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第一集的感动,第二集失望的人很多,感觉第一集的情境作为东亚人比较能共情,在什么都懵懂的童年,发现父母不再可以完全信任和依靠,发现悲伤是不可避免的。
第二集情节偏于刻意制造冲突,一个青春期的按钮一来,就全盘推翻原本的性格,青春期不是一夜之间的吧,然后硬生生把主角逼到惊恐发作,然后又突然想通,就这么好了,这算是纯粹为了一个完整的电影剧情服务了。
没有人可以上一秒惊恐发作快要无法呼吸了,下一秒脑子里突然筋搭对了,又破涕为笑,马上可以投入下一节比赛的。
不过相对于太过于服务剧情的这些bug,还是有优秀的地方的,形象的解释了自我意识的形成,一个又一个小的事件叠加,其实就是在脑子里形成一个神经回路,最后形成一个思维定式,在主角生出“我不够好”的这个回路的时候,其实我有点想翻白眼,好想问,你爸妈每天说那么多我们爱你,我们支持你,我们以你为骄傲,都是白说了吗?
在外面两天就能马上改变信念?
你让从小就被父母说“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多好”;“你总是不让人省心”;“你想想不欺负别人为什么总欺负你”,如此之类三天两头随意说的,从小到大没有说过我们爱你的,稍微大一点了就没有肢体亲密比如拥抱,甚至没有只是拍拍头之类的,我们这些东亚小孩怎么活下来的?
你们这些娇气的美国小孩,都不用挫折教育,只要两天没有父母给你爱的确认,就立马崩塌啦?
主角最后接受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也对自己的各个方面全盘接受而不是对不好的部分选择视而不见想办法压抑或者回避,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心理健康的人。
这个方法是很正确的。
虽然转变不可能象拍电影那样戏剧化。
这个过程,根据我自己的经验,是需要学习很多关于大脑是如何运作的知识,各种心理为什么会形成,了解意识和潜意识,了解心理学的基本知识,再刻意地做很多练习,尝试各种可能有帮助的方法,从开始的“道理都懂但是就是过不好”,慢慢到情绪起来了可以觉察并自己分析,到后来可以用各种方式化解,不被情绪所驾驭,再到想办法改变自己的一些有问题的脑回路,再到可以建立一些新的,好的脑回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脑子里的小人打打闹闹,把你的坏思维定式咔嚓一下掰下来,你就能立马长出好的回路来。
虽然有那么多不太合理的地方,但是能获得很多人的好评,我想还是因为被焦虑所驱使,压抑其他的正常情绪,是现在大多数人的日常,谁都记得自己脑子里复盘再复盘的失眠夜。
因為太想完美,而不完美;因為體悟了不完美,才完美。
小時候開心就笑,不高興就哭,世界只是似乎只有光譜的兩端。
一點一點地長大之後,情緒也開始一點一點地長起來,在還沒學會如何跟壞情緒相處之前,我們本能地會想要像 樂樂 一樣丟掉壞情緒、不好的記憶。
直到有一天,那些被掩埋的壞情緒和記憶被炸開,排山倒海般呼嘯而來,才明白,人無法剝離不好的,只留下好的,那樣極化的、提純的,構不成我。
正因為那些欠缺的、尷尬的、憂鬱的、焦慮的、尷尬的、喪氣的層層纏繞,才組成了這個複雜的腦袋,才組成了這個複雜有趣的世界,才組成了我。
Riley 是幸運的,她的父母、朋友,和她腦子裡的情緒幫她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情緒風暴,在她的信念世界崩塌之時,守護住了她。
而這個世界裡,不是人人都能像她那麼幸運,她╱他們則和信念世界一起崩塌了。
這不是她們不夠堅強,也不是她們不夠勇敢,而是這個世界太過尖銳,沒有給她╱他們足以對抗風暴的底氣。
跑完片尾字幕後出現的那個彩蛋在我看來是一個很殘酷的嘲諷,在樂觀外人眼裡看來的那件「小事」,其實足以被你放進「黑暗記憶」裡,牢牢鎖住。
當你鼓足勇氣說出那個「黑暗記憶」時,這個世界的主流多數則只會認為「你何苦在意這種小事」,並掏出另一個他們認為更值得你關進「記憶牢籠」裡的壞記憶,自以為地是對你的善意和開解。
他們或許是真切地在關愛你,也確實在釋出善意。
只是他們可能不知道,也無法想像,這樣的善意和關切,有可能是將對方打入更深的地牢,乃至宣判死刑。
皮克斯依舊那麼厲害,也始終那麼溫柔。
它對世界仍然有著一種不厭其煩的、微小的關切。
它把我們腦內的小劇場和複雜的情緒用如此具象又動人的方式呈現出來,給孩子成長的陪伴,讓他們有勇氣面對自己的缺點,讓已經成年的我們有再次養育自己、再愛一次自己的機會。
在如此複雜又混亂的時候,如此微小又巨大的溫柔,是寬厚的、柔軟的。
距离上一部口碑爆表的《头脑特工队》,过去了九年,主角莱莉在续作中长大了几岁,进入了十三岁青春期。
而她大脑中的情绪,除了原本的乐乐、忧忧、怕怕、厌厌和怒怒,也在青春期的荷尔蒙中,萌生了更复杂的情绪——焦焦、慕慕、尬尬和丧丧。
在这部《头脑特工队2》中,焦焦作为焦虑的代表,向乐乐发起进攻,争夺莱莉大脑的指挥权,甚至轻而易举将以乐乐为首的情绪五人组,彻底赶出大脑总部。
焦焦一度劫持了莱莉的大脑,让她处于被焦虑支配的可怕状态。
为什么初来乍到的焦焦,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作为一个日常焦虑星人,焦虑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在这部电影中,识别出了三种焦焦的能量来源。
而这些喂养“焦虑”的丰美养料,我敢肯定,不仅存在于莱莉和我的大脑,也曾经劫持过你的情绪。
1、焦虑来源于被压抑的情绪在影片开头,莱莉在冰球比赛大获全胜,赢得了冰球训练营的三天集训机会。
乐乐作为莱莉的主导情绪,在处理这段记忆时,留下莱莉和朋友默契配合的美好回忆,对于她被教练处罚的糟糕回忆,却用弹射机扔到大脑意识的深处。
然而,根据EFT情绪聚焦疗法的观点,负面的情绪能量会堵塞在身体的能量系统中,当人试图压抑这些情绪时,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积累在身体中,导致身体的紧张和不适,进而引发焦虑等负面情绪,压抑越多,焦虑越大。
最终情绪爆发时,人会经历强烈的情绪波动和焦虑体验。
莱莉脑中这些堆积如山的糟糕回忆,深藏在潜意识河流的尽头,永远不会消失,只是暂时被压抑。
正因如此,当她在冰球训练营的比赛中被教练罚下场,由于触发了被压抑的相似情景,引发了近乎失控的焦虑大爆发。
2、焦虑来源于身份的缺失莱莉即将升上高中,但和两个最好的朋友都不同校。
她在即将失去旧身份时,极度渴望在新的环境中拥有一席之地,摆在她面前最好的机会,就是加入梦寐以求的火焰冰球队。
因此,莱莉为了赢得冰球队长小娜的认可,不惜抛弃曾经的朋友,放弃自己的原本好恶,彻底改变自我意识。
莱莉的这种焦虑和渴望,相信大家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经历过,并对此感同身受。
正如阿兰·德波顿在《身份的焦虑》中提到,每个人都渴望在社会中拥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这种渴求是引发焦虑的重要原因。
而且,人们往往认为拥有精英身份就能获得更高的地位和价值,而实际成就和期望之间存在差距时,会引发身份的严重焦虑。
更重要的是,这种对于身份的焦虑,也来源于真实自我和表象自我之间的差距。
因此,当莱莉为了迎合小娜,当着好友的面,诋毁嘲讽她们热爱的乐团时,莱莉的身份焦虑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进一步加重了。
3、焦虑来源于成长的渴望莱莉在电影中的挑战,除了人际关系,另外就是冰球水平了。
当莱莉的意识中,产生了完全由焦虑而生的自我认知,只会重复一个理念:“我还不够好。
”因此,她在被焦焦控制时,会凌晨起床练习冰球,这个过程充满苛求和惩罚,的确进步显著。
事实上,心理学中有一个著名的“叶克斯-道森定律”,也就是说,在智力活动的效率和焦虑水平之间,存在一定的函数对应关系,表现为“倒U型”曲线。
在焦虑水平较低时,人可能缺乏足够的动力和压力,导致认知速度较慢。
随着焦虑水平的适度增加,人更能集中注意力,提高警觉性,从而加速认知过程。
然而,当焦虑水平过高时,人会感到过度紧张、心烦意乱,导致注意力涣散,从而降低认知速度。
正如电影中,焦焦在处理一般难度的问题时,表现还不错,总能克服难关。
但在决定能否加入火焰冰球队的关键选拔中,莱莉被抓狂的焦焦控制,屡屡失误,几乎在极度焦虑中崩溃。
终极的解决办法,其实早就藏在了影片开头。
那些堆积如山的不良情绪记忆,最终化为滚滚浪潮,将乐乐他们送回到大脑总部。
而这些原本被压抑的不良情绪,从潜意识中浮现,重新回到意识层面,由此缓解了焦虑。
这昭示了直面不良情绪,才是化解失控焦虑的最佳办法。
显而易见,当焦虑降低了,莱莉找回打冰球的纯粹乐趣,重新恢复了与真实自我的连接,自然也进一步缓解了身份缺失带来的焦虑。
难道焦虑就一无是处吗?
我并不这样认为。
如果说《头脑特工队》第一部的主题是接纳悲伤,因为悲伤是我们为了感受爱而付出的代价;那么,这一部的主题就是接纳焦虑,因为焦虑是我们为了成长和适应环境而付出的代价。
总而言之,感谢大脑中不多不少的焦焦,帮助远古时代的我们学会石斧和弓箭,学会应对剑齿虎和猛犸象,也帮助今天的我成长为更好的我。
这个冒险动画当谍战片看一点问题也没有。
有人野心勃勃实施疯狂脑洞,有人披荆斩棘竭力挫败阴谋,两边对抗里全是策反内鬼、情报刺探、秘密潜入、最后一分钟营救等经典桥段。
以至于翻译叫个“特工队”,真是实至名归,一点也没有弄噱头。
甚至还极具古典谍战特色,包含着一个典型到不能更具代表性的狂人阴谋。
在老电影里,反派狂人总是意在毁灭或统治或改造世界。
在本片,就是新来的以焦虑为首的情绪,要把少女莱莉的青春变成一个充斥竞争、扭曲自我和塑料友情的地狱。
看到他们露出这个目的,我不禁心头一喜,太邪恶了,太正宗了,就是那个味儿。
更重要的是,圆梦的机会到了。
老朋友知道我钟爱谍战片,从小到大看过太多,留下一种后遗症,每次遐想坏人天马行空的构想落成,却每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没好下场。
上天的火箭会被轰下,装好的炸弹被拆掉或扔进海里,刺杀大人物的武器在最后一刻罢工,坚不可摧的堡垒适时暴露薄弱环节,供好人直捣黄龙。
我被伤过太多次心了,我比想进入明星冰球队的莱莉更渴望心愿达成。
反派那么富有天真的想象力的雄心壮志,能不能实现一次?
但是抱歉,世界需要和平,生命需要拯救,英雄需要凯旋后的香槟、奖章和欢呼,所以坏人只能功亏一篑,暴跳如雷。
除了在《头脑特工队2》这样为数极少的例外中,规则才被颠覆。
破天荒地,好人和坏人这次拥有同一个目标,他们只不过都想给少女一个光明的未来。
而且看多了皮克斯的路数,你甚至可以猜到,所谓的坏人肯定也只是暂时跑偏了的好人。
尽管我不敢打足包票,但至少生平罕见地,正邪谍战出现了悬念,邪恶阴谋获得了一丝告成的希望,随着故事发展这希望不断壮大。
电影没有辜负我,那个“我最棒”的人格在垃圾堆里下沉一分,我的希望也上升几个百分点,那个“我不够好”的人格每完善一颗枝叶,我的喜悦也猛进好几步。
尽管快乐一方不断作梗,焦虑势力的宏伟蓝图还是势不可挡地得逞了。
巨大的情绪风暴刮起,莱莉就在风暴里迅速迷失了自己。
这一刻,胜利的不是焦虑,也不是整个团队,我仿佛看到银幕上所有那些功败垂成的狂人都绽放笑容:看啊,是谁说,我们呕心沥血的破坏、占领、阻挡和毁灭,就一定不会有回报!
当然电影不会停在这里,焦虑还得目睹引以为傲的计划四分五裂,快乐也将要意识到自己的所为并非完美无瑕,然后紧跟着是皮克斯式的拯救、和解和升华。
别误会,后面那些当然也很出色,或者还能狠锤两下你的泪腺,可不过对我而言,电影的最高光就在莱莉被焦虑彻底摆布的那个时刻了。
在秩序井然的世界,在知道秩序终将回归井然的银幕上,能享受一点彻底失控的疯狂,哪怕短暂,谁敢说这感觉不美妙呢。
看完《头脑特工队2》出来,我五岁的小孩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那个拿着手机瘫沙发上的蓝灰色情绪小人叫什么?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的关注点不在“大反派”焦焦身上,反而是“那个拿着手机”的Ennui。
Ennui,法语里的意思更接近无聊、厌倦, 电影里的形象其实是一副“不要理我”的无所谓,像极了我们青少年时期身上常见的不满和矛盾。
“你没发现吗?
莱莉和新朋友聊天,谈到喜欢的乐队时,焦焦和尬尬他们差点就控制不住场面,这时候是Ennui突然出现,一下子就解决了。
” 大概看出我在疑惑,我的话痨期小孩忙着跟我解释。
说实话,我一开始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位Ennui身上,因为他在整个故事里的戏份实在太少了。
到了《头脑特工队 2》,主角莱利已经13 岁,步入青春期,她原有的情绪——快乐、悲伤、愤怒、恐惧和厌恶,突然被焦虑、尴尬、嫉妒和无聊取代——这四种新情绪里,焦虑成了最大的反派,他风风火火地囚禁了原来的五种情绪,试图以一己之力帮莱莉塑造全新的人生。
而Ennui,可以说是最不起眼的新团队成员。
他一直“潜伏”在沙发里,浑身散发着一种青少年毫不在意的态度。
甚至连控制情绪面板,都是通过手机下载一个app完成操作,粘在沙发上一步路都懒得走。
他对焦焦的抓狂和戏剧性反应,只有最低限度的叹息、打哈欠、翻白眼、或者讽刺的俏皮话和奚落。
然而到关键时刻,他却会猛地站出来宣布:“我一直等待这一刻。
”然后通过降低其他情绪的强度,来保护莱利的情感体验——莱利担心别人如何看待她,Ennui就通过大量讽刺来抵消,起到保护盾的作用。
当焦虑和尴尬压力过大时,Ennui通过控制这些情绪,帮助缓和青少年生活中的情绪强度。
可以说,在其他五种原始情感受困时,控制台边真正能够保护莱莉的,其实是这懒到不愿挪步的Ennui。
它的出现完整了莱莉的成长——无聊和冷漠也是青少年成长的重要部分。
从童年过渡到青少年,为什么无聊感会加重?
不同于《头脑特工队2》里的剧情设定,无聊实际从童年时期就存在。
“我太无聊了!
”——这种孩子央求着让父母陪玩解闷的场景,大多数父母都经历过。
很多时候,我们会无视小孩的无聊,把这当作他们的问题,事实上,把无聊当作小事,或者建议孩子做些别的事来驱散无聊,主要因为我们没有完全理解——无聊并非因为无事可做。
无聊的孩子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他们也想做些什么来满足自己。
让他们苦恼的是“如何做”。
他们要求我们帮他们解决问题,这可能恰恰反映了他们的真实处境。
作为父母,通常只有在孩子因为生病哭泣时,由催产素引发的同情心才会上升。
当父母认为他们号啕大哭是由于无聊时,催产素水平不会变化,内心不为所动。
结果是,10岁以下儿童的无聊问题很少得到关注。
先锋心理学家詹姆斯·但科特和约翰·D·伊斯特伍德的《我们为何无聊?
》中,谈到一项研究,研究人员调查了三、四年级儿童的无聊体验,并将其与他们的数学和阅读能力联系起来。
研究发现,无聊与阅读能力的相关性尤其显著。
阅读能力强的儿童呈现较低的无聊水平。
这主要因为,阅读需要想象力,需要把文字转化为图像,把场景转化为大脑中的现实。
因而,好的阅读技能可能反映了更高水平的想象力,而更高水平的想象力反过来又强化与阅读文本的联结。
能投入这个过程的孩子,更有能力规避“无聊”。
但又正如《头脑特工队2》里莱莉的经历,青春期确实是小孩表达无聊的一个关键时期。
在世界各地的文化里,都有跟青春期相关的仪式:在北巴芬岛,男孩长到十一二岁时,就要跟随父亲前往荒野,锻炼打猎技能。
在瓦努阿图岛,七八岁的男孩,需要在脚上绑一根不怎么像蹦极绳的藤蔓,从接近三十米高的塔上跳下,庆祝成年。
在广东潮汕,无论男孩女孩,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个“出花园”的仪式,家里父母会准备各种花果食物供奉神灵,孩子要在浸有12种不同鲜花的水中沐浴,然后穿上新衣裳,吃汤圆和面条等,代表长大成人,神明保佑,一生平安。
这些传统仪式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从文化上标示,一个人从儿童期进入青少年期的转变。
这种转变,也意味着更复杂的认知能力在逐渐成形。
刚刚成长起来的青少年,不仅情绪强度和复杂性在增加,抽象思维、逻辑推理等解决问题的能力也有提升。
但是,情绪和认知的发展速度并不相同:一方面,由于荷尔蒙的激增,情绪相关的大脑网络迅速在变化。
另一方面,与认知和推理相关的脑区,需要到青春期以后十年里才会发展到完全成熟的状态。
匹兹堡大学的研究人员罗纳德·达尔(RonaldDahl)认为,青春期类似于“由一个不熟练的司机来启动引擎”。
这时的青少年像走进一个复杂迷宫。
他们会有强烈的动力,想要表达自己和探索世界,但又不能理性地收敛和控制自己强烈的情绪,会不断地与成年人已经定好的规则和限制起正面冲突。
青少年必须要按时上课,他们的课外活动、与朋友玩耍的时间和上网娱乐的时间大部分由父母来定。
这些限制与青少年心中强烈的独立和自我决定的愿望相抵。
列夫·托尔斯泰在小说《安娜·卡列尼娜》里写道:“无聊—一种对欲望的渴望”。
从精神分析学角度看,“无聊”代表了我们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实现的时刻。
能感觉自己能力在提升,又得不到充分发挥。
青少年在缺少可供行动的选项时,无聊就会滋生。
这似乎是个残酷的玩笑:当我们越有能力向这个世界施加影响,我们也越是向无聊敞开大门。
无聊取决于:你现在是渔人,还是软木塞?
无聊,事实上也是一种自我意识觉醒的标志。
对此,心理学家詹姆斯·丹科特灵巧地比喻道:“一只漂浮在海上、被潮水推来推去的软木塞并不是施动者。
逆流划船、想要靠岸的渔人才是施动者。
软木塞并不能决定自身的运动,而渔人可以。
软木塞没有意图,而渔人有上岸的目标。
无聊来临时,就是在告诉我们,我们已变成了一只软木塞。
控制我们的思想,选择专注的事物,然后成功地把我们的认知能力投入所选择的任务上,这才是能动性的基础。
如果想要改变无聊的状态,夺回我们的能动性是关键所在。
我们不能继续做一只软木塞,而要变成那个渔人。
无聊是对行动的召唤。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的祖先满足于现状,并不想要取得精神上的满足,没有探索、创造和求知的动力,每天就在丛林里闲逛,那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无聊和疼痛相似,他们的目的不是引起伤害,而是向我们发出信号:要行动起来了。
如果人类不能感受到“无聊”,也就不会有将我们的认知付诸实践的动力,也就意识不到自己的潜力。
18世纪早期,有一位门阀操作员——可怜的老汉弗莱·波特,他的工作是在正确的时间点反复开关阀门,操作纽科门蒸汽机。
单调乏味都不足以概括这份工作。
汉弗莱讨厌这个任务,太无聊了。
不像他其他循规蹈矩的同事,汉弗莱决定摆脱无聊,这驱动他去寻找解决方案。
他注意到,只有当机器运转到特定位置时,阀门才会被打开。
所以汉弗莱发明了一种绳索装置,能够一劳永逸地代替他开关阀门。
他成功了!
无聊的工作终于结束,汉弗莱现在可以启动机关,让它代替自己工作,自己则能陪孩子玩耍。
面临极度无聊的汉弗莱,发明了制动片,为蒸汽机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他把这个装置命名为“溜索”,“溜”这个词甚至变成了18世纪“旷工”的代名词。
类似无聊的极致的创造,还有吉他手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 Hendrix)的故事:入选摇滚名人堂的保罗·巴特菲尔德蓝调乐团,有一位成员叫迈克·布卢姆菲尔德(Mike Bloomfield),他曾被一名吉他手的天才技艺震惊到:这位吉他手用左手弹奏芬达牌电吉他,为了配合自己左撇子的弹奏习惯,他将琴弦从第一弦到第六弦全部反过来安装。
演出结束后,迈克·布卢姆菲尔德把吉他手吉米·亨德里克斯逼到角落,问他:“你以前都躲在哪儿呢,伙计?
”亨德里克斯答道:“我一直在奇特林巡回舞台表演啊,我快无聊死了。
都没看到其他吉他手有什么新东西,我无聊透了。
”亨德里克斯的回答,暗示着无聊到极致的益处——创造力。
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
不安于现状的亨德里克斯永远地改变了吉他演奏的世界。
从这个层面看,无聊是一种创造的动力,也是一种功能性、适应性的信号,提醒着人类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华。
这在当下火热的人工智能主题语境里,也是研究的关键。
像麻省理工学院教授辛西娅·布雷齐尔(Cynthia Breazeal)制造的机器“天命”(Kismet),皮特哈的作品CAIA,都被刻意注入一种拟人化的无聊感受,因为无聊和动力密不可分。
在艾玛·斯通主演的美剧《疯子》里,负责心理治疗人工智能GRTA,就是厌倦了日复一日,大同小异的心理治疗。
无奈的它出于“好意”,生长出一个全新的想法——制造出幻景,将痛苦的受试者们的心智,永远困在电脑制造的幻像里,让他们现实中的痛苦,在电脑里烟消云散,从此过上公主王子美好的生活。
这种从重复无聊到自主创造的过程,或许有一天真的会在人工智能上实现。
无聊里隐藏的自毁倾向:为了有事可做,人类有多拼人们越是感到无聊,就越会选择那些快速简单的奖赏,来摆脱无聊。
无聊如今已经越来越多地成为媒体公司的目标。
他们努力巩固“感到无聊”和使用数字设备之间的关系。
我们的手机常被宣传为消除无聊的工具,无论何时何地。
但事实上,我们越多地使用智能手机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越有可能变得无聊。
圣地亚哥州立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简·腾格(Jean Twenge)表示,与前几代人相比,今天的青少年和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更少,用手机的时间更多。
可是,与那些花更多时间与朋友相处和运动的青少年相比,那些花更多时间上网、玩游戏或深度使用社交媒体的青少年的幸福感也较低。
他们虽然在线,却与社会脱节。
最近一些关于社交媒体使用的研究表明,即使放弃Facebook短短两周,也能提高幸福感。
躲进社交媒体兔子洞,给了我们一种有事可做的忙碌假象,却永远不会满足我们自我决定和创造价值的深层需求。
日益增加的无聊感,与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密切相关。
人类的自毁倾向离不开“无聊”的助力。
人们甚至宁愿自我伤害,也不想沉浸在无聊里——许多人抽烟、喝酒,甚至使用毒品,这些明显自我残害的事情——当被问及为什么这样做时,他们会说自己是出于无聊。
也正是这个人群,他们比那些不使用有害物质的人更常感到无聊。
在一项由布鲁克大学埃琳·夏普(Erin Sharpe)博士及其同事主导的针对美国和南非的青少年的研究中,被试对象无聊水平的小幅增加,与饮酒的可能性的小幅上升(14%)相关。
无聊也增加了吸烟的可能性(23%)和吸食大麻的可能性(26%)。
夏普还发现,当人感到无聊时,似乎会把吃作为一种让自己有事可做、排解无聊的方法——把东西塞进嘴里的行为本身,会让我们误以为自己正在做着什么。
实际上,无聊也可能尤其具有威胁性,因为它扼杀了自主决定能力,让人看不到困境的出路,于是无聊会蔓延成绝望和愤怒。
当一个人陷入绝望,他就想要向这个世界发泄。
这些人可以是流水线工人,可以是校园霸凌的施暴者,也可以是困在秒表倒计时里压力爆表Manner咖啡师。
神学家奈尔斯·F.S.费尔(Nels F. S. Ferre)敏锐地指出:“一个在生活中没有真正满足感的人,是不想要和平的。
人们追求战争是为了逃避无意义和无聊,为了摆脱恐惧和沮丧。
”其实人最终想要的,是能感觉到与这个世界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当我们积极地参与世界时,充分利用认知能力,表达自己的想法,掌控周围的环境,来让这个系统运转起来。
相反,无聊意味着一种脱节的状态,长期停滞会更容易遭遇问题。
在无聊的正反面之间,我们如何寻找意义?
世界到处充满着解释。
眼前的指示牌,耳朵里的鸣笛声,触摸到桌子的质感,闻到电梯里陌生人的香水味,我们会在不自觉中赋予一切意义。
与此相对的,缺乏人生意义会导致无聊。
杜肯大学的理查德·巴格迪尔(Richard Bargdill)认为,在重要的人生计划上做出妥协是造成长期无聊的关键原因。
他深入采访了那些经常感到无聊的人,发现他们始终对自己曾放弃过一些重大的人生计划而耿耿于怀。
他们声称是其他人和人生境遇(比如遇到糟糕的老师,或意外的疾病)阻碍了他们追求自己的梦想和目标。
但在更深的层面,他们也对自己放弃人生计划而感到愤怒。
他们无法全身心地投入生活中,因为他们没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此外,他们对未来生活满意度的前景也会变得悲观。
最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变得更加消极、防备和畏缩。
园林设计里的隐趣(miegakure),正是利用这种意义的追寻,来制造吸引力。
隐趣是一种隐藏与显露的艺术,让你觉得总有更多的东西在等着你。
庭园内不存在某个可以让你将整个花园的景色尽收眼底的有利位置。
相反,只有观赏者一步步穿过整个花园,才能一点点发现和揭示全部的景色。
然而矛盾的是,今天我们过量的信息已经形成噪声,虚假的意义掩盖了内心真实的追寻——信息茧房的同质内容24小时不停滚动,微博微信的言论真假难辨,手机让世界仿佛透明得触手可及,却又无比遥远。
在网络中“消磨时间”的做法,与监狱犯人对“打发时间”的描述并无二致,就是一种没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做的感觉。
不难理解为什么吉姆·贾木许在电影《唯爱永生》里,要借两个活了上千年的吸血鬼,痛斥如今人类是丧失灵魂的僵尸。
青春期的孩子更容易想象未来的问题,本身就处在无聊和焦虑的裹挟下,这类噪音显然干扰更大。
或许我们应该做的,就是像《头脑特工队2》里莱莉那样,接纳自我的所有情绪吧。
只有认识到无聊也可以是种有益的能力。
它虽然是一种警示,但也只有将之转化为动力,付诸行动,才有可能真正从无聊的漩涡里挣脱出来。
我们到底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如何动起来,投入其中。
[参考资料]Danckert, James, and John D. Eastwood. Out of my skull: The psychology of boredom.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20.Bench, Shane W., and Heather C. Lench. "On the function of boredom." Behavioral sciences 3.3 (2013): 459-472.
《头脑特工队》第二部,与第一部同样出彩。
(预警:有剧透慎入)
尤其是这期的新角色——Anxiety,跟我内心的小焦焦长得不能说大同小异,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影片让我个人最泪目的一幕,是Anxiety为了控制局势,却不慎在操控台上制造出无法止息的焦虑龙卷风——这多么像当我们面临巨大压力时,瞬间变身没头苍蝇四处乱撞试图找出解决方案——这时,所有的内在小人一个接一个地拥抱在了一起,在这个带着爱的拥抱中,焦虑的龙卷风终于慢慢止息。
唯有爱,尤其是我们对自己的爱,才能够止息焦虑、恐惧、愤怒、羞耻、无助等痛苦情绪。
换句话说,我们内心的所有情绪小人,终其一生都在等待着一个爱的拥抱。
在电影里,Joy是那个爱的能量最充足的小人。
在IFS内在家庭系统疗法中,我们会把那个充满爱与慈悲的能量称为“真我”。
当我们刚出生时,我们都自带充足的真我能量;所以心理学常说,常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但没有不爱父母的孩子;悲伤的是,随着家庭和环境的压力,我们不得不发展出很多的保护性小人,就像片中的小焦焦,她的出现是为了保护Riley免于被抛弃的痛苦;如果环境过于恶劣,我们慢慢会与真我能量失联,而被恐惧、焦虑等情绪所操控。
片中有个细节也印证了这点:Riley的操控台,除了被焦虑“篡位”的那段时间,Joy基本都是C位,而爸爸妈妈那里C位则是其他小人(如印象有错欢迎纠正);现实中也是如此,至少在刻板印象里,男性更容易被愤怒情绪所操控;而女性更容易被无助或悲伤等情绪所操控;很少的幸运儿,在成年后能由喜悦继续占据主导位置;
片中另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场景,是关于信念:早期Riley的信念是“我非常好”,但在外部事件的打击下,信念一度变成“我不够好”;两个信念分属两个极端,而最终的信念树不再是单一的好或坏,而是不同变幻的声音。
这在心理学中常被称为整合:成长的过程中,我们需要艰难地整合相互冲突的信念。
我们有时候感觉自己足够好,有时候感觉自己很糟糕;归根结底,我们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这个整合的过程无法一蹴而就,可能会持续一生。
特别期待这个电影系列可以一直拍下去,拍出Riley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也期待有越来越多的情绪可以加入这个大家庭。
要不是进影院前多搜了一回,还真没想到距离《头脑特工队》第一部的上映已经过去了9年。
印象里好像只有玩具总动员的3和2,以及两部超人总动员之间的间隔超过了10年吧?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太久了呢,毕竟第一部出来的时候大受欢迎、票房奖项双丰收,皮克斯能在这方面沉住气说明他们还是想把这个系列认真做好的。
果然,过去的首映周末让《头脑特工队2》成为了今年暑期目前为止最受欢迎的电影,而影片的质量也完全对得起这9年的打磨,甚至让人看到了又一个如同《玩具总动员》一般经典系列的诞生。
第一部《头脑特工队》来自皮克斯的金牌导演彼得·道格特,他的作品包括《怪兽电力公司》《飞屋环游记》这样经典中的战斗机,而这部头脑特工队更是有很多私人的情感在内的,主角小女孩莱莉的原型就是他自己的女儿,并且他自己小时候也有举家搬迁之后遭遇情绪波动的经历,可以说是半自传的作品都不为过了——所以难怪这部电影里的一切都那么地真实、生动,情绪的拟人和具象化是那么地惊喜又合情合理,皮克斯的动画就是这样,它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却又是那么地普适,能让所有的人产生共鸣。
在电影散场时我注意看到大部分的观众其实都是成年人,电影的票房能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它能打动所有年龄层的人。
道格特导演在这部续集中是监制的身份,但是电影还是延续了很多当时最初的设定的。
据说最早的时候制作组在经过咨询专家和心理学家之后,想要给莱莉的脑海内设定27种不同的情绪——当然为了电影本身的剧情和角色的精简,最后留下了五种。
当初的小女孩莱莉,11岁来到了陌生的旧金山,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坎,体会到了各种情绪的融合的重要和必然。
这一部中,她刚刚度过了自己13岁的生日,顺利地从初中毕业了,也进入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青春期。
电影在具象化“青春期”这件事上加入了非常多可爱的元素,比如半夜突然警铃大作的“青春期”指示灯,突然加入的各种消极情绪——这部里新增的是代表消极的丧丧、内向害羞的尬尬、容易焦虑的焦焦、经常羡慕各种事物的慕慕,说话变得讽刺时那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巨大鸿沟的具象化等等,都实在太有趣也太皮克斯了。
《头脑特工队》系列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它没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反派角色,并且一切都在心理学和社会学上做足了功夫,既疗愈,又深刻。
第一部中的莱莉,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到一个具有喜怒哀乐、并能正确地传达给家人、收获理解与爱的更成熟的孩子,这期间经历的最大的挫折其实就是接纳自己的各种情绪,学会和它们和解,认识到悲伤和负面的情绪其实对一个完整的人格是非常有帮助的。
脆弱、伤感、无助的莱莉,在第一部电影中最终收获了家人的理解和关爱,她大脑深处的“家庭”小岛,金灿灿地发光。
而在这一部中同样也是如此,我们当然不能一刀切地说随着年龄和阅历到来的焦虑、羡慕(嫉妒)、尴尬和厌世情绪就是坏的。
电影最侧重刻画的焦焦,也完全不是一个“反派角色”,他的产生,以及和乐乐、忧忧等本身的五种情绪的抗衡和和解,其实就是一个人长大、成熟的必经之路。
有了越来越多的情绪,并认识到一切的记忆、好的坏的、开心的忧伤的、自豪的尴尬的、有爱也有厌的,都是一个人完整人格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学会和自己的情绪和记忆和解,才能让自己更真切地表达出自己的内心,于是这一部的莱莉,收获了朋友的理解和支持,修补了友谊的裂痕。
这是一套多么温柔的电影啊,它就像最终那些拥抱在一起的情绪们一样,告诉我们,和家人的误解、和朋友之间的隔阂,都是可以通过内心情绪的和解、真诚地对待自己和他人来消解。
做真实的自己就能收获爱,这听上去像童话故事一样的设定,为什么在皮克斯的笔下就这样有说服力呢?
啊,那下一部顺理成章地就是莱莉的情窦初开呢。
(笑)不过这么说的话,电影能探究的人生进程范围一下子宽广了起来,毕竟《玩具总动员》其实在三部的时候就算是第一大部分完结了,安迪去上大学了离开了家;而人的情绪是在长长的人生中不断进化的,真的很期待莱莉接下来的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皮克斯在配音演员的选择方面一向都合适又大牌,比如艾米·波勒一直配音的乐乐就是非常有名的喜剧演员,但是看片尾字幕的我还是被新增加的配音角色惊到了——好吧,焦焦是玛雅·霍克,大概算是可以听出来的话,那原来那个眼睛不离手机、用法语和白眼对待一切的臭脸丧丧,配音是《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的阿黛尔·艾克阿切波洛斯!
而影片字幕的最后,还有很感人的一句话,this film is dedicated to our kids, we love you just the way you are. 本来就鼻酸看到这里简直会泪目的,所以一定要待到最后啊。
仿佛全世界的观众,或多或少,都有心理问题。
在电影《头脑特工队2》中,在乐乐、忧忧、怒怒、怕怕、厌厌五种情绪小人之外,新登场了四个情绪小人:焦焦、尬尬、丧丧、慕慕。
人的成长,伴随着情感的逐渐复杂。
从最初的生理感受,到基础情绪(喜怒哀惧厌),到升级情感(焦虑、尴尬、无聊、妒忌),最终还会出现更高级的情感,比如责任、尊重、利他、悲悯、怀旧、信仰、超脱、释然…现代人心理问题自然是全球经济危机、地缘政治不安、虚拟信息时代的种种现实问题造成的。
但好莱坞梦工厂可不管那些现实问题,只负责迎合观众对治愈之梦的需求。
观众想看什么梦,好莱坞工厂就造什么梦。
当下,心理问题频发,抑郁症发病新高,电影创作者似乎也需要理解心理问题,以及如何在造梦中缓解观众的心理焦虑。
心理治疗方法中,有叙事疗法、音乐疗法、沙盘疗法、绘画疗法、意象疗法、都是不错的,可以去尝试做一做。
通过故事、诗歌、玩偶、沙盘、心象,来理解自我的潜意识真正在想什么,是很重要的。
人最难认识的恰恰是自己。
“认识你自己”,是一门需要付出一生的课题。
再也没有比反复提醒自己是自由的更好的解药了。
人的不自由,常常不因外物,而是因为自己的意识束缚了自己。
甚至“自我”二字,本就是人造出来的,我们常常被“自我”所“束缚”,因而痛苦、焦虑、忧虑不已。
克尔凯郭尔曾说,人生三大悲剧:不知自我,不敢自我,不能自我。
也就是这个意思。
焦虑,其实是我们想变成更好的自己,想要超越。
存在主义哲学中的超越性,本就会导致焦虑症。
过于强调尼采或存在主义哲学的人,必然会有焦虑症倾向。
人其实不一定要超越自身,这只是青春期的一种心理状态而已。
到了中年以后,人的身体机能自然而然下滑,各项指标都在往颓势上走,年纪一大,身体大不如前。
肉身尚如此,更何况心灵?
所以,人不一定要超越自身,只要承认自己当下是好的,就可以了。
如果你认为过去的自己是好的,就会悲伤,因为你回不去了。
如果你认为未来的自己是好的,就会焦虑,因为你非让自己达到预期的未来不可。
不如时时刻刻,只夸现在的自己:你现在真棒!
你现在就很好!
我常常跟学生说一句话:要抱着这种心态去生活——我有错,但我不改。
嗨,谁还没有错嘛?
人生就是一盘乱下的棋,管那么多干嘛。
谁要是来管你,你就告他,你就没犯过错吗?
《云边有个小卖部》主打治愈,很多网友做出了苛刻的差评。
其实任何电影,都只是一部电影而已,无论是观众,还是创作者,都不用太当回事。
电影差评了,你也少不了一块肉,电影赞爆了,你也不会改变什么现实——现实就是,我们共同生活在这个小如尘埃的星球上,不上不下,平平庸庸,极为普通,吃喝拉撒,未来的宇宙会发生啥,谁也不知道,甭操心了。
不如互相关爱,相濡以沫。
一部治愈电影,张嘉佳为此还罹患抑郁症,遭到了一堆网友骂他文艺矫情,惹来更多的“并不治愈”的情绪。
还不如大家好好欣赏美景和音乐,放平心态,多看美好的点,少一些烦躁不安。
《云边有个小卖部》讲的一些点,都挺符合青年观众的心理需求:逃离北上广,返回故乡;乡村比城市更淳朴浪漫(乡村是代表美好还是落后?
从路遥《人生》到《隐入尘烟》给出的答案完全不同于《云边》);外婆、友谊、零食、萤火虫、灯笼、爬山这些具有治愈感受的细节设计。
除了《云边》,无论是热播剧《我的阿勒泰》、《去有风的地方》,还是综艺《五十公里桃花坞》,都在满足观众对于心理治愈需求
期待许久,终于和《头脑特工队2》见面。
刷完之后,却有不少的惊喜,“爱自己,接纳自我,拥抱所有的经历与情绪”看似老生常谈的社会话题,皮克斯却用自己的方式,在这突如其来的夏日里,给予你那瞬间的清凉拥抱,是一种轻柔、挑着的快意。
《头脑特工队2》中的莱莉进入了青春期,身体情绪表现更为复杂和多元。
对应这种变化,新加入4个情绪元素,包括焦虑(焦焦)、羡慕(慕慕)、丧气(丧丧)和尴尬(尬尬)。
其中,一头橘色炸毛,精力无限充沛,仿佛可以干倒一切的焦焦,作为影片的主角,闪亮登场。
为什么把焦焦作为头2叙事的主情绪?
青春期的莱莉进入到一个新的环境,一方面昔日亲密的伙伴即将与她分开,友情给予她的习惯性安全感,猝不及防在崩塌。
另一方面,她渴望快速地在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建立安全感,并再次确认“我在哪都能很受欢迎”的自我意识。
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对自我价值、控制欲和不安全感的需求作用之下,环境变化与情绪放大产生化学反应,焦虑成为这一时期莱莉需要面对的主要情绪。
焦虑让莱莉在与新朋友逐渐了解的过程当中,产生了对自己的诸多怀疑,当然,这些怀疑大多只是存在莱莉的想象里。
剖析来看,焦虑的一层表现,是我们的大脑利用想象作用伤害自己。
它是对自我价值的怀疑、对无法掌控一切的恐惧,它有内耗的一面。
但焦虑,实际也让莱莉在问题困境里表现得更为积极,那些极度活跃的情绪因子为解决问题开启最大引擎,这无疑也在一方面,环境逼迫莱莉必须做出改变,提高莱莉承压力阈值,扩大了人生的可能性。
我们每一个人,都曾深陷在焦虑的情绪内,也为了摆脱焦虑,穷思竭虑。
影片对焦虑的分解和辩证呈现,给了观众一次冷静凝视“焦虑”的机会。
焦虑只有负面作用吗?
即便是焦虑,对于我们来讲,都是有用的情绪,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有正向作用。
情绪没有对错,对情绪掌握的信念力,决定了情绪是滋养我们的养分,还是折磨我们的怪物。
那决定情绪走向的向心力是什么呢?
此时,影片叙事引向了更为宏观哲学的主题。
内外刺激威胁自我的焦虑感下,对情绪引导有作用的信念力如何构成?
过去,莱莉的信念感都是围绕我很好、我很善良、我能赢等绝对正向情绪记忆组成。
实际上,现实生活里,莱莉也不断地面对着,我还不够好、我完成不了目标、我不是完美的、我会有缺点的瞬间。
什么是真正的我?
既是那个“我很好”的我,也是那个“还不够好”的我。
不因为我很好而仰视我,也不因为我不够好而俯视我。
那个很好的我,我们为她高兴。
那个不够好的我,我们找到根源,实事求是,补缺漏洞,和解接受。
认识我,接纳我,打破我,长出一个新的我。
人的成长,就是我有能力重建破碎的自己。
不断地打碎重组的过程中,我们也就成为了有力量的大人。
莱莉信念树才开始萌芽,大树长大的过程,需要多元的养分,有阳光,有雨露,也会有暴雨和狂风。
信念的种子只有扎在真实的土壤里,才能落地有根、强壮有力、拥抱阳光,才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长远的为低谷困境中的自己遮风挡雨。
最后莱莉是否加入到训练队?
影片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
因为在“我很好”和“我不够好”的拉扯对抗里,莱莉已经认识到什么是真实的自己。
在那个真实强大的自我面前,莱莉已不惧怕任何答案。
Extra, Extra, Read All About It!
相比前作,皮克斯的创意进入了一个更高层次的思考层次,思考人生与青春期成长、自信心的重要性,多元化的心理才是人真实的成长心理,并不是只分好的和坏的。
最喜欢“头脑风暴”那段的创意,还真的是好点子灯泡💡刮起来的具象化风暴。
手绘梦的场景,有一个小细节,制作公司皮克斯作为乔布斯曾经执掌的苹果公司子公司,本片甚至设计了一段扔椅子杂碎大屏幕的片段,当然很明显是致敬苹果公司Mac电脑的经典广告“1984”。
另外,说点额外的话。
关于本片的中国大陆地区票房,跟全球其他地区票房差别很大的现象。
我向来不认同所谓的“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认为人的审美就是分层次的。
作品之间就是有较好的,以及比较不那么好的。
要不然“比较文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有的人喜欢一些糟粕文化,主动摒弃一些优秀的文化,优秀的作品,那就是你审美有问题。
虽然我不喜欢冯小刚这个人,但是国人当中,有很多人确实就是冯小刚口中的“有什么样的垃圾观众,就有什么样的垃圾作品”。
一些人不喜欢《头脑特工队》系列这种带点思考的系列作品,反而喜欢、追捧一些纯粹搞笑的国产喜剧,或者骗取廉价泪水或短时间感官刺激的作品,那就是审美有问题的。
Olvídalo.
丑丑的亚非好友——初级政治正确;拉拉大本营一样的女子冰球队——中级政治正确;冰球队里居然有个穆斯林队员——高级政治正确,真的服气,看来阿富汗女性解放要靠迪士尼了。用花里胡哨的人物掩盖孱弱的剧情,各种情绪抢戏,主角成了提线木偶,焦虑的血汗计算工厂简直就是在讽刺迪士尼自己。迪士尼💊
我是一切过往体验的总和,抛弃哪一面都不再是我。
对焦虑的塑造太形象了,高速运转到飞溅火星的超前规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碎碎念,把身心逼到绝境的紧绷感……没关系,松弛一点,天塌不下来。
还没看1,先看了2,有点“就这”的感觉。。。但还是觉得乐天派更好些。
全是焦虑的恐怖片,像是一篇报告
如果理性评价,跟第一部比明显变得平庸了,新增的三个角色不成体系,而原小队的支线更是接近无聊,只靠一个个零散的梗(讽刺谷、意识流、头脑风暴..)推动,这些梗的形成也严重缺乏说服力。这个系列的高概念到第二部明显暴露出它的问题,脑中的所有情绪成员自己其实也不只有自己所代表的那个情绪,因此故事变得像几个真人在抢夺主人大脑的控制权。人与情绪的关系变得对立,小女孩如同一个机器被几个情绪反复触发,好像没有主体意识。而本片的主题“接纳负面情绪,接纳完整的自己”,跟第一部其实是完全相同的,只是负面的部分变多了。但从感性上来说,我还是会被打动,我会想如果13岁的我能看到这部电影该有多好
Joy学着接纳全部的自己的时候,我整个人在电影院哭成狗。原来大家都这样,有时觉得自己很自私,有时又想要做个好人,有时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有时又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够好。原来大家都是这样的自爱又自恨的矛盾体。自我是有经历以及我们对经历的阐释产生的。成熟就是,我们变得更自知,但也学会curb自己的焦虑。每种情绪都有其作用,焦虑和羡慕使人想要进步、更有计划性。但过度焦虑和嫉妒使人们成为亦步亦趋的空心人、讨好者。作为一个晚熟者,我好像最近几年才开始对自己情感的起承转合有了一些认知,也开始好奇他人的状态。好像每个人的大脑都很拼命地想对自己好,虽然方式不一定对,就好像爱我们却不知道如何正确爱我们的家长一般。想到这里,其实还是欣慰的。
和前作的优点的唯一契合在「Inside Out」上:与常规的表现人物内心转变的作品不同,它不以内心世界反映外部世界,而是全然相反,以外部世界反映内部世界,一种“由内而外”的双线/双世界并进。除此之外,这部续集简直是经典的“迪士尼收购工作室/经典ip后把它毁掉”的典例(虽然更有可能的是皮克斯自身的灵感枯竭),它失去了皮克斯作品中那即使在套路化写作和大量的想象力(均非贬义)之间的真挚情感,由“冰棒”承载的那种得以舒展和释放的情感。或许还有一点?如果莱莉那短暂的坦白也算的话。除此之外它成为了又一部典型的心理学电影,配之以迪士尼特有的中庸多元主义套路。
聚焦青春 远不及青春变形记
平庸无聊浅薄毫无惊喜的续集。
啊这,这些新情绪的plot也太白女了,很难relate。通篇冰球也很烦。第一部的家庭、告别童年大家都能感同身受,都能被感动,尤其是成年人更加,这一部的剧情也太懒了,受众到底是个啥,编剧考没考虑过除了青春期白女别人也存在啊
一方面是同样的设定再看一遍不觉得新鲜了,另一方面是剧本无法像上一部刻画忧忧一样刻画新角色焦焦,以至于我看完片子都仍然很讨厌这个角色。可能主创们也很讨厌焦虑情绪吧。
物种之大不同,人家的人格底色首先还是joy……
片长不长,可是内容却更短,所以整体还是有够无聊的,且节奏是真的很混乱,角色过多导致真的很吵。主题虽不算烂,但也实在谈不上新鲜了,至少在我这是完全及不了格的。
有人看电影 有人照镜子
泪点在于最后全部被丢到脑后的记忆重新回来,构建出一个复杂完整矛盾的自我
主题不值一说,但这个流畅丝滑、通俗易懂的情节桥段和设置,牛逼的自动化流水线当然也可以相当浪漫化、存在化、美学化,甚至有美感,用刘浩存的话说就是“嗯,怎么不算呢?(嘿嘿)”
皮克斯这几年换班底了吧,好无聊的美国普世价值观和幼齿高中生成长故事
我等不及看第三部成年工作后的大焦焦了
四口一起看,结果肉率先看哭,我还以为他是被感动到了结果是他看困了。皮克斯是如何江郎才尽到今天的——除了第一部的创意,就只剩让我们大人觉得幼稚而又让小孩觉得无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