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女权历史随便挑个十年出来,就是一部大剧。
从《杀死伊芙》的专业杀手、《国土安全》的躁郁症间谍,到《傲骨之战》的律师、《西部世界》的机器人等等,我们今天之所以能在欧美影视剧中欣赏到复杂且多样的女性角色,很大一部分功劳在于西方女权运动长达数十年对性别刻板印象的批驳与挑战;是女权主义者们的努力,逐渐改变了好莱坞等影视圈子的游戏规则。
因此,几乎所有在欧美从业的主流影视编剧,对女权主义理论多少都有过了解。
哪怕主人公并非女性,我们也时常可以看到以女权主义为元素的编创手法。
而《美国夫人》则在表面上「反其道而行之」,讲述了1970年代席卷全美的一场「反女权运动」。
《美国夫人》的故事背景如下:1971年10月,《平等权利修正案》(Equal Rights Amendment),简称ERA,被美国众议院批准通过。
ERA是针对美国宪法的一项补充,旨在从宪法层面为性别平等提供基础保障,以便离婚、财产、就业、教育等社会民生的问题可以在宪法这一项最高法律中得到毫不含糊的、对所有性别一视同仁的支持。
因为是对宪法的修正与补充,ERA被众议院通过后,还需要在全美至少38个州分别被州政府批准。
而1970年代正是美国第二波女权主义走向鼎盛的时期。
从白宫到街头,都有女权主义者的身影,ERA被38个州批准通过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名叫菲利斯·施拉夫利(Phyllis Schlafly)的主妇/作家/政治活动家突然冒出头来。
施拉夫利组织起全国的右翼主妇,成立了「反ERA太太团」,在与女权运动长达10年的较量中,成功阻止了ERA进入宪法,让全美女性的平等权益受到了重挫。
为什么施拉夫利要这么做?
美国第二波女权运动是怎样的?
支持ERA与反对ERA的利益组织如何博弈?
《美国夫人》虽然不是一部严谨的历史正剧,但它的许多内容也确实借鉴了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以上这些问题,看完这部剧都能稍有眉目。
在今天这篇文章中,你将会看到《美国夫人》的76个与真实历史相呼应的细节和彩蛋。
小到女权领袖们具体说过的话、用过的词,大到闻名全美的历史事件 —— 来一边看剧一边回顾女权历史吧!
先奉上人物关系图一张:除去图中标注「虚构」的地方,其他信息《美国夫人》都如实呈现了出来——
女权主义者也好、反女权主义者也好,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完全相同,但图中同一颜色区块的角色,综合考虑她们在《美国夫人》全9集中得到展现的立场,还是比较接近的。
1. 施拉夫利(Schlafly)与太太团们在发廊聊天,桌子上摆了一本封面为格洛丽亚·斯泰纳姆(Gloria Steinem)大头照的杂志。
这本名叫News Week的杂志,确实曾在1971年8月16日以斯坦纳姆为封面模特,印发了当周的期刊。
图左:施拉夫利太太团们在发廊拿起的News Week期刊;图右:1971年8月16日News Week期刊。
2. 第一集中,施拉夫利从好友爱丽丝(Alice)处收到了一箱关于「女权运动」的资料,其中包括女权运动领袖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奥秘》(The Feminine Mystique),以及下图中黄皮封面的这本《理解女性解放》(Understanding Women’s Liberation)。
爱丽丝是编辑虚构的反女权角色,寄这么一箱东西给施拉夫利当然不是真的要让她研究「女权运动」,更是出于一种「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的态度。
而这本《理解女性解放》,正是出版于1971年的真·反女权读物,主要聚焦于第二波女权运动中「成员们如何不团结」、「运动的领导人们很有问题」、「各种政策矛盾」等等半虚半实的问题。
3. 施拉夫利前往华盛顿与克莱恩议员(Philip Crane)会面。
左:克莱恩在剧里由马斯登(James Marsden)扮演;右:克莱恩现实里,克莱恩是共和党中担任国会议员时间最长的人,而他在晚年间经常被批评「不接地气」、「选民们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剧中,施拉夫利撞见克莱恩议员正在接听辖区选民们的电话,施拉夫利表扬他说「你竟然亲自接电话」。
这里其实是剧组对克莱恩的反讽。
4. 施拉夫利在会议室被一群男人们要求记笔记。
她出门向秘书要纸笔时,被后者称呼为「Ms. Shlafly」。
施拉夫利强硬地纠正道:「是Mrs. Shlafly」。
在20世纪早期的英文语法中,未婚女性的前缀是Miss,结婚后前缀则变为Mrs且必须继承丈夫的姓氏。
不仅是女权主义者们,只要是对「双重标准」有基本认知的人,都开始觉察到「由婚姻状态来决定女性前缀」这件事,从语言的潜意识层面加固了「婚姻对女性人生的重要性」这一刻板印象。
一种不区分婚姻状态、所有女性都可以选择使用的称谓——「Ms.」逐渐进入了大众视野。
而「Ms」真正得到广泛的普及,则要多亏于斯泰纳姆在1972年创办的女权期刊。
期刊名就叫「Ms.」。
5. 施拉夫利的新闻通讯(Shlafly’s News Letter)在历史上确实存在。
但第一集中出现的《女性「平权」有什么问题》这一封通讯并非刊印于「第五部 第4期」,而应该是「第五部 第7期」。
6.第一集的末尾,全国妇女政治核心小组(National Women’s Political Caucus,简称NWPC)在国会议员贝拉(Bella Abzug)的办公室集体亮相。
NWPC是1970年成立的跨党派草根组织,聚集了美国所有党派与无党派的女性权益运动家。
创立大会上,斯坦纳姆发表了《致全美女性》的演讲。
此次演讲被公认为20世纪最重要的公开讲话之一。
剧中,在贝拉的办公室里,女权明星们集体出场的这一幕戏,弗里丹被众人打趣「不支持女同性恋议题」。
历史上的这位第二波女权领袖确实认为「不应该让同性恋议题分化女权运动的资源」。
7. 第二集开头出现的Fresca广告,是1971年真正播出过的:女演员头部以下被抹去,随着「Fresca不含糖,我喝了后不会胖,丈夫就会注意我」的台词说出口,女演员的身材逐渐披露在荧幕上……在youtube上搜索「Fresco 1970」就可以找到这则广告。
8. 斯坦纳姆接受采访时出现的封面图,是「Ms.」期刊先行版的图片。
这一期的「Ms.」刊印于1972年春季。
9.斯坦纳姆出席活动时,与一位黑人女性好友交谈在一处。
这位黑人女性角色在后几集中均有戏份,但不知为什么,编剧从未安排她的全名出现在台词中(如果这里说错了请赶快去评论区纠正!
)。
她是Florynce Kennedy,被女权伙伴们称呼为Flo,是一位颇有影响力的黑人权益与女权运动家,后面我们还会讲到她。
10. Flo与斯坦纳姆交谈时提到了波士顿的一位司机曾说过的一句话:「如果男人也能怀孕,堕胎就会是圣礼」。
这个桥段是现实生活中斯坦纳姆与Flo在各自做演讲时经常提及的一个故事。
11.同为女权运动的先驱代表,斯坦纳姆和弗里丹的关系十分复杂。
剧中,斯坦纳姆在活动上被记者问道:「弗里丹说,媒体想把「斯坦纳姆」捧成名人,但人们不该误以为她是领导者」。
剧集后半部分,斯坦纳姆和弗里丹在飞机上偶遇,后者解释自己「被记者错误引用了」,让斯坦纳姆不要误会。
但事实上,弗里丹在现实中确确实实、一字不差地公开对斯坦纳姆说过「媒体想把她捧成名人,但人们不该误以为她是领导者」。
12.斯坦纳姆在酒店房间等待麦戈文(George McGovern)参议员的电话时在跳踢踏舞。
而正如剧中所说,斯坦纳姆本人确实很会跳舞,她小时候练过踢踏舞、长大了经常去探戈酒吧里跳探戈、大学期间也会在剧社里跳现代舞。
13.斯坦纳姆的男票!
作为第二波女权运动的当家门面,斯坦纳姆的私生活从来都不是太大的秘密。
现实中,斯坦纳姆确实曾和名叫托马斯(Frank Thomas)的黑人男性长期约会。
而这位小哥也不是普通人,他是花旗集团的第一位非裔董事,曾在福特基金会担任秘书长长达17年。
14.伊利诺伊州正要投票批准ERA修正案之前,施拉夫利带领太太团们给有投票权的政客们送面包和果酱,呼吁反对ERA。
这件事确实曾发生过,是1970年代各州反对ERA的太太团们经常用的一招。
配合着「我支持母亲和苹果派」(I am for Mom and apple pie)的口号,太太团们在现实中成功阻止了伊利诺伊州批准ERA。
15. 第二集最后,斯坦纳姆回忆起自己22岁时非法堕胎的经历。
当时人在英国的斯坦纳姆,得到了伦敦医生莎普(John Sharpe)的帮助。
因为堕胎手术并不合法,当年的莎普医生对她说:「你永远不能跟别人提起我的名字;而且你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这句话原原本本地出现在了剧中。
斯坦纳姆将2015年出版的回忆录《正在途中的人生》(My Life on the Road)献给了莎普医生,并在书中说道:「我已经尽努力过好了我的生活。
这本书献给你。
」 16. 太太团们为自己的组织起名字,施拉夫利提议说要不叫「施拉夫利鹰女」(The Shlafly Eagles)。
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和施拉夫利有关的右翼组织,目前仍在美国活跃着。
他们有自己的专属youtube频道,还上传了许多对《美国夫人》剧集的批评。
17. 第三集聚焦的是民主党历史上参与总统候选人竞选的第一位女性、同时也是第一位非裔竞选者谢丽(Shirley Chisholm)。
这一集的编剧Tanya Barfield(上图左)和导演Amma Asante(上图右)也都是黑人女性。
这两位在这一集中对美国女权运动中黑人妇女的困境有一处绝妙的结构设置:明明是关于谢丽的剧集,但片头和片尾都没有出现黑人女性的身影,正如70年代黑人女性所面对的现实——既被白人男性的政治体系排斥,也不受白人女性的权益运动的关注。
18. 第三集9分钟处,斯坦纳姆和Flo唱的歌名叫Battle Hymn of the Women,是改编自1861年沃德·豪创作的《共和国战歌》。
在1972年迈阿密的民主党全国大会上,斯坦纳姆确实曾带领女性方阵在场下唱了这首歌。
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都特别抓人,但若想单曲循环,可能得去youtube上找资源了。
19. 民主党大会前,贝拉和谢丽吵了起来,说谢丽的「竞选就是个笑话」。
现实里,谢丽在最后确实被她的许多女权伙伴们抛弃了,因为大家并不相信她能赢得总统候选人的席位。
20. 谢丽在酒店房间里对周围一切都十分警惕,因为她怀疑自己被尼克松与共和党监听了。
这才有了她对着通风口宣言「我是谢丽·奇泽姆,我是美国总统候选人」的经典画面。
谢丽的警惕并没有错,因为后来我们都知道,尼克松果然企图窃听民主党的办公场所——也就是之后致使尼克松被弹劾下台的「水门事件」。
21. 1972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竞争期间,麦戈文议员的僚士对斯坦纳姆抱怨,说她在公共场合称呼麦戈文为「最好的白人男性候选人」。
现实中,斯坦纳姆当年确实是这么说的。
纽约时报对此曾报道称,斯坦纳姆的语气「虽是在表扬,但也藏着暗讽」。
22. 第四集开场,女性们在街头欢呼「罗诉韦德案」(Roe v. Wade)的胜利。
1973年的罗诉韦德案是美国历史上十分重要的案件。
最高法院在此案中承认了妇女的堕胎权受到宪法隐私权的保护,由此改变了许多州原本设立的「堕胎非法」的法律。
23. 剧中,弗里丹在家里和友人坦白,觉得自己不该在媒体上说斯坦纳姆和贝拉的坏话。
友人回复道「她们也说服了埃夫隆(Nora Ephron)在《绅士》(Esquire)上黑你呀」。
这里指的是《绅士》(Esquire)杂志在1972年11月份的一篇文章。
作者埃夫隆在其中将弗里丹描述成「粗暴而可悲地急于维系自身影响力」的人,而将斯坦纳姆说成是「妇女运动可亲的代表人」。
不过现实中,斯坦纳姆应该没有在背后撺掇埃夫隆写出这样的文字。
24. 第四集中出现了另一位共和党内的女权运动者,奥黛丽(Audrey Rowe)。
这是奥黛丽第一次与全国妇女政治核心小组(NWPC)的领袖们见面。
现实中的几年后,她将会接任成为小组的主席。
奥黛丽也曾作为「美国年轻政治领袖」(一个官方组织)前来中国学习过。
25. 弗里丹与伙伴们聊天时揣测施拉夫利是约翰·伯奇协会(The John Birch Society)的成员。
约翰·伯奇协会是美国的一个极右政治组织。
虽然在剧中施拉夫利否认了,但在现实里,施拉夫利在老年时被媒体曝光确实是约翰·伯奇协会的成员。
26. 这一集的编辑给了玛格丽特(MargaretSloan-Hunter)更多戏份。
玛格丽特是女权+黑人权益+同性恋平权运动家,曾和马丁路德金一起并肩游行,并协助创办了「Ms.」期刊。
剧中,玛格丽特明显觉得和白人女权伙伴工作有些不自在,因为大家会把自己当成「我们也关心黑人妇女」的门面担当。
现实中,玛格丽特确实在联合创办「Ms.」不久后便离开了编辑部,不过具体原因并不为外人所知。
27. 弗里丹在剧中回忆自己曾经上过的一个谈话节目。
她提到一个短语——「无名的难题」(the problem that has no name)。
这句短语出自她最富盛名的著作《女性的奥秘》。
其中,她认为主妇们在性别不平等的文化中强撑着一副「优雅且奥秘」的姿态,背后却是带孩子、没工作、包揽家务、不被理解等等问题结合而成的「不快乐」。
而这种「不快乐」,在学术界或社会各界中,是「没有名字」的,因为从来没人关注过、也没人觉得值得关注。
28.弗里丹在谈话节目上被主持人打断,发话说你再打断我,我就连说十次「性高潮」。
现实中,弗里丹确实这么做过,但其实是在弗吉尼亚(Virginia Graham)主持的一个女性对话的节目中。
29.斯坦纳姆与她的杂志「Ms.」在这一集中遭遇了骚扰。
源头是名叫作Screw的杂志在广告栏目将「Ms.」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和「可以提供口交」的广告词放在了一起。
1973年,Screw杂志某一刊的对折页画了一个女性裸体,容貌则是照着斯坦纳姆画的,抬头印着「把屌安到女权主义者身上」一行大字。
剧中所展现的内容完全属实。
30. 在Flo的聚会上,Flo当众斥责了一些伙伴「歧视同性恋」的言论。
现实中,「交互视角」(intersectionality)是Flo坚持贯彻的行动方针 —— 不仅要关注女性,也要关注女性与各种社会身份的交错,比如女性与性取向、种族、阶级等因素交互而产生的结果。
编剧安排这一个桥段,也是为了引出之后她与玛格丽特联合成立「全国黑人女权组织」(National Black Feminist Organization)一事。
31.在施拉夫利与弗里丹的辩论上。
施拉夫利以「谢谢我的丈夫允许我来今天的辩论」开场。
现实中,这一开场白是施拉夫利在和女权主义者辩论时常用的语句,因为她知道「这么说能惹女权者不开心」——这句话将原封不动地出现在第九集。
32.弗里丹与施拉夫利的辩论在历史上确有其事,且发生过不止一次。
而第四集的原型,也就是大学校园的那场辩论中,二人的言辞也确实十分火爆。
「汤姆阿姨」描绘的是一位向白人奴颜婢膝的黑人形象。
在这里用来讽刺「施拉夫利是一位以女性全体利益为代价向男性讨好的人」
千真万确,她老人家在现实里就是这么怼施拉夫利的。
33. 第五集标题为《菲莉丝&弗莱德&布兰达&马克》(Phyllis & Fred & Brenda & Marc)。
这集标题是在致敬1969年的美国电影Bob & Carol & Ted & Alice。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两对夫妻在开放关系上的探索。
其中Bob和Carol是更开放的那一对夫妻,而Ted和Alice则相对保守。
正如《美国夫人》剧中布兰达和马克代表着更为激进的、探索新式关系的夫妇,而菲莉丝和弗莱德则代表传统家庭的那一方。
而《美国夫人》第四集的片尾曲What the world needs now is Love,也正是电影Bob & Carol & Ted & Alice的片尾曲。
34. 施拉夫利的丈夫弗雷德(Fred)正被采访,施拉夫利在旁边陪同。
工作人员恭维地指出弗雷德像罗克·赫德森(Rock Hudson)一样英俊。
这里字幕组已经在旁边标有注释:罗克·赫德森是著名美国演员,是当时千万女性的梦中情人。
然而讽刺的是,他本人虽然有妻子,但实际上是同性恋。
35. 与斯坦纳姆、布兰达一起坐在司法部共同探讨如何应对施拉夫利的这位女性,剧中被称呼为金斯伯格太太(Mrs Ginsburg)。
她就是鲁斯·巴德·金斯伯格(Ruth Bader Ginsburg),现任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
金斯伯格是最高法院第二位女性大法官。
1956年,金斯伯格被哈佛法学院录取,当时系里有大约500名男学生,9名女学生。
1970年,她参与创办了《女权法律报道》(Women’s Rights Reporter),是美国第一本专注于女性权利的法律杂志。
在剧中所展现的时间段,金斯伯格正任教于哥伦比亚大学(1972年到1980年),在那里她成为了第一个获得终身教职的女性并与人合作撰写了第一本关于性别歧视的法学院案例书。
36. 这一集的主要人物布兰达·费根,是Ms.杂志的联合创办人之一。
她不仅是女权运动家和律师,还是一位电影制片人。
布兰达毕业于哈佛法学院。
剧中提到的她「在哈佛读法律时,女学生在教授眼里不受重视」这一件事情,摘自她的回忆录Not One of the Boys,书中她提到法学院是一个对女性不友好的地方。
37. 布兰达提到自己是美国公民自由联盟成员的律师(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 简称ACLU)。
金斯伯格大法官当年也在这个组织担任董事会成员及总顾问。
二人在联盟里一起领导了妇女权利项目(ACLU’s WRP,Women’s Rights Project)。
38. 剧中施拉夫利担心自己因没有法学博士学位而被布兰达羞辱。
她的丈夫弗雷德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喜欢辩论时的用语,改变谈判局势即可」(If you don’t like the terms of the debate, change the shape of the table)。
《美国夫人》的编剧达维·沃勒(Dahvi Waller)之前也曾担任电视剧《广告狂人》的制作人。
而弗雷德说的这句话,致敬了当时《广告狂人》中的一句名言:「如果你不喜欢他们所说的,那就改变这一场谈话」(if you don't like what they’re saying, change the conversation)。
39. 斯坦纳姆在1963年出版过一本书,是关于沙滩文化和休闲旅游的,和女权毫无关系。
40. 第五集提到了一部叫做《自由自在…你和我》(Free to Be You and Me)的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给斯坦纳姆的Ms.基金会(Ms. Foundation)捐过钱,是70年代享誉全美的儿童文娱项目,由演员和作家托马斯(Marlo Thomas)制作。
《自由自在…你和我》旨在打破性别刻板印象,鼓励男孩和女孩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这档节目深深地影响了20世纪70年代成长起来的美国孩子们。
41. 这一集中与布兰达发生关系的朱尔斯(Jules),在布兰达的回忆录中也有提及,是布兰达最初的「拉拉经历」。
只不过她在书中将对方称呼为:「一个臭名昭著的蕾丝,我暂且叫她莱拉好了」(a notorious lesbian I’ll call Lila)。
42. 之前提到了斯坦纳姆的一位黑人男朋友。
本集中,我们看到了这位女权领袖的另一位男朋友(剧中斯坦纳姆声称只是一夜情关系)斯坦利(Stanley Pottinger)。
现实中,斯坦利与斯坦纳姆的亲密关系从1974年持续到80年代早期。
当时他是司法部民权分部(civil rights division)的律师,为尼克松工作,属于共和党派。
斯坦纳姆本人作为一位民主党派的女权主义者,在私生活中并不那么泾渭分明。
以至于她的一位同事曾对此事评论道:「你竟然和共和党的人谈恋爱,你到底想干嘛。
」43. 现实中,我们反ERA的保守派领袖施拉夫利确实有一个同性恋的儿子。
剧中,施拉夫利和儿子一起弹了一首钢琴曲子。
这首曲子叫the Entertainer,是老电影《刺激》(The Sting)的主题曲,而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两个欺诈师的故事,也算是回应了剧中施拉夫利和她儿子不得不与真相保持距离的生活态度和方式。
44. 历史上,马克在1975年出版了一本叫做《男性机器》(The Male Machine)的书,在剧中也有提到。
书中,马克基于个人经历和感受,探索了男性气质(masculinity)的迷思,论述了男性气质对社会的负面作用。
斯坦纳姆为这本书写了序言。
45. 怀孕后的布兰达与斯坦纳姆讨论她的性向问题时,对斯坦纳姆说「你要召开记者会,在我身边宣布我们都是蕾丝吗?
」。
在这里,布兰达指的是第二波女权主义开创者之一米勒特(Kate Millett)曾经历过的一件事。
米勒特在1970年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后,与几十位女权主义者和拉拉联合举办了一场媒体招待会,对外宣称女性解放和同性恋解放运动有着共通的目标。
斯坦纳姆是这场招待会的出席者之一。
然而弗里丹(Betty Friedan)却不看好这次公开声援,指出将女权运动和同性恋运动放在一起,会树敌太多,从而不利于女权运动的推进。
剧中,布兰达问了一句:「凯特·米勒特现在又在哪」(Where is Kate Millett now?
)这句话有点嘲讽和凄凉的味道,布兰达也觉得公众无法消化过于激进的身份,比如同时推进女权和同性恋权利。
布兰达在与施拉夫利辩论后的几个月,也就是1974年的秋天生下了一个女儿。
后来她于1987年和丈夫离婚。
布兰达最终选择出柜,继续以律师身份在反歧视法律方面工作。
46. 70年代中期开始,性骚扰问题开始在美国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尤其是职场性骚扰事件开始得到媒体曝光。
这一集中,贝拉(Bella)、谢丽(Shirley)和吉尔(Jill)会面的海斯(Wayne Hays)议员,就是当时最出名的美国国会性丑闻当事人。
海斯是众议院行政委员会主席,也是俄亥俄州议员代表,在1976年被秘书伊丽莎白(Elizabeth Ray)指控性骚扰,同年从国会辞职。
剧中出现的与贝拉有过对话的女秘书应该就是伊丽莎白。
根据华盛顿邮报的文章记载,伊丽莎白的办公室很空旷,桌子上放着一本Fear of Flying的小说。
该小说是1973年的一本畅销书,讲述的是一位困于自己的婚姻中的29岁女诗人探索自己情欲和性幻想的故事。
伊丽莎白的桌子上还有一台未插电源的打印机,据她本人说,没插电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开机。
47. 剧里,谢丽的同伴对伊丽莎白这样的女秘书表示轻蔑,暗指这些姑娘是自愿去给这些政府官员提供性服务的。
谢丽却纠正道,这些政府官员的行为就是不对的。
正如剧里所展现的那样,谢丽确实一直在为职场上的女性和有色人种权利问题发声。
她被称为MeToo运动之母。
48. 现实中的施拉夫利对于性骚扰也一贯表达出谴责受害者的态度。
据时代杂志报道,她在一次1981年举行的参议院委员会中评论性骚扰说:「有贞操的女人很少会受到不请自来的性骚扰」。
剧中施拉夫利的台词可能就源自这里。
49. 有一个场景是谢丽和贝拉与一群民主党国会议员一同参加有基督背景的国会祈祷早餐会(Congressional Prayer Breakfast)。
基督教仪式化的纪念和建国两百周年纪念在这里联系到了一起,从侧面反映了教会权力已经渗入国家政治体系的现实。
50. 贝蒂·福特(Betty Ford)作为福特政府的第一夫人是ERA法案的主要游说者之一。
现实中,贝蒂曾被反对ERA的人视作一大威胁,比如施拉夫利就曾要求贝蒂公开用于宣传的账目明细,因为她怀疑大量的联邦钱款都用在了第一夫人宣传ERA上面。
当第一夫人贝蒂被诊断出乳腺癌时,弗里丹表示希望「女性运动的力量可以流向她」(hope some of our strength can flow back to her)。
51. 在1972年的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吉尔曾愉快地宣布「当下是共和党派女性的黄金时代(the best possible time to be a Republican woman)」。
因为福特时期的共和党派是倾向于支持妇女解放等民权议题的,随着后来里根势力慢慢扩大,整个党派右倾,保守势力开始占上风,慢慢地才有了2016年川普在党内大行其道的政治面目。
52. 第七集开篇,施拉夫利在全国共和党妇女俱乐部演讲,后来吃饭时,有人往她脸上砸了一盘子香蕉派,并怒斥她道:「你这样对女性发动战争是背叛自己的性别」。
这件事确实在历史上发生过,但并不是随便哪个服务员做的,而是一位叫艾伦(Aron Kay)的抗议人士。
这位艾伦老哥在70年代以「往人脸上砸派」而闻名于美国,曾砸过右翼记者、CIA的长官、反堕胎人士等等。
波普艺术的开创者之一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也是他的「派下败将」。
艾伦老哥今年70岁了,仍然健在,他接受Vulture杂志采访时说,自己看到《美国夫人》的这一桥段后,「笑得停不下来」。
53. 到底要不要在全国妇女大会上把「同性恋平权」列入议程——老大姐贝拉在这一集经历了许多思想斗争。
历史上,贝拉(Bella Abzug)确实是最早在联邦立法层面提出「禁止以性取向为由的歧视」的议员。
当年有一位叫做艾德·柯屈的议员,与贝拉一同提出了这一议案。
柯屈议员和中国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咳咳,可能各位得自行谷歌。
54. 罗丝玛丽在这一集新成立了一个组织,叫做公民审查组织(Citizen’s Review Committee)。
历史上的1977年,因为得到了白宫方面的支持,全国妇女大会的筹备工作在前期还算顺利。
反ERA阵营知道和施拉夫利相牵连的组织有可能会被排挤,所以她们中的许多人以公民审查组织的名义活动,全面调动了各地宗教组织的力量,占领了许多州的妇女大会分会场。
55. 施拉夫利的女儿去普利斯敦上学时,因为与母亲同名——女儿名叫「小菲丽丝·施拉夫利」(Phyllis Schlafly Junior)——被周围同学排挤,于是自作主张更名为莱莎(Liza)。
现实中,施拉夫利的女儿确实给自己改了名字,但她与母亲的政治立场颇为相近,在2020年还给川普的第二次竞选投了钱。
虽与母亲政见相合,但施拉夫利是「头号公敌」,确实是当年施拉夫利的女儿在普林斯顿改名字的理由。
「头号公敌」这几个字也是她女儿曾用来描述她母亲的原话。
56. 施拉夫利在女儿的信件中找到了一盘磁带。
内里是逃亡乐队(Runaways)的著名单曲《樱桃炸弹》(Cheery Bomb)。
逃亡乐队是一支全女子成员的硬核摇滚乐队,成员大部分都是拉拉,《樱桃炸弹》也是一首反叛气质十足的摇滚歌曲。
施拉夫利发现女儿竟然听这种歌,估计受了不小冲击。
不过这个故事桥段应该是虚构的。
57. 施拉夫利的鬼畜:第七集的施拉夫利为了获胜已经不惜代价了。
她从多个磁带中挑选出很平常的女权主义发言,而后剪辑成一盘极端且刺耳的宣言,好像「女权主义者们不打倒传统家庭誓不罢休」。
历史上,施拉夫利并没有这么做,但另一位反ERA的主妇,戴安(Dianne Edmondson)确实曾混剪出这样一盘磁带。
这盘磁带在反ERA运动中起到了极大的效应,煽动了许多宗教保守势力,在70年代末的右翼社群里广为流传。
58. 米琪(Midge Costanza)的故事和现实中的经历基本一致:她是卡特政府最高层的顾问之一、是美国第一位获得「总统顾问」头衔的女性。
米琪在任职期间并没有出柜。
她去世于2010年,一生都在为同性恋平权而努力。
59. 米琪的女朋友简(Jean O’Leary)也是一位现实中有据可考的同性恋平权运动家。
她是后来全美同性恋工作小组的领导人,是「出柜日」的创立者之一。
但她和米琪的关系在当年,哪怕在女权者的圈子里其实也是不为人知的。
后来,简在接受采访时才向外界透露,她当时和米琪是伴侣关系。
60. 小伙伴们看这集的时候可能也有想过,当年施拉夫利是不是私底下串通了三K党一起来搅全国妇女大会的局。
经查阅,此处的说法各不相同,目前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当年的施拉夫利和三K党有所合作。
61. 这一集的主角是反ERA阵营的爱丽丝(Alice)。
爱丽丝是一个虚构角色。
在酒精和药物作用的影响下,迷醉的爱丽丝穿梭在全国妇女大会的各个奇幻角落。
在表现手法上,让人想到《爱丽丝梦游仙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可见剧作者的用心之处。
62. 这一集开头,爱丽丝和帕梅拉两人自驾穿梭在美国公路上,前往休斯顿参加全国妇女大会。
这个场景很像著名的1991年女权电影《末路狂花》。
和《末路狂花》中的塞尔玛一样,这次旅途也是剧中帕梅拉摆脱暴力、控制欲极强的老公的一次逃亡。
而这次全国妇女大会的经历也让爱丽丝明白了,施拉夫利其实隐隐地在操纵她,因而爱丽丝才会把自己的价值完全绑定在施拉夫利的认可之上。
63. 剧中的狂欢盛典——美国的《全国妇女大会》在1977年11月18日到21日召开。
确实如剧中所展现的一般,全国妇女大会是一次盛大、喧嚣(甚至有点混乱)的集会。
据NBC当年报道,这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全美国女性集会」。
大约两万人(大部分为女性)参加了这次大会。
64. 爱丽丝和帕梅拉来到酒店大堂发现人满为患,酒店被超额预定所以不得不与支持ERA的运动领导人奥黛丽(Audrey Rowe Colom)共用一间房。
现实中,当年的大会确实遇到了酒店房间供应不足的问题,导致参会者需要拼房。
据华盛顿邮报记载,11月18日的凯悦(Hyatt Regency)宾馆大堂中「有超过500人……排队等待办理与会手续」、「成群的女人们拖着她们的旅行箱,在等待她们的房间分配,她们唱着歌并结交新朋友」。
一位来自密苏里州的保守派代表人希金斯(Dallas Higgins;她是三k党领导人乔治·希金斯George Higgins Jr.的妻子)当时对媒体说,她无法订到私人房间所以很怕她被安排和「黑人同性恋」住在一起。
65. 纽约时报1977年的一篇文章描述了大会的气氛:「到处都是女性身影,她们大多数是中产阶级,来自俱乐部、教堂、工会,待着胸牌,上面写着“你不能假设我更喜欢年轻的自己“(how dare you assume I’d rather be young)」 这一集中,大会里的各种场景都有较为精准的还原,从舞台和场景设计,到各种会议标语、标识、甚至胸牌,都是直接从当时的照片中还原出来的。
66. 第八集的开头,一群女性点燃火炬,从纽约的塞内卡县将火炬一路传递到休斯顿。
起始地点塞内卡县是1848年美国第一次女权大会举办的地方,大会探讨了女性在社会、世俗、宗教方面的权利。
贝拉、弗里,和著名网球运动员碧莉·金(Billie Jean King)一起传递火炬67. 反ERA代表罗丝玛丽在大会上发言,却被支持堕胎权(pro-choice)的声援浪潮一声声喊着「choice! choice! choice!
」而打断。
这段情节源于1977年11月21日大会针对堕胎合法化(reproductive freedom resolution)举行的一次投票会场。
据华盛顿邮报当天报道,尽管会议主席试图强调秩序,支持生育自由的群众却激动地唱起了《美丽的美国》(一首爱国歌曲)并举起拳头高喊:「choice!
choice!
」。
68. 大会在探讨立法废除针对性取向的歧视时,一直排斥同性恋话题的弗里丹站起来公开支持性取向自由。
现实中确有此事,而且剧中弗里丹的发言几乎和当时她的发言一样,只不过略作简化。
69.上百个印有「我们无处不在we are everywhere」的彩色气球飘舞在整个会场,以及大家齐唱《我们终将战胜》(we shall overcome)这首歌,都是真实出现过的场面,这也是当年全国妇女大会的高光时刻。
70. 施拉夫利在1979年参加法律资格证考试的时候,确实带了假发,后来被芝加哥论坛报(Tribune)的记者撞见,这才有了第九集开篇的这个段落。
现实中,施拉夫利被记者问到「为什么戴假发」时,回答说「因为今天没做头发」。
71.大姐头贝拉好不容易和卡特总统安排上一个见面会,谁知道总统只给了15分钟。
女权小伙伴们对此十分不满,期间还吐槽卡特总统为了增加国防储备而削减民生项目的预算这件事,并说「我们应该写一封新闻稿」。
现实中,女权小伙伴们确实写了一篇新闻稿批判卡特政府的这个决定,因此引起了卡特本人的不满,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被一帮女性指手画脚显得很弱」——这句话也确实是卡特顾问的原话。
之后,卡特就开除了贝拉。
而当年的妇女工作组里,有大概三分之二的工作人员决定与贝拉共同进退,剧集中大家集体辞职这一场面,就是源自于此。
只不过现实中,人们都是打电话辞职的,没有剧中「当着白宫幕僚长一个接一个递上辞呈」这么戏剧化。
72.1979年,ERA法案即将过期,反ERA阵营举办了庆功宴。
在剧中,罗丝玛丽和另一位反ERA的阿姨装扮成贝拉与斯坦纳姆的模样在台上唱歌跳舞。
现实中的反ERA庆功宴,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73.剧中,在一次保守党派的聚会上,两名年轻人保罗·马纳福特(Paul Manafort)和罗杰·斯通(Roger Stone)主动与施拉夫利攀谈并问及她是否支持里根。
这两位男性角色当时确实在为里根的总统竞选跑腿。
后来也成为了2016年川普的总统竞选顾问。
两位近年因被指控操纵选举和欺诈作假等等罪名被捕,马纳福特的罪名未能成立,斯通则是被判了刑,要坐40个月的监狱。
74. 施拉夫利确实曾有意加入里根的内阁,并希望得到教育部部长(Secretary of Education)或国防部副部长(Under Secretary of Defense for Policy)的职位,但都没能如愿。
施拉夫利接着试图得到最高法院在1981年空出的一个席位(如果成功,将是最高法院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法官),但里根将这个席位指派给了奥康纳(Sandra Day O’Connor)。
奥康纳是性别平等法案的支持者。
奥康纳是美国最高法院历史上第一位女法官75.80年代早期,由于经济不景气以及核心工作人员的流失,斯坦纳姆主办的Ms.杂志生存艰难。
1987年Ms.杂志被卖给了澳洲媒体Fairfax,但在1989年又被美国女权主义者们重新买回,1990年杂志停刊了7个月,1991年以无广告杂志的姿态重新发行。
注释:Ms.杂志的官网https://msmagazine.com76. 下图这段对话,指的是弗里丹和希希(Gail Sheehy;记者、作家)为了支持ERA法案而组织的一次晨跑。
事实上,弗里丹提及的演员明星们(包括Paul Newman和Joanne Woodward)花了500多美元让弗里丹替她们完成这次跑步。
同样也有一些人花钱让希希替他们完成这次跑步。
两人在这场公益跑步比赛中都是倒数,希希比弗里丹领先一些。
虽然弗里丹声称这已经破了她的记录。
她在采访中提到,别人嘲笑她说:「那不叫跑步,贝蒂,这是散步」。
剧中斯坦纳姆朝她打趣时引用了这句话。
历史上,性别平等修正案(ERA)确实在施拉夫利等保守派人士的反抗下没能通过。
但永远有人在性别平等的道路上前进。
虽然内华达、伊利诺伊和弗吉尼亚在2017、19、20年分别通过了ERA,但反对派认为ERA法案的法理期限早就过了,不能算数。
最后,奉上斯坦纳姆在《美国夫人》最后一集中的独白,与大家共勉:
撰写|Ms. Glide编辑 | 王玥璇制图 | Ms. Glide、陆召袂
美国夫人第八集第一幕,展现了1977年休斯顿的全国妇女大会前,一场以塞内卡为起点的火炬传递。
纽约州的塞内卡是一个对于女权运动具有重要意义的小城。
1840年,在伦敦一场废奴大会上,伊丽莎白·卡迪·斯坦顿与卢克丽霞‧莫特对大会因性别而将她们排斥在会议活动之外而愤然离场,以示抗议。
随后﹐她们开始策划一次有关妇女权利的大会。
八年后,也就是1848年,妇女权利大会终于在塞内卡召开。
斯坦顿在塞内卡瀑布城大会上根据1776年宣告美国脱离英国独立的《独立宣言》,起草并发表了Declaration of Sentiments,开头为:“ 我们认为以下真理是不言而喻的:男人与女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她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政府才得以建立,而政府的正当权力,是经由被治理者的同意而产生的。
”
而美国夫人里的1977年全国妇女大会,是继1848年妇女权利大会之后,美国的第一场全国性的女性权益大会,而此时距离1848年已过去整整129年之久,这样的时间间隔在今天看来似乎是不可想象的,这也意味着1848年那场大会的参会者们并未在有生之年看到他们的legacy以同样的方式延续下去。
所以在上一集,当Betty忿忿地对Bella提到,如果此次失败,“又得再过150年女人们才能举办这种大会”,这绝不是一句玩笑话或是气话。
也正是这样,当看到片中大会投票结束,所有女人起立放声歌唱的这一幕,很难不为之动容。
关于美国夫人在多大程度上还原了现实中的全国妇女大会,亦可参见这篇考据文:https://twnews.us/us-news/how-accurate-is-mrs-america-s-portrayal-of-the-national-women-s-conference-we-checked一个有趣的点是,虽然香蕉姐饰演的Alice是个虚构人物,她的迷幻夜游之旅倒很有可能是真的——“This aligns with Spruill’s depiction of the event, which included “pageantry, films, exhibits, self-defense workshops, women’s history lessons, poetry readings, stand-up comedy, a Sweet Honey in the Rock concert,” along with “occasional spontaneous outbursts of hugging, singing and dancing in the aisles.” The large exhibit area was outfitted with beanbags and shag carpet — it was 1977, after all — included more than 200 booths and offered a range of workshops and entertainment.”(有空的时候再继续考据补充)
EP011968年,纽约激进女性(NYRW)成员在新泽西抗议当年的美国小姐选举。
她们在场外将口红、高跟鞋、内衣、花花公子杂志扔进自由垃圾桶(Freedom Trash Can),反抗男权制社会用「美」的标准给女性套上枷锁。
第二次女性主义运动的这一标志性事件也直接导致许多人对女权主义者下这样的定义:丑陋、孤独、可悲的老处女。
女主Phyllis表示自己从未感觉受到歧视,将她人的不满与失败归因于她们个人的不努力。
而她自己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有姣好的面容(与主流审美一致),完美的身材,漂亮的学历,聪明的头脑,她有能为她进入政坛拓展人脉、提供资金的丈夫,家里有足够经济条件请保姆照顾孩子帮她减轻家务劳动的负累。
在既存的社会构造中,她吃尽了性别红利的甜头,若想继续取胜,只能更加紧密地攀附、依靠、赞美男权,并帮助稳固这样的制度,使之屹立不倒。
而Phyllis面向家庭主妇的演说则直指她们内心的恐惧。
她们不似Phyllis有学历有资源,若现有的male breadwinner模式被摧毁,她们甚至没有足够能力获得经济来源。
她们没有role model,变革带来的未知令人不安,女性进入劳动市场并非仅凭勇气与热情。
而这一点恰好被激进女权主义者忽视——在今天不也是依然如此吗,想结婚?
你是男权制的帮凶。
想生育?
你是子宫的奴隶。
《美国夫人》讲述的是自女性主义运动开展以来一直持续至今的论争:自由派和保守派互相觉得对方可悲。
一场婚姻,几个孩子,男权制就是这样将女性的姐妹情谊割裂。
EP02第二集,聚焦女权先锋Gloria Steinem.Gloria曾在傲骨贤妻第六季客串,出演她自己。
当Alicia犹豫是否要竞选州检察官时,Gloria在一次演讲的后台鼓励了她,是相当具有决定意义的一个桥段。
读过Gloria的回忆录《在路上》。
Gloria说,之所以选择“旅途”作为本书的主题,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旅途都是压倒性的男性气质的地盘。
男性代表了冒险,而女性代表了炉灶和家。
”她写自己在印度的见闻,女性主义运动的实践,并从女性主义视角记述了她遇到的故事。
一位爱尔兰司机曾经在等红绿灯时回头对Gloria和她的朋友说:“亲爱的,如果男人能怀孕的话,流产简直会被看作是圣礼!
(Honey, if men could get pregnant, abortion would be a sacrament)”后来成为了一句运动中的口号。
剧中也提到了这句话。
第二集所展现的,不仅是自由派和保守派之间的割裂,还有同一阵营内的分歧。
在自由派内部,有人认为应该团结家庭主妇力量,而有人认为应该立场鲜明地反对她们。
这一点依然在强调intersectionality feminism的重要性——在同一集团内部,大家的诉求也各有不同。
最后一点是社会运动应该采取的姿态,包括如今正在行进中的女性主义运动,要有烤面包和打电话的耐心。
EP03🔺聚焦Shirley Chisholm,第一位进入国会(1968)、第一位尝试赢得党内总统候选人提名(1972)的黑人女性。
她的自传标题是Unbossed and Unbought,不被领导,不被收买。
Shirley的这一人生信条也在EP03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女性必须代表自己发声,不能寄希望于男性政治家施舍的小恩小惠,不能满足于温和的交易。
她在大学时的辩论赛中就已崭露头角,教授建议她进入政坛,她说自己面临着“double handicap”,即身为黑人与身为女性的双重障碍——她在教育界工作十几年后才正式走进政治的战场。
当女权主义者振臂高呼sisterhood时,少数族裔女性的声音沉潜海底。
🔺1989年,法学教授Kimberlé Crenshaw提出了“intersectionality(交叉理论)”,并在书中提出“黑人女性主义”。
主张黑人女性的权利无法仅从“黑人”或仅从“女性”的角度来讨论,性别和种族的双重歧视并非简单叠加,而是复合作用。
当白人女性提出应统一战线时,黑人女性的遭遇则被定义为次级议题。
黑人女性作家Alice Walker在书信体小说《紫色姐妹花(The Color Purple)》中提到,如若有女性将自己在黑人群体中受到的性别歧视公之于众,会被认为是“阶级的背叛者”。
在她的另一本讲述非洲女性割礼的小说《拥有快乐的秘密(Possessing the Secret of Joy)》中提到,发达国家女性对本国的阶级问题十分敏感,放眼国际社会的南北差异时却略显迟钝,这正是白人中产阶级女性主导女权运动的局限性。
🔺EP3中其他值得注目的问题包括斗争应彻底还是迂回?
应与男性合作还是决裂?
适当的妥协应被鼓励还是唾弃?
投票权的重要性。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上街游行喊几个漂亮口号。
EP03继续展现了保守派的团结一致与聪明出击。
EP04🔺聚焦Betty Friedan,《女性的奥秘(The Feminine Mystique,也被译为女性的神话)》一书作者,NOW(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Women,美国全国女性组织)创始人之一及首任主席。
《女性的奥秘》是第二次女性主义运动的重要作品之一。
书中论述20世纪50年代,战后的美国主妇尽管物质充裕,家庭主妇,却倍感压抑孤独。
她们求助于心理医生,却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的情绪,这一现象被称为“无名的问题(malaise)”。
Friedan从二战后的历史背景、消费主义的兴起、教育和媒体的助推几个角度解释了该问题的成因,并阐述了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
提出女性走出困境的唯一方式是寻求一种能够满足自身发展的职业。
如今看来这些论述在gender理论中并不算新鲜,但正如EP04里NOW其他成员对Friedan的评价:“我们被困在荒野中四十年,是她点燃了火柴”。
但Friedan同样存在她的局限性。
EP04中她禁止女儿穿低胸装这一情节也可以看出,她在性议题上采取相当保守的态度。
她在《女性的奥秘》中写道,女性奥秘的普及会使女性性欲“贪婪、耸人听闻、无节制”地加剧,色情文学变得日益露骨低俗。
此外,Friedan因激进反对同性恋者而备受诟病,她将女同性恋者日益扩大的趋势称为“紫色威胁(Lavender Menace)”,并于1969年开除一位同性恋编辑(LGBT运动史标志性事件“石墙运动”就发生在1969年。
),1970年曾尝试组织NOW成员公开同性恋身份,认为这将对女性主义运动的推进有负面影响。
🔺EP04中其他值得注目的问题包括女权运动与Les运动关系之间的复杂性(在如今关于代孕的讨论中依然可以体会到)。
一部分女权主义者为了对抗社会中“女权主义者都是同性恋”这一论述而刻意与女同性恋群体疏远。
一些女同性恋者对于男性气质的戏仿与追求,使得一些女权主义者指责女同性恋文化强调本质主义与二元对立。
女权运动去中心化的重要性。
之前也写过我之所以不喜欢果子狸和鳄鱼毛毛就是因为她们给女权诸多议题下了唯一定义。
在美国夫人中,可以明显看出自由派和保守派两方组织的特征,自由派虽然也有焦点人物,但拥有话语权的人显然更多,讨论也显得更平等。
而保守派这边基本是Phyllis独裁,也假意给她人机会,但这些所谓的合作都基于她个人对于权力的渴望。
EP05Phyllis的自相矛盾。
她反对ERA的行动是建立在维护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制度基础之上,然而她踏入政坛、闻名媒体、控制丈夫和孩子时又难掩野心。
这也是为什么在两对夫妻辩论中她漏洞百出的原因。
二元的传统价值观经不起推敲。
至于对面那对小夫妻,Marc Fasteau简直是女权主义者心中的完美男友吧!!
好的关系是不被定义的、开放平等的。
然而他们1987年离婚了。。
2000年Brenda写了一本自传叫Not One of the Boys: Living Life as a Radical Feminist(正如图3台词中那样,Marc说的,过一种激进的生活),2008年Brenda和她的同性伴侣Joanne Parrent结婚。
(70年代初作为NOW成员如果被发现是同性恋身份会对女性主义运动造成不利影响,所以当初的Brenda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为集体理想做出了个人牺牲。
)这集还有个彩蛋,还未成为大法官的金斯伯格说“我不喜欢出风头”,有笑到!
EP06聚焦Jill Ruckelshaus,温和派共和党人,曾在党内积极推进女权运动。
当共和党不再支持ERA之后,Jill也曾奋力反击。
1980年7月,在底特律举行的共和党全国大会上,Jill带领四千多名ERA支持者现场抗议。
正如剧中展示的那样,Jill擅长游说与演讲,1991年在全美女性政治联盟(NWPC)20周年纪念大会上,她回顾了女性运动的历史。
“We’ve shown people what the power of women, united over one transcendent idea, can be. That yes, we can put aside partisan differences. We can put aside the things that would divide a political party into a thousand different factions.”是的,我们可以放下党派之争。
我们已经向人们证明了女性的力量。
第六集中依然在探讨是否要为了“更大的目标”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
白宫女秘书指控上司的性骚扰,但女权主义者们又确实需要那些民主党人的选票来推进ERA前进,以便从制度层面更好地改善女性群体的处境。
今日种种来之不易,有太多女性为之做出个人牺牲。
(包括Jill说她需要多次忍受其他政客的咸猪手。
)
EP07聚焦Bella Abzug,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女性政治家之一,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
她在年少时就曾在地铁站里发表激情澎湃的演讲,此后一生都是一位积极的政治活动家。
华丽衣着和色彩鲜艳的宽檐帽是她的标志,而这不仅仅是出于时尚的追求。
Bella曾经说,“When I was a young lawyer, I would go to people’s offices and they would always say: ‘Sit here. We’ll wait for the lawyer.’ Working women wore hats. It was the only way they would take you seriously…After a while, I started liking them. When I got to Congress, they made a big thing of it. So I was watching. Did they want me to wear it or not? They didn’t want me to wear it, so I did.”戴上帽子,他们才会认真对待你。
EP07中通过Bella和Lily的一段争吵,再次展现同性恋议题在女权运动中的尴尬地位。
Bella多次提出要为了长远目标而做出妥协,而这也让女同性恋群体觉得受到背叛。
直到今天,在互联网上关于代孕的讨论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激进女权和女同性恋群体之间的对峙。
EP08非常有趣的一集,一直作为Phyllis手中提线木偶般存在的Macray成为主角,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拥有这样一个夜晚——和对方阵营的女性一起喝酒,和一群lesbian一起唱歌,听女权主义者们讨论议题。
她尖叫,她受洗,放弃日常的优雅姿态,忘掉厨房里的精确菜谱,摆脱Phyllis的控制与压迫。
EP08中为我们展现的正是探索的乐趣,对岸风景并非真的如同想象中那样糟糕。
结尾处,大会上的众人一起高唱,我们终将战胜这一切,我们无所畏惧,我们不会再被离间,再被打败。
令人动容。
本来想从多方面来写自己看剧的感受的,结果写了“政治游戏和群体利益”这个小标题就码了这么多字。
其他的等看完第九集再来回味吧!
政治游戏和弱势群体利益菲利斯和Jill在酒店吧台线下对线的时候把真话摆到了台面上:it's never about equlity. It's always about parties.在国内网络上常常看到有人这么抨击西方的LGBT议题(还有环保、保护动物等等):那些都是西方统治者为了转移大众注意力,转移国家矛盾而而故意设置的议题。
虽然这番话紧接着的就是“因此我们不能被他们欺骗,不能把焦点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议题上”这种结论,但不得不承认前半段话有一定的正确性。
对于西方(常常指代的,其实也就是美国吧)政党来说,无论是LGBT群体还是有色人种,归根结底都不过是想要争取的选票对象;当他们提出这个议题,那么一定是想要获得这些群体的选票。
剧里相应的一幕场景就是:自认最能play the politcal game的贝拉,当发现公开提及同性权益很有可能会阻碍继续推进ERA运动的时候,其实是主张撤下这个原本要提出的议题的。
因此我说那句话有一定的正确性,但它最大的错误就在于,它忽略了这是个双方博弈的过程。
无论是ERA还是Gay Rights,这种诉求不是凭空而生的,并不是忽然有一天政客发现了有那么一批人可以拉票,于是有预谋地组织了这种运动;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这些群体早已长期存在,并且在如同贝蒂这样具有洞察力的先驱人物的启示之下,选择主动发声,才有机会博得关注,进而在艰难的政治博弈中去争取权益,实现从0到1。
前些天才看到了国内人大关于同性婚姻的声明,大概意思是说,来信内容大多都是一样的,都是复制粘贴,背后都是有组织的,(因此)不予考虑。
我无法理解这个声明。
其实对于一些持反对意见(反对同性婚姻)的观点,有一些理由我倒也认为有一定道理,比如说通讯录在中国与国外的处境有很大不同,西方国家由于宗教等原因有不少人对通讯录存在较强的抵触心理甚至迫害行为,比如剧中一个ERA女成员要求提出同性议题时的说辞就是“I want this (agenda) to happen so I wont be scared of being beaten to death evrytime I walk on street holding hands with my girlfriend ”(大概这个意思,渣渣转述);而中国没有这种十分恶劣的环境。
但是类似“这些议题都是西方统治者为了转移大众注意力和社会主要矛盾”这样的话,我觉得他们同样只说对了一半。
剧中第八集,在最后的选票大会上ERA提出的议题内容是:forbiding discrimination from sex orientation(渣渣转述x2)。
在国内,也不是没看到过教师因为是通讯录而被辞退的新闻(2018年),而且有意思的是,想到这里我特地去翻了几页百度新闻(跟百度搜索一样,是聚合类的搜索结果),发现几乎都是百家号的野鸡自媒体在“报道”这件事,主流媒体中只有一家被网友认为是“歪屁股”的新京报有报道过。
差不多的案件,国内外的新闻https://new.qq.com/omn/20190115/20190115A11S1Y.htmlhttps://3g.163.com/news/article_cambrian/F6FTATKD0535ATX0.html?from=history-back-list然后我用通讯录作为关键词搜,再筛掉了垃圾百家号,发现搜索结果给的正儿八经的媒体门户网站只有7页。
真有意思。
通讯录群体里经常看到有人调侃:众所周知,中国没有通讯录。
偏好娱乐和用户群体年轻化的社交媒体总给人一种社会对通讯录已经十分友善的假象,然后就会有人“理性客观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说,不支持也不反对;会这么说的我猜想还会包含着这样的前提:只要你不出现在我身边;只要我的儿子女儿不是;只要我儿子女儿的老师不是······再加上与LBGT利益诉求毫不相干的腐女文化、粉丝经济下的男男CP文化不时出现在大众面前,且微博这样的平台总会被沉默的螺旋裹挟,会进一步地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幻象。
而且总会有人说,通讯录这个群体还想要什么?
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又没有人上门来歧视你,还要得寸进尺?
indeed, they are all very greedy people and they want more. They want to hold lovers' hands in public without fearing to be seen as aliens; they want introuduce their lovers to friends and family members and recevie blessings; they want being known and treated as normal people by the young and the elder.说回那条人大的新闻,其实我相信没有任何人对通过同性婚姻的提议抱有任何希望,只是这个回应看着实在是没头没脑。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无道理,这些复制粘贴的来信肯定都是别有用心。
毕竟众所周知,我国没有通讯录,自然也就没有人歧视通讯录,更不存在什么通讯录的生存发展难题。
退一步说,就算真有这样的群体,那他们的问题和其他社会问题比起来也不值一提了。
套用菲利斯反对ERA的话术:不要把个人的不幸福归咎于社会问题;你是个通讯录而且受到了他人的不公正对待?
那肯定是你自己的问题,毕竟我们这儿没人歧视通讯录,而且你干嘛非要告诉别人你是通讯录怪物?
有这样一个女人,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霸、畅销书作者,创办运营起人数庞大的民间社团,拥有强大的组织能力及政治影响力;她头脑敏锐、言语犀利、双商过人。
最牛的是,她还生养了六个孩子。
我从来没想到,当今世界姬圈首席总攻、弯妹无数的大魔王凯特·布兰切特,进军小荧幕的第一个角色是这样一位堪称十项全能的超人主妇。
不过,这个真实历史人物更著名的标签,竟然是美国保守派“反女权斗士”,自由派精英口中的“右翼疯子”,就是下面这位:《美国夫人》(Mrs.America)
FX出品故事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女主菲莉丝·施拉夫利(Phyllis Schlafly)过着令人艳羡的生活:自己貌美才高,二战期间就读华盛顿大学攻读政治学,晚上做炮手和弹道技术员,出版了四本核武器策略专著,一本书随随便便卖了300万册;老公是英俊多金的律师,哈佛法学精英,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智商魅力足以弥补;养育六个孩子,却把生活管理得井井有条;在50岁的年纪开始攻读法律,摩拳擦掌准备竞选国会议员,立志进入政界施展影响力。
总之,属于那种精力过人,能让人过目不忘的暗夜萤火虫般的存在;
在一次电视采访中,对美苏核武战略条分缕析、侃侃而谈,把表面绅士暗里自大的主持人怼得哑口无言。
这次出色的荧幕表现,令她得到一次去华盛顿与竞选金主对话的机会。
当时的美国,第二波女性解放运动如火如荼,“平权修正法”(Equal Rights Amendment,简称ERA)已通过国会参议两院,接下来推动这项法案在各州的批准(法定需要38个州),成为女权运动落地的一项重要任务。
ERA的核心条款是,“合众国与任何州不得以性别为理由否认或剥夺法律规定的平等权利”,其中包含的便有避孕权、堕胎权、同工同酬等诉求。
就在菲莉斯走向国会大厦的路上,热情高涨的女权运动者也在这里举着牌子,振臂高呼“ERA”口号。
在男性占绝对主导的政界,为了快速获得他们的好感,菲莉斯寒暄时说了些违心话:
谁知道打脸不用一分钟,刚坐下这群男政客反手就是一记歧视,要求菲莉斯做会议纪要,就因为她是在座唯一的女性。
心高气傲的菲莉斯顿时蒙了,脑袋嗡嗡直响,但仍然不情愿地起身去拿了纸笔。
就在这短短十几秒,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飞快地在心里盘算并调整策略点,就地取材地重新找到优势位置,配合着窗外震耳欲聋的口号,把当时反ERA的主要群体、焦虑的美国家庭主妇拉拢到身旁(因ERA可能涉及女性征兵及废除离婚赡养费等条款),重新把焦点引回自己身上。
▲ 一秒洞悉心理,狙心既准且狠,俨然变身4000万无助主妇的带盐人无疑,菲莉斯属于典型的那种目的性很强、利益至上型的“斑鸠型人格”:✎“斑鸠人”具有理性、冷漠、自私的性格特点,经常性思考投出产出比,以是否能占有和获得好处为是否维持关系的唯一准则,攻击型和防御性都很强,成功的政治家和商人常出自此类人格。
她心里其实非常想与自己的女性身份划清界限,因为这个标签实实在在带来了不便利,使自己的才智被压抑,抱负难施展。
所以她一再强调不想靠女性问题胜选,既是以退为进的话术,也算是实话,在她心里,老本行国防、战略武器等更具“男子气概”的硬核话题,才能算得上是上得台面的大事。
然而这次华盛顿之行,让菲利斯再次体验了男性至上的权力圈层不是靠所谓能力和跪舔就可以挤进去的,她必须积攒自己的力量,增加自己上桌的筹码。
于是她果断放弃了走高层背书路线,自创美国革命妇女会,以ERA将瓦解传统美国家庭的威胁论为核心(反女性征兵、反废除赡养费),以聚会演讲、寄出一封封自创手打小报的方式,开启了自己政治生涯的新阶段,并很快成为了人脉宽广的组织高手,在美国家庭妇女中取得了巨大的影响力。
此后菲莉斯的人生轨迹便没再按这类强人设定惯常的剧本走,看似所向披靡女权最佳代言人的她,开始以“反女权”而闻名并登上政治舞台,并最终导致《平权修正案》的搁浅。
然而,自相矛盾的是,菲莉斯越是动用全身心地去阻挠ERA,她看上去越像是身体力行地践行女权的楷模,反对者可以觉得她虚伪、功利、实用主义,但又不自觉地佩服她那股狠劲和韧性,她的那些家庭妇女追随者们崇拜她,希望自己成为她,获得她的行动力和毅力,无形中已经被带上觉醒之路了。
这是《美国夫人》最厉害的地方,它选取了一个看似十分险峻的角度来体现它的主旨:与女权主义者缠斗的过程中,“反女权者”已然获得了不自知的女性力量。
多么像是那句俗语的bright sight。
近几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女性题材的电视剧层出不穷,收视口碑双爆就有《致命女人》、《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我的天才女友》等。
这类剧要么轻松幽默,要么悬念十足,要么复古精致。
这背后是那句话所说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收视率至上的美国电视公司之所以愿意花钱投拍,说明这些题材有卖相、有市场、有话题,能够撩动观众们的神经,在往事重现的保护下,触碰当下的敏感之处。
随着新经济以及女性自我意识的进一步觉醒,纯然服务于家庭的女性角色必然会走向式微,在旧型家庭主妇和职场女强人之间会出现更多的身份模式,而舆论和环境都在为这些变化做准备。
每一位在努力抗争着的女性,都或主观、或客观地在为女性自由添砖加瓦。
毕竟女权的核心,就在于让女性有被平等对待的环境,有自由选择的能力,且任何时候都受到应得的尊重。
公众号:东门捷径小V 有点不一样的影评剧评,没事儿的话可以关注一下鸭 (づ ̄3 ̄)づ╭❤~
看完《美国夫人》,最深的感受是:呆在世俗的保守框架之内总是令人更有安全感的,因为可以幻想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大他者为自己的幸福负责;而那些激进的、捍卫理想的人必须要付出孤独的代价、她们只能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片中最打动我的其实是被称为女权主义运动之母的Betty,她在片中女权主义者群像中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她容貌粗犷、不爱打扮,不如面容姣好的Gloria受大众欢迎,和她约会的男人暗搓搓地打听Gloria的消息而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这一定很令人受伤吧!
);虽然有自己的著作,但她不如Jill、Bella、Shirley拥有政治地位和强大的影响力,因为性格问题和女权主体团体中的其他人也经常发生矛盾;最重要的是,和片中其他所有的女权主义者不太一样的是,她在中年后被出轨的丈夫抛弃,之后再无伴侣,时常孤独地买醉。
在和反女权主义的保守主义活动家Phyllis Schlafly辩论时,她充满激情地宣传《平权法案》之于女性的重要性,却在“个人问题”上被施拉夫利夫人抓住了软肋。
施拉夫利夫人说,“女性解放运动的虚假承诺就是幸福。
《平权法案》并不能让你拥有幸福的家庭生活,法律也不可能因为同情中年妇女而禁止你的丈夫因为一个年轻漂亮的模特而离开你”;接着,她直接把矛头对准了Betty——“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幸福的女人”。
原本自信从容的Betty先是错愕,接着是愤怒、辱骂,最后躲进洗手间发抖着靠吃药来缓解痛苦。
这是最令我难受的一幕。
Betty是桀骜不羁的,但从她选择与男性约会这一点可以看出,她仍然渴望来自异性的爱与保护、仍然渴望一个稳定的家庭;而她为了自己的男女平权的理想,不会去媚男、活成男性期待的温良恭俭让的女性模样,因而无法收获男性的喜爱,所以她的确很难获得Schlafly定义下的幸福。
其实Schlafly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错,这种幸福的确是女性解放运动无法保证的,相反,一个活得太有个性、对男性提高要求的女性往往会因男性的不满而失去这种幸福。
所以,Betty的平权理想并没有让她获利,反而在让她受苦,而她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她只要改变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那种世俗的的幸福,但她仍然没有退缩,她选择承受这种痛苦、为自己的理想付出孤独的代价。
何为幸福?
幸福不过是特定框架内的一个幻象、一个答案,即便在那个女权运动辉煌的时代,女性的“幸福”幻象中仍然必须有一个体贴的好伴侣,如果没有,那就少了点什么。
尽管Betty深知在社会政治领域男女平权的重要性,但她在私人快感领域似乎还没有穿越这种关于幸福的幻象,这也是为何Schlafly的一番话能如此残忍的伤害到Betty的原因。
张爱玲的话虽然刻薄,但却真实地描述了很多女性内心深处的幻象:“一个女人,倘若得不到异性的爱,就也得不到同性的尊重”。
Betty的痛苦恰恰证明了,对于一个女权主义者来说,最后一步就是穿越幻象,去重新定义“幸福”、去承认没有一个大他者可以永久保证自己的幸福。
保守主义价值观的女性们就真的幸福吗?
影片中,Schlafly面对丈夫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命令选择了服从,并习惯了用主流的有关幸福与爱的幻象去安慰自己,在人前营造出一副家庭和谐的假象,难道她真的相信自己幸福吗?
我想她虽然有不满、但仍然坚信自己是幸福的,因为这种爱的逻辑之下,“幸福”本身就以丈夫这一大他者的存在为前提,因而包含了“忍受、奉献、放弃自己的部分尊严、以丈夫的需求为优先”等要素。
有了大他者保证自己的幸福,这种意识形态就实现了闭环、因而是可以盲目地、不加反思地空转。
我想,Betty将要跨出、却尚未跨出的一步就是彻底与大他者决裂,最终说出“我唾弃你这种虚伪的、自欺欺人的幸福。
”我想,没有大他者可以为我们的幸福负责,幸福本就不是选择哪一种信仰(大他者)而可以获得的,能否幸福只和运气好坏有关:幸福的婚姻是幸福的,不幸的婚姻是不幸的,幸福的单身是幸福的,不幸的单身是不幸的。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过一生,并为我们的选择负责。
努力与坚强未必能让我们收获幸福,但却可以让自己避开不幸。
2020年,格洛丽亚·斯泰纳姆与另一位和她同时代的美国女权主义活动家埃莉诺·斯米尔(EleanorSmeal)共同发声,公开反对迷你剧集《美国夫人》(Mrs.America),因为该剧的历史观在她们看来跟事实有出入。
该剧集这样展示两个阵营,把这场斗争简化为了“泼妇打架”,而根据民意调查,当时大多数美国女性始终支持该修正案。
她们指责该剧集有意不提及当年反对修正案的众多游说团体激烈和决定性的行动,尤其是保险公司的游说团体,如果当年该修正案真的投票通过,该团体将不得不“停止让女性为更差的护理支付更高的费用”。
她们说,菲利斯·施拉夫利和她的支持者不过是充当了各大经济部门为己谋利的“遮羞布”。
随后两人追问:“我们会把民权运动的失败归咎于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和马尔科姆·X追随者之间的竞争吗?
”
当女性平权落到穿裤子合适与否这件事上,在现代生活里看起来是魔幻的,但在半个世纪以前,却是一个严肃的站队问题。
美国60-70年代,裤装被传统家庭主妇认为是不可接受的,甚至裙裤也不可以。
与此同时,东西两岸的自由派女性服装却显现出前所未有的多元化和现代化。
某种程度上来说,能不能按自己意愿在任何场合自由地穿上裤装,成为了那个年代的女性是否取得自由的一个标准。
当女性平权落到能不能穿裤子这件事上,在现代生活里看起来是魔幻的,但在半个世纪以前,却是一个严肃的站队问题。
从无到有的女性裤装史直到27年前(1993年),美国政坛女性还会因为拒绝穿裙装而被禁止进入国会,半个世纪(准确来说是48年)以前,女学生在公立学校的着装标准仅限于裙子。
女性穿裤子的历史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久远,今日爱穿啥穿啥的自由来得并不容易也不是,它的背后是一代又一代的前卫和勇敢女性用一生为我们争取过来的。
贝蒂•弗里丹是美国第二次女权运动之母20世纪20年代之前,女性裤装还普遍不被社会所接受。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大部分青壮年男性被征召入伍,大量女性被逼走出家庭承担起那些原来由男性担当的工作,成为社会劳动力群体的主力军。
比裙子活动范围更大的裤装自然也成为工作女性的日常穿着选择,但也仅仅在工作岗位中。
在社交生活中,裤装仍然是被认为是不得体的,女性本身也并没有强烈意愿要去穿裤子。
裤装“推广大使”:Coco Chanel虽然非其本意,但当年在法国多维尔度假区为了避免过分裸露而穿上帆船裤的Coco Chanel,无意间进一步鼓舞了全世界的女性群体穿起了裤子。
作为时尚icon的她的日常穿衣选择,对女性群体产生非常广泛且深刻的影响,也为裤子这个单品埋下了时装的概念,而不仅仅是出于战时的实用性考量。
当年她所穿的帆船裤(yachting pants),和我们现在日常常见的裤子样式其实还有相当大的差别。
宽松得看起来和裙子非常相像,更因为轻薄的材质而看上去有一点睡衣的感觉。
刚开始是作为女性在沙滩或者乘帆船出海时套在泳衣裤外面之用,这也是为什么它被称之为帆船裤的原因。
Coco Chanel后来曾经说过,后悔当年这样的随意地穿着裤子在公众场合露面,导致了后来很多女性穿着裤子在出席晚宴。
但这是后话了。
惊世骇俗的YSL Le Smoking无尾燕尾服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男性重新回归家庭,50-60年代和平时期女性的妻子和母亲角色再度被强化,裙装再次垄断女性衣橱。
以60年代作为时代背景《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中,穿得最多裤装的是“男人婆”苏西,甚至在酒会等正式场合也以裤装出席,这被视为是不得体和过于乖张的。
《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第3季而米琪则只有在非常休闲的情况下才会穿裤装,比如度假或者夜间朋友聚会喝酒的时候,在表演、晚宴和其他正式场合都是各种裙子配大衣外套。
《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第3季
《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第3季但正如已经离开乔的米琪在自己的单口喜剧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要求已经冲破家庭局限、在社会上创造过更多价值的女性重新回归家庭,必然会带来很多的不满情绪。
传统家庭职责(妻子、母亲)已经无法满足年轻女性,她们想要寻找除家庭外的更多的人生价值,这为60年代的第二次女权运动埋下了伏笔。
顺应时代的发展,Yves Saint Laurent在1966年推出的Le Smoking无尾燕尾服, 现在可能会被形容为“A爆”“御姐范”,但在当时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甚至很多酒店和饭馆都禁止接待穿这套无尾礼服的女士。
YSL Le Smoking Tuxedo70年代变得激进的穿衣风格相比起未来80-90年代的审美单一化,70年代女性服装风格呈现一种大爆炸状态。
款式、花纹及颜色之多让人眼花缭乱,没有一个占据大主流的风向,各种单品任意混搭,不同风格(奢侈、朋克、牛仔风、嬉皮士、东方异域风情)不断得到融合和再分解,是一个真正充满活力的年代。
这又与当时少数群体崛起的时代背景一致,黑人平权、LGBT性少数、女性平等,不同的阶层、种族,甚至地域(东岸、西岸和中部地区)都出现差异较大的穿衣风格,嬉皮士对东方(主要是印度)文化的过分热衷又增加可供利用的无限元素和主题。
较为年长的女性钟情于40-50年代的复古风,青年女性则始终对抗60年代过分浓重的嬉皮风,但无论是哪个年龄段,舒适和休闲几乎成为这个年代女性服装风格的一个核心基石。
相对于以往的定制概念,chic这个代表着放松和好看的潮流语开始盛行,隐含着平民化和普遍化(你不会用chic来形容高订服装和品牌对吧)。
1.Blue jeans丹宁十年 如果要在70年代选出一个单品成为集女性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百搭之王,牛仔裤必然在首选清单上。
直筒、喇叭、高腰、连身裤各种剪裁式样层出不穷,用色之多也达到了几乎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其中又以传统的丹宁蓝色牛仔裤最受欢迎。
1972年Levi's的杂志广告
《美国夫人》施拉夫利在华盛顿街头走向众议院的40秒时间里(第一集),游走在她身边的那些支持ERA的年轻一代中,身穿牛仔裤的女性占据了绝大多数(注意背后行人的裤子和颜色)。
第3集中在准备游街物料的自由派可以给到一个更为清晰的展示,肉眼可数的就已经有8个女生穿着蓝色牛仔裤。
各大服装品牌每季新出的单品不仅没有成功把牛仔裤挤下单品之王的宝座,反而积极围绕着它进行新品设计。
女性消费者不仅购入更多的牛仔裤,也将原来就有牛仔裤搭配出新风格。
70年代之前,牛仔裤还只是仅仅作为一个功能性单品在工作场合使用,不会出现在日常生活和社交场合。
但得益于60-70年代揉合着朋克文化和嬉皮士文化的反主流文化运动的兴起和蓬勃发展,牛仔裤受到大量年轻人的追捧,同时也引导着包括Levi’s、Lee在内的一大批原来主打功能性的牛仔裤品牌转变成为引领时尚的领军者。
牛仔裤成为自由派作为坚持个性、自我身份认同的一种潮流选择,70年代也被称之为丹宁十年。
任何一次的自由女性阵营聚集,身穿牛仔裤的女性总是随处可见。
相反,以家庭主妇为主的保守阵营,几乎都是清一式的裙装(第2集)。
在这个时期,女性在各种场合穿裤子的现象已经相当普遍(尤其是东西两岸地区)。
迫于压力,美国政府于1972年通过了《教育修正案第九章》(Title IX of the education amendment),允许公立学校女学生穿裤装上学。
2.Jumpsuit连衫裤 在工作场合转成成日常穿着的单品不仅仅是牛仔裤,原先仅限男性的工装服也被华丽改造成红极一时的女性专属连衫裤。
当时常见的连衫裤上身带有纽扣和大开领,下身有常规裤子的口袋,制作材质广泛,包括涤纶、棉和丹宁在内。
《美国夫人》第4集非裔女性群体在家中聚会中,身穿红色连衫裤的女生显得非常出挑。
连衫裤不仅作为日常搭配单品被广大自由女性所喜爱,也慢慢成为晚装的一种,但相对于日常穿着的款式,晚装连衫裤在材质和样式上发生非常大的变化,更修身,材质更为闪亮,且多为无袖。
3.Unisex大行其道的中性风
此处强行插入《老友记》硬广70年代涌入职业大军的女性更多(1970年达到了43.4%),也有越来越多的职业女性进入高级管理层,职业套装也成为她们彰显权力和力量的一个手段。
早在1932年的时候,法国设计师Marcel Rochas就已经推出女裤职业套装(Pantsuits),将女性想要穿裤装和职业西装的两个需求做了完美结合。
和30年代偏向勾勒女性线条的pantsuit不同,70年代的套装设计不仅仅借取男性职业套装的外形,更吸收了他们大开大合的风格(宽松、oversize),“女强人”这个被男性特质所包围的职业刻板形象在这个阶段开始成形。
千禧年极简主义 今天离《美国夫人》所在的70年代,已经过了将近半个世纪,女性平权运动也已经到了以METOO为标志的第四次。
经过70-80年代过于浮夸的风格大杂烩之后,从90年代起极简主义在现代职业女装中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千禧年更成为时尚界的主流。
《傲骨之战》第2季第2集玛雅所穿的Armani Collezioni职场裤装 这和近现代女性社会地位的不断提高、职场天花板不断打破和传统的性别意识日渐模糊的时代发展背景是紧密相联的,整个商业环境慢慢偏向不再过于强调性别分工,而是更看重个人能力和商业价值。
2015年,纽约市委员会人权部宣布:禁止企业对员工作出基于性别不同的着装及妆容要求,即是说,企业不能强制女员工必须穿高跟鞋,除非要求所有男员工也穿高跟鞋,或者除非所有女性员工都必须戴领带,否则企业不能强制要求男员工必须戴领带。
近现代的极简主义和70年代盛行的中性风有着本质的区别,是一种跳脱性别二元、以个人为核心、根植于现代快节奏高强度生活的一种反文化运动。
在这种生活哲学之下,现代女性的初装剪裁重新回归到舒适和功能性上,用色也慢慢精简到黑白灰米四色,样式简单之余也呈现多元化的趋势,甚至以往被认为“不够专业”的牛仔裤也慢慢浸透到大部分工种上。
结语:无形的绳索 在一个假想世界里,如果有女权主义者建议把全世界的裙子都烧掉(甚至秉持着有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不管苏格兰男士们的苦苦哀求,连kilt都不放过),我应该能理解这种极端的想法(虽然不支持)。
如果“我穿上丈夫那样的裤子(当作一个玩笑),会怎么样”这个念头不曾出现在女性脑海里,她们应该不会知道自己穿了一辈子的裙装,那些被社会交口称赞、带来丈夫甚至陌生男子赞许表情、甚至同性嫉妒眼光的或短或长的长裙短裙晚礼服,她们的整个衣橱,就是自己一打打造的黄金监狱,一个无法打破的无形魔咒。
正如《美国夫人》里那位美国历史第一位竞选总统的非裔女性雪莉•奇泽姆所说的:被人操纵了太久,以致你们都感受不到身上的绳索了。
你要摆脱绳索,就必须先能感知绳索的存在。
首发:卷宗 Wallpaper个人公众号:DramaMatters
看到很多人说最喜欢第8集,我也是,imdb上是第8集也是目前得分最高的,之前几集有时候会停一下歇会再看,这集一口气看完。
香蕉姐的演技很棒,完全不输大魔王。
Gloria的平等友善和Alice梦中(潜意识)里权威严厉的Pylis形成鲜明对比,最终Alice虽然是反对ERA《平等权利修正方案》,但意识到正反方阵营的女性也是有共识的,也决心帮助被家暴的朋友(之前嫌弃她不独立),这集揭示了共识和互助对于Feminism movement,乃至对Cilvil right movement的重要性,尤其在当今日益分化的社会和撕裂的世界里。
本剧选取的这个历史节点太妙了,聚焦于美国第二波女权运动中关于“平等权利宪法修正案(ERA)”的论战。
这个时期各个人物的戏剧性和代表性都很强,政治论战看得人也不无聊。
顺便感慨一下,美国人对国家政治好有激情啊。
她们每个人都热情地参与政治,并相信自己能使国家变得更好。
一、女性解放最大的敌人是女性内部。
“这些主妇是父权社会的救命稻草,被成功洗脑。
她们坚信只要不听话,她们就会失去男人的爱和保护。
”没遭受过性别歧视的女性是不存在的。
对于善于思考的女性来说,女性思想会像一颗种子,即使你不主动了解,一旦听闻了一些观点,很快就能在生活中找到应证,关键在于你自己会如何诠释这些现象。
女权和非女权主义者的区别可能就在于,一个获知新思想后就去反思订正自己的行为;一个即使知道了也看到了不公,依旧还是选择沉默来掩饰事实,好享受自己已经获得的生活条件。
很讽刺的是,菲莉丝·施拉夫利明明自己每天都在经历性别歧视,她却不断否认自己的感知。
同为议员候选人,男性可以理所当然地让她做会议记录;她丈夫不支持她继续读书,也不认为有能力成为政客;忙碌了一天要赶回家,眼睛干痛还得先满足丈夫的求爱……明明女性都遭受着同等的不公,却要互相伤害。
施拉夫利是个很有主见很有能力的女人,选择大魔王为演员特别很合适。
她的气场和野心是写在脸上的,即使她作出退让,那股张扬的气质是无法掩盖的。
她在婚姻中的状态就像她结婚那天戒的烟一样,不过是一直在抑制自我。
她也有过很多迟疑的时刻,最终都被她为了更高的目标取舍掉了。
到最后她只是想把反对ERA作为她的事业起点,为了向保守党投诚而反女权,观点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就像她对吉尔说的“你我都明白,《平等权利修正案》根本无关平等,而是关于权力。
”而因为施拉夫利出色的基层组织能力,登上政治舞台的家庭妇女,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看似举足轻重,实际上却大多沦为施拉夫利的附庸。
反ERA两大组织者——霍布斯和施拉夫利,都是家庭条件优渥的女性。
她们并不了解和关心她们集体中的普通女性。
甚至可以说一开始,她们就没有把这些成员看作平等的个体。
非常就是明显的一点就是,她们默认自己一定是群体中的领导者。
反ERA组织毕竟还是在维护男权的,所以其领导者施拉夫利可以轻易地指责,被性骚扰的女性是因为自己不够体面;婚姻不幸的女性是不够聪明,没能维护好和丈夫的关系。
一旦出现问题,首先要做的是从女性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不会去讨论这是男性造成的问题,或者这是错误的社会结构导致的问题。
所以说反女权从来不是一个系统的理论,她们的很多观点都只是在自欺欺人,用统一的话术来维护男权。
很多时候,反ERA组织领导者自己也会迷茫于自己的逻辑。
被她们领导的家庭主妇,也在这种迷茫的领导下变得矛盾。
到后面,鹰组织理事会中的女性几乎都具备一个职业女性该有的所有技能。
她们能够处理好任何的事情,能够利落地写稿子,动员周围女性,坦然地面对媒体发言。
她们完全已经是一个工作女性了,可是嘴上却还是照搬施拉夫利教她们的那一套话术,说自己完全不想工作,自己就是很享受当家庭主妇。
可实际上在她们阐明这些观点的时候,她们已经离家庭煮妇越来越遥远了。
影片的很多情节都有在微妙地讽刺,反女权组织中的这些矛盾之处。
二、女权主义的艰难境地女权主义者内部也面临许多的分歧,而且那个时候大多数的女权主义者也还是会有自己的恋爱和婚姻。
一边要争取女性的群体权利,一边还要回归传统的性别区间中去承担一个好母亲好妻子的责任。
看到这些场景:格罗瑞亚一边写稿子,一边还要应对男友的求婚;雪莉因为要给孩子更好的教育,而不得不离开女权事业;贝蒂因为格洛丽亚姣好的外形条件更受男性欢迎,而对她有敌意……这些时刻我都感觉到一种很莫大的痛苦。
即使我们在争取女性的权利,还是会因为男性的存在而不断分化内部群体。
我没有想要否认每个女性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感叹:哎,什么时候女性抗争能像男性猎巫时那样团结呢。
他们可是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理会家里的妻子女儿,对女人该喊打喊杀就喊打喊杀,毫不手软。
不过即使有很多分歧,女权主义者之间的友谊还是很令人感动的。
她们既是政治同盟,又是一直同路相伴的朋友,争吵过后还是会和好。
后面休斯顿集会的时候,大家的团结太令人震撼了。
两千多名女性传递着火炬,奔跑着去参加全国妇女大会,这场包容性的集会太鼓舞人心了。
可惜政治局势变化莫测,对于没有实权的女性来说,上位男的一时兴起就可以摧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
本来大家都在展望ERA被写进宪法的盛况了,可是贝拉突然被总统解雇,全国妇女委员会的大家为此集体辞职。
这样的支持和团结很暖心,可一切还是覆水难收了。
ERA法案止步在了差三个州通过的境地,即使到今天,它也还是没能写入宪法。
三、结尾这部剧很多地方都让我气愤得看不下去。
谢莉那么努力地想打破规则,最后还是没能成为女总统。
反倒是承受着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被羞辱。
女权主义者中多数群体想押胜率更大的男性总统,推选卡特成为总统,寄希望于能够为女性争取更多的权益。
没想到。
卡特上任之后就反水了,提都没提过ERA法案,女性权益根本得不到任何推进。
之后ERA好不容易要写进宪法,竟然又因为反ERA组织打回来重审,并最终止步。
施拉夫利真的以一己之力阻拦了女权推进。
她代替男性,有组织地去女权运动中,和女权主义者打擂台并获得了胜利。
女性解放运动最终大败了,所有为ERA法案奋斗的女权主义者,都因为保守派里根的上任心血付之一炬。
最可悲的是,到最后,男性当权者根本就不在意这场女权斗争的结果,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如何从中牟利赢得选举。
施拉夫利重创了女性群体,却也还是没能换得一个内阁名额。
这么有政治才华和野心的女人最后也回归家庭了。
看到结局我真是痛哭了一场。
那时候的她们都那么有激情了,无数次振臂呼喊,无数次写文办报,无数次奔赴集会……没想到争取到最后,没有任何女性在这场论战中获胜。
咋突然又上来了,学院派发疯?
全体卡司重新树立了演技新标杆!
女权历史剧,别人走过的艰难每一步,都别想跳过
就 挺不有趣的。有些地方蛮燃的,但总体真的有些无聊
Too good to be true
超水准的主旋律
看了一集,大魔王很美,选择弃剧,真实改变,太政治 get不了
仔细听女主的演讲,很多观点即使在几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是女权引起女性内部争议的地方。我们声称女权是使女性拥有可以选择的机会,你可以外出工作也可以当全职主妇,可又有人指责你甘愿囿于厨房与家庭是被男权奴役使然,同理也可以女性爱美(身材样貌化妆品)为例。作为一个边走边学的女权主义者,很多方面我立场坚定,但很多问题我也在摸索,在男权话语背景下真的有不被影响的自由意志吗?反女权的女性是在捍卫自己的权利还是捍卫自己作为男性附庸的权利?喜欢这部剧和几位卓然演技带给我的思考,点名表扬Cate,一个毫无疑问的女权主义者,在平权成为大势所趋的当下,选择出演一个这样反女权的角色。
看得云里雾里
全靠大魔王撑着
真是绝妙的讽刺,本来对性别议题没有太大兴趣的菲利斯,却不得不替保守的共和党扛起了反对平权的大旗。只因为她是女人,谈论导弹的时候,男人只让她做记录,而根本不听她说话。面对这样的性别歧视,菲利斯则按照她一贯的强硬作风,选择了不留余地的否认——我从来没有遭到过歧视!其他女性也没有!并且毕生都在证明这一点。
今年看过最好的。不选取一个角度灌鸡汤,而是展现了历史是怎样经过多方的博弈而前进(或是倒退)的。有振奋也有心碎,一开始完全读不懂shlafly,后来经老李提醒才明白:她其实是一个精神男人,她想像男人一样生活,瞧不起女人,自己受到不公时只会觉得是自己政治势力不够,不明白其实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女人而已。
这个剧虽然试图在用保守主义者视角看待新进步主义时期的女性平权。但是liberal的编剧们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有信保守主义的女人(尤其有选择余地的女性精英)存在。于是只能把女主塑造成一种基于政治利益的精致和可怜兮兮的虚伪。
剧本基本以历史为模本,不仅没有艺术加工,反而将人物脸谱化,以迎合市场营销定位的主体观众,以及方便一般观众接受。既没有纪录片的时代感和历史叙述视角,又没有艺术片对人性和历史复杂性的深入探讨。以后很多美剧都会是这个套路。
Schlafly夫人,右派精英,哈佛国际政治毕业对国际事务熟悉得不行,养了六个娃都没孕傻能在50几岁回学校读法律,这哪是常人的精力。这人根本不算家庭主妇,不是说非要进入劳动力市场当社畜才叫工作,这个女人有政治活动,丈夫还支持,工作家庭平衡,其实她本人比谁都女权主义。她的问题在,一切都为了自己政治筹码,所以虽然性别女,但没跟ERA站队,结局是被里根利用之后抛弃了,没进成内阁,剧的倾向很明显了,不要以为你是精英就可以跳出社会范畴。在中国,有错觉觉得不是性别差异而是阶级或地方差异,比如旧社会觉得贵族家大小姐根本不受气呀穷人家女儿才惨,现在是一线城市女性挺自在的呀小地方和农村才惨。这样想就犯了跟S夫人一样的错了。结合国内这些年越来越妖孽的政治风向,年轻一代女性生存要靠自己争取啊。
专有名词也太多了吧 感觉自己是个在看热闹的呆子 中间有点絮叨 后面两集又起来了 不错 但不是太稳定
以为是举大旗的爽片,结果主角大魔王怎么是反ERA的?知道ERA没有通过修宪,不能确定这部片子到底支持哪边,最后看到近几年的进展又很激动。实际上两边并没有冲突,只要是尊重女性选择就好了,当家庭主妇可以、当职业女性也可以
白兰芝女士选角真是👍🏻👍🏻👍🏻👍🏻Phyllis实际上就是个站在丈夫肩膀上的反女权主义的利己女权主义者。
矯揉造作。
可能是期待值有点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