪与怜南(仅在更名为继美前如此称呼)二人走在前往公交车站的路上。
奈绪靠近孩子的右侧手拎着包,也并未刻意放慢脚步稍待,怜南一路小跑地跟在身侧,可以看出此时的奈绪还不大清楚如何与孩子相处,如何“扮演”一位母亲。
66:38 怜南几声“妈妈”唤醒犹疑中的奈绪,跑来拉起奈绪的右手想要走向车厢门,奈绪停步,怜南转头看着奈绪的眼睛。
奈绪此时具体在想什么不得而知,大略是“我这样做真的好吗”,但下一幕,看着怜南的双眼,奈绪舒了口气,表情柔和下来,明显是下了决定:“这样就好”。
令人在意的细节:当镜头转回怜南,奈绪此时已下了决心,怜南却松开了拉着奈绪的手——这大概能稍稍为第2话中怜南劝奈绪放弃自己做些铺垫,孩子真的不是什么都不懂,她看得到你眼中的犹豫,也能感受得到你心里的自我怀疑。
第2话16:05 电视中在放着“失踪小女孩”的新闻,说仁美在祈祷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回来。
奈绪问继美是不是想妈妈了,继美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新闻弄错了,仁美并不希望自己平安回去。
此时大家对继美的“假笑”属性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了——孩子怎么可能不想妈妈,即便逃离的欲望占了大半,仅余下丁点半点的 孺慕之情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轻易抹去的。
勉强自己说着看似“洒脱”的话,原因再简单不过,就如本集26:55 奈绪对桃子婆婆说的那样:因为我被抛弃了一次,害怕会再次被抛弃。
16:50 奈绪看着继美的双眼,继美缓缓低下头——孩子意识到自己的“谎话”被看穿,些许手足无措。
奈绪将继美拥入怀中,此时的继美不知该如何回应,双手搭在奈绪的肩膀,渐渐再环上奈绪的颈后。
细微的几个动作,将此时继美与奈绪的关系阐述得淋漓尽致。
在第1话看候鸟的海边,二人心灵初次激烈地碰撞,但在那之后却有着解开轻纱后的不知所措与尴尬——我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母亲,你也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正常”的孩子。
类似情绪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亦屡见不鲜:偶尔多饮了几杯,彼此话便多了些,互相倾吐点心中的情绪和秘密,待到酒醒后面对面却尴尬不已。
继美和奈绪同样如此,二人的心靠近了,却还没那么近,带着点点礼貌与淡淡疏离。
人的互相理解与接纳需要时间,两只受过伤的动物,接近起彼此都带着一分小心翼翼。
第3话39:00 奈绪问望月太太“你怎么看待无偿的爱”,继而言道自己觉得“孩子给父母的爱才是无偿的”。
这句话令我不由沉思赞叹:在孩子年纪尚幼时,不知外面世界的形貌,一切都是未知,未知意味着恐惧。
生下来的“幼兽”无处可去,只能待在父母身旁,父母的模样就是世界的形状。
当代社会信息高度发达,信息渠道的便利度削弱了这份观感。
90年代初乃至更早期生人回想一下自己六七岁的童年,是否那时候的自己比起现在同岁的孩童显得足够“无知”,离开了父母便无所适从。
《小偷家族》亦可为上一段的阐述作佐证:从小“父亲”柴田治便告诉祥太放在店里的东西是无主之物,“拿了”也没什么不好,祥太于是也一直身体力行,直到后来被发现被告诫才第一次觉得偷窃似乎是不对的。
父母是幼童的天地世界,孩子在真正了解世界的概貌前无处可去,只能逡巡,这也是为何即使仁美薄待怜南已久,怜南却一直包庇维护着母亲:那哭声太过渺小,怜南不知可以让谁听到。
======2020.04.08更新======第6话45:47 望月太太:“由我来保护你们。
”在全剧中,望月太太大多时候表现出的都是温和内敛的女性形象:说话温声细语,甚少与人直视。
即便是面对奈绪,早先的望月太太时常也是“回避”的态度。
第一次“勇敢”与奈绪对视,还是在图书馆听见奈绪咳嗽(第3话 20:25),不由自主地问道“感冒了吗”。
此时这一幕,是我第一次看到望月太太如此坚定的眼神,哪怕面对态度并非友好客气的奈绪,也流露出不移的决心。
而再一次看见类似的目光,是在 第11话 17:05,当记者说起自己对30年前案件的推测,望月太太微微笑着说:“那是男人的幻想。
”这两幕的眼神分外相似,也是望月太太对“外柔内刚”一词最淋漓的诠释:再温吞的人儿,一旦决意要保护的人或要受到伤害,都会瞬间展露出——说来用词或许有些奇怪——“毫不让步、一往无前”的气势。
第8话15:15 仁美带着怜南来到从前经常和“丈夫”一起吃饭的餐厅La marée de Océan。
29:10 仁美抱着“求救”的怜南在街上奔跑,远远地看见自己“死去”的“丈夫”和现任妻子、一子一女走出餐厅——依旧是那家La marée de Océan。
因而我笃信道木仁美所见绝非幻觉,这一幕对她的打击也比大多数人所认为的要更加严厉: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抛弃妻女、组建了新的幸福家庭,还一同在两人曾经共筑了美好回忆的“圣地”尽享天伦甜蜜。
若换作是我处于人生低估,怕是也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没心没肺的过日子的时候偶尔也会有笑容,但是mother总是把一些话冷不丁地抛给你。
其中大多我已经遗忘了吧。。
只记得走神过,哭过。
大约是关于曾经的恋人,大约是关于与父母间的事。
人和人的关系大抵是这样,心中总有些幻想,总有些依靠;最后不免幻灭。
至于疏离的人或许是一开始就不报这些希望的。
孩子父母之间更像前者,但理想与幻灭总来得更深刻。
有时生活久了,自然而然就发现自己所想与现实根本是两码事;这是一道坎,这幻灭或许带来新生活新希望,但目下所及都是些懦弱的人类。
每每发现理想与现实稍微不符就心生怨恨,反而迁怒对方。
孩子和大人不同,解决理想幻灭的方法常常是给父母编个理由蒙混过去;等到编得没得编了就找个地方钻进去等着另一个机会编一个新的理由。
实在是太多次幻灭了,怜南才告别了仁美,因为每一次幻灭伤痛都要几倍增长。
“小孩子对父母的爱才是最无私的吧。
”忍受一次次的伤痛才最终封闭自己,这就是孩子对父母的爱。
父母的偏执常常导致深刻的爱,但是父母自以为是的天性往往葬送这份爱。
同时,小孩子天生的依靠与隐忍却常常让人忽视他们这种最无私深沉的羁绊。
写在看完《mother》一遍之后,第二遍之前。
听着Eternal写剧评,突然发现,似乎它很符合主题呢,你是我的母亲,这一辈子都是,即使换去我周身的血液,磨灭所有的记忆,你也是我的妈妈。
松雪泰子饰演的奈绪,总感觉眉宇间有化不去的苦恼与哀愁,似乎永远都在烦恼什么。
怜南:“带我走吧!
”于是,怜南成了继美,和候鸟一样的发音,于是,她也会成为奈绪生命里除了候鸟以外的另一个光点。
候鸟的另一个寓意是回家,家,妈妈,有你在的地方,那就是家了,嗯,就是这样吧。
第一集的结尾,奈绪带着继美离开,所有人都以为怜南死了。
这样多好,如果在第一集就结束,我会想象,不再有那么多苦难,你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你是她的妈妈,她是你的女儿。
桃子婆婆桃子婆婆家,那是奈绪的曾经呆过的孤儿院,也是奈绪离开母亲后的第二个家吧。
会轻轻抚摸孩子的头发,念叨,多吃饭,快长大的老奶奶,永远会记得孩子的鞋码,即使一个人,即使越来越健忘,也固执地坚守桃之家,因为孩子们都是孤儿,如果要回家,就只有这里了。
所以,她在这里,这里就会是孩子们永远的家。
她不记得好多事了,可她记得奈绪说过不愿做母亲,她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说“奈绪当妈妈了,太好了”。
生母每次看到田中裕子,我都无法想象她能饰演一个狠心抛下孩子的母亲,她那么温柔,连微笑的皱纹里都透着慈祥。
望月太太像是个把自身低至尘埃里的人,对每一个人都无比的恭敬,就连接电话也会点头弯腰。
第二集结尾,她与奈绪在天桥上擦身而过,头没有偏,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倾斜过,我以为她已经不认得长大了的奈绪。
下一幕,她远远地躲在街对面,看着奈绪,说,太好了,你没有事。
作为一个母亲,你要以怎样的心情,对日夜思念的女儿装作视而不见,小心翼翼地在远处观望?
你偷偷地看着小继美,这是女儿的女儿啊,又慌乱地躲避她们的视线,哈,就像继美说的,糊涂婆婆。
其实你一点也不糊涂吧,你是第一个发现继美就是怜南的人,你知道用家暴的谎话帮继美入学,你拿出所有积蓄帮奈绪应付勒索,你以死亡骗取保险金,帮奈绪母女获得假身份。
奈绪的勇敢一定是遗传于你。
你说,你的愿望就是,申请人寿保险,然后安静地死去。
奈绪是多么幸福,作你的女儿,有你的疼爱。
奈绪说,“请告诉我抛弃我的理由,多荒唐,我都可以接受。
”你那么平静,“我去坐牢了”。
带着女儿逃了那么久的你,最后替女儿承当了罪责。
忍受了家暴,接受了牢狱,还要面对女儿的误解,我实在不能不为你大哭一场。
小奈绪在父亲家暴时点燃了屋子,你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妈妈才会放火,没关系,是妈妈做的,奈绪,忘了吧,都忘了吧。
”死前,你是幸福的吧,奈绪和小继美都在身边,一起坐了摩天轮,还有那一张全家福,你笑的那么开心。
养母铃原太太,奈绪的养母,完全不依靠丈夫养大了三个女儿,女强人的存在。
因为有你在,所以家永远不会散,你会顶起一切,撑下去。
你知道奈绪对你的疏离,可你还是执意收养了自闭的奈绪,默默地帮小奈绪找亲生母亲。
这也是为什么奈绪会接受你吧。
你不愿意奈绪与亲生母亲见面,那是什么感觉呢,害怕自己在奈绪的心中不再是母亲了,被取代了,因为你早已把奈绪当做了亲生的孩子,所以自己在孩子心中是什么位置,显得那么重要。
在奈绪心中,你早已是她的母亲,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她觉得作为养女的她不配得到你那么多的爱,你无私的爱,让她觉得无以为报。
为了不连累铃原家,奈绪选择与你断绝关系来报答,而你选择给她铃原的姓作为母爱。
呐,她叫铃原奈绪,是铃原家的女儿,即使,户口本上不再有她的名字,她也是你的女儿。
她同亲生母亲一样勇敢,同你一样有无私的爱。
道木仁美每个人从开始都会讨厌你的吧,对怜南的冷漠,说话的语气,假笑的表情。
可是原来的你那么坚强,失去的丈夫以后,一个人带着怜南,为了给她最好的一切,你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生活。
所有的人都坚信你会成为最好的母亲,为什么,你变了呢?
从发现不在人世的丈夫是假死,背叛自己成立了另一个幸福的家庭开始,一切的信念都崩溃了吧,从前自己所做的一切,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
自己不是一个在丈夫死后还坚强带着孩子生活下去的单身母亲,而是一个被背叛却沉浸在幻想中,认不清现实的傻瓜,你是这么想你自己的吧。
所以,从那一刻起,原来的道木仁美死了。
冷漠地看着被虐待的怜南,发现怜南成为奈绪的女儿后,即使自己会被判刑也要告奈绪诱拐罪。
为什么呢?
因为,你相信,无论如何,怜南都会是你的女儿,会爱着你,会陪着你,她曾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之后是生活的一部分,融入骨与血。
你可以忍受自己放弃她,却不能忍受她抛弃你,那是身体出现排斥反应一样的痛苦,原来自己才是被全世界遗弃的那一个,连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人都离开自己的,爱与恨都于你远去,只剩你了。
你说:“怜南,判我死刑吧!
”现在的你请死去,过去的仁美,你还能再回来么?
奈绪与继美你们两个是不能分开叙述的整体。
奈绪被抓前的那一幕,拍的好残忍。
糊涂婆婆和小继美,拍着手唱着欢乐的歌等待你回来,你却只能在雨中无助地躲避警察的追查。
继美说,想和你,和糊涂婆婆一起开一家店,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了,为什么突然就不能实现了呢。
你那么悲伤,还有对继美的愧疚,又让继美失望了呢,像当时不能带走桃子婆婆一样,你不能再带走小继美了。
“继美……”继美,你听得见奈绪这一声呼喊里的绝望么?
看着继美在孤儿院里的VCR,奈绪哭了,继美活的那么好,是不是不再需要自己这个母亲了呢,她变回怜南了,她不再是我的继美了,我不再是你的母亲了吗?
可是,孤儿院再好,孩子也会希望,在某一个人眼中,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吧,所以,奈绪妈妈,我是你的女儿,我是继美。
喜欢的事物:“妈妈的眉毛。
”“继美走路的样子。
”“妈妈晾衣服的样子。
”“继美神情慌张的样子。
”“妈妈的声音。
”“继美写的字。
”这是对话里我最喜欢的一段,眉眼会记得,神情会记得,声音会记得,逃亡的记忆会是永远的瑰宝,所以,许多许多年以后,无论你改变多少,我都会认出你,找到你。
能遇见你,真好能作你的妈妈,真好和你逃亡的日子,做你妈妈的日子,就是我的全部。
日语里,“没关系”写作“大丈夫”每个母亲都是大丈夫,呐,没关系的,妈妈,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切都会过去。
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母亲话题的电影不给5颗星ms有点没人性 但对于我这种观众有些太过煽情和沉重 看了一半而没承受力看完 所以不给5颗星ms也情有可原~ 第一集确实张力很大 nnd 哭得我那个叫难受~ 我妈倒是很喜欢而看完了 告诉了我结局~ 光听她讲最后4集 我都哭了...
难道是我现在泪点变太高?从开始到最后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想当初看白春的时候可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剧本一般,节奏慢的可以。还有,在小萝莉中我果然只心水乔妹啊,什么萌萌果芦田爱菜都不是我的菜,总觉得笑得挺假的,但不得不承认芦田爱菜相对于其他萝莉来讲演技是最好的。。。
感觉奈绪才是最终被救赎的…女主演技被碾压了 人设不是特别讨喜 心情可以理解 行为不理智 头一回接触爱菜酱是"白兔糖" 这部更出色啊 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也表现出来了最喜欢奈绪的两位母亲 特别奈绪的判决下来后两人的对话 戳人
说实话芦田爱菜小演员逼自己笑出来的感觉真的很别扭,很多时候都是强行在笑并不是很舒服。
太刻意煽情,反而毫无泪意,女主虽然是个压抑的角色,但也没必要全剧都用气音讲话吧,还有那种因为是母亲,所以毫无原则甚至不惜和你一起坠入深渊的母爱感觉太沉重太扭曲了,养母一家无私的爱更令我感动!
女主永远囧字眉,沮丧脸,没表情。对于过于成熟的孩子真的完全接受不了,甚至反感。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有,弹幕时时刻刻在刷哭死了。放个屁都能让他们哭死了。人和人真是感情有鸿沟。什么话都要哭。而且剧情bug也太多了吧!这剧怎么会这么高的分呢。跟《woman》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啊。一颗星给田中裕子。她太棒了,放这个片子真是可惜了!看看她在《woman》里的表现!!
极其狗血,很离谱的剧情推动方式
逻辑太多bug不合理。没有母女相处段生活片段,就突然女孩子最爱女主了,强行煽情
既一公升的眼泪之后的又一强力催泪弹,萌娃是永远的亮点~~~
好缓慢的速度在播放 有点看不下去了。
继美酱一定要和妈妈相遇哦!
评分虚高,第一集把胃口吊起来,马上就散了劲。角色其实很程式化不太立得起来,松雪泰子从头到尾一副苦相脸,看得难受。
看的过程觉得感动,但剧情的合理度不是很理解
年纪大了对亲情剧就比较没有抵抗力。
有这么个小孩其实也挺烦的。太人小鬼大。但是 芦田爱菜啊啊啊啊!!卡哇伊!
2023.8 在微信短视频里刷完了,小孩子太可怜了,但是现实中可能更惨。当了妈之后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剧情,但是小爱菜真的演得太好了,软萌懂事,让人心疼,光看片断都让人哭得哗啦啦。
看了两集,不是我的菜
故事有些东西未免显得太过美好了北海道的丝丝寒意拍的很好故事线有些拉的太长了但感情还是在的
小孩子好烦……
从头感动到尾,但也煽情的过于刻意,基本所有人都对女主抱有太高的认同,就连孩子母亲都这么认为,矛盾冲突不够,剧情越往后显得越拖沓,本片为了营造母性,片子里居然没有一个父亲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