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着雨,还是去电影院支持文艺电影-漫长的告白。
看到中间,意识到其实电影的名字叫柳川,我就觉得好像一下子全都通透了。
漫长的告白这个名字并不好。
不符合文艺片的气质。
文艺片,就是不要纠结于情节和故事,只感受屏幕上流动的情绪和感受。
影片用大段的篇幅表达隐忍的感情。
人这一生,因为心中有爱而温存,因为牵挂而不舍,因为欲罢不能而心有戚戚。
柳川这样一个美丽的单纯的女子,活出我们中年妇女不能有的那份洒脱,carry了别人的爱,随性前行。
影片有很多触动人的情节,比如深夜的街头,倪妮浪漫的独舞,比如三个人玩儿手心手背,嘎嘎的大笑,再比如最后倪妮蜷缩着身子,躺在故去的弟弟的床上。
那些瞬间,我都被拨动了心弦。
其实故事特别简单,弟弟发现自己得了绝症,时日不多。
便约了哥哥一起去拜访儿时的女神。
偏偏女神却儿时热恋着哥哥。
哥哥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角色,女神对于哥哥而言,只是万花中的一朵。
但是对于弟弟来说,女神一直都是女神。
三个人在日本一个叫柳川的地方相见后,上演了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一段故事。
三个男人代表三种不的爱情。
第一种是哥哥的爱情,年轻时热烈奔放洒脱的爱,再见面亦能再续前缘,第二种是弟弟的爱情,一辈子爱而不得,甚至连表达也不能表达,第三种是日本男人的爱情,说出爱的瞬间却也是这段感情的结束。
虽然看似是一段爱情,实则是一段人生。
你的人生,我的人生,他的人生,她的人生,好像都有片段在里面。
这是一部难得轻盈的电影。
严格意义上来说,《漫长的告白》不是一部简单的爱情片。
在电影里,爱情只是一个情绪产生的元素,更重要的是,这关于一个空间中感情的纠葛。
整体的气质就像这个电影原本的名字柳川(yanagawa)一样,存在一种多义性,一种是对空间的情感,一种则是对人的情感。
电影讲了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家住北京的两个兄弟立冬和立春去到柳川看望二十年前的恋人。
张律导演阔别十年,重新回归华语片的创作,风格上已经和国内时期的作品如《芒种》、《豆满江》中的表达相差甚远。
前《风景》时代的张律影像,生猛且冷冽,讲的是人和环境的关系,镜头对准的是凋敝的工厂和村落中的人物困境。
《漫长的告白》沿袭的是张律后《风景》时代的母题,讲的是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与空间的关系。
电影里存在两个空间,一个是立冬,立春两个兄弟居住的北京,两个兄弟同时喜欢的女孩柳川也曾经住在这里。
一个是柳川,二十年之后阿川的落脚点。
北京的空间是旧的,萧瑟冷清,从电影开始,张鲁一饰演的立冬从医院缓缓走出,找人借烟,向旁人告知自己的病情,一年是立冬的最后期限。
立冬的生命期限,这是电影中为数不多明确的时间概念。
柳川的空间是新的,悠闲静谧,时间也是模糊的。
于是,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立冬、立春、柳川、民宿老板都在语焉不详地谈论过去,时间被模糊之后,可贵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感情接口。
立冬和立春试图把旧空间的情愫和时间意识嫁接到新的空间里,冒然地闯入,挤压了原本舒适的氛围,人为地制造了一些感情上的涟漪。
从生活的本质来说,涟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力的作用,偶然只能激起情欲,但情欲之外的一汪湖水的变动只能依仗更深的情感。
《漫长的告白》表面上在讲一个多角恋的故事,但和经典的多角恋情不同的是,张律导演并不在意感情的那时那刻,而是着重于感情的此时此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立冬和立春都是为了完成对过往的回溯来到柳川,哥哥是为了佐证过往存在的真实性,弟弟则是在生命消散的当下,弥补自我拼图中缺失的感情部分。
电影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片段,立冬和立春来到柳川驻唱的酒吧,等到柳川唱完一曲,走到桌前,坐到两人对面,随口说了声“来了”,极少的寒暄,二十年的时间被轻描淡写,仿佛时间并非流失,只是暂停。
也就是说,真正的烦恼的根源是在于谁先在意其中失去的那段时间。
辛柏青饰演的立春步入中年,家境尚好,表面上的自信从容,其实是对自我身份的认同。
立春去到柳川的动机,是来自于对不辞而别的阿川的好奇,以及对庸常生活的突围。
立春步入中年,有一种时时刻刻都想展露出来的傲慢姿态,是即使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孩也要展示出来的甲壳。
这样的傲慢本身是来自于对当下自我的怀疑以及对过往自我的肯定。
立春是旧空间的既得利益者,凝视周遭的一切。
立春刚到民宿的呱噪以及对老板中村大树的敌视,其实是感受到了新空间的压迫,旧空间的人无法适应新空间,就显得尤其笨拙。
于是,立春寄希望于旧情人柳川对自己感情,寄希望自己的情欲带来的短暂适应,也寄希望于在新的空间里找到旧空间的痕迹。
但立春的尝试是徒劳无功的,他忽略了长久以往的生活惯性,忽略了感情中本真的一面,当现实提醒到自己的时候,他就成了电影中最沉重的那个部分。
张鲁一饰演的立冬则是一个典型的失语者形象,常年孤身一人,能喝酒聊天的也不过哥哥立冬一人。
立冬出生在北京但放弃了北京的方言,在传统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立冬看似用一种轻盈的姿态对待和柳川之间的感情,实际上是因为立冬对自己过往记忆的信任。
立冬是哥哥眼里的怪人,总是没头没脑的想起一些在哥哥立春眼里不曾发生的记忆,比如圆月的拍手,比如对柳川的逾越,比如在柳川穿行而过的隧道和笑话。
立冬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模糊且暧昧的,但立冬感情又是最有分量的,立冬的失语是面对柳川之后主动的靠近,他自信于柳川之间感情的连接,所以立春总能拼接上记忆的差值,所以即使面临相见和离别也可以不疾不徐。
立冬是电影里最珍视当下的人,所以,当立冬面对重逢和离别才能做到真正的从容。
柳川的饰演者倪妮在电影中贡献出一段相当精彩的舞蹈,在电影里,那个片段轻松洒脱,是电影的神来之笔。
三人同行,谈起过去的事情,各自都有各自的期许,立春期待用以前教会柳川的舞蹈来与此时的柳川交换感情,立冬搬出的则是圆月中拍手的记忆。
但柳川是轻松的,她是真正挣脱出过往的人,旧空间的一切对柳川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符号。
柳川叙述自己逃离的原因,是因为父亲的消失,但这个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
柳川游离的勇气其实是来自于她对感情的态度,柳川在意的是感情中那些美丽的部分,所以当面对立春的时候,她会直白的讲出,喜欢你是因为你“不负责任的随意”,当面对立冬的告别,也可以讲出,“我是不会送的”这样话。
当所有人离去,只有自己留在还留着情感余味的空间里的时候,柳川也会想起那个落单乌鸦的寓言,有些柔软的部分,柳川留给了自己和值得心疼的旁人。
《漫长的告白》拍出了人和空间缠绕不休的纠葛,也少见的直面人和人之间最真切的琐碎和日常情感,空间承载了一切情愫,就如同在柳川运河中荡漾的木舟一般,木舟载着人,但运河总有尽头,感情可能会被隐藏,但也总会被发现。
喜欢这部电影,不仅仅是因为张律导演阔别多年的回归。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部电影挣脱了传统院线爱情电影的桎梏,拍出了一种真正轻松的情感氛围。
对于观众来说,这样的电影至少说明了一个事情:对于周遭变幻莫测的空间,我们为数不多能确信的只有对彼此的感情。
作者| 北海的梵高 原文首发于公众号| 末见
坦白讲,我还是第一次去电影院支持文艺片儿。
这类型的电影市场就那么大,全世界都如此。
意味着你去看的时候,要有一个心理准备:艺术电影的叙事方式与你日常观看的电影非常不同。
制片方当然想要賺钱,不过电影的导演并不会像商业片那样要去讨好观众,他们更在乎表达自己的感受。
如果你有看得云里雾里的地方那再正常不过,不必强求。
以前也看一些文艺电影,总体下来的感受是:不要试图在文艺片儿里寻找所谓的生活意义或者其他什么正向的能量,而是去感受隐藏在各种碎片里的一些氛围和情绪。
意识流的表现方式,无关道德上的对错,没有非黑即白,没有批判,只是呈现给观众们关于某些主角的故事,很接近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与生活本真。
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看类似风格的电影可能会非常抗拒。
在走进电影院之前,鉴于对文艺片儿的后遗症,我对《漫长的告白》(柳川)的期待其实放的特别特别低。
不是说没有好看的国产文艺片儿,而是看过的大部分片子都有点压抑有点闷。
生活已经足够繁重无聊, 我可能已经没有耐心走进电影院体验艺术电影的细碎铺陈。
如果一定要走进电影院,大概只有迪士尼的造梦电影是我的心动所在了。
毫无疑问,《柳川》也属于上述这一类型的电影。
因为心里建设做的好、预期放的低,真的开始观看,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它的主题依然是忧郁的、遗憾的、悲伤的,故事也是在各种场景的对话和沉默留白里缓缓推进,但它的表现手法并不全是单调沉闷晦涩,而是在相当多的细节里以一种接近于喜剧式的小冲突小矛盾去达成一种悲剧的效果,轻松的、俏皮的、幽默诙谐的对话背后,还是中年人求而不得现实。
这样一来,悲就不那么悲,它只是一些逃不过的人生遗憾;喜也不是真的喜,它只是一种对现实无奈的调侃。
在看起来很忧郁的文艺电影里,意外的收获了一些看喜剧才有的快乐。
乐过之后再回味一下,又能体会到一些淡淡的忧伤。
非常成年人式的生活冷幽默和不便言说的苦涩。
咬文嚼字的表达就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粗俗一点现实一点,就是电影里很多片段所呈现的那样:那些想要抓住爱情残影的中年人,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有人说,张律拍的很多作品都是他的“春梦”。
我还没看过他别的作品,但《柳川》可以这么理解。
当然阻止男人做春梦根本不现实,能做的是要给女人争取到同等的自由,让女人也有坦荡做春梦的自由,不要那么多性羞耻的束缚在身上。
还是那句话,如果看文艺电影带上了道德审判的眼镜,那真的不如不看。
何必为难自己呢。
这部电影里有很多不太雅的对话或画面,有些地方我也觉得突兀。
有声音批评导演是不是国外呆太久了,对中文有些生疏?
不排除这个因素,这些批评我觉得是客观的。
但总体而言,大多数时候是符合人设的、推动剧情需要的。
承受“男凝”批判者批评声音最多的立春哥(辛柏青饰演)这个角色,我个人觉得演的非常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设。
从周秉义到立春哥,辛柏青这个演员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一定有立春那样的北京胡同中年大叔,能说会道,幽默搞笑,感情上不负责任直来直去……而柳川真的喜欢过他。
但柳川又不止喜欢立春哥不负责任的随便,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放不下的,还有立冬哥更为细腻深沉的体贴关心。
也许立春立冬兄弟就是柳川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文艺版的。
她谁都没有完全放下,但也没有为了他们中哪一个更主动的前进一步。
只是在等待,不拒绝,也不挽留。
这部电影实在没有什么要歌颂爱情的姿态,改成《漫长的告白》这个名字纯属画蛇添足,题不达意。
中年人能有什么爱情,大家都被各自的现实生活牵绊,病的病,不举的不举,或者有家室,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谈爱情,谈爱情有点奢侈。
但他们又都不甘心,忘不掉记忆中的某些空间、某些人,还想去争取一下,挣扎一下,当然只会是春梦一场:美则美矣,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谁也得不到。
柳川没有,立春立冬兄弟也没有,中山大树也没有。
如开头所言,很难在看完这部电影之后总结出一个什么正经的意义来,但你一定会在某些观影瞬间生出一些特殊的感受,思绪飘到自己记忆里那些独特的空间,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柳川。
电影收尾好像有些仓促。
邻座的观众感叹了一句“这就完了?!
”。
是的,这就完了。
很多现实中的告别就是隐藏在那些日常琐碎里,来得仓促且悄无声息,多的是没有预告和铺垫的落幕与分离。
但导演如果真的这样处理电影结尾的话,观众还是会带着疑惑,并给他的作品扣掉半颗星:你怎么能这么处理呢?
就不能再艺术一点吗?
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这部电影的。
我没有参悟什么人生要义世间真理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有点像看《穆赫兰道》时的感受:也许电影我没有完全看明白,但这不耽误我沉浸在有关柳川的春梦中,很美,余味悠长,有快乐也有忧伤。
电影名字从《柳川》改成了《漫长的告白》也没能让一部文艺片侥幸成功杀入大众市场,因为影院总共一天只排了一部片,而且只有我一个观众。
纵使如此,我忒么庆幸在看了几部烂片后终于等到了一部非常另人舒服的片子,听说张律导演是一个拍空间感的导演,擅长于在时间空间的变幻当中浮现人在环境下情感流动的底色。
本片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怎么样把一个四角恋爱拍得不狗血那就来看这部电影吧。
从一个三十岁左右漂泊异乡、感情没有归宿的美丽女人视角来说这三个男人分别代表三种不同的心境。
两个男人分别代表过去的遗憾与青春,一个男人代表现在的遗憾又一次轮回。
有的人是注定要在漫长的等待中无言落幕的,这告白的话语被风被树叶被云都可以遮挡的无力启齿。
本来是一个忧伤的故事,但是被导演这样拍出来,为什么莫名的觉得好看呢?
可能导演是在拍一种心境的情绪吧,当莫名被带入这种心绪后就会感觉一切都是浪漫的,人生就是苦涩的唯美。
从而非常舒服的接纳并爱上了这部片子的基调与韵味,真好!
四个主要演员包括日本老奶奶都演得非常到位,倪妮的歌也好听和应景。
我特别喜欢影片当中有几个特定的镜头,我想这些镜头应该是导演在灯下写本时脑袋里面就一遍一遍过了千万遍的吧,人物、语言环境营造得真美呀!
日本久违了,太喜欢日本的居住氛围感了,清淡,悠闲,从容,柳川这个地方非常想去,感谢导演的旅游目的地推荐😂👏🏻。
我能get到这个片子的点,非常打动我,四星强力推荐。
原发于2022年8月30日澎湃新闻“有戏”。
1近期公映的张律电影新作《漫长的告白》,性格迥然又疏于联络的亲兄弟立春(辛柏青 饰)与立冬(张鲁一 饰),结伴从北京出发,来到幽静的日本水城柳川,与他们少年时期共同爱慕的美丽女子柳川(倪妮 饰)重聚。
《漫长的告白》海报隔着20年的时光再相见,三人仍是彼此记忆中的样子,过往关系也逐渐显形。
可是正如白日的天气乍雨乍晴,往事的真相时而明朗时而模糊。
不过趁着夜色上演的几段舞蹈,又将两男一女昔日的情感牵绊,从欲说还休的暧昧状态中打捞出来,清晰呈现。
随着往事浮现,当事人的心绪起起伏伏,表面的关系却没有打破20年前的三角结构。
一如柳川穿城而过的水域,与当年北京后海的湖面一样,都只是波澜微起。
《朱尔与吉姆》剧照于是,《漫长的告白》虽然披着特吕弗《朱尔与吉姆》“三人行”的外衣,用立春、立冬与柳川在赛艇生产基地的走廊奔跑的画面,致敬了朱尔、吉姆与凯瑟琳浪漫的桥上奔跑,故事走向却并无法国式的惨烈。
这部在北京与柳川取景拍摄的影片,气质方面有着中国与日本经典文艺电影,比如费穆的《小城之春》、森田芳光的《其后》等的影子。
“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囿于“发乎情止于礼”的理智,徒剩“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片中的三角感情纠葛,由当事人的地域出身、家庭结构、成长经历与性格特征的差异决定,关联张律之前的作品,则指向他对于故乡与异乡、身份与认同、现实与梦境、历史与记忆等议题的一贯探讨。
《豆满江》剧照只是,张律此次的笔触较为温和。
他以往放置在议题里的死亡事件,比如《豆满江》中正面展现的儿童自杀、《庆州》中妻子讲述的丈夫的平静赴死、《咏鹅》中丈夫道出的妻子死于车祸、《里里》中父母与子女因为一场爆炸阴阳相隔等等,均带有突发性质,折射存在于社会大环境或局部小环境里的不良因子。
《漫长的告白》里的死亡却在伊始便被明确预告,并且几乎仅与爱情有关。
立冬得知自己的胃癌已到晚期,拉上立春与他一道,前往他们不曾去过的柳川,去找他们至今爱着的柳川。
2作为一名中国朝鲜族“作者导演”,张律2000年推出的短片处女作《11岁》,便告知观众他的创作深受童年生活影响。
该片借助一个在边陲荒地上滚动的足球,展现一个男孩被一群同龄男孩孤立的过程,勾勒出属于导演自身的童年孤独。
导演张律张律出生在吉林延边一个靠近中朝边境的村落。
由于身边的朝鲜族人,绝大多数是朝鲜移民的后裔,而他的外祖母来自韩国,他儿时是朝鲜族小伙伴排挤的对象。
地理与心理层面的双重边缘,让他打小敏感于自己的身份,也促使他成年后拍电影时,将童年感受屡屡投射到创作的人物身上。
他镜头下的人物,无论是孩子还是成人,多因种种原因,像《11岁》中的男孩一样难以融入身处的环境。
其中有些人更因言谈举止怪异,令熟人嫌弃、陌生人敬而远之。
《11岁》剧照《豆满江》里的少年脱北者郑真,尽管在位于边境附近的中国村庄,交到了昌浩这个朋友,并被昌浩家人善待,但法律并不允许他在这里开启新的人生。
《芒种》里的朝鲜族男孩,随母亲从故乡来到北方某座小城生活,他偶尔会与当地孩子一起玩耍,但无法与他们打成一片。
《漫长的告白》中的立冬,小时候虽然一直跟在立春屁股后面,不过因为常有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言行,他并不能走进哥哥的朋友圈与生活圈。
立春对于这个不合群的弟弟,现在仍会动不动就说要把他送到“回龙观安定医院”医治精神病,可想当年内心深处对他的嫌疑。
两人成年后,立春结婚成家,立冬保持单身,加上父母离世,联络越来越少,维持兄弟亲情的方式,几乎只有偶尔相约去鼓楼附近的一家日式酒馆喝酒闲聊。
颇为讽刺的是,这家居酒屋的老板即使已与他们熟络,仍然怀疑两人不是亲哥俩,因为他俩实在太不像了。
他们虽说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北京城,但立春性格主动,话多唠叨,满口“京片子”,立冬为人被动,沉默寡言,不说北京话。
立春与立冬兄弟俩最大的区别在于,立春像大多数人一样按部就班地活着,朝前走时不为往事所累,立冬却被记忆束缚住了脚步,在20年前的旧时空里原地打转。
正因如此,立冬没有把遭遇的人生劫难,告知唯一活在世上的亲人立春,而是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际,约他一起来到异国他乡,期望借助旧梦倩影获得慰藉。
但即便深陷在往事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立冬仍然需要为现在时的困惑,找到一个小小的出口。
开场带打火机不带烟的他,在北大医院吸烟区向一位时髦优雅的女士讨烟抽时,突然告诉她自己的病情。
唐突的行为换来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
女士匆匆碾灭香烟,从他身边逃离。
《庆州》剧照类似这般“怪人”吓跑陌生人的画面,在张律的电影中经常出现。
《庆州》中只有烟没有打火机的崔贤,向一名年轻士兵借火点烟时,把两根点燃的中南海塞进嘴里。
他的举动看得士兵一脸错愕,后者慌忙要回打火机离开。
《咏鹅》中在街头踽踽独行的允英,见一位女士使用公共健身器材锻炼身体,走过去与她共享。
陌生男人的突兀靠近,令女士无比尴尬,立刻起身走远。
3张律电影体现出的作者性或说创作特色,除了根植于他的童年经验,也由他后来的求学、工作与生活经历联合塑就。
他毕业于延边大学中国文学系,曾赴北京从事写作,后在李沧东等好友的建议与帮助下,像李沧东一样“弃文从影”走上电影之路,拍片足迹涉及中国、韩国、日本、蒙古等东亚国家。
由于他在知命之年,应邀去了韩国延世大学执教电影创作,并且一待十年,他近些年的代表作多在韩国拍摄完成。
这些普通人难有、艺术家羡慕的丰富经历,决定了他的作品整体呈现出独特的气质。
与贾樟柯、李沧东、是枝裕和等主要在自己国家使用母语拍片的东亚名导的电影相比,张律的影片里既有汉语、日语、韩语、英语、朝鲜语等语言的交汇,又有以东亚国家的诗歌、绘画、民谣、小说等为主体的文化艺术的交融,可以说基本不具备在地属性,充盈漫游色彩。
《庆州》中出现的丰子恺的诗画《庆州》中的崔贤是韩国人,在北京大学教书的缘故(结合《漫长的告白》中的北大医院,张律对这座学府似有情结),让他能讲流畅的中国话,对丰子恺的诗画也有研究。
《咏鹅》中同样是韩国人的允英,虽然没去过中国,但因为在汉语培训机构学习过两年,可以用中文完成与中国人的交流,也像绝大多数中国人一样,能够背诵骆宾王的诗作《咏鹅》。
《福冈》中在日本公园哭泣的中国姑娘,手里拿的小说是村上春树的《刺杀骑士团长》。
与她交流的韩国女孩,正看的书是中国古典小说《金瓶梅》。
更为奇特的是,两人虽然互相听不懂对方的母语,却无障碍地完成了交流。
《福冈》剧照《漫长的告白》也是如此。
立冬能用日语与日本人顺畅沟通,柳川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留在两人及立春记忆深处的音乐,是约翰·列侬的名曲《Oh my love》。
从三人暂住的民宿窗前乘船而过的韩国人,嘴里哼唱的是韩语歌谣。
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日裔英国作家石黑一雄及其作品,在立冬分别与柳川、民宿主人中山大树(池松壮亮 饰)交流时,都曾被提及。
漫游的多元层面,还体现在地理角度的空间变化、历史意义的时间变迁。
前者属于现在进行时,往往由身在异乡的人物,在公共或私人领地的行动带出;后者属于过去完成时,勾连存在于人物头脑中的集体或个体记忆,指向回不去的精神原乡。
《咏鹅》剧照《豆满江》中的郑真,从朝鲜非法来到中国,昌浩的母亲,则从中国合法前往韩国。
《庆州》中的崔贤,由韩国来到中国教书,又由北京回到首尔参加亡友葬礼,前往曾与亡友结伴游玩的庆州,寻找脑海中的私人记忆。
《咏鹅》中作为历史与文化符号被反复提及的尹东柱,是韩国人眼里的“国民诗人”,他生于中国延边,死在二战时期的日本福冈监狱。
不过张律对于国家、民族与历史元素的使用方式,在不同时期有明显的区分。
前期的《芒种》《界限》《豆满江》,这些元素堪比沉重的枷锁,牢牢套在人物身上,直接影响甚至完全改写他们的命运。
《豆满江》虽然没有正面展示郑真的最终命运,但观众通过他被边境警察抓走的画面,明白他会被遣送回朝鲜。
《芒种》剧照后来的《庆州》《咏鹅》《福冈》,它们让渡于当下的现实生活,沦为作用甚微的遥远背景。
《庆州》中的崔贤作为研究东亚历史与局势的知名学者,对大的宏观问题缺乏兴趣,也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什么价值,一心希望与萦绕在脑海久久不散的春宫图和石桥再度“邂逅”,以便唤醒对于亡友的深层次感情。
4到了《漫长的告白》,与东亚国家往事有关的元素干脆消失不见,只剩氤氲在异乡空气中的个体记忆,映出如梦似幻的私人旧事与私密情感。
但这不表示这部着眼于“小情小爱”的电影缺乏深度。
与那些拿喧嚣画面极力渲染爱情闹剧的影片相比,《漫长的告白》用平静克制的镜头,还原出爱情的纯粹,赋予生命本应有的尊严,可谓余韵悠长。
《小城之春》剧照片中由三段舞蹈串讲的柳川与立春、立冬的“新关系”,没有因为时间与空间的流变改变“旧形态”,看似留下遗憾,实则像《小城之春》或《其后》一样,伤感呈现出东方传统文化中的道德与礼仪之美。
《其后》剧照三人在夜色下的柳川街头行路,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立春借着微醺忽生化解的兴致。
他把手机放在一台自动贩售机上,找出一段探戈舞曲播放,贩售机俨然被他改造成了点唱机。
立春合着旋律,轻轻晃动身体,似乎在向柳川发出邀请。
柳川也趁着醉意犹在,在昔日恋人的身旁起舞。
不过随后,立春停下脚步,双人共舞的画面结束。
他把临时性的露天舞台完全交给柳川,与立冬一起专心做她的观众。
柳川像《春梦》中在天台轻轻晃动身体的艺璃般,暂借舞姿化解满腔心事。
看着这样的柳川,立春禁不住自说自话:当年我教她跳舞,如今青出于蓝胜于蓝。
20年前,柳川随家人从南方某城迁居北京,遇到在浓郁的京味儿文化氛围中长大成人的立春时,被他帅气的外表以及身上“不负责任的随便(柳川自己的话)”劲儿深深吸引,与他成为情侣。
无奈她仅是他的女友之一,他远没有像她爱他那般爱她。
柳川对于立春而言,是一朵来自南方的清新野百合,骨子里透着他难以在身边的北方女孩身上发现的异域风情。
“拍婆子”拍到这样的女孩,无疑会让他在哥们儿面前倍有面子。
不过成长的环境也告诉他,娶妻当娶如北京市花月季或菊花般的女性。
由是,立春把他与柳川的爱情,视为一场独属于青年人的“春梦”。
因为深知梦醒过后要像大多数人一样生活,他并不珍惜这份情缘,一边与不会说北京话的柳川谈情说爱,一边与伙伴一道嘲笑她的南方口音。
他在又见柳川时,说这些年来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既是把话说得太满的戏言,带出他以往的行为模式,又侧写出他现在的生活一如死水毫无波澜,表明他希望在远离妻女的环境里,与她旧梦重温。
尽管如此,柳川当年依然想着与立春修成正果。
她在后海一边回忆立春将她从眼前的湖水中救起的画面,一边等待他的出现,可是一连几日都是失望。
忙着与别的女孩约会的立春,忘记了她的存在。
柳川与立春、立冬爱情故事通常都是花有意水无情。
柳川被立春伤害的同时,并不能够将对立春的爱意,转移到始终默默陪伴她的立冬身上,哪怕立冬为了她,不再说让她甚为痛苦的北京话。
其时适逢柳川父亲出轨,她随同样被情所伤的母亲远赴伦敦投靠亲戚,没把未来寄托在立春或立冬身上。
20年后,三人重逢回忆往事,立春大多已经淡忘,柳川记忆时断时续,立冬依旧像个少年般充当着柳川的代言人,清晰记得与她有关的细枝末节。
柳川因此颇为感动,对立冬心生爱意。
可是即便这样,她也只是把立冬当作那个陪她在后海等待立春出现的少年,习惯性地选择回到立春身边,似乎当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
立冬也没主动打破与柳川的关系,维持着原有的平衡。
立春接到妻子的催促电话中断行程返京,立冬得以与柳川单独相处。
可是夜深人静的氛围下,他只是在民宿走道尽头发着幽光的佛龛面前,模仿柳川独自起舞,并没敲响住在佛龛隔壁的柳川的房门——即使他站在门前犹豫不决时,知晓一门之隔的柳川也在忐忑不安地等待声音划破宁静,依旧选择了原道返回。
《庆州》中的崔贤,也在眼看水到渠成之时,选择了临阵退缩。
他与茶馆女主人经过一日相处互生情愫,晚上在她家里借宿时,虽然知道她特意虚掩房门,仍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度过了一夜。
《春梦》海报张律的其他电影里,也不乏像立冬、崔贤般的人物。
《春梦》中的三位大叔,虽然终日在艺璃身边打转,但从没对她动过非分之想。
按照《咏鹅》里年过半百的小酒馆老板娘评价允英的话,这些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旧时代的感性”。
大概正因这样,他们才会出于要对心仪之人未来的生活负责的态度,及时制止一时贪欢的念头。
毕竟,崔贤马上要返回中国,余生可能不会再来庆州,立冬即将与这个世界告别,不如像以前一样,把“漫长的告白”仍然埋在心底。
5张律与李沧东除了都有从作家到导演的身份转型经历,两人还都属于大器晚成的导演,他们的电影也都深受文学的滋养。
1997年,43岁李沧东借首部长片《绿鱼》,作为“作者导演”为世人瞩目。
三年后的千禧之年,38岁的张律用《11岁》,证明自己既能写又能导。
两人后来的影片,亦是编导合一。
结合李沧东在中国推出的《烧纸》《鹿川有许多粪》两本小说集来看,他的电影与小说在创作主题上保持了连贯,都是通过讲述小人物的命运悲剧,展现韩国城市化与工业化进程中出现的各种社会问题。
张律身为文学青年时期的创作,由于没有公开出版,无法判断他的小说、诗歌与其电影的关系,但从他对于唐诗、民国歌谣、韩国现代诗作等的运用来看,文学尤其诗歌在他的电影里,属于环境中不可或缺的空气,决定了人物行动的节奏,以及他们在故土与异乡、真实与虚幻之间穿梭游走的方式与路径。
《风景》剧照他2003年执导的首部长片,名字干脆就叫《唐诗》。
十年后拍摄的唯一一部纪录片《风景》,尽管没有对于诗句的直接引用,却借鉴了诗章或说组诗的结构,讲述在韩务工的中东亚国家的人们的生活与梦境。
这些遍布韩国各个行业的底层打工者,所谈论的令他们印象深刻的梦,几乎都与家乡和亲人有关。
《绿鱼》剧照张律与李沧东早期的电影,也有着精神上的相通,都在残酷的社会环境里,种植了亲情稻草。
《豆满江》中昌浩的姐姐是哑女,她接到母亲从韩国打来的电话时,母亲没有因为她不能讲话匆匆挂断,而是千叮咛万嘱咐,变相安抚了刚在身体与心灵上受到双重创伤的哑女。
《绿鱼》中莫东替老大杀人之后,哭着拨打家中电话,希望听几句母亲的唠叨,但接听者却是不会说话的大哥。
虽然如此,莫东还是请求大哥别挂电话,一边强忍眼泪,一边向大哥讲述他们儿时去红桥下钓鱼的往事。
不过两位名导后来的创作方向大相径庭。
李沧东一直立足韩国本土,关注社会对于弱者的碾压,揭示个体异化的过程。
张律则是如前所述放眼东亚国家,让人物走出熟悉的故乡环境,来到陌生的异乡土地,借助或长或短的邂逅,展现国家历史或私人往事对于人物的塑形,以及人物挣脱精神羁绊的可能性。
6《漫长的告白》中柳川伦敦期间的生活,尽管没有正面交代,但是通过她与立冬有关自己模仿央视主播练习发音的对话,可以发现她在远离北京的环境中,并不能够释怀因为南方口音受到的伤害。
她后来又到柳川,源于在伦敦时认识的中山大树告诉她,他的家乡与她同名。
驻唱的柳川不过柳川并没因此成为她的精神家园,让她走出阴霾。
她在柳川过着慵懒自在的日子,除了在小酒馆驻唱,就是在这座小城游逛、发呆。
但这些行为恰恰表明她始终没有从往事的泥淖中抽身。
她经常演唱的歌曲之一,正是那首《Oh my love》。
柳川的局部风景,实在像极了后海。
发呆的柳川正因如此,她与再度出现的立春与立冬“忆往昔”时,表现出的豁达与淡然,只是一种假装。
她的心里,实则一直憋着眼泪。
直到她在立冬也回京之后,与居酒屋老妇人(中野良子 饰)对桌饮酒漫谈人生,才让眼泪畅快流出,完成与往事的和解。
此般笔触,与《咏鹅》中小饭馆女主人用自酿的米酒和其对生活的理解,让允英明白“心安即故乡”异曲同工。
《咏鹅》剧照:心安即故乡亦是由于正视了往事,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柳川才会在立冬去世后,违背自己再也不会前往北京的誓言,回到这座曾令她又爱又恨的城市,与立春像老友般追忆立冬,坦然面对立春妻子投来的狐疑目光。
立冬的在天之灵看到这样的柳川,应该会颇为欣慰。
他对柳川的深情厚爱,体现在细节深处,包括清晰记得她在北京待了多久、想弄清楚当年她在后海对着天上的月亮拍手的原因、得知她在日本后花了两年时间掌握了日语等。
但他的这份心意,没有任何付出要有回报的算计成分,不以占有柳川为目的,只希望她能得到平和的幸福。
20年前,立冬在北京就“你幸福吗”向柳川发问,她又拿该问题反问。
20年后,他在柳川问了她同样的问题,她同样没有正面回答。
当她回到北京给出肯定答案,他却去了天国,再去无法听到。
当然令人惋惜。
但就像那首诞生于“学堂乐歌”时期的影片主题曲《秋柳》所唱,“想当日,绿茵茵,春光好,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无常才是人生的常态。
可堪安慰在于,虽然“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生前表示绝不留下活过的证明的立冬,却像柳川一样违背了誓言,留给柳川一盘他偷偷录制的她清唱《Oh my love》的磁带,留下唯一的“爱的证据”。
“Oh my love(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与她的初见,改写了他的半生;他留的遗物,将支撑她的余生。
哪怕,他们不曾有过半个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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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讲青春期的绮梦,不能光想姑娘随风而逝的背影,要讲后海的夜、要讲她曾围着自己转、要讲她数十年不曾松垮的身姿。
如果最后没有发生柳川和立春的对话,这部电影在我看来观感要好一点,这部分直接割裂我对前面的感受,立冬变得不可理解且异常矛盾。
他在不可触摸的梦里,构造了一个柳川是因他而出走的理由,但真真假假连当事人都说不清。
要点到这为止,我认为立冬在不被柳川重视的青春岁月里,极度幻想得到她的关注,甚至说服自己相信她是因他而离京,这个对话让柳川成为没有自我驱动力的人,变成了男性眼中,受伤了就逃离、高兴了可以随便一起睡觉、且二十年维持美丽的前情人。
立冬是着墨不多的主角,我们从另外两人对他的评价里拼凑他这个人物,他最终直白的问题像是要在死前找好人生的答案,但当我得知他永远陪伴着柳川但柳川还把这忘了的时候,剧情就俗套起来了。
这部电影最大的特点是对白话说一半留一半,容你去想去猜去琢磨,但并不是留白了,而是在后面通过剧情再告诉你,让你觉得:哎,感情就那么回事,还偏偏让人深陷其中。
影片看似主角是弟弟立冬对人生最留恋的人和情感的漫长告白,但主角却是阿川。
她不像哥哥立春仍然一副青春期难以沉浸(共情)于他人世界的心态,也不是弟弟那样一直活在一个阴影里走不出来,这个阴影曾经是他的哥哥,他自己,还有阿川。
而只有阿川这个角色的情感世界是变化的,年轻时她能和立春一起感受青春,又在成年后体会着立冬的孤独,在她敲门的那一刻,两个人的世界仿佛联在了一起。
于是这部电影几乎就像是倪妮的表演秀,她唱她跳她哭她笑,她坐在那里即便没有台词也能掌控全场。
影片的视角颇男性化,却不是一部给立春们看的电影。
影片里无论是立春、立冬、房东,男人们总是迷失在过往,而女人却一直在向前看。
/Yanagawa 是柳川,也是阿川的名字 /小野洋子 Yoko日本的柳川市是小野洋子祖先的故乡,Grotto酒吧的墙面、车站宣传栏,到处都张贴了她的海报,她身上的悲剧性处处都在暗示电影的走向,柳川,也必定是个充满悲剧性的女子。
小野洋子说:"每颗行星都有自己的轨道,把亲近你的人想成行星,有时只是望着他们转动发光,便很美好。
"秋柳《秋柳》是一首写给成年人的童谣,旋律改编自美国经典乡村民谣,李叔同填词,除了那首“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秋柳》显得更加悲壮。
我看演职员表发现《柳川》的音乐是小河,《奇遇人生》里的小河在做的寻谣计划系列里便有这首童谣。
堤边柳,到秋天,叶乱飘叶落尽,只剩得,细枝条想当日,绿荫荫,春光好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这首童谣,阿川在Grotto唱过两次。
杭州寻谣计划石黑一雄石黑一雄的这条线是中山大树和阿川的连结点,石黑一雄是文坛移民三雄之一,五岁定居英国,照应了电影里不断提及的日本和伦敦。
石黑一雄写过“回忆是我们审视自己的过滤器,回忆模糊不清,就给自我欺骗提供了机会”。
回忆是串起过去和现在的一条线,电影里穿插的一些桥段,阿川看到的河里游泳的人(像是在北京后海冬泳的人)、那条好像不存在的隧道(三个人的记忆都不太一样)、立冬听到的居酒屋老妪唱的歌(我记得老板娘当时都没有张嘴,但立冬说她唱的真好听),都像是一种模糊又错乱的回忆。
石黑一雄作品里面大多是关于记忆的拉扯,《浮世画家》里也出现过画家小野的记忆错乱。
堀留居酒屋堀留的意思是curve your body,人们喝醉了就喜欢将身子蜷缩,仿佛酒精把痛苦凝聚在了一起。
立冬看着立春走进阿川的房间,他很痛苦;立春告诉阿川自己是已经是性无能,他蜷缩着很痛苦;阿川在死后的立冬的床上蜷缩着身子,她很痛苦。
混血女孩与居酒屋老妪混血女孩出现的时候,阿川坐在秋千上陷入某种回忆,下一个镜头她躺在民宿地板上睡着了。
女孩手里一直握着一个人偶,后来阿川来到一间在充斥祭典仪式的屋子,布置着日本女儿节的人偶,仿佛女孩一直在拉扯柳川想到童年的事,后来女孩消失了,就像曾经的她突然不见了。
居酒屋老妪是一个和解式的人物,老年的她看透了人生,她能第一眼就看出并不相像的两个人是兄弟,会心疼立冬眼神里的隐忍。
她说她年轻时候身边也围着很多男人,虽然现在孤身一人,但过得很自由、很快乐,想去实现的事很多,她就像是一根拽着阿川走出回忆的线。
《漫长的告白》剧照乌鸦那只被欺负的乌鸦,到底是立冬还是阿川?
可能他们两个都是。
阿川在北京上了三年学(阿川以为是两年,立冬明确记得是三年),因为外地口音而被身边的人嘲笑和欺负,只有立冬改掉了自己北京话口音,默默陪着阿川;立冬从小性格懦弱,立春说他小时候就是一条死鱼,他也没有任何反驳,在同龄人里应该也是容易被霸凌的小孩,两个人像同病相怜的乌鸦。
阿川说她掉到河里,应该是她自己跳的,立春救下了她,她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后海,是她和立春相识的地方。
但立春一贯的高傲、花心也伤害了阿川,他却不以为意。
在这里面唯独没有伤害阿川的是立冬,但却因为以为阿川不辞而别是自己摸了她的胸而自责了二十年。
韩国游客影片出现了韩国旅客在船上唱歌,唱的应该是韩国的童谣,可能是因为拍摄团队涉及中日韩,所以要点一下;不得不说,阿川在河边抽烟的清冷气质,和洪常秀镜头里的金敏喜一模一样。
《漫长的告白》剧照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有的东西,没来得及丢掉,就烧了吧 /阿川心里得有多大一片灰烬父亲-在北京上学的时候,得知父亲在外另有家室,阿川一家去了英国投奔亲戚。
父亲这个角色,她已经缺失了二十年。
中山大树-阿川说在伦敦时,有个日本朋友告诉她:“你就是我的故乡。
”这个朋友就是中山大树,从他们都在伦敦见过石黑一雄,他的女儿是混血就能看出来。
中山大树一直喜欢阿川,阿川也容许这个暧昧之友的存在。
他开着这家民宿,人看着敦厚老实,好像也是一个可以暂时安全依靠的港湾,但阿川等到的,却是中山大树坦白说出“我想让我的一厢情愿就此终结。
”原来陪伴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十七岁时就有了家室,他让阿川想起了二十年未曾见过的父亲。
扮演者竟然是《濑户内海》里的内海想!
立冬和立春-立冬从小缺乏安全感,在哥哥立春的强势下生活着,哥哥喜欢在他面前宣誓主权,二十年过去了,立春早已有了家庭,但提及阿川,好像她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来柳川的立春还和以前一样不太正经,他和阿川举止亲密,但他终究得回归那个柴米油盐的家庭;立冬心思细腻,爱得卑微,阿川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他可以记一辈子。
来柳川的立冬最终选择放下,人之将死,他选择将这份爱烧成灰烬。
我想,如果没有癌症,立冬也不会告白。
他活得太憋屈了,在医院外面和陌生人说话,在酒吧给客人讲笑话,人到中年,还是什么都会顺着他人。
这么多年,他默默学习日语,但连自己去柳川的勇气也没有,他永远活在哥哥的阴影里。
立冬说:“你喜欢我哥什么?
”阿川说:“喜欢他不负责任的随便。
”阿川走的前一天,月亮又大又圆,大概这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吧。
/ 人人好像都爱阿川,最后却只剩了阿川自己 /他们在民宿玩游戏,原本开心的氛围维持没有多久,三个男人都陆续离开;后来随着立春、立冬的离开,她在Grotto独自唱完了《秋柳》。
有的评论说倪妮演戏有点端着,我认为,她塑造的柳川,不仅仅是那个人人都爱的文艺漂亮女孩,说话做事看似随便和淡然,而是一个自始至终都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需要憋着一股气,需要时刻有人来爱自己,她心里埋着的,是在北京一辈子割不断的记忆。
“立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北京城。
”很多人在北京待再久也真正融入不了,对阿川来说,如果北京没能给她一个家,那这个和她名字一样的地方呢?
立冬说要在世界上不留痕迹,但他还是留下了录着阿川清唱的磁带。
阿川说再也不想回北京,立冬死后,她回去了。
柳川对立冬说,难怪你哥说你是我的代言人。
但谁都不是谁的代言人,即便我能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但只要身处两个躯体,就不会拥有一颗心。
立冬离开日本的前一天晚上,妄想用探戈的舞步让自己能和柳川达到一刻的同频——哪怕是自欺欺人的——但这也只够他走到柳川的门口,举起的手终究没有落下。
因为他害怕,柳川在他心中的形象早已经幻化成为了某种图腾,他对于这图腾破碎的恐惧和埋在心中如岩浆般涌动的欲望,彼此拉扯互相裹挟,谁都无法获胜又谁都不甘失败。
他羡慕立春,因为他能轻易表露欲望。
所以他要立春和他一起来日本找柳川,因为只有他自己或许连酒吧的大门都不能轻易走进吧。
妻子在刚刚过世的弟弟房子里盘算着装修,立春也只能以沉默来表达些许的不满。
所有在生理上的去势,往往都伴随着心理上的去势。
人生常常落棋无悔,不是因为你不想,而是因为无法承担。
立春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的风范,在妻子面前荡然无存。
这是一件极其脆弱的玻璃制品,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似乎此生的任务就是千万不能让它破碎。
兄弟俩的关系极其微妙,弟弟活在哥哥的阴影里,连爱情都是,甚至他的爱究竟是因为柳川其人还是因为她是哥哥的女友,都未可知,他的古怪是对自卑的伪装;而哥哥只有在弟弟面前才是优越的,所以即便无能为力,他也宁可敲开柳川房门后睡在地上,天亮再回去,并央求柳川不要告诉弟弟。
他们无疑是爱对方的,但却依然杂糅着嫉妒和凌驾。
而柳川呢,为什么来柳川,是因为和我的名字一样,如果这能成为理由,那只能说明你的生活本身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这里没有你在意的人,没有你想做的事,甚至连语言都不通,你只身前来,究竟是想要追寻什么?
还是其实你只是想抛开什么。
这部电影相当的虚无,因为当三个人出现的时候,你几乎看不到他们拥有任何东西,当然立春拥有,拥有很多他厌弃的东西。
而在结束的时候,他们依然不拥有任何东西。
然后他们在痛苦着,为了失去了他们不曾拥有的东西。
开个玩笑,这部电影其实可以叫《告白/告别的决心》。
爱一个人二十多年,从未说出口却依然爱着,是窝囊,是憋屈,更是面对生活与岁月侵蚀的抵死不从。
这是立冬的浪漫,也是60岁的张律的浪漫。
我爱这说不出的浪漫,我爱这初心不改的单纯。
张律导演是位妙人,看倪妮演了这么多年戏,还从未有人像张导这样,给她机会让她展示她原本的专业——播音主持。
在人烟稀少的柳川,却有着乌镇、威尼斯式的水乡情调,缓慢的生活节奏,更能让人觉得自己是在生活而不是活着。
作为小野洋子的故乡,张律导演把约翰·列侬的IP发挥到极致,《Oh My Love》《oh,yoko!》用的恰到好处,可是所谓的小野洋子的故乡,也只不过只剩下了一扇门而已呀。
光线打的不刻意,声音收的很真实,平淡的故事被张导拍出了迷人的味道。
当中文、日文、英文交汇,语言是隔阂也不全是。
当告白、告别不分彼此,那么因为绝症而忘记说出口的话也变得不再重要。
当哀愁、憋屈、拧巴与过往交织在一起,原来幸福的终点是习惯孤独。
那个与父亲疏远不肯相认的日本女孩,是柳川从前的样子。
那间名叫堀留的深夜食堂,有着一位像是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优雅老板娘,她是柳川未来的样子。
何谓堀,日语说是运河的尽头,中文则是需要人身体蜷缩的洞穴。
生命长河的尽头也可以被当做起点,让人蜷缩身体的不只有墓穴还有子宫。
“要是我结婚,你会来参加吗?
”“是新娘还是伴娘?
”没有答案,两个人默契地选择了不了了之。
不需要像民宿老板那样把告白说出口,爱你的人,过了二十年依然爱,不爱你的人,过了二十年依然爱不起来。
立春说川儿随便,只不过是川儿爱他,他有恃无恐。
立冬没说出的笑话与告白,大概是因为绝症导致的健忘,他嗜睡的状态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因此,立冬在人生尽头,还是选择让歌声来代替告白。
“ 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在我生命中经历的第一次爱情,My eyes are wide open,让我经历了沧桑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我生命中第一位爱人,My eyes can see,我的眼睛里能够看见她I see the wind,我看到了飘荡的风Oh I see the trees,看到了茂密的森林,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所有的一切在我心中开始变得清晰。
I see the clouds,我看见了云霄,Oh I see the sky,我看到了湛蓝的天空,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一切在我们的世界里如此清晰。
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这是我生命中经历的第一次的爱情”他们的故事让我再次想起那首诗。
《再见,总有一天》人们必须随时准备好说再见最好能了解孤独是最不会背叛人的朋友之一对爱情胆怯者,最好先买把伞不管如何被爱,决不能相信幸福不管如何爱人,决不能爱得过头爱就像四季一般只是让人生染上色彩而不至厌烦的东西把爱说出口的瞬间就会像碎冰一般融化消失再见,总有一天就如同没有永远的幸福也没有永远的不幸总有一天,我们都要说再见但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人死前,有人会想起曾经被爱有人则会想起曾经爱过我一定会想起曾经爱过
几个中国演员在日本演了一个韩式爱情片,很有国际范嘛。倪妮也太美了吧!柳川风景也很美,这个电影应该是2020年之前拍的吧,20年到22年现在,两个男主角不再可能出国旅游了。一切都过去了。辛柏青演的那个角色好恐怖啊,虚伪自大又性骚扰。
哪有什麼最長的告白,不過是一場關於柳川的夢,哪有什麼三人游、兩人疚、一人留,不過是我們仍未知道那天沒聽到的笑話的內容。明明從故事到調度、從攝影到剪輯,都是濃濃的張律味,然而整部電影的張律味還是被沖淡了,可能是因為回歸母語創作的不適,也可能是因為幾位演員表演風格和他不怎麼搭,池松壯亮最好,倪妮次之,其他幾位的表演痕跡都太重了,然而歪打正著,反而讓他不那麼像洪尚秀了。
很差的语义编排,几乎每处落点都在单调的预置上。这同时在架空人物,并消耗残存的局部影像的感觉。
(5thPYIFF10.12开幕片)从《福冈》一路漂流而来的“幽灵女孩+城市漫游”,三人行、KTV、人偶娃娃,串联起人物在城市空间中漫无目的的游走和对话的“自由之丘”。张律绝对是那种以直觉拍电影的导演,没有设计但人物之间的彼此勾连与枝蔓丛生、对于城市空间的敏锐捕捉与呈现、介于东亚国族语言与文化之间的幽微气质是充满灵性的。除了文本上非常地厌女,而且算是从独立走上了工业制作之路,缺了一点味道,但总体还是不错。
对文本很失望,但更可怕的是“立冬的演技是那三个人里面最好的”这件事。张鲁一竟然演什么都像在演他自己。倪妮的角色太单薄了,只是一个符号,没有灵魂的空壳。
《柳川》是很好的片名,因为故事主角虽是一对兄弟,视角也很直男,看到最后就知道其实在写柳川这个来去如风、自由神秘的女子,在试图揭开她的心事一角。青春叛逆期喜欢浪子,长大成熟后疼爱知心人。改成《漫长的告白》就俗了,正如落俗的结尾。张律常年在韩国工作生活,第一次拍华语片,就我个人而言,中文台词有一定隔阂感,而这种隔阂、生疏又不像滨口那样巧妙为之。也延续了他一贯的独立制片拍法(和个别地方的技术粗糙感)。倪妮在片中展示了唱歌、跳舞、播音、英语、日语、哭戏等多项技艺,气质淡雅优美,看她比看电影更享受。
倪妮的清唱yyds
看完电影的夏季夜晚,坐在电动车后座唱着歌,天空飘起了小雨。
同时请了两个这么没有性张力的男演员也是挺离谱的,整部戏都充斥着中年直男自以为是的云淡风轻,而且怎么会有导演觉得观众想看张鲁一和倪妮演爱情戏呢?
年度十佳!通过身体姿态的模仿,立冬尝试在临死之前追溯过往的记忆。长时间的沉默、缓慢的语速以及符号化的人物,有意识地模糊叙事的虚实边界,凝结出如同柳川水一般澄澈孤独的悲伤。结尾处柳川躺在立冬搬空的房间里,用相同的蜷缩般的姿态找回了叛逆纠结又不堪回首的青春疼痛记忆。身体是记忆的投射,相同的身体姿态成为穿梭记忆河流的船
7分,用环境带出风格与性格。略荒凉与冷清的小地方柳川,里面的人物也是情绪暗涌的,倒是很相称。惊喜是,倪妮找到了更适合她的一个角色,角色魅力刚好对应演员本身的魅力,就不会出错了。
柳川拍的很美,看了让人想去旅游,但这又不是一部风光片,张律有点水土不服,不过最大槽点明显是倪妮,美则美矣,但她的表演完全拉垮了整部片,还有优衣库不就是她代言的吗?不明白为何所有外国导演一搭上中国演员就失去了自己的风格。电影不动人,但看完片后的平遥夜晚真是冻人啊
…干啥呢
一个命不久矣的弟弟拉着哥哥去异国,见哥哥爱的同时也是自己爱的女人,完成临终心愿的故事,但相比张律之前的韩语片,还是太保守了,幻想和蒙太奇的运用太少太浅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沟通不分言语,告白迟迟不来。从后海到柳川的河边,这气质竟然不分中日韩,洪尚秀之后散漫的张律……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李叔同《秋柳》
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故事,其中还有一个是日本人。感觉像是柳川的宣传片,也故意拍得很文艺,不把故事说清楚,就像剧里台词,掐头去尾。#20220912
在考试前六天,冒着要复习不完的危险,去看了这部电影。看完才知道原片名是《柳川》,确实比《漫长的告白》要更有记忆点。全场也就10个人,邻座的一位姐姐还中途退了场,可能是因为节奏比较慢吧。虽然男性视角让人有些不适,但是三位主演的演技和倪妮的独特气质足够支撑我看完全片了。倪妮的清唱和探戈,好美,好爱🤤(立冬回房间的镜头里的一个黑影原来是把录音杆拍进去了吗,看了短评才意识到,观影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以为是什么蜘蛛…这么看张律导演的片子确实有一些粗糙了就是说😂)
个人评分8.7/10【A】真正值得称上优秀的地方,就是张律对[日常]和[漫游]的细致刻画与感情的融入。开场便是立冬那慵懒的步态和松散的语气,却自然而然地保持着其含蓄的特点,内敛但不做作,两兄弟的交流也正好给予了观众融入日常的途径。随后便是多语言/文化交流的舞台,在对话中凝结情感,在表演中抒发情绪,甚至达到异口同声的境界,藏不住的温馨已是最佳证明。三人在街道的漫游近乎是全片最佳,没有格式化的表演,而是更加细腻自然的真情流露,尽情发挥之下留下无法忘却的回忆。结尾当然只剩遗憾(无论是角色还是观众),我意犹未尽,沉浸于电影/漫游之中甚至都无法自拔。(可能是本人年度最佳观影体验?!)
张律不太会给女演员写戏。女演员太清楚摄影机的存在。结果这个卡司还不得不给女演员加戏,导致越拍越拧巴。
商业带来的是张律本擅长平凡都市空间的旅游景点化,屈服于视觉,美景登场的同时失去了原本具有的生活性。开头疾病的给出直接定下了旅途的目的,这又让之前本偶然且随意的经历文本变为了主题渐显的流俗呈现,没了几部前作中暧昧不明、暗流涌动的奇异形态,和背后人物引申的东亚关系,一切变的可视可感。北京-伦敦-柳川也就俗套且肤浅的成了原生-中转-异域进阶式的地点呈现,内化了逃离以立春为象征的男性气质压迫物理路径。同时又有着一个返归的路线,柳川-北京,是遗憾的晚发现为之改变自我的立冬所隐喻的包容。三角关系中兄弟各异的显露了两类面孔,可怎么看也未逃出深情-浪荡的惯用的男性人设,一副落后中年危机剧作的面相,柳川一如那个同名城市,是非人化的,只有在无情节的裂隙中,可以以自己的歌声与舞蹈偶然一闪的显示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