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要把所有稻草折弯长得好的都是随风撒欢那些生动有趣的稗子说是不伦不类被风削了筋骨被草抢了净土为什么越是可爱有趣的灵魂越是留不住自己的年轮
“问题”少年与母亲,多兰永恒的话题,而看不够的是那种深深的无助感。
以爱坚持,却又因爱而破碎。
当母亲从光鲜的想象回到现实的路口,观众被这廉价的把戏骗到泪崩,这就是多兰的功力。
实话是冲导演来看的,泽维尔多兰从没让人失望过。
电影开头到结尾,每一个细节都值得绝对值得回味细琢。
也不会写影评什么的,总之我认为给到人真正切身或者不一样的感受就是好电影。
带来的是一些新视角甚至是加入一些新东西到你对世界的看法中。
显然这部电影完完全全实现了电影的作用,通过影像、音乐、表演传达导演的思想,思想观念能有共鸣与灵魂找到契合处,无疑最能得到精神的满足。
这电影气质好难让人不爱啊!
从电影开始看男主多动症骂骂咧咧,隔着屏幕都感觉焦虑到爆。
全电影最喜欢的一段莫过于因家庭束缚而习惯性口吃的凯拉出现在母子的生活中,让母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得以缓和。
凯拉与Steve之间的精神较量让故事进入高潮,也让三人之间进入了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凯拉不再口吃,Steve与母亲的关系缓和,母亲对儿子的好转也让她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们彼此拥有信任、分享孤独、释放天性。
当一切看起来要步入正轨时,因steve先前闯下的祸,他们面临着高昂的赔偿费和法律诉讼,这破使母亲不得不去讨好一个对她有好感的律师(也许母亲对律师也有些好感,但爱情对她的生活来说可能是奢侈品般的存在),可Steve自然是不能理解母亲这样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帮助自己的。
故事的最后,母亲和凯拉下定决心,一起把Steve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治疗,虽然这个决定对母亲来说是痛苦的,但她第一次在自己的生活里感到松了一口气。
面对凯拉即将离去的消息,母亲的孤独感再次袭上心头,连这个曾经让他们关系充满希望的人也要抓不住了。
在Steve表达对母亲的爱后,他冲向窗口,尾声便响起了打雷的born to die这首歌,显得唐突却又刚刚好,唐突是因为觉得太熟悉打雷这首歌了,刚刚好是因为词藻太贴切了,也许Steve生来就是要离去的,他是想离开这个不能理解他的世界。
不论电影的最后他是选择结束生命还是逃离医院寻母,Steve都是用他最自由的意志奔跑,也像是回应母亲当初选择生下他的决定一般。
我认识这样一位母亲,东北吉林人,有着洪亮的嗓音和爽朗的笑声。
都说黑土地走出来的女人性格刚烈直率,动作爽脆麻利,这话一点不假。
就因为老公当年一时鬼迷心窍有了外遇,她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一走就走到了法国。
在巴黎,她像所有背井离乡偷渡过来的打工者一样,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含辛茹苦只为“攒够钱”回国“过上好日子”。
她每日天还没有亮透就要摸黑出门,通常坐上一个多小时的车,到城市另一端法国人家的别墅做家政。
别墅大,房间多,上上下下的打扫任务颇为繁重,边边角角都不能忽略。
即便她手脚灵活,动作利索,但有时也忙的连午饭都来不及吃。
过来两年后,她又想办法把刚成年的儿子也带来巴黎,母子二人一起在巴黎近郊租金便宜的地段租了一小间十几平的屋子,一张上下床,儿子上铺她睡下铺,虽然地方不大,但经过她的一番打理,倒也干净温馨。
和她聊天,很少听她抱怨工作的辛苦和在异乡的艰难,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儿子”。
她说只要儿子稳定了,能过上有盼头的好日子了,她就放心了,到时候也能回国养老了。
我还认识另一位母亲,出生于新中国刚刚成立的年代,一心向佛,善良宽厚,一生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她在动荡的年代里养育了五个儿女,四个女儿如今都已成家立业,也相继有了自己的孩子。
但唯独他的小儿子,因为年少时的一次溺水事件,精神方面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大部分时候,他和普通人并无区别,行为举止也并无异常,甚至还会讲些笑话逗大家开心。
但有时候,他头脑中的魔鬼就会在毫无征兆无法预料的情况下突然爆发,他疯狂喊叫、摔打物件、甚至产生暴力倾向或做出自残的举动。
母亲心疼儿子,一直允许儿子与自己住在一起,亲自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直到终于有一天,儿子再一次无端失控,而这一次则是将佛龛上的瓷瓶对准了母亲的前额。
如果把这两位母亲的真实故事交织起来,就是电影《妈咪》(Mommy)里的单亲妈妈Diane。
生活对一些人来说总是显得过于残酷。
Diane丈夫离世、失业在家、勉强找到一份家政的工作但仍然经济拮据,她还要独自抚养照顾患有精神障碍的儿子,多动症、精神亢奋甚至时常出现暴力倾向和举动,Steve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这个时候,如果导演Xavier Dolan站在道德制高点把Diane塑造成一个柔弱可怜不堪一击的女子,或者俯在人物脚下抬头仰望,把她描绘成一个拥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女金刚,这部电影也就彻底烂番茄了。
而《妈咪》之所以能够在今年第67届戛纳电影节获得评审团大奖的重要原因,就是它让观众从平视的角度,进入了一位真实女人、普通母亲的生活。
于是电影中的这位母亲,说话聒噪,谈吐粗俗,加上魁北克地区厚重咸腻的法语口音和她“颇有创意”的穿衣风格,影片最开始的Diane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贤妻良母”。
但随着故事展开,她的热忱和直率,简单和坚韧,慢慢赢得了观众的心。
她会勇敢,在签署儿子的出院协议时漫不经心,嚼着口香糖掏出一大串挂满各种小物件的钥匙链,从中挑出一只圆珠笔,叮叮当当地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拉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进外面街道的阳光中;她会脆弱,失业的时候在儿子面前痛哭流涕,像个需要别人安慰的小女孩,直到儿子搂着她轻声说“我们是一个队伍,ok?
我会照顾你的”;她会恐惧,在儿子失控发作时,害怕得推翻书架挡在她和儿子之间,并躲进房间拼命呼喊试图让儿子平静;她也会享受生活,无论是骑着单车迎风大笑还是在晚餐后打开音乐尽情舞蹈;她也会痛苦挣扎,在儿子自杀未遂后,忍痛决心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但又在看到医生们为抓住儿子而强行使用电击时几乎失去理智,像一只受惊的猎豹。
Steve在超市里用货架上的小刀划开自己动脉的时候,恍惚中抬头看见Diane,问她:--“我们还是深爱着彼此的,对吧?
”--“这是我们最擅长的事情,伙计”,Diane平静地回答。
于是想起罗曼·罗兰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
《妈咪》是年轻的加拿大导演Xavier Dolan第二部关于描写母子之间细腻情感的电影,2009年他自编自导自演的影片《我杀了我妈妈》(J'ai tué ma mère)讲述了同性恋叛逆男孩和单亲母亲之间的故事,获得当年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艺术电影奖。
而这一次《妈咪》获得评审团大奖,当Dolan从Jane Campion手中接过奖杯时喜极而泣,他说就是因为受到Jane Campion当年电影《钢琴课》(The Piano)的影响,他决定记录和拍摄那些真实生活中伟大女性的故事。
最后回到电影的名字,《Mommy》,不仅因为Diane扮演了一位母亲的角色,影片中还有一个具象的符号,那就是儿子Steve送给Diane的一条刻镀着Mommy字样的项链。
虽然Diane收到礼物时怀疑并责怪儿子是从商店里偷来的,但却从此以后一刻都没有摘下来过。
或许就像这条项链,Diane在戴上它的同时也打上了“母亲”两个字的烙印。
而每一位女性,自从孩子诞生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个小小的生命从此便成为了生活中的“第一顺位”,终生不离不弃。
我个人对于小孩子没什么耐心,尤其是对那种在公共场合哭闹个不停的熊孩子,恨不得甩给他一片安眠药(不太人道但真情实感)。
但往往当我在抱怨那些“可恶”的小屁孩时,身边有经验的长者便会会心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上一句:“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知道了”。
文/赛珞璐【摘要】截止目前,这位1989年出生的加拿大魁北克导演哈维尔·多兰已完成了他五部长片(《我杀了我妈妈》、《幻想之爱》、《双面劳伦斯》、《汤姆的农场旅行》、《妈咪》)的拍摄,就目前能看到的前三部作品来说,多兰在每部作品中都有意想不到地突破和成长,对于题材和拍摄手法的不断创新和探索使他正逐渐形成属于自己的独特美学风格。
本文试图从他的前三部作品入手,深入分析他在题材选择与风格探索方面的突破与努力,以期对中国当下年轻新锐导演的创作提供一点可供参考的经验与灵感。
【关键词】哈维尔·多兰 同性 新锐自编自导自演的处女作《我杀了我妈妈》,让这个89年出生的魁北克男孩在戛纳大放异彩,摘得三项大奖,刷新多项有史以来“最年轻导演”记录,备受瞩目的同志题材与身份,不加掩饰的锋芒毕露与自恋,帮助他声名鹊起,迅速进入欧洲几大电影节与评论界被关注与期待的视野。
一个好的开始并不代表幸运的他就可以事半功倍地登上成功的高峰,相反,随着他后两部作品《幻想之爱》、《双面劳伦斯》过快地浮出水面,争议递增,对他寄予厚望又急需新鲜感的人们开始怀疑,这个自恋的帅小子到底会不会讲故事。
作为一个外形精致俊朗,气质酷似詹姆斯·迪恩的漂亮男演员,他可以不会,但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新锐年轻导演,他更应该尽快建构属于自己的,能够称其为电影作者的独特美学与风格。
纵观多兰的这三部作品,与其说他的风格是多变且不固定的,不如说他还在做各种尝试和探索,他不甘心很快稳定下来,但在这三部作品中,多兰作为一个年轻的、在慢慢成形的电影作者,他的特质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他作品的难以界定性及美学上的独特性。
之所以说难以界定,是因为我们很难说清这个成长在加拿大魁北克法语区的男孩究竟受什么文化影响最大,二十世纪末加拿大为了反抗“美国化”而提出的“文化多元主义”策略在这里起到了直接影响,仅从试听语言上看,他似乎延续了法国新生代导演的创作风格,但他声称自己从小崇拜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并对20世纪的美国流行音乐和王家卫的电影感兴趣,多元文化的交融和杂糅使他的电影风格无法被单一界定,这也是全球化以来80后一代青年导演无法回避的创作环境。
而美学上的独特性天才般地体现在多兰电影的影像语言当中,直观且让人印象深刻,他对于慢镜头的放肆使用,对于色彩和构图的敏锐搭配和控制,对于细节的强迫症般地精心设计使影片呈现出让人过目不忘的清新气质及上乘品位。
多兰作为当代新锐导演中最年轻的一位,用他私人化很强的独特质感吸引我们,发出当下年轻一代创作者的不同声音。
1989年3月出生的他几乎可以被称为90后,比起如今活跃在影坛的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导演,他年轻到我们无法将他放入某一已有的坐标当中,幸运的他过早地拥有了自己高质量的制作班底,因而我们很难找到一些跟他年龄相仿的同代导演进行具有可比性的横向类比(多伦多电影节2013年加拿大电影十佳中电影《莎拉宁愿跑步》的加拿大魁北克女导演科洛·罗比乔德(Chloé Robichaud)跟他属于同代人,但显然她在受关注度和涉及题材方面与多兰均无可比性)。
把他放入加拿大魁北克法语区导演的脉络当中,他似乎既没打算摆脱欧洲的影响,也没打算反抗美国的强势,他自然而然地将两者杂糅在一起,成功做出了一些“第三种选择”,完成了自己的独特表达。
纵向比较涉及过类似题材的导演,如法国导演弗朗索瓦·欧容和美国导演格斯·范·桑特,较之这两位长辈级的导演,多兰的视角具有某种先天性,他不再是对敏感性别话题的颠覆者抑或挑衅者,而是水到渠成的继承者。
就影像风格而言,多兰的色彩更加明丽,摄影手法更加自由和偏执。
在题材选择上,从《我杀了我妈妈》中孩子与母亲两代人之间无法融合的爱,到《幻想之爱》中异性与同性、同性与同性之间无法对等的爱,到《双面劳伦斯》中性别被消解后更加无法实现的爱,哈维尔·多兰自恋的触角伸得越来越长,视野也逐渐打开,从狭小的个人空间逐渐转移到周围不同年龄段人物的公共空间。
他坦言要追随《泰坦尼克号》,他在找寻自己“冰山”的同时,拍出了“新意识的爱的三部曲”——《我杀了我妈妈》、《幻想之爱》、《双面劳伦斯》,但在这三部曲中,多兰试图表达的这种“新意识的爱”,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异性或同性之间,在他主人公的生活中却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或许我们称其为“新意识的不可实现之爱”更为恰当。
下面,就以哈维尔·多兰的这三部曲为例,具体分析多兰正在探索和逐步成形的“多兰美学”和其无法被界定的、逐渐向作者化靠拢的独特风格。
一 .题材与风格:延滞与放大,过度与缺乏过于单薄的年龄造成了哈维尔·多兰不可能厚重饱满的叙事,因而他的前两部作品《我杀了我妈妈》、《幻想之爱》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青春期一句话故事:叛逆但不受自身性别身份困惑的高中男孩和妈妈之间的碰撞与妥协;一对异性好友同时爱上一位很有吸引力但又对他俩仅抱有游戏心态的美少年。
然而,单薄的剧情无法阻挡他对自身影像风格确立的探索,尤其在处女作《我杀了我妈妈》中,多兰以一种近乎透明的“白色”风格,很自然地以自身性别身份视角来进行个体表达,这种视角打破性别的二元论,既不投靠男性也不依附于女性,而是平等且平行于他们的第三类性别视角,展现发生在自己和朋友身上的故事。
因此,由他自己来充当主角当然最合适不过,他的经历和视野允许他这样做:他的父亲是演员,他从12岁开始触电,并接拍一些广告。
他从自己和周围人身上切入,正如所有作家的第一部小说都带有浓重的个人传记意味一样。
真诚,是这部影片最引人注目的气质。
这种情况从多兰的第三部剧情长片《双面劳伦斯》开始有所改变,这部作品也是他三部作品当中最富有野心且具有史诗风格的。
自恋的他在稳固自身风格的同时,开始了新的题材和类型的尝试,他在采访中提到,自己以后还会尝试政治悬疑片等类型。
他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勇于表现自己,并且高调展现自己在今天看来已不足为奇的同性性取向及双性气质。
《双面劳伦斯》中多兰从介入更多地转为旁观,不管从叙事视角还是表演上,他开始隐藏自己,进行了一些大胆的尝试,或者说“玩”一些出其不意的表现主义风格的意象,如片中从客厅屋顶猛然垂直泻落在女主角身上的水柱,从男主角嘴里飞出的蝴蝶,黑岛的半空中漫天飞舞的彩色衣物等等(图1)。
图1 黑岛半空中飞舞的衣物多兰在接受采访时坦言,在拍完第二部作品《幻想之爱》后才开始接触新浪潮,他只看过两部新浪潮作品并且不喜欢,特吕弗除外,但在《双面劳伦斯》中却隐约能看到点戈达尔的影子。
当然还有王家卫,多兰坦言受王家卫影响很大,影片有他的痕迹。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和放肆不仅在多兰的眉眼话语间,更在他的影像语言里。
贯穿在三部作品中的是强烈的情绪化和个体化的表达方式,如略显造作的慢镜头,神经质般的手持摄影,毫无章法的“胡乱”剪辑,过火的三原色单色滤镜效果镜头等,这些手法并不新鲜,也略显张扬和任性,但却与多兰所处的心理年龄和精神状态很好地弥合在一起,产生某种更容易被捕捉的反应和效力:愤怒,困惑,虚荣,迷茫,选择,空虚,飘忽不定,无所适从被混合搅拌在一起,种种无处安放的情绪以无法分类的形态外溢出来,捕获不安定的心。
三部片中多次出现的慢镜头,形成一种矫揉造作似的延滞,但对于情绪的渲染和放大,这种方式是直接且有效的。
在《我杀了我妈妈》开头,妈妈吃东西时享受的嘴部特写和于贝尔鄙夷的眼部特写,巧妙地展现了青春期叛逆青少年在这个“麻烦”的阶段与家长对抗时的状态与情形。
延滞将特定的情绪清晰化地放大呈现出来(图2,图3)。
图2 妈妈的嘴部特写
图3 于贝尔的眼部特写而在《幻想之爱》中,三组男女主人公走在街上的慢镜头段落构成形式上的类比与呼应,形式感十足。
这三个段落再次用延滞的方式拉长并放大了男女主人公在面对此次感情际遇时的心态变化,以及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
可以说,多兰用延滞的方式外化了男女主人公的心理时间,他们在去见心仪对象之前的精心打扮,前往约会地点时的自信与期待,以及最后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从破裂到刚和好如初的尴尬使时间再次短暂停滞。
两人的心理与情绪变化通过镜头节奏的外化显得既饱满又疏离(图4)。
图4 和好如初的一对朋友并肩走在街上在《双面劳伦斯》中,慢镜头不再有形式先行的嫌疑,而是更灵活自然地镶嵌在晃动的镜头中。
男女人主人漫步在黑岛的慢镜头段落,则形成了超现实主义错觉式的停滞,心理时间和情绪再次被拉长和放大,完成了形式和叙事上的短暂抒情。
在情绪的个人表达上,多兰的书写方式是热烈、随性、张扬的,躁动不安的荷尔蒙气息中掺杂着对经典的敬仰和怀念,但也不盲目复古。
而新奇的意象和形式上的多样需要更完整和稳固的内核来支撑。
多兰在三部作品中尽其所能,从不同角度探讨了人类最复杂的感情之一——爱情,而年轻在此就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天才也需要时间的磨练与沉淀。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有无数的时间在他面前,他可以耐心等待。
另一方面,被肯定和赞誉后的过度自我膨胀以及形式上的过于花俏和不成熟都可能成为制约“多兰美学”进一步完善的潜在因素。
二. 新意识的不可实现之爱:爱的无能,性的无力哈维尔·多兰在“新意识的爱的三部曲”中更多的是探讨了“不可能实现的爱”这一主题,被压抑的欲望和爱在多兰的影像世界中都无法真正实现。
在这三部曲中,这种“新意识的爱”不管来自亲情的爱,同性间的爱,异性间的爱,还是生理性别间的爱,抑或心理性别间的爱,都是无法真正企及对方及自己的不可能实现的爱,这种“新意识的爱”在现实中一再触礁,而我们只能试着在爱的过程中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完善。
在这个问题上,多兰表现出和年龄不太相符的悲观与老成,没有游戏心态和自我放纵,更多的是不抱希望的顺其自然。
多兰在谈论爱情时,他在谈论的似乎更多是关于自己,关于自身的觉醒和开发以及自我认识。
正如阿兰·巴迪欧所言,爱是通向真理的一步。
在处女作《我杀了我妈妈》中,“弑母”只是一种极端的假想。
父母离异的主人公于贝尔在与母亲的矛盾中,由于他的性取向为同性,因而还多了一层潜在的同性间的排斥力。
于贝尔无法从母亲身上得到的理解和支持因想要帮助他的女老师的出现而改变,女老师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母亲般的心理引导作用,以此作为对于贝尔情感缺失的补偿。
母子间的代沟使得两人大多时候是在以爱的名义进行着相互伤害。
青春期的恋情则是激烈、冲动、疼痛和不计后果的,亟待发泄的欲望一时作祟,终究无法获得心灵上的安慰。
对性的处理则更像一段在吵闹的电子乐伴奏下快进的游戏,是不真实和戏谑的。
《幻想之爱》中,在很符合酷儿电影男性形象,拥有“游移的身份、流动的欲望”的古典美男子面前,男女闺蜜均坠入爱河,三位主人公构成一种全新的情感关系,而短暂的三人行和谐假象很快被打破,两人对爱情的付出,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的均未得到期许中的回报。
该片中对性的处理多了些篇幅,在三段相对完整、点到为止的性爱段落中,画面分别被红、绿、蓝三原色单色笼罩,气氛暧昧浑浊,滤镜滤去性的色泽与质感,显得单调乏力(图5)。
男女闺蜜分别和各自的性伙伴发生无爱的性行为,借此来排解无法得到真正爱情的苦闷。
在这里,多兰将爱与性撕裂开,仿佛想说明,当爱和性无法统一时,纯粹的爱和性都无法从单方面获得。
在叙事段落中插入的三个讨论片段中,年轻人们对着镜头分享自己的感情经历与困惑,有关于爱情的无奈与喜悦,也有关于性取向量表中的七个等级等等。
多兰在电影中塑造的爱情观是纯粹且有几分理想化的。
图5 三段点到为止的性爱场面在富有野心和具有史诗风格的《双面劳伦斯》中,多兰回到了1989年至千禧年这一确定年代,而这正是经历了20世纪80年代的艾滋病危机后,酷儿电影向新酷儿电影过渡并获得广泛关注的阶段,这也是他从出生到建立自我意识的重要阶段。
他大胆触碰了“变性”这一已不再忌讳,但依旧敏感的话题,设置了“变性”教授劳伦斯(梅尔维尔·珀波饰)这一称自己“不是喜欢男人,而是自己不应该是个男人”的双重性别角色,爱情这一主题在该片中也更加复杂、多义且具有向其他感情衍变的延展性及难以界定性。
片中,多兰引入法国超现实主义诗人保尔·艾吕雅的诗歌《自由》中的片段,并将标题“自由”放大书写覆盖在男女主人公卧室床头悬挂的《蒙娜丽莎的微笑》的仿造画作上,多兰对人生与爱情的态度可见一斑,因此,在追寻自我和渴望自由面前,两人的爱情注定是难以真正交融和长久的,尽管前后纠缠十年有余,但终究各奔东西。
在性的处理上,篇幅很少,男女主人公的性爱部分完全省略,直接描写只有一处,就是劳伦斯在打算开始变装后的手淫段落,其余均是间接表现,如借与心理医生的对话暗示出男女主人公在劳伦斯变装后性生活的空缺等等。
性爱在爱情、自我、生理性别及心理性别前被多兰置于次要地位,就连劳伦斯在得知女主角有了新欢,质问他们已经有过多少次性生活时,性也被符号化与具体化,仅仅等同于空洞、冷冰冰的数字,因此它并不是重点所在。
正如劳伦斯十年后重回蒙特利尔时所说,在他变装前,他们就已经完了。
在爱情面前,除了时间,性别已然不再能构成威胁。
三.“多兰美学”的探索——杂糅、消解后的重构、流变在这“新意识的爱的三部曲”中,“多兰美学”在逐渐形成,多兰在逐渐成为作者的个人化电影书写中,在形式与内容上的杂糅已成为他进行自我表达的一条有效途径,或者也可以说是一条捷径。
在多兰面前的不仅有数不尽的时间,还有学不完的大师。
在赞扬他是同志天才导演的同时,势必有人会强调他只是在抄袭和模仿。
玛格丽特·杜拉斯说过不存在完全虚构的小说。
因此,也不会存在完全独创的美学风格。
在逐渐形成的“多兰美学”中,我们可以看到太多大师和美学流派的影子,新浪潮,后新浪潮,阿莫多瓦,后现代主义、超现实主义、新旧好莱坞、王家卫等等被批判地继承,根植于自身的土壤,等待开出极具个人色彩的美学之花。
在《我杀了我妈妈》中,他运用DV自拍,在自述与叙述中摇摆不定;在《幻想之爱》中,他将叙事与伪纪录片式的讨论糅合在一起探讨爱的主题;在《双面劳伦斯》中现实、超现实,现代、后现代被他并置于一体,所呈现的美学风格与价值观也是多元复杂且难以定义的。
如果说酷儿理论或者新酷儿理论的现实精神意味着接受差异美学,那发展至今,它已经有意或无意识地进入并停留在了一个新的阶段——差异消解后的重构。
酷儿从出柜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套属于非异性恋者的自我表达方式,并完成了自身的过渡与完善。
几大电影节(多伦多电影节、阿姆斯特丹电影节、圣丹斯电影节等)和酷儿理论的学者在这方面功不可没。
而这现成的、日渐成熟的表达方式就顺理成章地被多兰拿来重构。
在前两部作品《我杀了我妈妈》与《幻想之爱》中,多兰完全从自身性别身份视角出发,而此视角,独立又平等于两性中任一视角,却又不仅仅介于两者之间。
“同志视角”意味着同志身份与男性或女性身份之间已不存在优劣与差异,抑或某种另类前卫的自曝,而仅仅是一种自我表达的方式。
从2012年获柏林电影节泰迪熊奖的另一部同志题材电影《点亮灯光》(Keep the Lights On)中就可以发现,同志视角下的这种表达方式已日趋成熟和完整。
而年轻又敢于创新的多兰,很自然地选择并使用了这一适合自己的视角,重构了他眼中的性别世界。
在《幻想之爱》中,多兰饰演的弗朗西斯和好朋友玛丽(莫妮亚·乔柯里饰)公平竞争,一同追求新结识的美男子。
在爱情面前,弗朗西斯的同志身份并未成为优势,在打破异性恋霸权的同时,多兰也没有营造出某种不符合酷儿理论实质的男同性恋者的优越感,而那种可笑的优越感完全是酷儿幌子下的一种更直接、更暴露的腓勒斯主义,这一点或许得益于他的年轻,他所出生及成长的时代已不需要他再次经历性别身份确定的隐藏与真实欲望的压抑阶段,他拥有自己的领地,而不再是被边缘化的尴尬的灰色地带。
这也正是这个年轻人最难能可贵的一点,这意味着从一开始,他自觉且准确地找到了适于自己身份表达的方向,而这一方向,做到了近乎客观与不偏不倚。
多兰没有因为自己的同性性取向身份而偏心或迎合任何一方,而是一视同仁,既享受爱情带来的欢愉,也饱受无法拥有的痛苦,同性恋与异性恋机会相等。
在爱情这一永恒主题面前,性别是肤浅的。
仅以性别来讨论和定义爱情显然是简单粗暴的。
这种观点在《双面劳伦斯》中,更是发展到另一值得思考的高度。
片中,文学教授劳伦斯因为坚持自我寻找——认为自己本应生为一个女人,从而开始变装以致被学校开除,他从在大学课堂大谈普鲁斯特的优雅知识分子被迫成为被小报批为有精神疾病的“变装”教授(图6)。
劳伦斯变装后,他和他的女友弗雷德(苏珊娜·克莱蒙饰)完成了短暂的心理性别身份交换,挣扎与矛盾的费雷德声称要做劳伦斯的“男人”,而这种错位注定会以失败告终,一方完全牺牲自我只为另一方寻找自我的爱情终究无法实现。
值得注意的是,劳伦斯在变装后性取向依旧为女性,自始至终他都未对男性产生过性趣,作为心理性别为女性的他,在这层性别里属于同性性取向,而他只是厌恶自己携带了35年的男性躯壳而已。
在这里,被重构的性别身份已不再成为爱情的威胁,相反,它帮助爱情回归到了更本质的对于爱与自我的思考的层面。
具有双重性别身份的劳伦斯面对的不再是对于自身身份的困惑或者在爱情中所需扮演的性别角色问题,而是对于自我的认识和实现问题,性别在其中只是一度被刻意放大的一个因素罢了。
这正是多兰在消解后重构的有几分浪漫理想主义的性别与爱情世界。
图6 变装教授劳伦斯在课堂而正是以上的杂糅与重构,使多兰的电影书写在酷儿或新酷儿理论和性别学说上发生了流变,形成了以当下社会年轻一代全新的价值观为依托的年轻人独特的影像世界,直接地、不卑不亢地张扬自我。
四.结语在这“新意识的爱的三部曲”中,哈维尔·多兰探讨的是爱,而与性别无关。
他已逐渐走出被自身性别身份和年龄所限的狭小空间,走进了界限日益模糊的多元空间当中。
摆在这个具有良好审美品位,灵感与才华出众的年轻人面前的是大把的时间与机会,而手法上的不成熟、用力过度等问题是他现阶段必须面对与克服的,但愿他可以踏实稳固地建构属于自己作为新一代作者的“多兰美学”。
哈维尔·多兰在谈到年轻导演的命运时说,“我们只能犯错误,我们没有选择余地……”,在谈到演员和导演的关系时说,“拍电影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演员而不是导演,因为我仿佛一个动物,也许什么都做得过头,像一个表演过火的演员。
注:对于导演Xavier Dolan名称中Xavier的翻译目前有两种,分别是“泽维尔”和“哈维尔”,本文中笔者将统一使用“哈维尔”。
作者为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2012级在读研究生本文发表于《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4年第3期
在加拿大的那五年,都没有认真看加拿大电影。
今年看了几部好片-《降临》、《银翼杀手2049》以及这部《Mommy》,才发觉魁北克这个被一些法国人笑话的地方也盛产高分电影的嘛!
《Mommy》多兰这位生于89年的导演用他细腻而敏感的独特拍摄手法捕捉了一个单身母亲对孩子的可贵的救赎之路。
在尽量不剧透的情况下,我们来剖析对比一下《我不是潘金莲》和这部神作《Mommy》。
感情线如果说《潘金莲》一片展现的是东方人的内敛、隐忍的爱的话,《Mommy》则是完美地诠释了西方人自由放纵的感情方式。
两部影片的感情线均是始于亲情,故事讲完,又远远大于亲情的内涵。
只不过其中一部是从“失去”开始说起,另一部是在最终以”失去“结束的。
电影节奏《潘金莲》属于小刚导演众多文艺作品中台词较少的一部,甚至少于我喜欢的另外一部《大腕》。
节奏稳而有力。
美中不足是中间重复的告状情节,稍许冗长,略显乏味。
而《Mommy》的节奏总是间隔在快进与慢放之间,十分有动感,且收放自如。
比如开篇的荒诞母亲带出了那首女声低吟的《White flag》,浑然一体,堪称完美。
镜头语言:视角还记得《潘金莲》中有几次冯导从各级领导的后脑勺后背往前拍摄的角度吗?
每次都从圆幅调整、换成了方幅。
可以看出这是他的一个标记,想表达的深意大家应该都get到了。
《Mommy》却用的是简单粗暴的特写Zoom in的方式,带动紧张的气氛,操练疯狂的剧情。
放大演员当下的微表情,简直屡试不爽!
(而在这样的戏剧性节奏的一部电影里能做到这个、能剪辑成这样,真的是非常不易的。
同类的作品有张艺谋的《归来》,但我觉得多兰更高级点)。
这样运用视角的方法,制造出无比紧张的氛围和化学反应,拉近缩短了观众与电影人物的距离。
总结一下看完《Mommy》后的种种感受。
它不同于其他电影,你可以将电影的剧情故事,关联到自己周遭的生活。
这部主角的生活,似乎离你很遥远,你却容易地进入了她塑造的那个母亲角色,只是沉浸在她演绎的那个角色里,你能感受到她的pain,而且走不出来,这于我绝对是另一种全新的体验。
镜头语言:方圆之间很多人都说,冯导开创了电影界的先河,勇气可嘉地使用了圆的画幅来诠释这位李雪莲的艰难拜访之路。
我在看过《Mommy》之后持保留态度。
《潘金莲》中圆的画幅可能有两种含义,一是像旧时期的万花筒一般,有人说,你可以通过转动它而看见色彩斑斓的光景。
我理解的另一层含义是,记得宫斗剧中用口水在窗户纸上戳一个洞的梗吗?
从那个洞里面瞧见的往往是深宫中潮湿阴暗而不为人知的故事。
所以我宁愿相信他想表达的是第二种含义。
这是个潮湿且有点阴暗的故事。
《Mommy》全篇基本用的是1:1的方形画幅推进剧情,在压抑了1个多小时后,以一个惊喜的打开电影幕布的形式变成宽屏,展现了短暂的希冀和对美好愿望的憧憬,这个操作应该在电影史上是第一人,用电影人物的手物理地打开电影屏幕。
据说在戛纳放映到这一刻的时候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而后剧情呢又迅速恢复了绝望,让你感觉到前面方形的画幅都是为了此刻的爆发而铺垫的。
我想,导演应该想表达的是方形视角下的才是更真实的、迫不得已的生活,而两次的运用更体现了导演对这种镜头“实验”的无比自信。
关于调整画幅来拍摄的另一部好片可参考《山河故人》。
电影配乐音乐的应用方面,我认为《我不是潘金莲》略胜一筹。
小刚导演能将张艺谋用在古典电影中的传统的鼓声运用到李雪莲拜访之路,十分实验,却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磅礴的鼓声烘托出这的确可能是冤案的事实。
而《Mommy》中的奏乐基本大量运用了Pop music,可以看得出出自于年轻导演,除了《White Flag》之外,其他歌曲用得也可圈可点,每次音乐响起如同电影人物在向屏幕外的一切宣战,告诉观众战役要开始了请拭目以待。
而到后来我都分不清是音乐在带电影的节奏还是电影在引出这段音乐了。
《Mommy》中最牛逼的一幕看过的朋友们一定记得导演用了一段微微颤抖的镜头故事来叙述母亲幻想自己优雅地参加这位insane的儿子未来的婚礼时的情景。
随着镜头的旋转,你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白日焰火还是全然空想,但情绪在当时已渲染到极点,我看得潸然泪下,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着像肥皂泡一样的浪漫美好的生活。
这也是我觉得最精彩的一场戏。
真希望那个未来是真的。
导演在戛纳接受采访回答说,那一段当然不是真的,因为这母子两不可能有希望、没有未来。
关于《我不是潘金莲》的两三句吐槽你还记不记得《我不是潘金莲》中范伟出现的那场戏?
我觉得导演或者编剧作得有点过于厚重了,那场戏我宁可看着李雪莲无助地在树边掇泣。
小刚导演戏谑了一把,台词化了,整个LOW掉。
范冰冰和郭涛从雪莲牛肉汤半夜乘竹筏逃出来的那场戏的设定也过于写实,其实可能直接切到他们偷溜出来,而将溜出来的过程虚化、幻想化的处理可能会更好?
这就是我觉得多兰比小刚导演牛逼的地方,他的电影带仙气儿,而小刚这部相比下来有些太过写实太像一部纪录片了。
写在最后的...这两部都是很 “打动”我的电影,在“情”和“理”之间,都表现了人物不“合理”、却“合情”的做法。
亲情本来就是"give“ 大于"get"的,逆人性的,而能用电影语言和镜头把这样一种逆向的不平衡的爱展示出来,已经是很牛逼的上乘之作了。
只不过,多兰年仅25岁,就能把《Mommy》这样优秀的作品创作出来、导出来、剪辑出来搬上荧幕并获得一致好评实属不易。
我在老王力荐后静静地耐心地看完这部电影,第二个小时基本上是哭着看的。
写完决定这周末再关注关注多兰导演的其他作品。
期待多兰以及冯导未来出更多的创新之作。
Maggie Liu/文
文 / 柳莺1989年出生的加拿大美型导演泽维尔·多兰拍出第一部长片《我杀了我妈妈》的时候,就得到了“天才少年”的称号。
虽然此后他继续恣意大胆的创作,诸如《双面劳伦斯》这样疯狂诡异的影片,却得到了两极的口碑,青春期的叛逆在多兰的镜头中被无节制地放大,中产阶级高雅又浪荡的生活亦时常被诟病为矫揉造作的温床,“多兰是个自恋的家伙”这样的评价也几乎是影评人圈内的共识。
就是这么一个靠着禁忌影像起家的少年,这一次终于在戛纳证明了自己成长。
从题材上看来,《妈咪》和他的出道之作有太多的相似,多兰自己也并不反感把这两部影片拿来比较。
不过,时隔五年之后,他终于跳出了自我沉溺的泥潭,带着丰沛的同情和热爱来表现母子关系。
在《我杀了我妈妈》中,多兰似乎想“惩罚自己的母亲”,而通过《妈咪》,他表达了自己的忏悔,“你们什么都别问,我期待她的复仇”。
在导演手记中,多兰写道,长久以来“母亲”是唯一能够给他带来创作灵感的主题,“我愿意看到她赢得战斗,我愿意为她创造困境好让她施展解决的才华,我通过她质问自己,我愿意在众声沉默的时候交给她大声疾呼的权力,我愿意在我们都犯错时,她却保持永远的正确。
不论发生了什么,她将拥有最终的话语权”。
相比《我杀了我妈妈》中明显的炫技和不知所谓的风格化,《妈咪》对于人物关系充满爆发力的刻画,让电影始终在一种令人亢奋的基调中前进。
由母亲迪安(安妮·杜尔瓦乐饰演)、儿子史蒂夫(安托万·奥利维也·皮隆饰演)和邻居凯乐(苏珊娜·克莱蒙饰演)构成的三角关系,呈现出一种微妙而愉悦的平衡,而三人各自性格的缺陷则不断产生将平衡打破的风险。
一面是浓情四射的情感蜜月,一面是万劫不复的暴怒深渊,在心绪的角力中,伤害与抚慰并存,爱与恨也彼此消长。
少年对于母爱绝望的渴求是《妈咪》的主题,这是一部黑暗与温暖并存的电影。
故事发生在不久以后的加拿大,暴躁的单身妈妈迪安有一位同样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儿子史蒂夫,而根据当时政府颁布的法律,患有心理问题的青少年要么必须得送进专门的治疗所,要么得在父母的严密监护下生活。
《妈咪》开始于史蒂夫的重新回归家庭,面对大大咧咧的母亲,他也时常词不达意地表达自己的爱。
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又会超越通常意义上的母子之情,史蒂夫对母爱强烈的占有欲和妒忌心,常常给人一种恋爱关系的错觉。
当含有失语症的邻居凯乐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这个情感的三角才渐渐趋于稳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凯乐扮演了父亲的角色。
虽然电影并未对史蒂夫父亲做出具体交代,但我们仍能揣测他的去世对母子俩的精神产生的伤害。
凯乐平日沉默不语,偶尔来一下大爆发的性格更具男性特质,她的加入让这个家庭变得完整。
可惜好景不长,迪安对追求者的心动引来了儿子的不满,而后者的冲动又导致了更多的悲剧。
为了展现这个故事中时而纠结时而激昂的情绪,多兰在视听效果上动足了脑筋。
当1:1的画幅出现在大银幕上时,几乎所有的观众都以为他要像韦斯·安德森那样玩起比例切换的把戏。
虽然一开始对正方形的构图不太习惯,观众的视点还是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狭窄的区域中,对细节进行长时间的凝视。
长宽相同的画面在观众的心理上也时常造成压抑的效果,特别是在室内戏中,笼罩在一片红金色调下的屋子,显示着某种藏在温暖背后的无名的烦躁之情。
《妈咪》的原声也是电影又一引人入胜的元素,绿洲乐队、席琳·迪翁、黛朵、贝克、安德烈·波切利……各种流行歌曲将电影的声音空间挤得满满当当,让《妈咪》看起来好似一部超长MV。
不过,这些歌曲串烧竟然没有让观众产生厌烦之情,反而在音乐的推动下不断重振鼓舞着自己的情绪。
在电影最为乐观的两个高潮,正方形画面竟然随着歌曲的上扬慢慢被拓展拉伸成了正常的16:9长宽比,这个在电影前半段藏了一个多小时的视觉游戏,也顿时在抛头露面的瞬间点燃了现场所有的观众,《妈咪》中视觉和音效绝妙的结合,也让多兰这个曾经的“耍小聪明的男孩”真正转变成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天才”。
本文发表于《电影世界》2014年6月刊
某种程度上讲,文明和野蛮的差异就是把【易于存活】的标尺往后平移了一段:本会在进化中被淘汰的【劣等基因】例如抑郁症,残疾依靠伴随着科学不断进步的药物和医疗体系存活并得以延续,多动症作为一种进化优势,因为多巴胺受体量低—对奖赏不敏感—难以驯服,并且大脑的默认模式网络和任务阳性网络同时活跃导致注意力不集中(看起来是天生的王者啊,不拘小利思维活跃),反而会造成个体适应社会的困难。
【随便百度一下胡说八道的。
一曲爱的悲歌——基于对电影《妈咪》一些细节的认识不反对从导演的个人的生活经历和他以往的作品风格来分析这部影片,但我总觉得,电影不可能仅仅是个人生活经历的复制,更不会是以往作品风格的简单重复,否则电影就称不上是艺术,因为“复制”和“重复”是艺术的大忌。
我在看完本片后一直问自己的问题是,如果我是那位母亲,我会怎么做?
是认同这位母亲的做法还是反对,我无法表态,我只想强调我的感受,这是一曲爱的悲歌。
《妈咪》的确保持了一种三角平衡关系,但可不是什么“三角恋”,即使我们似乎隐约看出了男主角斯蒂夫(Steve)有“恋母情结”,但斯蒂夫及其母亲黛安(Diane)与他们邻居凯拉(Kyla)之间并没有任何“恋”的关系。
其实凯拉是基于“移情”才走进他们母子世界的,因为,从凯拉家摆放的相片看,她应当有一个和斯蒂夫差不多大的儿子。
影片虽然没有交待她的儿子去哪儿了,但从她两年前才得失语症似乎可以推断,她失去了这个儿子,而她丈夫的面部表情、他们多次搬家以及她丈夫对女儿的关爱可能也是这一不幸事件的结果。
此外,凯拉一直戴着两个项链的。
当斯蒂夫轻佻地拉下她颈部的一个心形项链时,凯拉表现出异常的愤怒,这似乎也能证明上述观点,她在维护一种尊严以及儿子对她的“爱”。
正是将对儿子的感情“移”到斯蒂夫身上,凯拉才愿意走近斯蒂夫这个有病的少年,他所表现出的一位母亲的耐心,甚至超过了斯蒂夫的亲生母亲黛安。
而她也只有在面对斯蒂夫的时候,她的失语症才有所缓和,她也才能得到在她自己家庭中无法得到的快乐。
之所以说本片是一曲爱的悲歌,是因为所有剧情冲突几乎都围绕“爱”这个主题,而且都以某种悲剧形式收场。
首先,影片结局的悲剧设定是合理的。
这不是因为导演站在了现实的一面,而是因为这样设定才符合逻辑。
虽然说影片三位主角维持了一种三角平衡关系,但这种平衡是极为脆弱的。
即使黛安不将儿子送走,平衡也无法维持,因为凯拉必定是要离开的。
她的丈夫不能容忍自己妻子的这种“移情”,前一次搬家本来就是为了让妻子忘却,当此目的无法达到时,再次搬家就不可避免。
所以,无论凯拉先走还是后走,悲剧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其次,斯蒂夫与母亲三次主要冲突都是因为“爱”得不到理解或正确回应的结果。
第一次是斯蒂夫以“爱”的理由说服别人送他礼物,他转送给母亲时,他的母亲以为是偷来的,这种不理解直接刺激斯蒂夫达到颠狂状态。
第二次他阻止母亲出卖灵魂以换取律师为他纵火事件辩护,结果由于闹走了律师,斯蒂夫被他母亲一顿数落,这导致他一夜未归,继而又怀疑母亲对他的爱而想割腕自杀。
第三次,斯蒂夫接受治疗后,他以正常人的口吻表达对母亲歉意和依恋的电话,却进入了他母亲的语音信箱,这再次刺激斯蒂夫的死意,最后奔向了那道自由之门。
第三,黛安作为一位母亲,她未能正确表达爱和未能细心体会儿子对她的爱,是造成悲剧的非常重要的原因。
对于黛安与其子斯蒂夫之间的相互行为,我们都能以爱的理由来解释,即使黛安最后将儿子送到精神病院,也可以被解释为她想保存希望,避免儿子再次自残。
除了现实的残酷外(她无法对付民事索赔),黛安的确不理解自己的儿子。
在三次主要冲突中,她都可以换个方式来回应儿子的“爱”,但她却选择了直接刺激的方式,而且在冲突中,斯蒂夫好像都没错,她也未反思自己的行为,最后送走孩子倒有点像要逃避,反而找了一个“爱”的理由。
说她对于儿子的“爱’太不够细心,应不算冤枉她。
导致斯蒂夫想死的主要原因虽然可以解释为他开始怀疑母亲对他的爱,事实上,真正原因是他亲吻母亲行为被母亲简单推开了。
或许有人认为这就是所谓的“恋母情结”或不伦之恋,其实这可以认为这是斯蒂夫安全感严重缺失所致。
斯蒂夫以前仅仅是多动,但小偷小摸,具有攻击性,搞破坏的行为是自三年前父亲离世后才开始的,缺少了父爱甚至父亲不够强大都会影响孩子的安全感。
在他仅剩母爱的情形下,他对母亲就极为看重,所以,当母亲可能要吃亏时,他会像男人一样来保护母亲;当母亲不理解他时,他会非常难受。
他极为注重安全感,他认为自己想得到的也当是母亲想得到的,所表现出的亲吻行为只是他想加强母亲的这种感觉,或者让母亲感到,他跟她才是一伙的。
然而,母亲推开了他,他自然认为母亲不需要他,这种不需要又加重了他的不安全感,这就是他感到母亲不爱他的真实理由。
本片开始不久,那个帮教中心的老太跟黛安说:“别把你儿子和你自己想得那么坚强,那是你能干出来的最坏的事,光是爱一个人不代表你能救他,不幸的是,这件事上爱也没用。
”这似乎是本片所要表达的主题。
但我认为,在这种事上,与其说“爱”救不了斯蒂夫,不如说这是不正确的爱的结果,真正的、有耐心的、用心的爱始终是能起作用的。
(作者:石板栽花,转载请保持文章完整 2015-04-26)
那么这是一部母亲的拯救与救赎和孩子恣意妄为的家庭伦理片么?
对多兰的天才论保留了一点位置,如果斯蒂夫仅仅是一个多动症+暴力因子病症的孩子,这一切的行为都可以得到善意的理解,无法操控和任意所为是完全两回事的,多兰这一点前后矛盾了,前半部分让观众认为是先天性的,后面戴安与凯拉的对话中确实提到因为父亲去世后导致的行为失控,退一步凯拉的角色似乎太过于牵扯了,一个失语症的独身母亲/女子不是更加符合么?
影片中竟然只是闪回了两个孩子的身影外加丈夫的爱莫无语??
看过这部mommy之后反而对《单车男孩》里面的西里尔有所释怀,史蒂夫的可怕好像永无止境,你不知道他的下一秒会是多么的疯狂或者是多么的奸诈又或者是多么的善良。
魔鬼与天使结合的孩子,行动是“光纤”思想是“移动”。
看完整部电影我竟然放不下的是那个从未露脸的烧伤面积75%男孩和从未对此显示悔意的斯蒂夫。
真TMD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股铜臭味和导演身上的香水味。去你妈的。
越往后越差,俗且腻歪。
多蘭的片就沒有看完過。人物說話和表演裝腔作勢,如果是英語或者國語對白,早被你們罵成狗了吧。而且他對音樂的品味很差勁,所有音樂在電影裡都用出一種俗豔的感覺。到底是誰發病要捧他?
母亲是伟大的
谁要是摊上这么个孩子可真是得闹心死
不是我完全不懂电影,就是多兰完全不懂电影。他“天才”的地方在于清楚什么是“令人愉悦”的,然后将摄影和音乐这两者的优势拼贴在一起,“巧妙”地用视觉性和音乐性替换电影性,即是在满足自我的所谓风格化也是在取悦观众。至于对困境、情绪、表演、表达、剧作还停留在孩童思维时期,甚至于拉伸画幅都玩得相当生硬(情感点完全没到位)。
大失所望
挤眉弄眼撕心裂肺捶胸顿足的劲真是受不了,莫名其妙的MV画面充斥了俩小时。多兰一生黑。
C-
看多兰的影片还是那种奇怪的感受,明明不喜欢,一旦开始看就深陷其中,他的脆弱敏感对于电影是一种天赋,他用影像和音乐勾引出我们内心深处的敏感与脆弱。爱并不依赖血缘,但超越血缘,爱无法拯救我们,但爱是切实的希望,让我们在牢笼中也有勇气撞开看守,奔向她。
1比1画幅Instagram构图指南,窄框更显压抑,增加景深剪影。真的用了好久才接受人设的状态,多兰为问题家庭找寻生活肆意之美,开屏因为被剧透好久少了些惊喜,更喜欢第二次多希望就停在那里,最后还期待着来个四百击似的结尾。北影节资料馆
wow.
儿子眼睫毛是金色的 !真迷人
比他之前的电影都要好,创造力和情感力量的大爆发,激情大胆活力十足的自由创作,在绿洲经典Wonderwall的音乐中扒开银幕改变画幅惊艳整个戛纳,两个女主的表演非常棒。实在太喜欢母亲的想像段落了,第二次打开画幅犹如一个情绪炸弹在眼前爆炸。
不得不说豆瓣上装B青年越来越多,从第一个画面就不喜欢,什么狗屁画面比例,简直是电影的倒退,故事也没有讲得多出彩。看着这些五星四星的评论,真是佩服。
2015.06.20 #SIFF 大银幕二刷。
几乎所有的歌我都听过而且很熟!不过风格一般,并没有抓人。他们的生活和情绪表达真是自由啊!
我不知道多兰本人是哪根筋没搭对,但他片子里的主角基本上都是前一秒云淡风轻岁月静好下一秒火山爆发蹿天怼地的疯子,要是真的能把人物拍到拉斯冯提尔那种级别的张狂黑暗也没准能成个杰作,然而这个样子就是个空洞无物的花哨壳子,从剧本到表达都不是给正常人看的。扒画幅也是幼稚大于惊艳。本质上是中心空空如也又强作高级的表达,摄影机怼脸直拍的方式如同揪着观众的耳朵,粗暴得令人不适。 ★
欣赏不来多兰==
第一次看这九零后天才的电影,很是惊讶,尤其在大银幕上,看着主人公在Oasis的wonderwall中,将1:1的画幅扯开成4:3,非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