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电影与小说一样,关键在于塑造人物,可以说,主要人物的塑造是否成功,基本上决定了一部叙事电影的艺术质量。
遗憾的是,在陈凯歌导演的《赵氏孤儿》中,笔者看到的却是满片分裂的人物以及其所折射出的伦理诉求的失衡。
与传统故事文本不同,陈凯歌在《赵氏孤儿》中把程婴作为主要人物来塑造,相较于程婴的心路和人生历程的展现,赵孤的成长经历已经退居次席。
在影片中,观众处处能感受到导演将舍生取义的“士为知己者死”转换为“民做了士该做的事”的叙事重点的转移,葛优扮演的程婴在影片中不再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赵家门客,而是一个基本与赵家毫无干系的郎中。
应该说,这是一个很高明的立意,如果能准确的传达出来,无疑将对反映出导演对历史洪流中小人物命运的悲悯和对人性的深刻反思。
遗憾的是,从程婴第一次出现在赵家被屠杀的剧烈戏剧冲突戏分中开始,这一小人物的性格刻画就被破坏了。
当庄姬恳求程婴带走刚出世的婴儿时,程婴在简单的犹豫后就接受了这一任务,而且面对敌方战将韩厥的暴力抢夺,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婴居然奋不顾身的与之搏斗,在这一刻,观众看到的完全是一个“舍生取义”的程婴,全无小人物的猥琐求全。
其实,如果按照导演的既定理念,此时应该将程婴置于一个为求自保而不得不带出婴儿的困境,把他的主动救孤变为被动的不得不救,才更符合叙事逻辑。
可以说,从这里程婴就已经被埋下了“人格分裂”的种子。
此后程婴夫人误将自己的孩子的情节交出应当说处理的很巧妙,程婴妻儿的暴死已将程婴逼向了绝境,此时的程婴因仇恨而收养赵孤,继而苦心策划了带着赵孤投入屠岸贾门下的复仇大计,接下来才展开了整部影片的叙事主体。
但问题又出现在屠岸贾与程婴二人的性格对比上,从影片一开始,影片就多次表现了国君与赵家欺辱屠岸贾的情节,在国君-赵氏集团与屠岸贾之间的权力斗争中,观众所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国君的荒淫、赵氏父子的盛气凌人,以及屠岸贾的忍气吞声,这无形中已经唤起了观众对屠岸贾的同情。
当程婴带着赵孤来做屠岸贾门客后,导演又让程婴变成一个处处呵护养子、生怕出什么意外的溺爱父亲,反而是屠岸贾带着赵孤外出游玩、打闹,并教导其为人处世之道。
此时,在屠岸贾、程婴、赵孤三人间已经形成了某种类似父-母-子的准家庭结构,当屠岸贾任由小赵孤在府中嬉戏而不加阻挠时,当屠岸贾赠与小赵孤木剑并传其剑术时,当屠岸贾与小赵孤并肩躺在草地上喟叹人生险恶、敌人强大时,观众们看到的是一颗在权力场上杀伐半生、早已心生倦意的疲惫心灵,是一个虽内心阴骘但仍然舔犊情深的慈祥父亲。
影片进行到这,屠岸贾的形象无疑已经变得比程婴更加立体和丰富。
接下来,屠岸贾对赵孤的“父爱”之情在他得知赵孤的真实身份时又被渲染到了高潮,屠岸贾完全有机会借战场敌军之手除掉赵孤,但在饱受内心煎熬后他还是选择救下了赵孤,可以说,此时的屠岸贾对赵孤不仅有情有意,而且有着再造之恩。
此时,在屠岸贾的有意“纵容”下,程婴的处心积虑策划的复仇大计已经变成了不值一提的雕虫小技,所以,当最后程婴对赵孤揭晓其身世之谜并带领赵孤杀入屠岸贾府中时,其情感震撼早就被稀释殆尽,屠岸贾分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场打斗后屠岸贾命丧黄泉,留给观众的形象却是一个狠毒与慈爱并存、杀人不眨眼与自我牺牲精神同在的殁世枭雄。
毫无疑问,在影片的主体叙事段落里,屠岸贾之于程婴已经喧宾夺主,对大多数观众来说,可能更多的是认同有血有肉的屠岸贾而非“人格分裂”的程婴。
此外,《赵氏孤儿》之所以能成为一个穿越时空广泛传播的故事原型,其间蕴含的伦理诉求不可不察。
对赵孤来说,最后的伦理困境应当出现在面对义父屠岸贾时的两难悖论:血海家仇让他必须得手刃仇家,但义父的养育之恩又让他难以拔剑相向。
不过在影片中,由于人物塑造的分裂导致了伦理诉求的失衡,使得这种伦理困境根本没有出现,也让观众的观影期待彻底落空。
应该说,将传统故事赋予现代价值观的改编策略是不错的,陈凯歌导演对于民族传统文化资源的开掘努力也有目共睹。
但是,传统故事中的伦理取向如何与当下观众的伦理诉求相结合,却不是简单的“旧瓶装新酒”的问题。
在传统的《赵氏孤儿》故事中,“士为知己者死”成为核心立意,为救赵孤不惜牺牲自己乃至家人性命的“士”们构筑了一曲舍生取义的慷慨悲歌,当然,这里面也暗含着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封建伦理秩序,门客之于赵氏,亦有着浓厚的人身依附关系。
而在影片中,除了公孙杵臼外,这些人物属性基本上都被取消了,展现在观众眼前的,主要是一个导演力图打造的取“士”而代之的“民”。
所以,人物的自我牺牲被日常生活包裹起来,导演力图从人物身上剥离掉主动牺牲的传奇性情节,从而贴近当下观众的观影心理。
不过这样的处理似乎并没有赋予人物和故事以时代语境中的合法性,对观众来说,电影之所以区别于小荧屏,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其奇观化的梦境营造,这种奇观梦境不仅包括视觉效果,其实也包含着伦理诉求的非日常性,当观众步入影院时,他(她)就主动希冀着一次崇高审美体验的来临。
所以,所谓的“商业大片”一定会以英雄叙事为主要模式,即使是所谓的“反英雄”或者“小人物”,内里还是脱不开英雄叙事的底色,而银幕英雄的塑造也并非单纯指外部动作,更重要的是人物伦理取向的伟大与崇高,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公式:凡商业大片必要塑造银幕英雄,凡银幕英雄在伦理层面上一定要体现为道德楷模。
照这样来看,程婴在影片中的“人格分裂”也就不难理解了:一方面要强调他“非英雄”的小人物性格,另一方面实际上又赋予了他勿庸置疑的道德英雄身份,影片叙事的尴尬与游移,或许就根源于此。
在笔者看来,在当下消费主义横行的世俗功利语境中,传统《赵氏孤儿》故事中的传奇性自我牺牲情节反倒更契合观众的观影心理,而且原有的叙事结构与故事的悲剧性密不可分,导演力图打破原有的叙事-伦理统一体,却最终导致了伦理诉求的混乱和悲剧性的丧失。
另外,电影的魅力往往是通过细节传达出来的,遗憾的是,《赵氏孤儿》在这方面也有很多不足。
例如屠岸贾用飞虫毒杀国君的情节,明显与全片的史诗风格格格不入;程婴在雷雨交加之夜制作绘本的情节,亦因缺少后续的呼应而成为蛇足;而赵孤初上战场的首战,其战争场面的描写也颇显草率,完全失却了古代战争应有的格调与氛围;至于重要的配角韩厥,则基本没有承担起应有的叙事功能,只能算是鸡肋吧。
回顾陈凯歌导演的创作历程,如果我们要划一个坐标系的话,《霸王别姬》和《无极》显然分别构成了波峰和波谷,可以说,这两部作品的成败决定性的影响到了陈凯歌导演此后的创作道路。
值得欣慰的是,有了《无极》的前车之鉴,陈凯歌导演彻底放弃了往日高高在上的精英姿态,开始俯下身来仔细倾听观众的心声,这种倾听是否有效暂且不论,但从观众反应出发的创作姿态显然是顺应当下电影创作潮流的,这一点在陈凯歌近期导演的《梅兰芳》和《赵氏孤儿》中都表露无疑。
从人物塑造上来看,《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委实不食人间烟火,最后的自刎场景不啻于羽化登天的寓言;《无极》则干脆讲述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神话故事,几乎与人世无干;在《梅兰芳》里,陈凯歌导演开始努力把这位国宝级艺术家还原成一个普通人;到了这部《赵氏孤儿》里,这种从神到人的努力依然贯穿着,只是在平民化叙事策略贯彻的同时,叙事的逻辑和戏剧性也一并被消弭了。
陈凯歌想做“人”,于是《霸王别姬》就成了“神”。
往事不要再提。
(刊载于《文汇报》2010年12月25日)
(有不关键情节讲解,自认所有剧情透露不会影响观影乐趣,请各位放心。
)1陈凯歌无疑是一个熟谙观众心理的导演,他总会让你看到你想看的,但绝对是在你最想不到时候。
比如说,你绝想不到《赵氏孤儿》是一部靠卖腐和YY的男人撑起来的大戏,那些不够腐或者不敢于YY的角儿们——即使他们是多么大的腕儿——都争先恐后的见了阎王,历史到底是有胆量的人来创造的。
不管电影质量如何,陈导的这个立意已经让我很受用了。
但陈导毕竟是将近六张的人了,玩弄这些新时代元素,他还是欠缺火候。
《赵氏孤儿》绝对够腐,我大胆猜测剧本中那些卖腐的文字,都透出一股三十里外可闻的腐味。
那些台词,就跟老王的表演一样,处处用力过猛,直白的让资深腐女也要脸红,生怕你看不出这是腐,这是在搞基。
过犹不及,台词虽然生猛,毕竟只能过过嘴瘾,又不能真枪实干,非腐观众抓耳挠腮,腐女腐男大呼不过瘾,两头不着岸。
比起《妙警贼探》《神探夏洛克》那种基情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微妙情调,陈凯歌真是大大落了下乘。
两大主角,都是YY高手。
开场不到一分钟,老王就因嫉妒和野心驱使,凭空做起场面盛大的白日梦,才有之后的弑王杀相之举;葛大爷虽然身份低微,武功近乎没有,也敢凭借一点艺术家的天分在纸上翩翩起舞,大肆YY十五年后的壮举,要没有他那大笔一挥,哪有最后的拔剑相向。
这两次YY,都在影院引起了哄堂大笑,看似显得唐突,但陈凯歌的用意正是如此,如此严肃的杀戮计划都能处理的如此爆笑,那么影片后半段大量的雷人笑点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2一部影片保持一个统一的风格很重要,但有时候导演的这种职业追求效果适得其反,典型的例子就是笑满全片的《无极》。
而像《赵》这样只让你笑上半段的电影,大有在前半段可圈可点的例子,有两处让我觉得十分惊喜。
一是谋反。
从策划谋反开始,一直是以老王的乱党视角叙事,立刻就呈现出一种强烈的张力,蚊子杀人,这个概念已经很新奇,让观众翘首以盼,甚至不自觉站在乱党一边,希望他们计划成功。
而到了实施当日,蚊子出动,叮咬之际却遭遇一拍,顿时埋下一个刺杀是否成功的伏笔。
这里陈凯歌故意拖延,吊起观众胃口,因而当王顺利倒下时,观众难免会产生一种大功告成的喜悦。
但随后“听遗言”、大批守卫出动,又是之前计划中没有交代的,立刻将影片带入紧凑的搏杀,这个段落既遵守了“告诉你计划,但绝不是全部”这样的叙事原则,又相当合乎现实中的情理——相国自然有武功高强的守卫,必须要大军压阵才能灭口。
之后的情节依然不落俗套,按理要拍这种宫廷血洗戏,制造出一个极其惨烈的杀戮过程,表现一方完全被灭也就过关了,但陈凯歌加入了二次转折,他让相国一方的几名武士拼死相救,还利用屋顶吊饰等物件一度几乎扭转了局面,同时又对武士的誓死护主进行了淋漓尽致的表现,观众的心理天平不自觉的倾向了相国一方,希望他们得以逃脱,这种预期在马车逃亡时完全达到了顶点。
但随后情节就急转直下,车轮断裂,弓箭兵埋伏,陷阱等待——这些安排既是戏剧的高明,也是现实的必然,你想乱党怎么可能连这点思虑都不周全?
整个阴谋实施过程始终紧紧扣住人心,没有丝毫松解或者出戏,相当出色。
我唯独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最后马车坠落,烟尘弥漫之际就该收尾,但影片中还加入了一个表现相国和车夫身中多箭的镜头,显得多余,省略的表现在这里应该更大气。
二是三人争夺刚出生的婴儿。
婴儿到底让不让葛优抱走,形成了一个典型的戏剧矛盾,这个矛盾的解决过程十分巧妙。
先是让三人表明态度,然后陈凯歌用一段长镜头拍摄了三人在走廊间的争夺,这种争夺并不是激烈的,甚至是有点儿戏的,以黄晓明的武功,要杀一个弱女和一个老医生易如反掌,但二人都没有受伤,因此这里已经表达出了他内心的两难,也为之后的转折埋下伏笔。
随后黄晓明夺到婴儿,却因为一个十分奇妙的意外得而复失,婴儿重新回到葛优手里。
在这里矛盾达到了完全不可调和的顶点,黄晓明拔剑相向,表示他心中保命的一面已占了良心的上风。
合理解决一个这样的矛盾,是很考验编剧功力的事,最佳的效果是“观众死活也想不到,但一旦影片交代了,他们又会觉得高妙且合理”。
而本片里这个矛盾的解决恰恰就达到了这个效果,一方面,也许是我愚笨,但我的确想不出更合理的处理方法,另一方面,这样的安排为后续的夺孤和复仇情节完美铺垫,如果没有如此牺牲,之后葛优的行为动机就不再合理,观众也不容易被剧情感染。
好的电影激发观众的思维乐趣,而不是侮辱观众智商,后者的例子数不胜数,但《赵》毕竟还是在前者有所贡献。
不管电影中还有其他多少滥俗的桥段,这两处之妙还是让它整体保持在了水准之上,陈凯歌毕竟还是陈凯歌,虽然不复当年。
3同样是在前半段,还有两处令我颇不满意。
一是老王识别真假赵孤的段落。
一开始他的判断接近于名侦探的水准,唯一没有到场的婴儿父母必有猫腻,这是个极其精准的推理。
直到挖开墙壁之后,面对抱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他说“你为什么抱着别人的孩子”,这又是一处洞察力的体现。
至此,稍有头脑的观众都会被说服,老王已经识破了“假赵孤”的诡计,就看陈凯歌如何圆场了。
可惜陈凯歌并未给我们一个如上述第二点那样的精彩收束,葛优的一个双手奉送,登时让老王信服。
陈凯歌大概也意识到过于牵强,在片尾又做了一番解释,老王说他“一开始都怀疑,只有到了葛优亲自献孤才完全相信”,但是这样的解释反而更是令可信度雪上加霜。
大家试想,如老王般心狠手辣,做大事不拘小节(他曾威胁要杀死一百个婴儿)之人,既然已有怀疑,怎么会不保险起见,“把两个孩子全杀了”?
他后来在养育赵孤时,还特地身体力行的给他上了一堂“不要信任何人”的课,细细想,简直是自打耳光。
二是群众演员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尤其是众父母跪地一场,寅时是最后通牒,他们深知老王掌握所有孩子生死,应该是极度忐忑不安的,而当老王开门宣布“寅时已到”时,却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呼天抢地的表示,所有人都是直勾勾的盯着镜头,他们此刻应该以为自己的孩子即将性命不保了呀。
同样的,在之后宣布“你们的孩子得救了”时,也没有出现众人欣喜若狂的情景,虽然陈凯歌迅速把镜头切走了,但还是可以看出所有人始终是一副龙套相。
倒不是说对龙套的演技要求有多高,毕竟他们也只是吃盒饭而已,但陈凯歌既然安排了这个情景,总也该适当表现出一点符合情景的人物行为吧?
而如果他的目的是要表现群众对于强权的恐惧的话,那么一开头的磕头、求喂食又是为了什么呢?
4影片的结尾和《无极》颇有相似之处,杀不杀,谁杀谁,如何杀,这些问题互相交织,变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情境,其迷局比之前的真假孤儿的戏码更让人思维打结,而孤儿的心理和行为转变也显得比较仓促,仿佛了为了匆匆收尾而作。
虽然陈凯歌在现场发布会上给出了比较合理的解答,但由此也可以看出观众其实并不认可影片结尾的逻辑。
《赵氏孤儿》中大部分转折都合格的增加了戏剧性,但当这种转折太多的时候,却反而无法建立起足够的可信性,尤其是当结尾连笑场都少了的时候,让我觉得倍加无趣。
文/方聿南
本篇文字不讲实据,全凭臆测;语焉不详,敬请联想。
为什么陈凯歌中途突然换掉编剧,把一出复仇剧的节奏突然放慢,变得拖拖沓沓?
为什么陈凯歌自己搞出来的剧本里,要对8岁小赵孤大书特书?
这是元杂剧版里完全没有的情节。
为什么元杂剧版本里的20年被陈凯歌改成15年?
——如果对以上三个问题的答案胸有成竹,恭喜你,下面的内容你应该都可以猜到,不用往下看也可以。
如果不是,或者根本没有考虑过,就请继续看下去。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范冰冰:“带他远走高飞,不要告诉他仇人是谁,不要让他报仇,让他过老百姓的日子。
”(8年后)王学圻:“我的敌人在你出生那一年全都被我干掉了。
”(15年后)葛优:“勃儿,咱们杀不了他!
”(若干年后)陈凯歌:“之所以这么处理,是因为参考了生活中的很多事情。
”“我觉得纪君祥这个杂剧是个寓言,现在我们做的,就是把寓言改成一个真实的故事,人物都是能在现实中找到的,比较真实生动的。
”“我想拍个可信的故事,忠义是很好,但是可能离现代观众远点,这次就是想跟着人心走。
”陈凯歌两年磨一剑,再度把一个本应可以拍得精彩纷呈的故事改得面目全非,整个电影无论是节奏、逻辑,还是摄影、剪辑,都有说不出的混乱和暧昧。
电影用了冗长的篇幅来讲述赵孤8岁那一段,几乎完全消解掉开场数十分钟那种紧凑的矛盾,小赵孤顽劣而跋扈,徘徊摇摆在正邪两个爹之间,看得人十分不耐烦,加上逻辑上的漏洞百出,我一度觉得应该给此片差评。
不过,直到葛优和黄晓明在黑灯瞎火的密室里把真相告诉15岁的赵孤,却换来后者彻底不相信的回应,我忽然像醍醐灌顶,觉得摸到了陈凯歌这一次的题中之义。
作为一个导演来说无论他实在缺乏对整个作品的掌控能力,但作为那个上世纪80年代曾和北岛、艾胃胃、老侠等人过从甚密的激进艺术家,他有意无意藏在影片故事背后的东西至此已经若隐若现在我面前展开。
赵孤的故事在春秋历史上真有其事,经历元代纪君祥杂剧的改编而家喻户晓,传至欧洲被伏尔泰再度改编并改名为《中国孤儿》,王国维称其“即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亦无愧色”。
这个故事,本来的核心是一个“义”字,这个字不是片面地指兄弟、朋友的江湖义气,而是指正义、公义——心中存有良知,无论外部环境如何艰难与不利,毅然选择坚守正义、公义,这样的人在传统语汇中被称为“义人”。
从程婴到韩厥到公孙杵臼,还有赵家那些慷慨赴死的门客,无不是为“义”字挺身而出,此片英文片名“Sacrifice”也算是切合这点。
在社会的道德没有普遍堕落之前,无论朝代如何更迭,“义人”和“义举”总是受到主流价值的肯定与赞颂。
但如果一个时代的价值观与道德观被主流话语长期成功扭曲,知识阶层被收买,民众集体被洗脑,那么,不但“义”的标准不再清晰,“义”本身的重要性也会被“利”所取代,真正的“义人”只能像程婴乃至韩厥那样忍辱负重,从公众的视野中消褪,转入地下。
若干年前,当琼抚梁湘为一个“义”字私自放走二军而断绝仕途时,不也有人立刻联想到赵氏孤儿的故事并以此类比来赞颂梁么?
而今时今日知道他大名与事迹的人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
前面已经说了,从赵孤8岁开始,影片的基调就一改之前的悲壮,不再把主要精力放在突出“义”上,赵孤并没有像流传下来的故事或者观众期待的那样血液里天生忠烈善恶分明,而是自然而然地带着人性的弱点,在富有的生活、尊贵的地位、奢侈的宠爱面前更多地投向提供“利”的干爹的怀抱、认贼作父。
各位,我们知道,中国传统文学里向来是忠奸不两立,没有一个中间的灰色地带。
例如纪君祥的杂剧版本里,前三折都是讲述韩厥、公孙杵臼等人的义举,而最后第四折开场就直接跳到20年后赵孤成年时,程婴甫一说出真相赵孤便立即选择了正确的队伍,这间隔的20年中赵孤态度如何并未提及。
反观电影里赵孤童年和少年时在“义”与“利”间混淆是非,摇摆不定,这在正史里和元杂剧里都从来不见记载,显然是陈凯歌刻意着重添加的一大手笔。
这伸向“灰色地带”的一笔,硬生生地与之前几十分钟的“戏剧感”造成断裂,更与中国的文学传统划清了界限,几乎是在提醒观众:这不是“戏剧”不是“文学”,这根本就是真正的“现实”!
现实是屠岸贾自认为通过多年前的清洗后已经没有敌人。
现实是程婴愿意跟屠暂时合作,但从没忘记当年的血案,根本上是反屠的。
现实是韩厥是原本体制内有良知的人,后来在清洗中脱离并彻底转向对抗屠。
最大的现实是,赵孤从出生那年起就生活在谎言中,屠为他提供荣华富贵,以此令他对多年前的惨案和真实身世毫不知情,而他也把屠岸贾当成恩人来感激报答,甚至在亲父和养父的PK中,一度倒向了屠,当程婴和韩厥说出真相时,他反指责程、韩欺骗他。
最后,为了给故事圆一个结局向观众交代,导演还是不得不安排他幡然醒悟,杀死屠岸贾,但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在现实里恐怕不可能发生,表明这里是再度从“现实”跳回了“戏剧”。
现实情况很可能只会是,赵孤更坚定地站在屠岸贾这边,甚至把程、韩的事情向屠告密,他对认贼作父并没有察觉,反而为自己的忠诚感到自豪。
所以,陈凯歌的真实意图里谁才是真正的赵氏孤儿,会明白的人看到这里应该已经明白——而他们不是赵氏孤儿。
(补充:刚才在另一篇别人的影评中发现最新证据:http://movie.douban.com/review/4503755/ 陈凯歌撤换了搜孤救孤部分的编剧高璇与任宝茹,根据自己的意思改写了故事走向。
如果按照高、任的原意继续下去,戏剧矛盾固然是更充分了,但绝对体现不出“现实”性。
陈凯歌不惜一切代价换掉编剧,正好证明了上文的推论。
)
我很认真的看了 思考了一下 发现这玩意狗屁不通 所有推动剧情的关键情节 没一个是能推敲的1.想知道整个阴谋的起点是什么么?
对了,是要害死王,嫁祸赵家。
那想知道害死王的关键是啥吗?
对了,是某种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小虫。
暂且不说这虫子对气味诡异的兴趣,你倒是告诉我,目前已知的生物中,有哪种体积如此小的动物,毒性能在几秒之内把人搞死?
于是这个荒谬的故事就悲剧的以这个荒谬的原点开始了。
我还没有讨论一下为啥只有王身上才有这个标记,在片头我明明看到好多人脖子后面都有那个印记。
2.一不小心就热血沸腾了。
如果说程大夫由于医患和谐的感情要帮帮庄姬我理解,但是作为大反派爪牙的韩少,是何来的热血?
他一开始抢的这么欢快,后来突然良心发现了,是庄夫人说服了他么?
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这种可能性。
首先庄夫人说 我挺着肚子死了,屠岸就不会追查了,这显然是把人屠岸兄当傻子了。
后来庄夫人想想也是,这么简单不可能蒙过去,于是就说万一他发现,你也可以假装自己是上当的。
这就更悬了。
首先这事情不可能蒙过去,屠岸肯定发现了,必然的结局就是要追查婴儿的下落,那你韩少根本没有假装自己上当的必要啊,直接说来了就发现庄夫人死了,肚子鼓起来是假的,孩子生下来,跑掉了,不就完了,搞不好还能保住自己那只眼睛。。。
所以我只能说韩少当时被吓蒙了。
3.不知为何出现的婴儿用安眠药。
故事花了很长时间交代婴儿用安眠药的使用方法,我只能说程夫人被吓蒙了,所以没用这个药,可是去到公孙家的时候,程夫人不是还特意强调了一次自己有这灵药么,那为何不用呢?
恩很简单,这药用了,孩子就不会被发现,这后面就没法写了,所以只能继续编,话说你要继续编,咱能忽悠一下观众说没有这种药不就接啦?
4.配角的注定命运。
恩,卫兵顺手干掉了程夫人,却格外对程大夫网开一面,名导你不能这样忽悠我啊。
5.轻松的门客。
现在轮到屠岸无脑了,你杀了人家老婆啊,人家来投奔做你门客,你居然答应了,还跟人家的儿子打的火热,还让他管你药。
屠岸兄以你这种多疑的性格,我只能说此时此刻你“被脑残”了。
6.凑时长的回忆。
为了凑够2小时,前半部分的剧情反复在片子里出现,我大概算了下,至少五次,每次都不少于三分钟,不带这样的,是害怕因为太烂,观众会忘记前面的剧情么?
最可气的是,花了很多笔墨,效果也不错的那副程大夫的水墨画居然画完就完了,看他开始这么郑重其事,我还以为程大夫准备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图文并茂的给赵氏孤儿将将过去的血泪史,结果程大夫居然没有,还编了个蹩脚的玩意,难怪人孤儿不相信你哈哈。
7.然后 没有然后了 因为太烂 我受不了了 后面的电影我虽然看完了 但是我已经觉得不推敲了,推敲只能毁了我晚上回家写影评的心情,至于演员表现,舞美、点睛的勃字,我都决定留待后人评说了。
《赵氏孤儿》 好的段落是真好,淡的部分也是真的让人坐不住。
开头的谋杀、政变和搜孤救孤段落剧情紧凑,人物命运一直在牵着人往下走,确实做到了如海报上所言“尽管我们都知道结局,还是忍不住揪心到最后一分钟”。
宫廷政变一幕的壮丽与惨烈,可以与大多数史诗电影杰作并列而无愧色。
无论美工、摄影,还是台词和表演的考究都有效地撑起了影片的气场,当然,这是陈凯歌电影一贯的好处。
剧情从屠岸贾到公孙杵臼府上要人开始有些松懈,不过还有个小高潮在等着,那就是屠岸贾摔死孩子那“砰”的一声,在座不少女观众迸出一声尖叫。
从此以后,剧力开始无可救药地走向松弛。
看得出,在程婴这个角色上陈凯歌做出了不少努力。
此人显然是个奇人,既表现在他维护孩子的勇毅上,也体现在他别出心裁的复仇方式上,然而时代的变化,又必须给这个人找到新的动机,才能令观众信服。
陈凯歌的努力斑斑可见,成果却难尽人意。
程婴常人的一面被释放的过多,过碎,而英雄的一面却并未找到合理的解释,于是我们看到,影片的后半部分一直纠结在要不要让孩子上学、要不要保守父亲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秘密、要不要从军这样一些游离于题旨之外的情节线上。
当然,可以说这是在借孩子展现两个父亲之间的争斗,可是这种争斗的张力明显不足,展现得也缺乏层次。
程婴和屠岸贾,一个是失败者,一个是胜利者,一个是郎中,一个是大臣,一个是门客,一个是恩主,这种关系本来可以经营处很多奇巧的场面来,可惜我们看到的尽是一段段淤积缠绕的琐事。
就是这些不知所谓的情节,把陈凯歌电影中那些一贯华丽的台词拖累成了迂阔的抒情,把那些精彩的表演拖累成了鸡肋。
即使如此,影片仍不忘在结尾用耳熟能详的“梦里团圆”段落强调程婴是个英雄,完全不顾情节和周围环境的合理性,这剧力与影片开始部分相比,简直是高台跳水般的落差。
其实照我说,不如干脆把成长的这一段处理成纯粹的喜剧,跟前后两段的反差越大越好,甚至可以发展到程婴一度想跟仇人和解的地步,然后再转折到悲剧,这样张力会更大。
影片的制作当然是很好,陈凯歌电影在这方面是一贯的高品质,从美工、道具到服装都一丝不苟,单看画面,绝对是一种享受。
不过也出现了一些单刀、筷子之类的器物上的毛病,算是瑕不掩瑜。
另外,能不能别再让春秋战国时代大老爷们动不动披一身繁缛累赘的泡泡纱了?
质感不一定非要这么做出来吧?
作为动作片影迷,要好好夸一夸谷轩昭给《赵氏孤儿》设计的宫廷政变一场动作戏,快速而细碎的剪切是糊弄普通观众的大路做法,难得的是突围的空间层次明晰,人物关系清楚。
而在此基础上做出了陷阱、宫殿中悬挂的装饰压倒众人、提车疾行突围等漂亮场面,就真的需要想象力和细致的心思了。
这一场动作戏无悬念入选我的“年度十大动作场面”之列。
与剧情走势相映成趣的是,后面的迎击胡骑和屠岸府复仇两场打戏得简直惨不忍睹。
跟胡人作战的场面完全就是不顾史实和合理性的乱冲,直接倒退到《岳家小将》时代,而且连那一点趣味都没了。
复仇一场则是不管人物情绪和受没受伤,一律是华丽丽滴盘旋和翻腾。
香港武指不懂战阵和虚张声势的毛病暴露无遗。
纵观整个片子,陈凯歌始终还是太有艺术腔调了一点,太文以载道了一点,哪怕这腔调里已经没有了内容,这文后面早已没有了什么大道,他依然还是喜欢那个端着的架子。
他可以把一个很有文化的题材经营成一个漂亮的庭院,却总是忘了要给人留下一个进出的院门,只有他自己端坐在水榭中怡然自得。
对于这个他宣称要去对话的时代,他终究还是隔膜的。
Ps.关于片中N个男人之间的对手戏,我不敢恶意揣测陈导的趣味,不过可以敬告广大腐女,你们的大批粮草到了。。。
没想到这么久不写日志,再次让我忍不住下笔冲动的居然是看了这部电影《赵氏孤儿》。
开篇很好,情节流畅,冲突够强,忽略动用生物武器的情节:譬如蚊子下毒,恶犬咬人微微让我头皮发麻,心狠手辣的屠岸贾,阴阳怪气的谋士,英气勃发的青年将军,美艳的庄姬夫人,英俊的韩厥(据说历史上就是个美男子。。
)崭新的程婴(不做门客改行从医,不是忠义无双而是小人物式善良……这个人物改动最大)还有一众忠心护主的侍卫甲乙丙丁,众多人物粉墨登场,各安其职几乎都没有错处。
屠杀和托孤2场戏可谓精彩。
然而,精彩也就到此为止了。
后面甚至不觉得是同一部电影。
从屠岸贾开始找婴儿起,这个电影就开始变调了,变得荒诞变得异想天开,我生平最讨厌导演把自己的想象强加到观众身上,他说有了光,观众就要觉得亮了。
屠岸贾在屠了赵氏满门之 后,全城搜捕刚刚出生的婴儿,其实才区区100个婴儿,如果他残暴一点 大可以全部杀掉。
何况他也向百姓们推了个替罪羊出来——"偷走赵氏遗孤的人",那么如果是一代奸雄,及时另一方面找到疑似赵氏孤儿的婴儿,仍可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把那100个婴儿都杀掉。
但是屠岸贾没有这么做,也许他已经杀够了?
这里导演安排他善良,好吧。。
我可以催眠自己:他有顾忌,他对百姓的喊话只是一种恐吓,其实到了寅时,没有人说出真相,他也不会杀100个婴儿。
下面导演安排他睿智,一个如此腹黑,如此铲除了所有异己一手遮天的枭雄怎么可能没有智商,他的推理很赞:当自己的婴儿被带到官衙,而亲生父母却没有守在衙门外,是什么绊住了他/她?
程婴显然是有问题的,程婴交出来的婴儿会不会就是赵氏孤儿?
于是屠岸贾满身煞气,威压程婴,后者抖抖霍霍,在强大的气场面前摇摇欲坠,咬牙去圆一个谎。
我到这里是非常期待的。
因为反派——姑且认为屠岸贾是本片的大反派,他的推理已经非常接近事实真相。
程婴又要如何急中生智,才能惊天逆转,在屠岸贾面前瞒天过海?
在这里,我第一次深深感到被导演愚弄的无力感:故事进行到这里,讲故事的人圆不了这个情节,他提高不了程婴的智商,只好回马枪的下降屠岸贾的智商。
程婴仅仅是亲手从自己老婆手里接过那个孩子递给屠岸贾,屠岸贾就信了。
程婴曾经交出一个孩子到府衙,现在又交出一个孩子到屠岸贾手上,程婴可谓是个交孩子的熟练工,不知道屠岸贾为何就这么轻易的信了。
即使,他当时一时大意,错信了程婴。
那么真难以理解,一个这么喜欢斩草除根的人,居然能容忍偷走赵氏遗孤,并且跟屠岸贾有杀妻之仇的程婴活下来,容忍程婴那个有赵氏孤儿嫌疑的孩子活下来。
可叹导演绞尽脑汁改原故事,到头来远没有原版来的合理,原版是程婴拿自己的孩子给公孙杵臼,公孙杵臼与程婴相约,自己取容易的任务——一死了之,程婴担负更难的——抚养赵氏孤儿长大。
后程婴向屠岸贾告密,公孙杵臼当场破口大骂程婴,屠岸贾把那婴儿摔死,并处死了公孙杵臼。
这样,程婴自己的孩子不被屠岸贾怀疑就理所当然。
到这里,我还仅仅是觉得电影有一点瑕疵,可是瑕不掩瑜。
我错了,这部电影就像现代的混搭风,是玉石和瓦砾的混搭。
如果说前半段是金玉,那么后半段就是败絮。
从程婴开始抚养孩子开始,这个电影就开始抽风,大量光怪陆离的对白,让我们在电影院里笑声不断。
黄晓明无疑是亮点中的亮点。
自从被划了一只眼睛之后,韩厥这个人物就解放了!
他摆脱了偶像的包袱!
他不用再做美男子将军,他打开了谐星的一片天!
因为办事不利被屠岸贾划伤一目的他,三五不时和程婴半夜幽会,我很疑惑,韩厥这个人物只是办事不利,并不是通敌,何以韩厥与程婴的相会要如此隐秘。
而每月的那几天,程婴见过韩厥之后,都会闷闷不乐,使得赵孤对疤脸叔叔非常不喜。
其实我非常好奇,他们这样夜夜幽会,密谈了十几年到底谈了什么啊,而程婴平时会忘却仇恨,活得开心恣意,见了疤脸就想起复仇而不开心,这有血海深仇的,到底是程婴还是韩厥呢?
另外,腐味十足的情节和对白+葛大爷和黄2哥的搭配更是非常有戏剧张力,笑果甚佳。
葛大爷的老婆在世的时候,呼唤他时会扯的铃铛,黄2哥第一次去葛大爷家就扯了一下,葛大爷感伤的阻止了。
合理,免得闻声思人。
可是,2人分别时,葛大爷又情意绵绵的嘱咐黄2哥:你以后来,就摇这个铃铛。
黄2哥,你看,你已经在渐渐替代死去的夫人。
而关于要不要让赵孤替程婴去复仇的争论中,黄2哥问了2个很给力的知音体问题,大概是这么问的:这么做,对他公平吗?
这8年来,对我公平吗?
用陶子的话说,听到这句话,我身上的汗毛集体起来致敬了。
后面还有黄2哥含羞问葛大爷“被他发现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办?
”再一次疑问:就观众所看的,你们的事情好像没什么不能让孩子发现的啊,你们背着观众到底还做了什么,这么不能见人啊?
赵氏孤儿长大的经历,更像是一部家庭狗血戏:妈妈程婴对小孩管教严格,自己却看起来性格软弱,得不到孩子的尊敬,爸爸屠岸贾虽然日理万机,理论上也应该爱妻美妾都不缺,却独独对这个孩子宠爱有加,是孩子心目的英雄,小三黄2哥则偷偷摸摸想渗入家庭,然而被孩子讨厌。
屠岸贾在赵孤身上充分发挥了母性光辉:教武艺,陪玩耍,还很注意教育方法,甚至因为在意孩子对自己的观感,娇俏的丢了程婴一个杯子,嗔怪的说“你不是答应我不告诉孩子这回事吗?
”(指杀掉程婴妻子,即当时赵孤心目中的亲身母亲的事情)你刚刚在说的是杀掉他的妈啊。。
这句话居然就这么傲娇的嚷出来了,赵孤你好像也不是很震惊啊你们这些强悍的人类!
我觉得电影中人物的世界观、价值观已经凌驾在我的理解范围之上,是脱离了普罗大众思维模式的人,是脱离了小市民想象的人,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与开篇宏大的宫廷惨案相对应的,是赵氏孤儿初次上沙场的戏。
看起来可能是成本支出的节奏没掌握好,陈导到这场戏的时候,已经很缺钱了吧?
一片稀疏的树林,来来回回10来个兵丁和10来匹马,如果我可以走进电影里,我会很想像曹操同学一样,挑一匹马砍了它的尾巴,然后发现每次镜头扫过10匹马,这匹马就会再出现。
晚上看完电影后,习惯上豆瓣看其他人的评价,发现复仇这个主题的诠释被诟病的最多。
我非常非常赞同,程婴被演绎成了一个徘徊在执着和放弃之间、忠义和险恶之间的人物。
虽然人物不能脸谱化,可是陈导的做法是避免了平板式对号入座式的人物,而塑造了一个面目模糊的人。
他的每一种性格都被自己推翻,最终成了一个四不像。
影片的结尾,与后半段非常般配,是一个出色的烂尾,3人交错的对扎,屠岸贾这样的枭雄居然因为程婴挡在中间而被赵孤扎了个透心凉,因为屠岸贾对程婴日久生情,不忍心下手吗?
狗血啊。。
可能一起抚养大一个孩子15年总归是产生了某种感情吗?
我要疯魔了。
私以为,陈凯歌安排剧中人物一直问的那个问题“你有敌人吗?
”用在屠岸贾身上,他的敌人显然是他自己,他的身上还留着善、情,所以他最后死了。
陈凯歌的问题似乎在感化屠岸贾式的人物:斩草要除根,切忌有妇人之仁,这世上没人是我的敌人,除了我自己。
只要我不手软,这世界就在我脚下!
如果说张艺谋拍《三枪》透支了他的信誉和口碑,那么陈凯歌又一次透支了自己的一切,貌似有文化处处显得很反思很哲学很文化的陈凯歌,用一部赵氏孤儿来说明了自己的贫乏和日薄西山。
我们的大陆的导演,一边羡慕推崇着欧美大片导演的构思的严谨、制作的精良、画面的唯美、故事的新颖和高科技的应用,一边高山仰止一边自己照样忽悠,用烂片来告诉观众,真正的烂片在中国,真正的烂片导演在中国,中国的电影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赵氏孤儿这部电影要故事没故事,要画面没画面,要反思没反思,既不娱乐也不文艺,既不商业也不文化,这样一部电影还号称大片,真是糟蹋了这个档期,糟蹋了演员,糟蹋了这个故事。
影片硬伤比比皆是,如果要说对电影的不讲究和糊弄观众,这部片子是集大成者:一开始吃面,那个时代人们吃面条吗?
那个时代的人能做那么细那么均匀的面条吗?
我们知道即使到了汉朝,那个时候的面,人们还只是将面做成饼放入水中煮,赵氏孤儿的故事发生在春秋时期,那时人们吃什么,怎么吃,是需要考证的,不能这么草率这么糊弄。
还有辣椒,这么大的青椒,先不说那个时代中国大地根本没有辣椒,就是有,也不会那么大,那明显就是转基因技术之后的转基因大辣椒啊。
导演,你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马战,居然有马战,打仗就是骑着马在树林里短兵相接,这水平,直接就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现在基本上全国人民都知道,那个时代的战争没有这种不宣而战的混战,那个时代要先礼后兵的,那个时代是讲究阵法的,那个时代离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还早着呢,那个时代的马还没有马镫,那个时代不可能骑着马用剑砍杀,这是糟蹋剑。
整部片子90%都是在室内完成,成本节约到了极致。
为了弥补画面的干枯,到处用黄杨做着绿色的点缀,这种植物那个时代就有了吗,而且,那个时代就用黄杨做盆景了吗?
还有院子里的草地,那时候人们用草地来装饰院子,那时候有那么精致的小草?
导演,用用脑子吧。
这部片子为什么提前上映,估计导演也知道确实很烂,如果和姜文的子弹和冯小刚王朔搭档的非诚2同期竞技,估计会输的很惨很惨。
其实我们真正要反思的是:那些貌似很大牌的导演,为什么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去直面人们的唾骂?
虽然很难说普及到13亿人、人人皆知的地步,但《赵氏孤儿》的故事也配得上家喻户晓这四个字。
故事情节是体现的是唯有中国才有的“义”:晋国大夫屠岸贾屠杀赵氏一门300余口,并意图杀害赵家最后的遗腹子。
此时,公孙杵臼和程婴二人挺身而出,以程婴自己的儿子偷梁换柱,并让程婴假装出卖公孙杵臼及赵氏孤儿,最终保住了赵氏最后的血脉。
在程婴忍辱负重将孩子养大后,最终将屠岸贾灭门。
这个故事影响中国数千年之久。
直到谭嗣同舍生取义时,还和潜逃日本的梁启超以“程婴杵臼”共勉。
除了跌宕起伏的情节之外,这个故事最吸引人的环节无疑是义的完美体现。
在中国的战国时期,忠这个概念是相对薄弱的,大家更多的讲究的是义,也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公孙杵臼是赵家的门客,为赵家牺牲可算忠义两全,但程婴作为赵家的朋友,还能为其两肋插刀就绝对是义了。
义有一个特点,就是不需要在绝对意义上是正确或正义的,所以这个概念在西方是没有的。
虽然戏剧中谋杀赵氏全家的屠岸贾一直都是以大恶人的形象出现的,但实际上他和赵家的恩怨更多涉及的是晋国领导层的政治斗争,撑死只能算是为利益进行的狗咬狗,很难说谁是谁非。
实际上,之所以将屠岸贾逐渐演变成坏人,就是因为日后中国义的概念已经不盛行,所以才必须有了正义的名声之后才能行义。
这正是因为义,所以整个故事最高潮的地方并非赵氏复仇,而是复仇后程婴一意自杀,以此来向众人证明自己二十年心血并非为了最后的结局,而是为了能够对两位友人有个交代。
这种重视形式上的完美的思想正是义最引人入胜的地方。
但也正是因为义这一思想在后世逐步淡去,所以无论是今年看的戏剧版《赵氏孤儿》还是陈凯歌版的《赵氏孤儿》,义都是最被淡化的部分。
而且,在戏剧中程婴至少还是个义士,到了陈氏电影中则成了一位被卷入悲剧的普通人。
如果因此而说戏剧电影没有文化似乎有些强人所难,毕竟西方传统里没有义的概念,但这并不减弱西方文化本身悲剧的厚度。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陈氏的电影继承的更是西方将普通人卷入命运漩涡的传统。
但即使如此,戏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西方也是有共通之处的。
比如,戏本身要有一致性,不能想当然。
因此,本片剥夺义虽然减少了观影乐趣,但真正的致命伤却是导演不懂戏。
戏的情节并不是可以调整的,特别是经典戏剧设置,因为经典往往已经是最合理的配置,而任何改变都必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因此,当你隐去程婴本身对赵家有义理、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才牵扯在救孤一事之中时,那么你就必须舍去“生死孰难”的抉择,也就无法让程婴为了千金去“出卖”孤儿,也就无法为屠岸贾这一为了将赵氏斩草除根而不惜杀死一城婴儿的恶魔找到一个不杀死程婴手中两个婴儿的动机。
由于导演大幅改变了经典设置,又没有提供这种相应的调整,故事中充满了各种不合理,要说可以说上一天一夜。
拥有平面人物不一定是坏事,但如果每个人物都根本没有性格、而成了只是为剧情服务的道具就可悲了。
在戏剧中,“程婴卒与俱匿山中”的情节已经变成了把自己和孩子住在屠岸贾家中。
这样虽然刻意增加了冲突,但实际上弱化了程婴完全舍己为人的人物性格和张力。
但和电影相比,戏剧还是做了一些调整的尝试(虽然并不全部成功),电影则完全没有逻辑可言。
这一致命缺陷再加上陈氏影视语言的贫乏和诸多笑场设置,使得《赵氏孤儿》成为了失败之极的作品。
如果说还有一点意义,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程婴。
但和各种戏剧化的尝试相比,司马公的“原作”要动人得多,那才是中国义理的本色。
即便从《史记·赵世家》算起,赵氏孤儿的故事也已在中国流传了两千余年。
一个情节并不复杂的故事铺展于历史的长河中如此之久,能够与各个时代的人产生精神共鸣而不衰竭,它便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而成为文化的一个母题。
在这一母题上承载着复杂而连续的价值象征,每个时代对这一故事的不同改写则反映出这套价值象征是如何在不同的社会经济条件下发生变异的。
《史记》中记载的故事充满了政治斗争的险恶和个人智慧狡黠的光芒,这与“春秋无义战”的时代氛围是相契合的;待到元代纪君祥的的杂剧《冤报冤赵氏孤儿》,程婴的身份由门客变为民间医生,同时情节也更为离奇曲折,这是元杂剧更为贴近市民心理的情感取向的反映;当这个著名的中国悲剧被伏尔泰介绍到法国时,俨然成了“透过剧中几个中国人的嘴巴向欧洲人宣扬启蒙时代的精神。
”而根据赵氏孤儿改编的两个当代话剧中,复仇的主题都被有意淡化(甚至放弃),被强化的是个人在政治斗争和命运漩涡中的无奈这一具有现代人性论高度的主题。
把赵氏孤儿拍成电影,当然也意味着对这种原型故事的改写。
为了与现代观众达成心理默契,电影必然会在这个故事中加入当代观众感兴趣并能够理解的价值和情感。
同时,商业电影的市场化运作方式、电影媒介本身的特性以及导演个人的趣味和艺术追求也会对这种改写产生影响。
放眼望去,中国导演中无论就文化修养还是艺术水准而言,最有可能用电影对赵氏孤儿完成文化改写的,非陈凯歌莫属。
也正是因此,普通观众和文化人士都对这部电影充满了期待,因为它是有可能酿成一起文化事件的。
改写的第一步是对依附在赵氏孤儿这个故事之上的原有价值系统的解构。
从《史记》中、从元杂剧里,从程婴这个人物身上陈凯歌看到了什么?
他是一位大忠大义之士,或者换现在的话来说,他是一名英雄。
忠是臣对君、仆对主之间的一种关系,而义则是人与人之间超越阶级关系主动建立的一种情感契约,但无论是忠还是义,放到故事发生的历史背景中,都是贵族的道德,唯有士才有可能舍身取义,这与民是不相干的。
陈凯歌对忠义的解构和重建带着他浓厚的个人色彩。
经历过文革,不断声称自己的“青春被政治绑架”的陈凯歌必然对“忠”有着深刻的个人理解和揪心之痛。
对他而言,忠除了是对领袖的无条件服从,还意味着一种刻板的成见,意味着完全接受的被动性。
而对于英雄,陈凯歌那一代人所受的教育中只知道一种英雄:一种高、大、全,为了集体利益可以完全牺牲自己的英雄。
西方式的悲剧英雄始终是他的文化基因中完全陌生的东西。
于是这两者,便成了青春期过后重新接受启蒙的陈凯歌极力要消除的价值。
如果说《孩子王》的结尾,乡村教师叮嘱学生王福的话“永远不要抄书”是对“忠”的否定的话,《刺秦》中则以来到秦王宫殿的荆轲突然讲起方言,变成一个小丑的方式展示了历史英雄猥琐的一面。
所以,到《赵氏孤儿》里,陈凯歌的程婴延续了元杂剧中的身份,不是必须对主上“尽忠”的家臣,而是一名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江湖医生,是一介草民。
整部《赵氏孤儿》,用陈凯歌自己的话来说,可以归纳为“民干了士该干的事”。
并且,这个民不是像士一样出于某种信念去主动牺牲,而是当命运把他卷入到这个漩涡中来时,在苏醒的人性面前,几乎被动地完成了他的义举。
当庄姬“托孤”之时,程婴并非不怕,是对赵孤的同情使他选择了冒险;当屠岸贾全城“搜孤”时,程婴也像所有的父母一样首先想到的是救自己的孩子,是程妻无意间的举动导致了最后的牺牲;之后在公孙府上,当藏在隔墙中的妻儿被发现时,程婴才真正地面对一种道德决断:是牺牲自己家的孩子还是让一百多婴儿遭受屠戮?
这时,他“草根地”意识到这就是他的命,接着他做出了对得起他人性的选择。
所以,陈凯歌的程婴不是任何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他不是为了忠与义去选择牺牲,他是最真实意义上的普通人(民),但这普通人却干了英雄才能干的事。
现在的时代既不是英雄辈出的时代,也不是殷切期盼英雄横空出世的时代,大多数人对真正天资禀赋超群之人怀着本能的戒备之心。
好莱坞的策略是让一个个平庸之辈鬼使神差地成为超级英雄,使人人都过把英雄瘾。
而反对英雄的最好策略之一就是抬出一种普遍的人性来:只要想想英雄也和最普通的庸人一样具有一种共同的人性,那英雄也便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赵氏孤儿》前半部分对程婴人性的挖掘是非常成功的,但并不代表电影处理任何情感和现实问题时抬出人性就都是合理的。
实际上,由于过于频繁地祭出人性这面大旗,电影在人物关系和情感方面始终处于失控的状态。
电影刚开始,便在几位人物的处理上让人出乎预料。
一是晋灵君竟如此之蠢。
尽管《左传》有“晋灵君不君”的记载,但电影中的晋灵君不仅完全不懂为君之道,而且缺乏任何贵族教育的修养,智商也显然在常人以下,似乎活该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二是赵盾父子居然如此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他们的被灭门倒是应了“做人不能太嚣张”的江湖道理。
如果也按照史实记载的话,孔子倒是称赞过赵盾:“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
之后随着故事的发展,观众便将领悟到这样的人物处理是为了给屠岸贾的弑君与灭门行动提供某种合理解释。
如果一部电影不需要英雄,那它同样也不需要真正的恶人,因为过于极端的恶也是让普遍人性感到尴尬的东西。
屠岸贾并非真正十恶不赦的坏蛋,陈凯歌显然想在普遍人性的高度下赋予这个人物复杂的矛盾性,但在效果上,并没有前半部分对程婴的刻画成功。
摆在观众面前的,是一个被各种前后不一致和莫名其妙举动撕碎的人。
电影前半部分中这个人物诛杀赵氏亲族的冷血、挥刀劈向韩厥脸部的凶狠以及摔死程婴儿子时的阴毒到电影后半部分完全消失了,在继子面前,他成了一位慈父,一个让人尊敬的长者,一个快乐地享受着天伦时光的老人。
由于一味地堆积人性的复杂性,电影的编剧过程出现了太多的硬伤,许多人物的行动缺乏前后一致,且充满扭捏之感。
在“搜孤”、“救孤”阶段,电影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让屠岸贾去区分哪个才是真正的赵氏孤儿,几经曲折之后,屠岸贾仍旧摇移不定,当终于确定并摔死赵孤后,导演以为观众搞清楚了,实际上观众却觉得导演自己搞糊涂了。
因为,只要观众不是苍白的人性面前已经丧失了任何历史常识,他们也会明白对于那个时候的人性来说,杀一个与杀两个、甚至杀一百个之间是没有区别的。
在各种古代文明中,都曾出现过出于政治或宗教的目的大规模屠杀婴儿的事。
所以,表现普遍人性是可以的,但却不应该抹杀人性标准的历史差别。
电影中的韩厥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
陈凯歌无法让他像在元杂剧中那样作为一名英雄及早死去,同时又要为黄晓明预留戏份和表演空间,最终,韩厥在几经转折之后,终于沦为一个打酱油的角色。
更大的问题出现在电影后半部分(既完成救孤行动后)对程婴这一重要人物进一步刻画上。
陈凯歌说的好:“在没有任何危险的前提下,救一个孩子,常人也能做到。
可是程婴15年抚养孩子报仇,未必人人都能做。
”对一部电影来说也是这样,能在一次戏剧高潮行动中把程婴的人性刻画出来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在之后日常化的生活过程中,使这种人性保持一贯性并更为丰满。
程婴在电影的后半部分仿佛死了,他由于缺乏真实的行动动机已经沦为行尸走肉,他最大的失败则体现在对赵孤的教育上。
陈凯歌也许没有注意到他对元杂剧剧本的微小改动将会使故事的情节结构完全散架。
被屠岸贾杀死妻子的程婴不可能再携赵孤改姓投到前者门下,屠岸贾也不可能收留他,这不是反人性,而是违背人之常情。
同样,因“救孤”行动而人性丰满起来的程婴口口声声说要让长大后的程婴站到屠岸贾面前,说出他是谁,这一意在使屠岸的一生沦为笑柄的举动充满了深切的仇恨,但对于“被认贼作父”的赵孤来说,这种由别人安排的命运不仅是不公平的,而且走到了任何普遍人性的反面。
由于其间的伦理关系没有理清,《赵氏孤儿》在后半段迅速地沦为一出闹剧,对赵孤的养育过程俨然成了两位“离异”的父亲对儿子监护权的争夺战,一方心怀不轨地讨好儿子,却又不敢对他明言,只是暗暗希望终有一天儿子能阴人家一着,以泄自己心头之恨;另一方则一边对养子爱护有加,一边人格分裂般地向他灌输虚无主义教育,让他“什么也不要相信。
”而韩厥的身份则像一位“第三者”,一遍撺掇程婴把儿子完全夺过来,一边致力于把“原配”那方彻底整死。
无论陈凯歌把普遍人性提到多高的位置,只要他没有完全解构复仇行动,《赵氏孤儿》便不可避免地会展现不同的人性之间的对抗与冲突,将暗示某些矛盾是不可化解的,是超乎人性原则之上的。
只是,经由“养孤”过程一番无厘头的胡闹,当真正的复仇来临的时候,这一原本应带着血腥和救赎感的行动已经失却了力量。
屠岸贾往程婴身体轻轻地一刺,赵孤再往屠岸贾身体轻轻地一刺,复仇便告完成了,这不是仪式,而更像是过家家,它带来的也不是救赎和重生,而是让人因终于可以不再纠结而长舒一口气。
从《梅兰芳》到《赵氏孤儿》,陈凯歌这两年的电影都呈现出虎头蛇尾、艺术与商业彼此割裂的特点。
《梅兰芳》的第一段,说好的人太多,可见他拍《霸王别姬》时的功力并未消退。
《赵氏孤儿》同样是如此,一场宫廷喋血政变,拍得惊奇突兀却有条不紊,让人想起他状态最好的时候。
两部电影中,陈凯歌似乎都在开头过一把艺术的瘾,把自己想表达的都表达了,之后便按商业的路子来,剧情、人物、情感各方面经不起推敲的地方全冒了出来。
《赵氏孤儿》中对程婴成功刻画的部分也是陈凯歌从精英意识的角度对于人性展开的思考,就商业电影而论,陈凯歌并未能够放下身段与大众心理真正打成一片。
而让他完全从娱乐大众的角度(像张艺谋那样)拍一部纯粹的商业电影,他也未必乐意。
如果说民做了士该做的事暗示了群众与精英之间确实存在着人性沟通的通道,那么接下来的逻辑未必就是在普遍人性的要求下完全抹除两者之间的差别,或者像陈凯歌那样随意地从上半部艺术过渡到下半部商业,而是尽可能地理清各自的兴趣和责任范围,以谋求更深层次的结合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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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不太喜欢《赵氏孤儿》这个故事的,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诠释忠义,实在是离我所理解的人性太远——人可以大义灭亲,却不能以子谋义,这是一个人性的底线。
之前对电影《赵氏孤儿》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尽管这个故事具有很强的情感绑架力量,但其中的善恶忠奸实在是很妖魔化,历史的惯性让我们接受了这种一根筋的表述,但如果真要以全新的形式重新演绎这个故事,其中创作者所表现出来的倾向性却很可能成为一个人道陷阱。
好在陈凯歌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在前半段的血雨腥风中他一直在为人物动机铺垫能被现在的观众所接受的理由。
屠岸贾虽非善类,但将其推向倒行逆施边缘的还是赵盾父子的飞扬跋扈和目中无人。
老来得子的天伦渴望让程婴这个人物有了血肉,其最终的选择也增加了很多的被动性和偶然性,一个在乱世中被裹挟到风口浪尖上的老好人,他并非是要为了保全忠义而选择了家破人亡,而是在不可逆转的命运拨弄下被迫去面对了他本不想接受的一个结果,而这样的纠结可以说一直伴随着他的余生,后来他到底是要让程勃为赵氏满门报仇,还是为他的妻儿报仇呢?
这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归根结底,《赵氏孤儿》是将一个讲述忠义的故事转化为一个诠释仇恨的故事,从而让影片在当今现实语境下的可接受程度得以提高。
葛优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充分发挥他喜剧之外表演天赋的角色,在程婴这个从委曲求全到忍辱负重、被大时代所碾压而“宁弯不折”的小人物身上,我看到了《活着》中的福贵所代表的民族韧性。
但是《赵氏孤儿》这个故事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故事在前奏部分就早早地进入了高潮,灭门、易子等精彩的戏码全部发生在前半段,陈凯歌在把握这部分情节时还是很有水准的,除了上文所说对人物动机的刻画十分精到以外,叙事节奏和场面营造上都可圈可点。
用屠岸贾和手下的密谋串联起交代前史背景的闪回,然后迅速进入弑君嫁祸的情节,叙事效率极高。
本片的动作戏并不多,但赵盾的义仆舍命救主的场面还是拍得有声有色,用血肉之躯代替车轮的情节可谓是神来之笔,令人动容。
但在影片所营造的绝望气氛中,韩厥夺子这场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设计的动作戏也显得惊心动魄。
而且在诸如被程婴放在庄姬院门口的两条鱼这样的隐喻性细节的关照下,整段情节就显得有里有面了。
其实前半段故事的主题就是杀戮,而陈凯歌将这场杀戮拍得如此有快感是我没想到的。
当厄运的多米诺骨牌一旦被推倒,生死就已经被注定,于是各种覆巢之下的死状纷至沓来,而更可贵的是他们死得是如此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如果观摩死亡是一种恶趣味,那么《赵氏孤儿》的前半段是可以充分满足这种恶趣味的。
陈凯歌的上一部作品《梅兰芳》最被人诟病的就是只拍出了三分之一的好戏,虽然我并认同这一观点,《梅兰芳》少年部分的段落中语焉不详的地方太多,但到了《赵氏孤儿》,我只能说陈凯歌确实只拍出来半场好戏。
其实《赵氏孤儿》的后半段本来是个卧薪尝胆封侯拜相大登殿的故事,陈凯歌舍弃这个故事原型是正确的,因为那太符合中国人千百年来的思维定势,也太浅薄太没有人性高度了,于是他设计了一个更加个人化的复仇故事,并最终用两把分别刺出的剑演绎了仇恨是一把双刃剑的终极主题。
这本来是很具有悲剧力量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这个悲剧力量被极大地消解了,这要归咎于(如果这是导演的刻意设计,那也可以说是归功于)黄晓明扮演的韩厥,影片所赋予这一人物的怨妇气质让他与程婴之间的交流充满了喜感,以至于围绕着赵氏孤儿的整个的人物关系和走向都发生了偏差,程婴是单身父亲,屠岸贾成了溺爱孩子的爷爷,韩厥则是试图进入这个家庭的后妈,这似乎变成了一个单亲家庭子女教育的故事。
而程婴与韩厥之间的对话所引发的暧昧联想,让观众席中充满了恶趣味的笑场,一出悲情大戏,情绪被破坏殆尽,这难道是一向以高雅自诩的陈凯歌导演想要的风格?
就叫晨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笑点很奇特么= =
“观众们恶搞陈凯歌来彰显品味,谩骂作者以拒绝深入,实际上迫不及待想加入把所有严肃的东西给迅速娱乐化的大军,声讨时却要喊个为了艺术的口号。看完恶评和低分加一星,欣赏导演的诚意以及某种范围内的坚持”
晨勃之父复仇记。
脑残,弱智片。整个片子的基调,配乐都很喜欢,但是那演15岁程勃的人演技太烂了,而起还占了大篇幅。许多剧情太不合理了,的纯粹是看不起观影者得智商。。。PS:至于把名字叫晨勃吗?
细节不错
结尾有问题
暂且觉得对得起票价
怎么又有范冰冰?!
中国大片挥之不去的一股阴森森的死人味儿。童年程勃长得真像海清啊,戏里有戏,陈导这暗示可太厉害了。
黄晓明是打酱油的么
大家真这么挑剔?我真觉得很好看啊。。加上范小姐33老白一同,绝对要打满5颗星啊~~
反正我觉得就凭葛优这么惊艳的演出就可以给四星了。
陈导又早泄了…好一部内华佗跳反助反击杀主公的三国杀史诗!
服装布景台词剧情终于让我摆脱《无极》的心理阴影,但我又觉得这导演纯属三观不正,故事发展到最后,忠义礼信都是点缀、是讽刺,只有心中燃燃的复仇火焰和两个几乎偏执得扭曲的博弈才是主角。
两星全部给葛大爷~
这剧编得……寒了
陈导给点力好么
没有传说中那么烂
前半部分居然能找回当年看《霸王别姬》的犀利感觉,后半部三老育子的情节,虽然陷入风格大扭转的诙谐语境,但更生活化、人性化的描写还是让我刷新了一些认识,就像《赤壁》以幽默调侃历史、《三枪》以喜剧挑战悲剧一样,观众难以认可,我认为反而有亮点。陈凯歌水准作品,3星半吧。
少一颗星是没有英文字幕。。Marco憋了两小时一散场问了我超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