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的电影《沉默》改编自日本作家远藤周作的同名小说,截至此刻,本片在烂番茄网站上的好评率为83%,在Metascore的评分为79,在imdb上的评分为7.7,和他上一部宗教题材的电影《基督最后的诱惑》在这三个网站上的积分基本持平。
在上映之前,《沉默》被视为2016岁末颁奖季的热门电影之一,但电影在美国本土上映之后,并未能引起舆论的足够重视,也未能在一系列奖项提名中取得惊人建树,但这并不能掩盖电影《沉默》是一部杰作的事实。
对于《沉默》最多的批评来自于电影温吞的节奏,个人认为这种指责是不妥的。
电影其实在推进过程中保持了一个极为稳定且有效的节奏安排。
160分钟的长度毫不拖延,电影相当考究的用激励事件促进故事逻辑化的递进,这比筱田正浩版本散点式,片段化的叙述其实更接近电影的表达方式。
故事的贯穿始终的明线是罗德里格兹和加佩神父远赴日本寻找失踪的费莱拉神父,暗线则是主人公罗德里格兹个人对待信仰方式的变化。
虽然旁白贯穿始终,但从来没有作为干扰或代替镜头语言叙事的形式出现过。
在主干线之外,电影用丰富的激励事件为每一幕构建足够的张力来推进故事。
原著小说前四章为罗德里格兹所著书信,在这信件中前者将自己描述为一名坚定且富有热诚的传教士,在进入第五章之后,作家以第三人称切入叙事,逐渐打破读者和罗德里格兹本人对于罗德里格兹的认识。
这样的阅读体验是很难被视觉化的,于是在斯科塞斯的电影中,书信体的漫谈介绍被化解为几个富有戏剧化的递进桥段,即让登陆、狐疑、传道、分离、被擒之间有了必然的逻辑因果,在这个过程中,除却对于剧本的精心编排,一众日本演员的出色表演功不可没。
受制于原著小说历史文献般的讲述方式,除却罗德里格兹和吉次郎外,多数人物的形象其实是相对偏平的,但在电影中,人物群像瞬间鲜活起来,洼冢洋介饰演的吉次郎从出场到结局都和罗德里格兹互为表里,完美体现原著设定,虔诚基督徒村民的隐忍、坚持、牺牲也都被表现得极富冲击力和感染力,而最大的惊喜则是尾形一成饰演的井上和浅野忠信饰演的翻译。
原著中的辩论内容称为了展现人物个性的渠道,这使罗德里格兹的问道之旅加重更富戏剧张力,但还不有损于哲思力度的困难。
在小说中,这两位人物出现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给罗德里格兹设定一个辩论的对手以及为费莱拉的登场做铺垫,但尾形和浅野两位演员则赋予这两个角色截然不同的狡猾气质,这种狡猾不但不同于筱田正浩版本中面无表情的论道,更不同于一般迫害真理的角色那样平面化,虽然两个人物在做着与电影主题相悖的事情,但却被赋予了充分的说服力,这大概也就是许多不相信基督教义的观众反而更加理解这两位“反派角色”的原因吧。
本片的另一大特色就是对于原著内容全景式的还原,在很多情况下,这种做法通常是费力不讨好,但由于上文所提到的将散点式的叙述逻辑化,让本片规避了这一风险。
因此,本片并不是一部刻意拔高主题内涵而忽略艺术制作规律的作品。
个人认为对于本片节奏的质疑其实来自于部分观众对于题材本身的抵触。
这个问题其实涉及到了电影的主题究竟是什么,但本文的立足点在于本片的优秀不光在于主题之厚重,因此不在多加论述。
罗德里格兹在电影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擒获,这种安排其实是很有意思的,因为在这此处戏剧冲突发生了转折,在这之前,罗德里格兹担心的问题是如何忍受艰苦的环境,如何保障自己和信徒生理上的自由和安全,如何辨认叛徒,但他渐渐自认为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之后,这次被捕则宣告了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于是,在经历一系列外部失败后,他渐渐要面对那个在自己的旁白中屡屡回避,但最终要面对的问题:神为什么在沉默?
下面就是电影的精华部分,三场对话,罗德里格兹分别要向咄咄逼人的敌人,弃明投暗的恩师,以及摇摆不定的自己证明自己的坚持是有意义的,而电影在这个部分的设计则是更加直白和有力的,前半部分按部就班的节奏将罗德里格兹扔进了囚笼,宣告了他无果的挣扎,那伴随着三次对话,就只能是三次酷刑,逼迫其做出选择的三次酷刑。
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看,着三次对话都是极富表现力的,而斯科塞斯最终将逐层递加的表现力终结在了一组慢镜、消音的镜头中。
原著中的踏绘、神谕、鸡啼被完美但事无巨细的展现出来,之后,没有任何过渡性的镜头语言,主人公弃教后生活就被突兀的展现了出来,这也是本片最常用的一个剪辑手法,以突兀的插入终结渐渐平缓的叙事,不给观众以喘息的机会,因此,在这样的情境下,个人不能太理解指责故事节奏过于沉默的评论。
此外,在这三段极富张力的段落中,电影对于配乐的使用却是极为吝啬的,大量使用自然声音烘托气氛,这与《好家伙》、《华尔街之狼》的浮华配乐截然不同,而相比斯科塞斯惯用和运动镜头,本片更多使用的稳重的平行移动乃至在固定镜头间进行直接剪辑,斯科塞斯个人对此的解释是想拍一部“日本风格”的电影,不论其意图如何,这种改编是成功并且契合原著的。
透过这名教士的眼睛,一切苦痛似乎都带有庄严的仪式感,但这位极度虔诚的信徒却渐渐对于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仪式开始质疑和逃避,但几乎模式化的镜头运动就真的犹如一座囚笼让他身陷其中,威胁他直面自己所回避的一切。
这也是电影《沉默》给予观众的一个最直观的感性认识。
这种压抑感自带着一种生理上的,源自基督教义的原罪。
在电影最后的十多分钟里,故事似乎逐渐趋于缓和,原著小说历史文献般叙述方式被搬上了台面,讲述者以了无生机的独白向观众展现着主人公渐渐沉沦的生活,但随着吉次郎突兀的再次出现和罗德里格兹葬礼中的秘密,导演戏弄了观众,于此,主人公初级的,简单的牺牲热情和圣人自尊终于化作了真正的慈悲与信仰,吉次郎在他眼里亦不再是那个不可救药的,自已不得已才去关照的弃民,此刻,罗德里格兹理解了吉次郎,吉次郎理解了上帝,而我们也理解了斯科塞斯。
在这里,安德鲁加菲尔德和洼冢洋介的表现是得体的,和两人之前渐渐走向疯狂的歇斯底里相比,这种略带局促的安详如同淬火一样让角色连同故事一齐走向了完整。
照应电影开头,结束在鸟鸣之中。
《沉默》带给观众的问题是多种多样的,它可以以一部基督徒的求索之旅,也可以是一部封建时期东西文化的野蛮碰撞,甚至可以是一部单纯的,供历史爱好者的考究的样片,起码在这三个方面,《沉默》都做到了一流水准。
但在这之前,就艺术创作本身而言,斯科塞斯在尊重异国文化和完善自我表达方面的掌控能力已臻化境,全面复述原著小说内容而不被文学形式限制表达,尽力压制煽情桥段却依旧震撼人心。
这些为电影的最终质量提供的真正的保证,这或许是在自我表达之外,电影工作者应该借鉴的,换言之,正是有了这样的艺术底蕴和表现能力,炙热的表现激情才能真正转化为优秀的艺术作品。
16世纪至17世纪由马丁路德领导的宗教改革席卷了欧洲大陆,在世界宗教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马丁路德主张“因信称义”,每个人只要手握圣经,就有权利直接和上帝对话。
简而言之,路德先生说,百姓不需要神父(那还不是因为教会上贿下贪以致尽失人心么?
)但是,远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却没有受到宗教改革的影响。
而电影的主人公,那两个远渡日本去拯救自己老师的熊孩子(还有老师),是葡萄牙人。
世代远赴日本不辞辛苦传教的神父,也是葡萄牙人。
也就是说,当时几乎所有的日本信徒,信的是天主教。
要知道,天主教保留了原始基督教的宗教生活,更具庄严性和仪式感。
所以一个简单的结论就是,日本信徒他们想要进行正常的宗教生活,绝不能没有神父。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些日本信徒对神父的百般顺从,又想方设法地保护他们。
透过屏幕,我能真切地感受那群衣衫褴褛、蓬头垢脸的日本信徒的精神的急切的渴望。
所以神父就像一块磁铁,通过信众一传十十传百的宣传,吸引了上千望穿秋水的信徒的追随。
他们不求果腹,只求神父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慰藉,支撑他们活下来的意志。
在日本,最初天主教可以扎根下来,完全就是因为幕府的残酷压迫的封建统治,苦难中的人民急切需要精神上的寄托。
你可以从电影里得知,信徒大多是农民,而且形同乞丐。
衣不蔽体,家徒四壁,还得承受沉苛的赋税,难道这就不是地狱的场景吗?难道这不足以彻底摧毁一个人活下来的意志和尊严吗?农民急需一种可以依附生存的力量,直到圣方济各神父的到来,他们知道,这天上,住着一个仁慈的、无所不能的天父,只要虔诚向天父祈祷、赎罪,你们就可以得救了。
于是他们选择了皈依,日日夜夜祈求得救的一天到来——尽管他们最终还是搞错了信仰的对象。
统治阶级,也就是幕府,他们早就发现了传教活动。
一开始只是个别现象,以为不足为惧。
后来他们不得不惊异于信徒的数量增长之迅速,才开始重视起来。
既然农民都信教,那谁来种地?
幕府谁养?
况且信徒人多势众,思想统一,揭竿起义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
于是他们放手去剿,抓基督徒,但怎么抓也抓不完。
信徒和幕府的斗争就这样持续了几十年,反而幕府学聪明了,不仅学会抓带头传教的神父,还知道信徒们的终极弱点——不得亵渎神,神像也不行。
因为天主教信奉“因行称义”。
简而言之,你的言行要全心全意地践行教义,不得做任何亵渎神的行为。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来传教的人是马丁路德或者是他的门徒,该多好。
在这里我不是说天主教和新教孰是孰非,信仰无罪。
只是当我回想起幕府迫害信徒的电影场景,十分揪心。
罗德里格斯咆哮着说“你们快说弃教!!!
”我想绝望的人不仅是他,还有那些受罚的信徒。
弃了教,活着还有意义吗,神父?
还记得电影里有一个极具争议性的角色:吉次郎。
那个踩了n次圣像的虔诚的“犹大”。
他固然接受的是天主教,却像作者安排的信仰新教的卧底。
其实他也苦恼,为了信仰,死了全家,埋了尊严,可他依旧察觉到心中的上帝。
这一点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奇特”的信教方式,与早已席卷德国、英国等等这样的欧洲大国的宗教改革的旗帜——因信称义,不谋而合。
但罗德里格斯不知道如何理解他,不知道他的忏悔纯洁性何在。
他一次又一次无奈地看着他,聆听他的忏悔,同时也在不断怀疑自己,他该如何事奉上帝,如何打救祂的子民。
(老马擅自给上帝配音,没想到上帝的声音这么磁性十足)可那,不正是罗德里格斯绝望崩溃之际来自心底最后的慰藉么?
只能说,这是历史的遗憾,也是人性的悲剧。
只能说,那两个熊孩子尽力了。
信仰如生命,弃之无聊生。
世间纵万劫,众生皆平等。
上周末在影院看了这部电影。
作为一个天主教徒,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对这部电影感触很大。
故事看似描述了一个特定历史时期一个特定历史地点的一群特殊人物的故事,但是其中对人性、对信仰和对文化冲突的探讨和思考,却具有普遍的意义,也必然能够引起非基督徒、非日本人的芸芸众生的共鸣。
在我看来,《沉默》至少包含了三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在此和大家分享。
作为一名日本天主教徒,远藤周作对于这三个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沉默》也可以算作他本人的一种信仰之旅。
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在还原作者的心路旅程上无疑是成功的。
第一个问题,也是接触过基督教的人们经常会问的一个问题,上帝真的存在吗?
倘若上帝存在,那么上帝面对人世间的苦难,却为什么总是这样无动于衷呢?
德川幕府禁止天主教,日本教民依旧秘密地守护着自己的信仰,为此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忍受着各种酷刑,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这时候上帝去哪里了呢?
面对自己受苦受难的子民,上帝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呢?
《圣经》的《马太福音》中说,“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
”上帝是这样的无处不在,无所不在,然而在现实中呢?
当这个世界纷争不停的时候,上帝在哪里呢?
当守护着上帝信仰的人为他殉难,在悲惨凄凉中死去而不为世人所知晓的时候,上帝在哪里呢?
当人们打着上帝的名义进行各种残酷的宗教战争和冲突、迫害异端和异教徒的时候,上帝在哪里呢?
古老的伊壁鸠鲁悖论,从古希腊流传至今:如果是上帝想阻止“恶”而阻止不了,那么上帝是无能的;如果是上帝能阻止“恶”而不愿阻止,那么上帝就是坏的。
面对苦难,佛教有着比较完备的解答,但是基督教的解释却似乎是苍白的。
虽然在神学上有着很多解释,比如《圣经》里说的“不可试探你的神”,教徒不能呼唤上帝就祈求上帝出现。
又比如经院哲学中所论述的,世界的存在是一个从不完美走向完美的过程,完美的终点是末日审判之后的新天地,而在这之前人们必须面对苦难而达成自我救赎。
然而,对于个人来说,神学的官方的解释似乎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甚至有些冷冰冰而让人心寒。
对于在苦难的汪洋大海中挣扎的无助的小小生命来说,上帝那可怕的安静,让人不时地怀疑,对于上帝的信仰真的有意义吗?
我亲耳听到一个传教30多年的老神父,依旧对信仰有着挣扎,问别人Does God really love me?
我也见过不少人,面对苦难无法得到上帝的声音而放弃了自己的信仰。
对于上帝可怕的沉默,众人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这恐怕只有每一个独立的个人在自己的旅程中给出自我解答了吧。
存在主义哲学家Kierkegaard在《畏惧与颤栗》中说,只有在无边的绝望的无尽的恐惧中,人才可以“leap of faith”,达到最高激情的信仰。
远藤周作在《沉默》中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上帝正是在沉默和缺席中,向人类表达了其存在的。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苦难中的个人和集体的问题。
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原则慷慨赴死。
然而当一群人为了你而受苦受难的时候,你的信仰是否会动摇呢?
你是否为了解救他人而放弃自己的信仰?
在电影trailer中,长崎官员井上说的:The price for your glory is their suffering。
面对这样的指控,你会怎么办呢?
故事中的两个神父,Rodrigues和Garupe,一个为了解救他人而放弃了信仰,一个选择了自我了断,和当着他的面被杀死的教民一起死亡。
对于天主教的教义来说,无论如何选择都是有罪的:自杀是罪,所以但丁在《神曲》中把自杀者放在地狱中煎熬。
叛教更是罪,会遭到开除教籍的惩罚。
其实,何尝是宗教迫害,个人在面对迫害面前究竟应该如何抉择,这是人类一个普遍的话题。
当明朝初年的方孝孺不肯向燕王朱棣妥协而被诛灭十族的时候,方孝孺大可以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然而他的十族,却又是何等无辜呢!
当方孝孺在刑场上看到自己的弟弟方孝友赴死而落泪时,方孝友说的“阿兄何必泪潸潸,取义成仁在此间。
华表柱头千载后,旅魂依旧到家山。
”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凉?
我时常在想,方孝孺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而牺牲自己的十族,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名声!
南宋末年的文天祥,忠于宋朝而被忽必烈杀死,死前写《正气歌》明志,然而文天祥却让自己的弟弟在元朝做了官,保全了自己的家族,或许这才是一种折中的方法?
当然,我们并不能对那些坚持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原则而使得自己最亲密的人遭到劫难的受害者做过多的责难,因为他们本身是弱者,是顽强抗争的英雄,而迫害他们并进一步迫害他们周围人的强权者才是卑劣的。
然而,血淋淋的现实面前,人应该如何选择呢?
电影中,有教民选择殉教,也有教民选择踩踏耶稣和圣母玛利亚的像、向十字架吐唾沫而事后忏悔,有选择叛教的,有选择自我了断的,哪种选择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提倡和纪念的选择呢?
这恐怕是和平时代坐在书斋和办公室里的我们所无法回答的。
《沉默》把这个残酷的话题放到大家面前,这正是作品震撼人心的体现之一。
第三个问题,也是我们东方人时常会思考的问题,那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冲突。
《沉默》中,借着长崎官员的口,借着已经放弃信仰的前教区长Ferreira和尚未放弃信仰的Rodrigues的讨论,表达了文化的冲突中东方人的观念。
对于西方的天主教来说,日本是一片无法开花结果的“沼泽”,天主教的那套神学观念是无法普及而成为日本文化的一部分的。
当佛教和尚用冷眼看着Rodrigues,当Ferreira在佛教寺院中劝说Rodrigues,当Ferreira指着太阳说这才是日本人的“son of God”的时候,Rodrigues强调基督教/天主教那套普世价值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完全是感情用事。
这恐怕不仅仅是远藤周作作为一个东方人本人的挣扎和困惑,这也是我们一切东方人面对西方价值观侵入的挣扎和困惑。
原罪、选民、救赎、道成肉身、三位一体,这些纯粹基督教的观念,如何才能在东方这片土地上扎下根呢?
就算坚持为了天主教而殉教的日本村民,他们对于Christianity又懂得多少呢?
村民认为自己的小孩受洗,就已经上天堂了。
小松菜奈扮演的女村民Monica(Haru)所认识的天堂,是没有苦力活,没有赋税,比穷苦的乡下幸福美丽多的极乐世界,为此她并不畏惧死亡(甚至还有些期待)。
村民看到神像、念珠、十字架的那种兴奋和喜悦,更让神父担心这些村民堕入了偶像崇拜的境地,也就是说,这些村民喜爱的,有多少是基督教的教义和上帝本身,恐怕更多的是基督教附属的那些形式主义的物件吧。
16,17世纪日本教民所坚持信仰的东西,恐怕并不是罗马天主教眼中的正统教义吧?
日本在战国时代,传统的佛教实力减弱,出现了大量的天主教教徒,甚至有一系列信仰天主教的大名(所谓吉利支丹大名),著名的有大友宗麟、小西行长、黑田官兵卫、蒲生氏乡。
(明智光秀这个秃子的漂亮女儿玉子也是天主教徒 ,说到这里本人的太阁立志属性又开启了,赶紧打住。
)后来丰成秀吉一统江湖,为了防止西班牙人和西方文化侵蚀日本,和西班牙断交,随后禁止天主教。
德川幕府初年爆发了天主教教民抗争幕府的岛原之乱,之后德川幕府实行严格的锁国政策和禁教令,为了平衡国内的佛教势力,幕府官方又大力提倡儒学,让儒家学说在日本兴盛起来。
在这样的新背景下,天主教根本无法在日本继续扎根,只能选择退却。
虽然在二百多年的幕府禁教时代,长崎一直存在着秘密的天主教徒,但是直到今天,天主教和新教徒在日本仍然是少数,这就证明了天主教文化并不适应德川幕府之后的日本社会。
Rodrigues所宣称的基督教的普世价值,似乎在日本并不流行。
在中国也是如此,几乎在日本天主教兴盛的同时期,在中国明朝也出现了不少的天主教徒,出现了徐光启这样的信教的士大夫。
后来到了康熙年间,因为天主教禁止教徒祭孔、祭祀祖先,爆发了“中西大礼仪”的争论,天主教势力被康熙皇帝逐出了中国。
作为东方人,如何在西方的信仰和东方的传统中追寻平衡,或者更加普遍的,如何在西方的价值观和东方的传统中寻找共存和和谐,这至今还是一个未解的难题吧。
这三个问题就说这么多。
《沉默》是一部好电影,但是需要从人性来解读它,从文化来解读它。
虽然这部电影的原版小说是天主教徒写的,电影的导演是意大利后裔天主教徒,电影在梵蒂冈首映,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一部天主教电影,而是一部具有深刻思想的人文电影。
上面我提到的三个问题,其实并没有标准的权威的答案,只能留给每一个人自己来思考吧。
片如其名,大写的沉默。
别说bgm,片尾都没弄个曲子。
要不是早就预定和老刘一起看,这电影我一个人应该看不完。
拍的很讲究,一看就是有钱大导演手笔。
然而这个题材也实在没什么胃口看,而且同样的情节总在loop……看卡位以为洋介君能有15min,妹想到贯穿始终戏份仅次于加菲,相当惊喜。
他果然是特别珍贵的演员,表演的路子很本能,完全没有其他霓虹演员那种固有的痕迹。
而且吉次郎这个角色有意思,有开合有悬念,能挖掘的部分不少。
总之希望他能凭借这个表演争取到好本子。
说起来刚知道他时就见过有人褒奖他“演什么像什么”,当年曾深以为然,不过近年总是会很警惕这类滤镜式的评价。
此番过后——洋介君果然是演什么像什么啊。
===========剧透分割线=========加濑亮是不是因为葱白浅野忠信来打的酱油,太惨了!
戏份可怜还要一直身体力行诠释片名,就跟人合唱了段圣歌(可能并没有出声)然后就被断头强行杀青了!
哪能了
“I worry they value these poor signs of faith more than faith itself” 2017年第一部让内心震撼的好片。
那看着最虔诚的,不一定是真正参悟的,也许是想死后上天堂,也许是为了给自己的原罪寻找一个圣洁的宣泄出口。
那变节了的,也许是抛弃了表面的自以为是的热忱和忠心,真正把主和信仰根植于心的。
看完《沉默》,最强烈的感受是想要说点什么。
并不知道要跟谁说,也不知道具体该说什么,只是无法一直保持沉默,所以就有了这些下面这些喃喃之语。
或许这就是斯科塞斯和远藤周作的初衷。
整部电影,基本就是用他们的“沉默”打破你的沉默,但最终又会让你回归沉默的一个过程。
整个周期里,你几乎没有自主权,思绪和情绪都被角色与故事牵着鼻子走,被他们的经历所刺激,被他们的选择所触动。
电影拍到这个份上,已经拍到了你的脑子里,甩不脱也丢不掉。
你或言语或沉默,它都是你的一部分,都一直在你里面搅和。
“或说话或沉默,他都是你的一部分”,也许这部电影的主题就在于此。
加菲所饰演的神父罗德里格斯最终所学到的东西,似乎也就是这个,他对幕府或说话或沉默,或顺从或抵抗,信仰都是他的一部分。
影片的核心剧情,是神父罗德里格斯与幕府官员井上大人之间的“斗法”。
井上大人想要神父公开弃教,把他变成一个笑柄,让日本人都看到,即使是最坚贞的神父也会背叛上帝;罗德里格斯一直抵死抗拒,用尽一切力量维护“日本最后一位神父”的尊严和底线。
直到最后,井上大人给日本信徒用上了穴吊之刑,以他们的性命为要挟,神父终于选择了弃教。
然而这样的妥协,不是畏于官员的权势,不是听从了他师傅的劝告,甚至不是为了相救那些身受穴吊之刑的日本信徒,而是因为他在弃教之前的那一刻发现了:上帝是不介意被他抛弃的,他或生或死,或屹立或跌倒,上帝都是他的一部分。
罗德里格斯深爱上帝,也深爱信徒,井上大人掐准了这一点,将“上帝”和“信徒”变成一道单选题,把他逼进了死角。
是为了上帝放弃信徒,还是为了信徒放弃上帝,注视着眼前的耶稣像,在踩与不踩之间,罗德里格斯的痛苦达到了顶点。
就是这种极致的痛苦,让他忽然间领会了基督受苦的原因——耶稣来到世间,死在十字架上,就是为了接受人的背叛,包括罗德里格斯现在将要做出的背叛。
耶稣理解他的苦,理解他的背叛,理解他的违心,并劝他坦然去做。
于是在电影里,罗德里格斯耳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来吧,没有关系,踩在我身上。
我理解你的苦。
我生在世上,就是为了分享人的苦,我背上十字架,就是为了你的苦。
你的生命已经和我连在一起了。
踩吧。
”
在这痛苦、漫长、又充满戏剧化的一瞬间里,罗德里格斯的信仰有了一次飞升。
他学到了两样东西。
第一是在基督教信仰老生常谈、却永不失色的一件事,即基督对他的爱是无条件的。
这份爱,会包容他的一切行径,即使他公开叛教,即使他后来再也活得不像一个基督徒,这份爱也不会减损半分。
对这份爱的体认,让他有了勇气,去服从幕府强加给他的一切要求,而不担心上帝会恼怒自己。
“你所要做的,快去做吧。
”这是耶稣在最后的晚餐上对叛徒犹大说的话,罗德里格斯也好奇过,耶稣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厌恶和愤怒,还是理解和爱意?
只有当他自己即将成为犹大的时候,他才知道了答案:“来吧,踩上来吧,没有关系。
”第二,除了更深体会了基督的爱,罗德里格斯对基督本身的认知也取得了一次突破。
耶稣死在十字架上,是对天父上帝的一种公开背叛——身为神,却输给人,以一种尊严全无的方式死掉。
在十字架事件里,自称“我与父原为一”的耶稣,让神的权威与能力在人的眼前沦为了笑柄。
只是,耶稣的背叛有一个吊诡的地方:他是奉命背叛。
他奉命而生,也奉命而死,在十字架上,他奉命保持无能,奉命让人耻笑,奉命面对一切保持沉默。
这种类似的命运,在耶稣命令“踏上来”的时候,也发生在了罗德里格斯的身上。
他一生都鄙夷的行为,现在成了主人的命令。
奉主人之命背叛主人,不是真背叛,而是真忠诚。
亚伯拉罕献以撒式的信仰实验在这一刻历史重现。
井上大人费尽心机,为神父们量身定制的死路,被上帝一秒钟变成了康庄大道。
面对日本极端排外的政治环境,上帝的态度是不反抗也不离开,沉默地接受一切的羞辱,一如耶稣当年。
主人既然如此,仆人自然照做。
罗德里格斯从此奉命保持完全的沉默和绝对的服从。
他踩了耶稣像,写了弃教文,丢掉了神父的身份,不动声色地听着日本小孩嘲弄他是“叛教者保罗”,从此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在日本,不再宣教,不再祷告,在一片彻底的静默中终了一生。
他与耶稣的处境的唯一不同在于,犹太祭司长想把耶稣变成一个死人,幕府则想把罗德里格斯变成一个活死人。
死人和活死人,哪一种处境更残忍?
非是亲身经历的人难有答案。
在旁观者的眼中,幕府以为他的信仰已经摧毁,外界基督徒也以为他已经堕落,只有他自己问心无愧:“即使主一直保持沉默,我的整个人生,一直到今天,我的全部所作所为,却都在诉说着他。
”
远藤周作的小说,斯科塞斯的电影,两者都是虚构的,但罗德里格斯式的信仰却是现实的。
这种信仰状态,深刻而别致,无形而有力。
拥有这种信仰的人,一开始都不是自愿的,是极端的环境和经历逼他/她上道。
他/她被强行剥下了一切的信仰标签,读经、聚会、祷告、灵修,所有能够显明“基督徒身份”的东西,都在他/她身上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一颗信仰之心,在深处沉默地跳动。
这种信仰,形式无法体现,肉眼无法发现,在社会里不会得到赞扬,在群体中不会得到鼓励,唯有他/她的心知道自己,也独有上帝的灵能为之作见证。
保罗如是说:“基督若在你们心里,身体就因罪而死,心灵却因义而活。
”(完)
这部电影拍的非常稳健,不愧超长筹备期。
它让我想起我高中语文老师问过的一句话:如果上帝存在,为什么世界上要有那么多苦难?
很多人都问过,当年我是被噎住的,但自从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后就通了:没有痛苦哪来的快乐?
我们很多人都对”快乐“这件事有点误解,以为这是可以单独存在的东西,丹麦挪威瑞典人生活水平高吧?
他们都很快乐吗?
自杀率比别得地方低吗?
卡拉马佐夫兄弟里宗教大法官这一节很简单地讲明白了,对于基督教而言,最大的解脱是什么——它是靠自己的力量穿过苦难以后才能找到的东西。
说穿了,在哪里都不存在空手套白狼,世间能量守恒,连上帝都不能幸免。
我觉得整个电影的基调是符合陀氏的理解的,在这点上,正如片中那个聪明的日本官员所说,世界上的宗教本质上并无区别。
我是一个佛教徒,但我在读卡拉马佐夫兄弟的时候会为他描绘的耶稣而落泪,很多事情都是通的,是人有限的认知能力把事情变复杂了。
很多时候我在想,人类之所以进化出这么多互相矛盾的特质,从而源源不断地自己制造出苦难,它本身就是一个绝妙的设计,从佛教的角度来说,大有比人间更舒服的无色界,天界,可居然人间才是跳出轮回的最佳区间,就是因为人间有苦难——如果你生活在1984的世界里,痛苦一定会逼迫你做点什么,但如果是活在美丽新世界的世界里,大部分人还是很乐意安安稳稳混下去的,一样的道理。
这部电影在很多细节上都在提出很尖锐的问题,也很像宗教大法官的写法,要捍卫一个东西,就先自己心平气和把它的弱点客观地挑出来,客观地分析清楚。
1,生存和信仰比如罗德里格兹总是在吃饭前忘记祷告,因为太饿了。
它从小处就呼应了大主题之一:生存和信仰的关系。
对于很多村民来说,信仰是个买卖,他们相信了信基督就能进天堂享福,更好地在另一个国度生存,可实际上却因为对来世或者说末日审判后的投入而招致现世的痛苦。
这就是很多宗教信仰被无神论者痛恨的理由,可归根结底,就像电影里说的一样:他们并不是正信呀,信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教啊。
2,正信和迷信两位神父听不懂日本人的告解、多位信徒对教义的彻底误解都反复出现。
可以说日本农民的确意志坚定地相信一个东西,但为什么相信,它算不算信仰,算不算基督信仰,都是打了大问号的。
别说当时,即使现在,正信宗教的也绝对是少数,有人要问了,什么是正信,谁说了算?
这部电影里就有给出一个答案的:正信存在于实际的善意中,不需要仪式,不需要呼声,它在沉默里,是事实正义。
3,形式的重要性我看到有人吐槽日本人怎么都不懂变通,叫你吐口水你就吐,心里信不就可以了,对形式的摒弃是很现代的,古代人根本做不到,更别提那种朴素的、卖官鬻爵式的信仰方式了,你都踩了基督偶像了还指望上天堂吗,对吧,不想上天堂还在那信个鬼呢。
罗德里格兹之流的信仰势必比日本农民更复杂的,但他依旧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才摒弃了形式,因为形式本身就是有它的重要性的。
这是个很微妙的命题:满足了形式的并不一定都是正信的信徒,不满足形式的也不一定不信,可是不满足形式的,大概率是不信的。
4,忏悔及次郎来来回回忏悔,又怂又忏悔。
这个情节非常契合基督教的一个痛点,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犯罪就忏悔,忏悔再犯罪,等于给犯罪买个通行证。
真的无耻,明目张胆毫无悔意的案例也没啥好讨论的,也就是及次郎这种真的有悔意的,特别有意思。
佛教这点也会被许多人攻击,因为佛教也鼓励信徒真心悔过,并且以行事人的心理状态,有没有悔意,有没有善意,来决定是否应该谴责此人的行为,而不是其行为结果。
及次郎的每次悔过都是真心实意的,而他的每次恐惧也都是真的,某种意义上说,他在自己制造出的痛苦中来来回回,离上帝的距离恰恰是最近的,这也是为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罪人们会反而有超常的虔诚和对神的认知。
5, 土壤和沟通本片里日本官员的立场清晰有理,足以引起许多观众的共鸣,尤其是有过被殖民历史的民族。
西方文明的确没有认真学习过东方文化和语言就来使劲灌输他们的“真理”。
对异族的“教化”心理其实很普遍,中国也称外族蛮夷,所以这不是近代西方列强的毛病,是人类整体的毛病。
同理,暴力清除基督教的日本官员也不是日本的问题,基督教对其他异教也没少做过类似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部电影在日本官员形象设计上的中立,让它有了一些超出“基督教信仰宣传片”的气质,将基督教换成任何一种宗教都成立,当然从拥有正信的导演角度去看,基督教也确实就是他心里“信仰”的对象。
(本文来自http://www.gifplane.com/music/14.html)这是一部由执导过《雨果》、《禁闭岛》和《华尔街之狼》的著名导演马丁·斯科塞前后筹备20年之久才才完成的佳作。
男主是前段时间非常火的《血战钢锯岭》的主角安德鲁·加菲尔德。
是的,这又是一部跟信仰离不开的电影。
《沉默》讲述了一段真实的历史事件——日本德川幕府时期颁布了禁教令,实行了对天主教徒的残忍迫害。
同时这部电影是改编自著名的日本作家远藤周作的同名小说,因此这部片拥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拥有这么高价值的故事和背景,但是他要讲的内容却是非常容易理解,却又能引发观众思考的故事。
(以下有稍微剧透)故事一开始,葡萄牙的教会接到消息称男主罗德里斯诺的基督导师费雷拉,在日本传教时,由于日本人的残忍迫害被迫叛教。
年轻气盛的罗德里斯诺和同伴加佩(亚当·德利弗饰)不能接受自己最敬佩的灵魂导师这种背弃自己信仰的行为,决定亲自去日本寻找费雷拉。
而故事就这样展开。
他们在一个日本人吉次郎的帮助下偷渡到了日本(观看的时候,请仔细品味吉次郎这个角色)。
吉次郎发疯地说,天主教徒都死了,加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伤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眼含泪水的表情,看得让人揪心!
他们到达日本的一个村庄,在这里,随时都有危险,因为,任何人只要举报一个天主教徒就能得到100银元,而举报弟兄则有200银元,举报神父有300银元。
虽然如此,罗德里斯诺的到来给村子带来了希望,他们饥渴慕义的心可以在这两个上帝的仆人身上得到满足。
他们一起聚集在一个小房子里唱诗歌,祷告。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就遭到迫害。
日本政府要求村民交出村子里的天主教徒,不然就要带走三个人。
让我感动的一个场景是:当村民茂吉准备被官府带走时,对罗德里斯诺说的一句话。
这算不算信仰呢?
影片没有回答,留给有信仰的人思考。
他们要接受的刑罚,跟耶稣钉十字架很像。
在寒冷的冬天,绑在十字架上任由海水冲刷直到死去。。。
罗德里斯诺和加佩就在远处看着这些场景,他们一直祷告,却得不到回应。
这部电影,全程几乎没有BGM,唯有大自然的声音,倒是吻合了电影的名字《沉默》。
但是当茂吉死之前,茂吉哼了一首赞美诗。
原本应该所有信徒聚在一起唱的诗歌,此刻只有茂吉的歌声回响在山谷之中。。。
这件事之后,年轻的罗德里斯诺似乎老了许多,他感觉是村民为了保护他而死,他深深自责,为了保护村子,他们决定离开这里。
罗德里斯诺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影片没有回答,留给观众思考。。。
罗德里斯诺不住的祷告,他内心感到绝望,可是他仍然牢牢抓住上帝。
正如影片名字沉默,罗德里斯诺开始感受不到上帝的存在。
这一段话,相信许多基督徒都有共鸣。
最后罗德里斯诺被抓在监里,在这里,他又碰到许多受迫害的天主教徒。
(后续)让我很触动的一段对话:
此刻,他们所有人都需要靠着主去宽恕。
然而日本官府要做的不是直接杀死他们,他们要让天主教徒把脚踩在耶稣像上,以表示他们愿意弃教。
不愿意做的话,就要会被杀死。
官府一直强调这只是走个形式而已,踩完基督像后,你怎么样随便你。
然而,对于忠心的天主教徒,这只是形式吗?
留给观众思考。
日本官府在罗德里斯诺面前不断折磨天主教徒,而只要罗德里斯诺踩一下耶稣像,官府就会放了所有天主教徒。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最后日本官府为了让罗德里斯诺弃教,把罗德里斯诺的人生导师费雷拉带到罗德里斯诺面前,此刻的费雷拉已经换了日本名字,娶了日本妻子,跟当时的传言一模一样。
费雷拉还说,基督的种子无法在日本这块沼泽成长。
罗德里斯诺又会怎么面对这一位昔日尊敬的导师?。。。
这些,都留着在电影中寻找答案吧。
本片主题沉默,罗德里斯诺不断的祷告,面对这么多信徒遭迫害,上帝却一直沉默。
上帝真的沉默吗?
电影没有告诉大家,只留给观众思考。
基督的种子真的不能成长吗?真的因为迫害被毁坏了吗。
也留给观众思考。
看这部片要回到历史,一直到1873年,明治政府解除了禁教令,基督教在沉寂了300年之后,开始了复兴。
300年前的那些种子,并没有被毁坏,它们依然在慢慢成长。
敬佩这段时期的信徒们,他们的信仰是用生命去坚持的,他们的信仰是,即使听不见上帝的回应,却依然坚持信靠上帝。
看死亡不是离去,反而是喜乐的开始。
在这部片里,看到了人性的丑恶与残忍,却又有真善美的信徒分享着仅有一点点的食物。
有扛不住苦难放弃信仰的可怜人,也有勇敢坚持不弃教的战士。
然而那些扛不住的人是主弃绝的吗?
不能一概而论吧,我甚至相信,就像吉次郎那样多次出卖信仰的人,都是主喜爱的。
因为主说:“我不愿意这小子里失丧一个。
”(马太福音18章14节)最后的剧透:罗德里斯诺一直到逝世的那一刻,手里依然放着十字架。
文 | 中天的梦想驿站本文首发于微信公号「文茜大姐大」(ID:sisy-world)❖嘉宾介绍|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美国知名电影导演,第 79 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马丁·斯科塞斯是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移民后裔,本身也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他认为真正的虔诚不是迷信,而是不断地追问信仰的本质。
长大后的他进入纽约大学电影专业学习,黑帮、暴力、情义、宗教、生死都是马丁·斯科塞斯电影中的常见主题。
作为一名拥有意大利血统的的美国导演,从《计程车司机》到《沉默》,他所有的影片都创造了很好的票房。
而《沉默》这部电影,也是马丁长久以来的愿望。
《沉默》主要讲述了在 17 世纪德川幕府的时代,许多西方传教士纷纷前往日本,而日本认为这些传教士所传播的教义并不适合日本的国情,因此查禁了天主教跟基督教在当地的传播,这个过程中,神父接二连三地被杀害……今天,文茜老师就《沉默》为话题,对马丁导演进行了 30 分钟的专访。
❖◇ 文茜:你之前去过几次日本?
我觉得你可能很喜欢日本文化。
◆ 马丁:是的,我分别在 1979 年、1981 年、1988 年时去过日本,也看过很多 60 年代早期的日本电影,黑泽明导演的《生之欲》《七武士》、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都是非常棒的作品。
而且我还知道,台湾曾有一场文艺复兴式的电影新浪潮,侯孝贤、李安等导演拍摄出了一系列佳作,以不同的视角观看世界,不同的方式感知世界。
◇ 文茜:《沉默》的拍摄地就在台湾,电影中的一些场景距离我住的阳明山很近,其中就包括了一个很吓人的画面——人被岩石上的十字架式吊挂起来。
▲ 为了更好的电影效果,剧组工作人员都尽心尽力◇ 文茜:作为一位意裔美国人,你选择改编日本作家远藤周作的小说,是件很耐人寻味的事情,为什么选择将他的小说改编成电影?
◆ 马丁:年轻的时候我想成为一名教士,这段旅程持续了很多年,但始终没有成功。
纽约圣公会大主教保罗摩尔在看完初剪版的《基督最后的诱惑》后,推荐了《沉默》给我。
读完《沉默》后,我发现故事中的人物和我追寻的是同一件事,让我找到了共性。
同时,文化之间的冲突也让我感到着迷。
我把故事的核心写入了剧本,相信自己找到了对的诠释方式。
那段时间我的人生也发生了很多变化,父母过世、我再婚、有了小孩,我也在慢慢变老,许多价值观都开始变得清晰。
人们没有必要宣称自己归属于某一种信仰,重要的是心灵状态和人类的处境,尤其是当我们所处在的物质化世界正处于灾难的边缘时。
▲ 突破层层阻碍,马丁终于将《沉默》成功改编为电影◇ 文茜:这个故事描述了信仰者的真正处境以及他们对信仰的诠释,是这点触动了你吗?
◆ 马丁:有可能,我认为远藤周作的作品重点不在于教徒弃教,而是在于对信仰进一步的探索。
如果罗德里格兹(电影主角)没有弃教,就无法发现真正的基督信仰。
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将这个过程视觉化。
◇ 文茜:这写成小说很容易,拍成电影却很难。
但是你拍出了不起的电影。
马丁:是的,所以我觉得比较接近亚洲式的视觉化效果更适合这部影片。
在我拍摄电影《达赖的一生》时,就曾进入佛教世界探索;在纪录片《乔治·哈里森活在物质世界》中,我认为哈里森进行的精神探索是一个特别有趣的过程;当我在拍摄《沉默》时,我开始静坐,从某种程度来说,静坐也帮了我不少忙。
▲ 是为救教徒弃教,还是为守信仰而殉教,罗德里格兹难以抉择◇ 文茜:电影中基督教的部分处理得很有意思,它用一种道教式的哲学诠释方式向观众证明,自主人公弃教、踩踏基督的塑像之后,宗教的形式就不再重要了,你是怎样理解书中的感觉,制作出如此契合的画面?
◆ 马丁:这是一个大胆的举动,即使我无法前往教堂,无法了解耶稣所遭受的苦难,也不能错误地诠释耶稣真正的形象,我必须超越这些具体的画面,追寻信仰的本质。
我认为罗德里格兹教士经历的是令人震撼的信仰探索方式,因为没有人知道,如果除去那些宗教形式,信仰的真实核心是什么?
▲ 对教徒而言,这一脚几乎令他们崩溃◇ 文茜:这部影片中的许多庭园,非常具有京都风味。
是因为你喜欢京都吗?
其中有一个令人震撼的场面:在非常漂亮的、充满和谐气氛的禅式花园中,出现了杀戮和禁锢。
这两个画面具有非常大的冲突性。
你为什么这样安排?
◆ 马丁:是的,我之前去过很多次京都。
而且我了解在日本文化中,生命的本质就是无常;以西方观点来说,我们希望樱花永远不要凋谢,但这无可避免。
所以,内心的宁静平和如果突然被暴力所打破,会令人无法承受。
我特别想从西方的视角来探索被拘禁起来的无力感,所以我设计的画面中,罗德里格兹教士对自己的当下的现状完全无能为力——这就是人生。
▲ 罗德里格兹遭到被拘禁,面对当下困境,无能为力◇ 文茜:不论是葬礼、寺庙,还是主人公的服装,你都把它呈现得非常美,让我们几乎忽视了角色对信仰的背叛,所以在你看来,宗教的仪式是否没有那么重要?
◆ 马丁:保罗摩尔大主教认为,宗教仪式很重要,它创造出一种神圣的空间。
即使我们的电影主题是世俗亵渎的,但拍摄时,它也是神圣的。
我不觉得基督教外在的形式和信仰无关,人可以拥有各种象征性的宗教形式,但是信仰还是得归诸于内在。
我喜欢这种观点。
◇ 文茜:这是非常禅宗的观点,但其实无论是与否,你都接受,所以你才可以完成这部电影。
▲ 电影中各个角色的服饰、环境的选址都设计得恰到好处◇ 文茜:在小说里,还有一个浪人的角色——吉次郎,他因为贫穷背叛了朋友和上帝,他问上帝:「为什么要我生在这个时代,假使我活在别的年代里,我就不必背叛上帝。
」这部分非常感人。
但在你的电影里面,有时候我觉得他更像是个小丑。
◆ 马丁:这里蕴含着黑色幽默——如此软弱的吉次郎,在世界上根本无法有立足之地,这令人无奈;可他持续不断地背叛、忏悔,又令人厌烦。
你可以告解,但是必须做出改变。
而且我发现有些人即使去告解,也不会说真话,那又何必告解呢?
◇ 文茜:「有罪仍可以忏悔」是基督教义里很重要的精神,但是你似乎在通过电影告诉观众,忏悔其实并不容易?
◆ 马丁:没错。
吉次郎每次的忏悔和告解都是真诚的,他承诺变得更坚强、更强壮。
但是他像许多人一样,无论再怎么尝试,都会再次溃败。
◇ 文茜:吉次郎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许多人即使身在他的处境,却也不觉得自己有罪,不会去忏悔。
▲ 吉次郎频繁地忏悔、告解,但却始终无法有所改变◇ 文茜:日本的信众非常贫穷,所以他们选择相信上帝,认为自己如果有机会进入天堂,就会得到解脱。
你怎么理解他们的这种信仰?
◆ 马丁:他们凭借「这一世很糟,下一世更好」的信仰,找到了尊严,让他们对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电影中那些从葡萄牙来的教士完全不了解这些事。
◇ 文茜:小说里有这样一段情节:日本人觉得从葡萄牙、西班牙、英国而来的教士,只是想要占领日本的领土罢了。
我相信,远藤是想通过这段剧情,从东方的视角批评「这群人只是想要拥有权力,互相竞争」的观点。
你为什么保留了这段故事?
◆ 马丁:因为我认为,政治权力是对宗教基本精神的一种否定——现状之所以如此不是上帝造成的,而是人为的。
电影里的西方教士觉得自己能为信众带来喜乐、慈悲和同情,但他们却忘了,欧洲也信仰天主教,但是西方的权势者可以控制所有的事物。
▲ 穷的人希望在死后可以进入天堂,得到解脱◇ 文茜:这部电影里面的角色不断挣扎于什么是信仰,不断追问、质疑上帝「为何保持沉默」。
对于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给出简单、明确的答案。
你把它拍成了一部很好的影片,你让你的电影,以一个开放式的、复杂的、充满挣扎的答案为结尾,让观众更好地去思考。
可是人类现在非常沮丧,不知道何去何从,每个人想要的都是简单的答案。
对一个导演来说,你做的是一件正确但同时危险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需要简单答案的世界。
◆ 马丁: 我不认为有任何答案存在,我们要不断地做,尽我们所能地为他人着想。
即使我们跌倒,我们也必须再站起来;假使我们的人际关系不佳、家庭关系不睦,我们都需要继续努力。
沉默一部宗教电影,对于老马丁来说无疑是很强的挑战,他所擅长的犯罪,黑帮题材的拍摄方法,嗑药般嗨起来的氛围,之于沉默,都是无从下手的,但是如果拍的稀松平常,又和其他人有什么差异呢?
他给出了一个很完美的解决方案:放大摄影,高度还原日本风貌,将整个基督教环境至于日式节奏之中,在此不得不让人感叹:马丁真大师也!
想起其以往的犯罪题材影片,嗑药起来可以嗨翻,但也有平常段落拍的十分别扭的情况,尤其是最近几年,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精力不够支撑整部影片的所有细节,尝尝高开之后尾巴十分无力,返观这部沉默,全片都处于静谧的意境之中,结合着日本环境,更放大了西方宗教的冲突感,老马这次太稳了,稳到让人觉得缺点什么,但可以说,这也是其文戏处理最棒的电影了,仿佛有种在看侯孝贤的感觉。
本片的构图比较有仪式感,但没有通过教堂音乐和宗教符号来大肆渲染气氛,反而对于日本风貌有很好的处理,诸如人们的服侍,动作细节,还有相对顿挫的画面和对白等。
对于剧情内的宗教上的东西,因为不怎么了解,不好妄加评价,只说说在一个正常人看来,逻辑内的东西吧,首先是大剧情,之前一直有对于基督的探讨,主角也有过诸多动摇,到结尾之前的一段,甚至有些让我以为本片真的在质疑宗教存在的合理性,以及上帝是否存在等等,但看到最后那一刻我恍然大悟,本片从根本上,对于宗教本身并没有任何质疑和动摇,而是委婉的,曲折的,同时又十分有力量的宗教宣传片。
所谓片名沉默,其实也是探讨的主题,之前在说的是上帝为何沉默,后面在说神父的沉默,在结尾给出了很明确的答案:沉默不代表不存在,也不代表放弃,沉默也有沉默的力量。
尤其是罗德里格斯神父踏上神像之前的时刻,上帝向他发出了声音,这个片段就很明显在美化神父的形象了,因为这个声音并非客官存在的,但简单的处理后,观众会对神父的形象更加坚定,这么说并非想质疑神父是自私的,但毫无疑问,本片从未质疑上帝,更是一篇关于基督徒取舍的赞歌。
对于一个非信仰者影迷来说,结果可能会略失望。
虽然是赞歌,但种种处理还是有很多值得称赞之处,比如吉次郎这个角色,可以说与神父有很强的对比意义,他三番五次为生命做出弃教行为,但心中从未离开,一直恳请得到祝福,而神父虽然因教义最终屡次倾听他的忏悔,心中却始终对他有种隔阂,或者说鄙视的感觉。
但最终,神父本人在摧残中认清现实,也走上弃教的路途,和吉次郎并无两样,区别在于他们对于日本土壤的认识。
关于土壤的描述,还有一点,当走出了那些穷乡僻壤后,关于那些在城里的人描写,在他们的眼中,天主教是真正的异教,在这个阶级中,天主教是无法融入的,这种感觉十分明显。
再次说明了土壤的问题,不过没有做更多的讨论,还是比较遗憾的,毕竟,最终还是一部天主教的电影。
最后调戏一下,本片就是一个传销组织人员,落入另一个传销组织,经过重重洗脑,他表面已经被洗,实际保持清白的故事。
看不下去,最简单的问题,连当地语言都不掌握怎么实现文化传播?故事一旦让人察觉到是编造的,故事动机不纯,其目的性就令人生疑,电影也是一样
前1/3几乎看不下去,后面因为主角到底会不会背叛教义,产生了悬疑感,勉强支撑了下去。加菲尔德完全不在状态,根本不属于这个电影。价值观上,我以为斯科塞斯会讨论出很世界观的观点,他都让日本人讲出了“which God”,居然出发点还是基督教本位,有点失望。还没有崔神的脱口秀有深度。如果这是他真实的价值观,那么不是蠢,就是坏了。宗教是被当时的侵略者利用的前哨兵,他不知道吗?另外,这个片子在日本居然没有人抗议?说日本是沼泽,所以什么都长不起来,说了好几次。还让那么多日本人跪这个人说什么“It is u who feed us”,我不是日本人,看了都不高兴。/尾形一成令人惊艳,值得“最佳男配角”!可惜连提名都没有
(8.5)现世可能只有老马等少数几位可以把这个内容基本完满地转换成影像吧。两个多小时只围绕信仰本身升级冲突,那一刻神迹之前即使是那些无神论的观众也被逼迫到了无可化解的信仰危机的绝境。那些动不动就丢颗炸弹毁灭地球的反派相比之下是多么苍白幼稚啊。
被马丁斯科塞斯感动得热泪盈眶,音效和画面让故事更有感染力。老爷子的选角真的是大师级别,每一个参演的日本演员都演得那么好。今年奥斯卡La La Land的最大竞争者(月光和曼切斯特还没看)。
神棍电影,不信宗教还是别看了
烦躁的伦理最后导向一个最平常的抉择,太平庸了
宗教即是政治。信仰的暴力和权力的暴力有何不同。肉食者说,我真是受不了肉的味道。信教者问,我们已经在天堂里了吗。连别人语言都不会说,理所当然认为我就是真理。肉食者和神父都认为自己是真理。而现实真理就是权力。真正的世界和人是沼泽,是荒漠。(次郎是个好角色。问题在整个生活背景太贫乏。)
建议一点神学知识都没有了解过的人少评论 你以为自己不迷信呢 你迷信无神论的傲慢劲头比电影里你觉得的基督教傲慢傲慢多了 冷静点 别看到个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就嗷嗷学着点套话往上套
一个神父花一生的时间来学习“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故事。整体氛围自信而老旧,绝对可以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1985年的。
加菲演技毁一半,冗长后段无力回天;消音部分处理得当,摄影美得惊人;洼冢洋介好评。
对于电影制作来讲很工整…剧情不敢苟同 21世纪了还有人拍宗教赞美片??
当时这么多日本人会英语,连狱卒都会...
160分钟片长换来节奏近乎灾难的失控 And Andrew Garfield is a disaster.
基督并不是普世真理。摄影极美,但剧情实在是太拖沓。加菲尔德的表演用力过度。
+ 重锤,但有些过于简单 这很斯科塞斯
不好看
从一开始的自信,到怜悯,再到愤怒,再到沉默…比起几乎同期上映的《血战钢锯岭》,同样讲信仰,加菲的教父角色并不讨喜,所以才真实吧,两次痛哭…
就一整个好睡,接连放倒两名观众。。。17世纪的日本人民英语这么牛逼让21世纪的后辈们怎么整,那还不得人人都会外星语
我朝需要这样一个英语老师!
能不能给负分?完全拒绝了解本土文化和本土宗教,傲慢地认为自己的宗教就是真理,别人的宗教就狗屁不是,还完全不讲道理,讲就是你不懂,how arrogant is that?尊重他人信仰自由,不干涉其他人的信仰,很难吗?无视他人文化传统,生硬地让别人必须接受自己的宗教就是博爱了?还有热评踩有反对意见的人说这些人都是“没有一点神学知识的人”,还说无神论是“迷信”,我简单回答你,no, and 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