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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乍一看,很像世界混沌之初的人的状态。
近景特写加剧了这种感觉,仿佛世界只有我一人,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布鲁诺的生活就在桥洞下,堤坝旁以及收容所。
看到最后,你才明白其实真正的孩子是他,后面又开始悲伤,是不是永远像个孩子的人,是不是懦弱得只想当个孩子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单是某个特定的人就足够让人矛盾。
比如爱。
布鲁诺爱不爱孩子,他爱,他斥巨资买了一个婴儿车;他也不爱,在没钱时能毫不犹豫地卖掉他。
他爱不爱女友?他爱,清点了一下自己的钱之后给她买了件自己的情侣款外套;他也不爱,堂而皇之地把女友的公寓出租,带着刚生产完的女友和新生儿去住收容所。
他知不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他知道。
所以他不和女友商量,并且欺骗女友自己和孩子在逛公园。
但是他成功卖掉之后,又拿着钱十分坦荡地说“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
”他坦荡得你都开始怀疑自己。
仿佛自己才是错的,孩子真是像他任何一件偷来的东西一样,是可以交易的财产。
世俗的价值观已经形成,布鲁诺知道,但并不认可,还像一个孩童般有了钱便玩乐。
女友:“当一个勤杂工也很不错。
”布鲁诺:“傻子才去工作。
”我就想起了窃格瓦拉说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每个年纪的人都可能长不大,即使开始工作,即使有了孩子,他们可能身体的一大部分都是人生之初的混沌状态。
20代的现在,也开始对自己进行审视,你是否也像个孩子一样只想自己享乐,而不想承担责任。
成长会痛苦,但蜕变后会收获更多。
《孩子》的结尾有些突兀,直到我站在电梯里我仍然有点懵。
身边的女生说,直到他在看守所里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情感。
我倾向是是终于明白,但终于大胆地决定面对和接纳。
《孩子》是达内兄弟的第二部金棕榈,对于没有受过教育的底层年轻人来说,所谓的责任、道德、法律这些后天灌输的东西他们完全没有概念,他们所有的,只是内心里一些基本的人性和良知。
年少无知懵懵懂懂就怀孕,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就生了下来,他们不知道如何为人父母,自己就是个孩子。
母性让女主有了爱子的本能,而男主作为父亲的天性尚未被唤醒。
出售自己的孩子这种有违天良的事情,在他看来和卖掉自己的衣服鞋子婴儿车没什么区别。
如果我们在残缺的家庭长大,没有人给你衣食教你做人,那么为了温饱你只能去偷去抢,为了一顿饱饭可能会放弃一条生命。
这是导演对社会的控诉,在充分发达的西欧国家,仍然有着那么大数量的人挣扎在底层活命的边缘,他们不被看见,不被听到,不被关注仿佛从来也不存在。
达内兄弟的伟大之处就是他们将自己毕生的精力都倾注在这些寂寂无名的小人物身上,让这些隐形的底层人物的真实生活被全世界看到并关注。
在他们的影片里,没有超广镜头和宏大叙事,镜头跟随着人物近景怼到主角们脸部的每一根汗毛都清晰可见。
这些底层人物自带不同寻常的经历和天马行空的行为,让受过良好教育生活在安逸都市坐在温暖影院里的我们大开眼界。
这是与电影技术完全不同的电影艺术上的大开眼界,真实的世界如此残酷而导演又如此悲悯的让我们的主人公唤醒自己残存的良知,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努力挣扎拥抱生活。
是以前在书吧看的这个片子。
也是看达内兄弟的第一给片儿,并且是看了之后就各种找达内的片子,在电脑里设了一个文件夹叫达内兄弟。
我感兴趣的是,是不是拍纪录片的导演拍出来的电影都更容易然我激动,比如基耶斯洛夫斯基。
让我踏踏实实埋头干十年,我会干什么。
我一直在想,希望别想十年就成。
《孩子》让我激动的有不少地方,男主角用棍子敲打着水面,这个动作我想不是看小说的导演能拍出来的。
人活着不同的角色变化的时候,我们总是本能地消解掉角色间的差异,这就像伤口会自动愈合一样,这种心理机制和与生育来的生理机制一样让我们活下去,并且活得相对舒服些。
在这个片子里就是男孩和父亲这两个角色,其实应该是很撕裂,很疼痛,破坏性很强的。
虽然常常听到女性朋友说他老公第一眼看见宝宝的时候哭了。
但是女人们,真的有想过男人仅仅是激动而哭么?
这个片,我觉得问的就是这个,说的就是这个。
生活中,我们的心理和生理上的愈合机制在下意识地发挥作用。
《孩子》就是把这种机制撕开,清楚地看到这两个角色之间的疼痛,疼痛,疼痛。
一语双关,片名“孩子”不仅指麦高芬道具孩子,也指主人公的人生状态,已为人父,但还是个孩子。
观影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特别深层次的矛盾,但是看完重新思考后,发现布鲁诺在赎回孩子后,也踏上了一条赎回自己的道路,他要找到一个「大人」版本的自我,但是用的手段又是那么孩子。
我判断这份立意不适合用相对简单的跟随性视听拍摄,并不是因为内心、个人、个人外的三维冲突集中于一个行动,而是因为布鲁诺和孩子的这种抽象关系,需要更丰富或者说更蒙太奇式的视听语言去呈现,跟拍的视听手段主要强化的是视点,放大人物内心,而面对抽象立意的表述就捉襟见肘了。
达内兄弟的片子总感觉少最后一下的华彩,比如本片一直讲述布鲁诺用孩子的方式去担负家庭的重担导致的灾难,在影片最后只是男女主角在探监室对面坐下,如果两人在探监室里有些许如之前的打闹,嬉笑,蜻蜓点水一下,然后瞬间恢复哀愁,那整个片子的调调多少会上升一点。
成片质量3星,立意➕1星
两个其实都才是年轻的孩子所以其中的那个年轻的父亲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出生的孩子对自己来说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在他眼里这个孩子只是用来交换金钱的一个工具 他的脸上从来都不曾流露出父亲的温柔 他跟孩子的母亲说反正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 可是 孩子的母亲听到消息后马上倒下了不是那种带有音乐的煽情似的倒下 而是就那么直愣愣的让人毫无防备的倒下因为失去孩子的痛苦也是这样迎面而来 她怎么也无法想像一个父亲能卖了自己的孩子!!于是那个男生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他开始慌张并马上找回了孩子 在这个过程中 我们也终于看到了他的妈妈 一个对他漠不关心的女人我可以想像 这样的一个男生他的家庭环境是怎么样的 也许他很早就失去了父亲 他的妈妈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之间 根本没有管他的时间 所以 他对于自己的孩子 才会这么淡漠但是 他并不是个坏蛋 所以在和他一起抢包的男孩子被抓了之后 他进了警察局把所有的罪责都担在了自己的身上 影片的结尾 孩子的母亲来看他 问他想要一杯咖啡吗? 他点头 拿着咖啡的手 渐渐的温暖他终于开始哭泣 伤心的哭泣 最后 两个人抱头痛哭 他们承受的比同龄人多了太多 影片没有给出后来事情可能的发展 导演说之所以会创作一个这样的作品是因为一天 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 推着婴儿车 独自一人 于是在想孩子的父亲呢??于是 我们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可能的故事无望的社会 无望的家庭 只有孩子才是希望
写这篇东西貌似晚了两年,一直想看来着,却也没有特为寻找,回家时附近的音像店无意看到便买来看了。
L'enfant, 05年Cannes金棕榈奖,比利时,Fabrizio Rongione和Deborah Francois主演。
电影从头到尾没有背景音乐,完全是真实的场景录音,朴素却很真实感人。
故事叙述的很细致,好像平铺直叙却拍摄的很巧妙,能吸引人看下去的并不是什么美丽的画面,而是那份故事的真实感。
主人公Bruno是个20来岁的小混混,终日靠各种合法救济或者偷盗度日,女友Sonia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Bruno完全没有做父亲的准备,瞒着Sonia把孩子卖给了人贩子,Sonia知道后晕倒在地被送进了医院,Bruno只能拿着钱换回了孩子,却被人贩讨要双倍的损失,Sonia也因此不再理睬Bruno。
Bruno无奈再度偷抢时被抓。
影片一开始Bruno和Sonia刚有了孩子,两人在草地上如同两只小兽般厮打嬉戏在一起的场景令人觉得无比真实而自然,仿佛这对年轻的父母还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孩子,这也就是为什么电影起名为L'enfant的原因吧。
Bruno一定也是爱这个孩子的,却没有过多的思考就将婴儿卖了,这种举动完全是一种孩子气的行为,Sonia对Bruno的祈求原谅置之不理也是孩子气的表现,他们显然只是无奈步入社会却都稚气未脱。
孩子总是在第一次犯错之前不知道错的,孩子没有错,错的是环境,这仿佛有点行为主义的论调。
导演也许想要告诉我们的只是他看待这个社会底层生活的人的状态的无奈感和同情,同时反击那些对孩子漠不关心而造成的未成年犯罪的大人们。
影片中出现了一次Bruno的母亲,她改嫁了别人,对儿子的生存状态也完全置之不理。
同样跟着Bruno从事一些小偷小摸行为的14岁小男孩Steve家庭也一定存在着某种不和谐因素,导演虽然没有交代,但是家庭并不贫困的Steve为什么会跟着Bruno从事非法交易不由得令人思考。
影片结尾,Sonia到监狱探视Bruno,Bruno喝了一口咖啡抽泣起来,Sonia眼眶里也滑落了眼泪,两人簇拥着面对面的开始哭泣,看到这时,突然意识到Bruno虽然是个小混混做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却一点不令人讨厌,而能博得观众的同情,应该完全是出于他身上的那股令人怜悯的孩子气吧。
Sonia最终还是原谅了Bruno,就如同打闹后重归于好的孩子们。
真实是最容易打动人也最容易震撼到人心的。
导演没有用任何一首类似商业片中激情澎湃的交响曲,没有一个大场面,而是用最朴实的画面最真实的声音博得了05年Cannes评委的一致赞赏,赢在那股孩子般的真实。
由衷的为达顿兄弟喝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长时间没看电影的缘故所以有点饥不择食,最近看的几部电影都一律觉得很喜欢。
其实《孩子》这部电影下载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顶着去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光环,我自然不会错过它。
简单的人物、简单的情节、记录片似的拍摄手法,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某种既定的欧洲类型片,说句实话,看得多了,这种形式已经没办法给我带来太多新鲜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形式却总是能带给我很深的感触,就像接近一种真实的生活,尽管我清楚那是透过电影镜头加工过的,但我宁愿傻冒地相信那就是某种特别的真实。
小情侣未婚生了一个小孩,他们被家人赶出来,没有生活来源,男子就依靠偷鸡摸狗谋生。
有一天,趁女子排队领取救济金时,男子带着小孩找到一个人贩子,将小孩卖给了别人。
男子揣着钱回去跟女子说明事情,女子当场就晕了过去。
男子害怕女子报警,在女子昏迷中又把小孩赎了回来。
但女子还是报警了,男子用狡辩侥幸讨过刑罚,却仍因此得罪了人贩子。
男子在外面饿得没钱吃饭,回去找女子,女子不肯原谅他。
后来,男子为了还人贩子钱,联通一个小男孩进行飞车抢劫,小男孩不幸被警察逮到。
男子在回家确认女子不可能原谅他之后,他毅然到警察局自首。
最后,女子到监狱看望男子,两人终于抱头痛哭。
是生活磨砺了人,还是人自己制造了悲剧,其实很难说清楚。
电影不是教科书,也不需要背负沉重的东西,简单明了不是很好吗?
电影看到最后,我发现,其实“孩子”并不单纯指其中的小婴儿,同样指那对小情侣。
他们都是孩子,在生活的巨大淫威下,他们无所适从。
所谓的悲剧,其实不需要宏大的叙事,或者多么惨绝人寰的结局,生活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令人叹为观止的大起大落,小小的淡淡的悲剧或许更能让人心生感动,而且产生一种共鸣。
电影从头到尾几乎都是近镜和特写掺杂着少量的中景,电影中的人物和细节总是用一种肆意逼近的姿态展现在观众面前,有一点透不过气的感觉。
全片没有任何配乐,导演所追求的那种原始感带着粗糙的颗粒状物质,其实这和他们之前的几部片子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想,电影结束后还是留下了很多的空间,小情侣还有生活的希望,男子不过犯了小罪,他会有改过的一天,他们还会很幸福,就像影片开头的时候那样,所以生活仿佛正是如此,时时的绝望中常常带着点点若即若离的美好憧憬。
另外很巧合地,昨天下午又看了一本同样与孩子有关的书,其实跟电影毫无关系,只不过觉得挺有意思,发现在孩子身上好像有做不完的功课。
跟略显艰涩的欧洲电影比起来,蔡康永的《有一天啊,宝宝》这本书通俗而有趣多了,这是他写给自己的老搭档小S当时未出生的宝宝的,用一种童真的口吻给宝宝讲述许多她即将在这个世界上经历的事情。
看得出来,蔡康永是个很有爱心的人,那些包涵着许多人生哲理的话语用小孩的口吻说出来,顿时轻松而有趣了起来,其实我发现,我们都是愿意做一个孩子的,没有负担,至少懂得什么叫快乐。
然而,人总是要长大,总是要经历种种的磨难和困苦,也许没人能改变时间的决定,更没人能永远做一个孩子。
但是可以让你选择的是,你到底是爱一个世界还是爱一个孩子?
当然,有可能的话,就学学蔡康永,告诉一个孩子这个世界的样子,让他们之间能够和平共处。
(完)
趁着洗澡的功夫接着梳理一下本片剧情,也揣摩了一部分人物的动机,想到的有点多,但要写得深刻我也没这么多能力,现在单纯就是短评也放不下,就这么写长评吧!
当然难免有纰漏了,如果有些什么写得不好的地方欢迎友好指正啦4.5,第五部达内兄弟。
这个人物的成长脉络有些让我联想到前段时间看的《人生大事》(主要是想起当时和长评区里面某位朋友对三哥将小文送回亲妈那段情节的辩论)。
本片完全可以作为正面教材,告诉我们高明的铺垫和处理相关的细节为何,毫无疑问的是两者的情节铺垫,起承转合之处理简直是天壤之别,说白了就是本作更“让故事里面的人物贴合情节,做符合他们这个年龄和阶层会做的事”,男主本身就是靠着不务正业和小偷小摸过活,缺乏家庭的正确教育和关怀,即便有个女朋友,但他们俩也都只是涉世未深的孩子,一个有点傻乎乎的觉得他当爸了会对更小的孩子负责,但另一个终究不知道责任是什么,或许是因为迷茫,或许是想逃避,他内心都觉得偷钱是轻而易举的事,不重视养育的一切现实,你跟他讲去打工他还当笑话看待,接着不务正业然后继续大花洒,真没钱了倒好,连卖小孩这种常人理解不了的事情都干,但他觉得这些都是合乎情理的,因为他只要钱,以为有了钱就能过上很长一段好日子,接着再要一个孩子,我敢说他女友要是原谅他然后再生孩子下来他肯定还会干这种勾当,人之本性使然,只会一直恶性循环。
全程都是基于现实逐渐预设的一个困境,并非是将其揉碎然后告诉观众只看表面如何感动,从而更让人信服男主所作所为的合理性(当然这种做法对不对就是另当别论了)。
往后的一系列认错、表明决心悔改的情节又是继续深度刻画男主的“孩子”属性了,男主并非坏到极点的人,他真的爱他的女友,他也真决心是和女友一起过日子,只不过生活的窘迫和经历了社会毒打后的他意味着他要负起相应责任,也是男主成长故事的关键转折,使得他不得不接着做这些不务正业的勾当,他并不懂得孰轻孰重,他只知道自己要生存下去,直到抢劫时小弟被抓走,或许他也为着小弟对大哥的信任(之前偷窃时也没缺了小弟的好处,这也是他本质不算坏透的地方),因此在逃跑过后又选择的自首,我会真切觉得他终于成了一个有担当的人。
而这一切,前面都有所铺垫会让我觉得他的动机会有成长转变唤醒良知的余地的,格外真实。
达内兄弟的映后难得地欢迎解读并知无不言,从回答的长度大概也可以窥见作为冰山一角的电影成品是立于如何漫长的观察,思考和打磨。
在2023年1月15日《托里和洛奇塔》上海场映后,导演聊到自己的作品脉络时坦言,《我想你》是一部失败的作品,因其失败,在之后的《一诺千金》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式:自己写剧本,用非职业演员,更少关注技术,更侧重肢体表达和摄影。
吕克·达内在日记中写过:从《一诺千金》开始,我们所有的电影都是伊曼纽尔·列维纳斯这句话的变奏:“无法逃遁,这就是我”。
这也是本次影展的主题。
难以定义个人,只能捕捉境况状态,因为受困所以不安,也蕴含着可能(即使是有限的)。
MOViE MOViE 影城选择了IMAX厅进行影展上海场的放映,巨幕强化了“无法逃遁”的沉浸感,工作人员说并不是所有影展都会这样安排,因为“他们值得”。
映后环节的设置也颇有深意,和人物面对面之后,还能和导演面对面,和观影的朋友面对面讨论,这恰恰和达内兄弟的作品精神是贯通的——于生活的困境里更激烈更真实地去“面对面”。
下文搬运自MOViE MOViE 影城上海前滩太古里微信公众号,原文发布于2023年1月11日,标题为:“看看「孩子」吧,深圳bc《孩子》映后大师班回顾|达内兄弟影展”。
文章记录了2022年6月1日深圳映后实录,节选原文如下,黑体部分是本人划的重点。
01「孩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可以出售的「商品」主持人杨洋:我第一个问题就先抛砖引玉一下,《孩子》这部影片是两位创作的第6部影片,在他们12部电影的整个创作谱系里,正好是处于一个相对中间的时间点。
我们上一次在北京做的大师班交流放在了《一诺千金》(La promesse/The Promise)的映后,这两部之间的创作时间其实隔了9年。
很有意思的是,《一诺千金》和《孩子》的男主演杰雷米·雷乃(Jérémie Renier)在这期间其实没有参演两位的其他影片,《一诺千金》之后再一次参演就是在《孩子》中。
在《孩子》这部电影里,他已经从一个青少年(《一诺千金》)长成了一个成年人。
《一诺千金》剧照
《孩子》剧照上次我们在北京也聊到过演员的话题,这次我想请两位导演,一是回顾一下《孩子》创作之初,题目、素材的来源是哪里,它从一个想法或者说从一个「听来的素材」变成了一个成型的剧本和一部电影之间,有着怎样的过程?
而杰雷米·雷乃是如何在时隔九年后,再次被二位找过来主演电影的?
吕克·达内:这部影片《孩子》的起源是当时我的兄长让-皮埃尔·达内在意大利读到的一个社会新闻,这个新闻是关于一个在意大利出售婴儿的网络团伙,他们会把从来自其他国家的婴儿进行出售;然后他又读到了第二个新闻,是关于一个法国、保加利亚联合贩卖婴儿的网络,这个网络出售的是来自罗马尼亚还是保加利亚的儿童,我记不清了。
也就是:孩子出生在此,被送到另一个地方,再用买卖的形式来「收养」。
举个例子,有个婴儿在比利时出生,而后被送到罗马尼亚,比利时人再以「收养」罗马尼亚孩子的形式来收养。
我们读到了这两则新闻,觉得非常有意思,这反映了我们当今社会一种思想的状态。
我们的孩子本身应该与父母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结果这种联系在当今的社会中正在消失,以至于儿童成为了一种可以被出售的「商品」,因此我们以此为出发点开始电影剧本的写作。
我们认为儿童不应该被卖掉,所以在我们的故事设定当中,我们的主人公要把孩子买回来。
所以,我们在这里想讲的是一个有关「道德」的故事。
由杰雷米·雷乃饰演的这个角色在故事中叫布鲁诺。
在现实故事里,这个孩子可能会被他出售;在故事中,我们安排他尝试进行售卖孩子,但是最终没有达成目的。
我们想展现的是,一个父亲如何逐渐意识到自己作为父亲对于孩子的责任,这是我们想表达的。
另外,在我哥哥回答第二个问题之前,我还要再补充一下。
你们能理解吗?
我们爱孩子是爱他的本身,而不是因为可以用他来做什么。
即使在乡村,确实有些孩子会去劳作、种地,和父母一起养活家庭,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现在,我们更愿意把孩子视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要为他的将来负责任。
孩子并不是可以出售的「商品」,他是一个完整的自我个体。
这也是人物布鲁诺没有意识到的,因为他也是当下社会的一个见证。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杰雷米的。
让-皮埃尔·达内:现在回到第二个问题,对不起,我在等第二个问题!
(编者注:两位导演通常轮流回答问题,分工明确)如果可以这样说,实际上杰雷米的演艺生涯是从与我们的合作中开始的。
在《一诺千金》,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我们就惊叹于他身上的天赋和作为演员的才华了。
他那时很年轻,在这部片子以后也跟其他导演进行了合作。
我们在制作这部片子《孩子》的时候,觉得若能再和他合作将会挺不错的,于是就向他提议要不要来演布雷诺这个角色。
实际上,我觉得我们问的时机非常好,要是我们再过一两年才向杰雷米提议这个角色,可能他对这个角色来说就显得年龄太大了。
他出演时,正好是刚刚成年的年轻人——从《孩子》到《一诺千金》的年轻人——他缺乏责任感,有变化的可能性,以及他会被自己所做的事情、被自己没有理解的事情造成(自我)混乱。
但正如我们所说,他会改变。
我们知晓杰雷米那时还年轻,他面对这场混乱时想法还很稚嫩,所以我们特别高兴能够再次与他合作。
我们可以看到,他之后也出现在了我们其他的新作品中。
确实很奇妙,一个青年,刚刚成年又能和我们再次合作。
02 摄影机必须离人物近一些 进入他的呼吸当中 进入他的身体当中赋予「身体」更强的存在感杨洋:我刚刚已经看到深圳影迷群里已经有观众迫不及待想要问问题了,接下来我们让观众来提问。
观众1:导演好,《孩子》里,很多场景的摄影机都架设在布鲁诺这边,观众能听到布鲁诺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他的脸,在其他电影比如《罗尔娜的沉默》(Le silence de Lorna/Lorna's Silence)中也是。
摄影机好像经常架设在「坏人」那一边。
我记得2015年的时候看过导演一个采访,应该是吕克导演说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说他觉得坏人那边更有趣,因为站在坏的那边,他是有可能做出改变的。
怎么理解这句话,以及怎么去理解摄影机架设的偏好?
还有一个小问题就是,导演认不认为自己的电影属于道格玛95电影?
不属于道格玛95电影的话,那会不会受到了道格玛95电影风格的影响?
谢谢。
吕克·达内:我首先来回答一下关于我们摄影机位置的问题。
它确实离人物很近,因为我们希望观众就是那位角色。
观众用他的眼睛来看,然后成为他。
有时候我们只是一个「观察者」,保持一点距离,静静地观察,这时候我们不再是他。
但这不是因为布鲁诺是「坏人」。
我们对另一个人物索尼娅(《孩子》女主角)的拍摄也是同样的方式。
我们试图随着他来移动,不是框着他,好像我们已经准备好去拍摄他的动作那样、让这个演员跟着摄像机来走。
而是演员的动作引导着摄像机的移动。
所以这就要求摄影机必须尽可能离我们的人物近一些,需要进入他的呼吸当中,或者说进入他的身体当中,即使我们总是身处之外。
我们经常自问为什么这样做,我和我的哥哥都不能明确解释我们的处理方式,可能我们总是感觉,在21世纪初,「身体」似乎不再拥有足够的存在感(在场感),身体似乎正在消失。
所以我们要通过电影这种手段重新赋予人类身体一种强有力的存在感。
在拍摄的时候,我们的摄像机试图贴近角色,但不是走在人物的前面——似乎我们提前已经知道人物将会做什么那样。
我们镜头转向右因为知道他将去右边,转向左因为他将会去那边——不是这样的。
必须由人物的运动来引导我们的镜头移动,这样能够自发产生一种在场的感觉(现场感)。
就像所有的场景都是在观众的眼前铺展开的,就在你面前发生,而不是我们特意去搬上银幕、去导演出来的,这是我们尝试做的。
所以这种选择其实并不是针对您所说的「好人」或者「坏人」而言,而是「主角」。
也许我说过「坏人总是有意思的」,在我们影片中,几乎所有人物往往首先被封闭在某种事物当中,或是封闭在一个地点、一种偏见当中,他们都会试图从中逃离。
就像这部影片中的布鲁诺,是一个对孩子没有任何感情的人,他慢慢会发现自己对孩子的感情。
所以我们想的「坏人」(如果这样定义的话),他会变得没有那么坏,我们看到的是他成为父亲的过程。
他原本不是一位父亲,但之后他会成为一位父亲。
此外,我们希望给人的身体赋予它应有的份量,这是我们特别尝试在做的(表达)。
因为(婴儿)杰米他很轻,对他(角色布雷诺)来说,孩子没有什么份量(无足轻重),这是很正常的事。
我们觉得布雷诺可以懂得人类的身体是有一种份量的,责任可以让人感受到一种「重量」,一个人是重要的,所以我们会拍摄他抱起索尼娅的场景。
我们慎重地思考影片中很多有关「轻与重」权衡的场景。
让-皮埃尔·达内:再回到您的第二个问题。
挺好的,每个人提两个问题,我们正好两个人(一人回答一个问题)!
提到道格玛95运动,我们与其有种奇妙的同步。
刚好在我们排演《一诺千金》的时候,道格玛运动在世界电影银幕中出现了。
这是一场来自北欧的运动。
即使这场运动和我们正在拍摄的电影之间存在一些相似的东西,我们也从不认为自己是道格玛派。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的道格玛宣言是反对打光照明的,但我们一直都在拍摄中使用打光技术。
全部只是一些信条教理。
我认为我们之间的相似之处在于,他们和我们都希望:技术媒介尽可能小的存在于导演的视角和被摄的身体之间。
想在银幕上展现更多的现场感,这是从一开始就萦绕在我们兄弟心里的想法。
如何赋予被拍摄的人的存在或身体更大的份量,如何做才能继续让生活扰动我们的东西,在银幕上传播。
为了更好地展示这个观点,我引用一下一位意大利戏剧作家爱德华多·德·菲利波(Eduardo De Filippo)的话,他说:「如果你找寻风格,你找到的是死亡;如果你找寻生活,你找到的是风格。
」我们就像很多人一样,尝试找寻生活。
吕克·达内:所以找寻到了风格。
03 电影在重复的排演中成型观众2:我们上次看的《他人之子》(Le fils/The Son),还有这次看的《孩子》两部电影,手法都是相似的,是一镜到底的感觉。
我们想问一下,你们的场景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是说是比较随性跟着摄像机走的?
谢谢。
吕克·达内: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这个问题,是在问我们是否提前安排好了画面。
观众2:是的。
吕克·达内:好的。
我们在正式拍摄之前大概四到五周时间会重复进行排演(编者注:非正式拍摄时间,演员在导演指导下的表演练习),用手持小摄影机,在场景之中,不是在一个黑色场景或者电影棚里,而是在电影布景中。
我们拿着摄影机,让-皮尔埃和我,还有演员们一起寻找镜头画面。
因此,一切都是「建构」出来的。
有时加上对话,有时创造更长的沉默,或让一个停顿变长,有时也会改变走路步伐的节奏,我们会做多种尝试,但这次行动都是事先安排好。
正式拍摄当天肯定会有一点小改变,但我们不会即兴创作。
比如说索尼娅晕倒了的场景中,她需要倒在婴儿车旁(给婴儿用的那个小车子),她需要先倒地,起来一次,再第二次倒下,倒在婴儿车上。
我记得第一次(排演)是倒在婴儿车旁边的。
我们会重复尝试,布鲁诺带着她、抱着她走上走下,我们会拿着摄影机跟着她。
所有片中的行动都必须重复排演。
确实,片中很多都是持续3至5、6分钟的长镜头,拍摄时肯定会有一点变动,有时候摄影机没有如我们之前排演时设想的那样到位,有时候表演没有到位,摄影机又另外调整了一下等等,因此观众会感受到强烈生动的在场感,像是在看现场直播的感觉。
但这些人物行动、摄像机运镜都是事先重复排演过的。
而像我刚刚说的,正式拍摄肯定会有点小变化,但这也是拍摄期的有趣之处。
拍摄现场会有一种强烈的紧张感,因为需要兼顾太多了。
即使这一刻演员们没有出现在镜头内,但下一个瞬间随时会回来,所以他们要不停地表演,他们不能因为自己在镜头外而停止表演。
04 所有的细节都在帮助我们讲故事观众3:导演,您好,我想问您一个关于电影创作方式的问题。
我们看到《他人之子》《孩子》里,对主角生活方式的描述可以说是非常生动的,比如《他人之子》里面的木匠,影片展现了他平时的生活节奏;《孩子》展现了一个青年扒手他的道德观是怎么样的,或者说他「捱过每一天」的方式是怎么样的。
我想问的是,这种视角的诞生,在创作的时候是否会基于一些社会学的观察,比如说是从现象先行,逐渐从这种现象归纳为一个相关的故事架构,最终形成故事;还是反之是命题先行,去预设一个比较富有可能性的框架,也就是对一些可能处于「模糊地带」的问题先讨论一个框架,而后再去丰富人物的形象,最后形成一个相关的故事线?
让-皮埃尔·达内:我尽可能简洁、集中回答,如果大家都同意,我们集中于在场男女观众都看过的电影去讨论,因为提问者提到的电影《他人之子》可能有观众没有看过,所以我们集中在今天放映的《孩子》这部电影上做讨论。
我们赋予了很多的重要性在细节、物品、人物间的距离之中,在不同人物交换的物品之中。
故事就是从这些细节建构而来的,电影的意义也从此而生:通过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交谈,他们如何行动,他们如何来处理这些物品。
所以在《孩子》这部电影中,婴儿的身体是极为重要的,我们特别感兴趣的就是如何来展现对布鲁诺来说,这个孩子拥有了越来越重的份量。
婴儿车的出现:在车里我们放了婴儿,索尼娅在这个婴儿车旁边晕倒,布鲁诺曾试图把这个车子卖掉。
「推车」这样一个很日常的动作其实也讲述了一个我们想要表现的故事,所有的物品都在帮我们讲故事,物品会让我们的想法变得具象化。
刚才您问到我们的工作方法也是这样子的。
针对刚刚那个问题「故事是如何产生的」,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补充解释。
在拍摄电影《他人之子》的时候,有很多人过来看我们拍摄。
有很多次的拍摄,我们看见有个16或17岁的年轻女生很暴力地推着婴儿车,我们很想知道婴儿车里面到底有没有小孩,因为她推得真的太粗暴了。
事实上婴儿车里面是有婴儿的,而她推车的方式就像她很厌烦,想从中脱离出来。
自始至终,这个女生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男人或者另外一位女生朋友在身旁,她总是一个人。
这也是电影故事的来源。
吕克特别注意到了,他说,从这个粗暴推着婴儿女生的记忆开始,去讲一个缺席的人的故事,这会是一个有趣的点。
而那个「缺席的人」,在电影当中就是布雷诺。
05 另一层的「面对面」观众4:导演好,我们知道,与他者「面对面」是你们作品始终关注的一个重点,在片中我们也可以看到,通过手机和电话这种「非面对面」的关系,你们好像也一直抱有一种忧思。
电话铃声和屏幕也经常作为一种阻碍出现在片中,其中的对话也充满了拒绝,或者欺骗,或者误解,对于这种现象我们在《无名女孩》(La fille inconnue/The Unknown Girl)中,看到最为激烈的一次批判。
但后面《年轻的阿迈德》(Le Jeune Ahmed/Young Ahmed)或者说最新作品中,你们又不是执着于此的。
《无名女孩》剧照
《年轻的阿迈德》剧照在这样一个被屏幕占领的世界,而如今新冠肺炎又让我们戴上口罩,遮掩了这种面容,与他者这种「面对面」好像面临了更加严重、急迫的困境。
我很好奇对于这种被屏幕、被数码重新塑造的「面对面」的关系,你们影像的表达是不是会因此受到一些挑战?
我们能不能在你们未来的作品中看到更新的一些思考与呈现?
吕克·达内:「面对面」是指「在电影中」,还是「一般来说」?
翻译:一般来说。
吕克·达内:这样啊,我会试着结合电影来谈论这个问题。
我们电影的观众是面对着银幕观影的,那就是一种「面对面」的体验了,面对着电影人物的面孔、目光、身体,这种「面对面」是通过银幕来实现的。
我们希望观众不是在看一个心理学或者社会学案例,而是某些自己可以解释,或者人物本身可以自我阐释的东西,希望是一种可以让观众感到非常震惊的、 真实的存在。
观众会说,(电影中的人物)他是一个奇特的人,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与自己擦身而过,这是我们电影想展示的和角色的「面对面」。
有点像纪录片,人既存在于影像当中,又存在于影像之外。
再涉及到生活日常的「面对面」,我觉得挺好的是,今天我们是在电影院看电影。
不是在家里,而是在电影院的大银幕前,是像你们现在这样在一个大影院,有很多人一起看。
很好的一点是,我们独自看完电影,一走出影院会互相讨论,和他人交流,我们是「面对面」的。
我认为一场映后交流如果要更强烈、更激烈、更丰富、更富有情感,相比隔着银幕,还是真实地「面对面」更好。
06 音乐如母亲抚摸在安慰电影中的少年观众5:(时间紧张)我问一个跟影片有关的问题。
我特别感谢影片通过这种用最现实主义的手法去展现一个非常理想主义的愿景。
我昨天看了《单车少年》(Le gamin au vélo/The Kid with a Bike),今天看了这部(《单车少年》创作年份的)几年前拍的《孩子》,发现中间有一个区别就是,在《孩子》中是没有任何背景音乐的,我们是以最「真实」的镜头看到了这个结果。
但在《单车男孩》中,有四段来自同一个乐章的音乐不停响起来。
这个乐章来源于哪里?
导演为什么会选择在很多年后把音乐植入到影片中?
让-皮埃尔·达内:我们没有改变,对要不要添加音乐也没有教条式的规定。
电影《孩子》中,我们只是单纯没有找到插入音乐的位置,我们觉得各种声音,包括沉默、人声,这些在电影中就足够了,插入的音乐反而是多余的。
这部电影里的「音乐」其实就是大家在电影里听到的各种声音,我们也希望能够用尽可能精确的方式来展现这些声音,包括物体的声音、人的呼吸声、步伐声,希望都能以最精确的方式表达。
我想起我们曾做过尝试,但仍觉得插入音乐不可行。
但在《单车少年》中,我们在剧本之初就有加入这一段「标点音乐」的想法了,这样就好像配合人物之间的强烈感情,好像是一种「爱抚」,来抚慰西里尔(《单车少年》主角),让他精神振作起来。
在一些磁带录音或者CD中,孩子们在听童话故事的时候,总是会有一段音乐定时地出现,用来加强叙述。
随着电影叙事的发展,这里的音乐就像童话故事CD中的音乐。
在我的记忆中,它就像一种抚慰、缓解,像母亲的抚摸,在电影中的出现会安慰到西里尔。
07 达内兄弟与布列松、陀斯妥耶夫斯基、列维纳斯杨洋:如果我们还有时间的话,要不要给直播间的网友们一个机会?
因为我们今天这一场映后,也在视频号上进行了直播。
刚刚我看到有一个网友提了一个问题,那个问题我本来也准备问。
他的问题是:《孩子》这部片有没有受到布列松(Robert Bresson)《扒手》(Pickpocket)的影响?
《扒手》剧照其实达内兄弟两位导演日常的观影量、阅读量非常大而丰富,我们在北京站映后聊到最后的时候,请两位分享了一下欧洲的哲学家的一些思想和著作对他们的创作有什么样的影响,我们当时分享了列维纳斯,今天在这里我想请两位分享一下布列松,以及针对《孩子》这部影片,也想请两位聊一聊陀斯妥耶夫斯基对他们的影响。
吕克·达内:《孩子》中的女孩叫「索尼娅」,和《罪与罚》中的「索尼娅」同名。
确实,这位女性角色和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有关系。
索尼娅有点像是一个引导布雷诺回到生命中的角色,让他最后祈求原谅。
关于这个,我哥哥肯定也有他的看法。
至于布列松,我们的作品是不一样的。
即使布列松看到我们的电影,他也会说这是戏剧;我们有一些人物角色,但不是他所说的(人物)模型。
他的作品有大量的剪辑,蒙太极的手法用得很多,非常具有片段性,而我们是一些长镜头,这明显是不同的。
但我想说,有一些东西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我们看了布列松的电影《穆谢特》《驴子巴特萨》《死囚越狱》,这三部电影有一种强烈简约的手法——简约的对话、美术装饰和画面——一种真正的简约。
他非常善于利用间接肯定手法,这对我们很有启发,是我们找寻无果的东西。
这是一种提前设置的「简约」,最简约的方式反而能展现更多的内容。
布列松处理电影的手法,不管是对人物的身体、面容还是穿着,都有着简约的处理,让我们很欣赏,这让画面充满了灵性。
我们更偏向列维纳斯。
上次(北京站的映后交流)我跟让-皮尔埃提到过,这是一位探讨了很多关于「面对面」的哲学家,尤其在伦理道德的情况下,如何面对面,或者如何面对他人,不要对他人生死置之不理,这种「面对面」如何不要致对方死亡,这个思想是有点浮游于我们电影中的。
但不能说,我们在电影里应用了列维纳斯的想法。
我读了很多他的作品,并和让-皮尔埃探讨过,毫无疑问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08 赋予人的身体应有的份量观众6:我有一个关于表达、创作视角的问题。
我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在男主人公还没有开始卖孩子的时候,前面部分是非常欢乐的片段,但我的观影感受和情绪是很不好的。
我会感到一种强烈的焦虑与不安,这种强烈的焦虑跟不安是源于这两个父母一直把孩子置于画面外,我们看不到他,他们也不管他。
我这种强烈的焦虑不安也跟我的童年经历有关。
所以我想问导演有没有考虑过在这个故事里,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这个孩子?
有没有专门的场景跟镜头是为了去表达这样一个观点,为这个孩子去发声、去设计的?
让-皮埃尔·达内:可以说您的问题刚好可以完结这次的讨论,这有一点是今天的第一个问题所表达的意思,或者说是吕克所给出的第一个回答中的意思。
这部电影想把「份量」重新赋予给这位孩子,最终我们其实可以把这部电影视为就是孩子的视角。
从孩子的角度来看,他如何能一点点在电影中占据位置?
这个小孩是没有地位的,是无足轻重的,父亲就这样把他卖了,而最后小孩慢慢重新占据了他所有的位置。
在电影故事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如这位先生所看到的那样,主人公很开心、没有烦恼,有一种奇怪的无忧无虑、让人焦虑的感觉。
这位刚刚成为父亲的男人做什么行动才能成为「父亲」?
这个(有了孩子的)事实很明显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即使他表现得很开心,他们一起开心生活,尽管他已经为人父,他还在这里游戏人生,那么观众会立刻意识到孩子不会影响他,孩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重要性(对他来说是特别轻微的)。
(电影中)有一些关于父母看待孩子「轻微」的情景,但本质上,这种「轻微」的情景是为了让观众为布鲁诺的态度感到震惊而设置的。
这个男人并没有意识到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成为了一名孩子的「父亲」。
主持人钟秋梦:谢谢两位导演特地抽空来参与这一次映后,也非常感谢在座的各位。
其实我知道现场的观众,以及直播间的观众,还有很多人想继续跟导演交流,其实今年,我们也有机会将这个影展带到上海,也希望在上海有机会看到导演的新片《托里和洛奇塔》,所以希望大家可以继续关注我们。
到时候如果有机会,在上海也进行直播的话,也可以把你们的问题在直播间跟导演进行互动和交流。
最后请导演跟中国的观众再说一声再见,也非常感谢我们今天的主持人杨洋。
让-皮埃尔·达内&吕克·达内:谢谢大家,再见!
也许很快在上海再见!
还行吧...兄弟俩一贯的风格...
men like this piss me off so bad I'm sorry
孩子长大的故事。。。镜头真的非常好
这种小成本实验电影吧,没啥不好,看多了注定审美疲劳,你说是不是。
无语,把自己孩子卖了。和女孩说再生一个。真是无语了。
布列松真正的精神传人在这儿呢。如果说布列松的《扒手》是指尖的艺术,达内兄弟的《孩子》就是行动的艺术;但达内兄弟不需要一个可以救赎凡人的圣母,因为一切转变都在他所经历的事情本身中孕育,以你最不期然、同时又是最合理的方式降临。观看这个行为也并不意味着同步的理解,但却孕育着观者自身改变的无限可能。
难看至极,一个卖孩子的事件拍成一部电影,走来走去,没有其他信息量。
这法国的?我靠,山寨的吧
很细致的刻画了父亲建立(或没有建立)起来的和刚出生的儿子的关系
这么多长镜头,无法理解;没有配乐,无法理解;早知道就在家看无敌破坏王了……
一切未熟
男主角幼稚到最後你不得不為他感到一絲憐憫,雖然他真是自作自受。沒辦法的。
一切从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打动人心靠细节,不靠煽情;拍出生活本来的样子,越接近真实越有力量。
无聊至极的法国调调
3.5 / 達內兄弟似乎一直不炫技而是傾向於好好說故事,兩次轉折兩次救贖的機會,把道德與良善內化在角色行為裡面,情緒溫吞卻流長,結尾的宣洩亦達到核心欲傳達的本質,以金棕櫚獎來說稍嫌過輕
。。
孩子指男主。
世界不是我想的那样。
需要避雷导演 犯罪题材拍这么淡 全程恍惚😥 “真实”❓好吧 现实生活一地鸡毛的平淡如水 毫无看点
平淡但是很深刻 布鲁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 那僵硬的动作、木讷的表情仿佛是一种预示 他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 也正是因为心智上的不成熟才卖掉孩子也才在卖掉之后又去找回孩子 其中蕴含很多值得反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