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乾坤三声叹,天上人间一回眸。
青衣是一个人的梦,同样也是一代人的梦。
青衣这个故事里,只关注两个人,就是男人和女人。
只关注两件事情,就是幸福与不幸。
以前看剧觉得《青衣》悲,上个月把书看完了,再看剧觉得更悲了。
筱燕秋在书里从没对面瓜没对孩子笑过,甚至没对人正常笑过,她谁都不爱只爱嫦娥,她是水一碰就成冰,冷到无情,所以她执着到疯魔,我只觉得这就是她的命。
但是,在剧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是爱面瓜爱孩子的,这种爱转瞬即逝,像施舍一般,随着嫦娥一次次出现,彻底崩塌,走向灭亡。
我从没觉得书中的筱燕秋是正常人,但就是编剧在剧里添加的一丝正常,她会和锦素谈心,会看到面瓜笑,会觉得孩子锁住她的心。
在她泼了李雪芬开水被剧团下放到戏校后过20岁生日的那天,有裴锦素陪着她哭她笑和她一起离开;在她30岁重遇乔炳璋这个负心汉后回家过生日那天,有面瓜和女儿陪她哭抱着她;在她40岁的重登舞台出了岔子的时候,有锦素罢唱等她登台,而她只是奋不顾身选择了嫦娥,飞蛾扑火。
十几年的夫妻,一腔热血的爱,终究是没有捂热这块冰,抵不过她对嫦娥的执着和痴狂。
面瓜抱着她的照片边哭边说她不爱这个家,女儿和面瓜说:“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我说的不对,她连自己都不爱,只爱台上的那个嫦娥”,看得还挺心酸的。
其实,当筱燕秋说:“嫦娥不是她的命,是比她命还宝贵的那个人”。
我已经无法苛责她的自私了,她向生活妥协过,只是她失败了。
她有她的追求,她是嫦娥,最后总是要飞上天的。
电视剧比小说多了温情和美好,不变的依然是大雪天走向死亡的结局,添加的一丝虚妄的美好破灭,愈发悲哀。
徐帆能遇到《青衣》这部剧是她的幸运,《青衣》能遇到徐帆是这部剧的幸运。
《青衣》这部片子于2002年首播,当年我还是个小学生,跟着爸妈看过几眼,看个热闹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将近20年后,无意中刷到其中的几个片段,哎觉得这剧好像不错,我就扒出来看了一遍。
《青衣》就是一部女人戏,而且是一部不靠争风吃醋,家长里短制造看点,也不靠命运多舛,可怜卖惨博取同情的女人戏。
冲突都是恰到好处,包袱也抖得漂亮,剧中的爱情也好,职场争斗也好,命运跌宕也好,都是符合剧情发展,都是为了塑造女性人物,让他们更接地气,更能走进观众心里。
剧中老中青三代青衣,代表人物分别是柳如云,筱燕秋,还有春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不仅仅代表青衣的传承过程,她们对待命运的态度也截然不同。
柳如云—最自由的嫦娥 柳如云作为老青衣,一开场就是个角儿,不让别人碰她的水杯,不穿带褶的戏服。
但是也是一个落魄的角儿,戏被停演,嗓子坏了,一把年纪只能跑龙套。
但是,她对于戏的态度和对人生的态度是一样的,纯洁,认真,自由。
她钟爱青衣,一板一眼,丝毫没有嫉妒没有私心地教筱燕秋唱戏;她心悦魏团长,就等了一辈子,不嫁人一直等,哪怕他已经儿女成群,每年都为他熬汤,哪怕她知道他不可能在生日哪天来喝汤。
柳如云的一生是自由的,都是跟着本心在过生活,在她身上没有委曲求全,只有是或者不是,没有中间地带,她愿意是嫦娥,是因为她是最自由的,她想到月亮上去,因为她愿意到月亮上去,与别人无关。
筱燕秋—最纠结的嫦娥 与柳如云相比,筱燕秋是最纠结的嫦娥,她的选择让自己很拧巴。
年轻的时候是“二郎神护着”的青衣,唱红了嫦娥,万人空巷。
在风头最盛的时候,因为和李雪芬产生了口角,把开水泼到人家脸上,从此被调离剧团。
她爱唱戏,爱青衣,唱不成青衣她备受打击,在戏校后勤科得过且过,萧条度日。
她还是嫦娥的时候,爱上了后羿乔炳璋,但是因为真情错付,就决定“嫁给第一个跟她求婚的人”。
她嫁给了交警面瓜,一个对他很好但是没什么出息的男人,她还是不满意,觉得自己在筒子楼里“沤烂了”,生活被面瓜全毁了。
筱燕秋是最纠结的。
这种纠结贯穿了她的所有决定,也跟她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年轻的时候唱《奔月》,她连唱40场不让戏,20年后好不容易挣来的最后的机会,说好只唱2场,她唱了4场还是不让戏。
她是一个自命清高的人,是一个对自己对生活有要求的人,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她接受不了失败,接受不了自己的不完美,但是她没有柳如云的不将就,她在不完美了以后便开始破罐破摔,接受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这也只是表面的接受,她内心里永远不满意,所以一直不开心,觉得自己一生都毁了。
不满意现状,又无法改变现状,接受了既有的条件,又愤恨没能得到心之所向,这是筱燕秋一辈子陷入的死循环。
她做嫦娥,因为想做神仙,又不甘广寒宫寂寞,又舍不得后羿,但是又想长生不老,反反复复,纠结一生。
春来—最洒脱的嫦娥 春来作为新生代的青衣,原来是去学花旦,被筱燕秋看中硬生生改成青衣。
和柳如云与筱燕秋相比,春来对青衣是不屑的,她没有老一辈的信仰和执着,可能因为她的性格,也可能因为学青衣就不是她的本意。
她的戏和人生某种程度上是被推着走,但她能在每一个被推着走的选择之后,都找到适合自己的做法继续恣意生长。
学青衣,是在老师病中下跪以后被迫答应的,对她来说答应就答应了,那又如何,该逃课逃课,该谈恋爱谈恋爱;谈了男朋友,大家在一块高兴就好了,谁又要对谁负责,不乐意就散伙,她把男朋友贬损一顿以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为了证明自己比老师好,跑去勾引有妇之夫郑老板,郑老板不让她唱A角,她又能干脆利索地一刀两断。
不得不说她把女人的手段运用到了极致,把男人牢牢地控制住,只要自己开心,一切皆可抛。
最终年轻的春来获得了观众的认可,红了,演好了嫦娥。
她做嫦娥只因为能成仙,如果能成仙不做嫦娥也可以,就算做了嫦娥她也随时能下凡,她不是真正的嫦娥,只是一个活的很明白的洒脱的女人。
20年后,这个电视剧仍然有现实意义,三个女人基本上把女性的现状概括了。
第一种女人就只追求自己追求的,宁缺毋滥,坚持与命运抗争;第二种女人接受现有的,但是心有不甘,纠结往复,有抗争精神没有抗争行动;第三种女人在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如鱼得水,你说她妥协也好,说她八面玲珑也好,最终活的最洒脱最舒服。
女性情感是细腻的,更注重细节,《青衣》通过一出京剧《奔月》,一个角色“嫦娥”,道出了女人一生的雨雪风霜。
抗争也好,妥协也罢,唯心一点讲都是命中注定,奔月是嫦娥的命,这结果无法改变。
结局已定,心态可改,虽说是“命中八尺,难求一丈”,但有人自由,有人纠结,有人洒脱,就看你怎么选择。
青衣这个行当,套用电视剧里的话说就是“黄连托生了苦胆胎”,从里苦到外。
青衣扮演的人物,比如月宫里孤独寂寞的嫦娥,比如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比如被压在雷峰塔下的白蛇,大多是抑郁不得志的,满腔才情无从寄,空待年华似水流。
所以一位真正的青衣,在生活上往往也充满了这样那样的悲剧。
尤其是剧中的核心青衣筱燕秋,事业青春被硬生生掐断,从此要风不得风,要雨不得雨,一生苦闷,无法解脱。
筱燕秋的悲剧命运,完全是由她孤傲自赏的性格决定的。
因为戏唱得好,所以完全看不起跟自己风格不同的老演员,争吵中用开水泼人家的脸;看不起自己的丈夫面瓜,更看不起曾经筒子楼里的邻里邻居,不与人交往;看不起自己的婆婆,多少年不肯叫“妈”;看不上自己的女儿,导致女儿认为自己“做什么都不够好”…… 可筱燕秋却是如此热爱青衣这个行当,热爱京剧。
为了再次站上舞台,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健康,身体,甚至灵魂。
她的一生都活在戏里,爱情是镜花水月,理想是抑郁不得志,生活是情非所愿。
她的一生是青衣的一生,充满矛盾,从里苦到外,却也从里美到外。
看过这么多的电视剧,还从没有这么一位主人公,让人打心眼里鄙视,因为她“要戏德没戏德,要人性没人性”;可也没有一位这样不讨人喜欢不招认待见的主人公,让人如此揪心痛心与感慨。
筱燕秋是个戏痴,可惜生活不是戏。
除了戏,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青衣只能任命运随波逐流,看尽人间冷暖,枯等红颜白发。
徐帆把这样一个让人可恨可怜又可叹的女子演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她那“唧唧歪歪的劲儿”,再加上傅彪的大老粗交警,给这样一部悲情电视剧增加了无数喜剧色彩,语言对话都极为精彩。
电视剧里一共出现了三代青衣:潘虹演的老青衣柳如云,徐帆的筱燕秋与马静饰演的学生春来。
柳如云一生活在戏里,认为自己是永远的明星,就连跑龙套都一丝不苟,拒穿没有熨烫过的戏服。
与筱燕秋一样,柳如云也爱上了戏中人,为了不向爱情不向生活妥协,一生没有嫁人。
筱燕秋的目中无人比起柳如云要温和许多,可眼角眉梢也都是孤高与冷傲。
不过筱燕秋终究没能向柳如云一样彻底活在戏中,爱情失败的她选择了迅速嫁人作为出路。
与柳如云相同的是,她也将自己对青衣的领悟,对京剧的热爱,将自己一生不能实现的舞台理想寄予了下一代青衣,自己的学生——春来身上。
春来,这个二十一世纪的青衣,已经完全脱离了传统意义上的悲苦青衣。
春来追求人生的享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是几乎没有道德底线的新新人类。
春来抛弃了柳如云与筱燕秋时代对青衣的热爱,她彻底离了戏,轰轰烈烈的开放在在灯红酒绿的现代花花世界里。
春来是三代青衣里最有适应性的,最春风得意的,也是最不象青衣的青衣。
可以预见,青衣到了春来的时代,就真正如落花流水,魂归离恨天了。
这三代青衣,唱功能力上是一代比一代强,人品道德生活底线上是一代不如一代。
而我们的国粹京剧,也正如剧中的青衣一样,这样江河日下,辉煌一去不返了吧。
我敬佩柳如云与筱燕秋对青衣对京剧艺术的热爱,她们一辈子活在戏里,是真正把灵魂奉献给理想的艺术家;可我又鄙视她们目中无人缺少人性的生活方式。
我瞧不起春来的不择手段出卖灵魂,可不可不承认她这样奋不顾身的新新人类在激烈的社会竞争中必然脱颖而出,最早尝到胜利果实的滋味,至于这滋味对春来是苦是甜,只有这代道德价值观念已天翻地覆的新新人类自己才能评述。
生活,从来就是这样复杂的啊。
所以,看完了《青衣》,我只有一声叹息,两行眼泪,再道一句:“天凉好个秋!
”
(欢迎关注wechat公号:刘鸡鸣)女人是什么?
男人是什么?
也许每个人都会对这个问题给出见地不同的答案,生理差异、社会地位、劳动分工、性格气质,这些往往都可以作为讨论男人女人话题的出发点。
今天,当我们已经走入一个崭新的后现代化的历史情境中,再回过头来讨论男人和女人,会发现无数种新的社会条件正在或已经形成。
20年前,毕飞宇就用一部《青衣》来讨论这个重要的后现代问题:被困于人生的枷锁中,男人和女人的生命取向有没有一种根本的不同,或者一种根本的相似?
它是一部讲女人的小说,也是一部讲人的小说。
青衣,是中国传统戏曲舞台的旦角行当,所扮演的是端庄严肃的女性角色,小说《青衣》则将“京剧女演员”、“20世纪末”、“神话”等元素揉搓在一部作品和一个角色身上,赋予作品本身一种独特的传奇性。
故事中所有的人物幻化成生活舞台上鲜活的角色,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在大幕拉开后,找到几句属于自己的台词,那就是对自我生活的逼真的描述。
《青衣》的篇幅不长,但通过讲述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它那睿智而不失精彩的文字,时刻在提点着我们:虽然有着性别之分,但在为生活作解释时,男人和女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01、不断地打破与重拾希望《奔月》是一出命运坎坷的京剧,上世纪50年代首演时,遭到了领导的严厉批评,此后便一直被搁置。
80年代《奔月》复排,筱燕秋成为扮演嫦娥的主角,但在一次演出结束后,与另一位扮演嫦娥的前辈青衣演员李雪芬起了争执,筱燕秋把热水泼到了李雪芬脸上。
这次事故给筱燕秋带来了巨大的代价,“初放蕊即遭霜雪催,二度梅却被冰雹擂”(P15),《奔月》二度息演。
此后的二十年中,筱燕秋被调离演出舞台,只在戏校从事教学工作。
从广寒宫失落人间,只能独自咀嚼人间烟火,心灰意冷的筱燕秋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但却老实本分的男人,面瓜。
对于筱燕秋而言,嫁给谁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她已经永远无法和后羿在舞台上相爱。
二十年后的一天,一位有钱的烟厂老板突然造访,并对京剧院长乔炳璋提出了重排《奔月》的想法,而乔炳璋,正是二十年前和筱燕秋配戏的后羿演员。
烟厂老板曾经是筱燕秋的戏迷,这次《奔月》复排由他一手操办,并指名让筱燕秋登台演唱。
筱燕秋太渴望重新登上舞台了,但是,面对着已经年届四十的自己,筱燕秋产生了莫名的无力感,为了重新做回二十年前的嫦娥,她开始拼命减肥。
在一次酒席上,烟厂老板表达出对筱燕秋的爱慕,这种爱慕也许是残存的青春期性欲后遗症,筱燕秋清楚地看出了这一点,她选择将身体献给自己的恩人,只有老板,才能让她重新回到广寒宫。
02、这一回,嫦娥停止了悔恨过去二十年中,筱燕秋的教学谈不上有多大起色,戏曲本就不景气,再加上好的青衣苗子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竟然一个像样的学生都没有,这给筱燕秋带来了强烈的失败感,她对自己死了心,但又不甘心。
而此时,学生春来的出现,给了筱燕秋一次大大的希望。
春来天生就是和筱燕秋唱对台戏的,她只有17岁,但却有着风姿绰约的女人味儿,在筱燕秋看来,只要有春来,自己的香火终究可以续上了。
(P62)她看着春来,仿佛看着二十年前的自己,年轻貌美、余音绕梁、锋芒毕露。
但是,年轻的春来与筱燕秋有一点不同:她不热爱青衣,也不觉得自己是命定的嫦娥。
春来提出了转行的请求,当乔炳璋把这个消息告诉筱燕秋时,她坐不住了,几近哀求地问春来:“你不能,你知道你是谁?
”春来耷拉着眼皮,说:“知道。
”“你不知道!
”筱燕秋心痛万分地说,“你不知道你是多好的青衣——你知道你是谁?
”春来歪了歪嘴角,好像是笑,但没出声。
春来说:“嫦娥的B档演员。
”筱燕秋脱口说:“我去和他们商量,你演A档,我演B档,你留下来,好不好?
”(P90)
筱燕秋不是出于虚情假意,她真的把自己撤下来了,一心扑在春来身上。
但组织仍决定,让筱燕秋和春来各演一半。
此时的筱燕秋,发现了自己意外怀孕,本就因过度减肥变得虚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更多折腾。
而筱燕秋决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体而错失机会,为了顺利上台,她选择药物流产、剧烈运动,似乎有了一点效果。
正式公演的一天终于来了,第一天,筱燕秋演出了整场——这是喜悦的两个小时,哭泣的两个小时,五味俱全的两个小时,缤纷飞扬的两个小时,酣畅的两个小时,凄艳的两个小时,恣意的两个小时,迷乱的两个小时,这还是类似于床笫之欢的两个小时。
(P129)她的身体,她的意识,她的一切,都再次成为舞台上的嫦娥。
筱燕秋一口气连着演了四个满场,她不让,就是亲娘老子来了也不让,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了AB角之分,因为她就是嫦娥。
终于,第五天的下午,筱燕秋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医生告诉她,内膜感染已经非常严重,必须立即手术。
筱燕秋当然不肯,她的嫦娥还没有结束,匆匆挂上了吊针,她以为休息一下就会好。
但她太累了,闭眼养神的功夫就昏睡过去,一觉醒来,离演出开始只剩一点时间,她拔下针管,飞奔回剧场。
到了后台,她看到春来已经上好了妆,正等待着大幕拉起,成为新一代的嫦娥。
筱燕秋回望着春来,她这才发现,上了妆的春来简直比天仙还要美,她才是嫦娥。
目送春来上场后,筱燕秋无声无息地回到化妆台前,给自己上妆,让化妆师傅给她吊眉、包头。
她穿着薄薄的戏装,走入风雪交加的夜晚,自唱自舞,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家发现,血滴正不断从她的裤腿滴下来。
筱燕秋终于把自己唱成了嫦娥,透过嫦娥的身影,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宿命,而这一次,她也将永不谢幕。
03、一个由男人书写的女性故事从文学本身来看,《青衣》是一部关注女性、书写女性的小说,站在人本的角度,关照到作为社会情感动物中的男性和女性。
同时,《青衣》也是一本以男性作家讲述女性故事的作品,这在中国文学中并不少见,至于是否能够完全认定《青衣》是一部反映女性主义(Feminism)的女性文学,却仍有待商榷。
戴锦华曾在90年代表示,在她看来,女性文学在呼唤并要求着两个东西:一是性别立场,一是文学。
(《犹在镜中》,P163)用作者自己的话说:“《青衣》只关注两个人:男人和女人;《青衣》只关注两件事情:幸福和不幸。
”毕飞宇似乎并不强调《青衣》以女性作为中心,但通过故事所呈现出的女性观和对女性的思考,并不影响它成为表现女性世界的优秀作品。
正像《霸王别姬》中张国荣所饰演的程蝶衣,同样是青衣、同样人戏不分、同样在生活的不幸中淬炼,也难怪人们经常会将《青衣》比作女性版的《霸王别姬》,但如果真的将《青衣》的主角换成男性,或在人物设置上有一点更动,那么,《青衣》的故事就不会如此动人,它也就丧失了通过女性本位思考人性的价值。
《青衣》的情节设置也许颇为荒诞离奇,但通过筱燕秋这样一个同时活在台上与台下之间的人物,构思出不同寻常的女性故事,本身就带有很强的象征意义。
这部小说也通过自身的荒诞告诉我们:世界不仅是男人的,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快乐、痛苦、相聚、离别,都有女人的视角与体验。
04、《青衣》的多重艺术化发表的当年,《青衣》就在文学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曾获得2000年最佳中篇小说奖。
2003年,《青衣》被搬上荧屏,成为当年的一部热播剧,剧中,很多原著里被一闪而过的暗线被丰富化,比如:乔炳璋与筱燕秋台上台下的情愫纠缠、第一代老青衣柳如云(原著名为柳若冰)与老团长之间的情感线、春来、烟厂老板及男友刘小能之间的三角恋等,使得《青衣》的故事具有更多动人的情节叙事。
同时,电视剧《青衣》也汇集了众多艺术家,其中观众耳熟能详的演员就有筱燕秋的扮演者徐帆、柳如云的扮演者潘虹、面瓜的扮演者傅彪、面瓜妈的扮演者李明启,该剧总制作人、著名导演张纪中在剧中客串了一位旁白者的角色。
而其他参与剧作的职员团队也令人感到惊喜:筱燕秋的京剧配唱张火丁、京剧作曲万瑞兴、全剧作曲赵季平、作词易茗、主题曲演唱毛阿敏等等,共同打造了一部光彩熠熠的电视作品,这在当下影视剧制作环境中是难以想见的。
2015年,经过舞蹈家王亚彬编导,《青衣》被演绎成为一部中国现代舞剧。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到《青衣》,非常值得期待和认可。
05、向自我与生活之间寻求平衡作者毕飞宇说:“我并不喜欢筱燕秋,但筱燕秋是一个我必须面对的女人,对我个人而言,无视了筱燕秋,就是无视了生活。
”《青衣》故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非常深刻而难以回答的问题:作为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生活的羁绊与精神的褪却中,如何寻求一种平衡?
戏入人生、人生入戏,在两种荒诞之间,筱燕秋最苦恼的始终是她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因为落幕的一刻,嫦娥好像死去了,但却活在筱燕秋心里,而生活里的筱燕秋,柴米油盐,又和嫦娥相去甚远。
对于内心丰富的人来说,看到筱燕秋就会看到一种自我倒影,人生有很多种遗憾,对于戏中人来说,从嫦娥做回筱燕秋,是精神和世俗之间界限模糊的遗憾。
而戏外的人,在每一个年华老去、追求泯灭、患失患得的人间故事中,则各有各的辛酸痛楚。
当这个世界上的男男女女还在为现实与内心感到困惑时,一定要经常想起筱燕秋最后留给自己和留给所有人的那句启悟:“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嫦娥,化妆师给谁上妆,谁就是嫦娥。
”
有初衷有渴望一步登顶不相信泪水中一切归零轻生唤常相伴一段激情最辉煌那瞬间就要来临真的很符合剧情是毛阿敏唱的老歌手,但是唱得挺荡气回肠的
在当代中国电视剧的长河中,《青衣》如同一柄刺入时代的冰锥,以毕飞宇同名小说为蓝本,将“嫦娥奔月”的神话隐喻与京剧艺术的兴衰沉浮熔铸成一部关于命运与人性的悲剧史诗。
康洪雷执导的这部2003年作品,以“三个时代,四位青衣”为叙事骨架,通过筱燕秋、柳如云、李雪芬、春来的人生轨迹,勾勒出艺术理想与世俗生存的永恒撕裂。
剧中“命中八尺,难求一丈”的哲学命题,既是对角色命运的精妙概括,亦是对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被异化的深刻隐喻。
而京剧圈的评价“有蚀骨的阴气”,则揭示了这部作品对人性阴暗面的冷峻剖析。
本文将从文本、人物、文化三个维度,深入探讨《青衣》如何以“青衣”为镜,照见中国女性在时代洪流中的生存困境与精神救赎。
一、文本解构:从神话到现实的宿命寓言1.1 嫦娥奔月:艺术理想与政治规训的对抗 梅兰芳1915年创作的《嫦娥奔月》原为梅派经典,却在历史动荡中失传。
剧中提到的“程派奔月”版本,实为邹忆青、万瑞兴等京剧艺术家对梅派的重新诠释。
电视剧选取程派唱段,由程派第三代传人张火丁配音,其幽咽婉转的唱腔与筱燕秋的悲剧命运形成镜像: - 程派风格:以“程腔”的冷峻与内敛,外化角色内心的孤寂与执念。
- 失传与重构:原剧失传的隐喻,暗合角色艺术理想的破灭与重生。
1.2 四代青衣:时代夹缝中的命运轮回- 柳如云(1950-70年代): 作为“一代青衣”,她因时代动荡被迫隐退,成为筱燕秋的启蒙者。
她的悲剧在于对艺术的绝对忠诚与时代的背离。
剧中她教导筱燕秋:“戏比天大”,却在政治运动中被迫烧毁戏服,隐喻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消亡。
- 李雪芬(1970年代): 作为“父权制的共谋者”,她并非简单的“务实派”,而是通过性别化的攻击手段巩固自身权威。
她的“泼开水事件”本质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将筱燕秋从“广寒宫”推入世俗泥潭。
- 筱燕秋(1970-90年代): 她是“戏痴”的化身,将人生与角色完全合一,最终在“奔月”中走向毁灭。
她的悲剧源于对角色的病态痴迷,以及对世俗婚姻的彻底背叛。
- 春来(2000年后): 作为“消费主义时代的青衣”,她以勾引赞助商换取舞台机会,将艺术沦为资本的玩物。
她的成功与筱燕秋的失败形成尖锐对比,暗示传统戏曲在商业化浪潮中的异化命运。
1.3 《青衣》与《霸王别姬》的互文性- 共同点:两者均以戏曲为载体,将个体命运嵌入历史的齿轮,最终在“戏”与“人”的界限中走向毁灭。
- 差异: - 《霸王别姬》聚焦男性在时代洪流中的身份撕裂,程蝶衣的“不疯魔不成活”更具史诗性。
- 《青衣》以女性视角探讨艺术与世俗的二元对立,筱燕秋的毁灭源于对角色的过度占有,而非对性别身份的错位。
二、人物解读:四代青衣的生存困境与精神困境2.1 柳如云:被时代碾碎的“青衣之魂” 柳如云是1950年代“旧式女性”的缩影,她的悲剧在于对艺术的绝对忠诚与时代的背离。
剧中她教导筱燕秋:“戏比天大”,却在政治运动中被迫烧毁戏服,隐喻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消亡。
她的精神崩溃(如坚信“被人下药”)实为对艺术理想被摧毁的创伤性反应,成为筱燕秋悲剧的预演。
2.2 李雪芬:父权制的共谋者与受害者- 权力博弈的工具化: 李雪芬通过“泼开水事件”,利用体制规则压制筱燕秋,实则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
她的行为既是肢体暴力,更是对筱燕秋“青衣身份”的污名化,迫使后者跌落人间。
- “为人民服务”的伪善性: 她以“符合世俗规范”的青衣形象,成为父权制与商业逻辑的双重受益者,却在对筱燕秋的构陷中失去艺术生命力,最终被春来的“功利主义”取代。
2.3 筱燕秋:在神性与人性间的撕裂- “嫦娥即自我”: 筱燕秋将人生视为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婚姻与家庭成为“广寒宫”之外的流放地。
她的“泼开水”与“复排《奔月》”构成命运闭环——第一次因被嫉妒而毁,第二次因执念重生,最终在怀孕的生理限制下,于舞台上完成“飞升”与“坠落”的终极悖论。
- 徐帆的表演突破: 为贴近角色,徐帆减重、苦练京剧基本功,甚至在拍摄时因入戏太深而忘记道具水的温度,导致手臂烫伤。
她以“阴柔神经质”的表演,将“青衣”的“苦条子”特质推向极致,成为继《霸王别姬》后又一“青衣”表演范式。
2.4 春来:消费主义时代的“新青衣” 春来代表21世纪的“欲望一代”,她通过勾引赞助商换取舞台机会,将艺术商品化。
她的“成功”与筱燕秋的“失败”共同构成女性在不同时代被异化的缩影: - 代际权力的轮回: 她对李雪芬的超越并非简单的“新旧更替”,而是将父权制的功利主义推向极致,成为资本时代的“青衣终结者”。
2.5 面瓜:世俗中的“救赎”与“背叛”傅彪饰演的“面瓜”是全剧最富人性温度的角色: - “憨傻”与“淳朴”: 他的憨厚与筱燕秋的阴鸷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牺牲与包容成为她唯一的情感港湾。
- “救生船”的悖论: 筱燕秋称他为“唯一一条救生船”,却最终选择沉没于“奔月”的漩涡,凸显艺术理想对人性的吞噬。
三、文化隐喻:青衣与时代的永恒困局3.1 青衣的美学困境- “苦条子旦”的身份象征: 青衣多扮演封建社会中苦大仇深的女性角色,其“阴柔神经质”的特质,成为筱燕秋悲剧的天然注脚。
- 京剧圈的评价“蚀骨的阴气”: 这一评价源于剧中角色对命运的无力抗争——筱燕秋的疯狂、李雪芬的权谋、春来的功利,共同构成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阴郁面”。
3.2 命运的八尺枷锁 - “命中八尺,难求一丈”: 这一俗语在剧中被赋予双重含义: 1. 个体层面:柳如云的疯癫、李雪芬的权力博弈、筱燕秋的执念、春来的功利主义,均无法突破“八尺”的命运轨迹。
2. 文化层面:传统戏曲在时代洪流中始终处于“八尺”的困境,无法真正实现“一丈”的复兴。
3.3 离开广寒宫的嫦娥- 世俗化的生存悖论: 筱燕秋在婚姻与家庭中始终无法“落地”,她“身处茶米油盐的世俗烦恼中,念念不忘舞台中央那缱绻柔美的一招一式”,这种分裂恰是“青衣”命运的终极写照——艺术理想与现实生存的永恒撕裂。
四、女性主义视角:四代青衣的性别困境4.1 李雪芬与筱燕秋的代际对抗- 权力结构的性别化: 李雪芬通过“泼开水事件”压制筱燕秋,实则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
筱燕秋的“戏痴”被定义为“病态”,而李雪芬的“务实”成为体制认可的“合格女性”。
- 波伏娃理论的映射: 李雪芬以男性的审美眼光塑造自己,将自身被规训的痛苦转嫁他人,形成“压迫者与受害者”的双重身份。
4.2 春来的“背叛”与时代转型 春来的“勾引大款”行为,将女性在父权制与资本双重压迫下的生存策略推向极致。
她的“成功”暗示:在消费主义时代,艺术与肉体的边界彻底消融,女性的“自由”实为更隐蔽的异化。
4.3 裴锦素:另一种可能性的缺席 剧中裴锦素对筱燕秋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和孩子只是一个过程,你结了婚,有了丈夫和孩子以后,还得重新回到你自己。
”这一观点虽未被筱燕秋完全理解,却为女性在传统与现代夹缝中的生存提供了另一种想象空间,可惜最终被命运碾碎。
五、导演与表演:冷色调中的悲剧美学5.1 康洪雷的视觉语言- 冷色调与戏曲美学的融合: 剧中大量使用冷色调画面,配合徐帆“幽怨的唱腔”,营造出“用一生入戏的青衣,早已忘记来时路”的惆怅感。
戏中戏的结构(如筱燕秋在路灯下独自唱戏)强化了“人戏不分”的悲剧氛围。
5.2 徐帆的表演突破- 身体与灵魂的双重献祭: 徐帆为角色减重、重塑体态,从“京城大妞”蜕变为“阴柔神经”的青衣。
她以“泼开水”时的癫狂与“复排《奔月》”时的决绝,将筱燕秋的执念推向极致,成为继《霸王别姬》后又一“青衣”表演范式。
六、冷门经典:《青衣》的当代价值与启示6.1 对传统文化的现代性反思- “程派奔月”的文化隐喻: 张火丁的唱腔将程派的冷峻美学转化为筱燕秋的悲剧注脚,暗示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失语”与“重生”。
- “青衣”与“花衫”的时代对话: 春来的“花衫”扮相(融合花旦与武旦)象征艺术的商业化,与筱燕秋的“青衣”形成美学与精神的对立。
6.2 对女性命运的深刻洞察- “家庭与艺术的二选一”: 筱燕秋的婚姻与事业无法并存,映射女性在传统与现代夹缝中的生存困境。
- “女性主义的悖论”: 剧中女性角色的悲剧,既是对父权社会的控诉,亦是女性自我禁锢的产物。
结语: 《青衣》是一部用血泪写就的“青衣史诗”,它以四代人的命运为经纬,织就了一幅关于艺术、命运与人性的悲怆画卷。
在“命中八尺,难求一丈”的宿命论下,筱燕秋们的选择并非愚昧,而是对生命本质的终极叩问——当一个人将灵魂献祭给艺术,世俗的“八尺”便成了永恒的桎梏,而“一丈”的渴望,则是人性中永不熄灭的火光。
这部作品之所以成为冷门经典,恰因其拒绝廉价的救赎,以冷峻的笔触剖开理想主义者的伤口,让观众在筱燕秋的坠落中,看见自己灵魂的倒影。
正如剧中那句台词:“嫦娥不是她的命,是比她命还宝贵的那个人”,或许艺术的真谛,不在于飞升的高度,而在于坠落时依然仰望星空的姿态。
附录:青衣剧情介绍 文革年代,一个剧团排奔月,演嫦娥的叫柳如云,一等一的角儿。
在临演头一天,领导检查,特别不高兴。
说江山如此多娇,我们的女青年为什么要往月亮上跑呢?
剧团吓坏了,赶紧下马。
柳如云一急一气,嗓子坏了,精神也不太正常,愣说别人给自己下了药。
转眼到1979年。
柳如云成了旁人口中的老妖精,性情乖戾,目中无人。
而此时的角儿,叫李雪芬。
团里新来了个姑娘,叫筱燕秋,刚从戏校毕业,天生唱青衣的料子。
团长非常器重,决定重排奔月,让李雪芬和她担当AB角。
柳如云在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亲身指点。
筱燕秋演的嫦娥大获成功,连演四十场。
李雪芬坐不住了,找团长让自己上台,演完一场后假意跟筱燕秋泼发生冲突,让筱燕秋泼了她自己一杯热水。
筱燕秋受到处罚,调到戏校后勤科,再无机会上台。
而她已经人戏不分,爱上了演后羿的乔炳璋,谁知乔炳璋已有妻子。
此后,她就像堕入凡间的嫦娥,嫁给了憨头憨脑的面瓜。
没有默契,没有和谐,生活成了烂泥潭,在一栋破筒子楼里等死。
过了几年,筱燕秋迎来转机,当了戏校的班主任。
她看中了一位学生,春来,就像当初柳如云看着自己一样,全心教导。
此时,京剧团面临改革,入不敷出。
一位大款愿意投资,想重排奔月,点名让筱燕秋演嫦娥。
这大款却是当年的戏迷,魂儿已经吊在了月宫里。
筱燕秋欣喜若狂,并提携弟子,让春来跟自己演AB角。
但春来已经是不一样的观念,她只想做主角,并勾引了大款…… “离开广寒宫的“嫦娥”,身处茶米油盐的世俗烦恼中,念念不忘舞台中央那缱绻柔美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
我估计《青衣》如果是在今天问世的话,恐怕会成为挑起性别对立之人口水战的焦点。
筱艳秋这个角色其实不是特别的讨喜,她是人戏不分的“女版”程蝶衣,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只能在广寒宫舒广袖起舞弄清影,一旦离开了舞台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作为戏痴的她也许选择婚姻与家庭就如同嫦娥偷吃了灵药一样,一步错步步错……《青衣》里毕飞宇写女性的命运更胜过写“青衣”的命运;不只是筱艳秋,柳如云、李雪芬、春来等这几代青衣,到头来难以说是结局完美,终是“命中八尺,难求一丈”。
某种意义上青衣的命运折射出作者对国粹京剧艺术在当下市场低迷,缺乏观众进而有颓败之势的嗟叹与感慨。
比起小说,我更喜欢电视剧,大结局里总结到:“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不断的失去自己至爱的过程,而且是永远的失去;但失望在先,希望在后,有希望就不是悲!
”筱艳秋选择与命运抗争,不与现实生活妥协,最终还是悄然落幕;但我认为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在外有好友裴锦素的守护,在家有忠厚老实的“面瓜”呵护,一直以来还有老搭档旧日情人乔炳章的默默爱护,最重要的是她的内心一直有梦,这个梦是舞台,是青衣,是嫦娥;正所谓“有梦不觉人生寒”。
这样一来就少了原著中几分残酷与悲哀,多了几分现实意义。
除此之外,电视剧里的配乐与原创的京剧唱段令人击节称赞,我觉得导演和制片选择程派唱腔作为《青衣》的主旋律并邀请张火丁来担任配唱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有幽咽婉转的程腔才能表现出剧中人物命运的多舛,也只有灯神才能表演出嫦娥的高冷美艳与苦涩无奈。
最初是奔着里面的京剧去的,担当看完一集后,就又等着下一集了。
很生活,很实在。
当你爱上一样东西以后,真的会为她痴狂。
京剧,犹是这样!
第1集:这是黄连投到苦胆胎,天生的两根奔月的水袖啊。
第2集: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后的一个男人。
你不能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现在只能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这样,那结果只能是树死了。
那我就把它做成椅子,天天坐在这个上面。
筱燕秋检讨书: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谁是我们的敌人?
谁是我们的朋友?
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思想上的狭隘,使我看不到宇宙的广阔无垠;政治上的近视,差点葬送了自己的青春。
那一杯水不是普通的水,它彻底暴露了我的阶级立场和世界观。
那杯水泼出了我的肮脏思想,暴露了我灵魂上最空虚、最黑暗的一页。
那是一杯嫉妒之水,我嫉妒如日中天的李老师,嫉妒她的唱腔,嫉妒她的身段,嫉妒她的才华。
现在我把自己肮脏的灵魂袒露在您的面前,希望您能再次伸出手来,好好的拉我一把,把我拉回到无产阶级的文艺队伍中来,帮助我革新洗面,重新做人。
以上是我的检查,请李老师和各位领导看我的行动吧。
第3集:裴锦素不仅是筱燕秋的闺蜜知己姐姐,更是其守护天使。
第4集:筱燕秋与寇年华(面瓜)约会的地方是大连傅家庄公园。
我不会游泳,被扔到海里,一浪接着一浪,已精疲力尽。
面瓜幸亏你来了,你是我看到的唯一一条救生船。
第5集:筱燕秋与乔炳璋是情感真与假问题,筱燕秋与面瓜是雅与俗问题。
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必须亲口尝一尝。
我把你当成自己的闺女,疼着,养着,供着。
你媳妇儿损起人来呀,那可是口口见血,嘴嘴见肉啊。
你这媳妇儿有嚼头。
面瓜哪哪都好,就是那事有点贪。
每次都像个贪吃的孩子似的,不吃到累得自己弯不下腰去,他就不肯放下碗。
裴锦素:这不是缺点。
我就不明白了,不就那么点儿事嘛,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兴趣。
每次吧,都跟吃苦似的,累得自己直喘。
第6集:他(乔炳璋)就像一颗图钉摁在我的心里,拔不出来,也按不进去,就在这致命的地方。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要的不得不到,不想要的又偏来,我这日子过得没滋味了。
装什么柴郡主,丑成花脸蘑菇了。
第8集:乔炳璋我恨透你了,我在也不想见到你了,我不想在你面前流眼泪,但是眼泪不听我的。
青衣是女人中的女人,是女人的极致,是女人的试金石。
人生有几种痛,最大的痛就是不甘。
第9集:一个好演员最在乎的掌声是内心的喝彩。
只有春来是我看到的唯一的好的青衣坯子。
那天我在学校的操场上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嫦娥有希望了。
春来是嫦娥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充分的理由,我就像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已经绝望了的寡妇,突然之间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春来。
只有春来在,我筱燕秋的香火总算是续上了。
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后一点儿补贴,最后一点儿安慰。
岁月无情,人生有戏。
第10集:你能把儿子生下来,也能把儿媳妇生下来,都是自己的孩子。
这年头向钱让步不丢脸。
艺术不是被政治左右就是被经济左右。
这二十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没有坚持,我就是嫦娥。
第12集:我已经是被砍到的大树,不在乎被别人多砍几斧子。
我还要感谢他。
只要能度过嫦娥,让我死了都认了。
万事乘除总在天,何必愁肠千万结。
第13集:你用你的钱圆了我人生的梦,我用我的身子圆你年轻时的梦。
一夜之间两代“嫦娥”投怀送抱、自荐枕席于财大气粗又心怀京剧甚至以复兴国粹为己任、追逐利益又相信爱情甚至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世的陈老板。
第14集:春来,让人想起《霸王别姬》里那个顶替恩师、忘恩负义的程蝶衣的徒弟小四。
她凭借其年轻美貌、唱戏天赋以及对社会规则的洞察与自以为是包括对恩师筱燕秋看透与吃定,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要,什么都要抢甚至不择手段;年轻活力的电台摄影师作自己男友,陪吃陪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实力雄厚的陈老板作自己情人,成为可靠的靠山,沦为与恩师一比高下的战利品;《奔月》A角要抓在手,电视台主持人也要收在囊中……名与利、情与欲统统都要。
她的欲望已远远超过了她的才德。
第15集:你演嫦娥,她是嫦娥。
第16集:老师您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第17集:我说过我爱你,但并不代表我要对你一辈子负责,我可以爱你,也可以恨你这是我的自由。
第18集:为了她,我什么样的苦都可以偿,什么样的苦也可以忍,她不是我的命,是比我的命更珍贵的那个人。
她就嫦娥。
我一定要守住她,就是掉脑袋我也得唱。
裴爷我压根就不缺钱!
裴爷我不伺候了!
掷地有声,裴爷就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第19集:筱燕秋就是嫦娥,因为戏比天大,她可以为了《奔月》牺牲一切,健康、生命、名誉、地位……春来扮演嫦娥,因为利益至上,一切从自身利益出发。
第20集:为了台上2个小时的嫦娥——超凡脱俗的嫦娥、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筱燕秋可以忍受一切、牺牲一切。
我们家秋啊,要能天天这么高兴,那你要是把我剁成馅,包成包子,我都乐意。
我估计《青衣》如果是在今天问世的话,恐怕会成为挑起性别对立之人口水战的焦点。
筱艳秋这个角色其实不是特别的讨喜,她是人戏不分的“女版”程蝶衣,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只能在广寒宫舒广袖起舞弄清影,一旦离开了舞台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作为戏痴的她也许选择婚姻与家庭就如同嫦娥偷吃了灵药一样,一步错步步错……《青衣》里毕飞宇写女性的命运更胜过写“青衣”的命运;不只是筱艳秋,柳如云、李雪芬、春来等这几代青衣,到头来难以说是结局完美,终是“命中八尺,难求一丈”。
某种意义上青衣的命运折射出作者对国粹京剧艺术在当下市场低迷,缺乏观众进而有颓败之势的嗟叹与感慨。
比起小说,我更喜欢电视剧,大结局里总结到:“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不断的失去自己至爱的过程,而且是永远的失去;但失望在先,希望在后,有希望就不是悲!
”筱艳秋选择与命运抗争,不与现实生活妥协,最终还是悄然落幕;但我认为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在外有好友裴锦素的守护,在家有忠厚老实的“面瓜”呵护,一直以来还有老搭档旧日情人乔炳章的默默爱护,最重要的是她的内心一直有梦,这个梦是舞台,是青衣,是嫦娥;正所谓“有梦不觉人生寒”。
这样一来就少了原著中几分残酷与悲哀,多了几分现实意义。
除此之外,电视剧里的配乐与原创的京剧唱段令人击节称赞,我觉得导演和制片选择程派唱腔作为《青衣》的主旋律并邀请张火丁来担任配唱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有幽咽婉转的程腔才能表现出剧中人物命运的多舛,也只有灯神才能表演出嫦娥的高冷美艳与苦涩无奈。
因为傅彪找来看的
徐帆电视作品,她和傅彪都是戏骨
在剧作课上被提及,并作为范例放过的电视剧。老师们的集中点都落在最后一集及开篇两集。
每个女人都是一个青衣
徐帆你也好意思
经典。。经典。。。傅彪已经死了。。当时看到徐帆慢慢心理变态的那一段,简直太好看了。。
徐帆这个选角是真合适。简直就是书里面的筱燕秋,书里每个描写筱燕秋的段落我都能和电视剧里徐帆演的对上。绝了!不疯魔不成活,可惜梦想没有条件支撑是虚空。面瓜真的是个好男人,他爱每一面的筱燕秋,可惜爱不对等,筱燕秋只爱嫦娥,她和她的嫦娥死在了那个雪天。电视剧这20年没有比这更好的和戏曲有关的作品了。这或许是独属于上个年代的艺术吧。现在也找不到适合的演员,更拍不出来了。
想念面瓜
不是出自自愿看的
徐帆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依然记忆清晰,真美
电视里播这部剧的时候,家里一没人我就自己抖着两条围脖又舞又跳唱青衣这种事我才不告诉你
徐帆在雪地里挥水袖的那段令少年的我很揪心。
为数不多的大陆好剧
很不错的一部片子。
并不认为筱燕秋是真的爱戏大于一切,她的选择和反应都是出于自私。
徐帆演的真不错啊!
不疯魔不成活,追求艺术的完美,人戏合一对自己而言是一种幸福,是一份执念,但是对身边的人而言是一种负担,一份痛苦。艺术由人来成就,但是也不能太过于执着了。至少我自己是这样想的,不能太“自私”。当然我也很佩服那些能够坚定目标,不顾一切,永远保持昂扬斗志的人。 电视剧的配乐一流,演员一流,故事二流,时间太过久远画质还有细节就不是那么完善了。
小时候就看过。最近如果有空想再看一遍。
傅彪绝了。
生活中有很多痛,不甘,是最痛的一种痛。但,你又怎知,在此世,谁人还能有如此多的优渥痴迷一生?遇见年华是你现世最暖的礼物,而锦素的陪伴则是你今生最亮的懂得。他明白你的,是的,但他不敢要。你华丽的谢幕是他雪中深情的眼神。痴迷与爱,错过与坚持,人生与无奈,空无和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