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风的遗风之作吧。
叙事广度上,基本都为限制性叙事(男主视角),但经常穿插镜头自顾自运动或者交叉剪辑,将广度提升至非限制性,让观众得知很多男主未知的事,进而制造悬念。
因果链非常强,甚至再而三地强调某些因果关系(男主父亲与古天乐的关系、城寨与香港之间的关系),通过平行对照,建立联系(古天乐给父子二人剃须、阿九杀古,最后被杀等)。
场面调度上,服装化妆道具上很用心,身份证母题,绿色、红色滤镜,风格化表演。
摄影上,全景建立镜头、倾斜取景营造失序的九龙城寨氛围、镜头自顾自运动营造悬念等。
剪辑上,通过字幕交代时间流逝,打斗场面镜头时间短,加快速度,比较常规,大招使用慢动作强化力度。
多使用交叉剪辑交代不同地方的事情,最后汇聚到一起,烘托结局气氛。
几位明星和摄影让人感动,但整体故事比较普通,形式更多的还是致敬和缅怀吧。
好像喜欢九龙的都在夸它打戏、人设和CP,但我对全男片歌颂的兄弟情没多少共鸣,印象最深的反而是祭祀那场戏纸马偶人燃烧的神像弥散的白烟,配合升格镜头和180°大旋转,特别妙,拍出了鬼气和神性,美且玄神明目下局势反转,是非善恶自有天判,最后那场有如鬼助的龙卷风,仿佛神明默许的报应前期对九龙城寨的塑造就很“鬼”阴暗、密集、危险,三教九流不问来路,都在凑合过着非人的生活男主被打残后跌到垃圾桶边满身残渣,只能躲在屋檐上吃点残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延残喘,画风相当郑保瑞直到祭祀戏,有个镜头特别近地怼脸大特写了怒目金刚神性一介入,彻底照出谁才是人先以虐童和“焚神”强调反派有多恶贯满盈倒反天罡,再是消息悄悄流传,民众升起狼烟掩护陈洛军重返,那个暗器一飞终于不漫画感了,还蛮武侠很想求郑导有生之年能不能拍部民俗👻片,他的美学风格太适合拍点神神叨叨的东西了《破墓》整部片都没烘托出来的氛围,他几个镜头就给秒了
郑保瑞新作《九龙城寨之围城》(下称《九龙城寨》)有一句意蕴悠长的宣传标语:「离不开,留不低」,点明离去与留下「之间」模糊、暧昧的状态/地带,不完全归属任何一方,以此形容昔日「三不管」的九龙城寨可谓再贴切不过。
影片改编自余儿原著小说《九龙城寨》,讲述偷渡来港的落难青年陈洛军(林峯 饰)身手了得,因不愿加入黑社会与大老板(洪金宝 饰)结怨,误闯九龙城寨,意外被城寨话事人龙卷风(古天乐 饰)搭救,在此结识了信一(刘俊谦 饰)、四仔(张文杰 饰)、十二少(胡子彤 饰)等一众好友。
大老板及其爪牙王九(伍允龙 饰)觊觎城寨已久,陈洛军的身世之谜牵扯出父辈们的一段江湖恩怨。
一心为妻女复仇的大地主狄秋(任贤齐 饰)被有心人挑拨离间,城寨陷入危机,一场夺寨与守寨、「父债子还」的恶斗正蓄势待发。
如果说,香港的定位一向是作为大国角力、地缘政治的边陲/边界,多元文化的交汇之地(70年代被港英政府列为难民收容港),长久以来缺乏坚实的主体性与意识,那么,龙蛇混杂、犯罪温床的九龙城寨更属「边缘之中的边缘」,是现代城市一个不甚光彩的「污点」,除了安分守己的城寨居民以外,诸如无证难民、罪犯、道友、妓女这些被主流社会排拒的边缘人也被允许进入城寨谋生和居住。
九龙城寨自有一套区别于香港法律的「规矩」,而相比起律法的明文规范及经由制度认证的管治合法性,城寨不成文的「规矩」更讲人情义理、烟火气,保留某些约定俗成的传统文化与习俗。
但是,城寨里浓浓的人情味,对仁义、亲情、友情的坚守,却始终面对多股外部势力(港英政府、地主、大老板)的环伺与威胁,陷于一种「将破而未破」的相持局面。
因此,整部电影不可避免的笼罩在「城寨将被拆除」这一既定事实的阴影之下。
如今业已消失的九龙城寨(其遗址后来改建成九龙城寨公园),对一些上了年纪的香港人来说,自然是不可磨灭的经历和回忆,但对大部分的年轻观众而言,光是能在这座密集、狭窄、脏乱的建筑群里生存下去已难以想像,更遑论是长期处于无政府状态下的「罪恶之城」(很大一部分是口耳相传、经过夸张渲染的都市传说)。
正是这样「既近且远、既远且近」的距离感,创作团队运用光影魔力重现城寨风物的过程中得以拥有极大的自由度,同样在写实主义的市井人情,与武侠漫画风格的夸张打斗之间,建立起彼此贯通、野蛮生长的流动「缝隙」——楼房之间的狭长过道;墙壁上的刀痕;或腾飞或下坠的垂直空间……与《智齿》里人物受重力所困,如爬行动物般匍匐地面生存(翻找藏在垃圾堆里的破案线索)不同,《九龙城寨》唤起的是一阵强风(飞翔的欲望),各路武林高手乘「风」而起,穿梭于楼宇之间的天台、走廊、夹缝,上蹿下跳、飞檐走壁,及后又被更为强大的外力追截冲击而急速坠落,与悬挂于半空的物件相撞,承受身体各部位的连番痛楚。
武术指导谷垣健治在演员套招的基础上,将香港高楼林立的垂直景观亦纳入动作设计当中,让人物充分利用狭窄逼仄的环境特点,擸起手边的「架生」(如棍棒、刀剑、枪械、绳索),与来犯的强敌展开搏斗。
在这其中,存在着介乎于围绕真实环境的自由搏击,与摄影棚内吊威也打造高难度场面之间的特殊性,这也是港产动作片黄金时代的不朽魅力——孰真孰假并不重要,关键是如何打得漂亮,打得好看。
郑保瑞和他的创作团队再次将之发扬光大,但又不仅限于此,因为对瑞导来说,拳头、暴力与动作从来就是不苟言笑的人物被投入极端情境后,为了生存而激发出的兽性本能,或借以表达情感、欲望和冲动的有效途径。
故此,瑞导的暴力影像远不止于娱乐观众的动作奇观,更是人物走投无路下的求生之举,辅之以生理和心理上的剧烈疼痛为主导的感官刺激。
郑保瑞过去着迷于人类的原始兽性、本能欲望,在他的作品里往往存在着「两个世界」:一个是释放邪恶、接近抽象和概念化的「原初世界」——如巨型垃圾场、人迹罕至的寺庙(《狗咬狗》)、寮屋废墟(《怪物》)、地狱边境(《智齿》);另一个是带有特定地理坐标的真实空间(香港),即滋养罪恶的「派生环境」。
人物深受「匮乏」困扰,为了永远不可能被满足或实现的内在欲望和冲动,只能够在条件极度恶劣的情境里,疯狂掠夺生存所需的碎片与资源,一旦穷尽当前环境所有,便立刻转移至下一个情境,并最终来到邪恶源头、亦是汇聚所有欲望与冲动之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换言之,《命案》之前的瑞导并不关心命运如何运作、人类对宿命论的信仰与质疑,命运/宿命只是充当人物不可逆转的堕落过程中,一个持续衰退崩解的隐性时间符号,自我毁灭的死亡(冲动)或「以命换命」是唯一结果。
而《命案》清晰体现了郑保瑞的影像风格以至创作心态上的渐变:命运不再只是可有可无的衰退时间符号,而是把它当作电影的核心命题予以重视,并进一步想像社会底层的蝼蚁不向命运折服、顽强生存的可能性。
郑保瑞在《九龙城寨》延续了《命案》怀疑宿命、对抗命运的主题探讨。
一方面是对「父债子还」宿命的质疑,陈洛军没有被上一代的恩怨所影响,「父亲与我无关」的反骨之心贯穿始终;受到「杀父仇人」龙卷风的接济,陈洛军深深感激其恩情(没血缘联系的大佬比生父更亲),甚至甘愿唯其马首是瞻,丝毫没有想过报仇一事。
反观叔父辈的狄秋,困于传统家庭价值的牢笼无法逃脱(「冤冤相报何时了」),尤其当后者上门寻仇时,陈洛军是从强烈的求生本能出发,毫无顾忌的应战,基于血缘、家庭关系的价值观与罪恶感在此彻底失效。
另一方面,下一代虽然无力阻止城寨将会消失的命运,但到最后仍然选择在影片所指向的那个「当下」义无反顾地守护家园。
这是他们在明知天意不可违(「整定㗎/天注定」)的情况下,勇敢做出忠于内心的积极选择,并主动承受与之相应的代价。
进一步说,郑保瑞在近期作品中表现出的「积极」「乐观」态度,也让以往「两个世界」的结构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泾渭分明,而是处于相互渗透、相互补充的关系,场景、人物、动作在抽象与现实之间流动。
譬如《智齿》是把香港想像成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填区/地狱边境,这样的构想便已兼容了原初/派生环境;现实、自然主义与超现实主义(在《命案》里有着更为明显的表现),人物无需后退到一个外在的、割裂的欲望/邪恶之地(如《狗咬狗》把最后的决战安排在柬埔寨偏远地区的无人寺庙)。
在瑞导看来,香港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地方,任何层面的写实与幻想都可以在这片土地达至互融(又留有最低限度的空隙),和谐共存。
正如前文所述,《九龙城寨》在城寨居民的生活剪影,与天马行空的武打缠斗之间,成功开辟出兼收并蓄、不断变化的流动空间——城寨四子对决王九的最终战,「意外」地刮起了一阵龙卷风,不就是在夹缝之中才有的奇迹吗?
城寨就是香港,香港就是城寨,「它」可以是肮脏混乱、死亡如影随形的罪恶之城,但在钢筋水泥的重重环绕之下,却时刻迸发出丰沛又坚韧的生命力,默默守护那些即将消失的东西与记忆。
废墟之上盛开的花朵,夕阳下划过城寨的飞机,相信是郑保瑞最想送给香港人的礼物。
采访、撰文/法兰西胶片“我来内地之前拍了很多香港电影,当时都觉得香港没什么东西可拍了……再回到香港我都发疯了!
什么地方都想拍……你很难说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我们都是人,我们的想法都是经过我们的生活不停地转化出来的。
”这几年,重新“沉迷”香港的导演郑保瑞,一连拍了三部本土电影,并一路拿到香港金像奖最佳导演奖,在很多港片迷心里,郑保瑞有种重振港片辉煌的架势。
五一档这部《九龙城寨之围城》,更是在假期到来前连续数日点映,引发高口碑和票房预估的热议,但有趣的是,郑保瑞从没真的进过城寨,只有她姐姐走到过城寨门口,吓得转头就跑。
“那个时候城寨里那些无牌照的牙医最便宜,家里人就带我姐姐去补牙,结果一到那地方就回来了,她觉得那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那是我自己唯一跟城寨有一点点关联的地方。
”
没去过九龙城寨,不影响郑保瑞对那里猎奇,而他真正想要的,是那个年代,以及那个年代的物件与气息。
为了逼真还原,剧组开出一大笔美术置景费,重新搭建了一个九龙城寨。
这么大的开销,为何一点不借用以往剧组搭建的城寨呢?
“因为他们搭的都不是真正城寨的样子,我们是尽量靠近真实城寨的样子去搭……我不能说真实的价钱,但在整个电影里,花费最多的部分就是置景。
”香港的M+艺术博物馆曾亲自找上门来,说等这部戏拍完,能不能把这些装置艺术全部搬到美术馆里收藏。
很遗憾,答案是不能,因为所有的景一旦移动就会全部散掉,又得重新花钱再次搭建。
另外因为香港地价太贵,所以即便不搬走,“九龙城寨”也不能永驻,已经全部就地拆除。
房子拆了,灵魂还留下。
这就是港片灵魂,它包括武术指导谷垣健治个人创作史上的一个新高度,“我当时(拍《大闹天宫》)就留意到他,我后来问他怎么做到这些新鲜的想法,他说因为他在日本做了很多电子游戏的片头。
”还有在表演上迈出个人临界点的动作明星伍允龙,他一开始也并不知道郑保瑞到底怎么想的,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发生什么,“(试镜的时候)我说你笑一下,他说笑什么?
我说不知道你笑什么,你就笑一下,笑多一点,再笑多一点!
再再多一点!
再疯狂一点你会怎么样!
于是他就‘哈哈哈哈’,就是电影里看到的那种笑,我说对对对!
他这时候也开始找到感觉了,知道我到底要什么,他就放开了演。
很多时候我在找演员的可能性,我觉得不是他不可以,只是我们没尝试。
”
王九(伍允龙饰)甚至于,电影里随便一个叉烧饭厨子化身的双刀客,都是香港本土知名武侠小说作家,“那个演员叫乔靖夫,本名叫刘伟明,是写武侠小说的,还是填词作家,他会打菲律宾魔杖,而魔杖耍的形式就是双刀,所以健治知道他懂那个东西,就找他来演这个角色。
”更匪夷所思的是,电影中出现香港动作电影里极少再出现的“神打”,也就是被称为硬气功的魔法级武功,郑保瑞不但请来真的神打师父亲临指导,还坦言,神打这门技能,已经被香港中文大学专门体系化研究,“就是研究这个到底是真是假,一些心理学的东西,包括看它是不是一种催眠。
他们要设计一些问题,一些根本不可能知道答案的问题,他那个弟子就上身了,你问他,他竟然完全能答出来。
”这些,都是《九龙城寨之围城》里的香港魂。
但郑保瑞还不止于表达这些,他更想触及当前世界最广泛的命题——“无论内地青年还是香港青年,哪一个地方都一样,都面对这个问题——努力来干嘛?
努力时会有非常大的犹豫。
”这不是一个无解的命题,这是一个发展中命题,“我自己一直不停地提醒自己,别像那些老年人一样说话,不要总说我们那一代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怎么怎么出来的。
”上代人的问题,不要不停地遗留给下一代。
这就好像郑保瑞和他师父杜琪峯的关系,无论自己拍什么,怎么拍,总是不满意,但是,杜琪峯会尊重郑保瑞自己的选择,尊重把寻找出路的权利交给郑保瑞。
第一导演(ID:diyidy)特此专访《九龙城寨之围城》导演郑保瑞,行程紧张,30分钟时间里,尽最大速度high聊,探索这位香港电影之子当前的真实心境。
导演郑保瑞01、神功护体香港中文大学也在研究“硬气功”;伍允龙的演法是我试出来的第一导演:我先紧着我最好奇地问,伍允龙这个硬气功你是怎么想的?
郑保瑞:硬气功这个说法,只是为了让观众容易明白一点,其实它真正的说法是“神打”。
第一导演:就是邵氏刘家良拍的那个《神打》?
郑保瑞:对,神打。
第一导演:《神打》是你很喜欢的一个片?
郑保瑞:也不是,我很喜欢神打这个东西,它就是请神,“啪”一下就关公上身,刀枪不入。
《神打》剧照第一导演:这就跟《命案》稍微有点联系了。
郑保瑞:对,因为那个年代很多人练这个东西,我们找了一个专家来教我们,是真的神打师父。
第一导演:这专家是以前就在九龙城寨教过神打?
郑保瑞:不是,他非常年轻的,只有30岁左右。
第一导演:啊?
30岁?
会神打?
郑保瑞:是的,他就练这个,一头长发,像玩摇滚的,我们去看他的神坛,他正在做法事。
第一导演:可是,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东西更多是一种表演?
郑保瑞:我一开始以为只是表演,他说我们跟香港中文大学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我不知道是心理学还是哪一科。
第一导演:啊?
不只是对一种文化现象的记录,而是一种完整体系的研究?
郑保瑞:对,就是研究这个到底是真是假,一些心理学的东西,包括看它是不是一种催眠。
他们要设计一些问题,一些根本不可能知道答案的问题,他那个弟子就上身了,你问他,他竟然完全能答出来。
第一导演:我天,你先别《九龙城寨2》了,你下次先拍这个啊!
郑保瑞:我真的很想拍这个啊!
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非常文化性的东西,也是非常能体现那个年代。
第一导演:这样的人还多吗?
郑保瑞:现在肯定比当年少了,目前台湾很多。
第一导演:通过台湾这几年的电影能感觉到,你怎么跟谷垣健治解释这个?
郑保瑞:他知道,他90年代就来香港了,对香港文化是非常了解的。
第一导演:那最后这场大战,破这个硬气功,你怎么和他想到的?
郑保瑞:我们一直在想怎么破解,一直没有想通,其实电影里这个破法,不是我想的,我告诉你是怎么来的,因为那四个年轻人也一直在想,王九这么厉害,怎么破他。
第一导演:你是说林峯、刘俊谦、胡子彤、张文杰他们四个演员也在想招?
郑保瑞:对,突然有一天,阿谦跟我说,我们不是有一把刀么,能不能用那把小刀,“啪”飞进王九嘴里,那个罩门就在口里面。
我当时说,这怎么拍啊?
刀飞进口里面,这不是搞笑吗?
就否了他。
后来我真正静下来一想,在口里面是可以的哦,但是不能按他们说的那样拍,于是我再提炼,再想一个方法,后来就想到现在这个设计,然后我跟健治说,这么设计能不能实现?
第一导演:你这是临到要拍这场戏的时候才想到的?
郑保瑞:不,早一点,早一个月。
我跟健治聊我说不能吞了刀就完事了,还要有一个点,吞了之后,给它拔出来,或者打穿出去。
第一导演:这是你想的?
郑保瑞:是的,从肚子那里穿出来。
第一导演:这在视觉上可能更让大家明确一些,就是道具别做得太狠,太狠了这个分级不好弄。
郑保瑞:我已经比较收敛了,特效都不用,就有那个意思就行。
所以是蛮有趣的,我一开始想不到现在的解决方案。
第一导演:所以他们四个也算武指了是吗?
哈哈哈。
郑保瑞:对。
他们几个人老是在想这些,天天在想怎么打。
在打的过程中,有时候看到伍允龙的打戏,哇他那么厉害,我们怎么打得赢啊,怎么弄啊,我说这种“不知道该怎么打赢他的感觉”也是观众要感受到的。
第一导演:再聊聊伍允龙吧,我真的,从没有见过他这样!
首先是表演,你到底怎么确定他可以这样来的?
郑保瑞:我最开始在找演员的时候就觉得,香港本土动作演员的下一代就是他了。
但我也是找他来聊天才发现,这个人是有幽默的地方的,不像他以前电影里硬汉直男的感觉。
第一导演:是不是刚开始的时候他有可能会演城寨四子中的一个?
郑保瑞:没有。
第一导演:从没有这个想法?
郑保瑞:从没有,他一来我就看他能不能演反派王九。
我就跟他说,你接不接受自己的造型完全认不出你来,他说怎么可能会完全认不出?
我说你试一下造型吧,看你能不能接受。
其实我也看那个造型你能不能接得起来,当时合约都还没签,他就来做造型,就现在电影里的那个样子,我们把衣服先做好,给他试穿,戴上太阳镜,加上胡子,再给他一把武器,一把伞,我说你就拿着就行,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然后我说你笑一下,他说笑什么?
我说不知道你笑什么,你就笑一下,笑多一点,再笑多一点!
再再多一点!
再疯狂一点你会怎么样!
于是他就“哈哈哈哈”,就是电影里看到的那种笑,我说对对对!
他这时候也开始找到感觉了,知道我到底要什么,他就放开了演。
很多时候我在找演员的可能性,我觉得不是他不可以,只是我们没尝试。
第一导演:关键他不是一时这样,他是这种表演扛到了最后。
郑保瑞:对,他扛得住。
因为我很早就决定ending的拍法,不论正派反派,都要新一代,上一代我就在三分之二的时候结束所有的环节,但是我一定要有足够的信心,让他们四个人打伍允龙,他有足够的力量给我看到。
02、武指新贵谷垣健治从做电子游戏练出了灵活感;叉烧饭快刀手本身是武侠小说家第一导演:想问这次武指的选择,决策权是在你这里的对吧?
郑保瑞:对,我一开始就选的谷垣健治,没做别的考虑。
第一导演:你以前就认识他吧,拍《大闹天宫》的时候他在?
郑保瑞:认识,他当时有来帮忙。
第一导演:《大闹天宫》孙悟空练成火眼金睛后,在地上暴走,这个有谷垣健治参与设计吗?
《西游记之大闹天宫》郑保瑞:是的,我记得他有做预演。
我当时就留意到他,我后来问他怎么做到这些新鲜的想法,他说因为他在日本做了很多电子游戏的片头。
第一导演:我知道,2004年甄子丹做了PS2《鬼武者3》开场片头,第二年《真·三国无双4》的片头就找了谷垣健治,好像从《真4》开始一直做了三四代。
《真·三国无双4》开场动画郑保瑞:对,所以他做出来的东西不那么死板,比较灵活一点。
第一导演:那你把他找来后,一开始是怎么定调的?
郑保瑞:我就很想有一点漫画的味道,但不是日本漫画里那种超能力战斗,而是香港传统连环图,《中华英雄》《风云》的感觉,以中国功夫为基础的动作。
第一导演:你年轻的时候看港漫多吗?
郑保瑞:多啊,最早是《龙虎门》,那时候《龙虎门》还叫《小流氓》。
但最早影响我的港漫是《醉拳》,里面连载了当年刚出道的中华英雄,后来《中华英雄》就有了自己独立的一个作品,我就发现它真的很好看,从这儿开始就一直看下去了。
《风云》已经是我看香港漫画的尾巴了。
《醉拳》系列,图源网络第一导演:《风云》可能是港漫画功的极限了。
郑保瑞:对。
极限了。
第一导演:所以《九龙城寨》里古天乐给洪金宝的那本漫画是《龙虎门》对吗?
郑保瑞:是的,我特意去拿的版权。
第一导演:贵么?
郑保瑞:他们很帮忙的,也没收多少钱,他们就说,好啊,你们用吧,很久没在电影院看到《龙虎门》漫画了。
第一导演:《九龙城寨》基本上除了最后天台大战,全都是狭窄空间对决,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全程跟谷垣健治的机位?
郑保瑞:机位的决定大部分都是健治,但我一直跟他一起拍,一直看着监视器。
第一导演:盯每一场动作?
郑保瑞:我都在,一定一起拍。
最重要的是,有时候我说我想加一个镜头,他摆弄完他的机器,我可能在旁边再加一台机器。
第一导演:你加的这个是文戏?
郑保瑞:不是,也是打的,我想多一个角度,多一个感觉,我不会影响他原来的东西,但是我会去辅助一下。
第一导演:谷垣健治还是挺容易变通的一个人。
郑保瑞:是的。
第一导演:从双层巴士车上冲摔下来,有点致敬《警察故事》,这个是谷垣健治想的还是你想的?
郑保瑞:是我想的,也不是致敬,我是很想拍那个年代的老型号的巴士,它以前叫“热狗巴”,没空调的,很热,只能开窗,那个年代的东西有它自己的味道,现在香港没有那种型号的巴士了。
但你知道我怎么找到的吗?
有一帮巴士迷,巴士公司不要的车型他们就买回来自己收藏。
第一导演:放哪儿?
郑保瑞:他们租了一个车场。
我就把这巴士租过来拍,再设计一场动作,拍着拍着,我也觉得真的挺像《警察故事》,没关系,ok,这场面很久没见了。
《警察故事》第一导演:然后做叉烧饭的那个刀法很厉害的人,也很像《新龙门客栈》里的剔骨厨子。
郑保瑞:我告诉你,那个演员很特别,他叫乔靖夫,本名叫刘伟明,是写武侠小说的,还是填词作家。
第一导演:写小说?
还能耍刀?
郑保瑞:因为之前他本来是打篮球,也很喜欢武术。
刘伟明片中高光时刻第一导演:他多大年纪?
郑保瑞:40多岁,他会打菲律宾魔杖,而魔杖耍的形式就是双刀,所以健治知道他懂那个东西,就找他来演这个角色。
另外我觉得他的外形非常特别,光头。
第一导演:他是真的在武术上有一定水平?
郑保瑞:对,他练得挺好的。
他小说也写的还行,有一个系列叫《武道狂之诗》挺不错的。
03、城寨基石美术上和《智齿》有潜意识关联;姐姐曾去城寨看牙直接吓跑第一导演:咱们接着聊下项目起源,我很好奇很多年前郭子健计划和甄子丹拍的《九龙城寨》是不是也是这个?
郑保瑞:他是有这个项目,但不是这个故事,是郭子健自己写的一个故事,和余儿的小说没关系的。
后来可能是因为成本就做不下去了。
第一导演:你接这个项目时是处在一个什么阶段?
郑保瑞:我接的时候已经发展出来几个版本的剧本,加入之后就变成自己现在的版本了。
第一导演:私心一点,你希不希望它走到另外一种更极端化的格局上?
跟《智齿》《命案》那个方向靠拢。
郑保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拿那么大的投资,还是要更保险一点,更靠近观众一点,不能完全用这个方法。
其实我分得蛮开的,哪些是类型,哪些电影变成我非常个人的电影,哪些不可以,我是能分开的。
第一导演:说实话,《命案》的美术置景,包括《智齿》,跟《九龙城寨》有一种潜在的心理关联吗?
郑保瑞:应该是有的,肯定会有一种这样的东西在里面。
但我自己反而想分开它们,《命案》好一点,它强调命运的一些元素,跟《九龙城寨》区别很大,但《智齿》比较靠近了,所有的景物、设定,都比较靠近。
所以《九龙城寨》这一次我们是取了“乱”,而“脏”的东西弱一点,它有,但不能强化,因为《智齿》已经把“脏”那个事情非常具象化呈现了。
《命案》《智齿》《九龙城寨之围城》第一导演:都不得不用黑白了。
郑保瑞:黑白你们都感受得到,颜色你们真的看下去吗?
哈哈。
第一导演:有气味的电影。
郑保瑞:对,有气味的电影。
所以尽量把《九龙城寨》区分开来,当然它有一些心理上的暗示,我们逃不掉。
第一导演:其实九龙城寨应该对你的童年没有那么大阴影吧,你是在澳门长大的?
郑保瑞:我在10岁就来到香港了,那个时候城寨还没有拆,但是我也没有去过。
第一导演:反正也是一直害怕那里对吧?
郑保瑞:是。
其实我姐姐曾经有一次差一点就在城寨里看牙。
第一导演:差一点?
遇到危险了?
郑保瑞:没有,她当时坐巴士撞到了,把牙弄崩了,因为那个时候城寨里那些无牌照的牙医最便宜,家里人就带她去补牙,结果一到那地方就回来了,她觉得那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就回真正正规的诊所看牙了。
那个是我自己唯一跟城寨有一点点关联的地方。
九龙城寨历史影像,图源书籍《黑暗之城:九龙城寨的日与夜》第一导演:它拆的时候你有印象吗?
郑保瑞:有印象。
我记得那时候我都入行了,当时电影圈干过一个大事,就是成龙大哥的《重案组》。
第一导演:没错!
把城寨给炸了。
郑保瑞:对!
装了好几天的炸弹,拍摄当晚整个城寨都封了,20台机器一起运作起来,拍爆炸,只有一次机会,炸完了所有人立马走。
《重案组》第一导演:很多喜欢成龙的影迷都很少反复看《重案组》,但这片在城寨拆除前做了一次最后的毁灭式的记录,很牛逼。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30年了,别说大陆的小孩,就是香港的小孩也不知道城寨是啥,越来越都市传奇了。
郑保瑞:对。
有点神话了,就靠影视作品遗留下来。
第一导演:你有没有想把城寨做得更赛博朋克一点?
郑保瑞:它是有机会,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
因为我后来改编的过程里,觉得那个年代对于他们很重要,我就把那个年代放进去,1984年,当你有时间定位之后你就不能太过了,因为有年代支撑了,你不能把它变成什么朋克那些东西,不行。
第一导演:话说,为什么这次置景,还要从头搭建,为什么不用以前别的组的景?
郑保瑞:因为他们搭的都不是真正城寨的样子,我们是尽量靠近真实城寨的样子去搭。
第一导演:这笔费用是多少,是整个成本里占比最大的环节吗?
郑保瑞:我不能说真实的价钱,但在整个电影里,花费最多的部分就是置景。
第一导演:这个景还可以再用吧?
郑保瑞:不能用,拆了。
第一导演:啊?
就拆了?
郑保瑞:因为香港的地价很贵,所以你很难保留。
香港有一个美术馆叫M+艺术博物馆,我们拍的过程中,M+的人来看,他们非常想把城寨挪到它的美术馆里面。
第一导演:那为什么没有这么操作?
郑保瑞:因为留不住,一拆所有的东西都散掉了,比如墙壁,又只能花钱重新搭建才行。
第一导演:可惜了啊,其实还能在这里面拍很多奇怪的电影呢。
郑保瑞:是的。
04、核心表达上代人的问题不要遗留给下一代;从内地再回香港我都发疯了,什么地方都想拍!
第一导演:《九龙城寨》还有没有一些你的私人表达?
郑保瑞:我自己最想放的是两代人的那种交替。
第一导演:其实这个还蛮理想主义的。
郑保瑞:对,期望能做到,但是我主题是这样,不代表现实就能做到。
我们那代年轻人比较幸福,努力的成功性会很大,但是现在,无论内地青年还是香港青年,哪一个地方都一样,都面对这个问题——努力来干嘛?
努力时会有非常大的犹豫。
但是我看到那帮有热爱的年轻人,对于某一个事情非常喜爱,他们蒙着头在做,那个是我非常尊敬的。
我自己一直不停地提醒自己,别像那些老年人一样说话,不要总说我们那一代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怎么怎么出来的。
第一导演:不要总说教。
郑保瑞:我就不想干这个事情。
我就跟古天乐说,你是有高度的,但是你不要和年轻人有隔阂。
古天乐现在就是这个处境,我想不到另外一个这个年龄段的演员能演得跟古天乐一样舒服,他跟年轻人是有交流的,但是他又是有他的位置在这儿。
这就是我想要的两代人的东西,电影里龙卷风告诉狄秋,上一代的事情算了吧,别把仇恨延伸到下一代。
你看到现在很多现实情况是,上一代的问题不停地遗留给下一代。
第一导演:我特别想问,你自己要是对一些年轻人的做法不满意,你怎么做这个沟通?
郑保瑞:我坦白跟他说,当然有些时候都有说教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我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把我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强加给他。
第一导演:你不能剥夺他的选择权。
郑保瑞:对。
比如我当监制的时候,我经验肯定比他们好,我已经告诉你有可能产生的问题,但是到最后,还是应该导演做决定,还是他们自己来决定。
第一导演:你对你女儿也是这么沟通么?
郑保瑞:是的。
第一导演:对了,你女儿现在怎么样?
郑保瑞:我女儿还好。
第一导演:因为九年前咱俩聊《杀破狼2》里那个女孩看见狼的时候,你当时跟我说剧本里写到这个女孩得了血癌,结果玄学的是,创作到一半的时候,自己的女儿也查出来肿瘤,所以那段戏是用狼来表达恐惧,女孩要勇敢直视它,恐惧就会消失。
所以我一直惦记着你这件事。
《杀破狼2》郑保瑞:她现在身体还ok的,现在在加拿大上学,妈妈一直陪着她。
第一导演:挺好的。
其实刚才你说的两代人,其实师父杜Sir也是这么对你的。
郑保瑞:是的,他肯定总骂我,但是他还是给我选择,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第一导演:杜Sir这次有没有看片啊?
郑保瑞:没有,不敢给他看,他会骂死我的(开玩笑状),哈哈哈。
第一导演:哈哈哈,他对你现在的培养方向到底是怎样的?
郑保瑞:也没有,我最初以为是往影展的那个方向,但不是,我说想做一些比较偏门的题材,他却说商业一点,他老是叫我商业一点。
我们是师徒嘛,他肯定有他的想法。
比如他自己也不喜欢的项目,觉得剧本不好,但是也应该按照我自己的方法去做,他也明白我在干一个自己想要走的路,也欣赏我的做法。
但是在故事的走向上,他总是不满意,哪怕《命案》他也不满意,哈哈。
他觉得我处理《命案》的方法不够好,我也老实告诉他,我说《命案》那个方法我一直在寻找,但是可能没找到最准确的,那个是我一直在犹豫的地方。
第一导演:那你这次《命案》拿金像最佳导演心情如何?
郑保瑞:当然开心啦,但是我在台上都说了,我做这个电影的时候比较单纯,老是说能不能回来拍戏,我说可以,就是这样去拍,一步一步走下来,我不能不承认它可能不是我最好的作品,但命运就是这样的。
第一导演:这很命运,《智齿》没有拿到,《命案》反而拿到了。
郑保瑞:它一步一步把你带到台上拿到奖。
第一导演:有可能你有的时候抓得紧了反而不对。
郑保瑞:是的,能放开一点可能那个东西就来了。
第一导演:你就随着它弄,反而又对了。
郑保瑞:肯定是这样,我越来越觉得是这样。
当然我是要看那个电影本身能承受的东西,我不保证以后都会这样,但是可能有一部电影我就非常坚持走回以前的那个风格,也说不准,每个电影的命运不一样。
第一导演:香港对你来说还是一个特别磅礴的,能不断给你提供创作灵感上的精神支撑的地域吗?
郑保瑞:现在还是,我不知道将来是不是。
我来内地之前拍了很多香港电影,当时都觉得香港没什么东西可拍了。
第一导演:哈哈,于是在内地拍了几年《西游记》之后……郑保瑞:我再回到香港我都发疯了!
什么地方都想拍!
第一导演:哈哈哈哈!
郑保瑞:你很难说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我们都是人,我们的想法都是经过我们的生活不停地转化出来的。
但是我经历了这些之后再回香港,发现香港还是一个非常活跃的地方。
*本文首发微信公众号第一导演(ID:diyidy),欢迎关注。
九龙城寨,香港的失落之地,里面脏乱差的环境却收留了各种各样的人,有武林高手,有黑社会,不管他是什么人,有情有义也会,坏人也好,老鼠也会,有了他们这些生物才能使这坐遗弃之地热闹起来,充满生机和希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也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感到些许温暖,人和人,只要住在一起,就很开心了,排解孤独寂寞和失落,香港龙虎武师离不开,放不下,你们只是人离开,但灵魂永远在,打架最难排解人生的无聊无趣,不是苟延残喘,而是背水一战,从此江湖留名:🌪️,信一,十二少,四仔,陈洛军,大老板,王九,🐅哥,狄秋,一起相爱相杀过后,还是离不开放不下,感伤万千。
《九龙城寨之围城》。
8分。
郑保瑞导演,古天乐、洪金宝、林峯、刘俊谦、伍允龙主演,郭富城、任贤齐、黄德斌、胡子彤、张文杰主演作品。
特别好,看得非常开心,就像《龙虎门》开启的上一轮港片动作风暴那样,似乎那个辉煌的状态又要来了。
无论这些年,王晶、刘伟强们拍的片有多拉垮,但还有这么多人在坚持,坚持讲一个好故事,设计一个好动作。
希望古天乐饰演的龙卷风的招牌动作能入围最佳动作设计,谷垣健治不错,据说是非常优秀的港片动作设计接班人。
打吧,打得这么精彩,打得这么有情有义,还有什么不能称赞的?
谁能想到陈洛军就是阿占的儿子?
这样的难题非要抛给龙卷风龙哥?
非要他在自己的好兄弟秋哥和虎哥之间做个抉择?
而他不仅和阿占是好兄弟,还答应过阿占要照顾好陈洛军,更要紧的是,他坚守的九龙城寨,靠的就是兄弟情义,他要做给信一、四仔和十二少看——天下没有人不会死,但兄弟情义永在!!!
顺便说一句,演员演得都很不错,古天乐奉献了很多年来最好的表演,而那个演信一的刘俊谦,前途无量啊!!!
如题,强调一下一坨屎的不是剧情而是指内核,下面开始剧透。
主角陈洛军(林峰)偷渡来香港,在迪厅打黑拳想挣一笔钱买身份证,迪厅大老板(洪金宝)扣了他的钱扔给他一张假证。
陈洛军心有不忿,随手抓了一袋东西就跑,被追杀着逃进九龙城寨。
电影到这里都是非常精彩的,没有毛病。
随后陈洛军发现袋子里装的是白粉,在九龙城寨里找到一群毒贩想换钱,毒贩们不管三七二一就跟他打起来,此时九龙城寨的小头目信一赶来维持秩序和陈洛军大战一场,接着陈洛军闯进九龙城寨的大头目龙卷风(古天乐)开的理发店,一通不打不相识的剧情之后主角被大头目龙卷风收留开始融入九龙城寨的生活。
到这里有点违和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影片对九龙城寨生活的描绘和还原还是有点不够细致不够真实,这一点非常遗憾。
一个原因是视觉风格上漫画/游戏感很强烈,消解了一部分严肃性。
这种视觉风格如果和现实环境对比的话,举个例子,有一点像《斯巴达300勇士》对比《阿拉伯的劳伦斯》。
前者的故事明明很悲壮,但是浓烈的漫画风反而令电影看起来有点娱乐。
后者没有加任何特效,只一个拍摄沙漠的空镜头就比前者更震撼人心。
另一个原因可能是配角的人物形象没有立住(比如有个叫鱼蛋妹的教主角打工的小女孩,脸蛋和衣服一直干干净净非常突兀),相关的情节设计也比较浮皮潦草和刻板僵硬。
尤其是男主角作为学徒的打工生涯,这一段情节在整部电影中既很赶工又很拖节奏,想看文戏的人会嫌这些套路太过陈旧固定导演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想看打戏的话这段情节又毫无意义你只想按空格键跳过剧情。
为什么说毫无意义呢,因为后文完全没有对这段剧情的呼应,不论是文戏层面还是武戏层面,这段戏的存在只是为了快速进入到下一个环节,用处和A片的片头剧情一样。
走过场那么一铺垫之后,大头目龙卷风请主角吃了一碗叉烧饭,主角呢就感受到了温暖,然后动摇了原先不加入黑社会的态度。
随后全片最最恶心的桥段来了,为了快速培养主角陈洛军和信一等小伙伴们的兄弟情谊,导演设计了一场“行侠仗义”的戏。
鱼蛋妹的妈妈是一个在迪厅上班的妓女,第一次出场就被一个吸毒的男人殴打。
电影里没有直接说两人的关系,男人可能是她老公也可能是皮条客,因为一边打一边要钱但其他人只是冷眼旁观。
他在某次毒瘾上脑之后殴打妓女勒索钱财发泄愤怒并失了理智下了杀手。
主角看到了尸体之后非常愤怒,稍微伪装之后前去找那个毒虫报复,刚巧撞上了怀着同样目的找上门来的信一和十二少等人。
四五个人把毒虫一顿暴揍之后嘻嘻哈哈离开了现场,留下毒虫倒在地上呻吟。
这段戏整个场面非常欢乐,随后几人不“打”不相识结为好友,一起吃饭打麻将,主角顺理成章地混入了九龙城寨黑恶势力的最顶层。
这一段为什么让我恶心呢,其他网友也提到过这一段,设定上九龙城寨没有什么黑白两道,所有人都要仰龙卷风鼻息,从小摊小贩到皮肉交易再到毒品生意都是龙卷风团伙在管理。
说得更直白一点,白粉就是他们卖的,是他们把那个毒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他们在逼迫和压榨鱼蛋妹和她妈妈。
这么一群黑社会人渣烂人,为了管理秩序把毒虫给做了是符合逻辑的,蒙面出来行侠仗义把人揍一顿就放了,转头开开心心喝酒打麻将去了,属实是在恶心观众。
这里是影片第一个我认为的重大缺陷所在,主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如果是堕落的恶徒,为什么要去“行侠仗义”;如果是正义使者,为什么跟一群卖粉+逼良为娼的黑社会混?
就算有人可能辩解说人是复杂的,但是我也没看到主角在认知上有任何的撕扯和纠结啊。
主角的思维特单纯,一旦加入了黑社会,他们干的丑事就完全看不见了,晦暗潮湿污浊的九龙城寨也变得明媚温暖起来了。
这里其实还有个问题,相比于毒虫暴力杀死了妓女,主角团四个武林高手轮番上也只是揍了一顿这个毒虫,不杀了也就算了甚至报复都是蒙面偷偷上的,我想不通导演你这个片子到底想拍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就很矛盾。
要么你拍一个给小朋友也能看的,比如说毒虫家暴老婆,主角上去一顿泰拳警告,全片不会有任何死人的情况,最后就是不痛不痒打几拳。
要么你拍一个成人写实版的,毒虫杀了妓女,主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毒虫也杀了。
你现在这么搞到底是为什么?
要主持正义,结果就是这么不痛不痒打几拳,从电影里看恐怕肋骨都不一定骨折,这也能叫行侠仗义吗?
莫非导演是担心主角们下了杀手就不算正义的伙伴了?
好我们继续往下看。
再之后的故事发展有两条线,一条线是龙卷风的大哥狄秋(任贤齐)发现主角陈洛军是追查多年的杀害自己妻子孩子的凶手陈占(郭富城)的儿子,想要手刃主角发泄心中仇恨。
而陈占又是龙卷风的至交好友,多年前龙卷风和陈占各为其主性命相搏,最后龙卷风胜出杀了陈占抢下九龙城寨,之后安排陈洛军母子两人离港躲避,没想到陈洛军又回到了香港。
狄秋亲自带人杀入九龙城寨,结果一通乱打之后打不过主角,龙卷风也不肯帮他下手,在重伤了主角之后灰溜溜离开城寨。
另一条线是香港回归在即,九龙城寨即将被拆迁,这其中有巨大的利益,而狄秋刚好是九龙城的四大业主之一。
开头的大老板就盯上了这块利益,在狄秋败退九龙城寨之后与他达成协议,以助其报仇交换九龙城寨的利益,带人杀入了九龙城寨。
第一条线的剧情非常老套,但是放在港漫改编的电影里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第二条线发展得有点不够自然,比如没能解释为什么之前大老板不敢进龙卷风的地盘但现在莫名其妙突然长胆子了敢进去了。
作为观众有上帝视角,前面看到龙卷风已经患了肺癌离死不远,但是大老板为什么敢动手有点没看出来。
再比如狄秋身为龙卷风的老大,按理说也是一方枭雄,在电影里却显得特别的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 就很奇怪。
当然这一切也勉强ok,不算过不去的硬伤,第一条线转进到第二条线的过程结合得也还算行,能接受。
但是我要特别强调一下,在大老板杀入九龙城寨之前,全片唯一死的一个人就是鱼蛋妹她妈。
主角们在执行正义的报复行为时也只是打了一顿,没有杀人,搞得我还以为在看童话故事。
在大老板杀入九龙城寨之后突然变得血腥起来了,主角团和反派们都开始痛下杀手杀人无算了。
此时主角还处于重伤状态未能参战,大战的结果是主角,四眼,信一,十二少等人浑身带伤逃出了九龙城,信一被大老板手下会硬气功的王九给削了三根手指,龙卷风舍命殿后死在了王九和大老板手里,大老板被龙卷风重伤。
大战后王九绑架了狄秋逼他贱卖九龙城的产权,同时以下犯上下黑手杀掉了大老板自己上位,彻底掌控九龙城寨,城寨中的普通居民受尽欺压。
最后的剧情是主角养好伤之后其他三人一起杀回九龙城寨干掉了成为最终boss的王九。
这一段打斗场面应该说还是挺精彩的,虽然刀枪不入这种硬气功的设定实在出戏,但反正。。
反正我看之前也知道是港漫改变的电影,也没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我想讲讲如果我来拍这个电影我会怎么设定这个剧情。
晚点再更
我发现大家都对反派王九的硬气功很感兴趣,对潮汕地区「神打」不熟悉的观众,还会觉得这个设定很荒谬,甚至成为一个差评点。
其实这不是《九龙城寨之围城》的杜撰,而是由来已久的一种民间异术(迷信活动)。
△刘家良于70年代执导的电影《神打》,里面就详细描述了神打的神奇之处。
中心思想,神打就是请神(师公)上身,施法者不是因为练了金钟罩铁布衫才能刀枪不入,而是因为进行了一种请神上身的宗教仪式,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神的容器,所以才变得刀枪不入。
△本片最大亮点是那年还是小鲜肉的狄龙,小伙子练得不错。
《九龙城寨之围城》里也体现了王九「装神弄鬼」的情节,盂兰盆节他在城寨大搞活动,请师公上身,仪式完毕后他才开始吞炭。
由此可见,他的硬气功,不是随时都处于刀枪不入的状态,至少平时没有请师公的时候,应该也是肉体凡胎一个。
这也就能够说明为何他在开场追陈洛军进了城寨的时候会因为信一的出现而退却,固然他怕擅闯别人地盘会引发帮派之间的纠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没有搞神打的时候,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打赢龙卷风+信一,不像后来进城寨,他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的。
所以他前后矛盾的行为不是剧情的bug,恰恰说明了他的武力值是因为靠这种作弊的方式才能排在第一,否则也不会在大老板手下做那么久小弟了。
△注意看最后决战的画面,王九还不忘搞了下请神的指法和口诀,如果是真的少林寺硬气功,不用作法的。
相信很多观众看完电影都很关心一个问题,就是王九这样的硬气功该如何破,他的死穴和罩门在哪里?
如果王九是自己练的金钟罩铁布衫,一般来说是会有个罩门在身上的,比如周星驰的《大内密探零零发》,其他的几位零零特工都身怀绝技,练硬气功的那位后来被破,罩门是——蛋蛋。
不好意思,图片放错了,是下面这位大哥:
但是很明显王九不是这种真功夫,要破他的功法,思路不应该是找罩门,而是要想怎么把「师公」从他身上赶走,让他变回正常状态下的王九。
关于怎么破「神打」的功法,李碧华在她的短篇小说《潮州巷》里其实写过的。
先说下《潮州巷》的故事,是以一个年轻女孩的第一人称写的,她家的卤水鹅是一绝,这个店是她父亲传下来的,但是父亲失踪多年,靠母亲卖卤水鹅养大了她。
她回忆里的父亲,是大男子主义的潮州人,开店之余的爱好是习神打,母亲曾经不知禁忌要帮父亲打扫练功房,父亲发怒说女人不能进入练功房,因为女人的经血,毒过黑狗血,会导致破功。
因此我们得出了破神打的诀窍有二,常规是黑狗血,更毒的是女人的月经。
这个知识点被女主的母亲记住了,父亲在大陆包了二奶生了儿子想把女主母女扫地出门的时候,女主的母亲破了父亲的功,让父亲在练神打的时候砍死了自己。
所以我看《九龙城寨之围城》的时候真的就很捉急你们能懂吗?
看城寨F4跟王九打得那么艰难,还导致龙卷风惨死,真的很想冲进去告诉他们解题的知识点啊!
古惑仔也要多读书啊!
多读点书不就知道破神打的诀窍原来如此简单,不用硬碰硬啊,只需一盆黑狗血or一片用过的姨妈巾即可!
在传统男人的世界里,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女人的经血就能要了他们的老命。
即便在现代男人的世界里,经血和姨妈巾也是至高禁忌,为了高铁上要不要卖姨妈巾这种跟他们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事情,他们也能被戳中死穴口吐白沫。
当然了,这个也可以不算《九龙城寨之围城》的剧情bug,因为故事被设置发生在1984年。
而李碧华写《潮州巷》应该是九七年之后的事,文中写到了九七年潮州巷被港府收回重建,所以84年的古惑仔没法读到这篇小说。
△顺便多说一句,本片是有些政治隐喻在身上的,故事发生在1984年,陈占和陈洛军父子用的武器分别是镰刀和锤子,组合起来是什么大家自己思考。
所以又可以倒推出一个知识点是,城寨F4+龙卷风+狄秋+大老板估计都不是潮汕人,不然应该对神打的风俗和破解法门有所耳闻。
王九的神功护体固然有文艺创作的夸张,但现实基础也是有的,现在广东很多地方逢年过节的游神活动还会表演请神上身:
那些被“神”附身的人或者被钉在了木桩上,或者被钢针刺穿了身体,然而“请神上身”的人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痛苦,也没有流血,和王九的表现是如出一辙的神奇。
除了穿令箭,其他常见的还有上刀山下火海。
对了还有不常见的滚刺床,给大家来点震撼的动图see see:
看了这些勇士们的举动,我终于明白了王九的「颠」从何而来,原来,戏剧真的源于生活。
via 不相及研究所《看了广东湛江的翻刺床,三天不敢上床》人在高度亢奋下不会感觉疼痛,所以,王九随地大小颠,是一种屏蔽痛觉的有效方式,很合理!
九龍城寨在今天已經成為老香港的文化象徵,但是假如穿越到四十年前和香港人說(也就是本片的設定時間),大概會感覺到困惑。
我爸就是其中一人。
他的童年就是在黃大仙徙置區渡過,距離九龍城寨不超過半小時步程。
不過,他沒有去過幾次九龍城寨,對城寨的印象就是治安不好和無牌牙醫很便宜。
我自己買了不少關於六七十年代香港的資料和攝影集,他看到我書架上九龍城寨的書時還問我為什麼關於這個主題買了這麼多本書。
這並不是孤例。
魯金在1988年出版了《九龍城寨史話》,關於城寨的生活所提不多,更多是著墨於城寨的歷史考證。
對九龍城寨遺址的處理更值得留意,在清拆九龍城寨後建立的公園只保留有官府衙門和兩尊清朝古炮,其中並沒有多少今人更重視的城寨生活的內容。
九龙城寨史话8.3魯金 鲁金 / 2002 / 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
應該指出,今天大眾對九龍城寨興趣的原點是外國人對城寨的獵奇心態。
早在城寨尚在之時,已經有日本旅客專門到城寨旅遊。
宮本隆司的攝影集《九龍城砦》相當有影響力,而在清拆前夕組成的探險隊出版的《大図解九龍城》更是為人津津樂道,十六頁構成的城寨剖面圖更是無價的資料。
更著名的是,還有日本人建了九龍城寨的主題樂園。
九龍城砦8.7宮本隆司 / 1997 / 平凡社
大図解九龍城9.2九龍城探検隊 / 1997 / 岩波書店
在今天出版的眾多關於九龍城寨的書籍,攝影師Greg Girald和建築師Ian Lambot在1993年出版的City of Darkness(《黑暗之城》)最為重要。
此書在2003年出版了日譯本,2015年才出版了中譯本。
黑暗之城9.4Greg Girard Ian Lambot / 2015 / 中華書局、圓桌精英先說一下Greg Girald。
他對城寨的好奇大概是一種鬼佬對異域文化的好奇。
在他後來出版的HK:PM,展示的是香港流光溢彩的夜生活。
值得一提,這本也是少數我爸有興趣翻一下的書。
HK:PM评价人数不足GREG GIRARD / 2017 / ASIA ONE PUBLISHING LTD.
Ian Lambot對香港更有感情,還有一個中文名字林保賢。
他花了很多精力對居民進行採訪,留下了非常珍貴的口述資料,包括醫生、雲吞工場老闆、救世軍主持人等。
我媽對七八十年代的記憶,有disco,有康樂大廈(香港首幢摩天大廈)吃飯,對九龍城寨沒有什麼感覺。
她並不是在香港出生,而是從出生地投奔怒海而來。
一開始落腳時住在香港仔的山上寮屋區,對小時候的記憶就是睡覺時會有蛇在屋頂鐵板上經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對童年的記憶談不上有多好,要說懷念的更多會是二十多歲搬出去住後多姿多彩的生活。
現在主流文化對九龍城寨的記憶是基於以上外國人留下的資料。
這部電影的原型漫畫是由漫畫家余詠良(余兒)創作的。
他上學時會經過九龍城寨,不過他當時沒有嘗試去了解更多。
後來他在日本看到日文版的City of Darkness,被書中照片吸引,之後才開始閱讀有關城寨的故事(黑暗之城中譯本,頁362)。
他是這樣,我也是。
我出生於1997年,對1994年清拆的城寨沒有親身記憶,也沒有聽家人說過。
我對九龍城寨的初接觸,是大學時看到押井守在1995年執導的《攻殻機動隊》,對其中的城市印象深刻,才開始找佈景原型的九龍城寨的資料看,大四時還留下了《大図解九龍城》的書評。
這部電影也是建基於一種他者的視角。
電影在圖像上花了非常多精力,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多次出現的從外面看多個住宅發光的魔窟一般的夜景,這幾乎可以肯定是參照了《黑暗之城》的封面圖。
但整個故事卻和九龍城寨的現實有很大距離。
電影的主角是黑社會,他們是照顧街坊、非常有人情味的硬漢。
在真實的九龍城寨,這樣的人是街坊福利會、救世軍和傳教士,我在《黑暗之城》的訪談中找不到多少人對黑社會的好印象。
Ian Lambot指出「不法之徒與的其他合法團體和眾多尋常居民之間的區隔是涇渭分明的,河水不犯井水」(黑暗之城中譯本,頁14),絕對不是電影中展示的魚水交融。
甚至,主角一行三人在最後找反派報仇時,所說的身為「城寨人」的身份認同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存在是一個謎。
正如Peter Potham所指,絕大多數居民泰然接受清拆的命運:「大多數人經過多年完全不明朗的生活,毫無眷戀就收拾家當離開,搬到市區的公屋單位,那裡雖然欠缺生氣,但有舒適可靠的設施」 (黑暗之城中譯本,頁80),一如我媽搬出山上寮屋沒有多少眷戀 。
導演用九龍城寨的奇觀包裝了一個老香港的故事,有功夫,有黑社會,還有一些像飛機降落啟德機場時低空飛過大廈的經典畫面。
但是這是不是一個九龍城寨自己的故事,不見得那麼理想當然。
一如社會學者呂大樂所言,九龍城寨是一個「超載的文化符號」。
看到很多人想看《九龙城寨之围城》的粤语原版,院线确只有国语版排片,简单梳理下港片中的国语配音史,影迷只想听到片中演员的原声真的有那么难吗。
香港电影上世纪80至90年代的黄金年代,年产量最高超过300部,电影从业人员超2万,“双周一成”更是红遍全球华人世界。
在亚洲,好莱坞电影也只能是是港片的手下败将。
看过韩剧《请问答1988》知道那时的韩国人有多爱张国荣,周润发,王祖贤,张曼玉。
剧中电视里放的《英雄本色》,直到2019年的《极限职业》片尾都在放《当年情》,港片影响了一代韩国人。
为了照顾当时港片最大市场台湾以及非粤语区海外华人,为适应港产片高速制作的需要,很多当红影星都有自己的唱歌说话专门配音人才,配音质量极高,配音界宗师卢雄担任电台播音、配音、编剧、演员等多职,在《省港旗兵》、《警察故事》、《英雄本色》、《赌神》、《逃学威龙》大量经典中,都能听到卢雄的配音。
配音半世纪谭炳文是唯一一个影、视、歌、播及配音的五栖艺人,一直以来他是全行公认的配音皇帝,拿过最佳配音。
可能他有天分,配得又快又准,就是吃这行饭的。
连黄霑都赞炳哥,最服他配音。
很久之前看到新闻有个小孩见到周星驰就哭了,说他不是连声音都不对,足以看出星爷御用配音石班瑜的配音质量之高深入人心。
至今网上在经典港片下仍有国粤语版好坏之争,就是因为当时在大陆非粤语区的录像厅,家用碟片基本都是国语配音,让国语配音支持者改变他们的少年记忆是难以接受的。
毫不夸张地说,像卢雄,谭炳文,石班瑜等一批质量极高的声音是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标志性元素。
没有他们幕后惟妙惟肖的声音演绎,港片在非粤语区的影响也不会如此之大90年代末期开始,多重原因影响,香港电影步入低潮期,年产量仅有数十部。
2003年,大批香港电影人“北上”探寻发展之路。
大量的合拍片质量让港片迷黯然神伤。
去年以粤语为原声的港片只有三十部左右,配音质量无法和黄金年代想比,很显然因为需要配国语的经验太少,无法用声音还原片中角色的真情实感,严重影响观感,像《九龙城寨》这种口碑不错的香港本土电影已经很少了,如果配音质量再影响得不偿失!
近年来欧美日韩电影甚至印度电影,影院都只有原声,为何粤语电影就一定要配个国语,这是一个迷。
印地语配上字幕能看懂,难道粤语配上字幕看不懂!
我们拥有全世界最会看带字幕的影视剧观众,随着短视频兴起,连普通话都加字幕了,看字幕理解剧情早就成了习惯。
时代变了,大家的观影习惯早已改变,不管原声是粤语还是其他方言影视剧都没有必要再配普通话,只有影片质量高才能赢的观众的心。
《九龙城寨》的粤语原声值得被更多人听到
四星半。年度最佳华语片预定,很可能也是当今华语动作片的封顶之作了。很难想象在杜sir的空间诗学之后还能看到这等强劲的香港动作片。《九龙城寨之围城》是真正在关注空间中运动的身体,着眼于空间地形学的动作电影,城寨的格局并非要限制动作的施展与交锋,而是要用场景空间重新打开动作,甚至远远扩展了动作的规模,时常突破生理极限的动作设计反而上升为一种纯粹的空间质能。顶级的美术加分太多。片尾的credits则是满满的人情味儿。年度十佳候选。
情义无双和联胜古惑仔大战神功护体义和拳大师兄之龙城歼霸,打斗很精彩,但整体而言又有些玄幻的感觉(漫改的魔咒)。重心其实是老港情怀与宿命论;当然,还有新时代、新希望。
开头觉得是功夫片,中间以为是科幻片,最后发现是神鬼片..
五星!好评!爽!不知多久没在电影院看过这么过瘾的动作片了,只要你接受了这个漫改的设定,就会觉得飞檐走壁,乘风而上是多么的潇洒;四兄弟面具暴打渣男,四兄弟回到城寨誓死复仇是多么的热血;最终四兄弟合力打死有着硬气功刀枪不入的反派是多么像漫画!动作场景无与伦比的犀利,拳拳到肉招招致命。同时文戏也不弱,古天乐一面是被自己所杀的兄弟的受嘱托的儿子,一面是有着杀妻夺子血海深仇的同盟兄弟,这个矛盾冲突点设定很巧妙。2024.6.22上线平台后又看了一遍,仍然意犹未尽,很多动作戏设计剪辑的很有力量感与漫画风。期待后两部!
老的够勤力,小的够努力,对于薪火相传的殷切寄望力透纸背、溢于言表。所以割裂感也好、漫画感也罢,情怀杀也好、缝合怪也罢,你看透了他却仍旧愿意成全,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吊诡的事情。宫二说“所谓的大时代,不过就是一个选择,或去或留。我选择了留在属于我的年月,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可我还是希望未来能够有更多更开心的日子,所以每每看到尔冬升、古天乐、钱嘉乐的时候总会想,这龙头棒当年接下时已现端倪却不失风光,而如今廉颇老矣却依旧须肩住闸门,那龙头棒交不出去时又该有多彷徨。一个风云不再的小时代,如若天公不抖擞,那一腔孤勇会不会只是陌路穷途的自我感动?可若无盖棺哪得论定,我只看到一幕幕老老少少的摔摔打打,真是笨拙而用力,却也天真有诚意。用真心就可以吗?多中二的问话。我想打个3.5星,可惜点不上,那就四舍五入吧~
很不错的香港动作片。真的,总结一句话,林峰把所有人都害完了。
香港电影工业不要再虐待老人了
啸风涌起的是明日黄花还是昨日的笙箫,掌印祭奠的是过期侠客还是后来的江湖。有人求上天不允的富贵,有人逆生死豪夺的命数;有人身住金屋,灵魂早已塌成恨意的废墟;有人守住城寨,猪笼也能亮起道义的弧光。马革裹满了故人的传说,山河覆盖着电光的狂热,年轻的邪神尽皆过火与癫狂,新旧的城寨在暴力之后仍是无际悲怆。
放在六年前可能只会打4星,但在物是人非的今天,打5星有了不一样的键政影射意义。小小纸鹞也想乘着龙卷风,追逐金色航班,展望整个维港。城市故事已飘飖,遗民抱缺望故都。(尽量选粤语版)
电影的视听感受还是很棒的,只是林峯的样貌明显和其他三个年轻配角不是一个辈分,甚至不是一个画风,好比火影里出现了一个海贼王的画风人物。
【5】见证了老中青三代港人的武打魂,城寨四猛男浴血大破不败气功魔神,实在劲!漫画式的世界观,不仅为疯狂的动作设计提供可能,在拳拳到肉和飞檐走壁间保持平衡,而且利用城寨的复杂、混乱的地形结构让观看体验进一步增殖,好久没有这种纯粹爽快的观影体验,最终落点仍然是熟悉的主角-城市的宿命,只是这一次郑保瑞选择了乐观,嗯不会变的。//Re w/c
6.5/10。郑保瑞用老带新的方式,将香港动作片的龙头棍递给了下一代,中年却有几分少年气的林峯是个好的接班人。影像上虽不如导演的《智齿》凌厉,但表达上更为深沉:肮脏的九龙城寨是无奈的乌托邦,没有身份(证)的孤魂在夹缝中求生,清英的遗留问题深埋在血液里,父辈子偿是躲不掉的宿命。唯有忍耐与合作,才能让吞入肚的匕首由内杀死那个刀枪不入的敌人。巷内上升的龙卷风和《东京教父》里一样,既是无血缘的亲情,又是重生的希望;呼啸过头顶的飞机震得城寨摇摇欲坠,在乱世谁不是在风中哭泣的孤儿,但电影底色是暖的,孤儿有了新父,风筝落地,一片祥和之色。致命的缺点是用日式漫画武打讲一个厚重的传承故事,搞得像超英集结,男主天命之人的巧合安排也不合理。
最喜欢的是对城中生活和劳作场景的刻画,最后十分钟看得目不转睛,浓浓的旧日街坊气,全是乡愁。武戏中廊道近身刀战是最精彩的,后面就走科幻了。兄弟情就跟金庸武侠片差不多了,信一好看得仿佛跟其他演员分别在不同图层。
还是香港电影过去的几个经典类型元素就能概括的:「夺宝争霸复仇归隐」,「奇险急」、「尽皆癫狂尽皆过火」,以及「奇情奇景奇观」——兄弟情父子梗+九龙城寨+传统动作设计的翻新。只是没有创新,香港动作电影又该如何适应现在这个时代和市场呢?(另外,本片按北美分集肯定是 R级了,虽然已经是老生常谈,但这种片子真的不能让孩子们看,太暴力了……)(其实九龙城寨这个地方特别适合拍一部《香港往事》,七八十年代的香港传奇故事,是一个故事富矿。只是此景此景此情都已不在,现在的香港导演估计已经有心无力。)
点映。三星半,一种三星又低四星又高的感觉。武戏不错,文戏别细想(们九龙城寨到处都是男同啊…预感信一会小火
一星半,只有美术置景稍微有点说服力,4202年了还在把什么九龙城寨把香港幻想成破败但温情的世外桃源,即使纯粹抱着动作片的期待看到一拳把人打飞几米远的时候也彻底绷不住了。我从来不认为“香港电影已死”,但就是有这种永远沉溺在过去虚妄浪漫里的廉价电影不遗余力地去坐实这种观点。
在卢米埃尔见证郑保瑞生涯高光生涯,做《玉蒲团》副导演的他大概打死也想不到是这样一部商业到极致的电影带他走上戛纳红毯。
《功夫2》
如果当年的义和团真的会硬气功,我都不敢想中国近代史会变成什么样doge
动作戏似武侠片极尽飘逸,与此同时伤痕累累的身体疾速下坠,这副耐摔打的躯壳是蝼蚁们唯一拥有的,亦是可为了珍视之人随时献出的。架空的历史与现实紧密勾连,权力更迭秩序崩坏,人物在明晦交错的城寨中流窜,一刻不停无处可逃,飞机划过的天空属于谁?拆掉的九龙永远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