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青春消逝那天,我们的快乐便开始倒数,余生的长短,不过是无聊观望着记忆究竟会褪色到什么程度的无聊时光罢了。
那些早已被修剪了枝叶、重新嫁接发芽、在漆黑房间里偶尔被打开的情感之窗的阳光照射、苍白又脆弱的破碎之花,终究会长成除了自己再没有旁人会辨别的破碎之花,如同从长发变成谢顶的你,如同皮肤早已失去光泽只遍布伤痕的自己,如同就这样无缘无故下落不明的朋友或爱人,若然能如电影镜头里抛开尘世的烦扰来一次溪边之旅,又会比他们激烈兴奋吗?
旧梦不须记,如同旧日拼凑不回模样的时光,关于青春的二三事,话到唇边却变成无人擦觉的急促呼吸,连叹息也不是,彼此的心事不是心照不宣,也不是形同陌路,只是大家都怕开口后凝固的空气灼人,倒不如让沉默随着溪水蜿蜒。
怀中的手机不知何时会响起,怀孕女友的诉说抑或问候,都让顽皮和奇想如同惊弓之鸟,再静谧的空间,终究会被看不见的细线拉扯,提醒我们连风筝都不是。
治愈的温泉比现实生活更加忧伤,这种连扔出激起涟漪石头的勇气都欠缺的精疲力尽,再最终一切都会变得索然无味的日子里,挣扎和放纵,都已无法排出胸口凝结成顽石的抑郁,那种怪诞的感觉从森林延伸到烦嚣的都市,从过往的情感延续到胎中即将降临的孩子,而在我心中,再延续下去,可能又是另一个《托尼厄德曼》。
人生,终究是一场褪色的梦。
尽管非常隐晦,给人感觉依然是个基情满满的故事。
Mark的妻子不喜欢Mark跟Kurt一起出去这件事,可能Kurt曾经给Mark带来过负面影响,到底有没有,或者是因为什么,电影让观众自己猜。
虽然Mark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后面谈话提到他为社区服务做事),却没有顺从怀孕妻子的反对,而是答应Kurt去温泉,可见与Kurt交情之深厚。
当然可能也有释放压力的原因,开篇第一个镜头中Mark应该是在静坐冥想。
去温泉的途中,Kurt指了路的另一个方向,导致他们开错路,多呆了一晚上。
这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呢?
吃早餐时,回程时mark都重申我一直没怀疑你(不认识路),所以事后mark会不会怀疑Kurt故意带错路呢?
夜晚睡帐篷前的谈心交代Kurt是个想法古怪的人,苦于不被人理解,只有mark被他当作知己,不知何故产生了隔阂。
后来泡温泉时,kurt给mark按摩,当他把手放在mark肩膀上,mark非常不安和紧张,对肉体的接触很敏感,非常不像发小之间的反应。
是否许多年前kurt对mark有过某种过火的身体接触,导致了他们后来的隔阂。
第二天他们在餐厅吃饭,waitress说目的地快到了,kurt说我们可以好好吃早餐,不用慌慌张张了,大概认为已经耽误了一晚上,mark就不用着急赶回家了,这一切是否在他意料之中?
然而mark接到妻子电话后,通话前还是见缝插针地点好了餐。
Mark出去接电话,kurt几乎点了和他一样的东西,一方面可能是心理上靠近他的欲望使然,另一方面是点的一样,方便餐厅节省做菜时间,他也可以陪mark赶快出发,从而当天能够回家。
这时镜头给了一个特写,kurt看着打电话的mark,神色并不愉快。
马克从带上了家里的狗,而且是一条母狗。
对kurt而言是lucy是两人在旅程中形成的亲密关系的介入者,暗示着mark妻子或mark家庭的存在。
一路上,狗在画面中的位置不同,晚上,它和他们在一个镜头内,然后两人一狗睡在一个帐篷里,kurt和mark没有独处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在餐厅,狗被关在门外,kurt和mark更亲近了一步,虽然他们的亲密再次被mark妻子的电话打破(第一次是在开车途中,mark接电话)。
最后泡温泉的时候,一个全景镜头,狗在小屋外,两个人在小屋内泡温泉,也没有了电话的打扰。
kurt小心翼翼,循循善诱式地引导mark享受按摩,mark起初是紧张,不安,抗拒,最后在kurt的高超技术 (温柔攻势)下,戴着戒指的手滑落水中,他们终于达到了最亲密最放松的时刻。
至此,电影给了观众一个预期,以为两人的old joy回来了。
但是,最后打算回家时,kurt上车前突然很沮丧地把背包掉落在地上。
可能kurt通过马杀鸡努力地暗示或尝试了什么,最终发现双方的关系还是原地踏步,既没有回到过去——隔阂发生以前,也没有发生什么新的他所期待的改变——隔阂消失。
最后,一趟温泉之旅,mark回到家,或许精神压力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而kurt深夜独自来到华人开的针灸理疗药店前却吃了闭门羹,字幕打出old joy,照见更加惨淡的现实。
旅途是由Kurt发起的,更需要这趟旅途的也是他。
最开始的时候,Kurt和Mark对于野营都兴趣盎然,Mark甚至雀跃着到了Kurt家中,还自然地进去上了二楼,而Kurt也显得很习惯。
旧友们做了不一样的人生选择,但依旧了解彼此,沉默也有一种安宁和默契,他们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变得更远。
只是时间带走了年少时的环境和心境,踏上相似的旅途,旧时的欢愉不会再来,反而显得更加落寞。
所以影片的前半段,二人只有在不断地提及旧事与旧物件时才会开心,但是与此同时话又更少了。
年轻的时候,大家会觉得自由自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很自在,很潇洒。
可是年少时尚未看过世界的向往,无法贯穿漫长的人生,Kurt不断地闯荡,但如果不曾在红尘中打过滚,即使风景更加宽广,他能感受到的新鲜和刺激却一定是逐渐减少的。
他对Mark的社区工作、有孩子等等经历甚至可以说是惊讶和羡慕的,因为他明白改变需要的勇气。
第一个夜晚,Kurt醉了,他终于意识到二人不再是十六岁,诉说着想要重建友谊,重温旧梦。
Mark慌了,他比Kurt更早知道这件事,也只能说他们是跟以前一样的。
如果要说什么是新的值得谈论的,Mark面对的才是全新的生活。
可是妻子对Mark出游的事情说得很直白:你已经做决定了,为什么非要我形式上的同意。
显然“请示”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关系, Mark像是被约束着的,且完全被动地行动着,指望船到桥头自然直,完全没有做好承担父亲/丈夫责任的准备。
于是,怀着对旧日欢愉的向往和遗憾,他欣然接受了Kurt的邀约,甚至去仓库里翻出了许多老物件。
客观事实却是,Mark很早就放弃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可能还以为自己可以重温旧梦,可是到了路上却发现自己对曾经做过的事没什么兴趣。
Mark也不太可能跟停留在过去状态的Kurt有什么新的交流,社区工作的对话中,显然可以看到Mark不太认可Kurt的状态。
于是Mark选择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话语上只是附和,连枪都是Kurt给他才会接过来玩两下,对整个旅途兴趣索然。
Kurt也在Mark的状态中感受到了差异,于是,抵达温泉之后,二人终于开始真正接受当下的空旷时光,构成了影片最终的高潮。
这整部电影非常简单,没有任何激烈的冲突,几乎只是描述了一种倦怠的状态,能把一种状写深刻也很好了。
个人评价8.0,是需要有对应的心境才能看进去的作品。
故事讲述了两位老友共同外出的时光,可以说这次出游是他们重新认识彼此以及自己,也可以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故事塑造了两个完全不同形象的人物,一个颓废孤独,不知所向的,一个游离与自我和外界,看上去更体面的人,从中感受到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一个饱含着精力为了时刻燃尽自己以及放下一切使自我承重的行囊但始终沉浸并且停留更准确的是背负往日情感当中,无论那份情感是欢愉还是痛苦,他都想回到或是重拾那份情感,但理智以及他和另一个人的情感告诉他有些情感是永远都回不去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这段旅程对他来说亦是对自己的精神和解。
另一个人看上去那么不动声色,体面生活的他在权利范围之下同样可以享受着天然温泉和树林带来的宁静,但是他往往更痛苦,他做不到那样的和解,因为他出自理性和更多的外界因素早已选择了背离自我,承担责任带来的压力,自我一部分的丧失,所以更多的他变成了顺从。
怎样接受一个人?
这永恒的命题,不是在于自己做出怎样的行为或者改变去接受一个人,而我相信那些接受始终会以不同的形式自然而然的呈现在你眼前,只要我们再见一面,哪怕是最后一次。
节选翻译自导演2006年的采访:James Ponsoldt talks with Kelly Reichardt。
保留了信息和故事较多的部分。
很多年后,Kelly还是执导了更大的制作,人对自己下定论确实没什么用。
在相对匹配工业技术指标的创作中,她仍保留了自己的作者笔触。
但《昨日欢愉》小巧中里的自由灵动、对山间万物的捕捉与比兴,或许也同样是昨日的欢愉吧。
https://filmmakermagazine.com/archives/issues/fall2006/features/sound_silence.php当人们谈起《昨日欢愉》(Old Joy)的政治面向时,总会说到人物在车里听着的左翼广播电台。
但依照你的电影美学——极简主义的创想与拍摄,这也可以只是人物描述的一小部分。
你认为在影片的语境里,这两方面于“政治性”是同等重要的吗?
我通常认为这部电影是关于这些失落的自由主义者以及他们深入森林直到与之合而为一的旅程。
我不觉得它是一部公然宣政的影片,不过确实设置在了一个特殊的时间点,也在描述自由主义理想的失去。
像Kurt这样不愿意顺应主流生活的人,今天会走向何方呢?
我常常将这部电影比作“新世代的西部片”,由此而言,它的逻辑其实是非常传统的,只不过两个主角的比拼是关于“谁比谁更开放”,同样是在较劲。
我觉得他们没有能力真正沟通彼此、珍稀相处机会的情形,和自由主义目前的状况从各方面来看都非常相似。
不过这些内容埋得很深,我更希望你看电影时候,能够只想着这两个人物和他们此时此刻的关系。
人们很多地聊起这两个男人关系中的同性恋底色,这是你有意识在处理的主题吗?
与某人单独前往群山,前往一座温泉,这样的一个故事里內植了两样东西:孤独与荒芜。
在森林中、在性欲中,都差不多。
他们要么杀了对方,要么干了对方,总有一样会发生。
这种预期很大程度上来自观众们数百万年来的观影经验。
而且这两个角色是俄勒冈波特兰人,这也是故事最开始吸引我的部分因素。
自从五六年前托德·海因斯(Todd Haynes)搬到那儿之后,我开始在波特兰度过一些时间。
我每年都拜访他,也有聊到过这儿的男人与东海岸之不同。
东海岸的人那条线可能非常清晰,你可以肯定哪个人在哪一边。
但波特兰人就暧昧得多。
可以谈谈完片与原著乔纳森·雷蒙德(Jonathan Raymond)的短篇小说不一样的地方吗?
最主要的不同在于,小说里Mark是单身。
Kurt和Mark的状况颇为相近。
我猜,丹尼尔·伦敦(Daniel London,主演之一)给Mark这个角色带来了一些变化。
在原著中,Mark更谨慎、小心,乔的故事也是以Mark的视角进行的,非常主观。
电影中有些部分保留了这一点,但没有像小说一样来自单个人物的视角。
为什么将Mark的角色设置为已婚且即将有孩子呢?
写剧本是一个尝试描绘电影、让作为导演的我能够真正明白它的过程。
筹拍这部影片的那一年,我常常驾车周游,造访那些己婚生子定居安家的朋友们,总是处于某种“路过”的状态。
大概在这时候,相关的想法和主题掺了进来。
拍完处女作《野草蔓生》(River of Grass)之后,我曾在纽约生活了五年,没有公寓,只带着一只行李袋,情形和Kurt类似。
此番经历让我了解到,这将如何改变你与你所依靠的人之间的友谊。
当你想要建设自己的自由,多少会需要依赖于数量不少的其他人。
二十多岁时这样做还可以将相关行为浪漫化,三十岁之后还这样就会变得有些可疑。
即使是你的一个朋克朋友也会有想法。
我们身份里的很多东西,都关系于我们住在哪儿或这方面的其他事。
怎样是一个流浪者,怎样就成了流浪汉?
这只是一线之隔,奔四时刻的Kurt正行走这根细线上。
从处女作《野草蔓生》到第二部长片《昨日欢愉》隔了11或12年。
期间你拍摄了不少短片。
你的长片不长,《昨日欢愉》只有76分钟,但短片也不短,譬如超8影像《颂歌》(Ode)就有48分钟。
对你来说,拍短片长片有区别吗?
我也做老师,所以无需以拍摄为生。
这让事情自由多了。
我只制作负担得起的东西,没找到钱的时候,就拿着超8摄像机自己拍点什么。
我的部分作品很像缝纫之类的手艺活儿——自己拍、自己剪、没有其他人参与——这样的创作让我得以练习、思考电影和剪辑。
拍《颂歌》的时候,我已经几年没有比较正式的项目在手了。
花了好几年功夫见人、开会之后,我和朋友苏珊·斯托弗一起做了这个片子。
和《昨日欢愉》一样,我根据场景打造剧本,事先就清楚地知道摄制组可以很小、机器可以很不起眼。
拍摄《颂歌》对我来说是一段奇妙的经历,我由此意识到其实可以不站在场景旁边等着掌控全局就完成一部电影。
这比《野草蔓生》那个13人的组让我舒适、活跃、富于创造力得多。
对限制的拥抱最终帮助我找到了最合适的工作方式。
拍《昨日欢愉》时,我得以与六个朋友、两个演员,统共八个人,深入森林尝试点什么。
每天没有黑莓或者副导演来催我们开工,到了晚上大家自然而然共同约定起床的时间。
这和“制作影片”看起来一点也不一样。
我们用的是一个很小的16毫米摄影机(Aaton A-Minima),可以直接放在登山包里爬到山上去。
你有兴趣执导一部规模和剧组都大得多的影片吗?
没有,我的性格单纯不适合这件事。
我很享受拍片子,但不享受大多数的产业事务,所以我尽可能地在产业之外创作。
我喜欢以一种相当私人的方式工作。
像是拍《昨日欢愉》,我没有和任何律师之类的接触,入围圣丹斯时还没想过要组建一个公司。
除了声音之类的工作还需要合作之外,一切都非常私人。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情况了。
你是如何与摄影指导彼得·希兰(Peter Sillen)在视觉设计方面合作的呢?
1994年,我与彼得在圣丹斯相识。
我带着《野草蔓生》,他带着《极速赛手:欢迎来到维克·切斯纳特世界》(Speed Racer: Welcome to the World of Vic Chesnutt,*一部关于民谣音乐家的纪录短片)。
我很喜欢那部片和它的视觉风格,所以见了彼得和他的夫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筹划《昨日欢愉》时,我本来是想拍一部像《颂歌》那样的片子,只是不想自己摄影。
最开始联系彼得时,考虑的也是用超8来拍。
但彼得刚好有一部A-Minima,他大概是这样说,“我愿意加入,但有这么多动作要做,你肯定也想拍出森林的深度”——超8的性能确实太弱了,完成不了。
于是我们就决定用他的机器、用16毫米来拍了。
彼得是让这个计划能够成形的第一要素。
他既是导演,也创作纪录片,同时也拍广告,一直在产业内工作,我知道我不能浪费他的时间。
因为我们没有副导演,所以是这个家伙在推动一切事情。
他充满能量,而且有一双慧眼。
有一个自己也拍片子的摄影师是非常幸运的事,他可以将自己(的创作想法)留到自己的作品里,因此乐于在帮我拍的时候尽可能地搞清楚我想要什么。
制片人呢,你如何与他们合作?
拍电影的时候你简直需要一整个村子的人。
我是在波特兰认识的这位尼尔·寇普(Neil Kopp)。
大概在开始拍摄前六或八个星期,我住到了附近,和他一起勘景,研究在具体位置如何拍摄。
尼尔是我们唯一的制片人。
他从来没有参与过长片但他了解波特兰的每一条小路,有时也充当副导演的角色。
他甚至是我们的场工,学会了如何使用车拍架,确认站位和方位。
可以说没有尼尔我不可能完成这部电影。
我拍完回纽约之后,彼得帮我从华盛顿广场电影公司搞了台Avid。
在没有制片人的情况下,我自己一个人剪了三个月。
再后来,临近圣丹斯了,我才突然想到“这一步该怎么办呢?
我需要筹钱做后期,我需要一个制片!
” 杰·范·霍伊、拉斯·库努森、阿尼什·萨贾尼都是在此时加入的,这三位制片人基本一起工作,他们非常棒,带着影片经历了后期、电影节、发行整个过程。
我还有一个具体的技术问题:当Kurt在温泉讲述自己的故事时,你给Mark来了个非常棒的镜头。
丹尼尔·伦敦的眼睛里带有特别的神采,类似于某种欢愉。
这当然来自丹尼尔的表演,但他眼里也有一点特殊的闪光,是用了补光吗?
你太聪明了!
我把速度放慢了一点。
(*所以是升格)影片里还有其他这样的时刻吗?
其他的招数?
没有了,这是唯一一个。
有的评论把片中的广播电台视为某种“希腊式伴唱”。
你是一直认定影片会或多或少地以广播节目为首尾吗,或者也考虑过完全不用它们?
我的所有作品都是首尾呼应的,或者更像是某种层面上的环形结构。
我也有点希望下次能够换一个方法,但创作时又总是回到老路上。
我其实不太确定最后会回到Mark,只是想用Kurt的部分来结尾。
是我的出品人托德·海因斯说,“帮帮忙拍拍看嘛,至少你会有Mark回家的素材”,这部分就这样留了下来。
"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生活本身或许就是痛苦本身。
《Old Joy》本质上是一个关于暂时性与现代生活方式解离的概念,它几乎没有情节铺陈与人物塑造,但也许正是基于这种无端的纪实性影像,才能为观众带来填满了游走宇宙般漂浮感的独特情感体验。
苏轼和张怀民夜游承天寺的故事足以概括这部影片,只不过时过境迁,从北宋到布什时代,从黄州到俄勒冈州。
两个旧友离开浮躁的日子,短暂重现昔日的郊游时光,难得美好。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日子,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痛楚。
现代人也许更痛,记性不算差,但知道的故事又太多太难过。
琐事喜欢冒泡,心肠总被愁绪包裹,已是常态。
Kelly Reichardt细腻到近乎读心,开篇三两句台词便能将Mark怀孕的妻子———这个戏份仅有20秒的配角———半生讲透,同时把Mark的生活记录下来,整个故事的叙述也便立了起来。
Reichardt在采访中坦白本片是具有政治议题的,和她其他的影片一样,虽然聚焦在人的行为本身,但背后一定是某种特定的社会心理。
作为左派自由主义,她刻意将车上的广播设置为左翼对布什政府的抗议。
本片的表达也是对后911时代虚无主义的诠释。
Kurt有两段无比美妙的台词。
一个是坐在帐篷和篝火边,Kurt讲述着天文宇宙物理规律,唯美化的真理听起来似乎就没那么残忍。
“The world is like a huge drop of tear,a tear slowly dropping through space."二是Kurt和Mark泡温泉时的闲言碎语,回忆着自己和陌生人的交集,自己不合时宜,因此羞怯于面对他人。
摩登人的知识储备量明显与处理生活问题的能力成反比。
能脱口而出光的速度,却看不清自己衰老的程度;能和几千年前的历史人物共情,却不知道怎么爱身边的人。
只顾看远处,脚下的路就看不到了。
伴着Yo La Tengo暖和的吉他清音,看着绿树,河流,云雾,泥土,试着和自然生活简短邂逅,真是舒服。
两人迷路露宿野外的晚上,篝火边有一段正反打对话。
Kurt讲述自己的重大发现:眼泪与宇宙的某种关联。
此时画面轻微地虚焦,好像Kurt把他30美元的大麻递给了屏幕外的我,而我晃荡进他对一滴泪珠的思索里。
过了一会儿,镜头变得清晰、稳定,画面里的Kurt却突然难过起来。
他对一直在听的Mark说,我们之间有些隔阂,我们应该变回真正的朋友。
摄影机来到Mark面前,此时它重新晃动、虚焦,像映出Mark的簇簇火苗。
假定镜头语言有语法,Kurt的物理发现无疑标识出晃动镜头的语义:一个充满哲思的诗意美梦;而当他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实的拘囿——自己已经快要失去曾经的亲密友人——而向Mark倾诉时,Mark却陷入另外一种幻觉:我们的友谊没有任何变化,你在说什么啊!
摄影机质疑了他,他决然的面孔与手臂动作在动来动去的镜头下变得模糊,Kurt的面孔却越来越清晰。
影片结尾Mark驱车离开,拐进主路后他又停下来,关掉播报社会新闻的电台,望向远远那边刚下车的Kurt——Kurt在偷钱,为自己与某个路边偶然遇到的失业者——,他终于开始正视两人间的“距离”(此距离也是彼距离),和广播报道之外的真实世界。
自然景观配合新闻播报让人联想到短片《日暮》,影片大部分画面是随车辆行驶而快速移动的城市风景,同时接入新闻播送的音轨。
那时我看完写道: 如果旁白没有这么日常、温柔、舒缓,视频材料一点不用变,完全可以放在电视台作为新闻转播,可为什么现在的它不是?
(可能政治是漂浮在我们生活上空像笼罩又像被无视掉的存在) 括号中的话放在《昨日欢愉》里依然成立。
听社会新闻的我们并不在乎世界发生了什么,”在听“似乎成了介入现实的桥梁。
但我等如Mark,甚至不了解自己最贴近的现实里究竟发生着什么,如是,Mark与Kurt生活在布什时期,这一点又能重要到哪儿去呢?
凯莉·莱卡特告诉我们,两个男人相约去露宿,中途迷路,停下车铺开地图找温泉所在地——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同性恋了!
从《断背山》一年后的《昨日欢愉》陡然成为一部反前者、甚至还反了点《春光乍泄》的电影,到一用再用米歇尔·威廉姆斯——一位三年前刚因饰演一部男同电影中同妻角色而闻名的演员,莱卡特以并不具有攻击性的解构创造了自己的男性女性。
以往男性视角下的人物真的那么扁平而可憎吗?
可能也不是,但仅就生命力而言,他们已进入暮年。
当Kurt穿粉色T恤蹲下身提温泉水时,他好像突然化为一种新形态,一个穿粉色T恤的全新男人,从一个失意的谢顶胡须男变成了让人想去拥抱的湿漉漉的金色长毛怪。
这个人会穿皱巴巴的五分裤,上车前脱鞋,给Lucy(小狗)开后车门,一切如此平常,一切又那么不同。
依然,她在创造一种人物的”新语法“。
Mark的带着婚戒的左手在Kurt的按摩下一点点从木盆边沿滑落入水,前一天仍习惯于的婚后日常在这一天的old joy中消失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出轨“:忘记原有的生活状态,而非我们通常所认为的离开既有生活——以离开原先的恋人为标志。
Mark在出游期间并无背叛行为,但妻子已被遗忘,只能靠电话铃来确认存在感。
这又与《断背山》不同,后者设置了一个随时会以“有形体”插入双男主叙事中的妻子,好像她真的成为一对恋人的阻碍。
然而事实上,任何亲密关系的存在都建立在其他人无法破解该情感密码的基础上,《昨日欢愉》里,从铃声在两人初出游时的间或出现,到进入景区后的完全消失,反向标识了Mark与Kurt距离的不断拉近。
如同观众不愿看到任何东西打断两人的相处那样,他们的关系也达到无法容纳外力入侵的程度。
(太晚了,脑子不转了,不写了。
完。
)(第二天晚上一点,想到还有一些需要补充)Mark手臂滑落入水后,画面转向一小股水从木管里流下来,然后是小溪,最后到河流。
这和《春潮》结尾对水的认知相似,尽管后者里那股没有源头的水最终汇集成湖泊,似乎成为一个充溢着羊水的子宫,而此处的水则更像精液,犹如渐转急迫的欲望。
我们从来想要去探索和确定的就是与另外一个人的沟通是否还能够存在,是否还能够延续。
因为人心变化的速度超过你的想象,我们对与他人的沟通,尤其是曾经的朋友,饱含一种恐惧,深怕失去往日的亲密情谊,深怕变得需要过多的不必要解释,解释的越多这里面交叉中产生的错误越多。
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的可能几乎为零,尤其是在电影发生的那个可以说思潮变动频繁剧烈的后911时期。
是从奥巴马还是从布什开始,真正分化了美国人,以至于让他们完全无法坐在一起进行观点交流了呢?
他们两位主角代表了不同时代的美国生活方式和危机。
一位是传统美国家庭价值观的回归,一位未能脱离七十年代的伍德斯托克,但由于他们是老友也可以默默相伴,不必争吵那些复杂的问题,也不需多出的言语,在一个短暂的安静时光中,排解各自的生活困扰。
这里最值得关注的就是二人的生活不同,都被现实环境紧锁在心灵的囚笼里,选择了家庭,也即被家庭的责任和当前政治气候的不可捉摸蒙上心中一层阴影。
对于另一位来说,世界已经改变,他抽着大麻,像是闯入都市生活的嬉皮士,只不过是变得年迈了一些,也因为其立场不可避免的变得撂倒落魄,因为无力所以漫无目的,在大城市和流浪者的零钱索问长焦摄影中,画面关系镜头变得模糊起来,让人们可以预料到那也是他的归宿。
对二者来说,其实也如同恋爱关系,都从各自的生活困顿中短暂走出,然后享受安静,也特殊的亲密方式,寻找过去老友,就是寻找过去的平静,那是一个前911的时代,可能二者都还曾经是一个嬉皮士的姿态。
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人与人之间的纯粹联系已经变得不再可能,友谊和其他类型的情感一样,都不再可靠,这并非是一种悲观视角或个人角度的不幸。
欢愉是昨日的,因为欢愉只存于保持未知状态的时间段。
原文见蓬皮杜中心对Will Oldham的采访:https://www.centrepompidou.fr/en/magazine/article/will-oldham-kelly-reichardt-et-moi-partageons-la-meme-esthetique英法翻译由DeepL完成,中文翻译部分由人工校对
Will Oldham,一位在美国民谣界化名为 Boonie “王子” Billy的小众音乐家,在他的业余时间出演了由Kelly Reichardt导演的电影——2007年的《昨日欢愉》,以及2008年的《温蒂与露西》,他同时也为后者创作了原声配乐。
在蓬皮杜中心为这位电影人举办的特别回顾展上,他回顾了这几次硕果累累的艺术合作。
作为1990年代美国另类民谣界标志性的一员,Will Oldham在一个相对迟的时间点开始了和Kelly Reichardt的合作。
他在1999年为Kelly Reichardt的中短片《赞歌》创作了原声音乐(与另一只标志性独立摇滚乐队Yo La Tengo合作).Oldham是极简主义管弦乐专家,在以笔名“Palace”开始创作的初期有不少低保真作品(对立于高保真作品),他创作和演奏的作品同时深扎于美国传统并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由于这些原因,Reichardt的影像可以说是非常理想的视觉对应部件。
仿佛是对他在1980年代大银幕雄心的回响(在投身于音乐之前他曾在John Sayles的《怒火战线》里有着相当引人注目的表演),通过饰演《昨日欢愉》双男主之一Kurt,Oldham又一次为Reichardt担任了主演的角色。
一部发生在俄勒冈的不入流乡土电影,恰如这位音乐家在自己的家乡肯塔基用另一个笔名Bonnie“王子”Billy写的歌一样。
两年后,这两位艺术家又开展了他们的最后一次合作,这回是《温蒂与露西》,Reichardt的导演历程中非常关键的一部,Oldham为其谱写了让人心动的配乐并同时出演了一个小角色——犀利而且同样令人心动。
Will Olddham通常不愿意接受采访,不过当我们解释这场采访是为了回顾他和Kelly Reichardt合作过程中的一系列问题后,他非常情愿地做出妥协,所以我们才有缘在这场有关Reichardt的公开会议上见到他。
Will Oldham在《昨日欢愉》(2007)中饰演Kurt 你是如何认识Kelly Reichardt的?
Will Oldham - 我们是由音乐家Alan Licht介绍的,我想是在唐人街一家餐馆的晚餐聚会上。
托德-海恩斯也在那里,我记不太清了。
Kelly在1999年邀请我为《颂歌》作曲。
那时候我住在肯塔基州乡下。
所以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可以说是远程开始的,我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现实中会面是在之前还是之后... 你觉得自己和Kelly Reichardt的世界很亲近吗?
我们有相同的影视逻辑和相同的美学价值。
我们的共同点可能是我们都尽我们力所能及工作,同时保持着属于我们自己的制作方式,我们的灵活性...... 还有我们的局限。
请多谈一些你们在《昨日欢愉》中的合作…最初,我帮助Kelly在北卡罗来纳州寻找拍摄地点。
她也有点想在纽约拍摄,因为她在那里有很多电影界人脉。
她知道我喜欢在野外游泳,而她需要为电影寻找温泉...... 她最后意识到,这部电影除了在俄勒冈州外不可能在其他任何地方拍摄。
在我们的交谈中,她最后问我是否可以扮演Mark的角色,并帮助她找人扮演Kurt的角色。
几个月过去了,没有Kurt扮演人选出现...... 然后她问我是否愿意扮演Kurt,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她的Mark! Kurt的角色喜欢认为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实际不知道。
他像一个典型的年轻人那样去相信,他可以基于一个非常私人的是非观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显然是错的,但因为他经常在自己的信念中得到慰藉,所以他从来没有明白,生活只有在与他人共同经历的过程中才称得上生活。
我知道很多人都像他一样。
特别是艺术家,他们往往像孩子一样生活。
《昨日欢愉》是否是一部完美契合你的电影呢?
忧郁,存在性,还有乡土气息……有点像Bonnie“王子”Billie的歌,对吧?
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完美的。
不仅仅因为Kurt这个角色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而且参与像这样一个小规模、时间紧凑的拍摄,其中的规则还是你为自己制定,真的非常理想。
我喜欢表演的原因是,我可以放下所有的责任,放开电影制作人的任何念头,让我高负荷运转的大脑放空,以一个完全的资源身份去工作。
在《温迪和露西》中,你的角色很小但非常引人注目,这次合作如何呢?
我们在《昨日欢愉》中合作得非常愉快,所以Kelly邀请我加入《温迪和露西》的制作。
我对这个角色不确定,所以我最后拒绝了...... 然后米歇尔-威廉姆斯(电影中的女主角)写信给我,说她想和我合作...... 我对这种新的工作动态感到兴奋,所以我接受了。
而即便这部电影仍然属于小制作,在规模上他和《昨日欢愉》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最后,我发现这种经历不那么充实。
剧组规模大得多,沟通也不那么直接。
Will Oldham在《温蒂与露西》中的表演 在成为音乐家之前,你的第一份工作是做演员。
我们可以说是Kelly Reichardt让你与你最初的职业和解了吗?
我确实非常感谢她允许我在事业上有这个小小的复兴...... 我很少出现在电影中,但通过《昨日欢愉》,一些导演能够看到我的能力,甚至看到我的存在!
总的来说,我对电影不是很感兴趣......有几个非同寻常的例外,比如《怒火战线》(John Sayles,1987年版)、《昨日欢愉》或《鬼故事》(David Lowery,2017年版)。
这些都是我有机会参与的伟大电影。
对你来说,Kelly Reichardt在独立电影界的地位如何?
我们知道你和哈莫尼-科林关系密切......在这个年代,我们需要意识到电影和独立的概念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我不确定公众是否像以前那样对电影的概念买账--无论它是否是独立电影。
电影仍然是小众爱好,必须与电视、电子游戏和一大堆内容竞争。
我们又一次处在 "电影之死"的时间线中,我们仍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想清楚是什么能让更多观众真正感兴趣,而不是仅服务一小部分人。
从某种角度来看,Harmony Korine或Kelly Reichardt的作品看起来就像是电影研究这块拼图中缺失的那一块。
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已经几乎达到了穷尽的程度,而这些正是这个世界所需要的温和而微妙的点子与行动。
你创作了《颂歌》和《温迪和露西》的原声带... 对一个音乐家而言,Reichardt的极简主义和沉思风格的影像是否有趣呢?
绝对的。
Kelly完全信任我的音乐,这是一个理想的合作。
她告诉我她对剧本的想法,然后就由我来实现她的期望。
我喜欢为只有一个人的观众进行创作这想法...... 当我工作时,我总是为一个模糊和遥远的观众创作,想象谁会听我的音乐。
在这里,我有幸只需要牢记一个电影制片人的需求,我必须根据我理解的她想塑造的世界来设计我的作品。
当凯莉·雷查德(Kelly Reichardt)阅读到乔纳森·雷蒙德(Jonathan Raymond)的短篇小说《旧梦》(Old Joy)时,她立刻想要把它改成电影,而且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这是一个讲两个老友重逢,周末到俄勒冈州森林去露营的故事。
小说中的很多地方都十分吸引她。
这部电影演员阵容小、摄制组小、拍摄时间紧凑、场地特殊而偏僻(俄勒冈州的一处古老森林)。
结果她制作了一部预算虽小却感染力十足的影片《旧梦》(Old Joy,2006)。
《旧梦》导演凯莉•雷查德用最小的摄制组,在偏僻的俄勒冈州的卡斯凯德(Cascade)山区拍摄,营造出的气氛非常契合这个故事中亲密的特质。
这部影片的全部需求都在雷查德的掌握之中:两个主要演员、一辆汽车、一只狗以及美国西北部太平洋岸边的荒野。
她的六人摄制组只比罗德里格斯的多一人,因为她采用同期声音,要有一个人布置场景中的话筒和录音。
她还请来了在拍摄纪录片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摄影师彼得·西伦(Peter Sillen)。
这是专家运用自然光的“精练”之作。
忠实于原作精神,她带领着她的小型剧组和演员来到俄勒冈州,居住在森林中的朋友家,其位于俄勒冈州中一个教会的园地里。
拍摄只用了 10 天。
她只有两盏灯,只在两场戏用了灯光,其余场景都是在云遮之下曼妙的俄勒冈古老森林。
拍摄场地与自然光的质感,使她的小成本作品看上去像是百万美元的制作。
禽鸟、河流、雨水、树叶都好像变成了影片中的其他角色。
小制作使得演员和制作队伍容易随机应变,能够在崎岖或平坦的地区,伴随着当地的骤雨正常工作,这种天气状况在俄勒冈州很常见。
不过,在有限制的工作条件下要化不利为有利,就需要小组成员间彼此密切配合。
正如雷查德所说,“摄制组的每个人,包括演员都在小路上来来回回地搬运设备。
一旦下雨,大家就都挤在车里,念台词、排演、讨论影片,直到雨停”。
这种紧张密切的工作关系,在演员和摄制组之间创造出合作的强烈动力,鼓舞每个人都为影片做贡献。
“我们同心协力,在一个特殊的地方,一起感受一段了不起的经历,我知道结果一定会很好。
这些讨论加深了大家对剧本的理解,激起我们之间强有力的即兴交流,最后体现在了影片中。
”另外,影片的故事本身就像其中两个男人的关系一样,微妙而纤弱。
有很多潜在的东西,影片并未直白地表达。
雷查德的细密、小规模制作手法创造出的完美气氛,使得这样的情调益发迷人。
“我认为我们关系亲密的制作手法来自影片本身。
所有限制条件也最终化作有利的结果,虽然我也会时常有些怀疑它们最终能否实现。
”影片《旧梦》所体现的美学特征和构思手法,是对现实情况里制作资源有限问题的一种必要的应对方法。
然而它的风格完美地融合在故事中,并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的刻意节俭或影片质量上的牺牲。
这部片子的故事与资源配合得恰到好处,我们竟无法设想有其他可替代的制作方式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旧梦》的演员与制作组之间形成的密切关系创造了银幕上亲密的气氛。
图为凯莉•雷查德正在与她的主角丹尼尔•伦敦(Daniel London)交谈。
本篇内容摘自后浪电影学院出版的《故事片创作完全手册》一书 版权所有 转载联系
故事片创作完全手册8.2[美] 米克·胡尔比什-切里耶尔 Mick Hurbis-Cherrier / 2020 / 后浪丨文化发展出版社有限公司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Z
风景很美
一年hiking一次的quota今年用完在这部电影上了
“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这句话好美。片子进行到最后10分种,看着Mark和Kurt开车从山间回去,从白天到黑夜,再到Kurt下了车行走在夜色中。到最后片名出来的那一刻,忍不住按了暂停键趴在桌上想了自己那些曾经“必不可少”到最后也悄悄结束的友谊。Kelly真是一个好导演。
3.8 篝火一段拍得挺不錯,在蜿蜿蜒蜒的山路上,穿過橋,任由強反光照射在車玻璃前方再由樹蔭覆蓋,很多畫面很像靜物風景般的處理,讓人洗眼睛。但最美的是對時間細膩流逝感的捕捉。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 out joy這句話輕輕點出了兩人情誼間沉默不說的過去與現在。對白稀少,情感充沛。Lucy is my darling這個公司名太棒了
两位旧友都想重回昨日时光。但是昨日不再,明日注定渐行渐远。Kurt和Mark其实是很典型的中青年的两种人生,虽然塑造时候为了更典型把二人的性格都往极端里延展了些。观影时刻无法停止代入,无论是时代背景下政治立场的对立,还是个人经历里注定的南辕北辙,这次露营之旅会不会是二人人生的最后一次交集。
是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天,和昔日好友因为各自忙碌于生活失去联系很久,终于出来见一面,彼此会问对方近况、互通共同好友的近况、 会提到消失的小店、一些有趣的回忆,还会问对方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接下来什么打算......片中的一切都好真实,完全像发生在我和我朋友之间的。我经常会像那个看起来完全没有把自己照顾好的人那样,语无伦次地念叨一大堆然后说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别当真啊。除了友情和逝去的年少欢愉,片里比较刻意地用车载电台做背景音讲了不少当下的社会状况,疯狂暗示我们现在生活困境背后的社会原因。这个问题显然更无解了,我们很可能只能一直这么挣扎着疲累地生活下去。Anyway, I really miss my old friends.
睡过去了
主题和这个导演的《某种女人》一样,传达了某种失位感。两个好友相约去林中泡野温泉,这俩人应该都是曾经的文艺青年,一个在家敲日本铜磬(接上他老婆做家务的噪音来凸显他处境尴尬),另一个混的更差点要卖收集的唱片,自述跟路人的摩擦是表示他在日常生活的失位。在他们出发和返回时,都有车载收音机里纷乱的政治辩论节目(这种对声音的设计在小成本电影里还是很重要的),只有他们进山时才消失,这次进山就是他们逃离现实重返“Old Joy”的体验。但编导的问题还是一样:她的台词写得太水了,两个人的闲聊大部分只是闲聊,跟服务员点菜之类平淡如水的词儿净往里塞,秃顶男还讲”眼前发生的事情好像都经历过“这种烂梗,其实她不会写台词就可以不写,这电影本身营造了一种落寞、平静的基调,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根本没必要灌这么多水词儿
两个男人一条狗,远离尘嚣去走走。聊聊友谊和生活,现实已是今非昨。
柔和的音乐,很长很长的镜头,断断续续的对话。没那么热烈,也不算疏离。好久不见的朋友乍一重逢,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等听完了对方的故事才发现,这是成长。
看的过程莫名对Daniel London产生了不可明辨的不喜
有点闷。但还成。年少时大概以为友情可以地久天长,但长大后会发现不同的生活轨迹会把彼此搁在河的两岸。哎。
成长必然意味着失去 但这部片子依然无趣 我只喜欢Kurt讲述乞丐故事那段
和Certain Women好像很不一样(没有CW好!),主要是在森林里的那些部分。又名“(两个男)人与自然”。
total gay
下班后看晚霞追极光,在我看来,和参与几个亿的大项目一样重要。
8.0/10。两个老友男重聚露营野外放松心情回忆往昔友情(不过他们逐渐意识到他们的生活已是两条不同的线)。影片运用平淡的叙事、较克制的表演方式、清新自然的摄影美术、舒适的音响(既是增强写实感也是增强温柔感)营造了温和而生活化的氛围。不过影片对生活细节的捕捉有些不够有力深入。
就只是泡了个温泉,感觉还没蔡明亮的片子有后劲。
什么影届凯鲁亚克。。要素齐全。。大瑟尔翻拍。。乔雷蒙德美国文学大集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