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被强奸致死的案件发生了好几个月也没什么进展,于是,安吉拉的妈妈米尔德里德(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 饰)租用了小镇道路上的三块广告牌,张贴了“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
”“依然没有逮捕到凶手?
”“强奸致死”的字样,以求提高人们的关注。
这一做法,无意间把米尔德里德、前夫查理、广告公司员工莱德、威洛比警长(伍迪·哈里森 饰)、迪克逊警官(山姆·洛克威尔 饰)等人紧密联系在一起。
《三块广告牌》具有教科书级别的剧本,用“三块广告牌”把关键人物串联起来,他们又共同推进整个事件,堪称年度最佳群戏之一。
环环相扣,处处合拍,把人物、细节、线索运用到极致,每一个人都脱不开关系,每一秒钟都不是多余的。
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充满各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转折,让我想起当年《心迷宫》的惊艳。
米尔德里德米尔德里德心直口快,脾气火爆,简单粗暴,充满戾气。
张口就是fuck,闭口就是bitch。
她偏执,倔强,孤身一人对抗整个世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是女人中的豪杰,老人中的霸主。
她动手能解决的就绝不瞎比比:学生对她的汽车扔垃圾,她就分分钟教你做人。
她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租广告牌和警察局刚正面、对警察大呼“混蛋”,甚至火烧警察局。
她做了许多人敢想不敢做的事:和神父讲人生、和警察讲哲理、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不择手段,绝不心软,绝不妥协。
米尔德里德和前夫查理很像,他们具有相似的性格。
有时候他们并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只是习惯了逞口舌之利,在嘴上争个输赢。
比如查理说“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也希望安吉拉还在这里”之后,两人已经有和解的趋势。
然而查理的下一句话“但是广告牌并不能让安吉拉复活”立马让米尔德里德翻脸不认人:“睡19岁的姑娘也不能让安吉拉复活。
”她很固执,不允许别人说自己不对,但自己感到不爽就必须说出来,再比如他们在餐厅偶遇,一言不合就言语轻薄对方的伴侣。
最后查理还是耐心跟她讲道理“愤怒只会招致更大的愤怒”,她也冷静下来叫查理对女友佩内洛普好一点。
他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毒舌的同时又有可爱温柔的内心。
虽然见面就开喷,但能喷到一起也是缘分,不然也不会有一段爱情过往。
威洛比威洛比的性格和米尔德里德几乎相反,他是个老好人。
他不愿让病痛给家人带来折磨,选择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米尔德里德明知道他身患癌症还在广告牌上质问他,难免有点过分,但是威洛比没有记仇,而是和米尔德里德沟通。
即便是突发病情被送往医院,还要为他人着想,叮嘱同事放走米尔德里德。
所有人,包括观众在内都只从迪克逊的身上看到暴力的一面,但是威洛比还看到了他的正直。
直到自己都死了,威洛比还(提前写信)向每个人道歉。
因为没抓住凶手而向米尔德里德道歉,
因为自己的死亡而对迪克逊道歉,
无法对妻子道歉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三个字无法表达自己的歉意。
所有的黑锅我来背,所有的问题我来扛,所有的错误我来担,你们只需要负责好好活着。
迪克逊米尔德里德和威洛比都已经结婚生子,他们的阅历足够丰富,岁月十年如一日地打磨他们,他们变得越来越像自己。
米尔德里德代表的是戾气、火爆,威洛比代表的是和善、温柔。
可能是因为年龄还不够大,也可能是还没想好成为怎样一个人,迪克逊的性格充满矛盾。
他介于米尔德里德和威洛比之间,戾气夹杂着和善,火爆兼具着温柔。
他对母亲是温柔的,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他的恋母情结,米尔德里德还为此嘲讽了他好几次。
他对外人是火爆的,因为父亲去世,他不得不全身心照顾母亲,从而变得容易发怒。
用爱治病米尔德里德和迪克逊暴戾乖张,威洛比以德报怨。
米尔德里德和迪克逊像是病人,威洛比像是医生。
其实米尔德里德也有和善、温柔的一面,但她隐藏得比较深。
她觉得女儿的死亡是自己的错,是因为她和女儿吵了架,于是租广告牌质问威洛比来转移注意力。
威洛比写信告诉她,自己是真正用心查了案子,还祝她好运,并帮她续了一个月的广告牌租金。
迪克逊同样是会靠伪装来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迪克逊展示出恐同的样子,来掩饰自己是同性恋的身份。
唯有威洛比支持他:没人觉得你是同性恋有什么问题。
迪克逊展示出飞扬跋扈的样子,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混蛋。
唯有威洛比透过他的伪装,看到他的正直,看到他拥有成为一名真正的好警察的潜质,并且鼓励他放下仇恨,献出爱心。
于是,他卸下面具,对他曾经伤害过的莱德道歉。
莱德口口声声说着“fuck”,结果最后还是给他递来了果汁。
两个互不相让的人逐渐敞开心扉、握手言和的转变,直戳泪点。
是啊,伤害他人谁不会啊,最难的是不伤害他人,最难的是善待他人。
于是,威洛比就靠善良化解了米尔德里德和迪克逊的执念,用大爱治好了他们的心病。
用爱解决问题开头,米尔德里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丧失了判断。
她和女儿的争吵间接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她对所有警察都新生偏见,误会了威洛比和黑人警长。
她的三块广告牌也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只是让事情变得更坏;迪克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降低了智慧。
他伤害了莱德,伤害了米尔德里德的同事。
发怒是本性,控制怒火才是本事。
仇恨是本性,放下仇恨才是本事。
偏执是本性,收起偏执、关爱对方才是本事。
狭隘是本性,改变狭隘、善待他人才是本事。
后来,米尔德里德轻轻放下了本想砸在查理头上的酒瓶,善意地叫他对女友好一点。
他们握手言和。
迪克逊低下高昂的透露,收起愤怒,开口向莱德道歉;莱德做了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给迪克逊递来了果汁。
他们重归于好。
米尔德里德承认了火烧警察局的行为,迪克逊也冰释前嫌,终于让这个“从来不会笑的广告牌女士”绽放出了笑容。
他们达成和解。
米尔德里德和迪克逊口口声声说要对小混混处以私刑,却又说要再考虑考虑。
这一切源自愤怒和仇恨,又以大爱和善意结束。
正如佩内洛普所说:愤怒只会招致更大的愤怒。
正如威洛比所说:仇恨从来就无法解决问题,但爱可以解决问题。
这部伟大喜剧片的内核其实是悲剧,但处处让人感受到温暖和治愈,在大喜大悲中进入了喜剧片的最高境界:笑中带泪。
用《西游伏妖篇》中唐僧所说的话作总结再合适不过了:有过痛苦,方知众生痛苦;有过执着,放下执着;有过牵挂,了无牵挂。
看到今年金球奖新出炉的名单,看到老友激动的推荐,怀着巨大的兴奋搜索下载,或许是因为怀着的期望太大,导致总的观感非常一般般,看到开放结局也没有能带给我丝毫触动,“What the fuck!
”脱口而出!!
就像裤子都脱了,你丫给我看Hello Kitty,哦,FUCK!
我挺喜欢有关小乡镇乡情与人性揭露的影片,小乡村、乡镇这些人情社会浓缩了非常可观的人性亮点与糟点,譬如《杰出公民》《裁缝》《狩猎》等等,此类影片撕开乡镇居民温情脉脉的面具曝露其内隐藏的狭隘、自私、虚假、黑暗的人性,让人沉思。
此片中女主角Mildred Hayes为遭奸杀而死的女儿追问警察而立三块广告牌,居民对此的态度是他们可以同情对方的遭遇,但是如果要他们一起承担责任追问警察,或者说必须为此站队为此得罪权力部门时,他们会为此变成加害受害者的加害者行列,主动变成清除“异己”的人,如那个牙医,女主角的前夫、教堂神父。
这种自私的人性在很多此类影片都有涉猎,此片对此有涉猎但却并未过于深入。
影片前半段刻意营造一种警方不作为、警员暴力以权谋私,涉嫌种族歧视、同性恋歧视、歧视侏儒残障、包庇军人等等,总之前面看简直就是想走奥斯卡“政治正确”路线。
结果后半段警察局长三封信彻底反转剧情,原来局长是个表面彪悍内心温柔的丈夫、爸爸,不是不作为,而是已经努力但没有线索,身患晚期癌症而且深受居民爱戴,是个好警察。
而暴力愣头的警员Dixon也有自己的故事,是家庭关系所导致他如此的怪癖暴力!
我去!
我去!
此片可以又名《局长的三封信》。
虽然影片追求戏剧化荒诞化,但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刻意为之的反转总是让人别扭,就如17年上映的《看不见的客人》,过于刻意的反转剧情变成一种新的套路,噱头满满诚意不足。
影片开始努力营造一种”以暴制暴是解决事情的一种可靠手段”,但后面转而渲染“愤怒可以导致更大的愤怒”,平静内心对他人充满爱才能看到真相,才是解决事端的方法。
虽然影片在告诉我们片面看待他人及事情是不对的,但从大老虎突然变成Hello Kitty,仅凭三封信,说服力有点弱吧。
一个小镇,彼此间知根知底,难道需要临终遗言才能明白对方是怎样的人品?
全镇人民都了解局长人品爱戴他,唯独这个暴烈妈妈不了解?
共事三年的同事,改变对方靠临终遗言,对方一直把你当兄弟,死后为你暴打广告商,且为此被开除,兄弟你平时都干嘛去了?
当然里面的演员表演水平个个都非常牛逼,科恩嫂草天草地,哦,现在流行的说法是怼天怼地,脏口不离嘴,强悍的做派下面隐藏内心无穷大的内疚自责,独自时的柔软、被暴躁警察威胁时倔强面具下恐惧的内心、看见事情另一面时的懊恼,科恩嫂用脸部肌肉、眼神、肢体表达的很完美。
但我更喜欢那个暴躁暴力分子愣头警察Dixon,让人又恐惧又讨厌又可怜又爱,完美!!
获得最佳男配实至名归。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
仅仅是个人观感,好片或许赞誉一片,也有可能毁誉参半,其实这才有意思哒。
好的电影通常都有一个好故事,观众会随矛盾的激化和解决,全程保持流畅的观影感受。
而一些更好的电影,则会悄悄的把人物放在了故事的前面,到最后你关心的是人物命运,远多过于事件的解决,与人物建立起的深刻共鸣,是故事走进观众内心的真正结点。
今年的奥斯卡热门电影《三块广告牌》,就是这样的一部电影。
半年前深夜外出的女儿被奸杀身亡,半年后地方警局仍旧一无所获,愤怒的海耶斯决定租下高速公路旁的三块广告牌,展开一个人的战斗,她将矛头对准了失职的警局和警局局长威洛比。
这样一个经典的戏剧化开头,导演马丁·麦克唐纳其实有一万种套路,推进这个看起来像“秋菊打官司”的故事,然而他每一步都选择了逆着套路前进:比如说,作为最大反派登场的威洛比,在电影还没推进到一半的时候,几乎是“毫无征兆”的,自杀了。
对于习惯快速抓住主题,寻求“正义必胜”快感的观众而言,观看《三块广告牌》的过程,是在一次又一次“欣喜的失落”中度过的:马丁·麦克唐纳成功地给一个悬疑惊悚故事裹上了黑色幽默外衣,在螺旋重复式的剧情推进中,案件侦破没有丝毫进展,一群人物的外相和内心则被抽丝剥茧地呈现出来,进而勾勒出一个小镇社会的微观生态。
导演的目标原本就不在侦破一个案件,抓到一个凶手,而是上升到文学层面地去探究生活的真相:愤怒与善良重合的维度有多大,戾气到底能让我们走多远。
影片的案情始终没有突破,支撑《三个广告牌》故事推进强度的,是女主角海耶斯一股强大“怨气”。
在故事最开始,观众看到的是为女复仇的母性力量,通过前夫的登场,我们知道了米尔德雷德之前的生活有着家庭暴力的阴影,再往后,编剧才解释这位孤傲的母亲无法释怀的原因,是在女儿外出被害之前她曾随口诅咒女儿“希望你被奸杀”。
对包括自己在内的世界充满着满腹的怨恨,海耶斯必须找到一个戾气的出口,小镇“无能”的警察局不幸成为她偏执报复的合理目标。
电影剧情的推进宛如剥洋葱般呈现了海耶斯的悲情人设,剧情并不纵向指向案件的解决,而是由她横向带出了一群充满戾气的底层人物。
与之最对应的角色是警局的警探迪克森,海耶斯的愤怒看上去无比正义,而满嘴脏话的迪克森表面上看就是恶的代言,无所事事又爱惹是生非,歧视少数族裔,歧视性少数派,几乎是”白渣“的代言人,然而随着情节推进,观众逐步感受到的是他”恐同即深柜“的脆弱、曾经也有梦想的单纯,他的戾气的恶,不过是一层虚张声势掩饰自己的伪装。
海耶斯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点一点去揭开她内心的暗色,对迪克森,编剧则是一点一点让他从道德洼地里爬起来。
这样两个人物从完全相反的境地出发,都杂糅了外表愤怒和底色的善良。
一场几乎是浪漫化处理的警局火灾戏完成了两个人的身份交换,偏执让海耶斯的正义复仇指向失控的暴力,而恶棍迪克森却展露出道德感的善意温柔,全片在三分之一处就消失的“反派“威洛比实则是促成着一切发生的暖男,也许直至此刻,创作者也借由威洛比的举动不动声色的提出电影设置的问题:暴力真的是合理而有用的吗?
就像在剧情上反复挑战观众的观影习惯一样,身兼编剧导演的马丁·麦克唐纳并不急于给出套路的答案,一方面它不遗余力的展现和歌颂暴力,就像海耶斯坚持的那样,愤怒很多时候是人生活和生存的动力,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动声色的呈现善的温情,他让这两种互相消解的情绪不停对冲,随时制造强有力的冲突,比如海耶斯在质问威洛比时,威洛比的一口鲜血吐到了海耶斯的脸上。
影片的结尾,当海耶斯和迪克森并肩上路时,他们早已彼此和解,并形成了战斗联盟:将满腔的怨气,发泄到另一个应该被惩罚的恶人身上。
真的要这样做吗?
海耶斯的答案是:路还长着,我们还有时间做出我们的选择。
观众和片中角色一样,有着自己开放式思考的空间。
马丁·麦克唐纳是什么态度呢?
也许有一句台词给出了答案:“不要愤怒啊,愤怒只会催生更大的愤怒“,这句话是海耶斯前夫傻白甜的女朋友说的,这大概是全片最黑色幽默的一笔私货吧。
微信公众号:影评匠 《三块广告牌》是2018年在中国公映的片名,在此之前该片已获得诸多西方国家的奖项,尤其是第90届奥斯卡奖提名。
因为网上早有资源流出,国内豆瓣评分网打出了8.7的不俗分数。
但我一直坚定这是一部烂片,先前写了一篇文章被影迷大批。
今天这篇文章是结合影迷对上一篇文章的评论,具体的表达我认为《三块广告牌》烂的原因。
以下是个人观点,不喜可以理智交流,但请勿喷。
一、为啥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提名?
我还说烂首先我想谈一谈我眼中的奥斯卡金像奖,这个奖的全名是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奖。
从我看奥斯卡获奖影片的历史看,获奖电影所表达的社会环境、时代精神和主旨比影片本身的艺术含量更为重要,或者说是首要的。
直白的说就是政治正确,谁的政治?
美国的。
《三块广告牌》中所反映的宗教犯罪、种族歧视议题、禁枪说法、法律讨论没有一个是不触动美国或者说广大西方人民的,奥斯卡当然更喜欢这些表达,这是我认为得奖的原因。
大多数中国普通的观众和一些资深的电影工作者一致认为,《三块广告牌》深挖了人性,是惹人感动式的,人物都十分善良、温柔。
至少破解了很多的套路,女主角米尔德雷德的演技很棒。
但我只赞同并赞扬女主角的演技和三块广告牌的这个创意设计,其余的一切都否定,都很假,并且有理由和证据。
这就是我说烂的原因。
二、人性不是深挖出来的,而是编造出来的为了挖人性而挖人性是该片最大的特点,情节的转折很生硬。
以狄克森警察为例,整个影片中他是从一个对米尔德雷德反对的人,转变为支持者;从一个盲目者,转变为一个冷静者;从一个暴力者,转变为一个充满人性的善良的人。
是什么促使了他的转变?
威洛比警长留给他的一封信,他在大火中读的心醉神迷,以致于被烧伤,暂且不论他那样一个暴躁的人为何突然耐心在火中读信,也暂且不论威洛比的鸡汤信有多攻心。
我们思考一下威洛比为什么要自杀?
威洛比的自杀是整部影片最荒诞,最虚假,也是整个电影能够欺骗观众的一个点,威洛比的三封信最够煽情,最够有力量,牵动了整个剧情和人物的心理。
但同时这个自杀设定暴露出了看似高明的反转,按照我的理解来说,就是为了挖掘人性而挖掘人性。
一个对家庭如此重视(对妻子和孩子的爱不浅),对工作如此尽心(众人侮辱女主角,独他对女主角好),对法律的理解如此深刻(在和米尔德雷德谈话中)的人,真的会选择自杀吗,有勇气自杀吗?
或者说自杀合理吗?
我认为不。
给自杀唯一的解释就是导演编剧为了这部电影而强硬的设计自杀,是一种虚假。
直白的讲,就是用一个真正的人性塑造了无数个虚假的人性,观众看到的是编造出来的人性。
三、人性是什么?
中国人的虚假之处我认为大部分在赞赏这部电影表现了人性的中国影迷,真的很虚假。
《三块广告牌》表现的并不是一种人性,而是恶(初始的人性,小镇最初的人性),和善(被改造或挖掘出来的)。
但是在看到众多中国观众对这部影片的评价中,写的是:里面的人都很善良啊!
多人性啊!
你扯淡吧!
美国人都没说自己很善良(至少在电影里,坏就是坏,很直接),你多假啊?
要借着一部电影表达自己佛一样的心吗?
要问问自己的内心。
从《三字经》开始,从孔子的时代开始,大部分中国人认为人性本善;但是在西方人心中人性本恶,于是人出生时要去教堂接受洗礼,洗去原罪。
《三块广告牌》完全符合西方人,人性本恶,去除原罪的价值观念。
但是到了国内,以一个中国人的角度看,我看到的是虚假。
因为我认为人性本来就善,为什么还要把本来就善的人挖出一些恶,然后在恶里更加深挖,直到生硬的表现出一些善。
当然,在上一篇文章中,有影迷在评论区提醒我,我们要试着从美国人的角度去看这部电影,我赞同这一点。
但事实是,真的每个人是从西方人的角度理解了这部片子的好,还是不思考,一味的跟风去叫好?
我觉得在一些国内的大V电影评论人中,并不乏一些西方人的走狗,你是否看了某一篇文章就固定了自己的思维?
需要思考。
四、讲一讲《三块广告牌》中的恶,人性的恶和某国的恶我必须说明,我讲的是我看到的,并不是我联想到的,并且我不善于去用联想或留白的借口夸赞一些东西。
狄克森把广告商扔出了窗户,二楼扔出去伤的不轻,但他只是被开除(这大概是美国法律);米尔德雷德烧了警察局,但拒不认罪,于是事情就过去了(我并不认为这个事情会得到解决,因为女主角的女儿被奸杀都没人管。
烧了民房呢?
比警察局的事更小);被烧警察局的当晚警察局空无一人,大概是周日美国警察无需值班(真不安全的国);小个子被众人侮辱,全程没有一个真正同情他的人出现,我认为有人同情他才是真正的人性。
五、结局是高明还是生硬,是反转还是无可奈何看到电影结束时,我开始设想这个电影还可以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第一种:去把那个嫌疑犯干掉,然后狄克森和米尔德雷德被抓进去审判,但是这样只单单讽刺了警察;第二种:两个人开车回去,女儿的强奸案没有凶手,整部电影除了平铺直叙,似乎就一个威洛比的自杀。
无论怎样想,都太平淡。
结局只服务了关于西方人的一个主题:人性虽然本恶,但可以被救赎,得到善。
唯有得到善,这部电影才能成功,而善的本质是威洛比的死,一个毫无理由的,莫名其妙的,甚至虚假的剧情转折。
《三块广告牌》按我的理解,直白的讲,就是超越现实编造救赎,污蔑法律谈人性,忽略价值观卑微的求观众的心理认同。
确实认同达到了,但是导演编剧太聪明,是影迷不够聪明,准确的说是中国影迷。
我是影评匠,专注于电影评论和推荐,喜欢电影的你,别错过我。
《三块广告牌》电影剧本文/〔英国〕马丁·麦克唐纳译/刘佳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日50岁左右的米尔德丽德·海耶斯沿着乡间小路开车,途经路边的一块旧广告牌。
上面的广告已经残破不堪了。
米尔德丽德开到距离道路几百英尺的第二块广告牌旁边。
她多留意了一番这块广告牌,上面的旧广告同样破烂不堪了。
她慢慢停了下来。
米尔德丽德抬头盯了一会儿这块广告牌,她倒车停在第一块广告牌那里,车头朝向延伸至寂静地平线的三块广告牌。
米尔德丽德默默记下“埃宾广告公司”这几个字眼,继续朝前方驶去,剩下三块墓碑般的广告牌矗立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
内景,埃宾广告公司,韦尔比的办公室,日雷德·韦尔比的办公室,窗户朝向大街和镇上的警察局。
年轻的雷德长得很酷,他佯装正在阅读一本企鹅经典小说,其实在偷偷注视着办公室里身着优雅裙装的性感美女帕米拉。
此时,米尔德丽德大步走了进来。
米尔德丽德:你是雷德·韦尔比?
雷德:是的,女士。
您找我有什么事?
米尔德丽德:听说你负责出租德林科沃特道上的三块广告牌,对吗?
雷德:我不太清楚我们在德林科沃特道上还有广告牌……德林科沃特道在哪儿?
米尔德丽德:过塞兹莫尔岔道的一条路,高速公路开通后就没人走了。
雷德查看了文档。
米尔德丽德看着窗台上一只背部朝下的甲虫挣扎着努力翻身。
雷德:没错。
那里确实有三块广告牌。
从1986年开始就没人在那里张贴广告了。
最后登出的广告是“好奇”牌纸尿裤。
米尔德丽德:这三块广告牌出租一年需要支付多少钱?
雷德:一年?
你想在一条除非是迷路的人或白痴才会选择的荒芜道路上租一年广告牌?
米尔德丽德:痛快点,韦尔比你到底租不租?
雷德:好吧……现在埃宾广告公司的业务不太景气,这三块广告牌的租赁价格我肯定会让您满意。
您刚刚说您叫什么名字……?
米尔德丽德:有规定说广告牌上能写什么,不能写什么吗?
我想肯定不能说诬蔑诽谤之类的话吧,也不能说诸如“你妈的”、“呸”、“操”这样的脏话,对吧?
雷德(吃了一惊):还有……屁。
米尔德丽德:好,那肯定没问题。
这是第一个月的5000块,我想足够了吧。
她砰地扔下5000美金现金。
米尔德丽德(继续):这是广告牌上要登的话。
她递给他三张索引卡,继而走向窗口。
他依次读了这三张卡片。
很震惊。
米尔德丽德(继续):你还是拟一份交易合同吧,确保没人能够截我的胡租用这些广告牌,怎么样?
韦尔比抬头看了看她,眼露忧伤。
雷德:我猜你就是安吉拉·海耶斯的母亲吧。
米尔德丽德:没错,我就是安吉拉·海耶斯的妈妈。
米尔德丽德站在窗口,轻轻地将小甲虫的背扳了过来。
它开心地摇摇摆摆爬走了。
背景处的警察局上面飘动着美国国旗,此时一群警察大笑着走了进去。
米尔德丽德(继续):我叫米尔德丽德。
你们多久能登好这些广告?
雷德(看了看日历):哦,你看星期天,复活节那天如何?
米尔德丽德向外凝视着警察局。
米尔德丽德:很好。
外景,警车在竖立广告牌的道路上行驶,夜35岁的警官迪克森开车行驶在竖立广告牌的道路上,从后面接近第三块广告牌。
两个拉美工人在那里干活,周围摆放着桶和橡胶涂刷器。
迪克森经过时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海报,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迪克森的车停了下来。
广告牌上印着硕大醒目的字“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
迪克森:嘿!
这他妈是什么?
拉美人:什么?
迪克森:“怎么回事,威洛比警长?
”什么东西?
拉美人:什么?
迪克森:对!
拉美人:啊?
迪克森:什么怎么回事?
拉美人:你说什么?!
迪克森:听着,你们这些婊子养的墨西哥杂种最好给我痛快地解释清楚……第二个拉美人指着远处第二块广告牌,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迪克森看了过去……迪克森的视角:第二块广告牌的背面,一个黑人完成了上面的海报张贴工作。
迪克森叹了口气,开车驶向那里。
外景,竖立广吿牌的道路,第二块广告牌,接前景迪克森调转汽车驶到广告牌前面。
上面写着“还没有抓到凶手?
”黑人杰罗姆正在倒空桶里的东西。
迪克森(自言自语):这是什么鬼东西?
迪克森(对杰罗姆):嘿,你,这他妈是什么?
杰罗姆:什么他妈是什么?
迪克森:这个!
这个!
杰罗姆转身看了看,好像是第一次看这些海报。
杰罗姆:我看是广告吧。
迪克森:什么广告?
杰罗姆又看了一遍。
杰罗姆:比较隐晦的那种吧?
迪克森:对,我同意!
杰罗姆: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迪克森:我不知道,你见过我?
杰罗姆:对。
对,我见过你。
杰罗姆在往上吐了口吐沫,鄙夷地看着他,迪克森也瞪着他,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迪克森:如果我想抓你的话,现在就可以。
杰罗姆:为什么抓我?
迪克森:就凭你在那里倒水桶。
你违反了禁止破坏环境的法律条例。
杰罗姆:那好吧,迪克森警官,在你抓我之前你最好去看看那边的第一块广告牌,然后我们再讨论他妈的环境问题。
怎么样?
迪克森看着远处背对我们矗立在那里的第一块广告牌,后面是漆黑一片的天空。
迪克森叹了口气,发动汽车开走了。
镜头跟随他移动,聚焦在他的脸上,直到他来到第一块广告牌前停了下来。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
迪克森:我操。
他掏出手机,拨打“威洛比(家)”的号码。
内景,威洛比的家,接前景警长比尔·威洛比,50岁,正在同他的三十五、六岁的年轻妻子安妮、五岁的女儿波莉、七岁的女儿简一起吃晚餐。
电话响了。
安妮:别接……威洛比不好意思地拿起了电话。
威洛比:迪克森,你这个混蛋,我正在和家人一起吃复活节晚餐……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第三块广告牌,接前景迪克森现在下了车,一直走来走去。
迪克森:我知道,警长,很抱歉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但我想我们遇到麻烦了……当迪克森走出画面,第一块广告牌露了出来,上面写着“惨遭奸杀”。
三块广告牌的广角镜头一直延伸至远处。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日米尔德丽德带着17岁的儿子罗比开车经过这几块广告牌——观察他的反应。
罗比看见了那些广告牌但未露声色。
外景,学校,日米尔德丽德把罗比送到学校。
他连句“再见”都没说就离开了。
外景,大街,日她开车驶上大街,观察着警局外面的活动;威洛比同接待警员在一起,命令迪克森留下来,随即穿过街道走向雷德的办公室。
外景,礼品店,日她继续向小镇另一端——她工作的礼品店开去。
米尔德丽德的同事丹妮斯,28岁的黑人女子,正在外面抽烟。
米尔德丽德:丹妮斯,对不起我来晚了。
丹妮斯:你竖了三块广告牌招惹那些警察?
米尔德丽德:没错。
丹妮斯:加油姐们!
别让那些警察好受!
她拍了拍米尔德丽德的后背,扔掉手里的香烟,两人一起走进店里。
内景,韦尔比的办公室,日雷德坐在桌子前,接待警员和威洛比站着,正在进行连珠炮似的对话。
接待警员:韦尔比,你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居然竖了那些广告牌,你难道没有想过会承担什么样的法律后果?
雷德:会有什么样的法律后果,塞德里克?
接待警员:你想让我给你这样的废物解释一下法律后果吗?
不要叫我塞德里克。
雷德:我没有违反任何法律规范,我没违反任何事。
我都查过相关规定了。
接待警员:是吗?
你在哪儿查的?
雷德:在一本书里。
接待警员:在哪本书里,天才?
雷德:书名叫《舔我的屁股,这不关你的事》。
威洛比冷冷地瞪了他一会儿。
威洛比:这个或这些租广告牌的人租多久?
雷德:呃,一年。
威洛比:她实际付的钱够租多久的?
雷德:一年。
威洛比:那么租广告牌的是个女人了,对吗?
雷德(稍顿):我没办法向您透露这个信息,警长。
威洛比:是米尔德丽德·海耶斯吧?
雷德:我没办法向您透露这个信息,警长。
威洛比:雷德,你想跟埃宾警察局作对吗?
是不是?
雷德:我想是吧。
内景,警察局,威洛比的办公室,日威洛比、接待警员和迪克森。
迪克森:他说什么?
当着你的面?!
接待警员:她没犯任何罪。
迪克森:毁损名誉不是犯罪吗?
接待警员:如果她只是在问问题就不是徘谤。
迪克森:你是白痴吗?
接待警员:迪克森,别骂我白痴。
迪克森:我没骂你白痴。
我只是在问你是不是白痴。
这只是问个问题。
威洛比(笑):塞德里克,你被他绕进去了!
迪克森:如果你们俩都不管的话,那我就去做点什么。
威洛比:你去哪儿?
别发脾气!
迪克森已经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接待警员:比尔,你为什么还继续用这种人?
威洛比:本质上来说他是个好人。
接待警员:比尔,他虐待了一个被拘留的嫌疑人。
威洛比:没有确实证据证明他干了这件事。
外景,大街,日韦尔比从办公大楼出来时,迪克森正穿过马路,朝他走来。
迪克森:把它们撤下来。
雷德:啊?
迪克森:把它们撤下来。
雷德:撤什么?
迪克森:雷德,难道你觉得在大街上我就不敢干掉你了吗?
雷德:迪克森,我还以为你只会干掉黑人呢……迪克森刚要上前给雷德一拳,威洛比突然出现,抓住迪克森伸出去的胳膊,把他推向警察局。
路边的人都盯着看,尤其是黑人。
迪克森(对韦尔比):不管怎样,再不会有人走那条路了,除非他们迷了路,要么他们是弱智。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日米尔德丽德正接受加布里埃拉的采访,以三个广告牌为背景,摄像师正在录制。
加布里埃拉:这是你第一次上电视吗?
米尔德丽德:嗯,嗯。
加布里埃拉:那好吧,最关键的一点,别紧张,别的就没什么了。
当然,也不要看摄影机。
米尔德丽德便盯着加布里埃拉看。
加布里埃拉(继续):三、二、一。
好,米尔德丽德·海耶斯,你为什么要竖起这三个广告牌?
米尔德丽德:是这样,我的女儿安吉拉,七个月前被绑架了,被强奸后又惨遭杀害,就在这条路上。
可不幸的是,在我看来,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当地的警局似乎忙着迫害黑人,毫不操心实际案件的解决,所以我觉得,你明白的,这三块广告牌可能让他们精力集中一些。
内景,迪克森的家,夜迪克森挨着他母亲坐在沙发上,正要咬三明治……迪克森:你看什么呢,妈妈?
烦人的新闻?
……电视机播放米尔德丽德的镜头,迪克森停下来……米尔德丽德(电视中):当地的警局似乎忙着迫害黑人,毫不操心实际案件的解决……迪克森的母亲看着他。
迪克森(动嘴唇不出声地说):妈的。
内景,威洛比的家,夜威洛比和安妮在看采访的结尾部分。
米尔德丽德(电视中):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些警察在干嘛。
我只知道我女儿烧焦的尸体正躺在六英尺之下,而他们还在吃着甜甜圈、搜捕在停车场滑滑板的八岁小孩子。
加布里埃拉(电视中):那么警长威洛比又与这些有何关联呢?
为什么单独把他挑出来?
米尔德丽德(电视中):嗯,他是他们的头儿,不是吗?
责任总要有人来承担,不是吗?
加布里埃拉(电视中):责任要威洛比来承担吗?
米尔德丽德(电视中):是的,责任要威洛比来承担。
就该如此。
他关掉电视,站起身,一声不吭走出家门。
外景,威洛比的马厩,夜威洛比闷闷不乐地照料着房子外边马厩里的马。
安妮走了过来。
安妮:亲爱的,你还好吧?
威洛比:我们似乎有场战要开打了。
外景,米尔德丽德的家,黎明威洛比在米尔德丽德老旧、装着护墙板的房前停下车。
从这里可以看到仅一英里远的广告牌矗立在灰蒙蒙的天际。
米尔德丽德从厨房窗户里看到威洛比敲门。
她走过去打开房门。
威洛比:我们可以谈谈吗?
外景,米尔德丽德的花园,日米尔德丽德坐在老旧的秋千上,威洛比手里拿着帽子。
威洛比:海耶斯太太,我会不惜一切抓住那个罪犯的。
但是DNA和任何被拘捕的人都不匹配,和全国参与任何一场犯罪活动的人都不匹配,而且从您女儿离开家直到我们找到她时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这样说,目前我们能做的真的不多,除了……米尔德丽德:你们可以收集这个城镇里所有八岁以上男性的血样。
威洛比:可是民权法案禁止这么做,海耶斯太太,而且如果那人只是路过城里呢……米尔德丽德:那就对全国的人采血。
威洛比:要是那个人只是恰好来一趟我们国家呢?
米尔德丽德:要是我,我就建个数据库,给每个出生男孩的血样都贴上标签,只要他们犯了法,就在数据库中对照检索,找到了百分之百正确的匹配,就处死他们。
威洛比:是的,好吧,民权法案绝对禁止这么做。
他坐在她旁边的秋千上,在他们前面的小山上是高高竖立的广告牌。
威洛比(继续):海耶斯太太,我在尽全力追踪凶手,我觉得那些广告牌有失公允。
米尔德丽德:威洛比,就当你在这儿像娘们一样叽叽歪歪的时候,别的女孩儿很可能正在惨遭杀害,但我得承认,很庆幸你终于知道干点正事了。
威洛比:米尔德丽德,我有些别的事。
(停顿)我得了癌症,就要死了。
米尔德丽德:我知道。
威洛比:啊?
米尔德丽德:我知道。
城镇里的多数人都知道。
威洛比:你知道,还要竖起那些广告牌?
米尔德丽德:它们在你死以后就没那么有效了,是吗?
威洛比怀疑地看着她,进了车,开走了。
内景,酒吧,夜在城里一家主酒吧里,韦尔比和詹姆斯在打桌球,詹姆斯是当地的侏儒,要站在盒子上打。
詹姆斯远远地击球入袋。
迪克森醉醺醺地走过来。
迪克森:瞧瞧,瞧瞧,这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嘛……雷德:迪克森,我没有调查……迪克森:和城里的小侏儒打桌球。
詹姆斯击入另一个。
詹姆斯:雷德,他是对的,你是在和城里的小侏儒打桌球。
雷德:他是个警察,你知道的,他观察力敏锐。
迪克森:雷德,你知道,我一直讨厌你,自从你是个小鼻涕虫起,你现在和那时还是很像。
小鼻涕虫。
雷德:算我倒霉。
我一直觉得你很出色。
詹姆斯打了一记安全球,韦尔比接着打。
迪克森:哪怕是你的名字“雷德·韦尔比”,哪怕是你的名字我都讨厌。
雷德:嗯……好吧。
迪克森:就像你是个共产主义者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还很骄傲似的。
雷德:不,是因为我有红头发。
韦尔比没有击入洞。
迪克森:韦尔比,你知道古巴怎么对付男同性恋的吗?
雷德:这个问题就有点怪了……不知道,古巴怎么对付男同性恋的,迪克森?
迪克森:他们处死这些人!
我是反对这些的,你很惊讶吧。
雷德:我不确定古巴是否处死男同性恋,迪克森。
我知道在同性恋问题上古巴的人权记录让人愤慨,但是你说死刑?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怀俄明州?
迪克森:总是这么聪明……詹姆斯击入另一个。
迪克森(继续):天啊!
他打得真可以,不是吗?
(停顿)雷德,威洛比是个好人,他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不应该纠缠于这样一件事。
雷德:什么最后几个月?
迪克森:噢,你不知道,胰腺癌。
雷德震惊。
突然,米尔德丽德悠闲地走过来,把一大捆二十五分硬币放在球桌上。
米尔德丽德:下一杆该我打了,你们这些老娘们别再喋喋不休了。
她站在那儿,盯得几个人局促不安。
迪克森:真没礼貌。
詹姆斯:米尔德丽德,我那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米尔德丽德:噢,是吗?
詹姆斯:是的,你看起来气色很好。
米尔德丽德盯着他。
一阵尴尬的沉默。
詹姆斯(继续):我是说,你知道的,你表达得很清楚。
有些尴尬,詹姆斯回去打桌球。
迪克森:我不觉得你说得多清楚,我觉得你说得糟透了。
米尔德丽德:迪克森,这时候你不是该回家找妈妈了吗?
迪克森:不到我回家找我妈妈的时候。
我告诉她我在外面待到十二点。
詹姆斯远远地将一个黑球击入洞中。
迪克森(继续):天啊!
詹姆斯:我和你对打,米尔德丽德!
詹姆斯朝着她笑。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夜米尔德丽德走进来,手里拿着啤酒,有点醉……米尔德丽德:嗨,罗比,我还以为那个侏儒要钻我裤裆里呢…………突然发现神父蒙哥马利,她认识的一个老牧师,正挨着罗比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最好的茶具。
米尔德丽德(继续):神父蒙哥马利。
神父蒙哥马利:米尔德丽德,我很抱歉这么晚来拜访你,但我得说罗比招待得很好。
他刚刚在和我讲学校里的一些烦心事。
罗比:噢,不是,是球队里的一些人总跟我胡扯。
米尔德丽德:胡扯什么?
神父蒙哥马利:那些广告牌。
嗯……米尔德丽德,我这次来正是想和你聊聊这个的。
米尔德丽德:哦,说吧。
神父蒙哥马利:米尔德丽德,我知道过去的一年你很不容易。
我们都是这样。
整座城里的人都是这样。
无论你需要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
一直都会。
但是这里的人也知道威廉·威洛比的为人。
人们强烈反对你那些广告牌。
米尔德丽德:您是做民意调查了吗?
神父?
神父蒙哥马利:米尔德丽德,要不是你已经不做礼拜,你一定会了解到人们的内心想法。
这周日有十几个人来找我。
所以,是的,我是做了民意调查。
对于安吉拉的事,所有人都向着你。
但是对于广告牌的事,所有人都反对你。
米尔德丽德:您知道今天早些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吗?
我想的是他们在洛杉矶抓到的那些街头帮派,是叫瘸子帮,血盟帮?
我想的是一大批新出台的法案,好像是在80年代,来打击那些街头帮派,那些瘸子帮,血盟邦。
米尔德丽德(继续):并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批新法案大概是说,如果你加入了任何一个帮派,跟他们一起混,某天晚上,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某个街头,假如你的瘸子帮、血盟帮的帮友开了枪,捅了人,即使你对此一无所知,即使你只是站在街角做自己的事,按这批新法案规定,你仍然犯了罪。
你仍然有罪就因为你一开始加入了这些帮派。
神父,这事令我陷入沉思,我觉得,这和你们这些宗教人士有些相似,不是吗?
你们有你们的徽章、俱乐部,我想想用什么词更好,你们也是一个帮派。
如果你在楼上抽烟,读圣经,楼下你的帮友正在强奸一个辅祭,神父,就像瘸子帮、血盟帮,您也犯了罪。
因为您加入了这个帮派。
我不管是不是您做的,您有没有看见,有没有听见。
加入了这个帮派,您就犯了罪。
如果一个人犯了强奸辅祭男孩的罪,或是强奸了任何一个男孩,可能你们并不会定这么细的罪。
而这样的人就没资格来我家,来评论我、我的生活、我的女儿、我竖起的广告牌。
所以,神父,请您喝完茶,从我的厨房滚出去吧。
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神父蒙哥马利放下茶杯。
罗比:但是神父,无论如何谢谢您能来。
内景,医院病房,日医生在抽威洛比的血,威洛比怕见血,转过头看窗外美丽的景色。
医生:比尔,你感觉怎么样?
威洛比:哦,大概某个重要器官得了癌症。
医生: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关于米尔德丽德的事,我们都支持你……威洛比:别再和我提这件事了!
威洛比把针头从胳膊中猛地抽出,把药瓶扔向墙面,药瓶哗啦一声打碎,四溅开来。
威洛比(继续):我真的受够了。
我不能再空等着浪费时间了。
内景,警察局,大厅,日威洛比轻快地走进来,整理着领带。
迪克森喝醉了。
威洛比:把海耶斯案的文件给我。
迪克森:安吉拉·海耶斯案的还是米尔德丽德·海耶斯案的?
威洛比:哪来的米尔德丽德·海耶斯案!
迪克森:我们已经接到两起对那些广告牌的正式投诉了,所以,实际上……威洛比:谁?
迪克森(草草浏览平板电脑):一个眼睛长得很搞笑的女士……和一个胖牙医。
威洛比:给我安吉拉·海耶斯案的文件。
“一个眼睛长得很搞笑的女士”,天哪。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日威洛比把案子的文件在引擎盖上摊开,用石头压着,身后映出广告牌的背面轮廓。
有一些恐怖的烧焦尸体的照片,观众看不太清,但是迪克森可以,他皱眉蹙额,恶心地想吐。
威洛比:深夜?
迪克森:不。
威洛比:别再欺负那个叫韦尔比的。
迪克森:否则呢?
威洛比:否则我会踢掉你妈的牙齿。
迪克森:不,你才不会。
(停顿)到底谁和你说我欺负他了?
那个小侏儒?
威洛比:你说什么呢?
什么小侏儒!
没看我正在努力集中精神呢吗!
迪克森耸肩,威洛比继续看那些文件。
迪克森无聊地闲晃。
威洛比蹲下去,抚摸那里的焦土,看起来像是要哭。
迪克森:你到底找什么呢?
有什么可看的。
内景,牙医诊室,日米尔德丽德坐在牙医的椅子上。
米尔德丽德:我不知道怎么了,这颗牙好像松了。
杰弗里,一个胖牙医,拿着工具出现。
杰弗里:要是松动的话可能就要掉了。
米尔德丽德(迷惑不解):难道您不该先看看吗?
杰弗里敷衍地看了看。
杰弗里:是要掉了。
尽管困惑,她想,他毕竟还是专业的。
他在各种牙钻中摆弄来摆弄去,挑出一个高频音的。
米尔德丽德:呃……医生,能给我局部麻醉一下吗?
他把牙钻放下,拿起注射器,以扭曲的角度,把多半管药水注射进她的牙龈,然后拔出针管。
坐在那,看着表。
杰弗里:等几分钟。
米尔德丽德(停顿):或许牙没有松动,或许只是我手指进进出出的错觉。
一阵沉默。
他拿起牙钻,打开开关。
杰弗里:我是想说……这个小城里有很多比尔·威洛比的朋友,海耶斯太太,他们不是很友善……然而米尔德丽德已经抓住举着牙钻的那只手,又抓住另一只撑开她嘴的手。
她开始缓缓地让两只手靠近。
嗡嗡的牙钻逐渐逼向他肥大的大拇指指甲。
杰弗里软弱无力,完全被米尔德丽德控制,凄惨地呻吟着……特写:牙钻一点一点逼近指甲。
杰弗里浑身冒汗……米尔德丽德坚决笃定…………牙钻钻进指甲,从中间劈开,然后继续呼呼地钻进鲜血淋淋的肉里,直到指甲彻底脱落。
米尔德丽德:胖子,那你怎么不让比尔·威洛比的好朋友告诉他,要做好本职工作呢!
她推开惊慌尖叫、手指血肉模糊的牙医,用粉色药水漱完口,喷在牙医脸上,离开了。
内景,礼品店,日丹妮斯站在收银台后,米尔德丽德摆弄着商店的小玩意儿。
警车停在商店门口,车灯闪烁。
威洛比和迪克森进入商店。
威洛比:米尔德丽德,你在这儿啊。
你今天没去看牙医吧,是吗?
此时米尔德丽德的牙龈己经被麻醉,说话口齿不清。
米尔德丽德(口齿含糊地):没有。
威洛比:嗯?
米尔德丽德(口齿含糊地):我说,“没有”。
威洛比:哦,所以把牙钻钻进胖杰弗里的大拇指的人,不是你咯?
米尔德丽德(口齿含糊地):当然不是。
威洛比:嗯?
米尔德丽德(口齿含糊地):我说,“当然不是”。
丹妮斯:你给牙医的拇指钻了个洞?
米尔德丽德(口齿含糊地):没有,丹妮斯,我没有。
丹妮斯:嗯?
威洛比:好吧,虽然我觉得有点搞笑,但是他打算对你起诉,所以恐怕我们要带你走了。
内景,警察局,审讯室,日迪克森守着门,米尔德丽德看向窗外。
米尔德丽德主观视角:在街对面,韦尔比和帕米拉正在阳光下注视着行人。
显然,韦尔比喜欢帕米拉,但羞于启齿。
米尔德丽德视角结束。
米尔德丽德微笑,麻醉效果已经消失。
米尔德丽德:迪克森,你们迫害黑鬼的工作还顺利吧?
迪克森:现在改成叫“有色人种”了,顺便透露给你。
而且我没有迫害任何人。
米尔德丽德从容地踱步到桌边,坐下。
迪克森(继续):你居然在电视上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妈妈当时在看那个频道!
米尔德丽德:那她对你们迫害人的事一无所知吗?
迪克森:不,她毫不知情,她向来反对这些。
威洛比轻快地走入。
威洛比:谁反对什么?
迪克森:我妈妈反对迫害有色人种。
她说的是迫害黑鬼,我让她别这么说,要说迫害有色人种。
对吗?
威洛比:杰森,从现在起,把海耶斯女士交给我吧。
迪克森:好的长官,如果需要的话,我随时待命。
迪克森离开时轻轻拍了拍威洛比的肩膀,威洛比坐下来,拿出一些文件。
威洛比:别这么看我。
如果因为种族偏见而开除警察的话,那就只剩下三个警察了,而且他们都恨同性恋。
所以到底该怎么做,你懂了吧?
威洛比冲米尔德丽德微笑,然后绕过桌子,坐在她那边,低头看她。
威洛比(继续):米尔德丽德,我想了解一些事……米尔德丽德:长官,你坐那么高就觉得比我更有权势了吗?
威洛比:抱歉,米尔德丽德。
如果能让你感觉更舒服点,那我还是坐回原处。
米尔德丽德:我可没说我觉得不舒服。
我和警察待着舒服极了。
想坐哪坐哪,这是你的地盘。
威洛比:你为什么把牙钻钻进可怜的胖杰弗里的指甲?
米尔德丽德:哦,不是这样。
是他自己不小心,把牙钻钻进自己指甲里了,他说是我干的吗?
天哪,看来我们各执一词啊。
就跟你们听说的那些强奸案一样。
只不过这次,女孩不是输家。
威洛比:米尔德丽德,这大概跟输赢无关吧,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在乎你们俩谁输谁赢吗?
你觉得我在乎牙医吗?
我才不管什么牙医呢,没人在乎牙医,我只是关心,或者说,我感兴趣的是,你因此案牵扯在法院这么长时间,这样一来,你就没有多少时间在礼品店挣钱,也就没有钱付另外几个月的广告牌费用了。
我关心的是这个。
米尔德丽德:我还存了点钱……威洛比:可我听说,就连这个月的广告费用,你也要卖掉前夫的卡车才付得起。
是吗?
(稍顿)顺便问一嘴,老查理怎么样了?
他还和那个在动物园实习的漂亮小妞同居吗?
米尔德丽德:他是在和那个满身骚臭味的小婊子同居,我不知道这骚臭味是不是在动物园沾上的,不过我倒是希望如此。
威洛比:她多大了,19岁?
一定很机灵。
米尔德丽德:继续,长官,继续说。
威洛比:查理怎么看你那些广告牌的?
他也是当过警察的人呢。
米尔德丽德:当过警察,打过老婆,没什么两样,对吧?
威洛比:查理不支持你,对吧?
(停顿)他不知道这些,是吧?
米尔德丽德:这跟他没关系。
威洛比:可是他得出钱呢,是吧?
米尔德丽德:出钱的人是我。
威洛比:这个月是你,那么之后……威洛比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一股血直喷到米尔德丽德脸上,全然在意料之外。
一阵惊恐和颤抖,威洛比想要用手绢擦去她脸上的鲜血。
米尔德丽德则因为这一羞辱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威洛比(继续):我不是故意的……米尔德丽德:我知道……威洛比:这纯属意外……米尔德丽德:我知道,亲爱的。
威洛比:血。
米尔德丽德:我知道。
两人都在哭泣,威洛比的眼中透着绝望,他坐在那里颤抖不己。
米尔德丽德(继续):我去找人……她冲出门外。
外景,警察局,日穿过人群,威洛比被担架抬进一辆救护车,迪克森在他旁边。
威洛比:放她走吧。
迪克森翻了白眼。
威洛比(继续):放她走!
迪克森点头,救护车门关闭。
外景,大街,日米尔德丽德依然震惊,她擦拭着脸上剩下的血迹,小镇里的其他人(包括绑着绷带的杰弗里和眼睛长得很搞笑的女士)愤怒和骇人地朝她走来。
杰罗姆指挥着一辆遥控吉普,沿着人行道驶来。
眼睛长得搞笑的女士:把那些该死的东西撤了!
杰弗里:把它们撤掉!
眼睛长得搞笑的女士:否则我们就动手了!
米尔德丽德:你们任何一个人想要碰广告牌一下,就去死吧,听懂了吗?
你们就去死吧。
杰罗姆的玩具车撞到杰弗里的脚踝。
杰罗姆:是的,别管她,那些广告牌太酷了。
杰罗姆捡起吉普车离开了,米尔德丽德一个人走回去,全城的人都在看着。
杰弗里揉擦自己的脚踝。
雷德·韦尔比从二楼窗户处观察远处发生的一切,他望向警察局,迪克森此时也在一层窗户处看着他,迪克森缓缓合上百叶窗。
内景,车里,黄昏米尔德丽德开车把罗比从学校接回家。
罗比:鸟也会得癌症?
米尔德丽德:啊?
罗比:鸟,它们也会得癌症吗?
米尔德丽德:我不知道,但狗会得癌症。
罗比:是,好吧,我说的不是狗,对吗?
汽车驶入竖着广告牌的道路。
罗比(继续):好极了,又到了这条“惨遭奸杀”的回家路。
假如我每天能有两秒钟可以不去想她,或者不去想她是怎么死的,“你看,罗比,现在又不得不想起这些来了,不是吗?
”这可真好,尽管人们不愿去回想那些细节,因为他知道这些细节带不来任何好处,而且他心理上也会承受不住。
这样很好,能用二十英尺高、潇洒漂亮的大字提醒我们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发生过什么。
她被强奸了还不够,她死了还不够,是“惨遭奸杀”,真是多谢你了。
妈妈。
米尔德丽德:我给你看了警局的报道……罗比:我没看!
我够难受的了!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夜罗比砰地关上门进了他的房间,留下米尔德丽德自己沉默不语。
她走进安吉拉的房间,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安吉拉(景外):妈妈?
米尔德丽德(景外):嗯?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厨房,日镜头闪回。
十个月前。
米尔德丽德在洗盘子,罗比在画画,安吉拉穿好衣服要出门。
安吉拉:你今晚不会再出去了吧?
米尔德丽德:丹妮斯说,我们可能一会儿去喝点酒,是的。
安吉拉:丹妮斯开车带你去吗?
米尔德丽德:安吉拉,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你可不可以借用这辆车?
安吉拉:我可以借用一下汽车吗?
米尔德丽德:不。
安吉拉:婊子!
米尔德丽德:但我会给你打出租车的钱,如果你话说得好听点,而且不骂我婊子的话。
安吉拉:你为什么让我问你借?
如果你不打算让我借它?
米尔德丽德:因为这很有趣。
因为你已经抽大麻一整天了。
安吉拉:你真虚伪!
米尔德丽德:怎么虚伪了?
安吉拉:我们是孩子的时候你就醉酒开车。
米尔德丽德:你说什么呢?
安吉拉:爸爸告诉我的。
米尔德丽德(稍顿):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安吉拉:我一直都能见着他,别变了话题。
我们是孩子的时候你就醉酒开车,是不是?
米尔德丽德:也许一次……安吉拉:哦,“一次”,好吧……米尔德丽德:……当他要追着打我的时候……安吉拉:我们只听说过你的版本,是吗?
罗比:看在耶稣基督的份上,安吉拉……安吉拉:哦,罗比,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站在我这边?
罗比:在你不是婊子的时候,我一直都支持你。
安吉拉:喂!
米尔德丽德(同时):喂……!
这个家里不许再出现“婊子”这样的词,听懂了吗,先生?
罗比:那什么,你要搬出去吗?
两个女人都怒视着他。
罗比(继续):一个玩笑罢了!
安吉拉:你打算让我借这辆车吗?
还是有别的意思?
米尔德丽德:安吉拉,你为什么不走路呢?
为什么你不能走路去?
安吉拉:你知道吗,我会走路去,我会走。
你知道吗?
我还希望我在途中被强奸。
安吉拉暴跳如雷地走了出去……米尔德丽德:是吗?
那我也希望你途中被强奸!
门砰地关上。
闪回结束。
内景,医院病房,夜威洛比躺在病床上,安妮在旁边,医生在给他检查身体。
医生:我们需要让你留院几天,比尔。
按理说你不会咳血的。
威洛比:是的,我大概猜到了,医生。
医生:我早上还会过来。
安妮。
医生走了,我们听到他的脚步声。
安妮和威洛比互相看着对方。
安妮:我去拿你的外套,怎样?
威洛比:你知道我不会留下来……安妮:你知道我不会反对你的。
她笑着走了出去,脚步声传来回响,他独自留在那里,医院特有的寂静让他极度恐慌。
外景,米尔德丽德的家,黎明房子后面小山上,初升的太阳发出粉红色的迷人光芒。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厨房,日米尔德丽德和罗比默默地吃早餐,罗比比她更郁郁寡欢。
米尔德丽德试图逗笑他,他不理她。
最后,她舀了一匙牛奶燕麦,直接朝他的脸和头发泼过去。
米尔德丽德:手滑。
哎呀。
她盯着罗比,罗比面无表情,牛奶燕麦顺着他的脸和头发滑下。
罗比:你这个…老…婊子。
米尔德丽德(忍住笑):我不老,罗比……罗比忍不住笑了,然后听到汽车在门外砾石上停车的声音。
罗比:是爸爸。
他擦了擦脸,冲到门口,米尔德丽德忧心忡忡。
外景,米尔德丽德的家,接前景她的前夫查理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罗比开门等查理走过来。
查理十九岁的女朋友佩内洛普仍然坐在车里。
罗比:嘿爸爸!
你还好吗?
查理:那个疯婆子在哪里……?
罗比用手势示意她在里面,查理轻快地走入。
罗比朝佩内洛普挥手,佩内洛普微笑着尴尬地挥手。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厨房,接前景罗比、查理和米尔德丽德,米尔德丽德还在吃早饭。
查理:这孩子头发里哪来的该死的米花!
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那些该死的广告牌,米尔德丽德?
米尔德丽德:很明显,不是吗?
查理:那你为什么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呢?
米尔德丽德:看来这不是不言自明啊。
嗯,你知道,我不过想让一些人好好工作。
就是这样。
七个月以来,我从他们口中一句话也没听到。
但我告诉你,自从我竖起广告牌就听到很多可怕的消息……查理:你觉得这集中他们的精力了?
我告诉你,他们精力到底集中在哪。
他们集中在到底怎么对付你!
米尔德丽德:你的案件越曝光,解决它的可能性就越大,所有的指南书都这么说,查理。
查理:那些广告牌多少钱?
米尔德丽德:一辆卡车。
罗比窃笑。
查理:你这该死的在笑什么?
罗比:没什么。
查理:被一个头发里有该死麦片的家伙笑话!
罗比:佩内洛普好吗?
查理:嗯?
她没事。
罗比:你为什么不邀请她进来,反而让她坐在那儿?
米尔德丽德:她在这里?
查理:她在车里。
米尔德丽德:哦。
这讲得通。
查理:那讲得通什么?
米尔德丽德:我知道我能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查理猛地掀翻桌子,米尔德丽德转身走开,查理抓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突然,罗比把刀比在查理的喉咙上,罗比面色严肃。
罗比:放开她。
就在这时,纱门嘎吱嘎吱响,佩内洛普站在那里,十分惊慌。
佩内洛普:喔,呃,我想用一下洗手间,但是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看起来很不方便,是吗?
我可以忍忍,没事的……查理放开了米尔德丽德,罗比放下了刀子。
罗比:穿过客厅第一个门。
佩内洛普:你确定吗?
我觉得有点打扰你们……查理:去尿!
佩内洛普很快地走向客厅朝卫生间走去,剩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罗比把那张翻了的桌子摆好。
查理(继续):你什么时候成了个爷们的?
罗比:七个月前。
米尔德丽德:听着,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好吗?
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动物园狐狸精,然后离开我家?
嗯?
佩内洛普从厕所出来,走到纱门,转身。
佩内洛普:嗯,其实,动物园那边的情况是,很遗憾他们现在开始裁人了,而且其中一项标准是“后来的先被裁”,所以,很不幸我被解雇了。
但马场那边在招人,他们需要人照看残疾马匹,我现在又有了工作,照顾残疾的马,所以……(稍顿)马不残疾。
人才会残疾。
(稍顿)我喜欢所有的动物。
她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离开。
查理:别说话。
米尔德丽德:我一句话也没打算说!
查理:难道我不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吗?
难道我不希望她还活着吗?!
米尔德丽德:我知道。
我知道。
查理:广告牌不会让她起死回生,米尔德丽德。
米尔德丽德:跟19岁的小姑娘胡搞同样也不会,查理。
查理:是啊,我知道。
米尔德丽德(稍顿):出去。
查理:是啊,好吧,我这个爸爸糟透了,你这个妈妈够伟大。
好吧。
为什么她去世前一个星期来问我她可不可以和我住,因为她受不了你俩之间的辱骂和争斗……米尔德丽德:我不相信你……查理:我说:“不,呆在家里,你妈妈爱你。
”现在我希望我没有这么说,因为如果我没说,她或许还活着!
米尔德丽德:我不相信你!
查理:不用相信我。
问那个疯孩子。
查理离开了。
他的车开走的声音。
米尔德丽德:这是真的吗?
罗比:不知道,妈妈。
米尔德丽德:你知道的。
内景,迪克森家,日迪克森在沙发上,靠在他妈妈旁边。
他的乌龟爬在他大腿上。
她从旧塑料包里倒出一杯玛格丽特酒。
电视上放着《威尼斯疑魂》的开场。
迪克森:哦不!
又是唐纳德·萨瑟兰!
这是什么意思,唐纳德·萨瑟兰季?!
妈妈: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的头发。
迪克森:头发!
妈妈:这是他女儿死的那段剧情。
迪克森:在电影中倒是个加分项!
(稍顿)可有什么用吗?
妈妈:是一个很棒的性感场景。
迪克森不舒服地瞥了她一眼。
妈妈(继续):谈到死去的孩子,那位广告牌女士怎样了?
迪克森:哦,那个疯子死也不讲道理。
她简直顽固不化!
妈妈:哦。
那你为什么不通过她的朋友解决她呢?
迪克森:嗯?
妈妈:你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去解决她的朋友?
通过这个方式让她改变主意。
她有没有让你可以解决掉的朋友?
迪克森想了想,点点头。
外景,礼品店,日米尔德丽德发现商店关门了。
上面有一张手写的字条,写着:“我被捕了!
丹妮斯!
”还画了一个苦脸。
内景,警察局,大厅,日当米尔德丽德走进来时,接待警员叹息一声。
在拥挤的警局里,迪克森和她远远隔了好几张桌子。
米尔德丽德(对着迪克森大叫):嘿,混蛋?!
所有警察都转过来盯着她,太放肆了……迪克森:什么?
接待警员:不要说“什么”,迪克森,她进来的时候,叫你混蛋,你就别过来……米尔德丽德:闭嘴!
(对迪克森)你!
到这儿来。
迪克森:不,你过来。
米尔德丽德:好吧……她走向迪克森。
接待警员:什么?!
别……迪克森!
迪克森:怎么了?
我来处理就是了!
接待警员:你不应该让老百姓在警局叫你混蛋!
迪克森:这是我的事,我正在处理!
用我自己的方式。
事实上,你该滚了!
接待警员叹了口气,又回去工作了。
迪克森(继续):海耶斯夫人。
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米尔德丽德:丹妮斯·沃森在哪里?
迪克森:丹妮斯·沃森被捕了。
米尔德丽德:什么罪?
迪克森:非法占有罪。
米尔德丽德:什么?
迪克森:两支大麻烟。
大的那种。
米尔德丽德:保释听证会什么时候举行?
迪克森:我请求法官鉴于她以前因为大麻犯过法,不要保释她,法官说当然。
米尔德丽德:你他妈的杂种。
迪克森:别叫执法人员杂种,尤其在他的地盘,海耶斯夫人。
其实,在任何地方都别这么做。
米尔德丽德(离开):迪克森,你怎么突然强硬起来了?
你妈妈教你的吗?
迪克森:我妈妈不教我这些。
米尔德丽德离开时经过了负责接待的警官。
迪克森(继续):把广告牌撤下来,海耶斯!
她走了。
接待警员:干得不错,迪克森。
迪克森:是的,我知道。
接待警员只是叹气。
外景,美丽的湖边草地,日安妮看上去很困惑,她手里拿着一杯葡萄酒。
孩子们在草地上的毯子中间,每人拿着一个孩童用磁性钓竿。
在离他们两英里远的地方,威洛比在抛玩具熊和玩偶玩儿。
威洛比:现在,这里有两条规则:在任何时候,任何人不可以离开这个毯子;每一个玩偶和泰迪熊要钓起来才算数。
现在,你妈妈和我,虽然听着不可能,我们会看好每个人,最重要的是你们不许离开这条毯子。
第二件最重要的事情是,不管什么时候,小心你的钓鱼竿戳到你或你姐妹的眼睛,因为这样会对整次外出行动造成严重影响。
我刚刚怎么说的?
两个女孩(结结巴巴):这样会对整次外出行动造成严重影响。
威洛比:好。
那么士兵们去钓鱼。
她们乖乖按要求做,威洛比拿起毯子和一瓶酒,牵着安妮的手,领着她上山林。
安妮:我们——不——去。
威洛比:我们要去。
她回头看孩子们,她们安全地呆在毯子上,就随他去了。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日米尔德丽德正在照顾广告牌下花盆里的花朵,这些花看起来很漂亮。
天气晴朗美好。
可爱的鸟儿在一旁闲逛休憩,一只小鹿突然出现。
米尔德丽德一动不动,因为它的美屏住呼吸,它像在抬头看广告牌“还没有被逮捕”,又把头歪向问题一侧。
它突然发现米尔德丽德,吓了一跳,但又站定。
米尔德丽德:嘿,宝贝。
是的,凶手仍然没有被逮捕。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世界上没有上帝,世界本就毫无意义,我们对彼此做什么并不重要。
哦,希望不是。
(稍顿)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来这里?
你是不是想让我相信投胎转世之类的?
嗯,你很漂亮,但你不是她。
她被杀了,她永远回不来了。
可是谢谢你为我而来。
如果我有食物,定会给你,但我只有一些玉米片,我怕它太尖,会害死你的。
那么我们会去哪里呢?
小鹿终于朝着朦胧的黄昏地平线慢慢离开。
她几乎要哭了。
米尔德丽德(继续):哦,米尔德丽德。
内景,韦尔比的办公室,日米尔德丽德坐在书桌前,韦尔比在窗前不安地踱步。
雷德:是的,呃,我碰巧看到我们的合同,我们起草的那份,我突然想到虽然付款是在每个月的第一天,呃,你支付的第一笔钱实际上只是定金。
事实上,你已经拖欠租金一个月了。
她看了他一眼。
雷德(继续):是啊,这是合同说的。
看了整份合同,律师也这么说。
米尔德丽德:你什么时候要下笔广告费?
雷德?
雷德:呃,现在。
米尔德丽德又看了他一眼。
雷德(继续):或者,呃……星期五?
米尔德丽德:天哪,如果连律师和广告商都信不过,美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嗯?
(稍顿)谁来找你了?
威洛比?
雷德:没人找我。
米尔德丽德:混蛋!
雷德:他快死了,米尔德丽德。
米尔德丽德:我们都快死了!
帕米拉敲门。
帕米拉:雷德?
雷德:哦,嗨,帕米拉!
嗯,我们现在有点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帕米拉:哦,雷德,我知道,我知道你今天早上真的很担心和海耶斯太太的谈话……雷德:担心?
不……帕米拉:但事实是,没有必要,因为你不会相信的!
一个墨西哥男孩刚刚送来快递……帕米拉递给韦尔比信封,里面装着满满的钞票。
雷德:这是什么鬼东西?!
帕米拉:我知道!
五千美元!
猜猜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给海耶斯太太的广告牌付租金!
你信吗?
这就是我过来打断你们的原因!
雷德:嗯,是谁送的?
帕米拉:他没有说。
雷德:喂,快递员在哪?
帕米拉:走了。
雷德:你看到是哪家快递公司了吗?
帕米拉:没有。
雷德:他穿了什么制服?
帕米拉: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胖胖的墨西哥小男孩。
(稍顿)骑自行车?
(稍顿)我犯错了?
雷德:不,帕梅,干得不错。
米尔德丽德:是的,帕梅,你真的很棒。
帕米拉:真的?
太好了!
生活太美妙了!
帕米拉微笑着,向雷德竖起大拇指,离开了。
米尔德丽德:便条上写的是什么?
雷德:说,呃,“这钱是给米尔德丽德·海耶斯付广告牌租金的,因为她不是这里唯一讨厌那些好吃懒做警察的人。
”签名:“一个朋友”。
米尔德丽德:天啊,看来你不能对你的朋友太挑剔是吧?
(站起来)呃,雷德,你最好给我开张收据,你知道的,写着下个月的租金一次付清的收据。
雷德:哦,当然,米尔德丽德,当然。
米尔德丽德:是啊,现在就写吧。
雷德:哦!
当然!
韦尔比赶忙写了张收据。
内景,威洛比的家,夜威洛比给孩子们裹好被子,她们对他傻笑。
简:妈妈喝醉了吗,爸爸?
威洛比:不,不,她只是有点偏头痛。
喝了一点葡萄酒,别再闲聊了,好吗?
简:爸爸,我们明天再呆在家里好吗?
威洛比:亲爱的,我们早上问问妈妈吧……简/波莉:啊!
威洛比:但我敢肯定她会答应的……简/波莉:耶!
威洛比:闭上眼睛睡觉,好吗?
他亲吻她们,道了晚安,关掉灯。
内景,威洛比家客厅,接前景安妮躺在沙发上,一条小湿毛巾遮住了她的眼睛。
威洛比坐在她旁边,吻她。
威洛比:你闻起来不像刚吐过的。
真好。
安妮:我用Aquafresh牌牙膏。
我学的技巧之一。
威洛比:女人嘛。
安妮:哦,是的。
足智多谋。
威洛比:但你还得打扫马厩,知道吗?
安妮:哦,那些该死的马!
他们是你的马!
我要开枪杀死那些该死的马!
威洛比:我会做的,你这个懒女人。
安妮:谢谢你,孩子爸。
(稍顿)那真是美好的一天。
跟你做爱也很美妙。
威洛比先生,你那家伙真厉害。
威洛比:是不是有这么个剧本,“威洛比先生,你那家伙真厉害”?
我想我是在莎士比亚作品里听说的。
安妮:你个笨蛋。
是奥斯卡·王尔德。
威洛比大笑,安妮把毛巾又放回眼睛上。
内景,威洛比的马厩,夜他铲完马屎,摆好新鲜的干草,拍着马儿,想着这一天,笑了。
威洛比:“奥斯卡·王尔德。
”他又笑了笑,然后捡起一个黑色的兜帽,外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要打开袋子。
直接给警察打电话。
”他把黑色兜帽紧紧罩在头上,让纸条更醒目,扣上扳机,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尸体重重地倒地,兜帽遮住了一切。
内景,威洛比的家,接前景安妮把毛巾从眼睛上扯下来,她听到了什么。
她站起来,镜头跟着她,聚焦她的脸,她穿过房子来到厨房,突然停了下来,她的脸色煞变……安妮:不,不,不!
我们看到了她所看到的——一个普通的白信封,竖向放在光洁的厨房桌子上,正中心只写着“安妮”。
安妮(继续):不!
不!
不!
不!
她蹲在冰冷的厨房地板上痛哭。
我们听到威洛比的便条内容,伴随着以下的无声画面。
内景,威洛比的家,夜波莉和简出现在黑暗的门口,她们的母亲蹲在地板上哭泣。
外景,威洛比的马厩,夜马儿在威洛比的花园里茫然无措,安妮精疲力竭地站在马厩门口,一弯月亮挂在天空。
她沉重艰难地走回了家。
内景,威洛比的家,夜安妮躺在简的床上,拥抱着波利和简,所有人睁着眼睛,麻木无神,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守在房间外面,其他警察穿过房子。
外景,美丽的湖边草地,夜月光下,美丽的湖畔,他们落下的一只泰迪熊躺在那里,表情似乎暴躁阴郁。
外景,威洛比的马厩,夜闪光灯闪烁,警察和救护人员正在马厩工作;血渗透了“直接给警察打电话”那句话(只有“直接”一词没有血迹)。
接待警员揭开兜帽,皱了皱眉。
内景,威洛比的家,夜威洛比悄悄在厨房的桌子旁写完纸条,醉醺醺的安妮脚上穿着卡通袜,搭在一旁的沙发上,十分醒目。
他把纸条放进一个标有“安妮”的信封里,站起来,悄悄地离开了屋子。
威洛比(旁白):我亲爱的安妮。
在梳妆台抽屉里有一封较长的信,我上个星期一直在写。
那封信涵盖了我们的记忆,我对你的爱。
这封只是关于今晚的,更重要的是今天。
今晚我去马厩,结束这一天。
我不能对行为本身道歉,虽然我知道你会生我气,甚至会恨我。
请不要这样,这不是“我独自来到这个世界,我独自离开”之类的话。
我不是独自来到这个世界的,因为有我妈妈;我不会独自离开,因为有你,醉在沙发上,编造什么奥斯卡·王尔德的笑话。
不,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关于勇气的问题。
不是面对一颗子弹的勇气;若是活着,接下来的几个月的痛苦要比那种痛苦大得多。
想到未来几个月将仍然与你在一起,与你一起醒来,与孩子们玩,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我的痛苦怎么折磨你;我的身体将一天比一天虚弱,你对我的照顾将成为你们对我最后的永久的回忆。
我不会那样做的。
你们对我最后的记忆将是我们在河边,玩幼稚的钓鱼游戏(我认为她们作弊),还有我们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几乎没有一点黑暗的念头闪过。
那是最好的,安妮,无忧无虑的一天。
记住这一天,宝贝,因为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替我吻孩子们,我会永远爱你,如果有天堂,也许我们会再见。
威洛比(旁白,继续):如果没有,那么,认识你就是天堂。
你的比尔。
外景,警察局,日早上,在大街上,我们透过从窗户看到迪克森,戴着耳机。
内景,警察局大厅,日迪克森坐在桌前,他第一个上班,正静静地唱着阿巴乐团的《齐克奇塔》。
警察陆续从房间的另一边进来,那些没哭的人被告知情况后开始泪流满面。
迪克森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除了他的音乐,我们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迪克森抬头一看,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看到一个同事把椅子摔得粉碎,被接待警员和另外两名警察控制住,他泪流满面。
迪克森摘下耳机。
迪克森(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的警察都转身看着他。
迪克森(继续):什么?
外景,警察局,厕所,日接待警员撑着迪克森伏,他在便池上呕吐,他涕泪横流,几乎眩晕。
接待警员:你还能站得住吗?
迪克森:我能,我能……接待警员:我最好出去,跟他们说一下,你不会晕倒吧?
迪克森摇摇头。
接待警员走了。
迪克森清理完毕,照了照镜子,深呼吸,走了出去。
内景,警察局,大厅,日接待警员说话的当儿,迪克森穿上夹克,向窗外看去……透过窗户的视角:在二楼窗户里,韦尔比坐在办公桌前,跟帕米拉聊天逗笑。
视线收回。
接待警员:……现在来纪念那个人最好的、唯一的方式就是忠于职守,做一个好警察,做他会做的事。
帮助他人。
迪克森系上皮带,拿起他的警棍走出警察局。
镜头紧跟着他……外景,警察局,接前景……他穿过马路,有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他在韦尔比的办公楼前停下,用警棍打碎了玻璃门,走了进去,镜头紧跟着他……内景,韦尔比的办公楼,接前景……他从楼梯上到二楼,到了韦尔比办公室,韦尔比大吃一惊,向后退去……雷德:发生了什么,迪克森?
迪克森朝韦尔比一棍打下去,帕米拉尖叫。
迪克森继续平静地用警棍击碎玻璃、抓起韦尔比,把他推了出去。
韦尔比从窗户处消失不见,他的尖叫声持续了一秒,直到一声闷响。
帕米拉:你这个混蛋!
你在干什么?!
迪克森用棍棒打帕米拉的脸,打破了她的鼻子,她彻底崩溃。
迪克森一路走下楼梯,走到街上,镜头紧跟着他……外景,大街,日……他走出来,看到韦尔比断了脚踩、手臂和手,韦尔比想站起来或者爬走。
迪克森走到后面,给他一棍……迪克森:看见了吗,雷德?
我与白人也有矛盾……迪克森平静地走回警察局,路过衣冠楚楚的黑人男子阿伯克龙比。
迪克森(继续):你这该死的在看什么?
迪克森进入警局。
阿伯克龙比放下咖啡,在他处理街上这起恶性事件时出示了他的警察徽章。
镜头跟踪结束。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厨房,日米尔德丽德和罗比正在泡玉米片和咖啡,背景中有电视的声音,地方新闻跳回威洛比的画面,主持人播报……主播(电视中):一则报道,就在昨夜,密苏里州埃宾镇的威廉·威洛比长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米尔德丽德像被打了一拳,愣在原地……主播(电视中)(继续):……地点就在他的家中,加布里埃拉·弗雷斯特报道。
电视切换到加布里埃拉(几周前曾采访过米尔德丽德),她站在威洛比家门外,黄色警戒线外区域。
加布里埃拉(电视中):在密苏里州埃宾镇,今天这个原本安详的家庭发生了悲剧;这是威廉·威洛比长官的家,这里住着他的妻子安妮,和他两个年幼的女儿,波莉和简。
似乎是一个自杀性枪伤结束了长官的生命,他担任警长25年多,因为勤劳和敬业在埃宾镇备受尊重。
是什么使他在今天凌晨自杀,现在推测还为时过早;加布里埃拉(电视中)(继续):有传言说是疾病,可能只是因为工作压力,或者是因为我们两周前在这里报道的故事,还有这些广告牌,以及把广告牌立在那里的女人,米尔德丽德·海耶斯……米尔德丽德按下遥控器,关掉电视机。
外景,学校,日罗比下车时,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盯着米尔德丽德看。
突然,一罐可乐从那帮孩子的方向砸到挡风玻璃上。
米尔德丽德看着可乐气泡。
罗比:别。
米尔德丽德下了车,走到其中一个男孩身边。
米尔德丽德:喂,你知道是谁扔的吗?
男孩:什么?
米尔德丽德狠狠踢他的胯部。
他倒下了。
她转身问他旁边的女孩。
米尔德丽德:亲爱的,你呢?
你知道是谁扔的吗?
女孩:呃,不,我真的没看见……米尔德丽德同样狠狠踢她的胯部。
她倒下了。
她盯着另一个男孩看,男孩有点发抖。
她回到车里,上车,加速。
罗比(低声地):谢谢妈妈。
内景,警察局,大厅,日迪克森的同伴们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示支持,阿伯克龙比悄悄地走进来,走向接待警员。
接待警员: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阿伯克龙比:你叫什么名字?
接待警员:名字在我的胸牌上,伙计。
你有阅读障碍吗?
阿伯克龙比:阅读障碍,不,不,这个词不错,“阅读障碍”。
有点像“听力障碍”,但实际它是“阅读障碍”,就像是在玩文字游戏。
接待警员:你要干什么?
阿伯克龙比:呃,由于昨晚发生了不幸,我被派来接替警长威洛比。
迪克森(从后面):你他妈跟我开玩笑吧!
接待警员:先生,你有证明文件吗?
阿伯克龙比:你真想看我的证明文件,混蛋?
阿伯克龙比盯着他,眼神冰冷。
迪克森:是的,看看他的文件!
接待警员向后退。
阿伯克龙比走到迪克森的办公桌,所有警察盯着看。
阿伯克龙比(对其他人):你们这帮混蛋难道没事干吗?!
警察们回去工作。
迪克森(悄悄地):这还不算种族歧视?
阿伯克龙比坐在迪克森的桌子上。
阿伯克龙比:你的手怎么了,迪克森警官?
迪克森:哦,我把一个家伙从窗户里扔了出去,把手弄伤了。
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家常便饭。
阿伯克龙比:哦,是吗?
警官学院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个。
迪克森:你去的哪个学院?
阿伯克龙比看着迪克森凌乱的书桌,上面有他妈妈的照片、玩具雕像、安吉拉·海耶斯的卷宗、漫画书。
阿伯克龙比:安吉拉·海耶斯的案子怎么样了?
迪克森:“关你屁事”的案子怎么样了?
阿伯克龙比:把自己的枪和警徽交给我怎么样?
迪克森哼了一声,然后,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颇为震惊。
迪克森:嗯?
阿伯克龙比:把你的枪和警徽给我。
迪克森泪水涌出。
阿伯克龙比盯着他。
迪克森把枪给了阿伯克龙比,然后四处找他的徽章,他翻遍所有的口袋,还是找不到,十分尴尬。
阿伯克龙比等着。
迪克森:我找不到我的警徽了。
真的。
也许我扔那个家伙的时候掉出来了?
阿伯克龙比:离开我的警局。
迪克森难过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他的同事们,他们看向远处。
阿伯克龙比走进威洛比的办公室,关上门。
迪克森挪到接待警员跟前。
迪克森:我想我刚刚被解雇了。
被解雇或停职,我不确定是哪一个……接待警员:解雇。
迪克森看着他,眼里涌起了泪水。
他点点头,在泪水流下之前离开了。
内景,礼品店,日一辆皮卡车在外面停了下来。
米尔德丽德在看一本杂志,一个20多岁、身材迷人的短发男子直直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在商店周围踱步,看着那些显然对他毫无用处的小摆设。
米尔德丽德: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喊我一声。
短平头(稍顿):什么?
米尔德丽德:喊我一声?
他盯着她又看了一下,然后摆弄小玩意儿。
短平头:喊你一声?
(稍顿)喊米尔德丽德·海耶斯一声。
好。
米尔德丽德:你认识我吗?
短平头:只通过电视和收音机。
这个“欢迎来密苏里”的兔子怎么卖?
米尔德丽德:七块钱。
上面写着呢。
他把一个玻璃兔扔向远处的架子,兔子和架子上的东西都被砸碎了,米尔德丽德吓了一跳。
短平头:我猜现在不是七块钱了吧。
米尔德丽德: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短平头:我来这里干什么?
好吧,我是威洛比的好朋友,懂了吗?
米尔德丽德:是吗?
短平头:或者,你知道的也许我是你女儿的朋友。
这听起来如何?
米尔德丽德(稍顿):是吗?
短平头:或者,呃,你知道,也许我就是强奸她、杀了她的凶手?
怎么样?
他们互相凝视了一会儿。
米尔德丽德:是你吗?
短平头:哦……不。
我倒想呢。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她的照片。
门铃叮当作响,安妮进来,穿着黑色的衣服。
短平头(继续):门铃救我一命,哈?
短平头转身离开。
米尔德丽德:你欠我七美元的兔子钱。
短平头:也许我下次路过的时候你再向我要吧,米尔德丽德?
米尔德丽德:我想会的。
短平头退出。
安妮出现,她们素未谋面。
米尔德丽德(继续):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
安妮:什么?!
米尔德丽德:那家伙吓了我一跳。
安妮:我不觉得你会那么轻易被吓倒。
米尔德丽德:我并不是胆小鬼。
夫人,我能为您效劳吗?
安妮:我丈夫昨晚在开枪自杀前留了这个给你。
安妮把信递给她,米尔德丽德正盯着她看。
米尔德丽德:对不起,威洛比夫人……安妮:是吗?
你是认真的吗?
米尔德丽德:当然……安妮:这个结局对你来说很完美,不是吗?
这说明你的广告牌奏效了,不是吗,一个警察死了。
多值啊。
米尔德丽德:你是在责怪我吗?
安妮:不,我不是在责怪你。
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现在,我的两个小女孩在外面的车里,所以我不能留下来聊天了。
我不确定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做什么。
如果你的丈夫自杀了,你也会茫然无措。
安妮走了。
米尔德丽德看着她开车离开——看到波莉和简从后窗回头张望。
米尔德丽德将头靠在玻璃门上,待了一秒,在她旁边的书架上,那只“欢迎来密苏里”的兔子,头裂成了两半。
她打开信,开始读,黄昏逐渐降临。
威洛比:亲爱的米尔德丽德,你看信时我已经死了。
首先,我想向你道歉,我至死都没有抓住杀你女儿的凶手。
这让我很痛苦,很自责,你以为我不在乎,其实我真的在乎。
只是有些事……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黄昏日落时分,广告牌不同角度的镜头和周围的景色;其中包括被吃掉一半的花朵和上面的昆虫、小片焦土、广告牌。
威洛比(旁白):……如果你从未抓住机会,那么五年之后,就会听到有人在酒吧或监狱里吹嘘,说整件事情简直太愚蠢了。
我希望安吉拉案能被侦破。
第二,我得承认,米尔德丽德,这些广告牌妙极了。
他们就像一招妙棋,虽然他们和我的死完全没有关系。
我相信镇上的每个人都会认为这两件事有关,这就是我要支付下个月租金的原因——威洛比的反击。
有趣吧。
我被埋之后你还得再守着这些广告牌整整一个月。
这是对你开了个玩笑,米尔德丽德,哈哈,我希望他们不会杀了你。
祝你好运,愿你一切都好。
希望并祈祷你能找到凶手。
外景,迪克森的家,黄昏日落时分,迪克森和妈妈坐在门廊上,喝着啤酒。
妈妈:你想让我下去跟他们谈谈吗?
迪克森:不,我不想让你下去跟他们说话。
上帝!
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母亲和该死的警察谈话。
(稍顿)你要谈什么?
妈妈:把你的工作还给你。
除掉黑人。
迪克森:他们不会听一个母亲的话的,更别说是要他们除掉黑人。
南方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妈妈:这不应该!
(稍顿)你被解雇了有补偿吗?
迪克森:我不知道把人从窗户里扔出去有什么补偿,妈妈,大概我该提前看一下。
让我去谷歌搜一下!
妈妈:也许有几千块?
你在那里己经三年了。
不算在警官学院的五年。
要是算上你留级的那年就是六年。
迪克森穿上夹克衫。
妈妈(继续):你要去哪里?
迪克森:不关你的事。
妈妈:去看你的漂亮女朋友?
迪克森:我没有什么漂亮女朋友。
妈妈:是啊。
我就知道!
他给她一个白眼。
迪克森:你最好小心点。
妈妈:否则呢?
迪克森:把你脑袋打掉。
妈妈大声地笑。
迪克森坐上车,开走了。
外景,广告牌附近的道路,接前景米尔德丽德和罗比驶在广告牌附近的路上,广告牌还未出现。
罗比:你听新闻说了吗?
米尔德丽德:说什么?
罗比:今天上午迪克森那家伙把韦尔比从窗户推下去了。
米尔德丽德:你耍我呢吧?
韦尔比还好吗?
罗比耸了耸肩。
米尔德丽德感到胃里一阵恶心,一切似乎已经糟得无以复加,她转向广告牌路,突然看到……米尔德丽德(继续):你在耍我!
……所有三块广告牌都着火了。
米尔德丽德加速冲向他们……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夜我们冲向火光冲天的广告牌;第三块已经完全处于火海,第二块下半块在燃烧,文字依旧清晰可辨,第一块刚开始燃烧。
米尔德丽德抓起汽车里的灭火器……米尔德丽德:去家里拿灭火器!
罗比:我不应该给消防队打电话吗?
米尔德丽德:去他妈的消防部门!
可能就是他们点的火!
罗比:不要做傻事!
但是米尔德丽德己经冲向第一块广告牌,近距离灭火。
罗比加快了速度。
米尔德丽德像疯了一样喷射灭火液……米尔德丽德(小声地):混蛋,混蛋,混蛋。
真他妈混蛋!
……米尔德丽德终于救下第一块广告牌,她赶紧冲向第二块,开始扑灭上面的火焰。
这一次更难,火焰已经吞噬了一半的广告牌。
她有了一个主意,她把所有的努力都集中在广告牌左边侧柱上,火灭了她再爬上去,一点点把火扑灭。
最后,所有左手边的广告牌柱子都不再起火,尽管她的手被烧伤了,她还是上到广告牌的底端,沿着它走,边走边喷。
这开始奏效了,火苗渐渐变弱,咝咝作响,直到灭火液被完全耗尽。
米尔德丽德把用完了的灭火器扔进火里,呆站着,火焰又慢慢朝她扑来。
突然,罗比停了车,跳下来,开始扑灭她身下的火焰。
罗比:你到底在干什么,妈妈?!
当米尔德丽德爬下来时,火势已经受到控制。
罗比扑灭了第二块广告牌,但远处的第三块广告牌上的火苗仍在肆虐。
米尔德丽德开始向它走去……米尔德丽德:来吧……罗比:别管了,妈妈。
来不及了。
米尔德丽德冲回来,试图从他手里夺过灭火器,但他不放手。
她烧伤的手疼痛万分,但她一直坚持。
罗比(继续):妈妈,求你,别管它了!
稍事停顿,米尔德丽德做了最后一次努力。
这一次罗比放开了手。
她大步走到被火焰吞没了的第三块广告牌下,开始灭火。
他看着她,叹了口气,然后走过去帮忙。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夜过了一会儿。
火灭了,广告牌还在闷燃。
消防员和警察走来走去。
医生在治疗米尔德丽德的手,罗比在一旁看着。
阿伯克龙比过来了。
阿伯克龙比:手怎么样?
她不理睬他。
医生走开了。
阿伯克龙比(继续):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米尔德丽德:如果你能整倒我,把我抓起来,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
阿伯克龙比:我不会逮捕你,海耶斯太太。
我没有什么理由逮捕你。
米尔德丽德:你暂时还没有。
她朝第二块广告牌和汽车走去。
阿伯克龙比(对罗比):你知道吗,我们并不都是敌人。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她的卧室,早晨米尔德丽德睁着眼躺在床上思考。
她慢慢地坐起来,穿上床边的毛绒兔拖鞋,坐了一会儿;崩溃,生气,绝望。
米尔德丽德(小声地):我会折磨死那些混蛋。
(哭)我会折磨死那些混蛋。
她的脚趾在兔子拖鞋里屈伸,看起来像兔子的鼻子在抽泣。
她突然发现眼前的画面和她口中念念有词的内容太不和谐。
笑了。
米尔德丽德的视角:兔子的鼻子又在抽动。
米尔德丽德(继续):(兔声)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米尔德丽德?
你会把那些混蛋折磨死,是吗?
(正常的声音)是的,我会把那些混蛋折磨死。
(兔声)你要折磨死谁?
那些混蛋?
(正常声音)没错,那些裩蛋。
(兔声)天啊!
我猜那些混蛋要小心了吧?
(正常声音)没错!
内景/外景,汽车行驶在竖立广告牌的道路上,日米尔德丽德和罗比走近烧得焦黑的广告牌,看到加布里埃拉和她的新闻组在第二块广告牌下。
他们放慢速度,仔细听……米尔德丽德:什么乱七八糟的……?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第二块广告牌,接前景加布里埃拉继续报道,她走过广告牌,镜头追拍着她……加布里埃拉:……在威洛比警长去世之后,这些烧毁的广告牌同样令人难过,虽然作为一名记者无能为力,但仍想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埃宾镇之外的三块广告牌的传说要告一段落……米尔德丽德从车上打来电话……米尔德丽德:一切都没有结束,你这该死的白痴,这只是他妈的开始,所以你为什么不把它放在你的“早安密苏里他妈的起床播报”节目里播出,婊子!
米尔德丽德飞快地驶离,加布里埃拉目瞪口呆,最终给了摄影师一个剪切的手势。
外景,迪克森的家,日迪克森在门廊上读着一本漫画书,手里拿着啤酒。
他妈妈走出来,忧心忡忡。
妈妈:我在电视上看到昨晚镇外着火了。
迪克森:着火?
妈妈:在那些广告牌那儿。
迪克森:好吧,如果我还是警察,我会对是谁纵火感兴趣,专业点讲,这是人为纵火,但我现在不是警察了,我他妈的一点也不关心了。
电话铃响,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迪克森走进屋子,接起电话。
迪克森(继续):迪克森的家。
哦,嘿,警官!
你好吗?
有什么消息吗?
接待警员(景外):关于什么的消息?
迪克森:我也不知道,关于我工作什么的?
内景,警察局,大厅,接前景接待警员在办公,警察大厅十分忙乱,阿伯克龙比和其他警察在背景处谈话。
接待警员:不,不。
什么?
不。
安妮·威洛比刚刚给你送来一封信,比尔在他死前写的。
内景,迪克森的家,接前景迪克森:哦,上帝!
信里说什么?
接待警员(景外):我没看,迪克森,这不是我的信。
迪克森:好吧,我马上就来……内景,警察局,大厅,接前景接待警员看向远处的阿伯克龙比。
警察们在听阿伯克龙比讲话……接待警员:嗯,嗯……按目前情况,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杰森。
呃,你那儿还有警局的钥匙,对吧?
迪克森(景外):是啊。
接待警员:那么,你要不要在大家回家以后来取呢?
我可以把它放你桌子上。
内景,迪克森的家,接前景迪克森:哦。
好吧。
接待警员(景外):实际上是这样的,当你拿了信后,你可以留下钥匙,我们就不用去取了。
迪克森点点头,强忍住泪水。
外景,警察局,夜夜晚街道黝黑。
在警察局放下的百叶窗下,有微弱的灯光。
内景,警察局,夜迪克森站在黑暗空荡的大厅中,举着手电筒,戴着耳机,吃多力多滋薯片,写有“警官杰森·迪克森收”字样的信封躺在他桌上安吉拉的卷宗旁。
他拆开信。
威洛比(旁白):杰森,我是威洛比。
抱歉我已经死去,但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
我认为你能当个真正的好警察,杰森,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在内心深处,你是一个正直的人。
我知道你不认为我会这么想,但我说的是真的,傻瓜。
你以为你玩跳房子游戏没人看吗,上帝……外景,大街,夜街道冷清,米尔德丽德背着包,察看四周是否有人,然后她从韦尔比办公室贴着封条的门悄悄潜入。
威洛比(旁白):我确实认为你脾气太暴躁了,但是……内景,韦尔比的办公室,夜米尔德丽德坐在韦尔比办公桌旁的转椅上,打开的电话簿写着“埃宾镇警局”,她拿起电话放在耳旁,背包放在桌上,透过破碎的窗户可以看到街对面黑暗的警察局。
威洛比(旁白):……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爸爸去世了,你得去照顾你妈妈和一切……内景,警察局,大厅,接前景接待警员桌上的电话铃响了,红灯闪烁,但是迪克森仍然戴着耳机,他听不见。
过一会儿电话铃声停了。
威洛比(旁白):……但如果你放不下这些仇恨,我想你永远不会成为……内景,韦尔比的办公室,接前景米尔德丽德站起身来,镜头里是她拎着背包走去的身影,然后我们只看见桌子、窗户和警察局,听见从背包里取出的四个瓶子的撞击声。
米尔德丽德进入镜头,她又看着电话。
威洛比(旁白):我知道你想成为什么……内景,警察局,大厅,接前景迪克森在警局里徘徊,一边读信一边泪流满面。
当电话铃再次响起时,他经过接待警员的办公桌。
他还是听不见。
五六声响后,铃声停了。
威洛比(旁白):……一个警探。
内景,韦尔比的办公室,接前景米尔德丽德看着她刚放下的电话,思考着,手上转着一个打火机,按下点火开关但没有点燃,直到……米尔德丽德:都去死吧!
她点燃了打火机,镜头追拍她,我们终于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四瓶汽油炸弹。
她很快地用火点燃了第一个汽油炸弹,走到窗户旁,朝街对面高高扔了出去。
汽油瓶在迪克森所在的窗户下面爆炸,整面墙处于火光之中。
威洛比(旁白):因为你知道成为一个警探需要什么吗?
我知道当我说这些的时候你会皱眉……内景,警察局,接前景迪克森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注意到火焰。
他把信翻到第二页。
威洛比(旁白):……成为一名警探需要的……是爱。
迪克森皱眉。
威洛比(旁白):因为爱让人平静,平静带来思考。
有时候你需要靠思考去发现蛛丝马迹,杰森。
这是你所需要的。
内景,韦尔比的办公室,接前景米尔德丽德把第二个瓶子扔出去……威洛比(旁白):甚至不需要枪,更不需要憎恨。
外景,警察局,接前景瓶子击中并点燃了第二层窗户。
威洛比(旁白):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内景,警察局,接前景迪克森沉浸在信里,他啃着指甲,火苗在他身后蹿腾……威洛比(旁白):但是平静与思考可以。
试试看,哪怕是改变一点点。
没人会认为你是同性恋。
内景,韦尔比的办公室,接前景米尔德丽德把第三个瓶子扔出去了……内景,警察局,接前景第三只瓶子被扔到警察局大门那里,开始燃烧。
威洛比(旁白):如果他们果真如此,以同性恋恐惧症的罪名逮捕他们!
给他们个惊喜!
内景,警察局,接前景火苗还在窗外蹿腾,迪克森背靠窗户继续读。
威洛比(旁白):祝你好运,杰森。
你是个正直的人,只是,你运气不好……内景,韦尔比的办公室,接前景在慢镜头中,米尔德丽德扔出了最后一瓶汽油瓶……威洛比(旁白):……但是事情会变的……外景,大街,接前景在慢镜头中,汽油瓶飞过街道,画出一条弧线……威洛比(旁白):我能感觉得到。
……正常速度下,瓶子打碎了迪克森身旁的窗户……内景,警察局,接前景瓶子在他身后爆炸、气流扑倒了他,终于引起了迪克森的注意,火苗开始在他的脚下、办公桌和整个房间蔓延。
他发现警局大门也着火了,没法出去,桌上的安吉拉·海耶斯案的档案也着火了。
他一把抓起档案,在他身上拍打使火熄灭,但同时,他身上也满是汽油。
迪克森环顾四周,检查了一扇紧锁的后门,意识到除了那扇破窗户外,没有出路。
迪克森:平静。
平静。
站在窗户前,他低头看了看档案,将它安全地置于衬衫下,紧贴在胸前,后退几步,然后跑起来,头朝下从窗户跳了出去,逃离了火海。
外景,大街,接前景迪克森重重地摔在人行道上,他的衣服也都烧着了。
他迅速地把卷宗从他衬衫下面拿出,然后用尽全力扔出去。
卷宗落在一个干净没有火苗的地点,而迪克森此时处境危险。
他四处打滚,试图让火熄灭,可情况变得更危险,他就像一个火球……街对面,米尔德丽德从韦尔比办公楼出来看到他,吓了一跳,同时詹姆斯转过街角走过来,远远看到着火的迪克森和门口的米尔德丽德。
他冲过来,用手和衣服扑灭火焰,迪克森的头、手和身体被严重烧伤。
米尔德丽德转过脸去,惊恐万分,看到躺在那里的卷宗,意识到迪克森做了什么。
救护车和消防队员的警笛声传来,蓝光闪烁。
外景,大街,凌晨稍后。
大火几乎被扑灭,整栋楼被烧毁。
米尔德丽德坐在韦尔比办公楼外的人行道上,筋疲力尽,詹姆斯坐在她身旁,怀疑地看着她。
她向远处看去。
阿伯克龙比过来了。
阿伯克龙比(对米尔德丽德):你看到了什么?
詹姆斯:嗯,当我们从施普灵拐弯时,火己经熊熊燃烧,两秒钟后,那个警察就跳出窗外……阿伯克龙比:等等,你们两个从施普灵拐过来的?
你们之前在哪里?
詹姆斯:在我家附近。
阿伯克龙比: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吗?
詹姆斯:嗯,这是恋爱初期,你知道的。
阿伯克龙比(对米尔德丽德):对吗?
米尔德丽德:我们约会过几次。
阿伯克龙比疑惑地走开了。
詹姆斯:你下个星期想出去吃饭吗?
米尔德丽德:我会和你一起出去吃饭。
但我不会和你上床。
她走开了。
詹姆斯(小声地):切,我也不会。
应该不会吧?
内景,医院病房,日韦尔比在看书。
护士推着一个男人进来,脸上和身上缠满了绷带(这是迪克森,虽然韦尔比看不到)。
护士(对韦尔比):火灾烧伤。
他服了大量镇静药。
护士离开。
韦尔比跛行着过去看。
迪克森半边头发不见了,只有他的眼睛透过绷带看得见。
雷德:喂?
你还好吧?
天,你烧得很严重。
你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要一杯橙汁吗?
我有根吸管……迪克森绷带后面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雷德(继续):嘿,伙计,别哭了。
你会好的。
迪克森:对不起,韦尔比。
雷德(停顿):你认识我吗?
迪克森:我很抱歉。
雷德:为什么对不起?
迪克森:是我把你扔到窗外的。
韦尔比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后退。
雷德:你省省吧。
迪克森:我很抱歉。
雷德:我不在乎。
别哭了。
泪水里的盐会让你的伤口恶化的。
迪克森:我以为盐对伤口有好处。
雷德:我算干嘛的!
我又不是医生!
韦尔比回到自己病床上。
迪克森仍在哭。
迪克森的视角:通过绷带看到天花板,他还是在哭。
然后出现倾倒液体的声音和拖沓的脚步声。
视角切向一瘸一拐走过来的韦尔比,手里拿着一杯橙汁。
他把橙汁放在迪克森的床上,把吸管插进去。
镜头跟随韦尔比回到他的病床,然后移到天花板,留在那里。
韦尔比继续哭。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接前景敲门声。
米尔德丽德从猫眼望出去,没认出杰罗姆,杰罗姆又敲门。
米尔德丽德:是谁?
杰罗姆(景外):哦,你并不认识我。
米尔德丽德:你想干什么?
杰罗姆(景外):聊聊广告牌。
米尔德丽德:他们怎么样了?
杰罗姆(景外):烧毁了。
米尔德丽德:我知道。
杰罗姆(景外):我是其中一个布置广告牌的人。
米尔德丽德打开门,保险闩还挂着,她大概认出了杰罗姆。
杰罗姆(继续):杰罗姆。
他们在门口握手。
米尔德丽德:有什么事吗,杰罗姆?
杰罗姆:呃,在张贴海报时,为了防止海报损坏或被人撕了,他们会给你一套副本,你知道吗?
杰罗姆向她展示他带来的东西。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两张大海报卷轴。
米尔德丽德(笑):不,我不知道。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第二块广告牌,日那天晚些时候。
米尔德丽德和罗比在“仍然没有逮捕”的广告牌上哗啦哗啦地张贴海报,远处,杰罗姆正在结束第一块广告牌的张贴。
詹姆斯紧紧地扶着米尔德丽德的梯子,抬头看着她。
米尔德丽德:梯子很稳,詹姆斯。
詹姆斯:哦,我不介意。
我喜欢扶梯子,这样就能忘记自己。
米尔德丽德叹气。
一辆汽车停了下来。
丹妮斯下车。
丹妮斯:需要我帮忙吗?
米尔德丽德尖叫着下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米尔德丽德: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丹妮斯:一小时前。
法官说逮捕证写错了,把它扔了。
丹妮斯(继续):喂,烧毁警察局的不是你吧?
米尔德丽德:不……詹姆斯:不,她整晚都和我在一起。
丹妮斯看着米尔德丽德。
米尔德丽德:(摇头,动嘴唇)说来话长。
杰罗姆在贴完第一个广告牌后走了过来。
丹妮斯看着他,觉得他很可爱,杰罗姆也这么看她,两人互相问“嗨”,杰罗姆举起了威洛比海报的一角。
杰罗姆:你确定威洛比死了以后,你还想贴威洛比的这张吗?
米尔德丽德:为什么不呢?
广告费都是他付的。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黄昏几个星期后。
一个灰蒙蒙、多风的夜晚。
所有的海报都贴得很好,虽然被火烧过的广告牌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倒。
内景,酒吧,夜迪克森无精打采地坐在一个卡座上,闷闷不乐,绷带没有了,但他的烧伤仍清晰可见。
在远处的角落里,杰罗姆和丹妮斯轻声地聊天。
一辆卡车在外面停了下来。
之前的短平头和一个男性朋友走了进来,他从托尼那里点了几瓶啤酒,坐在了迪克森后面的位置,没有注意到他。
内景,餐厅,夜米尔德丽德和詹姆斯在一家优雅的餐厅吃饭,侍者斟酒。
查理和佩内洛普进来,经过他们,查理看到米尔德丽德和一个侏儒在一起,笑了。
米尔德丽德的尴尬表情一闪而过,詹姆斯注意到了。
詹姆斯:那个人是谁?
米尔德丽德:我的前夫。
还有他19岁的女朋友。
詹姆斯:你想走吗?
米尔德丽德:不,不。
我不食言。
米尔德丽德微笑。
詹姆斯回之以收敛的笑。
内景,酒吧,夜迪克森从他的啤酒上撕下标签,身后的两个人喃喃地谈话。
短平头(景外):这太疯狂了,伙计,我想我那时候肯定是疯了。
朋友(景外):什么时候?
短平头(景外):九、十个月前。
朋友(景外):你一个人?
迪克森几乎没听,丹妮斯越过酒吧狠狠地瞪着他。
他不理睬,猛灌啤酒,他身后的谈话还在继续。
短平头(景外):不,我有几个朋友跟我一起。
朋友(景外):哦,是吗?
短平头家伙(景外):是啊。
朋友(景外):他们也干她了?
短平头(景外):我想他们只是看着就够刺激的了。
朋友(景外):她火辣吗?
短发的人(景外):汽油一泼,她就火起来了。
迪克森这时候在听了。
他站起来,从他们的卡座缓步走过去,想知道是谁在说话,但当他们注意到他经过时,都闭嘴了。
外景,酒吧,接前景从酒吧出来,迪克森继续往前走,他点燃一支香烟。
他双手颤抖着拿出一支笔,记下了卡车的牌照。
抽完烟,他回到酒吧里。
内景,酒吧,接前景迪克森又慢慢走过他们的卡座,回到座位上……短平头:我才不会因为这事被抓呢,在那儿的最后一天……当迪克森坐回他的位子上时,那个人又闭上了嘴。
短平头(继续,悄悄地):他一直都在那儿?
朋友:谁?
短平头:脸烧伤的那个男的。
老来回晃悠。
朋友:我不知道。
应该不是。
短平头去了吧台,回头好好看了看迪克森,迪克森只是盯着他的啤酒。
短平头又拿了两杯啤酒,回到自己的卡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迪克森起身,慢慢走去吧台,他瞥了一眼短平头。
短平头:要帮忙吗?
你己经在这里盯了整整一夜了,现在,要是没话要和我说,你为什么不滚开,别让我们看见你那张疤痕脸?
稍顿。
迪克森走过去,坐在他朋友身边,把他推到一边,面对着短平头。
短平头(继续):你到底在干什么?!
迪克森:再等等,等等,等等……迪克森举起双手,向前向后转,这样短平头就可以看到他什么都没带,他不构成威胁。
迪克森(继续):相信我,好吗?
迪克森伸出空空的右手,慢慢伸到短平头右耳后,短平头微微退缩,与朋友交换一个眼神。
迪克森(继续):只要相信我……短平头:有什么把戏使出来啊。
迪克森笑了,然后很快地把他的长指甲顺着短平头的脸颊深深地挖下去,留下几条深深的血道。
短平头和朋友扑向在迪克森,疯狂揍他,他所有的伤口重新绽开。
迪克森一点也不还手,事实上他只是攥着拳头保护胸部。
两人继续,狠狠踩他。
杰罗姆站起来……杰罗姆:嘿!
够了!
短平头气势汹汹地走来……短平头:关你什么事,蠢货?
杰罗姆:那家伙是个警察!
他是个警察!
短平头:哦,是吗?
他没有戴徽章。
迪克森(血泊中):我的警徽丢了。
我记不起在哪儿丢的。
短平头:你先动手的!
我他妈的可没动你!
迪克森:我知道是我先动手的。
我像婊子一样先挠的你。
短平头:这才对……短平头恶狠狠地在迪克森头部踢了一脚,之后和朋友离开了,留下迪克森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内景,餐厅,夜米尔德丽德和詹姆斯吃完了他们的开胃菜。
詹姆斯:我去下洗手间。
詹姆斯上厕所去了。
查理撇下佩内洛普走过来,他坐在詹姆斯的座位上,面带微笑。
米尔德丽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查理: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们可以组队约会。
米尔德丽德:那个狐狸精工作日晚上没有宵禁吗?
查理:不,不,事实上我打算晚些时候带她去看马戏,但现在不需要了。
他是玩杂耍的吗?
米尔德丽德:他帮了我一个忙,我和他吃顿饭,不行吗?
查理: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为何会跟个侏儒一起吃饭,米尔德丽德。
米尔德丽德:我没跟你解释。
查理:你就是在解释。
另一边,佩内洛普示意自己被单独留下,当詹姆斯回来时,看到查理坐在他的座位上。
查理(继续):听着,我不是来搞破坏的,你可以跟任何侏儒约会。
实际上,我是来道歉的。
米尔德丽德:为什么?
查理刚站起来,詹姆斯坐回到椅子上。
查理:对你的广告牌和其他所有的事感到抱歉。
米尔德丽德:是啊,我想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查理:好,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我喝太多了,但这不该是个借口。
米尔德丽德只是盯着他看。
查理(继续):佩内洛普那天对我说,所有的愤怒,只会招致更强烈的愤怒,你知道吗?
她说得对。
詹姆斯:佩内洛普说“招致”?
查理:是的,“招致更强烈的愤怒”。
(对詹姆斯)好吧,老兄,请你照顾这位弱小的女士。
当然,她比你高,是吧?
查理回到他的桌席。
詹姆斯和米尔德丽德沉默片刻。
詹姆斯:你还好吗?
米尔德丽德:我现在想回家了。
詹姆斯只是盯着她看。
米尔德丽德(继续):噢,什么都别说了,詹姆斯。
我们可以再约一次吗?
詹姆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从我们刚到这儿,你就开始觉得尴尬。
米尔德丽德:哦,看在上帝的份上,詹姆斯。
我没强迫你来赴约,好吗?
是你强迫我。
詹姆斯:强迫你吗?
我约你出来。
哇!
好吧,你知道的,我明白我不是理想的约会对象。
詹姆斯(继续):我知道我不过是个卖二手车、还酗酒的侏儒,我知道。
但是你又算什么?
不苟言笑的广告牌女士,看谁都不顺眼,大晚上在警察局纵火!
而我不过是个不理想的约会对象?!
詹姆斯从椅子上爬下来……米尔德丽德:詹姆斯……詹姆斯:我就不该来,也不该给你扶梯子!
詹姆斯流着泪离开了筋疲力尽的米尔德丽德。
她瞥了查理一眼,查理还在为刚刚发生的那幕自鸣得意地笑。
米尔德丽德拿起她的酒杯跟还剩半瓶的酒,低低地举着,慢慢地向查理走去。
他笑容不见。
查理:现在不要闹。
她扫了他们俩一眼,瓶子还在手上。
米尔德丽德(对佩内洛普):你真的告诉他“愤怒招致更强烈的愤怒”?
佩内洛普:哦!
是我!
不是我想出来的!
我在书签上看的。
(稍顿)在我正在读的书里。
(稍顿)关于小儿麻痹症。
(稍顿)马球。
哪一个是说马的?
小儿麻痹症?
马球?
查理:马球。
佩内洛普:就是它!
米尔德丽德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让他们喝。
米尔德丽德:对她好点,查理。
听到了吗?
查理难以觉察地点了点头。
米尔德丽德离开了。
内景,迪克森的家,夜迪克森跌跌撞撞进门,浑身是血,他妈妈站在一旁,万分惊恐。
妈妈:杰森!
迪克森:别管我,妈妈,别看我。
妈妈(哭):杰森!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内景,迪克森的家,浴室,接前景迪克森走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右手仍紧紧抓着胸口。
他在梳妆镜前照了下自己,镜中的迪克森看起来有点恶心。
他用左手打开梳妆镜,在架子上翻找,发现了一套没开封的镊子,然后找到一个干净的小玻璃瓶,上面贴着个空白标签。
他坐在浴缸边,慢慢地用镊子把所有他右手的指甲里嵌进去的短平头的血和皮肤组织刮出来,小心地装在瓶子里面。
五个指甲都挖完以后,他盖好盖子,用颤抖的手握着笔,在标签上写下“H5T371,爱达荷州”。
完成之后,他把它紧紧地抱在胸口,重重倒在了地板上,剧烈地颤抖着。
他妈妈大声呼喊,砰砰地敲着门。
妈妈(景外):杰森?!
杰森?!
迪克森:我没事,妈妈。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日沙发上放着一杯酒,米尔德丽德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有敲门声响起。
她走过去。
通过猫眼向外窥视。
猫眼视角:凸镜中的迪克森,脸上有了新伤痕,他缠着绷带,带着无檐小便帽。
外景,米尔德丽德的花园,日米尔德丽德坐在秋千上,迪克森手拿着便帽,和很久以前威洛比前来拜访的画面一样。
迪克森:我本不想让你重燃希望,好吧,但有一个人,我想他可能是那个凶手。
我弄到了他的DNA。
实际上,我拿到的DNA不止一点半点。
这时候他们大概在做化验了。
米尔德丽德:他在监狱里?
迪克森:不,但他不难找到。
雜德丽德:你为什么认为他是凶手?
迪克森:我听见他在谈论去年中旬他对一个女孩做的事。
我没法听到一切,但像是发生在安吉拉身上的事。
然后他差点没把我打死。
但是也正因如此我弄到了他的DNA。
所以我想早点告诉你。
我不想让你放弃希望,你知道吗?
米尔德丽德:我也在一直努力。
迪克森:就像我妈妈说的,你所能做的就是努力。
不只是希望,还有……呃,我在学校英语不太好,更准确的是“你所能做的就是尝试……让自己英语别这么差劲。
”因为如果你想当警察的话,英语是必须的。
不管你想成为什么,真的。
(稍顿)除非你住在墨西哥或别的什么地方。
但是谁愿意呢?
他起身要走。
米尔德丽德:嘿,迪克森?
(稍顿)谢谢。
他笑了,她看着他开车离开,经过了广告牌。
她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内景,警察局,威洛比的办公室,日在烧焦的办公室里,迪克森坐了下来。
阿伯克龙比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在他对面。
阿伯克龙比:你干得不错,杰森。
你做得很好,但他不是凶手。
迪克森(震惊):什么?
阿伯克龙比:DNA不匹配,与同类型的其他案子也不匹配,事实上与任何案子都不匹配。
他没有犯罪记录。
也许他只是吹牛。
迪克森:他绝不仅仅是吹牛。
阿伯克龙比:嗯,可能是。
但在安吉拉死的时候,他甚至不在国内。
迪克森:他在哪里?
阿伯克龙比:我有他出入境的记录,我已经和他的指挥官谈过了。
他当时不在国内迪克森。
他不是凶手。
迪克森:他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但他还是做了一些犯法的事。
阿伯克龙比:不是在密苏里州。
迪克森:那在哪里?
阿伯克龙比:这是机密信息。
迪克森:别卖关子了。
阿伯克龙比:如果他有一个指挥官,九个月前回到国内,而且又不能透露他当时去的国家,你认为他去了哪个国家?
(稍顿)我给你一个提示。
有沙漠。
迪克森:这没法缩小范围。
阿伯克龙比:你还要告诉你的是,他对安吉拉·海耶斯什么也没做。
所以我们要继续调查。
明白?
稍顿。
迪克森拿出他的警徽,给阿伯克龙比看。
迪克森:我终于找到了。
迪克森看了几秒钟,然后把它滑到桌子对面,给阿伯克龙比,然后离开。
内景,迪克森的家,夜妈妈睡着了,她张着嘴躺在沙发上,电视还开着。
迪克森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拨了电话号码,他把电话带到他妈妈的卧室,坐在床上。
镜头拍到他手里的枪。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夜米尔德丽德步履沉重地走在广告牌底下的泥土上,清理死去的盆栽。
在第三块广告牌下,她的手机响了。
米尔德丽德:你好?
迪克森(景外):我是迪克森。
米尔德丽德(稍顿):说吧。
迪克森(景外,稍顿):他不是凶手。
米尔德丽德瘫坐在焦土上。
静静地哭了一会儿,长长出了一口寒气,然后拿起电话。
米尔德丽德:你确定吗?
迪克森(景外):他,呃,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甚至不在国内。
所以不管他做过什么,都不是在这里。
(稍顿)对不起,我让你的希望落空了。
米尔德丽德:没关系。
至少我度过了满怀希望的一天,比之前好多了。
我该走了。
内景,迪克森的家,卧室,接前景迪克森若有所思地用枪轻敲嘴唇。
迪克森:呃,我在想一件事。
米尔德丽德(景外):什么?
迪克森:……我知道他不是你要找的强奸犯。
但我确信,他是一个强奸犯。
内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接前景米尔德丽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迪克森(景外):我有他的车牌号。
我知道他住在哪里。
米尔德丽德:他住在哪里?
迪克森(景外):在爱达荷州。
米尔德丽德:有趣。
我早上开车去爱达荷州。
迪克森(景外):要一起吗?
米尔德丽德(稍顿):好啊。
内景,迪克森的家,卧室,接前景迪克森把电话放回托架里。
看了看他手上的枪,把它放在床上。
他注视着睡熟的妈妈。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黎明广告牌屹立如常,太阳在地平线上升起。
外景,米尔德丽德的家,黎明空荡的秋千,背景处,太阳升起。
内景,米尔德丽德的家,黎明米尔德丽德看着安静睡觉的罗比,他把自己以前画的安吉拉画像钉在枕头上方的墙面。
外景,米尔德丽德的家,黎明米尔德丽德把一个保温杯、一块三明治和一袋多力多滋放进车里。
迪克森把一把枪裹在毯子里也放了进去。
米尔德丽德看了看。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坐进车里,出发了。
外景,竖立广告牌的道路,接前景汽车朝地平线驶去,经过了路旁被烧毁广告牌,我们只看见广告牌的背面。
内景,汽车开在竖立广告牌的路上,黎明汽车在路上开着,两人都很安静、很紧张。
他们沉默地开了一会儿。
米尔德丽德:嘿,迪克森?
迪克森:嗯?
米尔德丽德:我有事要跟你说。
(稍顿)是我纵火烧了警察局。
迪克森:好吧,不然还能是谁呢。
她微笑。
他们默默地继续前进。
米尔德丽德:迪克森?
迪克森:怎么了?
米尔德丽德:你确定吗?
迪克森:杀了那个人?
(稍顿)不。
你呢?
米尔德丽德(稍顿):不确定。
他们继续向前开。
米尔德丽德(继续):我想我们可以路上再决定。
迪克森点点头。
她微笑。
车继续往前开。
(全剧终)
一位母亲立起三个广告牌,为被奸杀的女儿伸冤。
这一句话就足够概括电影的故事线。
母亲米尔德丽德耗尽积蓄买下三个位置偏僻的广告牌。
广告牌上写着羞辱警察办案不力的问句。
一直到了电影中段,警长都在努力让母亲撤掉广告牌。
其他警察,以及医生、神父,都在给母亲施压。
这种控诉社会不公的电影足够多。
《辩护人》中的律师不顾威胁,坚持辩护。
《聚焦》中的记者不顾压力,曝光丑恶。
我们期待电影持续增压,期待小镇居民能坚持正义,期待能振作办案,期待凶手能被绳之以法。
到了电影的最后,再打上“电影基于真实故事改编”的字幕,我们大概会鼻子一酸,喟叹一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正是抱着这样的期望,观众一开始就选好了母亲的阵营。
母亲身上打满了不幸的标签,足够勾起人的同情。
她有两个孩子,女儿刚刚枉死,儿子却因为广告牌的事在学校被欺负。
她的丈夫因为一个年轻少女抛妻弃子。
她是家暴受害者,她收入拮据。
更令刮目相看的,是这位母亲的坚强。
她用广告牌反击。
她在媒体上给警察施加压力。
她用暴力的手法堵住任何人的劝和。
除了不幸和坚强,演员麦克道曼还把更加丰富的性格特征赋予给母亲:灭火时的无助、怀念女儿时迸发的悔恨,以及逗笑儿子的顽皮。
多希望这位母亲能赢。
然而,母亲的坚持带来的不是胜利。
广告牌在宣泄受害者诉求的同时,也给小镇带来了压力。
每个人都必须选择阵营,然后相互开火。
警长威洛比的自杀成为导火索。
尽管对威洛比的刻画不多,但他显然是一位受小镇居民欢迎的警长。
他的生活看起来很美满,却偏偏罹患癌症。
面对广告牌,威洛比最终自杀。
威洛比的下属狄克森因此义愤填膺,把广告商胖揍一顿,再从二楼窗户上扔下楼。
那位母亲坚持以牙还牙,背着自制燃烧瓶,不但烧了警察局,还把狄克森烧成重伤。
在母亲追求正义的路上,暴力一步步升级,让对和错变得越来越模糊。
威洛比对米尔德丽德说的话透露出真相。
这个案子没有目击证人,凶手又没有前科,根本就毫无头绪。
剧情发展,更多信息出现,让对错变得更模糊。
女儿被奸杀,正是因为母亲拒绝开车送女儿出行。
这放在网上,大概能引发一轮“父母皆祸害”的大讨论。
警长威洛比办案不力,却暗中捐赠了广告牌的费用。
警员狄克森暴力蛮横,但在大火中保住了奸杀案的卷宗。
观众发现,善恶没有绝对。
剧中人活在同一个小镇,困在同一个案子上。
在每个人眼中,对错无比分明。
但以上帝视角俯视小镇,每个人都被争对错的执着束缚。
剧中人也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以无数的伤痛为代价,建立起难得的信任。
这部电影富有启示录般的意义。
在如今这个职业多元化的时代,人生的经验可能天差地别。
有的人做了一辈子的白领,每天躲在格子间里整理文件。
有的人却在灯红酒绿中赚了一辈子的大钱。
相互之间的理解本来就难能可贵。
媒体却总想简化问题。
看似中立的新闻报道,暗中夹带观点。
铺天盖地的网络评论,粗暴地把一切归纳成机械式的因果。
于是,狂欢的看客们不经审判,把最显眼的疑犯推上舆论的断头台,正如广告牌把威洛比推上断头台。
所有人从这个过程中得到满足。
毕竟,大家都希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大家也都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达成理解。
于是,有了很多无辜的受害者。
在故事的最后,导演又炮制了一个可能的奸杀犯。
米尔德丽德决定和狄克森一起干掉这个疑犯。
暴力再一次升级,因果报应的爽快再一次升起。
但在车上,两人都透露出一丝不确定。
谁又能知道,疑犯背后会有怎样的真相。
虽然我是2018年看的。
奥斯卡提名还没出金球奖也没颁奖,先大胆预测一下,这部片子好歹拿个最佳男配、最佳改编/原创剧本、最佳女主不过分吧。
当然华盛顿邮报还没看,不知道梅姨有没有威胁。
但是Frances McDormand在本片的演技真的炸裂。
一如21年前那部帮她赢得奥斯卡女主的「Fargo」(冰血暴)里的怀孕女警一样,时而疯狂决绝冷酷无情让你有种忍不住大呼过瘾的冲动,时而又能细致入微丝丝入扣的不经意的流露情感,转化的严丝合缝情感拿捏的精准。
Frances McDormand在Fargo中饰演女主并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为啥能拿最佳剧本?
其实看到“为奥斯卡而拍”、“一部奥斯卡式的电影”这种评价时,我会有种本能的拒绝,就觉得,呃...对吧...就是苦哈哈的、沉闷的、压抑的、文艺的、故作深沉的。
但是我想说这部片子真的很紧凑,矛盾冲突一个接一个不断的有新的爆发,根本没留给你多少时间伤春悲秋,因为很快就推进到下一个即便观众成为剧中人也会犯难的境地,该黑色幽默的地方黑色幽默,该ironic的地方ironic,上一次让我看的这么爽的“奥斯卡片”可能还是「老无所依」,在本片一开始,透过门玻璃,女主漫步走进Ebbing那个广告牌公司的慢镜头,就像一个挎着左轮的牛仔走进一家暮日下的酒吧。
但是「老无所依」剧情线比较单一,这个片角色又多,但是站在每个角色的立场上的行为又相对合理,每个人物都有各自的性格都很立体撑的起来,不是那种为了推动剧情的纸片人。
一个绝望又坚强的母亲,一个身患绝症进退维谷的警察局长(伟大的Woodrow Harrelson饰演),一个冲动莽撞种族歧视但又天性纯良认真的让人心疼的副警官(Sam Rockwell饰演),一个抑郁挣扎心理矛盾的儿子(在Lady bird里也有演),一个内心戏很多的侏儒(小恶魔饰演),总之就是特别多特别多立体的角色,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命运和不同的抗争命运的方式,丰富的角色性格、充实的戏剧冲突让我觉得这个剧本很棒很厚实,拿个奖真的不过分。
为啥能拿女主?
影片讲的是(以下为豆瓣剧情简介)在女儿谋杀案过去几个月仍未找到肇事者之后,女主人公Mildred Hayes决定走出一招险棋:制作了三块广告牌立在通往她居住的小镇道路上,牌上标语径直向当地警察局长William Willoughby发问“为什么还没有抓到凶手?
”而当局长的二把手Dixon——一位有恋母情结、不成熟且有暴力倾向的警官参与调查这桩案件后,女主角同Ebbing小镇执法部门之间的战斗则愈演愈烈。
三块广告牌上写着“Raped while dying and still no arrests? How come, Chief Willoughby?”在立广告牌这个事情上,小镇的居民逐渐分化成了两派,正如当地的牧师所言,Everybody is with you about Angela, but nobody is with you about this(所有人都在Angela,你的女儿的事情上支持你,但是没人支持你立广告牌的事情)。
一方面也是因为当地警察局长确实是一个好人,而抓不到凶手也不是他本身的不作为(他手下一帮确实有点带不动的感觉),然后提取的罪犯的DNA库里没有匹配型,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来验DNA吧,现实中就是有大量这种无线索无证人最后无疾而终的案件,再加上局长又是将死之人,身后还有孤儿寡母的,很多人觉得不该对他这么hash。
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女主做的有点过了,对,你的女儿是被强奸致死没错,你可以在我们允许的范围内适度表达你的悲伤,但是道德绑架我们的局长就是你的不对了。
也就是说,人们喜欢去感到悲伤表达同情,这样能让他们自我感觉良好,能满足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的虚伪内心,但是一旦让他们感受到他们要背负一定责任,或者自己会有所影响,那还是算了吧,你悲伤悲伤就够了别太过分了哦。
有没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2017年国内也有这样一位决绝的母亲。
然后也确实有不少人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在这里分享一段微博上看到的话。
法山叔 2017-12-12 14:33 来自 微博 weibo.com最近开庭,我看了部分舆论是批评江歌母亲的。
可能大家是已经对她的眼泪疲倦了,也可能是大家觉得她做的一些事情失了分寸,有些朋友开始渐渐指出江母的种种不对,有这种想法的人,我想和你们分享一个小小的故事。
金庸先生写完《倚天屠龙记》时是1963年。
在此后的1976年,金庸的长子查传侠在哥伦比亚大学自缢而亡。
知晓儿子客死他乡后,金庸悲痛欲绝,几乎也要跟着自杀。
所以在后来的1977年3月,金庸为《倚天屠龙记》的单行本写后记的时候,于最后两节写下这样一段话:“然而,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太也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
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所以,诸君在这里高高在上的点评江母的错错对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失去人生挚爱是怎样的感受?
眼泪值不值钱?
眼泪不值钱,尤其是法庭上的眼泪。
我在法庭上见过太多眼泪了。
悔恨的眼泪、心碎的眼泪、愤怒的眼泪、同情的眼泪...我要遗憾地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眼泪对案件于事无补,它不会让人死而复生,也不会让你免于刑罚。
但是法官会不会在法庭阻止你流泪,说你的眼泪没用?
不会。
因为法官明白,当事人需要眼泪,因为如果不哭,他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希望无论是媒体也好、各方评论人也罢,在对江歌母亲进行评论的时候,她有做的不恰当的地方,可以指出,但在态度上,多一些理解。
我们提倡理性,但我们的理性,也要有温度。
因为我们的孩子没有客死他乡,她的痛苦与绝望,我们也不明白。
看影片的时候不断的让我想起「Lady bird」(伯德小姐)这部片子,里面也有一个倔强的母亲,一个叛逆的女儿,那幕送女儿去机场母亲因为放不下过往的争执而没有下车送女儿一程在兜了一圈之后夺门而出却已经看不到女儿的背影也是无比动容,当然Lady bird没有死只是远赴他乡,不能想象这个母亲的女儿被强奸致死她会怎么样,除此之外她的处境实在比本片女主要好的多,毕竟她还有个老好人丈夫,而不是一个喜欢19岁年轻女孩又抛妻弃子的渣男。
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Dixon为啥能拿男配角?
影片一个重大人物转变就在副警官Dixon身上,Dixon在影片开始阶段是一个一根筋的莽夫,在局长大人羽翼下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又有点恋母做事不考虑后果这么一个傻缺。
后来在局长大人临终托孤遗书的感召之下,听着the last rose of summer,于大火之中也拼命夺出重要案卷一跃而出痛苦倒地真的叫人心疼,最后又真是忍不住为他的机智喝彩。
人物变化说实话还是挺大的,Sam Rockwell的表演也很有说服力,有一种跟女主一样逐渐成长逐渐苏醒的感觉,就是让人又爱又恨,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两人发现其实彼此并没有这么对立,甚至可以彼此依靠,结局还挺光明的,又没有老无所依那么悲凉。
挺好。
可能不能算是一部Masterpiece,但是能让你拳拳服膺的一部片子。
--喜欢请帮忙点个有用,谢谢啦
今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三块广告牌》败给《水形物语》无缘最佳影片,就连原本夺奖热门的原创剧本奖项,也输给了黑马《逃出绝命镇》。
惋惜之余,我又想到:当下全世界范围内,普罗大众和社会提倡的主流价值观已经渐行渐远,有多少人还在乎学院评审们的口味呢。
在这个“政治正确”已经彻底沦为贬义词的年代,《水形物语》和《逃出绝命镇》这样的电影虽高举平等大旗,但在整个趋向保守化的社会潮流面前,已然显得声嘶力竭。
而《三块广告牌》呼吁相互理解的主题和相对平和的风格,似乎正好是化解眼下这两股思潮之间矛盾的一剂良药。
影片中反复讨论的三个主题值得很多人反思:(以上是应杂志约稿要求新加的一段开头)=========================================================================1.自欺欺人的动机导致的执着(Mildred其实内心深处害怕面对因为自己和女儿吵架间接导致悲剧发生的事实,转而通过追究警长责任来释放心理压力;Dixon以为暴揍广告商就可以抚平警长离去的伤痛;已经无法再责备警局的Mildred和刚失业人生迷茫的Dixon一拍即合决定去惩治另一个强奸犯)2.人与人难以相互理解爆发的矛盾(包括观众一开始大概都会误以为满口脏话、上班看漫画的警察们是官僚做派,没有认真调查案件,但后来却渐渐发现并非如此,且这部电影并没有什么标准浑蛋反派,大多数人都有可爱之处;Dixon一厢情愿地以为吹牛的人就是凶手,以为豁出去就能抓到真凶,最终却失望收场)3.通过谅解和放下最终化解一切(警长吐血被抬上担架还叮嘱手下不要为难Mildred,Dixon全身烧伤还不忘把Angela的案子救出来,这一系列举措让Mildred慢慢相信警察们的认真并最终达成互相谅解(虽然Mildred始终嘴硬);Red在知道病友就是打伤自己的警察后心里一番斗争还是递给他橙汁;Dixon白天打了人被炒鱿鱼晚上就收到警长遗书,指出他太多戾气缺乏爱心)这三点放在一起说的话,就是人太容易变得狭隘。
我们很容易从一些零散的碎片情节加上自己脑内对缺失信息想当然地补完,就形成一个对他人确定的印象。
但这个往往并不准确的印象却成为我们接下来一切行为参照的依据。
人总以为别人跟自己的思路一样,或者以为自己能猜透别人内心。
这种错误放到复杂的人际网络里,误会再进一步放大,加上无意义的固执行为,终造成一个个无可挽回的悲剧。
这种激化了的矛盾只有靠每个人都放下一些本不必要的执着来化解。
再说说电影的风格。
我个人从来不喜欢惨兮兮的电影,觉得一个艺术品让人一味沉浸在同情哀伤的纯负面情绪中,实在没什么美感可言。
但本片这种哀而不伤苦中作乐的调调却一直是我心头好,至少是让人看到一些希望吧。
比如警长自杀前还给每个人留了一封轻松幽默的信,让妻子记住自己最好的时刻,鼓励同事多去爱别人,特别是自掏腰包涮了Mildred一把,也让人觉得非常可爱。
让我也不禁希望到自己死的那一天,亲朋好友不要哭丧着脸,如果能一起回忆回忆我的搞笑事迹,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导演在掌控情绪和节奏上的本领可算非常高明,笑点和转折穿插在让人动容的情节之间,让大家大喜大悲接踵而来。
而且剧情的很多转折本身也印证了关于误解的这个主题:正是由于我们对角色有太多预设,才会有这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展开。
《三块广告牌》早在年初就被我男神高晓松强烈推荐,终于昨天在大陆上映,等的我心焦。
在观影时,就是咦?
哦!
哈?
嗯!
最后真的只想说,好!
《三块广告牌》是继《老无所依》后为我看过的最好的电影,没有之一。
(不服勿喷,我比较喜欢这类题材)马丁·麦克唐纳(导演)下手之凌厉,凶悍,真的分分钟直击人心,电影立意之高远,能量密度之大,实在让人叹服。
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真的是超级演技派,虽已包揽金球奖最佳女主角,感觉还能再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她在电影中或坚强,或软弱,或霸道,或忍让,都让人心疼不已,你看不出她是好莱坞女明星,就是那个失去女儿后愧疚不安,无处发泄,然后与全世界为敌的母亲,不愧是科恩兄弟御用女主。
伍迪·哈里森(从《惊天魔盗团》里彻底记住他)把警察局长,丈夫,父亲等一个人的多面性演的很到位,尤其在自己的爱马旁开枪自杀时让人泪奔。
但是我更喜欢狄克森(山姆·洛克威尔饰演)人格的起伏性,他是个同性恋,还是个妈宝男,还爱欺负人,还有种族歧视,感觉都是缺点,特令人生厌,当然也衍生出很多笑点,我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后面的神转折。
当他冒火抢救犯罪档案,当他拼死与罪犯博弈为了收集他的dna,我觉得一个圆满的人物当时如此。
我们看到过不少电影中塑造的很多人物形象都很扁平,好人什么都好,坏人坏到极致,但一个好的电影不会把一个人刻画的这么极端,这也是编剧导演的高妙之处。
此外,很多科恩兄弟御用演员的闪现让人惊喜连连,看到小矮子(彼特·丁拉基饰演)出现的时候,真的不觉得突兀,充满着黑色幽默,宛若点睛之笔。
我相信,不同的人看过之后都会有不同的感悟,《三块广告牌》政治并不那么正确,故事也是在讲复仇,但是不影响它成为一个伟大而又具有深刻意义的作品。
其实生活不就是如此么,有时候失望,愤怒,但却又不乏温情与感动。
当威尼斯电影节放映前贴片播完,矗立在荒凉的公路边上的三块广告牌映入眼帘,一曲《夏日最后的玫瑰》响起时,我们知道,那个从小接受凯尔特文化熏陶的马丁-麦克唐纳回来了。
故事发生在美国的一座小镇上。
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饰演的女主角是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然而女儿遇害的案件却迟迟未曾了结,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眼看着破案希望慢慢消逝,这位做事果决的母亲,与小镇上碌碌无为的警察之间的矛盾日渐尖锐,她借用三块广告牌向负责该案的警长发起质问,在小镇上掀起轩然大波,众多人物相继被卷入血腥、暴力的纷争之中。
这是一个典型的马丁-麦克唐纳式故事。
但它并没有前作《七个神经病》那般诙谐的语境,那部电影里,主角们仅仅因为一条狗而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争端。
这部电影反而回归到了处女作《杀手没有假期》所表现出的荒唐的悲伤衬布之下。
在处女作里,他不刻画杀手们如何执行任务,而是描述两个主角在布鲁日的“假期”,纵然杀手远离了任务,然而杀戮和血浆却依旧如影相随,在科林-法瑞尔饰演的天生就带喜感的人物背后,我们能感受到彻骨的悲剧内核。
《三块广告牌》的人设都有着强烈的双面性。
虽然这位母亲站在法理的高地,可是负责该案件的警长却身患癌症,又把她置身于道义的低谷。
在这位母亲坚强、倔强的性格背后,也有着做事不计后果的一面,正是这种冲动,将事件带入不可预期的境地。
而与此同时,电影最感人的片段,却是她唯一一段深情流露的情节,当她在广告牌下看到一头鹿时,流露出了丰盈的属于女人的母性光辉,可谓动人。
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与这个角色是完美契合的。
作为《冰血暴》的女主角,作为奥斯卡影后获得者,她用生动的演技把这个人物身上的复杂层次演绎出来。
当然,人物让观众印象深刻,得益于马丁-麦克唐纳善于塑造人物,他寥寥数笔就可以把女主前夫的现女友的立体形象刻画出来:一个常常喋喋不休一些道理,然而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花瓶,可以说跟有暴力倾向的前夫很般配了。
马丁在对待善恶上一向很公平。
在警探迪克森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他对现实社会问题的洞察和态度,这个仪表堂堂的警探一边表现出深深的恋母情结,一边带出鲜明的恐同和暴力倾向。
而丰富的细节可供我们推断,他不仅恐同,且本身也是同志,他的母亲深知她的儿子。
而彼得-丁拉基的加盟,也延续了马丁对侏儒人群的持续关注,丁拉基自称dwarf,没有“自杀倾向”。
也因此,在观看过程中,殊异的文化语境会给观众造成障碍,观众必须集中精神,因为每一句台词都有着潜台词,每一段幽默背后都有着双重含义。
马丁喜欢夹带各种私货,包括隐喻、文化符号、俚语、双关、尴尬情境、滑稽情景等等,为角色们打造合适的五花八门的设定,以丰富人物身上的戏剧性。
因为马丁的戏剧出身,镜头转换上有几处会有些强硬感,像是戏剧换场。
它的影像表达不是它突出的地方。
因为爱尔兰戏剧包括乔伊斯、王尔德、叶芝等对其的影响,需要重点考虑故事的文学性。
三块广告牌这个意象本身是一个相当古典的戏剧设计,带着鲜明的时代隐喻——一个萧条的社会给个体人性带来的变数。
观众对每个人物的评判都不应脱离开这个隐喻。
之前被留言区朋友“追杀”,删掉了那句大背景的话,“通过三块广告牌的荒废日期1986年断定,故事发生在1986股灾之后”,现在加上。
尽管这是个可以手机、可以谷歌的故事,但仍然逃不脱80年代的阴翳,那是美国阶层固化激化的开端,保守的政府“80年代出台了大量法律”,可是连人吐口痰就有环境法治罪,这个小镇,人人道义上都心向这位母亲,可是她表达愤怒时,却连神父都来阻止。
就是这样一个好人遍布的小镇,却迟迟无法推进一件案件。
当社会固执得像一块水泥块时,愤怒的意义就是要把它的顽固打破。
作为西方戏剧圈中“直面戏剧”的代表,马丁-麦克唐纳不规避暴力和血浆本身,而选择用荒诞的手法直接刻画愤怒、暴力、偏见等人性黑暗的部分,台词中带着大量粗口,借恶的边缘来刻画恶,借暴力本身反暴力,借犯罪类型反犯罪类型。
所谓“直面”,就是把那些我们生活中做过的,回想起来会让自己羞愧、脸红的东西,那些精英排斥把它们用在艺术里的东西,摆上台前,赤裸裸地引发观众的羞恼、反思。
他把幽默、荒诞、痛苦,同情感、人性、美德糅合在一起,打造出这个全程不断反转,让人哭中大笑,充满戏剧张力又引发观众深思的黑色幽默电影。
电影在适当的时刻停止,恰到好处。
等待男女主角的是一个遥远的问号,还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拼?
我不知道,那里不再是广告牌的阴影之下,也因此而意犹未尽。
它带上了艺术的普适性,这个小镇不只存在于美国,也可以存在于任何一个时代、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对中国来说,马丁-麦克唐纳并不陌生,2011年他的戏剧作品《枕头人》就在京沪上演过,也征服了包括我在内的一大批中国戏迷。
最后想说,最让我眼前一亮的是创作者对音乐的运用,他有着不俗的音乐品味,骨子里透露出深深的怀旧感。
《夏日最后的玫瑰》更是与电影主题相互呼应,歌词一句“当所爱的人已经逝去,谁还愿意在这黑暗的世上独自凄凉”,也正是女主角本身深刻的悲剧意味。
歌单:Last rose of summer,一首爱尔兰民谣,音乐大师贝多芬、门德尔松都非常青睐它;Buckskin Stallion blues,一首来自于Townes Van Zandt的民谣歌曲;Chiquitita,瑞典乐队Abba的经典代表作;His mater`s voice,一首好听的民谣,来自于才华横溢的monster of folk乐队;Walk away Renee,来自美国黑人组合Four Tops的流行歌曲;The Night They Drove Old Dixie Down,根源摇滚代表歌曲之一。
遭受暴力却无从反击,心有仇恨却无处宣泄,生活有的时候压抑的让人想反击!不顾一切!
一气呵成,硬核到底。一个悬案贡献出异常精彩的剧本,敢爱敢恨上可发飙下可卖萌的角色最可爱。
又一个最擅长“黑色幽默”的导演一不留神走火入魔的病例。当你讽刺到原本已足够荒诞而且压根儿不好笑的现实头上时,曾经好用的Absurdity就不再能轻易帮你解决一切问题了。玩弄观众的心理认同一点都不高明,最终勉强找对了方向,但密苏里到爱达荷实在太远了。
电影主题太散,转折生硬没有铺垫,观影全程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看了个啥,特意看了影评不明白为啥这么受肯定😳。
可能山猪吃不来细糠,是真的觉得无聊,看完我都不明白影片的主旨是什么,没有能共情的地方,还有,里面的角色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一个个就像天生带点智力缺陷似的,做事冲动不计后果……
我的情绪和观点在这100分钟里面不停地翻转和颠覆
也就警长的写信有点意思.。
没有一个人不耐看。就连坏心眼的南方奶奶,吹牛的嫌疑人,伤心侏儒,刷牌工人,都耐看。因他们是蓬勃的真人。主角更是女武神,女鲁迅。
自己别扭不够,还要折磨别人,虽然可怜,但也可恨。三个黑人清一色的都是好人,Dennis的作用是被白人警察抓起来,Jerome的作用是充当救世主,Abercrombie的作用是以离奇的方式伸张所谓的正义(目睹白人警察暴打平民后,不实施抓捕,而是充满戏剧性地将其开除,真是大快人心)。是部越想越烂的电影。
劇本怪怪的,看不懂。
非常一般,也不觉得剧本好,被安排的戏剧冲突过于刻意。整个事件的发生以及后续延展的推动力的逻辑支撑十分怪异,人物不真实,包括警察自杀、包括后面的Dixon的转变
可能我心里还是戾气太重,这种最后落脚点是弥合、和解、宽恕、理解的电影,总觉得太温和了,尤其是当那种冲突和对抗,可能无关于那位警长(当权者)人格的优劣,而是一种结构性的不可调解的时候,这碗鸡汤我是不喝的。黑人、同性恋、被侵害的女性,这些深度撕裂本身也无法用一句理解来弥合的。
真正的美国电影。没有一个坏角色,火从头烧到尾。与此同时,如此细腻,滑稽,伤感。最佳细节是,把仰面朝天的甲虫翻过来。
为什么评论一面倒的好?
十分钟弃,毫无味道的寡淡剧情,对老美的“政治正确”已经产生生理性厌恶了,看到黑人挑衅警官的时候有点反胃,老美影视圈很多人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然而这片子还是被人捧臭脚,就像那部无聊到令人发指的海边曼彻斯特,全民尬捧出的皇帝新衣,看个电影也要人云亦云多累啊,能不能跟随自己的本心?
3.5。所有人都是愤怒的,把情绪和性格写得极棒。不得不说剧本强,提名1get;摄影赞,提名2get;女主男配强,提名4get;配乐到位,虽然觉得有点煽,提名5get;故事的起因,讲得东西,外加一些附加内容,影片提名稳了。喜欢开头和结尾,喜欢里面时不时抖得梗。但中间一度看得乏和累。
这部竟然拍得非常温柔,有点落寞和伤感,看完会被人的善良所打动。虽然确实有些天真,但还是好爱这样的电影,会让你很享受这个故事。当然,导演之前擅长的喜剧部分仍然很到位。几个演员都非常出色,女主和两个男配,写得好,演得更好。挺奥斯卡的片,应该能有斩获吧。
配乐很棒
3.5一个密西西比乡村的群像人性大戏,被拍成了想当然的黑色喜剧,宽恕与爱如此烂大街的主题,在嘲笑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去拥抱他们,每个人物都背负着秘密,害怕被揭开,却又在寻找替罪羊来解脱,但刻意设置的情节还是让人物愈加不真实,剧情转折地过于牵强,削弱了情感的力量,也就剩下表演救场了
去你妈 公报私仇还他妈有理了?不破案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