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叙事,却讲出了历史感。
一则赤裸裸的政治寓言,铁腕改革派悲情失败,理中客带着体制的拖油瓶怡情山水。
“李自成可以输个十回八回,我孙传庭却一回也输不起”,观诸今日舆论场,亦如是。
“我朝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理中客以为自己总会赢在四百年后,四百年后的理中客也是如此。
影片对白李天佑:先生医术精湛,要不然跟我们一起投奔闯王,将来得了天下也好衣锦还乡。
吴又可:世代更替,谁知道是福是祸?
孙传庭:从今而后,潼关没有贺家军,只有大明军队。
(斩杀贺人龙之后)崇 祯:如今孙传庭手握陕地军政大权,若他也不受控制,该怎么办?
吴又可:在太医院期间,整天看那些庸医弄权,实在是不想混了。
又可又担心忘了行医的本份。
赵 川:原来如此,只是做游医风餐露宿的,各种的艰辛,实在非常人所能担当。
孙传庭:想当年,我把李自成打得只剩一十八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就是这甲胄。
如果不是这几年这些闯贼做大的话,我跟它早就安享太平了。
【补充孙传庭把李自成打败只剩十八骑】(崇祯十一年(1638年)初,过天星、混天星的起义军从徽(今甘肃徽县),秦(今甘肃天水市)等地经凤翔将通向澄城时,孙传庭指挥其部分五路合击该起义军于杨家岭、黄龙山一带,捕杀二千余人,又在(鹿阝)州(今陕西富县)以西、合水以东的方圆三、四百里的深沟峡谷内采用分兵堵截,机动设伏的战术再败起义军,并打退了驰援陕西起义军的马进忠、马光玉所率领的宛、洛之部后,又与洪承畴在潼关南原以重兵埋伏,使闯王李自成部几乎全军覆没,李自成仅以18骑兵突围而走。
至此,陕西境内的起义军几被镇压下去。
)赵 川:这些年药材越来越少,医官的薪俸也是时有时无,我看这惠民药局也快有名无实了。
(赵川的医馆缺药无力为百姓治病时叹息)赵 川:又可啊《伤寒论》历尽千年,不能因为侥幸治好了几个患者就对医圣不敬啊。
如此狂妄忤逆实为我医家之大忌。
医道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岂能混同于道术?
用一个邪气作解释?
吴又可:正是因为医道乃人命关天的大事。
我吴又可才不愿意将错就错。
崇 祯:混帐!
当初信誓旦旦说五千精兵足矣,到如今居然要朕追加钱粮,还说什么兵新募,不堪用。
开封重镇苦守三月,每天死的都是朕的子民,岂容他从容练兵?!
王承恩:老奴斗胆,若果真如孙传庭所说的粮饷不足、兵士未经操练,那出关迎敌未必能有胜算呢。
孙传庭所率的可是我大明朝唯一的精锐了。
崇 祯:开封不保则京城不保,倘若给了钱粮还不出兵,岂不是又养了一个贺人龙?
着兵部再催其出关。
孙传庭:又是催我出关的。
监军副使乔迁:上边提到给咱们的防饷和补充增兵没有?
孙传庭:只字未提。
顾清远(豪强劣绅):督师啊,在座各位的名帖都附在外面的那些孝敬上。
宴后送到府上,望大人笑纳。
孙传庭:多谢各位乡绅款待,传庭驻军潼关,还得多仰仗各位鼎力相助。
顾清远:那当然啦。
督师言重,为国分忧实乃我等份内之事。
孙传庭:诸位!
实不相瞒,潼关军饷两缺。
但国库空虚,皇上无力拨调。
今日本督来此实为募饷之事。
还望各位解囊相助!
顾清远:国家有难,理应鼎力相助。
但不知督师需要多少银两呢?
孙传庭:以目前之势至少缺饷十万两白银。
顾清远:十万两。
这么多啊。
督师啊,不是我们不愿意,这灾荒大凶之年,我们有些家业不假。
可开销也大,朝廷里的各种孝敬也总的打点。
实在是匀不开啊。
孙传庭:倘若潼关不保,各位手中的田亩、家中的金银财宝、妻儿老小也都保不住吧?
到时候还不是都拿去孝敬闯贼了?
顾清远:督师所言极是。
来啊,白银五百两,不成敬意...朝廷方面我再打发人送个折子上去。
也许皇上会多给我们拨些粮饷下来的。
孙传庭:这些,是你们给孙传庭的。
这些,是你们给大明朝的。
大明朝如果灭了,你们给我孙传庭有什么用?
孙传庭:二分守备,八分屯田。
大明开国至今,军户就是以此为生。
守屯结合,寓兵于农。
监军副使乔迁:这些屯田现在都到了地方豪强手里。
屯兵制名存实亡。
孙传庭:所以我们要勘探田亩,核定军户人数,追缴这些豪强历年积欠的军粮,以补库银。
吴又可:云舒,潼关战祸将至又临大疫,你们母子二人在这儿实在是凶多吉少,还是跟我一道走吧。
赵云舒:你也不嫌我晦气?
夫孝未尽又守父孝。
孙传庭:照你说,天地之间的疠气和雾气一样不可捉摸?
吴又可:正是,人在呼吸间不经意吸入疠气转化为疫邪,盘结在体内的膜原之中。
而伤寒之邪则是通过肌肤传入,就像浮云飘着没有根基,下药即除。
但是疫邪藏在膜原就根深蒂固了。
孙传庭:七年前,镇守潼关的总兵尤世威就是因为军中大疫才败于闯贼。
唉~今日瘟疫又重现此地,难道天要绝我?
我问你,我若是让你治疗,你可有把握?
吴又可:回督师,我吴又可只是一介游医,才疏学浅不可能担此重任。
孙传庭:唉~刚刚说得斩钉截铁,真要委以重任又临阵退缩,怪不得我大明有今日之祸。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面对国家存亡之际不敢挺身而出。
你说你多年来寻找瘟疫传染之理到底所求为何?
倘若学不能致用,那学又有何用?
吴又可:这可是数十年一遇的大疫!
我吴又可也只是治愈过单个病患,毫无控制瘟疫蔓延的经验。
孙传庭:那位赵提领我虽未谋面,但也知道他是救治伤患以身殉职。
你也号称是学医之人,可惜你没学到他舍身济世的医道。
今天晚上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到军营来见我。
回营。
赵云舒:那些当官的话你无需当真,姓孙的那么说无非是为了激你入营。
吴又可:逃是死。
到军营治瘟失败也是死。
倒不如像先生那样以身殉职,死得其所。
赵云舒:他要真的认为我爹的死是为国为公,那为什么到最后陪着我爹的只有那顶破草席。
吴又可:大疫之年,也许这就是医者的宿命吧。
赵云舒:还是要入营?
吴又可:额,我开了个方子,你和孩子务必坚持每天煎服,以防传染瘟疫。
赵云舒:达原饮。
吴又可:我想孙传庭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我学医这么多年,到底所求为何?
好啦,你赶紧回去睡吧。
我呢还得再想想明天进入军营以后应该怎么办。
赵云舒:也许你留在潼关也是天意吧。
吴又可:若想要我治疗此役,我有几个条件。
孙传庭:讲。
吴又可:其一,先师赵川因公殉职,他家留有孤女,还请督师重金抚恤。
孙传庭:准。
还有呢?
吴又可:在我施治期间,无论我的方法如何不被其他医家所接受,中途不得换人。
孙传庭:准。
吴又可:吴又可愿领此命,以毕生所学与瘟疫一搏。
不成不退。
孙传庭:吴又可,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军中无戏言。
吴又可:吴又可明白。
孙传庭:那好我让你放手去治。
任指挥使,你一定要全力协助。
此次治瘟事关战事成败、大明存亡!
倘若成功,你吴又可名垂千史;若失败,你我将和这数千官兵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孙传庭:要安抚患病军士,传我的令,病死军户视同阵亡,所欠赋税一律免除。
任琦意味深长的眼神(开始去乱葬岗挖尸体换上军服冒充军士得瘟疫而已减免赋税)赵云舒:这么多病患就靠你一个人,行吗?
吴又可:以往从来没有同时治过这么多病患,病人传变又如此之多,好在督师对我信任,我也只能尽全力了。
赵云舒:孙督师已经派人送来了钱粮布匹,多谢你还惦记着我们孤儿寡母。
你这要是需要帮手的话...吴又可:你一个女人,在军营实在不便。
你等一下...这个呀是我这次治瘟疫挑选出来的一些病例的手稿,你看啊你把它带出去。
万一我要出不去,你把它整理成书,也许后人用得着。
这次治瘟非同小可,倘若失败,未必我能活着走出这个兵营。
赵云舒: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吴又可:我呀得去看我的病人了。
来,戴上这个。
记住,这个地方不能再来了。
有了这个别人不会拦着你。
潼关也不能久留,赶紧走。
如果这次失败,军中疫情蔓延,此城必破。
云舒,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带你和孩子回苏州。
孙传庭:按你估计,把全军粮饷都算进去,能够让我们撑多久?
粮官(也许是之后被烧死的王令吏):最多三个月。
孙传庭:混账!
监军副使乔迁:督师,这也不能全怪他。
告示已经贴出去三天了,地方豪强至今还未补齐粮饷。
属下带人去勘测田亩,也常遇到恶奴阻扰。
孙传庭:收不回粮饷,收不回那些被霸占的屯田,就收人。
——这些天乔迁带着人马丈量我们家的田亩,还打伤了我们家家奴。
这孙传庭放出话来,再不交田交粮饷,就要抓人了。
——我家地也被丈量了。
我家地也被丈量了。
(众人)——去他娘的。
莫非他真的敢动咱们?
他翻了天了。
——咱们托周阁老给皇上的折子该收到了吧?
我倒要看看,这大明朝到底有没有王法。
——有天王老子在,怕他个球 咱们联名告死他。
顾清远:各位,大家所占屯田数目,正在经历司汇总。
等造册完毕,孙传庭拿到账本,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是啊,您给出出主意吧,我们都听您的。
(众人)这大主意还得您拿啊。
顾清远:出来吧,这些年你在我们这儿没有少得好处,该做点什么了吧?
(任琦与豪强勾结)孙传庭:王令吏呢?
监军副使乔迁:督师,刚抬走那具烧焦的尸体就是王令吏的。
孙传庭:死无对证。
明知道这些豪强劣绅强占军田。
该征的不能征!
该杀的不能杀!
投笔从戎十几年,我到底为谁而战!?
为谁?!
孙传庭:任琦,以百姓冒充兵士尸体骗领抚恤,该当何罪啊?
闯军甲:绝对没错,他现在是官军的医官,我堂哥亲口告诉我的。
闯军乙:义军正闹病,闯王正为这事犯愁呢。
谁要是把他弄到手,那可是头功一件。
孙传庭:吴医官吴又可:啊,是督师啊孙传庭:这么晚了还没歇息啊吴又可:一个兵士白天训练的时候骨折了,我去照看一下。
您还没有歇着?
孙传庭:帐内闷热、烦躁,出来透透气。
——又可先生,就我粗通的医道,大黄乃虎狼之药。
我见你给那些重症病人用量之大,这个中道理是否可告知一二?
吴又可:噢,大黄性烈可以杀人,故而医家都称之为将军药。
重症用险药,铤而走险方有生机。
孙传庭:若有差错,该如何?
吴又可:督师,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当断则断,错过一线生机,就生死两隔了。
孙传庭:说得好,说的真好。
用药如痛用兵,需有胆有识。
值此乱世,得遇先生实属万幸。
吴又可:督师明知道又可的医理与常理定规相悖,可又让又可放手一搏,又可谢这份信任。
孙传庭:唉~乱世难为呀!
我能信你,可是又有谁能信我呢?
吴又可:抱歉兄弟,恐怕这次我不能跟你们去了。
还有病人等着我回去呢。
你们赶紧逃吧。
闯军甲:怎么!
给官军治得,给闯军就治不得?
吴又可:兄弟,在我眼里没有官军闯军,只有病人。
闯军甲:哼,全是屁话,带走!
——三弟,你把我们也带走吧。
闯军甲:带着你们就走不了了。
孙夫人张氏:爹,女儿今天来看您了。
再过一阵,传庭就要出征去打闯贼,为您报仇。
求您的亡灵保佑他旗开得胜。
——督师有令,有敢通匪闹事、擅离患区者,一律格杀勿论。
(军士传令召集重病患集中与牢笼中)顾清远:督师即日出征,我等特备薄酒为督师送行。
望督师旗开得胜收复失地。
孙传庭:好!
那就为收复失地干一杯。
众豪强:来,干杯...(众人)孙传庭:收复失地...哈哈哈哈收复失地...我今天晚上就先把你们侵占的土地都给收复了吧。
......(军士入场,押入任琦指挥使)孙传庭:你们不但私占军田,居然还敢以他人冒充因疫而亡的军户冲抵赋税。
其行可诛!
押下去!
顾清远:哈哈哈哈哈 就凭任琦的空口白话,你想干什么?
你能干什么?
孙传庭:问得好(割喉乡绅头目后)念!
——查乡绅顾清远勾结卫指挥使任琦,私占军屯田三百五十顷,斩!
清退田亩,补缴钱粮,所查家产如数充公......(军士一一下令)孙传庭:你们四十三家都是害国之贼!
斩首示众,家产充公。
(陆续拖走斩首)孙传庭:天下糜烂,百姓从贼,皆因饥饿!
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
得人心者得天下。
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
人心,就是粮食!
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员。
这就是为什么他李自成可以输个十回八回,而我孙传庭连一回都输不起。
吴又可:督师,恕又可不识抬举,夫人琴声曼妙,但营中有事放心不下,实在无此雅兴。
孙传庭:何事放心不下?
吴又可:大军即将出关,重疫区还有百十余重病患。
唉,又可担心,大军一旦拔营,那些病患难以压服。
如果瘟疫复燃,势必前功尽弃。
孙传庭:又可兄所虑甚是。
但今晚我们只谈诗情,不谈疫情。
(任琦“戴罪立功”锁上重疫区的门,准备屠杀重病患)孙传庭:得失谁算寻常事,挥剑斩却家国愁。
(孙传庭写字)吴又可:督师心中充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孙传庭:为臣者别无选择,只有报效国家,马革裹尸。
又可兄,容我私问一句,你觉得大明朝气数已尽了吗?
吴又可:《黄帝内经》有云: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
历朝历代皆是始兴终衰,其中道理又可以为皆是重驭世之术,轻经世之道。
我朝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弟兄们,孙传庭要烧死你们,想活命的跟我往外冲啊!
(任琦发现点火开火后)跟他们拼了!
(不多久,全部中枪...)——查明贼首李天佑,聚众谋反在前,勾结任琦煽动兵变在后,罪无可恕,开刀问斩。
(出关前斩首祭旗)孙传庭:明日便要出关,多亏你帮我控住疫情,尚可一战。
吴又可:督师控制疫情的方式实在是比吴又可有效。
孙传庭:那些染病的士兵,如果我带着他们,非但打不了仗,还有可能传染整个军队。
如果留在这里,则有后顾之忧。
那些闯贼一直在旁边窥伺我们的一举一动。
倘若后方爆发瘟疫,出师必败!
我并非嗜杀之人,但孰轻孰重总得有人做出决断。
(吴又可点头,转身欲出营帐)孙传庭:吴医官,你随我出关,做我的随军医官吧。
吴又可:吴又可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恐怕很难担当此重任。
孙传庭:战事当前此事不容推辞。
你回去清点药材,明日随我出关!
吴又可:嗯...(吴又可带着孤儿寡母悄悄离去,留下一封信给孙传庭)信的内容:督师如晤,王朝兴衰唯有医道长存,又可有心无力唯有不辞而别。
乱世苍生各有宿命。
(又可顿首)——督师,还追吗?
孙传庭:别追了——你不是担心他去投靠那些流寇吗?
孙传庭:他有他的路要走。
传我的令,出关!
孙传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叹息:“奈何乎!
吾固知往而不返也,然大丈夫岂能再度对狱吏乎!
”
这是一部向改革者致敬的作品,立意很高,但制作略显粗糙。
瘟疫是一个隐喻,象征着其时犹如病入膏肓的大明。
吴又可和孙传庭,这一文一武,背井离乡,机缘巧合之下在潼关一起卷入了这场危机,共同临危受命,治病救国。
这个设定,本身就很有戏剧性。
整个剧情的主线,是围绕两人互相启发、互相影响而展开的。
影片一开始凸显了孙传庭的气焰:只带五千精兵、斩杀贺人龙、收揽地方军政大权,而紧接着就制造了现实与希望的极大落差,描绘了一幅内忧外患的情景——潼关守军装备残破、府库不足、兵士倦怠,根本不堪大用,直到瘟疫的爆发,把这场危机推向顶峰。
此刻大家都很清楚,不变革,就无出路,就必死无疑。
然而,像所有的改革者一样,吴和孙首先面临的是重重阻力:传统和权威的掣肘:吴又可的师傅一再强调《伤寒论》的老方子,不肯分析新问题、研究新方法,贬斥吴又可中央的不信任:皇帝担忧兵权在握的孙传庭时久生变,一再催促出兵却不发粮饷既得利益者的抵制:地方上的土豪士绅为维护自己的田产,处处阻挠孙部征地征粮内部的分裂:大敌当前,而自己身边不断地冒出吃里扒外的叛徒那些想要挽救的人,偏偏还不愿配合:得病的士兵不肯吃药最后,吴又可“重症用猛药”的一席话,点醒了孙传庭:改革没有退路,披荆斩棘也要前进。
孙传庭终于大开杀戒,直到夜袭伤兵营一幕,把全剧推向高潮。
此时孙传庭已放下了所有的怜悯和仁慈,而他与吴又可潜在的矛盾,此时已再也不能调和——同是改革家,吴是医者之心,悬壶济世,不分敌我;而孙是军人,国难当前,不能不痛下杀手。
影片的最后,孙传庭壮烈战死。
他是一个悲剧人物,就算此役战胜,也不可能有所善终(那些土豪朝中的内应会无动于衷么)。
他背负了改革者的原罪——牺牲无辜,他杀业深重,死是他唯一的结局,也只有其死,才能对应吴又可作为救人者的生。
吴又可发现了克制瘟疫的方法,但是最终没有救成那些病号;孙传庭励精图治,最后也没能挽救大明。
积重难返之下,人亡,国亦亡,这个劫数,终究逃不过。
世上最可悲的事,是找到了方法,却已没有时间。
改革,何必待到危亡之时。
见到原编周先生说,导演大修了剧本,有点失望。
电影的整体不错,氛围、人物、时代困境全出来了,但就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一直想找周先生的原稿看一看,可惜,一直没有时间。
电影有两条主线,但我认为有一条是死线,过度的弘扬《瘟疫论》是死线。
大明亡于什么?
我觉得导演没搞清楚,大明本质上并不亡于李自成的成功、孙传庭的失败、皇太极的勇武,试想,在座各位,今天会担心北边牧马的那帮人扬鞭中原吗?
大明亡于落后啊。
中医代表什么?
落后。
中医代表落后。
很多人可能自己都不能承认这一点,但这不重要。
就象老螺所说的,信中医和武功的人,这辈子算是没活明白。
锤时代的老螺和那个时代的凤姐,装傻充楞,其实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精。
手段也许不怎么高明,至少他们阶段性的目标实现了。
我在这里并不是为了鼓吹老罗,相反,我觉得他的行为是可耻的,但我不得不承认,他那句话有道理。
善于忽悠的骗子总是比普通人更能了解人性的最弱点。
中医用几百种常用中草药,通过数学上的排列组合来治疗人类数以万计的各类疾病,他们不需要知道病因,甚至懒得给五花八门的各种疾病找一个病名,那太浪费时间了,只需要活在故纸堆里,活在不刊之论的经书中,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稍微有点理性的人,大概都觉得不靠谱。
1594 大明引进了红薯,但直到百年后,大清,才得以大面积推广,为什么啊?
——因循守旧。
如果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红薯就是生产力啊。
这个时代,智商高点的人都跑去读书了,读的无非是四书五经,子曰诗云出口成章,整个社会以读圣贤书然后做官为荣,科技是什么——奇技淫巧,把科技交给最低等的人去干,你不亡谁亡。
整部电影,一半是医学,什么发现瘟疫的传播途径比西方人早两百年,吹得太过了,中国人早就发明了种旱痘、水痘,但是和现代防天花的种痘法,是一回事吗?
很明显,古代所谓的种的旱痘、水痘、痘衣、痘浆是无效且有害的,不求甚解的防治手段,虽然说伪科学有点过,但说他不思进取则“实至名归”。
这部电影的导演,正如老螺所说的那样,信中医和武功的人,这辈子算是还没活明白。
"你们四十三家都是害国之贼!
斩首示众,家产充公。
(陆续拖走斩首)孙传庭:天下糜烂,百姓从贼,皆因饥饿!
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
得人心者得天下。
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
人心,就是粮食!
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员。
这就是为什么他李自成可以输个十回八回,而我孙传庭连一回都输不起。
" 大明劫是最近10年来,我唯一重复看过3遍的几部电影之一。
有深度有内涵,更可贵的是有良心。
"你们四十三家都是害国之贼!
斩首示众,家产充公。
---《大明劫》票房惨败的原因,就是这句话了。
所以,票房惨败,一是不宣传、或负面宣传;二是,不给排档期,不放映。
电影院是谁的?
您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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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中医话题,互联网上两派人马争锋相对,争论如火如荼,几近势不两立,但以著名中医学家为主角的《大明劫》,却不会因此迎来两极分化的评价。
无论你是中医理论的支持还是反对者,都能从影片中得到情感上的满足。
《大明劫》有一条颇体现“普世价值”的故事脉络:名医吴又可不盲从师长和圣典《伤寒论》,独立求索,锐意创新,以实践出真知,战胜顽疾,著出《瘟疫论》,为后世造福。
你可以看作,这是拿传统中医当引子,讲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励志故事,放之于四海都能引起共鸣。
对中医的大段描述,也并未流于“天地阴阳”等术语充斥的玄之又玄,而是脚踏实地做了切实的阐述,对于病症描述、医治原理,都条分缕析,通透分明,几场中医论述能叫外行也没有隔山之感,最起码我这个医盲听得十分过瘾,是现实知识化作银幕语言时深入浅出的典范。
《大明劫》的标题气势雄壮,英文名《Fall of Ming》(明朝的覆灭)更是直接点题。
影片犹如把一个烂摊子一层层剥开给你看,兵士战力生疏,粮草紧缺,火器是废铁,朝廷拨款不至、日日催兵,东墙还没补好,西墙又开了口子,已足够让人头痛,更有乡绅逐利,内奸作乱,反贼偷袭,瘟疫侵扰,良将纵有三头六臂,也回天无力,只得左支右绌,背水一战。
中段对开封城内可怖景象的一瞥,篇幅虽短,却深刻揭示了什么叫内忧外患,什么叫大势已去,弥漫其间的末世恐慌气氛,不比那些反乌托邦科幻片来的逊色。
大明王朝是个病人,观众则成了望闻问切的大夫,无需上演大部队怎么溃败,李自成怎么进京,崇祯怎么上吊,单看一幕幕的惨状,谁都会摇摇头,叹一声:病入膏肓,没治了。
也正因为性质上的相似,种种亡国症结中,瘟疫一项被单独拎出来,大书特书,和整个局势形成了比照。
军中瘟疫肆虐,只需一个思维活跃、经验丰富、不循规蹈矩的游医,痛下一剂猛药,便得治愈;而一个国家已入肌理的顽疾,却绝非一个铁血将军呕心沥血可以挽救。
聊天时我向朋友推荐此片,他们问我故事讲了什么,我回答,医生治病,将军打仗,各司其职,干的事却是同一性质,对方十分好奇,这两者怎么能成一回事,我笑道,这就是立意所在了。
因看片前不知道历史上有此号人物,冯远征饰演的吴又可一出场,我还以为是个神秘莫测的高人,哪知他一开口,满身市侩、圆滑的江湖气,进入抗疫大战后,其小人物的怯懦、恐惧、坚忍和使命感逐渐显露,终于升华为一个医圣般的光辉存在。
另一主人公孙传庭是个儒将,一句“投笔从戎十几年”勾勒出人生轨迹,导演王竞选择台湾的戴立忍,大概也因为他的宝岛口音比较“儒”一点,只是这份儒在一把大火后荡然无存,本就杀人如麻的孙传庭变本加厉,摆起屠杀乡绅的鸿门宴,部署对染病部下的血腥围猎。
勉强是个双雄戏的结构,吴孙二人其实对手戏并不多,寥寥几场对话,印象最深的是出征前那场《黄帝内经》的谈话,表面上是“只谈诗情,不谈疫情”,其实表达了两人做事理念的冲撞。
这分歧难以抚平,为后来吴又可的逃离埋下了伏笔。
影片认可吴的观点较孙更具长远和全局眼光,所以《瘟疫论》流传千古,明朝却大厦倾覆。
故事自然是与史实有大量出入的,王竞在制作花絮里说,穷尽了所有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载,因此是有理有据的改编,而非许多古装片信口戏说的胡闹。
剧情丰富,改编成几十集的电视剧也没有困难,为了适应两小时的电影篇幅,适当的演义处理是必要的。
吴又可通过观察阳光灰尘,推断戾气的传播方式,当然是十分传奇化的桥段,有点像武侠片里打通任督二脉,这里不必较真,戏剧效果是出奇制胜的。
难得的是片里还有些笑料,赵提领那句“早知道就把女儿许配给……”,一个士兵踩灭火把的动作,都引发了阵阵笑声,赵提领一再质问“为什么不喝药”,也让我想起某句网络用语,扑哧了好几回。
即使是悲剧,也不必从头到尾哭丧着脸,能从惨绝人寰中播撒一点幽默的种子,未尝不在预示着劫后余生的希望。
(文/方聿南)
明毅宗崇祯十五年(公元1642年),距离农民军占领北京还有两年。
这一年,农民军横扫河南,包围了号称“八省通衢”的开封府。
彼时的开封,不仅是河南承宣布政使司的治所,是中原的腹心,更是海内能够比肩京师、南京的“一线城市”。
一旦开封有失,朝廷将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遭受多重的巨大打击,本已相当糟糕的形势也将进一步走向糜烂、乃至不可收拾。
放眼天下大势:东虏在关外已成气候,多次破边墙入塞饱掠,辽东、华北官军应对不暇;西南地区的土司叛乱此起彼伏,吸引了朝廷大批军力;其余内地官军大多武备废弛、不堪一击。
只有三边军镇(延绥、宁夏、甘肃)的边军由于多年以来持续与蒙古作战而维持了一定的战斗力。
局势如此,朝廷只得继续依靠以三边军镇为核心的秦军集团作为对抗农民军的主力,以解开封之围。
至于主帅人选,朝廷则想到了曾在镇压农民军过程中“大显身手”的前陕西巡抚、现监狱服刑人员孙传庭。
三年前孙传庭与时任兵部尚书杨嗣昌矛盾激化,遂称病告休。
不料杨嗣昌落井下石,声称孙传庭谎报病情、推托王事。
遂引得崇祯帝大怒(估计孙本人演技也不太行),下诏逮捕。
人的命运要靠自我奋斗,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行程。
刑满释放人员孙传庭,就这样被历史的行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影片的叙事,也就此徐徐展开。
主帅人选已定,自然少不了陛见奏对。
一如影片所述,孙传庭对皇帝表示,镇压农民军只需五千精兵足矣。
影片借此展现孙传庭韬略满腹、胸有成竹,实有捧杀之嫌。
实际情况是孙在大牢里待了三年,不了解外部情况的变化,以为农民军还是当年那些无组织的流民,对敌方实力估计严重不足所致。
更有甚者,孙传庭还在皇帝面前立下了“三月平贼”的军令状,沦为后世笑柄。
并且,孙传庭在到任后发现时局的发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便立即上疏反悔,将“五千精兵”改口为“两万人马”,结果遭到皇帝严辞拒绝。
后两件事,影片中都没有涉及。
影片的叙事范围,便是自新任三边总督孙传庭到任至其第一次出潼关期间所发生的故事。
(孙传庭就任督师发生在其第一次出关之后,不在影片叙事范围以内,因此片中人物对孙传庭的“督师”称呼有误,这也是影片的疏漏之一。
)在这一阶段,孙传庭主要的工作是两件事情:一是抓紧练兵,二是拖延出兵。
这两点在影片中都有展现。
背后的原因,还是官军的实力不足导致。
自崇祯十四年九月至次年二月,短短半年时间,两任三边总督傅宗龙、汪乔年相继率秦军与农民军决战,结果先后兵败身死,秦军有生力量遭受严重打击。
到了孙传庭接任时,所倚重的竟是高杰、白广恩这样的农民军降将,可见官军的实力已是捉襟见肘。
影片重点表现了孙传庭的刚愎自用与草菅人命,固然容易令人对其作出“杀伐果断”的评价,但结合历史上其后来在河南地区的表现来看,这其中更是暗含了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乃至疯狂。
崇祯十五年九月,经过了数月的准备和休整,孙传庭终于无力承受朝廷方面的不断催促,正式率军出征解开封之围。
影片叙事的主体部分也到此为止。
而随后一幕中跳转出现的孙传庭战死的尸身,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即孙出关后一战而败亡。
实际上,孙传庭战死于本次出关的一年之后,战死的地点也不是在替开封解围、与农民军决战的战场上,而是在潼关这个他最初出发的地方。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真实的历史,比影片更加精彩,也更加残酷。
崇祯十五年九月,几乎在孙传庭出关的同时,开封的城防也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经历了农民军的数月围困,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普通居民大批饿死,官军则公然食人。
河南巡抚高名衡、巡按御史严云京眼见守土无望,竟自掘黄河大堤水淹农民军。
农民军既散,而开封全城皆没于水,居民死者十之八九。
事后,崇祯帝念及二人“守城劳苦”,竟然不予追究。
时人有诗“赞”曰:绣衣使者(巡按御史严云京)出奇算,中夜决堤使南灌。
须臾盈城作鱼鳖,百姓尽死贼亦散。
十月,孙传庭率部于河南境内冢头遭遇农民军。
孙事先设下计谋,命总兵牛成虎部诈败,其余各部设伏,农民军中伏遂败。
不料官军竞相争抢农民军所遗财物,放弃追击乱作一团。
农民军趁机反杀,大破官军,孙传庭率残部退回潼关。
崇祯十六年五月,在经历了大半年的恢复之后,三边总督孙传庭正式就任督师兵部尚书,总督陕西三边、山西、河南、四川、湖广、贵州、南直隶江南江北军务。
八月,孙传庭率部再出潼关。
农民军采用诱敌深入战略,故孙部初期得以高歌猛进,不数日即占领洛阳。
此时孙传庭左右建议暂停进攻,立足洛阳稳扎稳打,孙终未采纳。
一方面因为朝命难违,另一方面可能孙本人也意识到一旦农民军主力打回来洛阳根本守不住,不如继续前进寻找战机。
出洛阳后,由于进入了农民军控制的核心区域,孙传庭部开始屠杀百姓。
自汝州、宝丰至唐县,数百里之地,数十万居民,皆为官军屠戮一空。
无从得知孙传庭的真实想法,可能是从入寇内地的东虏之处中得到的启发,通过最大程度降低对方控制区的人口,来达到削弱对方实力的目的。
不同之处在于,东虏于内地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官军无不一触即溃,无需担心追兵,故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掳掠人口财物而从容出塞。
而孙传庭由于害怕农民军追击,担心携带大量人口无法脱身,便就地屠戮民众。
这便是“克复失地”的“王师”,在本国土地上的所作所为。
相比于可以治愈的瘟疫、可以肃清的变乱,这才是真正的劫难。
数百年来公认的荣华富贵之地河南,在经历了黄河决口和孙传庭屠杀的双重蹂躏之后,从此一蹶不振,一直没有恢复元气。
不管孙传庭内心所想到底如何,他的所作所为都已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九月,官军进入郏县,农民军认为决战时机已到,遂遣精骑切断官军粮道。
孙传庭部署官军分路撤退,企图再度打通粮道。
但由于军心不稳,官军争相退却,农民军乘势攻击,歼灭官军数万,孙传庭再次逃窜。
十月,农民军进逼潼关,官军已成惊弓之鸟。
一日之内,潼关天险即告失守,孙传庭死于乱军之中。
次年正月初一,农民军首领李自成于西安登基,国号大顺。
影片的结尾,孙传庭战死沙场,而吴又可则归隐山林。
似乎在试图阐明:兵者,杀人之法也,终归是末途;医者,乃活人之道,故得以长存。
但影片没有展现的是,仅仅两年之后,在吴又可归隐的那片世外桃源般的江南土地上,南下的东虏将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制造一起又一起规模不亚于孙传庭河南屠杀的惨案。
乱世中的人命,终归只是如草芥一般。
这篇影评撇开吴又可,单说孙传庭作为一代名将,孙传庭也清楚这所谓的“一代名将”在皇帝老儿的眼里和一袋防火沙的区别其实不大,无非是哪里有错点哪里,黑锅你背送死你去的救场角色。
但难能可贵的是孙传庭在了解了自己的炮灰本质之后,还能一条心为崇祯打了十多年的仗,这次大明王朝遇上了危机,被从监狱里捞出来安一个头衔然后顶上前线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结果到了前线不查还则罢了,仔细一盘算,孙传庭简直要哭了,这哪里是炮灰,这分明就是来给敌人送经验的。
当初皇帝老儿面前一时嘴快说了个“五千精兵足矣”,到了潼关,杀了贺人龙,发现自己面前摆着一个奇大无比的烂摊子。
要装备没装备,要兵源没兵源,要补给没补给。
结果老天爷还要来插上一杠子,不折腾他一把不算完。
你们他妈的在玩我?
孙传庭是愤怒的,因为他不知道该为谁而战。
我蹲监狱,所有人都跑来踩我,我来守城,所有人都来给我添乱。
打个毛线的仗?
“什么是民心?
粮食就是民心!!
这就是为什么李自成能输他个十次八次,而我孙传庭一次都输不起!
”孙传庭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OS一定是“我X你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如果没有吴又可,估计孙传庭是挺不到爆发那一天的。
占了我的屯田是吗?
面子给你们给足了,还不领情。
不好意思,那就不要怪哥哥心狠手辣,乃伊组特,小赤佬,老子也要默默的在乱世生存下去啊。
扣一顶大帽子然后统统做掉,孙传庭也真是敢于思考,勇于实践的人才。
走出这一步,孙传庭已然丧心病狂。
这年头指望别人都不靠谱,幸好老子手里还有刀,嗯。
之后杀伤兵就更加顺理成章了,之前被任琦阴特了一刚,这次也要元气满满地找回场子来。
背叛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为此还特意把吴大夫诓到家里来赏乐,真是用心良苦。
孙传庭其实很无奈,人家也想展现出一代名将的风度,可是所有的人都不配合,硬生生的把孙传庭从一代名将变成了一代凶将。
我这么不受欢迎还不都是你们的错!!
最后孙传庭战死潼关,一代名将,也终究挽救不了大明王朝衰败的气数。
在这场战争中,孙传庭是问心无愧的。
我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过了,为了人民,为了我心中的理想,我放弃了人性,抛开了道德,放弃了能成为人的一切资格。
拔起屠刀,化身修罗。
即使燃烧自己剩下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这个天下,人人心中皆有恶鬼,纵使我血染潼关,不过是螳臂当车。
那些死心眼的人,终究还是逃不出这个屠宰场。
不过,他们是不一样的,这其中的差别,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最清楚。
自以血祭当阳旗,孙某幸甚。
今年最满意的影院观影体验没有之一。
有些地方让我想起去年的1942,另一些则让我不无欣慰地感慨国内终于有了气质近似Alatriste的历史剧。
全片大抵可以看作一次祛魅之旅。
摈弃了对观众惯性想象的迁就,无所顾忌地展示着历史原初不洁的面目,冷静得一如拍摄斩首场景时亦无分毫闪避的镜头。
帝王、官宦、吏胥、士绅、军阀、兵勇、流寇、黔首、妇孺……为医者、为将者,无不困在各自的角色中,遵循各自的立场逻辑做徒劳的挣扎,终不免被同一股沉默的浊流裹挟而去——没有至高全能的道义,没有虚幻的出路,没有廉价的慰藉,有的只是真实的荒谬处境。
其实大疫之后,两个主角都已经拥有了察知这一荒谬性的超然目光。
只是吴又可听从出世之心的指引走上出世之路,让医道长存于世道之外;孙传庭则怀出世之心而入世,依旧投身于他知道会将他吞没的浊流之中,清醒地为他的世道殉死。
乱世苍生,各有各的宿命——这便是影片的“核”吧。
PS.开场攻城战,短,但是讲究,基本起到了罗克鲁瓦之于Alatriste的作用。
大部分观众并非军宅,无需太多冷僻的细枝末节来讨好;但非军宅的观众毕竟也有智商和鉴赏力,所以能够让两军穿着不太离谱的服饰摆出正经交战的架势,安排一两个如子母铳这般具有时代特征又足够醒目的细节,拍个三五分钟,我们就已经很感动了!
1644年,闯军攻破北京,崇祯帝上吊自尽,在最后时刻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太监王承恩,临死前留下最后的四个字是“诸臣误我”.作为一个粗通明史的人,我个人觉得这句话说的五分对,至于另外那五分错的,我只能说,三分在崇祯自己,两分怪天。
毕竟,一个偌大王朝的毁灭及至消失,仅仅一个庞大的外力是不足以成功的,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道理通俗得很。
反过来说,就像影片中吴又可回答孙传庭时说的——孙传庭:“你觉得,我大明朝气数已尽了么?
”吴又可:“自古王朝,始兴终乱,我朝积弊已久,非一剂猛药可以医治。
”多么的悲哀,多么的无奈,难道孙传庭不知道大明气数已尽,再也难以挽救么,他知道,他也看到了这个无法避免的结局,所以才有杀缙绅的那场戏里说的——孙传庭:“自古平天下,人心为要,这就是为什么他李自成可以败十回八回,而我孙传庭却一回都不能败!!!
”人心已去,还有什么能说的,缙绅不肯接济官军粮饷,漫山遍野的闯军攻城,而官军却在为五千兵马的粮饷发愁,堂堂大明朝,已经到了连五千人马的伙食都难以供应的地步了,何其悲也!!!
再往前拉回一点,看一下紫禁城中那位天下之主的表现——崇祯:“开封已被围三月,每天死的都是朕的子民!
”王承恩:“皇上,照孙传庭所说,此五千兵马新练而成,又缺粮饷,冒然出关迎战,恐有闪失,这可是咱大明朝最后的精锐了啊。
”是的,这确实差不多可以算是最后的精锐了,想当年把李自成的闯军打成商洛十八骑时,孙传庭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当年那群随他一起征战的伙伴呢?
卢象升——总督天下兵马却只能靠自家天雄军抵抗满清,缺兵少粮的情况下苦战殉国,一代“卢阎王”终于在抵抗外侮的战斗中燃烧了自己的生命。
曹变蛟——一军总督,被闯军称为大小曹中的小曹,最后在松山大战中以身殉国,而他的上司却恬不知耻的投靠了满清。
洪承畴——与孙传庭一起打得李自成丢盔弃甲,却在松山畏缩不前,被清军偷袭粮道得手,最终不战自溃,然后摇身一变成了满清的“股肱之臣”。
十年前的明王朝,虽然危机重重,但至少名将云集,三军用命,虽然闯贼作乱,但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但当孙传庭接到崇祯圣旨从天牢走出时,局势已变,当年的战友早已十不存一,朝廷连五千人官兵的粮饷都无法供给,一年的时间都无法给孙传庭,他接到的命令就是,迅速出潼关解开封之围。
以五千官兵独抗数十万流贼,从这个角度来说,孙传庭绝对称得上是英雄,而在我看来,也可以说是最后的英雄。
可悲的是,历史从来都不曾给孤胆英雄机会,孙传庭能做的只是多让明朝苟延残喘几年罢了。
更可悲的是,他的主子,从来都不曾信任他,让他带兵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无人可用了,电影里有一幕,吴又可夜间外出查看士兵伤情,偶遇孙传庭,孙传庭对吴又可控制疫情的表现表示赞扬——吴又可:“多谢督师信任。
”孙传庭:“我信任你,可是又有谁信任我呢?
”其实这么说起来,吴又可对疫病的控制又确实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同样作为没有办法的办法,吴又可一个江湖郎中被拉来治疗大明最后精锐部队的瘟疫,孙传庭以一介戴罪之身从天牢被崇祯拿来保卫江山,结果却如此不同,吴又可最终控制了瘟疫,而孙传庭却无法挽救明朝覆亡的命运,正如吴又可自己说的,王朝的覆亡非一剂猛药可以挽回,这正是瘟疫与动乱的不同之处。
在我看来,也是中华民族的悲哀。
与电影不相关的:我对电影本身研究不多,所以对一些电影的表现手法确实不甚了解,但对于这段历史,我了解一些,我想说的是,每次看到有关明末历史的文艺作品,都有想捶墙痛哭的冲动。
历史上没有一个王朝的末年有明朝末年这么悲哀,小冰河期,北方数年干旱,赤地千里,瘟疫纵横,生者十不存一,而此时朝内党争激烈,外有满清叩关威胁,明朝实际上实在是在几股外力所摧垮的,而实际上在以前的历史中,只要有其中一种,王朝的统治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每次我都禁不住想问,为什么这贼老天就一直要不停的摧残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呢?
(这里说一句,满清入关时,我认为完全可以说是异族异国侵略,当时的女真族并不能归类为中华民族)为什么我们祖先用勤劳智慧辛苦创造出来的伟大文明就一次次败给那些茹毛饮血的落后文明呢?
不过所幸,中华民族衰败千年的气运已经到达谷底,我很庆幸自己生活的时代能看到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蒸蒸日上,而不是像几百年前的人们那样,挣扎在乱世中苟活,即使贵为将军,阁老,皇帝,也对这无法挽回的气数哀叹不已。
最后再补上一些详细资料:1642年,孙传庭赴潼关编练部队,以解开封之围,但禁不住崇祯催促,仓促出兵,于郏县被李自成大败,退回潼关,这时崇祯又再加孙传庭兵部尚书衔,要求其再出潼关与李自成决战,适时孙传庭刚逢大败,手中有大量新兵,实不宜出战,孙传庭却道:“大丈夫岂能再度对狱吏乎!
”再次兵出潼关,柿园之役战死沙场。
让人不禁想起几年前的松山之战,洪承畴步步为营,本已有扭转局面之势,然崇祯催促速战速决,使这场明清战略大决战以明军惨败告终,更远一点,安史之乱时,安禄山以新胜之叛军攻潼关,哥舒翰稳守潼关本能保京师完全,唐玄宗却催促哥舒翰出潼关与安禄山决战,最终招致大败。
历史这东西,真是惊人的相似与讽刺......
悲剧英雄+青史
主角选得都有问题
都说气数已尽,明末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熊廷粥这几个人如果用好,很有可能延命甚至解开死局。
王竟拍历史剧不象那么回事儿。
都不知道讲什么
真心看不下去
病不入肌肤入口鼻则为瘟,国不等外寇兵自溃则为劫。
黄汉高潮片 苏州土著讲包衣言话
很没有新意的剧情 无非是身体上的病可医 但是国家的病根深蒂固无可医 节奏太拖沓 看了四五次才看掉
气数已尽
中医黑快来
还好不是那种烂大街的古装片,至少拍出了点不同
存在主义就是人道主义,导演该看看加缪的鼠疫。可惜套上悲剧的宿命历史,得到的依然是无意义的虚无。
王竞的古装片还是太菜了,通过影像氛围的营造,军营的紧迫肃杀感根本完全没有,仅仅是靠台词对话在讲故事,并不算是一部好看的电影。当然,故事立意不错,医道能治病但治不了乱世,描述正义,放在当今时代看又有独特不凡之感。
三星半
阉党是好人
最后一个汉族统治下的危在旦夕,大明朝的尊严之作,但节奏偏慢,无高潮,把重心放在瘟疫行医上,对大明的覆灭还是描绘的不够
。。。
电影最后几行字 就体现出这个医生的牛逼了。原本觉得电影名字起的太大 发现里面很多对话其实都围绕着民生 但电影不如直接讲一个好医生的故事算了。戴立忍讲话一个字一个字讲 怪怪的 萌萌的。达原饮名字好潮。不难看
医者救人。将军救国。各有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