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后人们的心理堤坝坍塌了,潮水上涌淹没陆地人心。
澳大利亚山火中的考拉嘶鸣像炸弹爆炸后的耳鸣,轰隆至今。
德国导演佩措尔德的“元素三部曲”由水而火(第一部《温蒂妮》、第二部即是《红色天空》,试图筑起新的堤坝。
2023年,影片荣获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银熊奖。
在艺术的维度上,他做到了。
抛开柏林学派那种“反电影”拆毁主流叙事的手段,也抛弃好多影评人象征寓言式的解读,我想说《红色天空》以一场山火幽灵般驱动叙事的方式,将四个年轻人卷入其中,不动声色的烧开荧幕,蔓延进每一个看见过它的人心里,经久不息。
影片的故事发生在一个炎热、干燥的夏日,四个年轻人在波罗的海海岸的度假屋中相遇。
小说家里昂(托马斯·舒伯特饰)和摄影师菲利克斯(兰斯顿·伊贝尔饰)来到森林中的木屋工作,却发现房子已被神秘女子纳迪娅(葆拉·贝尔饰)占据。
那火从影片一开始就以直升机的轰鸣、汽车的抛锚、森林中的诡异忽隐忽现的渲染着幽灵般的氛围,直到他们被森林火灾所包围,菲利克斯与同性男友海滩救生员葬身火海。
以宿命般的相守形态出现在停尸间。
沿用影片中的话术——爱的震动。
像极了幽灵的显影。
佩措尔德将自己的个人创作经历,幻化进影片中主人公作家莱昂的状态中,一个敏感、脆弱同时自大偏执的作家。
当创作者在说工作的时候,他到底在工作什么?
还是只是一个逃离现实的借口?
他自身的欲望不是外在的他者,而是向内的自身。
他对吃饭、性爱、娱乐统统不感兴趣,甚至厌烦。
他只沉浸在自己所谓的“工作”中。
但实质上,他只是焦虑、怀疑、否定、攻击那些想要身边关心他的人。
我们都知道,除非他打破自我,才有爱的可能。
《红色天空》用一种日常的,甚而浪漫化的、情节剧式的构造让莱昂一步步不得不打破自我,望向他者,但又都以失败告终。
直至掌握自己命运的出版商生病、朋友被烧死,刚想表白的女人纳迪娅离去。
山火席卷,他才大梦初醒般,领悟到一切。
佩措尔德在采访中说这不是大多数意义上的灾难电影,大难来临,人物觉醒,最后一分钟营救。
而是一个个无辜的年轻一代,什么都没做,父母祖父母携手资本主义世界摧毁了所有。
因此,灾难发生时,他们不会从中学会任何东西,他们没有时间领悟任何事情。
虽然影片中的莱昂在灾难后写出了真正触动人心的生命力作,但这无疑是浪漫化的开放式处理。
这座堤坝建起来了,只是不牢靠,只是在电影的观念中。
“当他抬头,已是夜晚,而大海正在发光······”最妙的就是,如此浪漫化的情节剧式结尾更加强化了弥漫全片的、山火般蔓延的生存焦虑。
电影落幕,音乐响起,而山火还在蔓延······
德国导演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元素精灵”三部曲第二部《红色天空》在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斩获评委会大奖,本片由托马斯·舒伯特、葆拉·贝尔、恩诺·特雷布斯、兰斯顿·伊贝尔、马蒂亚斯·勃兰特主演。
在颁奖礼举行前,导筒directube与3家海外媒体一同圆桌专访了佩措尔德导演,作为德国影坛最具创作活力的导演之一,佩措尔德正在有条不紊地带领德国电影开启新的征途。
“因怀才不遇而时常闹脾气的年轻作家,饱读诗书却含而不露的美丽女人,天真烂漫的摄影学生,性格有趣身材火辣的海边救生员。
Petzold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拍青春的爱火,夏季的海边,写坏的小说,酒足饭饱的日常。
每个人的秉性都带着直白与热烈的一面,像火,而燃烧的森林成为墓园前也曾是乐园。
回望被激情燃尽的青春、等木结成炭,一切故事留在心里,像主题曲的标题,“in my mind”,小说已写好了。
Petzold真是才气斐然。
”
佩措尔德专访正文问:这是你在《温蒂妮》之后打算拍的翻拍片吗?
而新冠疫情发生了,你必须重新计划且重做所有的事情,还是说这就是你在被新冠耽误之后应该做的?
佩措尔德:是的,在《温蒂妮》之后,我想做的是一部根据George Simenon的小说改编的反乌托邦电影。
它是关于一个法西斯政权,关于年轻人和压迫。
而他们失去了他们的现实的生活。
他们杀戮,他们不能再爱。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故事。
这部小说的德语版,我买了版权,非常昂贵,叫《The Snow is Dirty》。
这是我最喜欢的小说之一。
20年来,我一直梦想着将这部小说拍成电影。
在我感染了COVID之后,2020年在巴黎,在柏林电影节的4周之后,葆拉·贝尔也被感染了。
当我们回到德国时,我们说这种像19世纪被称为“法国病”的梅毒,但它与梅毒或类似的东西无关。
因此,我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四个星期,我必须说,因为没有人可以告诉你现在发生了什么,因为没有这种感染的经验。
有些人正在死亡。
我在巴黎有联合制片人,他们给了葆拉和我侯麦全部作品的蓝光碟。
所以我躺了4个星期,做发烧的梦,我有恐惧,我还有25部侯麦的电影。
所以我又开始看它们。
我年轻的时候都看过了,大部分都是在我年轻的时候,在我25、27岁的时候。
而且它们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些电影。
但在我的记忆中,我认为它们不再起作用了。
我把第一部电影,也就是《夏天的故事》,通过我床上的DVD播放器放在我漂亮的小屏幕上。
我完全被这部电影迷住了。
因为我记得,我们在德国电影学院有一个教授,学院是我开始的地方,离这个地方非常近。
他说,你必须制作电影,让人们在30年后看到这部电影时,知道我们是如何亲吻、爱、背叛、行走的。
我喜欢这样。
我喜欢做这种事情,拍纪录片。
这是与社会的心态有关的事情。
而这一点我在侯麦的作品中发现。
然后我有这个印象,为什么我们德国没有像法国人或美国人那样的夏季电影。
美国人,他们有夏季电影,法国人也有夏季电影。
他们非常重要,这些类型的电影。
它们非常重要,因为在法国的夏季电影中,在海滩上,各阶层混合在一起,工人、富人和大海。
而年轻人不得不学习一些关于他们自己的东西,关于他们的欲望,他们的目标,他们的忠诚,关于爱情,以及你能做的一切。
他们在这两个月的夏天学到了东西,他们在法语中称之为“感性教育”,因为后来,当你40岁的时候,你会记得你成年前的最后一个夏天,你会记得它,记得这个女孩、这个男孩、这个场景,这是一些东西,对你的传记和你的心态非常重要。
侯麦的电影,我们这部电影,都是关于这个主题的。
在美国电影中,你有一群年轻人。
我喜欢《彻夜狂欢》这样的电影,我非常喜欢它们。
或者你有车,有四五个人,年轻人,三个女孩,三个男孩。
他们中的一些人真的很愚蠢,有一个是操蛋鬼或类似的东西。
然后发生了车祸,我知道这是一条捷径。
还有,森林里的小木屋,有一个有前任的人,他在年轻时有问题。
但这也是一部关于成年的电影。
因为他们也学到了一些关于……
问:或者像《尖叫》那样的电影。
佩措尔德:是的,比如说《尖叫》。
或者《林中小屋》就是这样的电影,或者《黑色星期五》或者《我唾弃你的坟墓》这样的电影,我们昨天谈到过。
我是这样的电影的大粉丝。
因为它们看起来很相似,但它们是不同的。
因为他们使用了森林、小屋、车祸、前任、电锯这些语法,但他们在讲述另一个故事,关于1933年的年轻人,和1993年的其他年轻人。
问:但是(《红色天空》里的)这些人比这要老得多。
他们带着很多包袱。
佩措尔德:在我的电影中,是的。
但他们已经看过这些电影。
所以,我想说,他们不是17岁,他们现在是25或26岁。
他们已经看过这些电影了。
因此,当他们一开始在森林里时,他们知道有一些预先设定,有一个海滩。
我必须说,现在26、27岁的人都很年轻。
我的孩子们的问题是——我已经60多岁了,而我的孩子们是22岁和26岁。
还有……
问:我27岁了。
佩措尔德:是的,所以他们有这样的问题。
当他们去到别处,他们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但是当他们回家的时候,他们经常是访客。
当他们回家并播放他们的音乐时,我和我的妻子所听的与他们的音乐相差不大。
所以有一些纽约的东西,或者底特律的音乐,技术流的东西等等,我都非常喜欢,非常大声,他们可以从那些音乐里学习到一些人生问题。
我父母的音乐是丑陋的。
所以两代人之间是有区别的,但是现在这几代人有点混合。
因此,当你25、26岁在小屋里或在海滩附近的小房子里时,你就有点像17岁。
这也是一个问题,他们必须比我更早地成为成年人,因为市场在抢夺他们。
他们必须要工作。
资本主义正在要他们工作,他们想摧毁年轻人。
但另一方面,他们在17岁时停留的时间更长,因为他们是40岁,像我一样被嘻哈音乐打动。
我忘了你这个问题……
问:他们身上有很多包袱。
佩措尔德:是的。
接下来的事情是,我总是在想,当你看到人们在旅途中,他们到达他们的目标,房子。
这是我认为这是一个道德的问题:摄像机在哪里?
这总是一个道德的问题:摄像机在外面吗?
它在看他们是如何进去的?
还是摄像机在里面等着他们?
这不是电影的主要主题,但这是我们的一个问题。
这所房子在等着他们。
在这所房子里,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有些事情发生了。
这个房子有复杂性,因为它是一个社会的复杂性,有红酒,有洗衣机。
有来自其他人的痕迹。
但是你知道,这些人在度假,他们想到达无辜的地方,你知道,拖车的广告,大篷车,它总是相同的图片。
当你在电视上看到它时,有一个孤独的海滩,你可以开车直接到水边,把你的椅子放在外面,在上面做烧烤。
这是你的,世界是你的。
这是人们度假的梦想。
但现实是你必须处理好这个世界和这个复杂的问题。
因此,这是,例如,决定在复杂的环境中与相机在一起,等待他们,他们认为他们正在期待着纯真。
问:但人们认为他们想要这样,但他们并不真的想要,因为他们不喜欢孤独。
佩措尔德:是的,这只是图片。
例如,在德国的折扣店超市里,那些便宜的超市,他们总是有旅行社。
比如说,我们住在柏林的同一个地方。
有时我们在一家名为Penny markets的折扣店附近相遇。
它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但当你要在收银台付款时,你会看到他们自己的旅行社的广告,总是很孤独。
一棵孤独的树和一个孤独的海滩,或者一个没有人的游泳池。
这个游泳池的名字是什么?
是无边泳池?
非常、非常、非常贫穷的人,他们正在购买他们的牛奶和黄油,他们看到这些照片。
这不仅仅是这个广告认为有人可以买这个航程或这个旅程的票,它只是要告诉人们有一个无辜的世界,你可以孤独,但你不能孤独。
问:你似乎对发展托马斯·舒伯特演的莱昂这个角色特别感兴趣。
而他总是有点搁置叙述的意思。
有人说让我们去海边,他总是说:不,我不去。
所以我们也没有看到它,当然,因为我们和他呆在一起。
所以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一直有那种作家的障碍。
所以,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发展他的,你如何将他与自己关联,并拥抱了人物模板。
问(另一位补充):我可以对这个问题补充一下吗?
因为我有一个男性朋友和我一起看这部电影,他说他完全和托马斯扮演的角色有关,因为他看到自己有点暴躁,有时很不开心,以工作为借口。
你在现实中经常看到这种类型的人,特别是男人吗?
问:我完全和他有关。
那就是我!
佩措尔德:是的。
因为这个角色里面有很多我自己的东西。
一个小时前,我记起2003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幕,我拍了电影《沃尔夫斯堡》。
它被邀请到西班牙的一个电影节,在马德里。
在这个电影节上,有一个与施隆多夫和其他许多导演的晚宴。
那天晚上,来自柏林的DJ Hell正在举办一个有一万人参加的派对。
是的,我们都被邀请了,凌晨3点就开始了。
那是11点,四个小时睡觉时间。
因为我太累了,但我有点像托马斯·舒伯特,像莱昂一样,我说:"我不能加入你们,因为我得工作。
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没有说,比如,我太累了。
我说,我必须工作,因为我想给他们一个不好的感觉。
我想给他们的感觉是:你可以开派对,好的,但我必须工作。
第二天,我在普拉多博物馆。
下午,我回来了,让他们被派对完全摧毁,因为它一直到早上六点。
我对自己说,现在不要问他们聚会的情况如何,我想彻底摧毁他们。
他们也想摧毁我,因为他们的身体里有这个奇妙的派对,音乐在身体里。
他们还问:你的工作怎么样?
我说,这很奇妙。
我已经写了20页,像这样一棵树。
他们继续说,我成功毁了他们。
我告诉演员们这个故事,因为它与艺术家有关,与艺术家的男性主体性有关,不成为世界的一部分,不看到一些东西,扮演一个作家。
所以我知道这些人物身上发生了什么。
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我知道我们演员中的每个人,也知道摄像机后面的人,他们知道关于这些的一切,关于那些站在墙上聚会的人。
而其他所有人都会跳舞,他们也会对他们开玩笑。
但问题是,在写这个的过程中,他让我咄咄逼人。
因为我对自己很有攻击性,因此我需要幽默感。
因为当我可以笑自己的时候,就像你10秒钟前笑自己一样。
他很有同情心,因为他是个白痴,而白痴是有同情心的。
而且他知道他是个白痴。
他知道。
但他不能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问:但他也不是完全的白痴。
我想念那个场景,那个救人的游泳者正在讲那段无休止的谈话。
而且他看起来越来越烦躁。
我支持他,闭嘴吧。
我是说,他是一个非常值得同情的人物。
这让我觉得他可能是你。
佩措尔德:如你所知,葆拉·贝尔这个角色,她爱上了他。
因为她喜欢戏弄他。
在救援的游泳者讲述他的长篇故事时,关于那个让他成为同性恋的阿拉伯人,他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者,而作家不是一个好的说书人,因此他也很嫉妒。
但是那个女孩,她总是在看他,她给人一种新的感觉。
你喜欢看人的形状被打破,你喜欢它。
我喜欢这个时刻,因为它不在剧本里,当编辑在那里,他走进厨房,说我很抱歉,我邀请了我的编辑,现在他正在看这个另一个人的船舶照片。
然后她说,你现在还有几天?
他明天就要走了。
所以她在看他。
在这一刻,她知道,他失去了一切,他将失去他的剧本,没有第二本书了。
然后她对他笑了,而他也想笑。
这就是救赎的时刻。
这是他可以放开自我的时刻,救援的游泳者开着红色卡车过来,一切都消失了。
但是这一刻,你可以看到这可能是一个解脱的时刻。
哦,这本书狗屎。
这是一个女孩,她爱我不是作为一个作家,她爱我是作为一个人。
我可以放松。
在这发生的前一秒,狗屎救援的游泳者也随之而来。
问:我也在想,因为你用德国浪漫主义的元素作为逻辑矩阵。
这部也是在那部《温蒂妮》的三部曲中。
所以在我看来,雷格纳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当然,也被称为Roter Himmel。
我只是想知道在电影和德国浪漫主义者之间的动机方面是否也有联系。
佩措尔德:对我来说,我必须说,我不是一个如此浪漫的人。
在我的生活中,因为我喜欢电影,所以我在电影中看到了许多浪漫的东西。
但是,对我来说,雷格纳是一个逃离浪漫的房间。
他开的是关于浪漫的玩笑。
他是一个拿浪漫开玩笑的人,因为在浪漫中,也有虚荣心。
它总是浪漫的艺术家的虚荣心。
在这之外,我们的社会,他们在寻找鲜花,寻找真正的爱情,女人总是有吸引力的,而且离得很远。
而雷格纳对此开了个玩笑。
这一点我有点喜欢雷格纳。
这些是歌曲,人们在19世纪喜欢雷格纳,因为他们可以把他的诗当作歌曲。
这么多德国人都知道。
直到1933年,他们知道这么多关于雷格纳的事情,法西斯分子摧毁了他们的记忆。
因此,他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而《红色天空》,它是它是这样的,这个剧本的原标题是 "快乐的人",德国的脱口秀。
我不能使用它,因为有人和他的律师说,你不能使用它,因为我在2004年做了同样标题,你可以在亚马逊上买到它。
所以我不能使用它。
但是 "快乐的人",它不是很有创意。
但我对这个人有点生气,因为他想赚5000欧元,而我不喜欢这样。
然后有一部1967年的电影,一部由鲁道夫·托米拍摄的德国电影,名字叫《红日》。
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夏天,湖边,同龄的年轻人试图在祖马所说的压迫和后法西斯结构的德国世界中,做一个爱和欲望的夏天。
这部电影在我年轻时的生活中非常重要。
而且有一个唱片机,我在电影中也有同样的唱片机。
对我来说,《红色天空》与《红日》有一些关系。
还有一些与对大天空的渴望有关,热谈,一些能打开你的思想的东西。
而在另一方面,你有这个作家是封闭的。
因此,打开你的心扉,也打开你的心扉,让你看到围绕在我们身边的气候灾难。
但这不是电影的主题,它是存在的,但它不是主题。
所以这是我们的想法。
问:这就是它成为“元素三部曲”的第二部分的意义所在?
因为你有一个人,然后得到了灵感。
这就是成为第二部分的要点,要找到元素。
佩佐尔德:是的,这是对的。
这个元素。
首先,这是一种夏天的感觉,我们必须做一些事情来反对这个新教的世界,一切都被禁止,所以,然后我记得天空,红色,火的元素,热。
一切都有两个含义。
热是指从身体里出来的东西,《体热》是80年代的一部神奇的电影。
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
这种体热是夏天。
皮肤出汗,空气中的性,类似这样的东西。
另一方面,这也是气候灾难的热。
这个时代一切有两面性,你有心中的火和森林中的火,都是对应的,但不是我在剧本内做的对应。
问:说到隐喻,也正如你提到的,事情总是双面的,我一直试图解析火的象征。
它是否更像是一种保护,因为它把这个小屋里的年轻人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但同时它又是破坏性的。
火摧毁了他们中的两个人。
我想知道你更强调哪种意义,或者它们只是同样的表达?
佩措尔德:是这样的。
他们住在森林里的房子,我们完全是自己建造的,它是如此的符合幻想,每个人都问我,我可以在那里度假吗?
不,它不存在了。
那是一个废墟,屋顶是用颜色做的。
所以,我们也要画草,这用生态环保的颜料刷的。
还有,烧毁森林的灰下的雪,也是完全生态的。
我们必须要求工厂,它正在制造那个火,但是你可以看到,当雪花在下的时候,你知道大自然的爱。
来吧! 来吧!
来吧!
非常好。
但是我们建造了这所房子,还有这套预制构件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建造的。
它被一堵树墙所包围,只有一个洞,就像《猫和老鼠》中的老鼠来的地方,通过那里你可以到达海滩。
所以他们想自己呆着,就像20年前建造这所房子的那个家庭。
是的。
所以他们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这是德国病。
因为美国人,他们喜欢看街道,他们有露台和门廊,可以看到街道。
德国人则喜欢自己的花园。
所以街道是敌人。
因为他们想自己呆着,火对他们来说是危险的。
因为火正在摧毁墙壁。
它为一些事情打开了你的思想,但打开你的思想也是非常危险的。
这就是建筑的一点意义。
文 / 蓝詹
Roter Himmel 红色天空 Afire 2023 德国郁郁不得志的新人小说家Leon,在夏日的森林度假屋中,自卑地爱上了正在研究海因里希·海涅文学批判的phd学生Nadja。
夜幕降临,一场大地的震动,一片悄然蔓延的山火,一对在火焰中等待死亡的爱人,和一个“看了我很久,最终离开”的她。
种种失去的代价,终于唤醒Leon对自己的执念,让他看见身边那些曾没离开他的人。
夜幕降临,大地震颤,飞禽走兽竞相逃离。
人却在其中进退失踞。
Nadja寓言般念出海涅的《阿斯拉人》:每天夜间时分,美丽的苏丹公主在喷水池边走上走下,那里洁白的水花轻溅。
每天夜间时分,年轻的奴隶伫立在喷水池边,那里洁白的水花轻溅;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一天夜间,公主近前开口疾言:“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家乡,你的部族!
”奴隶回答道:“我名叫穆罕默德,也门是我的家乡,那些阿斯拉人是我的部族,一旦相爱,注定消亡。
”This is the quake of love, overture of deaths. 暮色降临,爱意渐浓,天边泛起红色,海底翻出蓝色;谁会在坠入爱河的时刻死去…!
我们相爱,我们束手无策。
电影中提及的音乐:Wallners的In my mind。
呼应湮灭了的浪漫主义,和爱在灾难面前束手无策的处境。
比较喜欢喜剧,喜欢《红色天空》多过《温蒂妮》,当然两者的结局都有悲情的色彩,但前者里面有更多的切身体会,实际上我也更愿意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影片也在试图把观众拉到现实,肥内老师提到的“四跳(跳切)”指出佩措尔德的间离处理,大家也可以试图去发现这几个“跳”的位置,这是主角Leon与环境关系产生变化的节点,似乎也是在唤醒正在入戏的观众——要去留意周遭正在发生的事物。
就算不了解导演的元素精灵计划(这部对应“火精灵”),也不难注意到中文与外文片名中关于火焰的印象,还有并非以直接的方式呈现的山火。
而这种山火紧迫的危机倒是被主角一行人的故事所忽略,但他的确在发生,从新闻到红色的天空,还有漫天的白烬与燃烧的野猪,以及最终被火焰吞噬的同性恋人,逐渐更加具象地与周遭的生命产生更加紧密的关联。
而为何Leon的设定在之一行人中与别不同,就很容易找到答案了,其他人充满着“水性”,而他则异常焦灼,他的内心必然需要外化:雄壮但略显笨拙的体型,蓬松又翘起的头发,领口处露出的纹身(呈发散状的一些三角形),被遮掩着但又露出端倪。
一切如同他紧张又具侵略性的性情,这在开场Leon等待探路的Felix的那场戏中已经完全体现。
故事的尾声与编辑朗读的结局,透过声画很自然地结合了起来,Leon的新书悄无声息完成了,一切都与影片的运作紧密相连,端看观众如何感知各种征兆,庞贝古城的末日或许太过久远,很容易忘记;红色的天空则太过庞大,看到折射的红光却难以感知距离,等到灼身的热力却又逃不掉了。
如果没有看完Christian Petzold(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2023年这部Roter Himmel(红色天空),我一定不会知道Wallners这个奥地利组合!
原计划这是一部看完后就会删除的电影!
103分钟的电影,支撑我能够看完的原因,前10分钟感受到的好像是45mm定焦下的视觉,颜色、构图舒适,且原声德语对白不违和。
直到第五次终于看完全片,感觉整部电影就是35mm、45mm、55mm定焦下展现的几个精致情节,而不是一个故事。
片尾曲响起后,音乐充满了对全片愉悦的回味,片中人物性格立体化了!
当然,按计划我从硬盘上删掉了这部电影!
结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片尾曲的旋律一直萦绕,并且我几乎能回忆起差不多全部的情节!
奇了怪了!
难道片尾曲有什么魔力?
百度豆瓣一下,原来片尾曲就是这个奥地利组合2021年专辑《Prolog I》中的第二首“in my mind”,并且很多豆友都觉得这只片尾曲会有萦绕的感觉,而且电影中出现了3次!
OMG,印象中出现第一次时我只有对画面定焦味的感觉,第二次出现时记住了那几个发光的球拍,第三次出现便是片尾曲了。
突然想再看一遍这部已删除了的《红色天空》!
更奇怪的是接下来听了《Prolog I》专辑的第三首“All Again”,一下觉得“in my mind”仅仅是一道开胃小菜,“All Again”才是私房菜馆的精致正菜。
耳中听着这首“All Again“,正好看见一位豆友对英国电影《倒带人生》影评中的一句话:“我觉得这个电影更像是个洋葱,一层层把皮剥开,没有哪一层是集中发力的,但积累起来,就突然戳中了我的泪点”,音乐就该如此!
难道是佩措尔德2021年听过了《Prolog I》后,就决定把这种情绪遍布于《红色天空》中了吗?
夏天是疼痛的生长期,青少年在无所事事的规律作息的巨大罅隙间,漫无目的地游荡,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夏雨,暴晒于正午的烈日下,散漫地晃荡在老北京狭窄的屋脊上,思考着如何寻找敲开每一户人家房门的钥匙。
指向欲望的窥探者形象是两位主角身处无尽夏日时的另一共性。
从他第一次对Nadja的背影产生好奇的凝视时,欲望作祟下潜进主卧偷偷翻看她笔记里哲学遐想的涂鸦,而所有试探性的窥视在听到外界响动时戛然而止,这都证实了他无法成为一位好作家,或者在那个夏天他无法成为一个好作家。
对幻想占有的欲望客体丝毫并不妥协于自己的嫉妒,对迫切渴望得到认可于成就的作品评价的焦虑,在异地郊外的夏夜如同一声声淫荡过瘾的娇喘,伴随着间或传来的疲惫呻吟,将他清醒地驱逐到蚊虫纷飞的藤架下彻夜无法安睡。
他对Nadja的好感过于明显,以至于镜头外的我不时共感到一股精液——男性欲望的象征物——试图流动却不断受到窒塞的为难与尴尬。
然而他的矛盾却也如此透明可见,来自上位者精密周到的打量与审视,想必每次的结果——Nadja不过是卑微讨好的服务员,都像避孕套一样强制地抑止了他性欲的释放。
配角cp又是一对“火山挚恋”,相同的结局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走向。
精心的铺垫、张扬的挑拨、乃至灵魂的契合,最终似乎都只为了上演一场壮烈的燃烧而为男主资质平平的觉醒献祭:同着火的野猪一齐在一条死路中被山火活活烧死。
女主不用多说,美美美,赞赞赞。
因而,每一次她看向男主的倾向都使我惶恐,生怕导演出于同性别而对男主产生的恻隐之心将二人配平,然而结局还是过于温情了,能够从二人对视的微笑中体现导演的性别属性,如果是位女导演执镜的话,想必更倾向于让画面停在他躲藏在草丛中对Nadja再一次投射的隐秘而热烈的窥探。
荣获73届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红色天空》,是柏林学派初代元老导演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的第18部长片,也是一部标准的柏林学派制作,这一学派同罗马尼亚新浪潮是世界电影的最后一波集体浪潮,目前已经延展到第三代,是欧洲艺术电影界公认的清流。
在漫长但从未声名大噪的职业生涯中,佩措尔德制作过两个三部曲,第一个是“高压时代的爱情三部曲”,其中厚重的女性视角让其近乎成为当代的法斯宾德;而第二个三部曲是正在进行中的“元素精灵三部曲”,《温蒂妮》是其中的第一部,而《红色天空》则是第二部。
影片的场景像迷你版的《忧郁症》,在德国北部阿伦斯霍普附近的波罗的海度假屋,四个年轻人观望着远处的红色天空,灾难正在降临。
如果你在《红色天空》中找不到准确的“元素精灵”迹象,那正说明佩措尔德制作了一部成功的“元素精灵”电影。
人们的猜测和佩措尔德的承认,证明《红色天空》确实是这一新三部曲的第二部,即关于火精灵“沙罗曼达”(Salamander)的电影,但在影片当中这个火精灵又置身何处?
的确,它不像上一部《温蒂妮》中的水精灵那么具象而典型,你可以说它盘踞在远处红色天空下的火山芯,但千万别把它误认为一身红裙的娜迪亚——娜迪亚(Nadja)实际上是娜迦(Naga)的变体,仍是一种“水中女妖”,是温蒂妮的同类或别称。
娜迦娜迪亚仍然是水属性,是流变的宁芙(Nymph),她有真实的欲望和敏锐的感知力,生活中的风吹草动、后果前因,在她看来基本上自明或者透明。
这是一种来自水的沉浸且富于触感的经验。
如果水精灵仍然存在,那么根据相生相克的原则,火精灵必然要置于她的对立面,从这个逻辑来看,火精灵就是莱昂。
水的经验是一种包容性的、遍及一切的充沛经验,而火的经验是只能属于火本身的贫乏经验,莱昂的“不合群”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闭合之火”,这让他注意不到外部和外物的变化。
莱昂拉开距离的方法,既是以一种排斥感(也可以说是自我的专注)来过滤外部事物,也是从空间纵深上拉开距离(如一只躲入洞中的火蝾螈,而火蝾螈正是元素精灵沙罗曼达),这让他在大多数时间处在一种偷窥的常规欲望位置上。
但吊诡的是,即便他处在这一位置上,造就了这样一种欲望透视的视角,镜头中的对象或发生的一切都未能被“欲望客体化”——欲望机制在此脱离了常规电影心理学的制导,这便是柏林学派的“独门绝技”,也就是以“反电影”的手段拆毁主流叙事的诸多模式原则,并使其完全失去效力。
莱昂在偷窥位置看到的,不过是娜迪亚在院子里骑单车,其他三人在餐桌前准备伙食、打网球、修房顶、日常交谈这样的日常景象。
至于隔壁做爱的响动声,他却表现出本能的厌恶,也缺乏任何偷窥的好奇心。
正是这种力比多投射机制的破坏,让欲望成了向内吞噬之火,这种“意念强力”的累积最终酿成了影片结局的悲剧。
莱昂属火,因此他不愿下水,也无法下水,这是相生相克的原则。
另外三人则都是海滩的常客,除了娜迪亚绝对的水属性之外,德维和菲利克斯也都接近于水的属性:前者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海滩救生员,而后者则正在创作一套以“水”为主题的摄影作品集。
正如佩措尔德最初设想的那样,《红色天空》是关于爱、亲吻和同性之爱的,它的整体模式可能来自侯麦——毕竟侯麦也是一位寓言家。
佩措尔德借此将元素属性和一种性别及性向进行了概念化:狭义且封闭的直男属火,女性属水,同性恋的男性亲近于水。
读者们在此或有疑问,即水明明是上一部《温蒂妮》的主题,为何仍有这样的权重,甚至在本片中覆盖了主要人物的3/4?
这确实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也是佩措尔德对上一部《温蒂妮》的必然矫正——《温蒂妮》在佩措尔德乃至整个柏林学派的创作历程中,确实属于某种程度的“错误”,这个错误并非在于回归到一个爱情故事或情节叙事逻辑,而是接受了某种神话框架先行的逻辑。
柏林学派的“反电影”意在摧毁显在的控制模式,抵制一种驱动性的叙事暗示,这当然也包括各种神话模式。
《温蒂妮》的神话挪用以及对此征兆的过度强调,让其和影片中的琐碎事件不再处于同一且平等的位置上,这让它成为了一部完全意义上的“象征主义电影”。
《红色天空》的拨乱反正,就在于将各种水重新降格为“元素”,将它们注入到日常的人和物当中,并让它们看起来无一特殊、无一超越。
如果水不显形,那么火自然也不会显形。
通过刻意回避象征以及情节构造,《红色天空》掩盖了蕴含其中的“元素精灵”,让红色天空成为唯一和“火”有着薄弱关联但又暧昧不明的意象物,同时又用娜迪亚的红裙子来干扰观众的理解。
这就是佩措尔德乃至整个柏林学派的的“否定性潜能”,否定首先表现在否定元素,这首先呈现在影片的英文标题Afire上,在此大写的A并非一个量词,而是一个学术性的否定词,也就是对火的否定。
这番先行的否定,会让观众搁置火的判断,并且将莱昂视为一个庸常之人,即他有着胆怯直男的所有缺陷:内向、焦虑、以自我为中心且占有感十足。
从常规剧情推断来看,他一直在为欲望娜迪亚但又“欲望不得”而焦虑。
但从元素论而言,他与娜迪亚根本就无法欲望彼此,因为水和火绝对不可能相容。
两种元素不但相生相克,而且存在一种优先级,在佩措尔德的理解中,水的优先级高于火,这并非指向一种女权或跨性别主义,而是基于经验的充盈或贫乏,并且反映在日常感知的细节微处——如果意识到这正是柏林学派下功夫最多的地方,那就自然能够明确他们对元素的青睐,尤其对水这种满溢感知力的元素的推崇,即上善若水,次之为土,其后为风,最末为火。
这种元素和感知经验之间的辩证,并没有一种显明的象征或引导机制,因而在影片中总是归属于日常的琐碎事件。
娜迪亚能够一眼望穿出版商赫尔穆特发生了什么,但莱昂浑然不觉,这并非一种性格愚钝,而是一种元素性的愚钝。
他的封闭和自大都有这样的肇因,那就是拒斥一种日常经验,将日常的劳动、娱乐、人际交往以及关怀摆在工作(或自我)的对立面。
这种贫乏和愚钝频繁地贯穿在他的日常境遇中,但最终体现在他的创作中,也就是“毫无才华”,而这在根本上源自经验的匮乏——由于自我封闭且缺少经验,他只能依托非具身的想象来创作一些毫无可信度的场景,只能托付给一连串矫揉造作的形容词,这也就是文如其题:俱乐部三明治。
佩措尔德的才华横溢之处,就是借助于这些日常的物件来制造精巧的潜在互文。
俱乐部三明治自然是一种空乏的文化象征物,它根本称不上菜肴,只能用来填饱肚子;而它的对立物,就是娜迪亚那香浓多汁的牛肉汤,这锅汤虽然来自她所在的餐厅后厨,实则指向了她的深度背景——她是一位研究德国文学的博士,一位具有深度鉴赏力但又深藏不露,在摊位上卖着冰淇淋的高手。
说深藏,或许有些不当,因为娜迪亚并没有向任何人隐瞒。
在仅有的几天接触中,连文化程度最低的德维都知道她的经历跟过往,但莱昂却毫不知情,这就是一种典型的视角差异效果。
柏林学派的电影并不排斥叙事,但这种叙事在本质上基于视角差异的辩证,在影片的流逝过程中,观众的感知经验都类似于莱昂,只能看到被集合起来的近乎无意义的日常事件,然而一旦积累到结局,我们就会从莱昂的经验瞬间通向娜迪亚的经验——这种终盘的线索整合以及经验的瞬间汇聚,证明了在整个过程中影像始终享有“相对于环境叙事的自主性”,同时也能证明诸如佩措尔德等导演对影片结局的处理为何如此富有强力。
但我们很难在观影过程中看到这些潜在的线索,尤其是当佩措尔德开始征用录像、音乐、文学、诗歌这些不同的日常媒介形式制造互文的时候,他都是遵从了自己导师哈伦·法罗基所奠基的“开放影像”原则,这些媒介要素无一能够实现点题或承担麦高芬的功能,而是平权式地分布于影片当中,我们仅仅当它们是一些独立的元素,很难将俱乐部三明治和牛肉汤之间的对位纳入思辨线索当中。
在这种潜在互文中,经验被呈现为一种文本美学:从出版商赫尔穆特嘴里读出的矫揉造作的句子(莱昂的小说)同娜迪亚吟诵的来自德国诗人海涅的《阿斯拉少年》之间呈现出巨大的美学沟壑,而后者意境绝美,根本原因在于其字里行间赞咏的都是水的经验。
这种水的经验,映射着夜晚海面上的波光粼粼,那是海藻的发光,但实际上是水精灵温蒂妮的生物发光。
与之对立的,是远处火山染红的天空,是丛林火焰的前兆,是莱昂的毁灭性发光。
这场火,最终烧死了阿拉伯裔的菲利克斯以及东德后裔的德维这两位同性恋者,裹尸的方式和当年的《耶拉》全然一致,只是银箔换成金箔,象征着从淹死到烧死的过渡。
耶拉的淹死,是佩措尔德创作史上的一个标志性事件,是她的死亡创造了水中女妖温蒂妮(不过从演员的维度,葆拉·贝尔无法也无力接替尼娜·霍斯);而《红色天空》中的烧死事件,则是引入了一个负面的反题,这种俨如“排犹”和“生物净化”的生命政治仍然萦绕着纳粹的幽灵。
这场火的惊人场面,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烧死,而是燃火的林中动物四处逃散,有的甚至被烧死在莱昂面前。
这种惊骇的死亡,成为一个顿悟的瞬间,成就一种开放性的反思:莱昂告别了自身的封闭,援引了他人的经验,最终写出了能够面市的作品。
这是水对火的教诲,它以忏悔式格言的形式呈现在这本小说自述的最后一句:“当他抬头,已是夜晚,而大海正在发光。
”
这是温蒂妮/娜迪亚在发光,是海涅的“爱的震动”。
由此,佩措尔德的第二部“元素精灵”作品完成了一种思路转换,即如何在元素辩证之中成就着一种累加效应,它并不是每种元素的单行本,而是不断增添的互动集合体。
或许下一步作品会是三种元素精灵的同在,但经验最为充盈的温蒂妮,大概仍会居于不朽的中心位。
【虹膜】
导演和葆拉贝尔第三轮的合作再一次冲击了柏林电影节,依稀记得场内评价就很好,所以打开的是满怀期待!
也确实不让我失望,它非常生动的讲述了一个正在迷失的创作者所经历的身体和心灵上的煎熬。
不管是山火,作品,情感,还是和一段海边的生活,对他来说都只是一场焦灼的煎熬,而这场煎熬,导演用了更平静和温柔的方式展示了。
影片的节奏不快,音乐不激昂,画面不冲击,甚至过于柔美。
懒散的海边,度假的人群,森林中的小木屋,陌生的偶遇,风情的女性和随意的关系,一切度假和放松的前置因素都在引导每个人进入一场享受的旅程,唯独男主,他穿着灰色的长袖衬衫,皱着眉,焦灼而暴躁。
他一步一步用自己的焦虑困住了自己,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失去了社交的能力。
他用工作当借口拒绝参加朋友的活动,不关注朋友的情感变化,不了解身边人的背景就恶意的嘲讽臆断,在女主评价作品时念叨一个卖冰淇淋的懂什么,又在之后知道了女主文学博士的身份后大吼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焦虑使他失去了一切本该拥有的观察和能力,傲慢自私又防御的状态让他机无法融入这个优美的环境,也无法放松下来进入创作的状态。
而这一切就像是这场山火,你以为它很远,不会影响生活,殊不知它步步紧逼,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讲一切化为灰烬。
于是你会失去朋友,错失暧昧的姻缘,甚至失去引以为傲的创作能力,然后再在一片废墟中重建。
山火的点燃或者说烦躁的开始也许是从汽车的咔咔声带来的微不足道的焦躁开始逐渐的累积,也是遇见女主开始逐渐膨胀的欲望。
我特别喜欢女主的红裙子,那不就是那一点火苗吗。
他对她的喜欢从声音,到具象,到探索跟随,炫耀受挫,误解抱怨,最后归于平静,再见女主她也不再是红色而是烧焦的咖色出现,她是火焰,是欲望的化身,自然也是这一切的开始和终点。
也许是我太爱葆拉贝尔了,精灵就是她最适合的面貌,属于尘世又有点超脱,是欲望的象征却不配被染指的状态完美的展示了如火的样貌。
而这一片红色天空之下反射出的就是每一个如男主般的创作者的焦躁压抑和想法吧。
莱昂是一个复杂的人物,他身上混合了各种特质,而这些特质又常常显得格格不入。
从表面上看,他有点势利,认为自己的作家身份让他对世界有更多的了解。
然而,在这一表象之下却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真相:他暗地里渴望加入别人的欢乐行列,但一丝嫉妒却让他望而却步。
在外表的自信中,莱昂隐藏着自大的一面,他深信自己在智力上的优势。
然而,任何针对他的批评都会击碎他脆弱的自尊心,导致他发脾气。
他就像一个没有经历过重大生活变故的孩子,在自信和内心动荡之间摇摆不定。
虽然他渴望得到娜佳的爱,但他似乎无意中破坏了任何接近她的机会。
他一次又一次地搞砸了与她建立更深层次联系的每一个机会。
难怪朋友们的惨死成为他成长的关键转折点。
起初,我无法想象他应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但仔细想想,我发现他和其他人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并没有什么不同--寻求他人的认可,但又不知道如何获得认可
ROTER HIMMELAFIRE红色天空第一幕 森林 日一片树林的掠影,里昂闭眼坐在副驾,树林反射在车窗玻璃上,与里昂的脸重合,音乐仍在继续。
菲利克斯:有点不对劲。
里昂睁眼,转头看向驾驶座。
里昂:怎么了?
菲利克斯掌握着方向盘,向前看着路。
菲利克斯:发动机失火了。
里昂:我听不见。
菲利克斯看向里昂。
阳光明媚,音乐继续。
车停在林间路上,菲利克斯从车中走出,里昂拿着手机走动着搜索信号。
菲利克斯:有信号吗?
里昂:没有。
菲利克斯试图发动车,里昂走近,发动机喷烟。
菲利克斯从后备箱拿来行李,放到里昂面前。
里昂:还有多远?
菲利克斯:还挺远的。
里昂:多远?
菲利克斯:十公里到村里,再两公里才到住所。
至少是这样。
我知道一条近路。
里昂:怎么走?
菲利克斯:从树林里走。
最多两三公里。
里昂:你确定吗?
菲利克斯:确定。
两人拎着行李向森林走去。
两人扛着行李在森林走。
里昂:迷路了吗?
菲利克斯:应该是走右边这条路。
肯定是这样的。
里昂:菲利克斯,马上就要天黑了。
要是走错了,我们只能睡在外面了。
菲利克斯:这样,你和行李一起待在这里。
我去探探路,肯定不远了。
里昂: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走向远处,里昂在一根树根上坐下。
天色稍暗,里昂听见森林里传来各种声音,开门的吱呀声、乌鸦声、飞机飞过的声音,然而看过去时,什么也没有。
里昂: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突然从里昂侧面走来。
菲利克斯:你好。
里昂被吓一跳,他和菲利克斯在地上扭打起来。
菲利克斯:已经没多远了,十五分钟。
起来时两人又嬉闹了一下。
两人扛着行李在森林里走,来到了住所——一栋林间别墅。
里昂:不错。
第二幕 林间别墅内 日两人走进屋里,菲利克斯立刻听见洗衣机滚动的声音,看见洗衣机中还在洗着衣服。
菲利克斯:有人吗?
里昂走到书房门口,看见墙边桌子上放着留声机,沙发上散落着毯子,木质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三个不同的酒杯,里面都残存着些酒。
菲利克斯: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菲利克斯走向屋外,里昂来到主卧门口,屋内床上和地上散落着高跟鞋和女士内衣,书桌上摊开着笔记本。
屋外菲利克斯和母亲电话争吵着。
菲利克斯:你现在才告诉我?
真不敢相信!
你每次都这样!
里昂看向屋外。
菲利克斯在院子里走着打电话。
菲利克斯:我的错?
你认真的吗?
别惹我生气。
里昂拉开椅子在餐桌旁坐下。
菲利克斯走回屋内。
菲利克斯:我有两个坏消息。
里昂点点头,菲利克斯突然看到餐桌上的千层面。
菲利克斯:那是千层面吗?
我好喜欢千层面。
里昂:好吧,你说。
菲利克斯:还有别人住在这里。
里昂:全程都在吗?
菲利克斯到冰箱拿东西。
菲利克斯:看起来是这样的,妈妈都这样:不好意思,我没告诉你吗,但房子很大呀!
菲利克斯拿着两瓶啤酒到餐桌旁。
菲利克斯:她让我向你问好。
里昂点点头。
菲利克斯:还让我抱你一下。
菲利克斯用力抱里昂一下,然后也坐在餐桌旁。
里昂:那第二个坏消息呢?
菲利克斯:我们俩住一间。
里昂:什么?
菲利克斯:她住另一间。
里昂:不行,该死,菲利克斯。
我需要安静,我需要一个地方不受干扰地工作,而且你也要完成你的作品集。
菲利克斯:藤架归你了。
里昂:什么藤架?
菲利克斯:外面那个,那边没人打扰你。
菲利克斯吃了一大口千层面。
里昂看向窗外的藤架。
菲利克斯:她很会做饭耶。
里昂:你认识她?
菲利克斯:不认识。
她是我妈妈同事的侄女。
里昂:她叫什么?
菲利克斯:娜迪亚。
Nadja里昂:她是俄罗斯人?
菲利克斯:不知道。
菲利克斯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给娜迪亚写纸条。
纸条:你好,娜迪亚,里昂和我,菲利克斯,已经到了,我们住次卧。
里昂:次卧?
菲利克斯:对。
里昂:可是我们是两个人。
菲利克斯:其实也没小多少。
第三幕 次卧 晚夜晚,伴随着充满水性的音乐,传来男女做爱的呻吟。
里昂打开床头灯,躺在床上。
里昂:我已经开始讨厌这个女人了。
里昂起身。
里昂:我要过去找他们,搞什么鬼啊。
菲利克斯打开床头灯,他也在睡觉。
菲利克斯:随他们去吧,她应该没看到那个纸条。
菲利克斯拿过床头灯,指向屋顶。
菲利克斯:屋顶漏了,你看那里。
(屋顶1)里昂抬头。
菲利克斯:这可不太好。
里昂不耐烦地低下头。
菲利克斯:这样的话,墙会受潮,然后发霉。
里昂躺下。
里昂:我得睡觉了,明天还要工作,你也是。
里昂关灯。
菲利克斯一人抱着台灯望着墙角。
第四幕 次卧-客厅 日第二日,里昂起床坐在床边揉眼睛,显然没有休息好。
他起身到菲利克斯床旁将他的台灯熄灭。
里昂走到客厅烧水,加水时他没有注意到水壶已满,又将多余的水倒掉。
他从冰箱和厨房拿来麦片、牛奶和碗,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透过窗户看见娜迪亚吹着口哨抱着洗衣篓走过。
娜迪亚穿着一件红裙子,金色的及肩卷发。
里昂走到门口,看见娜迪亚在院子里晾床单,随后骑着自行车离开。
菲利克斯:你在监视她吗?
里昂转头看见菲利克斯。
里昂:别瞎说。
菲利克斯:看起来就是啊。
菲利克斯端着两杯水到餐桌旁。
菲利克斯:你和她说过话了吗?
里昂:没有。
里昂接过菲利克斯带来的水。
菲利克斯:她长什么样?
里昂耸耸肩。
里昂:没看到。
刚从离得太远了。
菲利克斯看着里昂。
菲利克斯:你没事吧。
里昂:给自己拿个碗去,要不然就…第五幕 次卧-客厅 日里昂收拾好工作的东西走出卧室。
客厅厨房菲利克斯正在刷碗。
里昂;你在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吗?
菲利克斯耸耸肩。
菲利克斯:你想去游泳吗?
里昂:不想去,我得工作,你呢?
菲利克斯:什么我呢?
里昂:你的工作。
菲利克斯:我先安顿好再说。
第六幕 户外园子 日里昂坐在藤架工作,传来苍蝇的嗡嗡声。
菲利克斯穿着短裤裸着上半身走出,肩上背着个相机,他在地上捡到一个网球。
菲利克斯:嘿。
菲利克斯把网球扔给里昂,里昂接住。
菲利克斯离开。
菲利克斯:过会儿见。
里昂对着屋顶扔网球玩。
里昂端着水杯走到书房,留声机旁,打开,传来昨晚听到的音乐。
里昂走到主卧,拿过娜迪亚的笔记本,坐在她的床上翻看。
听见飞机的声音,里昂走到门口,看见菲利克斯从森林里走回。
里昂:该死。
里昂赶紧去书房关掉留声机,跑到藤架继续假装工作。
菲利克斯走来,看见里昂,给他拍了张照。
里昂拿电脑挡住脸。
里昂:嘿,别拍了。
菲利克斯:大海太美了。
菲利克斯把东西放在户外餐桌上,从仓库中拿出一把椅子,支棱着爬上屋顶,里昂看着他。
菲利克斯:里昂?
上来。
菲利克斯在屋顶对里昂招手。
里昂从椅子上起身,走向屋子。
菲利克斯:上来一下,我需要你的帮忙。
里昂爬上梯子,菲利克斯指着屋顶的一片。
菲利克斯:漏水的地方在这。
我爸修的屋顶。
肯定是因为太热了,你看,这里要修。
里昂站在梯子上。
里昂:现在修?
菲利克斯:不然霉菌会长进墙里。
那可就完蛋了。
里昂:我有稿子要赶,你也是。
我们把重要的事情先做完再说。
你的作品集和我的稿子。
菲利克斯:这个一小时就能修好,顶多两小时。
修屋顶很好玩的。
里昂:铺沥青吗?
菲利克斯:对,而且那个味道我还挺喜欢的。
里昂:现在几点了?
菲利克斯:四点左右。
里昂:超市什么时候关门?
菲利克斯:这个季节的话是八点。
里昂:去那儿要多久?
菲利克斯:十分钟。
里昂:那是开车,但我们现在没车,也没吃的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买点吃的。
你还要找修车厂把车修好。
里昂爬下梯子。
第七幕 户外 日里昂和菲利克斯边跑边互扔着橄榄球玩。
第八幕 超市 日里昂在柜台装着东西,后面人排着队等待。
菲利克斯举着一盒麦片从队伍后走到前面。
菲利克斯:不好意思。
里昂:那是什么。
菲利克斯:给娜迪亚买的,我们把她的吃了。
菲利克斯把麦片给柜员。
柜员:92.88。
刷卡还是现金?
菲利克斯:刷卡。
里昂凑到菲利克斯耳边,悄悄说。
里昂:我们得把这么多东西都搬回去。
你问问她,这边有没有修车厂或者拖车服务。
菲利克斯:好。
柜员把卡还给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不好意思,附近有没有拖车服务或是修车厂?
我们的车坏在路上了。
柜员:你可以问问AA,但有山火所以他们不会来。
菲利克斯:那附近有没有修车厂?
柜员:他们已经不修车了。
菲利克斯把东西装进包里。
(循环布袋)第九幕 街道 日两人拎着袋子在街上走着,消防车上播放着广播。
广播:重要通知,鉴于森林火情,现紧急通知,严禁在森林周边点燃篝火,烧烤或抽烟,瓦尔德胡特森林内的火焰。
里昂:瓦尔德胡特森林在哪里。
菲利克斯:西边。
里昂:离这里多远?
菲利克斯:三十公里。
广播:L673和A2公路已经关闭。
前往或来自向西方向的旅客…两人离开。
第十幕 客厅 日两人在餐桌旁。
菲利克斯:去游泳吗?
里昂:马上就要天黑了。
菲利克斯:所以呢?
里昂:主题是什么?
里昂点燃烟。
里昂:你那个艺术学校的,还是说没有主题?
菲利克斯:水。
里昂摇摇头。
里昂:水?
这算哪门子主题?
菲利克斯:当然算了。
里昂:水是一种元素。
是你自己选的吗?
里昂拿过一个盘子。
菲利克斯:不,是布置给我们的。
菲利克斯走到一边,拿来餐具。
里昂:你有想法了吗?
菲利克斯:海。
里昂:海?
菲利克斯:我想拍大海。
菲利克斯把餐具放在一边。
里昂:你在给那个俄罗斯人准备餐具吗?
菲利克斯收拾着餐具没有说话。
里昂: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走到门口。
菲利克斯:你来吗?
里昂弹弹烟灰。
里昂:我要工作。
菲利克斯:你为什么总是说“工作”?
修屋顶是工作,还有修车、做饭、洗衣服,这些都是工作。
里昂:你是说写作不是工作吗?
是四肢简单的人在瞎忙活?
菲利克斯:你来不来游泳?
里昂:不来。
菲利克斯气愤离开,摔门。
第十一幕 别墅 晚隔壁传来女人的笑声,做爱的呻吟,留声机的水性音乐。
里昂从床上坐起。
里昂:我真是受够了。
菲利克斯开着床头灯坐在床上看书,对里昂做出噤声手势。
里昂:你喜欢听吗?
菲利克斯:别这么大声。
里昂:你不会还挺喜欢的吧。
菲利克斯:可能吧。
菲利克斯打开床头柜。
菲利克斯:要用我的耳机吗?
里昂:不要,我睡觉不带耳机。
里昂站起,回头看菲利克斯。
里昂:有驱虫液吗?
菲利克斯:你要睡外面?
菲利克斯从床头柜拿出驱蚊水给里昂。
里昂:你不出去吗?
里昂喷完驱虫液拿着毯子出门。
第十二幕 院子 晚里昂在院子里刚躺下,看见一个男人赤裸着身子从屋里走出。
蚊虫的叫声,里昂侧身睡觉。
第十三幕 院子-客厅 日早上,娜迪亚吹着口哨在厨房收拾着早饭,里昂从院子椅子上醒来,走向屋子。
和娜迪亚隔着一个窗户。
里昂:早上好。
娜迪亚微笑。
娜迪亚:早。
娜迪亚走到窗边。
娜迪亚:刚起床吗?
里昂没有说话。
娜迪亚:咖啡?
娜迪亚端出一杯咖啡通过窗户递给里昂。
娜迪亚:前几天我也在外面睡过,可舒服了。
虫子很烦人,不过你喷驱虫液了。
里昂;你闻得到?
娜迪亚:没有。
我叫娜迪亚。
娜迪亚伸出手,和里昂握手。
里昂:谢谢,哦对,我叫里昂。
娜迪亚:我知道。
里昂:我其实不想睡在外面的。
但里面太吵了,这两晚都是,我想…菲利克斯:我已经和她说过了。
菲利克斯从背后说话,走到娜迪亚旁边。
娜迪亚手撑着窗户,摸着头发。
娜迪亚:菲利克斯已经把你的不满转达给我了。
里昂:这样啊,那没事了。
娜迪亚:真不好意思。
看来隔音太差了,下不为例。
我想明晚为你们准备晚餐,如果方便的话。
里昂:明天晚上?
娜迪亚:对,今天菲利克斯做饭。
菲利克斯:今天我做饭。
里昂:那好啊。
娜迪亚:好的。
娜迪亚转向菲利克斯。
娜迪亚:我得去工作了,一会儿见。
菲利克斯:一会儿见。
娜迪亚离开。
里昂:有牛奶吗?
菲利克斯低头看向里昂手中的咖啡。
菲利克斯:牛奶?
里昂把咖啡递到窗口,娜迪亚走出屋子,路过里昂。
娜迪亚:晚上见。
菲利克斯往咖啡中加牛奶,两人望向一边骑车准备离开的娜迪亚。
里昂:她是做什么的?
菲利克斯:我不知道。
她人很好。
两人收回目光。
菲利克斯:去游泳吗?
里昂喝着拿铁,嗯了一声。
菲利克斯:太好了。
第十四幕 海边 日菲利克斯在海里游泳,里昂穿这一身黑衣服躺在沙滩上看书。
菲利克斯:里昂,来游泳吗?
里昂看见一个男的走来,是晚上从家里走出来的那个。
那个人走到救生台旁,升起旗子。
菲利克斯上岸趴在里昂旁边。
里昂:娜迪亚的情人是救生员。
菲利克斯:那上面那个?
真的吗?
里昂:至少昨天晚上是那个。
菲利克斯:你们说话了?
里昂:没有,要说什么?
菲利克斯:那你怎么知道的?
里昂:我昨晚看到了。
菲利克斯看向里昂手中的书。
菲利克斯:这本书好看吗?
里昂:非常好看。
书名叫做《SCHATTEN》,菲利克斯把书拿过去。
里昂:你想再待一会吗?
菲利克斯:你要回去了吗?
里昂:快了吧。
菲利克斯把书还给里昂,背着摄像机走向救生员德维。
菲利克斯:你负责这片海吗?
德维:对。
里昂撑起身子。
菲利克斯:你是救生员吧?
德维:海滨救生员。
菲利克斯:我能上来吗?
德维把菲利克斯拉上台子,里昂背过身。
台子上菲利克斯向戴维指向背过身的里昂。
里昂在沙滩上睡着。
里昂脸上、身上多了个毯子。
菲利克斯在里昂旁边收拾着东西。
菲利克斯:我帮你盖上的。
在阳光下长时间曝晒要涂防晒霜。
里昂:几点了?
菲利克斯:快四点了。
我得回去做饭了。
里昂:等我一下,我也回去了。
菲利克斯:你都没游泳,你不是想游泳吗?
里昂和菲利克斯站起来。
里昂:没有。
菲利克斯:我可以等你。
里昂:不用,我不想游泳。
两人离开,菲利克斯向德维招手。
第十五幕 回去的路上 日菲利克斯:我邀请了德维。
里昂:那个救生员吗?
菲利克斯:他的名字叫德维。
德维,不是戴维,以前东德奇怪的叫法。
就像“Maik”一样。
里昂:该死,你应该叫醒我的。
菲利克斯:你睡的很沉,我不想叫醒你。
里昂:昨天在外面一整晚,我基本上没睡着。
菲利克斯:我知道作品集要怎么拍了。
你想听吗?
里昂:好啊。
菲利克斯:我说过我想拍大海,但我现在打算拍看海的人。
一组看海的人的肖像照?
里昂:肖像?
如果你拍看海的人的肖像,那他们其实是在看你。
菲利克斯:也不一定。
里昂:肯定啊,你举着相机在他们面前呢。
他们知道你在拍照,所以他们不是纯粹在看海。
他们在摆拍。
菲利克斯:我和德维讨论过了。
德维说他每天早上沿着海边,走向他的瞭望台,都会看着人们幸福地看着大海,然后在瞭望台上,他又看到这些人的背面。
里昂:所以呢?
菲利克斯从包中拿出摄影机。
菲利克斯:我试拍了几张。
稍等,你看。
按这个看下一张。
菲利克斯期待地看着里昂,里昂看着摄影机里的照片。
里昂:这些是你刚才拍的吗?
菲利克斯:对,在你睡觉的时候。
菲利克斯拿过相机,给里昂看。
菲利克斯:我喜欢这张,你看。
先是以海为背景,然后是人物的正面肖像。
里昂:我还是不太理解,他们并不是在看海。
他们是在看你。
菲利克斯:但第一张是从背面拍的。
然后我让他们看着大海,问他们能不能从正面拍一张。
里昂:是了。
菲利克斯气愤向前走。
里昂:他在和娜迪亚约会吗?
菲利克斯:不知道。
里昂:你没问吗?
菲利克斯:我为什么要问。
第十六幕 院子 日里昂在藤架下玩着网球,和出版商打电话,娜迪亚和菲利克斯收拾着室外餐桌。
里昂:好的,我可以搞定,没问题,酒店都没有满房。
因为有山火,海滩上的人也挺少的。
我肯定可以找到空房,你已经看到结尾了吗?
德维走来,菲利克斯上去和他拥抱,娜迪亚和德维拥抱。
里昂:对,我特别喜欢。
新人物拉斯怎么样,他会带来一种…好,等你来了再说吧,这里有个藤架可以坐在下面工作。
书名呢,你觉得书名怎么样?
对,明白,我找到空房了再给你打电话。
菲利克斯:饭好了,叫他来吃饭。
德维:好的德维走向里昂。
德维:里昂?
你好,我是德维。
里昂:你好。
我今天在沙滩看到你了。
德维:对,我也看到你了。
你那会在睡觉。
德维转头看向菲利克斯。
德维:菲利克斯给你盖了毯子。
德维转过头看向里昂。
德维:你得小心点,六月的太阳很毒的。
菲利克斯跟我说你是个作家。
里昂点点头。
德维:他们让我跟你说,晚餐准备好了。
里昂:好,我马上过去,谢谢。
德维离开。
餐桌旁,娜迪亚将一瓶酒给菲利克斯。
娜迪亚:你可以把这瓶酒打开吗?
菲利克斯:好的。
这个给你,你来开,我打不开。
第十七幕 餐桌 日饭后,四人围坐餐桌聊天,德维讲故事,菲利克斯听的很认真,娜迪亚笑着。
德维:那是最后一晚,我们就像狂欢一样。
最后就只剩下我和索尼娅坐在吧台,她来自基姆湖,她是那边的海滨救生员,她特别美,真的特别美,我们喝了几杯后,就有点调情,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你不能这么做,我家里还有妻子和五个月的孩子,然后我在这和这个巴伐利亚美女鬼混,但然后索尼娅笑了,我就彻底沦陷了,然后服务生说:“我们要打烊了”,我就问索尼娅,具体怎么说的不记得了,大概是想不想帮我把房间小冰箱里的酒喝了,于是我们一起上楼,到房间里之后,我到冰箱那边去调酒,我用余光看到索尼娅把靴子脱了,然后她躺在床上看着我,还光着脚。
娜迪亚注意到里昂酒喝完了,给他倒酒。
德维:她的脚真美,我心想,要是我现在过去和她做爱,那一切就毁了。
我的婚姻、我的家庭,一切的一切,我正要开口说,“来,索尼娅,再喝一杯就回房间去吧。
”就算她觉得我是个孬种我也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这时有人敲门,敲的很响很重,我很肯定那是我的妻子,手里还抱着孩子,我可以说是认命了,然后前去开门,然后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大胡子的矮个子阿拉伯人端着一捆什么东西,“你的地毯”,我对他说“不好意思,你走错房间了。
”他说“这是你的地毯”,然后把那捆卷起来的地毯给我,我又说了一遍“你走错房间了”,然后我关上门,转过身,索尼娅还躺在那里,但现在,一切都消失了,所有的魔法,当我正要对索尼娅说,她该走了的时候,又有人敲门,我打开门,还是那个送地毯的男人。
这次,他向我大吼道:“这是你的地毯!
”我那时候已经有点生这个男人和他那破地毯的气了,但我也生自己的气,因为我差点就那么轻易地背叛了我的妻子,所以我也吼了他,让他带着他的地毯滚蛋,然后他说要是我不马上收下地毯,就让我见识一下变基喷雾,我当时的反应就是“那是什么”,然后他说,“没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变基喷雾”我心想,“行吧”接着就把门一甩,然后我对索尼娅说“你走吧,真的,走吧”,然后又有人敲门,我并不爱打架,但我打开门想往那个男人脸上揍一拳,而他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个东西,然后把我从头到脚喷了个遍。
菲利克斯:然后呢?
德维:然后就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那东西的味道非常奇怪,其实不难闻,甚至恰恰相反,说来有趣,我穿的正好就是那件衣服。
德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娜迪亚一直在笑。
德维:我已经洗过十次了,但那味道还在。
你闻。
菲利克斯凑上去问衣服,德维立刻亲上菲利克斯,娜迪亚拍了一下德维,两人笑。
德维:对,这很…菲利克斯低下头笑。
菲利克斯:不错。
你还讲了一个这么详细的故事。
德维得意地摇摇头。
德维:没错。
里昂:所以真的有救生员代表大会吗?
德维:当然没有。
而且我也没结婚,也没去过汉堡。
里昂点点头。
里昂:这样。
那有救生员培训吗?
德维:海滨救生员。
里昂:不一样吗?
那你培训的时候要做什么?
德维:要进行游泳能力认证,要测试的,还有专门的急救课程。
里昂:是不是还要学习各种口令,像是“禁止从池边跳水”这种?
德维:大海没有边。
里昂:工资是多少?
德维:你也想做吗?
里昂:我才不做呢,我就是好奇。
德维:为什么不去?
里昂撇撇嘴。
里昂:淡季的时候你做什么,室内游泳池吗?
德维:不是。
里昂:为什么?
德维:室内游泳池让我觉得窒息。
里昂:是吗?
德维:是的,心理上。
室内的测试不太容易。
里昂: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菲利克斯:够了!
菲利克斯大喊。
里昂:有什么问题吗?
菲利克斯:问得好!
你有什么问题吗?
娜迪亚先走开餐桌。
娜迪亚:我想去游泳。
德维:好主意。
菲利克斯站起。
菲利克斯:走吧,东西放这回来再收拾。
里昂一个人在餐桌旁吸烟,其他三人拿着东西从屋里走出,德维和菲利克斯走在前面,娜迪亚回头面向里昂。
娜迪亚:你不去吗?
里昂:不行,我没办法。
娜迪亚:走吧。
里昂:真不行,工作不允许。
娜迪亚看着里昂。
娜迪亚:好吧,那可惜了。
娜迪亚走后,里昂用手捂住自己的头。
里昂:“工作不允许”,太混蛋了,我可真是个混蛋。
第十八幕 侧卧 晚里昂开着床头灯在睡觉,床上还放着没改完稿件,里昂醒来,听见楼上传来动静。
第十九幕 院子 晚里昂走出屋子,德维在一边拿着手机编辑着什么。
娜迪亚:里昂,上来,你一定要看看这个。
里昂:看什么?
娜迪亚:上来看。
里昂爬上梯子,娜迪亚在屋顶扶住他的手,还有菲利克斯,三人一起望向远处。
娜迪亚:很可怕吧。
里昂:是啊。
德维:山火已经控制不住了。
德维爬上屋顶。
德维:幸好风是从海边往那吹的。
但马洛那边就很糟糕了,他们应该会疏散整片区域。
一辆直升飞机飞过。
第二十幕 酒店 日酒店领班领着里昂上楼梯看房间。
领班:这是我们最好的房间,往年到九月底都是订满的,你运气很好,有人取消了。
里昂: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领班:是因为山火,但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了。
领班打开房间。
领班:就是这里了。
我们把这间套房称为作家套房。
里昂;为什么?
领班:乌韦·乔翰逊之前经常住这间。
领班有一个电话。
领班:不好意思。
里昂看着套房墙壁上悬挂的作家照片。
领班:好的,我马上下来。
我得下楼去了,你可以到处看看。
里昂用手机在房间录了个视频,发给了出版商。
他看着套房的书桌上放着一本书《关于阿希姆的第三本书》,一个打字机,一本书《艺术家聚集地阿伦斯霍普》。
里昂手机响。
里昂:对,房间听不错的,而且乌韦·乔翰逊之前在这里住过。
女领班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
里昂:应该说是乌韦·乔翰逊,他们是这么叫的。
里昂嘲笑,女领班变脸。
里昂回头看见女领班。
里昂:对,你要从罗斯托克开车过来。
那我就把房间定了。
第二十一幕 街道 日里昂背着包在街上走着。
看见娜迪亚在冰淇淋车旁工作。
娜迪亚在给小朋友冰淇淋。
娜迪亚:你们俩要吃什么呀?
小朋友:我要一个蓝精灵口味的。
娜迪亚看见里昂,用手势让他过来。
娜迪亚:蓝精灵的是吗?
用蛋筒装还是纸杯装?
小朋友:蛋筒。
娜迪亚:蛋筒是吗?
里昂向冰淇淋车走去。
娜迪亚把冰淇淋给小朋友。
娜迪亚:给,你的单球冰淇淋。
小朋友:我要和她一样的。
娜迪亚:好的,马上就来,下次你可以试试别的。
小朋友:那就是巧克力碎了。
里昂走到冰淇淋车旁。
娜迪亚:花生味的真的很好吃,他们这里叫“士力架味”。
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双球的,老板不在。
里昂:我不太喜欢吃冰淇淋。
娜迪亚:我可以给你一杯浓缩咖啡,也很好喝哦。
里昂:不用了,谢谢,我得走了,工作…娜迪亚:不允许?
娜迪亚:你能等一下的话,我马上就下班了,我们可以一起走。
里昂:我真的得走了,下次吧。
娜迪亚:好吧,可惜了。
里昂:一会见。
里昂走,和娜迪亚挥手。
第二十二幕 户外 日里昂在一个椅子上坐下,风很大,旁边大海波涛汹涌,里昂抱着双肩包睡着了。
娜迪亚下班,骑着自行车路过,看见里昂,按了几下自行车的电铃,里昂醒来。
里昂:该死。
娜迪亚:你好,工作做完了?
里昂:最近经常发生这种事。
里昂背着包站起。
娜迪亚:什么事?
里昂:我不小心睡着了。
娜迪亚:工作太辛苦了吗?
娜迪亚歪着头对里昂笑。
里昂看向娜迪亚的自行车。
里昂:你东西挺多的嘛。
娜迪亚: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里昂:什么意思娜迪亚:昨天晚上。
里昂耸耸肩。
娜迪亚:得了吧,你看上去特别焦虑。
里昂:我焦虑?
娜迪亚:对。
你为什么要攻击德维。
里昂:我没有。
娜迪亚:有。
里昂:我不觉得。
娜迪亚:我要赶紧把这些东西放冰箱。
娜迪亚骑车走开,突然传来一声叫声,里昂走过去。
里昂:你没事吧?
娜迪亚:没事。
里昂走到娜迪亚旁边,娜迪亚跌坐在自行车旁。
里昂:那是什么?
娜迪亚:炖牛肉汤。
塑料袋装的炖牛肉汤倒在自行车旁。
娜迪亚:还有救吗?
里昂低下头看。
里昂:不会吧。
娜迪亚:真的,很好吃的。
里昂:塑料袋破了。
娜迪亚从前车筐拿来一个塑料袋,给里昂。
娜迪亚:把蓝色塑料袋包在外面。
里昂:哦,对。
里昂笨手笨脚地装着塑料袋,一脚没站稳跌倒,娜迪亚笑起来,里昂也假笑了两声。
娜迪亚:你有没有受伤?
里昂:我没事。
娜迪亚起身,看着里昂。
娜迪亚:你脸上沾上牛肉汤了。
里昂用手擦着半边脸。
娜迪亚:另一边。
里昂继续擦。
娜迪亚:这也有。
娜迪亚指向里昂鼻子,里昂用手沾下后舔了舔手指。
里昂:还挺好吃的。
娜迪亚:我就说吧。
娜迪亚上手帮里昂擦掉另半边脸的汤。
娜迪亚:还有这里。
里昂:谢谢。
里昂把自行车扶起,欲言又止。
里昂:娜迪亚?
娜迪亚收拾着散落的东西,看了眼里昂。
里昂:你刚刚说的没错。
娜迪亚:我说什么了。
里昂:德维,我昨天确实对他态度很差。
娜迪亚:但是为什么呢?
里昂: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
娜迪亚:那原因是什么?
里昂:我写了一本书,第二本,其实还只是手稿,出版商觉得我写的很烂,他明天就要来数落我了。
娜迪亚收拾着东西,看向里昂。
娜迪亚:他就为了这个来一趟?
喜欢才会专程来吧。
里昂:他说了类似“有意思”“有前途”“有潜力”这样的屁话,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但我觉得很生气很沮丧,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对德维态度很差。
里昂捡起地上的包。
娜迪亚:你那本书叫什么?
里昂:俱乐部三明治。
娜迪亚:俱乐部三明治?
里昂:我就知道,我就不应该告诉你。
里昂气愤地推着自行车要走,娜迪亚赶紧拦住,娜迪亚推着自行车,两人向前走。
娜迪亚:不会啊,这个书名挺好的。
里昂:不是像你说的那个强调。
“俱乐部三明治?
”里昂模仿娜迪亚的语调。
娜迪亚:我才没有这样说。
里昂:当我没说过。
里昂向前走,娜迪亚推着车。
娜迪亚:能给我看看吗?
里昂:嗯?
娜迪亚:能给我看看吗?
两人停下,站立。
里昂:当然不行。
别误会,但一个不合适的意见,一个欠考虑的评价在这种情况下…娜迪亚:没关系。
里昂: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菲利克斯的母亲有一位保洁,我和她说我写了一个故事,听完她只是说“有点矫情”。
娜迪亚低着头不再看里昂。
里昂:这几周我一直被怀疑所困扰,现在出版社要来了。
娜迪亚:没事,我能理解,我得把这些东西放进冰箱。
娜迪亚骑着自行车离开。
里昂:抱歉!
里昂生气地拽着旁边树的枝条,向前走。
里昂:该死的。
第二十三幕 院子-厨房 日里昂回到院子,看见菲利克斯和德维正拿着工具修屋顶。
看见里昂,德维打招呼。
里昂看见娜迪亚吹着口哨在厨房收拾着吃的。
没有注意到里昂进来。
里昂:娜迪亚?
娜迪亚没有回头。
娜迪亚转身回来,看见里昂,里昂向娜迪亚打招呼,娜迪亚继续收拾东西。
娜迪亚将耳机取下。
里昂:我想问,你会不会想看一看我的书?
里昂取下双肩包,从中拿出书稿。
娜迪亚:你那本矫情的书?
娜迪亚用布擦着手,撑在桌子上。
里昂:我刚才很过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和清洁工相提并论的。
我最近总在犯傻。
娜迪亚:好吧。
娜迪亚离开桌子,走向里昂,准备拿过书稿,里昂没有松手。
娜迪亚:给我啊。
里昂:现在吗?
娜迪亚:就是这本,对吧?
里昂:是的。
娜迪亚:你是想给我看的吧。
里昂:对。
娜迪亚把书稿抽过来。
娜迪亚:你现在就看吗?
里昂:对啊。
娜迪亚:这本书也没多厚,134页。
你能把那个放冰箱吗?
我去看书了。
娜迪亚拿着书稿离开。
里昂:没问题。
娜迪亚:好的。
娜迪亚拿着书稿回到屋内,躺在床上看,吹着口哨。
里昂把实物放进冰箱,走到主卧旁,看见娜迪亚侧着身看书。
里昂走到院子里,到藤架下作者,菲利克斯和德维补完屋顶,将梯子收到仓库里。
里昂抽烟。
德维向里昂走来。
德维:里昂,我和菲利克斯要去游泳,如果你想去的话。
里昂:嗯,可能过会儿吧。
我在等娜迪亚。
德维:她在家吗?
里昂:对,在她房间里,她在看书。
菲利克斯向前走来。
菲利克斯:我说了他不会去的。
德维:里昂可能去的,他在等娜迪亚。
菲利克斯:她在哪?
德维:在她房间里看书。
菲利克斯:你的书?
真的假的,你让她看了?
里昂:对。
德维和菲利克斯对视笑。
里昂:有什么问题吗?
菲利克斯:没问题。
菲利克斯拍拍德维。
菲利克斯:走,趁天还没黑。
德维:你的相机呢?
菲利克斯拍拍背上的包。
菲利克斯:在我包里。
里昂哼了一声,继续吸烟。
两人走进丛林。
第二十四幕 院子 日里昂在院子对着房屋墙壁扔网球。
娜迪亚突然站在屋外,面色沉重。
里昂看到娜迪亚,走近。
里昂:怎么样?
里昂停住。
里昂:你不喜欢?
娜迪亚:不喜欢。
娜迪亚走向里昂,把书稿还给里昂,里昂快速拿回。
里昂:你能说得具体点吗?
娜迪亚:你知道这就是垃圾。
娜迪亚转头离开。
娜迪亚:我去做炖牛肉汤了,我们可以过会儿再聊。
里昂往反方向走。
里昂:我去游泳了。
里昂气愤地将网球扔在一边。
第二十五幕 海边 日里昂拿着书稿气愤地走着。
里昂:该死,她当然看不懂了,不就是个卖冰淇淋的。
里昂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
放在一旁的书稿被风吹散在海滩上,里昂赶紧去捡。
第二十六幕 院子 傍晚里昂拿着书稿垂头丧气地回家,看见里三人坐着开心聊天,娜迪亚手里拿着菲利克斯的相机,德维看见里昂过来。
德维:里昂,要我把炖牛肉汤热一下吗?
里昂快速走过三人回屋。
里昂:不用了,谢谢,我不饿。
第二十七幕 卧室 夜里昂躺在床上,房间黑暗,外面院子传来三人嬉笑的声音。
开头的背景音乐起。
里昂走到窗户边,看见三人按着荧光网球拍打着网球。
里昂躲在墙后。
娜迪亚走到窗边。
第二十八幕 卧室 夜里昂躺在床上,拿着枕头捂住耳朵,隔壁传来声音,里昂不耐烦地坐起,拍墙。
娜迪亚:这里隔音真的很差。
里昂看见娜迪亚坐在菲利克斯的床上看书,开着床头灯。
里昂:你怎么在这儿。
娜迪亚:我的房间好像已经被占用了。
菲利克斯让我睡他的床。
里昂:不是还有沙发吗?
娜迪亚:我本来打算睡沙发的,但上面全都是虫子。
里昂:那你房间里的是谁?
娜迪亚:你觉得呢?
里昂耸耸肩。
娜迪亚:不是吧,里昂。
里昂:菲利克斯在和…我还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呢娜迪亚看着里昂,把书合上。
娜迪亚:菲利克斯说今晚大海在发光,你见过吗?
里昂:他和我说过。
娜迪亚:德维说这叫生物发光,是由藻类引起的,我打算去看看,你去不去?
里昂:我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娜迪亚起身。
娜迪亚:和我一起去吧,我觉得晚上的大海有点吓人,我是不是太苛刻了?
里昂:什么苛刻?
娜迪亚:书评,我的书评。
里昂:我不会把那称为书评,我要睡了。
里昂躺下,娜迪亚离开房间。
第二十九幕 院子 日里昂站在门口,一辆车从丛林中驶来,按了下喇叭。
里昂上前,指挥停车。
里昂:这车真有意思。
出版商赫尔穆特下车。
赫尔穆特:他们只剩这一辆了。
两人拥抱。
赫尔穆特:你好,里昂。
赫尔穆特看向别墅。
赫尔穆特:这里真不错。
里昂:乌韦·乔翰逊套房怎么样?
赫尔穆特:哦对,非常好,但我享受不了多久。
里昂:为什么?
赫尔穆特:我明天就要去柏林。
里昂:我以为我们有一整个周末的时间。
赫尔穆特:不行了,我突然有事。
赫尔穆特:那我们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赫尔穆特从车里拿过公文包,两人走进别墅。
第三十幕 厨房-院子赫尔穆特坐在藤架看文稿,里昂在厨房收拾着喝的。
赫尔穆特看上去有些疲惫。
里昂拿着一个托盘走向赫尔穆特。
里昂把托盘放在赫尔穆特面前。
赫尔穆特勉强笑笑。
赫尔穆特:太好了。
赫尔穆特:你就是在这里写书吧?
里昂:只是最后的润色,大部分都是在柏林写的。
赫尔穆特:这个位置不错。
赫尔穆特将眼镜取下。
赫尔穆特:这是你租的屋子吗?
里昂:不是,这是我的朋友菲利克斯的父亲买的房子。
他大概六年前去世了。
赫尔穆特:所以菲利克斯在这里度假,你却在这里…里昂:不算是,其实他在做他的作品集。
赫尔穆特:作品集?
里昂:用来申请艺术学校。
可以开始读稿了吗?
赫尔穆特:可以,我们开始吧。
你不用读,里昂,听我读就行了,我读给你听,好吗?
里昂:我以为是我读给你听。
上次我们不就是这样吗?
赫尔穆特:这次我们先这样吧。
听我读。
里昂:好的。
两人看着书稿。
赫尔穆特:好的,听着….“索芙抱着婴儿,婴儿则吮吸着她的琥珀项链,‘他在出牙’她说道。
婴儿的口水顺着她的乳沟流了下来,长长的口水在微风中颤动。
”赫尔穆特舔下嘴唇,看向里昂,里昂从旁边拿出笔袋。
赫尔穆特:我已经两年没见索芙了,也很少想起她,在过去几个月,当回柏林这件事逐渐明确时,我更频繁地想起了她。
这一刻,我想拥抱她,我们别过身子,以免挤到婴儿。
而婴儿倒是不在意,继续流着口水,像是柏林的鸽子那样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要去给他换尿布了’她说道,我坐在厨房等她,我开始努力回忆,她在邮件里提过怀孕的事吗?
是我漏看了吗,一定是这样的。
我想象过我来接她,然后我们一起去吃烤肉,接着去酒吧的情景,在飞机上打盹的时候,我的梦里几乎都是索芙。
我抱着索芙在斯普雷河边,太阳刚刚升起,我能闻到烟草香,看到有人跳舞,而整宿的汗珠在她的胸口闪着光亮,梦里会有气味吗?
还是只有画面和声音。
而此刻,柏林一间可怕的排屋里的一个齐备的厨房里弥漫着婴儿粪便的气味。
她一定提起过孩子,我想,她和谁住在一起……赫尔穆特手机铃声响,赫尔穆特接电话。
赫尔穆特:不好意思,我要接下电话,这个很重要。
里昂:没事的。
赫尔穆特起身到一边接电话。
赫尔穆特:喂,我是维尔纳。
里昂翻赫尔穆特留在桌上的书稿,看见后面很多都被删改了。
赫尔穆特在远处打电话。
赫尔穆特:你之前和我说过……我就直接去诊所吗?
赫尔穆特回头看向里昂。
里昂:该死。
娜迪亚骑着自行车回家。
赫尔穆特正好打完电话。
娜迪亚将车停好,和赫尔穆特握手。
赫尔穆特:你好,我是赫尔穆特。
娜迪亚:你好,我是娜迪亚,很高兴认识你。
赫尔穆特:我是做出版的。
娜迪亚:里昂和我说过你要来。
两人指向里昂,里昂坐在椅子上直起身子。
娜迪亚:那好,一路上还顺利吗?
赫尔穆特:挺顺利的。
赫尔穆特望向四周。
赫尔穆特:这里真美。
娜迪亚:高速公路还开放吗?
我是说,因为有山火。
娜迪亚:我等会要做炖牛肉汤,如果你不忙的话,欢迎和我们一起用餐。
你不想的话也不用勉强。
赫尔穆特:不会,我很乐意。
娜迪亚:太好了。
那你玩得开心,我是说,祝你好运。
娜迪亚拎着菜回到屋内,赫尔穆特走回藤架。
赫尔穆特:不好意思。
里昂:没事。
赫尔穆特:这个电话特别重要。
娜迪亚人很好。
里昂:是嘛,你和她说话了吗。
赫尔穆特:她很担心。
里昂:她为什么担心?
赫尔穆特:因为山火。
里昂:他们说风都是从这里往内陆吹的,所以我们没什么威胁。
赫尔穆特:她邀请我们一起晚餐了。
里昂:你说什么?
赫尔穆特:娜迪亚准备做饭了。
里昂:我以为我们要去城里吃。
我还研究了一下,有一家非常好吃的吃鱼的餐厅。
赫尔穆特指了指周围。
赫尔穆特:这里感觉更好。
赫尔穆特:来吧,我们回到主题。
里昂:好的。
赫尔穆特:稍等一下,我刚刚说到,“飞机”“索芙”里昂:对的。
赫尔穆特:我往回念一点,因为有一部分我不太能理解,听我读,好吧?
赫尔穆特:梦里会有气味吗?
还是只有画面和声音,而此刻,柏林一间可怕的排屋里的一个齐备的厨房里弥漫着婴儿粪便的气味。
她一定提起过孩子,我想,她和谁一起住在这里。
里昂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瓢盆声,头转向一边。
赫尔穆特:我能听见她在唱歌,大概是为了哄男孩入睡。
我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男孩,他穿着蓝色的婴儿服,所以应该是个男孩。
赫尔穆特看向里昂。
第三十一幕 院子 日众人坐在餐桌旁,赫尔穆特和菲利克斯在讨论作品集。
赫尔穆特:你想好怎么排列照片了吗?
先肖像照,再背景照?
你准备怎么做?
菲利克斯:你觉得呢?
菲利克斯移动着桌上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
菲利克斯:先肖像照?
赫尔穆特:绝对的。
这样不错,很不错。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建议吗?
菲利克斯:嗯?
赫尔穆特:第三个层次。
里昂看着两人。
菲利克斯:大海。
赫尔穆特抿着嘴点头。
菲利克斯笑。
菲利克斯:只有大海,没错。
完全平静,空无一物。
里昂转头看向厨房,娜迪亚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菲利克斯:德维也是这么建议的。
赫尔穆特:德维是你的教授吗?
菲利克斯:不是,他是我男朋友。
赫尔穆特:恕我直言,这些都是非常粗糙的黑白照片。
菲利克斯:这里没有彩色打印机,那个墨盒……赫尔穆特:没有,这样很好。
这样可以让所有照片统一起来,有点…怎么说呢,在同一个层次,非常,这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品集。
菲利克斯:谢谢。
赫尔穆特:你需不需要写文字说明,类似展览目录那种?
菲利克斯:不幸的是,要写的。
赫尔穆特:“不幸”?
菲利克斯:我是说,我不擅长写文字说明或者说是写作这件事。
赫尔穆特:你回柏林后如果卡壳了,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我们可以帮你出主意。
娜迪亚:晚餐准备好了。
菲利克斯起身要去端菜。
娜迪亚:里昂,可以来帮我端一下吗?
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你们继续,来吗?
里昂不乐意地离开。
第三十二幕 厨房 日里昂一进来就对娜迪亚生气。
里昂:你是故意的吧?
那是我的出版社,他是来工作的,搞什么鬼!
现在他在看难看的照片,而我在当服务员。
娜迪亚:不好意思,你们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
里昂:没有时间了,他明天就走,明天早上。
里昂站在餐桌旁,娜迪亚走近。
娜迪亚:不太顺利吗?
里昂看向娜迪亚,娜迪亚也看着她,娜迪亚笑。
院子里传来汽车喇叭声。
菲利克斯:德维?
窗外,德维开着一辆红色的拖拉机车过来,里昂走到窗户旁。
菲利克斯:这是什么?
德维坐在拖拉机车上。
德维:什么?
这是一辆拖拉机,MTS50型号,我带了点酒来。
菲利克斯向德维介绍赫尔穆特。
菲利克斯:这是赫尔穆特,里昂的出版商。
这是德维。
赫尔穆特:你好。
赫尔穆特到一边接电话。
菲利克斯:你从哪里弄来的?
德维:从我妈妈的一个朋友那。
我们可以用它把车拖回来。
娜迪亚看向里昂。
德维:它什么都能拖。
菲利克斯:很好,非常好。
菲利克斯拿着酒走到窗边。
菲利克斯:里昂,可以把酒冰一下吗?
娜迪亚笑着接过酒。
菲利克斯撑在窗边。
菲利克斯:吃完晚餐我们会把车拖回来。
菲利克斯走开。
菲利克斯:德维,你有绳子吗?
德维:你车上肯定有。
菲利克斯:没有。
德维:棚子里有?
菲利克斯:等吃完饭再说。
德维:好,吃完再说。
里昂回头,娜迪亚把酒放到冰箱里,回过头对里昂笑。
第三十三幕 院子 日众人吃着晚餐。
赫尔穆特:娜迪亚,太好吃了。
娜迪亚:谢谢,但其实并不是我煮的。
这是酒店厨房的剩菜。
赫尔穆特:他们会把剩菜送人?
那可是一件好事。
娜迪亚:对,会送给员工。
里昂发生声响,菲利克斯看了眼里昂。
赫尔穆特:你在餐饮业工作吗?
里昂看向赫尔穆特。
娜迪亚:我是季节工。
德维指向娜迪亚。
德维:她没申请上奖学金。
娜迪亚喝了口酒,里昂看向娜迪亚。
赫尔穆特:什么类型的奖学金?
德维看向娜迪亚。
德维:汉斯·伯克勒尔奖学金?
赫尔穆特:对,我听说这个现在很难申请。
娜迪亚喝完酒。
赫尔穆特:申请奖学金是为了什么?
娜迪亚看向赫尔穆特。
德维:她在写博士论文。
赫尔穆特:是吗。
什么专业?
娜迪亚:马尔堡大学的文学研究。
里昂看向娜迪亚。
赫尔穆特:真的吗?
赫尔穆特:那…那你论文的主题是什么?
娜迪亚:嗯…赫尔穆特:不好意思,我有点太…我不是要盘问你,我是真的很感兴趣。
赫尔穆特笑着摆摆手。
娜迪亚:我写的是海因里希·海涅的《罗曼采罗》里昂喝了口酒。
赫尔穆特:这样啊,那具体的主题是什么呢?
娜迪亚看了眼里昂。
赫尔穆特:我是真的很感兴趣,我很爱海涅。
里昂看向娜迪亚。
娜迪亚:海涅《罗曼采罗》中爱的震动。
分析的是表征,表征的震动。
赫尔穆特:你知不知道魏勒·哈马赫,关于克莱斯特《智利地震》中表征的震动的一段话。
娜迪亚:知道,这也是我的参考。
赫尔穆特:真的吗?
赫尔穆特:你最喜欢的诗是哪一首?
你…特别喜欢的一首。
娜迪亚:《阿斯拉人》。
赫尔穆特:《阿斯拉人》。
是啊,一天,不对,每天黄昏时刻,苏丹的美丽女儿,漫步在…娜迪亚:在喷泉边。
赫尔穆特:在喷泉边,白色的…洁白的水潺潺落下在每天的…娜迪亚:黄昏时刻,年轻的奴隶伫立在喷泉边,洁白的水潺潺落下,他的面色日渐苍白,一天晚上,公主走近他,突然开口,“你的名字 我想知晓 还有你的家乡 你的部族”奴隶回答“我的名字叫穆罕默德 我来自也门 我的部族叫阿斯拉 一旦相爱注定消亡”娜迪亚看向里昂,菲利克斯看着娜迪亚看向里昂。
德维:太美了,再来一遍。
菲利克斯:对,再来一遍。
娜迪亚:你们说真的?
娜迪亚笑着。
娜迪亚:每天的黄昏时刻,苏丹的美丽女儿,漫步在喷泉边,洁白的水潺潺落下,每天黄昏时分,年轻的奴隶伫立在喷泉边,洁白的水潺潺落下,他的面色日渐苍白,一天晚上,公主走近他,突然开口,“你的名字 我想知晓 还有你的家乡 你的部族”奴隶回答“我的名字叫穆罕默德 我来自也门 我的部族叫阿斯拉 一旦相爱注定消亡”娜迪亚看向里昂。
第三十四幕 厨房-院子 日里昂在厨房收拾着碗筷。
窗外院子里赫尔穆特和娜迪亚交谈甚欢。
德维和菲利克斯从里屋走出。
菲利克斯:我们去拖车。
俩人看着院子外,走出。
院子里——菲利克斯:我们去把车拖回来。
娜迪亚:需要帮忙吗?
德维:不用,我们可以的。
听不清:大概要多久菲利克斯:一小时,可能一个半小时。
德维:绳子呢?
菲利克斯:棚子里。
两人离开。
娜迪亚:要一起喝一杯吗?
赫尔穆特:好啊。
娜迪亚:吃过炖牛肉汤之后,来点白葡萄酒?
娜迪亚走向厨房,里昂赶紧从窗边回到洗碗台假装洗碗。
娜迪亚走进,从冰箱里拿来一瓶酒。
娜迪亚:你要一起吗?
娜迪亚拿着酒杯和酒出门。
娜迪亚:别忘了给自己拿个杯子。
娜迪亚出门时,漫天火山灰。
菲利克斯和德维站在红色拖拉机旁。
背景警报声。
菲利克斯:该死,那是火山灰。
菲利克斯指着火山灰,大喊,德维拍拍他。
德维:来吧,我们走。
两人上拖拉机。
里昂走出屋子,抓住娜迪亚的胳膊。
里昂:娜迪亚,所以你是卖冰淇淋的吗?
娜迪亚:你说什么?
里昂:你是做文学研究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娜迪亚:因为你从来没问过。
菲利克斯和德维开着拖拉机离开。
里昂:我把手稿都给你看了,本来…远处赫尔穆特突然捂着肚子倒地,娜迪亚拿着酒飞奔过去。
娜迪亚:赫尔穆特,赫尔穆特。
里昂也走去。
娜迪亚:没法呼吸吗?
里昂,我们需要救护车。
里昂拿出手机。
里昂:好的。
娜迪亚:你能站起来吗?
里昂站着,娜迪亚蹲在地上,赫尔穆特躺在地上。
娜迪亚:你在干什么,里昂里昂:我打不出电话。
娜迪亚要撑赫尔穆特起来。
娜迪亚:把手给我,到车上去,我们会送你去医院的。
里昂搭手,两人把赫尔穆特扶起来,到车上。
飞机的声音,里昂抬头看,什么都没有。
两人将赫尔穆特送进车里。
娜迪亚:坐好了吗?
里昂:我没有驾照。
娜迪亚:管他呢,开就行了。
里昂走到一边。
里昂:我不行,我没法开。
娜迪亚关车门。
娜迪亚:里昂!
娜迪亚拿过车钥匙,走到驾驶位。
娜迪亚:你知道医院在哪里吗?
里昂:不知道。
娜迪亚:开到酒店之后左转,然后跟着路标走,我们走了。
娜迪亚将车开走。
赫尔穆特痛苦呻吟。
里昂追着车跑。
里昂在丛林中走,气喘吁吁,听到奇怪动物的声响,看见几只猪从山上跑下来,其中一只猪身上被烧着了。
里昂看见地上有一只被烧焦,还在痛苦嘶叫的小动物,小动物渐渐闭上了眼睛。
远处蓝色的天空下,红色的山火在燃烧。
里昂赶紧往远处跑。
第三十五幕 街道 夜里昂在装有路灯的路上奔跑,心有余悸地望着背后。
两辆红色消防车从远处按着喇叭驶来,里昂捂住了耳朵。
第三十六幕 医院 夜里昂跑到了医院。
急诊门口,娜迪亚穿着红裙子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里昂:娜迪亚。
里昂走到椅子旁,看着娜迪亚。
里昂靠着对边的墙站。
第三十七幕 医院 日里昂坐在椅子上,娜迪亚头靠着他的肩。
医护人员推着车走来,两人醒来。
医护人员:维尔纳先生现在在四号病区,上楼左手边。
娜迪亚转头看向里昂。
娜迪亚:走吧。
娜迪亚牵着里昂的手。
里昂:我看到了着火的野猪。
娜迪亚:梦里吗?
里昂:在树林里,一只小野猪就死在我的面前。
两人上楼。
赫尔穆特和医生站在一起。
赫尔穆特:不好意思,我马上过来。
赫尔穆特走向两人。
娜迪亚:怎么了?
赫尔穆特不碍事地挥挥手。
赫尔穆特:这几天要多喝水多走动,把它排出来,肾结石。
娜迪亚担忧的表情。
赫尔穆特:听说这里的咖啡更好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很想请你们喝一杯,或者一大杯,但我要去柏林了,可能我没法再回来找你们。
那么…谢谢了,谢谢愉快的夜晚和晚餐,你们尽情享受余下的时光,代我向德维,还有菲利克斯问好,好吗?
那我去…找我的医生了。
你们应该去睡一觉,你们看起来很累。
总之,多保重,好吗?
赫尔穆特走了几步又回头,张开双手。
赫尔穆特:很抱歉。
赫尔穆特走了一段距离后,再度转身。
赫尔穆特:娜迪亚,车钥匙在你那儿吗?
娜迪亚:哦对。
娜迪亚翻出钥匙,走过去给赫尔穆特。
娜迪亚:这里没有咖啡机对吧?
里昂望着他俩。
娜迪亚:严重吗?
赫尔穆特:嗯,严重。
娜迪亚拥抱赫尔穆特。
赫尔穆特:里昂怎么办?
娜迪亚:他的状态很糟糕。
赫尔穆特向里昂挥了挥手。
赫尔穆特:里昂。
里昂走来。
娜迪亚回到门口。
赫尔穆特拍了拍里昂的肩膀。
赫尔穆特:听着,你会写出一本好书的,好吗?
我们坐着说。
赫尔穆特和里昂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赫尔穆特:但这本《俱乐部三明治》不是我说的那本好书,把它彻底放在一边,重新写,你会写出一本好书的。
我知道你可以。
赫尔穆特握住里昂的手。
赫尔穆特: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我很期待,然后卡塔琳娜·孔克尔会接手。
里昂看向娜迪亚。
赫尔穆特:我在法兰克福介绍过你们认识,她是个好编辑。
第三十八幕 海边 日里昂和娜迪亚走在海边,娜迪亚挽起里昂的胳膊。
两人走着,娜迪亚停住抱住里昂。
没几秒,里昂推开。
里昂:你们俩觉得我是个傻子,对不对?
我看到你们…娜迪亚:里昂。
里昂:你们说什么了,他问你有没有看过我的书,对不对,你是怎么说的。
他肯定问了,我了解他。
娜迪亚:里昂,别这样。
里昂愤怒地怒吼。
里昂:“里昂,别这样”,你别这个样子。
你们要一起写海涅吗,“爱的震动”是吧,他可喜欢了,里昂就喜欢跟个小实习生一起弄点老掉牙的东西。
娜迪亚:你这话比你的书还要蠢。
娜迪亚走到一边,两人对立站着。
娜迪亚:你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吗?
你注意到任何发生在你身边的事了吗?
你真的听懂赫尔穆特说的话了吗?
你知道四号病区是什么地方吗?
你什么都没发现。
里昂向娜迪亚走近,娜迪亚转身离开。
里昂:你这是什么意思?
娜迪亚:地球不是绕着你转的。
里昂:什么病区?
娜迪亚转头愤怒地吼道。
娜迪亚:肿瘤,你个笨蛋。
里昂在海边发呆,用手揉脸。
远处山火正烧,黑色的浓烟,里昂向家走去。
第三十九幕 院子 日娜迪亚背对着坐在屋内厨房,里昂走来。
里昂:娜迪亚。
娜迪亚直起身子。
里昂走进屋里。
娜迪亚转头看向里昂,取下耳机。
里昂:我们得离开这里,火要烧过来了。
娜迪亚盯着里昂。
里昂垂下头又看向娜迪亚。
里昂:希望你能原谅我。
但我…想告诉你,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刚才在海边的时候。
窗外走来俩警察,娜迪亚看见。
娜迪亚走出屋子。
警察:是舒伯特女士吗,我们有不幸的消息通知您,我们发现了两具尸体,是德维·米库和菲利克斯·瓦格纳的。
娜迪亚几近跌倒,一个警察扶助她。
里昂又想起那具被烧死的野猪尸体。
画外音:想必大火如同蒸汽压路机一般吞噬了他们,第一个年轻人应该是跳下来拖拉机,走到了后方,提醒另一个年轻人,他们的四周都是火焰,如果走另一条林间小道,他们兴许还有机会,在那背后是一大片空地,但他们走的是之前的一条邮政驿道,那是条死路,但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
他们已被大火包围。
金色裹尸袋放在草地上。
画外音:警察很有同理心,完全不像电影中那些通知死讯的警察,她坚持要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即使警察和法医人员并不建议她这么做。
娜迪亚、里昂跟着警察和医生来到太平间。
画外音:他们站在一张比其他台子宽一点的台子前,他注意到,他们把两张尸检台拼到了一起。
在法医掀开白布的时候,警察后退了一步。
他们就躺在那里,双手环保着对方。
法医后来解释道,他们并非死于窒息,这就意味着,他们是被活活烧死的。
他看着身旁的她,她低着头,看着那两具尸体,他们是如此紧紧缠绕而无法分离。
在太平间,娜迪亚看着尸检台上露出的两只握在一起被烧焦的手,流泪。
画外音:然后,他看到她哭了。
他于是向下看,感觉到她在看他,他有点想哭了。
但他没有哭,他想起了庞贝城里那些被埋葬的爱人。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驱散那些画面和念头,他想在此时此地真正地哀悼,与她一同哀悼。
接着,他看着她,对上了她被泪水盈满的双眼,她看了他很久。
然后,她走了。
娜迪亚离开。
画外音:他还不能走。
他需要通知他朋友的母亲,他跟着警察去了警察局,完成这些事用了好一会儿,大概几个小时。
第四十幕 院子 日画外音:当他下午回到小屋时,她已经走了。
她的房间空空如也,他走遍了这栋寂静的房子,希望她留下了些什么。
第四十一幕 海边 夜画外音:屋外天色已暗,他走过沙丘,来到海边,他坐在沙滩上,他在等待,可怕的是,人们说的都是对的,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通通忘记,小屋、大海…还有她。
发光大海第四十二幕 外景 日里昂坐在公交车上画外音:在极少数时候,在他被孤独折磨,在他感到难过时,一段模糊的记忆会向他袭来,那感觉似乎是有人还记得他。
还在等他,而且他们还有相见。
第四十三幕 内景 日赫尔穆特坐在椅子上读着书稿。
赫尔穆特:“你在哪里”当他抬头,已是夜晚,而大海正在发光。
里昂吸烟,看向赫尔穆特。
赫尔穆特看向里昂。
赫尔穆特:我和菲利克斯的妈妈联系过了。
她很高兴你把这本书献给他,说“高兴”可能有点不恰当,她很感动。
你把整本书都念给她听了。
里昂:对,她想让我念给她听。
里昂:她给你打电话的吗?
赫尔穆特:不是,是我打给她的。
里昂:为什么?
我把名字改了,所以法律上来说,还有地点,所以应该…赫尔穆特:不是因为这个,我需要她同意这个东西。
赫尔穆特离开座位,拿出菲利克斯拍的海边照。
里昂:做封面?
赫尔穆特:当然不是做封面。
我觉得可以放结尾。
当他抬头,已是夜晚,而大海正在发光。
里昂拿起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的背景半身照,她面向大海。
里昂:那是娜迪亚吗?
赫尔穆特凑近看了一眼。
赫尔穆特:你觉得是她吗?
赫尔穆特离开,走到一边。
赫尔穆特:只有这张照片没有配套的肖像照。
里昂将女人的背影照和一张单独的大海平行放置。
赫尔穆特:你得出去二十分钟。
赫尔穆特在房间一个角落,将仪器塞进自己的鼻子。
里昂:要我帮你吗?
赫尔穆特:不用,有人会来帮我。
专业人士,每次都是一样的话,“好的,维尔纳先生”“怎么样”里昂站在一边。
赫尔穆特:你有可以看的东西吗?
里昂:没有。
赫尔穆特从一边桌子上拿来一沓文稿。
赫尔穆特:这是一个年轻的冰岛人写的,我不太确定,你能看一眼吗?
我很好奇你的想法。
里昂走上前接过文稿。
敲门声。
护理工:维尔纳尔先生。
赫尔穆特:对,进来吧。
怎么样?
赫尔穆特对里昂挥挥手,听见护理工的话,里昂低头憋笑,走到一边。
里昂离开房间,赫尔穆特向他挥手。
里昂拿着文稿在院子里走,边走边看,听见走路声和口哨声,里昂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穿着黑色的大衣,女人从一边房间里拿出一个轮椅,推到门边,敲门进去,出来后坐在轮椅上滑着玩,里昂躲在树后看着她。
钟声响起,女人在走廊尽头转了个身,露出正脸,是娜迪亚。
里昂从树后走出,娜迪亚转身,看见里昂。
娜迪亚微笑,里昂微笑。
hkiff isquare:没想到影展压轴碰上了技术问题,一开始放的版本没有英文字幕,不过完全没有困扰到坐我旁边的一对德国夫妇。全片氛围轻松,看“不懂得尊重日常生活”的作家挎着个脸真让人开心。另外直升机的声音预示着山火这条线索,我可能是全场最先get到的。还得归功于从小每次苍山森林火灾,就会有直升机去洱海里打水灭火的丰富经验。有几个场景很有意思,比如大风天和夜晚的LED羽毛球拍。配乐里居然还用了坂本龙一async的开场曲,真是好品味。女主的阅读速度确实是文学博士应该有的,一百来页不在话下。不过真正有趣的还是麦克尤恩《赎罪》式的不可靠叙事结构。而且好像仅仅局限女主有关的层面。也许他朋友的作品集是真,但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女主,以及他的脸是不是从编辑的护工/爱人身上借鉴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轻松又讽刺,浪漫又深情。不错的一出爱情小品
女的长得有点像瑞秋。那个胖子又怂又闷骚,又刻板又无趣,丝毫都没有作家敏锐的洞察力,真不知道女的怎么就看上他了?两星半
当你以为全世界都针对你时,试问一下自己,是不是过于男本位思考这个世界了?Who asks you?
两星给导演技法 就是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女性为什么会疑似喜欢上这个男主 这男主的人格有任何有魅力的地方吗 从头到尾招人烦 有女性观众会感同身受吗?
BC 換票證 原譯:火灼的天空 公映港譯:盛夏餘燼肥宅才子自命不凡、自怨自艾靈感盡失、偶遇佳人躁動失態、夜聽叫床怒火沖天、朝見佳人口不敢怨、腳踏車與冰淇淋店、編輯到訪盡力說服、毫無察覺對方危殆、漠不關心自身以外、永無止境居高臨下、每次聚會總在敗興、足球洩憤戾氣盡顯、原地踏步拒絕玩樂、生命力強妒忌叢生、朋友戀上救生型男、愛舉重若輕又沉重、山火蔓延雙雙逝世斜眼漠視的人聽Der Asra也無從在此獲得任何生命經驗,在頹喪、妒忌、煩躁、戾氣早一片混亂又烏有,反而從親友殞落攝取教訓獲得成長,這種成長是邊界看似被打破實際上始終是靠別人生命去完善自我,這種一如既往父權蠶食他者去獲得的進步不覺得太白太男了啊
好无聊的电影,主角的状态和画面让人坐立不安,救生员和黑人小可爱显得那么轻盈美好
从舒适与从容的度假电影模式中切出,迎来一次变奏,一场情感的震动。本届柏林最佳,亦是本年度第三好的剧作。佩措尔德的才华真是藏都藏不住,他也终于在创作上迎来了自己的阶段性转变(何尝不是另一种进阶呢),比如融入了日常轻喜剧的处理方法,包括用诗文来创造互文性,加强文本的厚度,惊讶于他不再如前作Undine里那样执着于对传说的提取,而是将神话-寓言作为潜义范畴延伸至更加落地的现实性叙述之中。虽然没有了Undine中鱼缸破裂那种年代名场面,但Afire在整体性上却更加浑然天成了。摄影机的微微移动,视点镜头便促成一场游戏。所有先前主人公的“不可见”其后都成为了可见的真实,自我的世界也土崩瓦解。男主的状态非常准确到位。但片尾的重逢相较于佩措尔德其他前作的收束力度显然是略弱的。@Berlinale73
3.5 相比之下,我更鍾情於undine,因為更一氣呵成。這部的感情線產生的太莫名其妙,但是對德國直男癌患者(抱歉,我更願意稱呼為macho man)的刻畫很到位。自以為是的loser作者,連連退稿,一事無成,加上這臃腫的身材,平均水平都達不到的長相,以及那幅什麼事都要扯上工作的嘴臉,真的是太真實了。真可惜,這世界上,無論是多發達的國家,都會有這種垃圾的存在。有趣的是,這樣的人最後的結果並不會因為「生與死」的話題,就會讓他們改變對人情世故的認知。電影是理想化的,哪怕天空被火焰籠罩,世界彷彿馬上要毀滅,他們依舊以為自我認知能夠改變世界,甚至能阻止火焰的蔓延。我很欣賞導演對於女性角色的處理,其實可以更戲謔一點(因為這樣才解氣)。至於同性元素的攝入,怎麼說呢,很「柏林學派」。哈哈。
#berlinale73# 开头是夏天和无所事事的尴尬直男,恍惚以为回到布哈克式小品,但最终就是在无所事事的细节里寻找到雷霆万钧的力量,爱情闪过的瞬间不知不觉汇成火海,最后一瞥竟然已是沧海桑田。好浪漫!
[爱壹帆]我不喜欢的那种,但可能只是欠缺氛围。
别救了
画面淡出之后现代音乐重响,很难不让我怀疑导演的审美能力。
做作…糟蹋了首 in my mind
或许知识分子讽刺、艺术家困境与永恒孤寂的话题已经不再是新鲜的创作对象,但仍在进阶中的佩措尔德似乎有强大的魔力来重弹旧调。日常琐碎铺陈中一丝一丝抽出压垮骆驼的稻草,然后为男主角罗织隐秘而沉重的陷阱:从生活到创作,从细微嫉妒与疏离,到男子气概荼毒。值得欣赏的一点就是本作不像某些知识分子讽刺剧一样急功近利地铺开讽刺与自反。山火逼近,故事宛如一版《海滩边的煎熬》。最后大量的“魔力时刻”来临,戏剧性变得浓重,助推人物内心的情绪洪流涌向最深深处。焦灼的、不安的人被爱、火焰与死亡救赎,枯竭的创作也得以灌溉。剧作似乎为我们指出了一种化干戈为玉帛的现实冲突解决手段,落点也依然是情节剧专属的美好。声画分离加分,动摇了真实与虚构,留了一手,让最后主旨的阐发不流于理想化。
3.5,很意外地不太喜欢。佩措尔德并没有延续在文本的缜密中提炼感性与诗意的方式,而是用几个人物的遥相对望划分出主题的阵营:Leon是陷于泥淖的,Nadja是出尘而热烈的,Felix是属于力与美的。步伐的交错并没有让人物们产生出色的化学反应,反而在繁缛的对话中一步步失去由环境赋予的灵动。“创作焦虑”并不是一个让人信服的剧作原点,Leon优柔寡断又自命不凡的性格则更让人疑虑。佩措尔德的语言当然有能力把这些令人怀疑的部分归拢在一个平稳的场域内(哪怕不够凝练),但我更喜欢他有些许动摇的部分:转眼燃起的山火,洇向深空的殷红,不愿转身的背影(佩措尔德太擅长这个了),不语共赴的死亡。可是故事在最后又进入了一个闭环写作,逸出的几缕丝絮又被重新框进了叙事的完满。遗憾。
比起温蒂妮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如果说影片花费平庸的时间来等待无果的救援(虽然沉得住气),那是因为它在照顾人物心理的同时也跟他一样将世界忘却,包括虚构和激情的力量,最终匆匆导向其预设的道德启示,狭小的作品。
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欧洲寓言故事
普信男普信的原因正是不自信和不平衡,总是陷入自我内耗,困于自我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