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路是日本独立电影的代表人物黑泽清在2001年拍摄的作品,影片是一个以鬼魂为题材的恐怖故事。
在花棚工作的年轻女子美智(Michi),身边的朋友因为一张光盘中的内容而开始一个个离奇自杀或消失,死去之处都留下一个黑影。。。
而身为学生的亮介(Ryosuke Kawashima)则无意连上了一个奇怪的网站,网上提示他是否希望看到鬼魂,并且不时自动连接,对网络一窍不通的他为了搞清楚这个奇怪的事情意外结实了美丽的Harue,然而两人对此事的一再追究却导致了Harue的自杀。。。
本片把鬼魂的故事搬到了网络上,乍看之下还是老套的鬼杀人的故事,然后实际上黑泽清希望表达的是网络时代所造成人们相互孤立的可怕后果,影片中最初的鬼魂一再呼号着自己的孤独,受害者们也在对孤独的极度恐惧中慢慢死去,而他们留下的黑影则依然绝望地企求帮助。
影片在拍摄手法上让我非常欣赏的一点就是对于恐怖的表达,影片并不像其他很多亚洲式恐怖片那样通过可怕的形象或突然的出现来给观众心脏病的威胁。
片中所有的鬼魂处在黑暗中并用模糊效果使得观众完全无法看清容貌,而那所谓“可怕”的容貌也只是在影片最后示以黑色的眼睛和暗淡的面庞。
然而观众却始终会因为期待而保持紧张的情绪,因为知道影片结束前,你都无法预测导演会在那模糊的身影背后藏下如何可怕的景象。
另外,本片的音效再次让我领教了日本导演“虚张声势”的本领,如果没有那些阴冷古怪的配乐,我觉得影片的紧张和压抑效果将大打折扣。
至少现在当我回想起某些场景时,一阵寒意依然会爬上我的背脊。
影片的结尾依然带着日本新浪潮电影那种固有的绝望,如同铁男和阿瓦隆一样,对整个世界的绝望。
当男女主角乘坐小艇离开空无人烟的城市,背景昏黄的天空和灰暗的建筑完全是一副末日的写照;当女主角在两人登上的大船上询问航向时,我们更可以得知,这样的末日已经延伸到世界的几乎每一个角落;离开前目睹鬼魂可怕真面目的男主角也像其他人一样慢慢失去生命,在女主角面前变成了黑影而消失;而影片结束时响起的音乐则仿佛是对死者的超度和临终的安详。。。
最后讲一下影片的一些细节处理,镜头运用的非常好,鬼魂闪现时的切换,现实与恐惧的交替都表达得非常流畅。
而片中女主角目睹一名女子从高塔上跳下的一幕则更是令人震撼,为此我把这一段反复看了三遍。
看完全片,心情有些复杂,心中一直在思考,恐怖片的发展到底何去何从?
导演的恐怖片技法继承了日本恐怖片制作的优良传统。
开场十二分钟,我已经把耳机声音开得非常大,以便听清每个效果音以及淡淡的配乐。
高级的、优秀的恐怖片应当让观众产生这种信任,不滥用音效制造的生理恐惧,让观众放心把耳朵交给导演。
除了声音之外,画面的设计也算不错。
固定镜头,在摇动时的不流畅感有效地传递出一种监视感,或是来源于鬼魂、或是现代电器。
内部调度与镜头运动配合是本片制造恐怖效果的主要方式——镜头是固定的,人物离开,但是镜头不跟着移动,短暂的空白之后,你便知道人物肯定会再回来,而有什么东西一定在等待他。
唯一吓到我的一幕打光和色彩使用与主题联系比较紧密,这是优点。
人类与科技共同生活的世界永远是灰暗的,唯一的亮色便是翠绿的植物,象征着世界其实是美好的,异化的是人。
但是打光以及构图存在相似的缺点,那就是表现性和设计感稍稍有点过头。
从大量的室内打光可以看出,导演喜欢用伪自然光源来塑造画面,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又显得太过工整。
细看会发现几乎每一个固定的室内镜头都被光线整齐地分割成了几部分……构图也是如此,前后景、画面重心的分配过于工整,一度让我产生了再看MV的错觉。
这种画面安排想必是导演有意而为之,因为这和主题有关,同时与之相关的部分也是我在主题中不太喜欢的地方。
女主这一回头,像不像MV?
片子要探讨的东西还是比较浅显的,甚至很多地方是用台词直接交代,并且在这些点题的台词出现之前没有任何铺垫,仿佛只是接演员之口强行抒发一样。
这也就导致了整部电影充满了浓浓的寓言感。
说是寓言,不如说是暗黑的童话故事。
影片主旨讲的是现代科技对人的监视以及现代人的孤独感。
大量镜头中直接出现了显示器监视的画面,场景中也充斥着电脑以及显示器,简直就是白南准那些装置艺术的再现。
现代人的孤独除了与科技对人的隔离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群体情绪。
大家互不关心、彼此冷漠,工业体系对现代人的异化通过死亡的方式被展现淋漓。
唯有面对死亡之时,人们才会发现自己的孤独,才会反问这到底是怎么了,才会想要求救。
用加缪的话说,“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并且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就是荒诞。
白南准《电视森林》但是上面这两点主题,要么是明显地堆在镜头上,要么是台词直接表达,并且是脱离叙事的台词。
这就导致了深深的架空感与梳理感,让观众陷入云里雾里,迷失在纯表现性的镜头之中。
现在回到开头问的问题,恐怖片到底应怎样发展?
高级的恐怖片是通过利用高级的电影技法制造心理压抑、带来心理的恐惧。
通过恐惧情绪唤起对现实的反思——是一种优雅的极限法。
但是普通的叙事手法越来越难带给现代观众足够的恐惧,那些不想流于低级生理恐惧的导演或许就只能走《回路》里的法子,深挖主题的社会性,通过表现性手法营造充满象征的氛围来唤起共性的负面情绪。
结果就很容易变得像本片一样,成为一个难以带入的编码世界——一个无趣的寓言。
我思考这个问题良久,觉得这并不是解决之道。
同时,我认为叙事上的恐惧潜能依然没有被完全挖掘,中国拥有庞大的民间恐惧信息宝藏还没有被完全挖掘,之前的《中邪》就是小小的一步。
其次,与心理学结合,对人类恐惧元的挖掘也还不够彻底,这一点我也从伊藤润二的漫画中得到了信心。
恐怖片的未来究竟何去何从,或许只能像电影结局的人类一样飘向远方。
最后说点有的没的。
开场看到福山雅治的时候心中一喜,结果发现只是客串的……还有,演春江的那个女演员也太好看了吧
美美美
电影里重复的篇章感觉太多了,但表达的「当活的人知道死亡并不真实存在」好可怕——死亡不存在,人的灵魂只是进入了另一个孤立的世界。
因此活着这个概念也变得模糊,因为一个人并不会彻底消失,即使身边的人都把他忘记,他自己也还是知道自己依然存在。
所以在一代代人里,循环好像就不存在了,而仅仅是累加,是凝固不流动的。
这注定一切都是向下的而非向上,会走向腐败而非新生这时候人们会渴望真正的死亡:死后不存在灵魂,不再有来生,活才像活着。
但电影里很残忍,死在这里不存在。
人在这个世界消失,会进入另一个孤立的世界。
活和死的意义消融,而人间的所有快乐都会成为痛苦的来源,比如对活着抱有最强烈热情的人在知道真相后必定会变成最迷茫的人。
人的灵魂会永远漂浮在众多孤立的单元之间,只有孤独无动于衷地凌驾在一切之上。
3 4星之间吧,因为是断断续续看完的,故事感偏弱,给我的感觉是死亡不是终结,而是永恒的孤独,哪怕现在都市的人已经是孤独。
活着的人,默默的在某种封闭的空间(ctx), 逐渐的走向恒定的轨迹,甚至不能称之为活着,变成某种固定形式的轨迹,而本身自己确还有所感觉,不断的呼喊,希望别人能够拉自己出封闭的环境,但自己又无能为力。
而女主不希望他们消失,但是逐渐她们都消失掉,而自己最后仿佛认命,如果亲爱的你们,都消失的话,那我也跟你们一起消失吧,孤独一人的环境是在是太过压迫人了。
在我看来,最后男主不小心掉入红色门中是避不可能的事情,无论何时,就算有危险的 ctx 在面前,人也未必能够清晰认知。
当你接触之后,影响永远存在。
最后他被吸收进了墙的另一边。
冷漠的人群,孤独城市化的个体,其实都被给予了安全感.当人浑浑噩噩的在都市上班挤地铁,哪怕都是陌生人,心的距离很孤独,但是仍然是安全的,哪怕是冷漠的安全感。
而东京逐渐变的死寂,黑烟环绕,当人全部消失后,不止孤独,连最后冷漠的安全感都消失了。
那些曾经陌生的都市人,其实也在默默的支撑着一个个都市人。
这也是我觉得富江做电车最后离开男主回到自己家的原因之一,她上车就提到了没有其他人,她不太能接受没有其他人的世界,所以回到家,写下了满墙的 救救我 ,要逃避到死寂的另一边,哪怕那边是幽灵的死的世界,看到电脑监控中监控自己的东西,哪怕是幽灵,但是也能支撑自己。
但是富江后来看到的幽灵却说,那边也是永恒的孤独,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
这个电影总给我一种倾向,人是避不可免的走向那边的世界,虽然那边也不解决问题。
感觉自己还是没太看懂。
希望以后能够再看一遍,更新下这篇 post.
剥开社会的洋葱,暴露在外的便是不断流泪的孤独个体,《回路》将这段残酷的现实以一种寓言的架构横亘在观众眼前。
千禧年初,伴随“J-Horror”成为恐怖电影中不可忽略的一个分支,越来越多创作者都将视角锁定在这个领域,并以多样的表达手法使这股“恐怖迷雾”在世界各地蔓延。
大名鼎鼎的“J-Horror”中,有以“阴性恐惧”为创作核心的《午夜凶铃》、《咒怨》,它们以影响日式文学颇深的“怪谈”形式讲述都市中避无可避的恶灵危机;也有以黑泽清等创作者制作的影片为代表,利用各种现代化学术概念和传播媒介设计一个巧妙的恐惧结构,以此挖掘出现代都市人的生存困境,《回路》正是该领域的翘楚。
在《回路》中,我们同样能够找到独属于日式恐怖片的基因:脱胎于都市怪谈的惊悚感和世纪之交新兴传播媒介引发的不可逆的生活方式变革。
两者共同构成了《回路》的恐惧结构的底层基础,前者体现在通灵术催生出的“都市幽灵”;后者则是互联网在现代人生活中留下的痕迹。
都市幽灵成为恐惧载体,而互联网成为传播恐惧的通路,两者相辅相成,给予当时,乃至现代观众都能够感同身受的恐惧袭击。
毫不夸张的说,黑泽清在千禧年初,利用互联网这个物象,将原本扎根于“怨念复仇”的怪谈体系进行了一次延展,使更多创作者看见了“J-Horror”的可能性。
以《午夜凶铃》、《咒怨》为代表的日式恐怖片将不可视的怨念以贞子、伽椰子等具体形象“肉身化”,赋予它们“无差别伤害”的行动逻辑逼迫观众感到恐惧。
《回路》在吸收前辈让怨念、魂魄等不可视概念可视化的同时又进行了一定创新,即剥离鬼魂的“肉体”,转而直接向观众展示“魂灵”。
在《回路》中,存在于密室中的幽灵并非是贞子、伽椰子一样狰狞的恐怖女体,它们虽然有实体,可以被看见和触摸,但缺失形体本身的规则性,更接近“幽灵”本质的模糊属性,其最终呈现效果甚至接近“异样的人类表现”。
黑泽清曾在《降灵》中利用简单易行的照片技法表现少女幽灵,在《回路》中则是借助新兴视觉特效进一步发展了对人的虚焦拍摄,甚至在手持镜头中也能把“亡灵虚焦化”,在某种意义上他并非具象化幽灵,而是将幽灵抽象化,把它们打造成一种完全不同于此前依靠扭曲肉体展现恐惧的视觉载体。
独具特点的恐惧载体成为影片的符号,进一步释放其恐惧感的则是黑泽清对于“视觉空间建构”的镜头探索。
当我们讨论黑泽清时,常常绕不开他十分擅长使用的纪实性长镜头和对空间纵深感的塑造,正是这两点与《回路》中独具特色的恐惧载体——幽灵形成了一种“日常化恐惧”。
黑泽清是一位非常擅长,甚至依赖长镜头的导演,不过在他的长镜头中看不见过分的情绪波动,也不会有像同为亚洲导演——杨德昌设计的长镜头中的戏剧感,而是一种极为克制的事件展现。
黑泽清的长镜头只是提供一个记录的视角,为观众凝视影片创造一个窗口,而这无疑与我们现实的视觉生活一致。
在现实世界,我们用眼睛“拍摄”的长镜头直接地记录一切,不会有剪辑,不可能有复杂或是精细化的戏剧设计,所见即一切的逻辑贯穿始终,这便是真实的视觉体验。
黑泽清正是利用纪实性的长镜头让观众的双眼在虚构影片中感受真实的视觉体验,从而完成恐惧对日常的侵略。
《回路》中的另一种“日常化恐惧”则是体现在黑泽清本身对于“纵深空间”的塑造。
在影片中,观众随时都能够看见导演极力打造的“纵深空间”,不论是狭窄的四叠半房间,或是宽大,由一个个书架分隔的图书馆。
或小或大的空间都在黑泽清的镜头技法下被拉长纵深,成为恐惧的温床。
在最具标志性的图书馆戏份中,幽灵以虚焦化的暗影出现在纵向排布的书架之后,观众的双眼跟随拍摄角色的正反打、环绕镜头发现一个暗影不经意地掠过,有时甚至无法分辨那是幽灵,还是没能被光线照射的人体。
这种停留在空间纵深感中的视觉误差正是这份“日常化恐惧”的来源。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会害怕晚上独自一人经过小巷,会不经意地产生小巷深处,微弱月光下存在一个凝滞的人影的错觉,这种错觉使身体做出反应,释放更多肾上腺素,加快脚步,逃离此处。
这种作用于行动上的反应便是恐惧心理的直接体现,《回路》中也同样利用这一点完成恐惧压力的释放。
在角色直面幽灵的戏份中,黑泽清并没有像传统恐怖片一样让恐惧以一惊一乍的方式直接“吞噬”受害者,而是让它一步步经过空间的“纵轴”,利用在故事中现实空间的“行进”完成对受害者和观众心理空间的“侵蚀”。
这与贞子爬出电视机,在榻榻米上缓慢爬行,或是伽椰子从楼梯上探出头来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借由放慢速度,放大恐惧,强调的是恐惧本身的压力渗透,而不是直观的视觉破坏。
《回路》中,看似是纠正观众的“视觉错误”,实际上是让观众与角色一同直面逐渐向自己靠近的幽灵,同步释放恐惧压力,最终将潜藏于日常暗面中的恐惧变化为惊悚。
在恐惧与惊悚之后,《回路》讲述的实际上是一个悲剧性的末世寓言,这与千禧年前后弥漫于世界各地的世界更迭,末日来临的阴谋论相呼应,不过与后者注重物理性毁灭的预言不同,《回路》讲述的是一种人心在如洪水般来临的孤独感面前的逐步瓦解。
它是一种先作用于个体精神层面的自毁,之后一步步促使社会群体的瓦解。
与影片格外注重空间的视觉母题相同,处于空间之中,正在遭受孤独侵害的个体是整部电影在文本层面的叙事重心,电影也是通过几位角色的崩溃向观众展示了东京一步步沦陷于“孤独地狱”中的场景。
日本人一向十分矛盾,他们一面推崇人与人之间点到为止,相敬如宾的距离感,一面又极度渴望与他人建立消除距离感的联系,强烈的矛盾心理成为他们的集体情绪,并在《回路》中得到极致呈现。
《回路》中用一种社会原子学的程序实验形象地向观众展示了这一点:一个人就是一个点,当它与另外一个点相处太近就会死亡,但距离太远又会渴望靠近对方。
对于孤独的依赖和恐惧贯穿影片始终,并与“幽灵”的意象和“互联网”的物象并驾齐驱,成为导演本人,乃至时代群体在社会变迁下的集体焦虑。
进入互联网时代,家用电脑走入千家万户,在电子产业发达的日本尤是如此,即便是对电脑毫不感兴趣的经济学大学生也会因为从众心理跃入潮流中。
导演让幽灵通过互联网媒介以一种病毒的形式进行虚拟层面的传播,并在现实生活中打造出一个密室,将人和幽灵共置其中,从而使人类失去活着的物理意义,变为一滩暗影。
这无疑是对千禧年后家用电脑促使的宅文化兴起的一次隐喻,当所有人都趴在电脑屏幕前进入互联网世界后,我们似乎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孤独,因为在网络上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隅,它们或是跨越大洋彼岸的联系,抑或是超越虚实界限的沟通,但正是这些非日常的情绪化体验在不断剥离我们对日常的现实感知,使个体被囚禁于密室里,脱离群体,最终使群体也分崩离析,难以维系。
影片中,被幽灵侵蚀,将自己锁在房间中的,浑浑噩噩失去自主意识的人无疑是这种生活状态的映射,电影特意采用了摄像机视角对他们进行记录。
他们被幽灵侵蚀,失去生活目的,终日在自己的四叠半房间中徘徊,久而久之便对自我人格和信念都开始产生怀疑与否定心理,并在极度的不安定下爬上高塔,一跃而下,迎接死亡的命运。
影片极力地展现个体在面对孤独感时的自毁画面,并在最终将它们聚拢,演变成一种集体性末日,在开头和结尾分别出现,航行在茫茫大海上的船只无疑是对“末日方舟”的一种隐喻,不过其内在依旧是充满悲剧性的,缓慢拉远的镜头无疑也在侧面印证这一点。
船只同样被视作一个孤独的个体,被遗弃在汪洋之上随着波浪茫然地航行,呈现出来的,能够打破孤独的希望相当脆弱,随时处于一种分崩离析的状态。
这也与片名“回路”形成一种结构上的呼应——人至始至终都被困在孤独的封闭路线中。
互联网出现后,我们寄希望于虚拟网络消解孤独,可实际上它不过是一种安慰剂,经过短暂安定后,迎接我们的只会是更为深邃的空虚,对此我们束手无策,只能继续使用安慰剂在假想中治愈身心。
最终,循环往复的“生病—治愈—再生病—再治愈”复合结构成为个体存活的假象,而在假象之中才是空空如也的现实,一如影片中角色融入暗影的过程,现实中的我们并非迎接死亡而变成幽灵,而是活着成为幽灵。
这在一定程度上抹消了死亡与生存的本质界限,也是让我感到无比恐惧的一个核心设计。
黑泽清向来是一位悲观的导演,在他的作品中总能找到地狱的痕迹,它们即便被修饰或美化,但背后隐藏的恐惧总能将处于现实的我们侵蚀殆尽。
记得当时比较反感号称什么体现后现代生存价值观之类的动漫《新世纪福音战士》,理由是里面的小朋友只要日子过得不太开心了,有了点心理问题了,就要闹到全世界都末日的层度上,还要闹得仿佛自己很哲理。
后来关注了一些日本文学和电影,才发现日本存在的一种主流潮流文化便是真的依附于此种认识倾向上,除却我那一向对潮流文化条件反射的反感,客观点说,这里面也多少存在着些好玩的深度。
比如《回路》。
考虑到美国翻拍的日本恐怖片虽然很糟糕,但相应的日本原版都算有看头,所以便挑个阴风阵阵的良辰吉日来学习一下。
按照剧情中某个突然出现的傻瓜人物的解释看——这个人物出场了几分钟就为了做这个令整部片水准严重打折扣的解释——本片的大概内容便是:人死后变的鬼魂本来喜欢躲在一些低调的地方,后来人口太多了,鬼没地方待了,便通过互联网之类的东西到处泛滥了出来。
看到这个白痴理论就想关机了,可无奈片中有两个靓女——印象中日本鬼片有一个就不错了这部片有两个,只好坚持继续看下去了。
幸好,后面还是有些好玩的观念的;鬼溢出来总得害害人吧,要不多无聊,把人吃掉就太没有新意了,所以还是把人也变成鬼吧,好玩的就在这个鬼怪的变法上:选择互联网并非因为考虑到经济效益高传播速度快,而是考虑到“互联网的不真实性给现代人所带来的愈发孤独”。
所以《回路》中出现的所谓鬼怪网页,到后来才知道所反映出来的不过是一堆正常人类百无聊赖的生活视屏。
大致是想说明现代人类长期沉浸于非现实的虚拟交流交往中,填补不了自身的孤独感,而这些孤独感无助感只要被所谓的鬼怪煽动一下(煽动的方式比较傻冒,也算是其中一败笔,可从CULT片的角度说其实也勉强说得过去了),就能将大活人通通变成了鬼魂,或者干脆一点,把人吓到(诅咒到?
)要对着DV或者电脑QQ视屏那样的摄像头自杀。
变成鬼魂之后还要不能傻傻地到处爬爬天花板吓吓人那么简单,而是要“没有尽头地,永远孤独地活在这世上。
” 不过互联网可是大东西,这样一传播,可不再能像《午夜凶铃》录象带那么小范围流通,也不能像《咒怨》那样只连累一下街坊,毕竟是象征着全球化之类的东西嘛。
导演的高明之处便是,最后没有像好莱坞丧尸片般让鬼魂大批拥出狂欢弄出个《28 DAYS LATER》或《THE DAWN OF DEAD》那么热闹,而是选择了荒芜的末日。
最后主角开着车在硝烟弥漫却又空无一人的城市中乱逛,间或天上再坠毁一架飞机什么的,虽然CG感觉似乎太假,但其中的绝望感要比电影《SILENT HILL》所营造的要好很多——也就是说,影片到了后半部,也就是人类开始逐渐消失在自己所营造的阴影中时,这部片子已便脱离了日本传统优秀鬼片的吓人无逻辑模式,而仿佛上升到“后现代末世寓言”之类的高度了——我听到一堆新世纪福音战士们在那偷笑。
其实这种关于消失的末世纪情怀,在许多文学电视电影中都有体现,特别是在上个世纪末,夹杂着对人类文明的悲观情绪,不断被强调。
个人以为,自己不爽嘛还是自己扛着比较男人,就如《DONNIE DARKO》(《死亡幻觉》)那样,世界末日来就来呗,THE DREAMS IN WHICH I AM DYING,ARE THE BEST I EVER HAVE。
这个世界其实没了你也许会更加美好呢。
为什么总要推己及人把自己的世界当成整个人类世界呢?
为什么要把人类世界当成整个地球呢(哪怕陆地是占领得差不多了,可70%还是海洋啊)?
为什么要把地球当作整个宇宙呢?
你一不小心来个空虚无聊天就真要塌下来砸死全宇宙不成?
加上对认知无止尽世界的疲倦甚至恐惧,不如将天上的星座都拉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性格中来解释才好。
不过这都是可以理解的,脆弱的人还是应该有的,世界才能丰富多采嘛,也不能总强调些积极的东西,要是所有脆弱的小朋友们在情绪低落到一定层度时,还经常理智地发现“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想必也不是都能接受,大多数搞不好都DONNIE DARKO那样等天上掉下个飞机引擎把自己砸死,等不及的自行解决的那就更对不起祖国对不起社会对不起爸爸妈妈了。
扯远了,说一下配乐。
光听这部片一开始日式咏叹调样的伴奏,就让人感觉这部电影不是特别傻瓜就是还有一点新意和看头——个人感觉应该算是后者,末世感离不开宗教感的咏叹调嘛。
电影里面没有出现类似的鬼怪面孔,因为所有的鬼魂都只不过是百无聊赖的人变的嘛,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临近尾声时靓女脱下黑头罩后还是靓女。
关于一开始提到的好玩的深度,个人感觉还是一种特别省事的创作技巧。
按PARRRRR的说法,便是留给观众更多的想象空间。
西方恐怖片,由于受西方现代哲学逻辑理论体系的文化影响,总要将每一步都弄清弄楚,哪怕是无稽的鬼片,也要给自己创造一个较之完备的世界观,于是无稽就更加无稽起来。
而“神秘的东方”鬼才管你那么多——应该说鬼都不管你那么多——就要给你点到即止,让你自个儿慢慢琢磨些好像很深奥的东西出来。
当然,首先要放进几个靓女靓仔在片里,先保证你看得舒服,想赞它几句,又不想只赞靓女靓仔那么粗俗,才会有努力深奥的动力……按照这种理解,我也很可能是因为靓女而为这片子扯出那么多话的;不过《回路》好像还拿了什么康城电影节最受关注奖,应该有推荐一下它的理由吧——如果我上面写的东西像是在推荐的话。
最后再来看一下美国版的《回路》——《PULSE》的海报,果然出来一堆堆鬼怪开PARTY啦,看了相关海报发现里面鬼魂的样子还恶心疤瘌的。
算是又认识了一个日本导演,学到不少东西。
但我就不信邪!
“都市言情剧”的计划还是等等先吧,现在充满斗志打算拍一个全都是大老爷们没有靓女的灵异片挑战自我啦!!
作为恐怖片《惹鬼回路》的日本原版,黑泽清这版《回路》远远不如美国翻拍的系列名气大,虽然没有看过美版,但看了这部之后可以理解它为何难受大众青睐:晦涩过长的剧情绝对是屏蔽掉多数观众的硬伤,虽然五分好评的配乐将气氛烘托的无比诡异,但无法摆脱渣画质下的阴暗画风的劳神伤眼。
影片讲述的是一个包装在“网络孤独病”外壳下的心理鬼故事,人们因为依赖网络而越发不愿意出门沟通和交流,由此乐观变得内向、孤独者更为孤独,心底的哀伤和恐惧因为从主动到被动的困在一间卧室中而扩大化,最终以自杀了断,魂体获得永恒,却再也逃不出孤独的困境。
孤独的鬼魂以永恒引诱活人,以网络为载体,过溢的孤独感像美人鱼的歌声,吸引着上网的人。
片中暗无天日的卧室是所有沉迷网络之人的共同点,在活着的时候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僵化在电脑旁,当你看向他们的电脑时里面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突然间庞大的信息量和科技的迅捷让他们无所适从,仿佛有无数个疑问不知从何说起。
人们的距离无法接受太近所以想要逃离,却又因忍受不了孤独而彼此靠近,这是父母、爱人、朋友都解决不了的哀伤。
影片配乐绝对是一大亮点,随着镜头的缓慢转移诡异的音乐仿佛自带粘稠属性让人百般不适,明明不会突然吓得人一激灵却偏偏恰好迎合密室鬼屋的恐怖气氛。
像是稠如墨汁的黑暗如活物一般钳住你的四肢,用牙签撑住你的上下眼皮,于疼痛中认识到自己的孤独和无助。
然而不论现在多么的不济,它也是美好的,也是渴望长久保留的。
导演在影片中展现的孤独病虽然让整个世界的人消失,然而病因却是来源于迷茫。
一旦上网时被这两种情绪揪住,存在网络中的鬼魂便会来找你,他们既虚且实,可无也有,与他们接触过的人像都患上绝症,消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影片展现的是对电脑电视这一承载娱乐和希望机器的依赖症,由此迸发的孤独症蔓延导致了灭亡。
承载灵体的网络不堪重荷让他们流窜于世间,深受其害的绝症病人用红色胶布将危险的“鬼屋”标识出来,但如果孤独的鬼魂是大多数,那么该被标识出来的不正常群体便是人类了吧?
鬼魂帮助了人们永生,人们帮助鬼魂建设了地球鬼魂村,居然还勉强是个两赢的局面。
1、这样的逻辑:人活不下去,可以选择死,但人又不知道死后就一定比或者强,于是就不得不永远活下去,“希望现在就是永恒”(自杀者的哲学在此世和彼岸之间,所以自杀是唯一的哲学)。
对“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介入感、存在感,当这样的状态成为常态,人就变成了鬼。
“我不会死去,只能这样孤独地活着(活成鬼)”【1.14左右,活着的“顺子”变成墙上一片影子时,就不是一个活人死去的过程,而是一个活人活着成为鬼的过程。
这里对“死亡”的认识,死亡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瞬间的物理性事实。
】。
2、一定有一个空间是鬼的栖身之地,鬼太多了,就被流放到了人间。
但正是因为这样,“鬼不会杀人,因为这样鬼魂会不断增加,相反,它们会令人永生,静静地使人封闭在孤独终中”。
3、在人变成鬼魂之间,是一个“逃逸”的状态,“我们走吧,带我走吧,去遥远的地方。
”【德勒兹,坚强线、柔韧线、逃逸线】。
4、“当代”是一个时刻,这一时刻,你突然察觉到了“危险”。
神学宗教--心理科学--社会科学--意识形态。
5、孤独人的暗影,模糊的游魂,似人似鬼的黑色影子在图书馆、游戏厅移动,在动态中寻找距离感的原子,还有黑导电影从来不会缺少的“秘密工厂”,这些意象很成功,这不就是本雅明所谓的“浪荡子”么,在都市中牵着一只乌龟,眼神游离。
【黑导的声效在《降灵》中达到了巅峰、影象在《回路》中是巅峰。
《圣治》是绝对的巅峰 】。
6、是“生成”而非进化,生成的机制是传染,这点在黑泽清《X圣治》中同样突出。
7、从二十年前看大逃杀到今天看回路,日本电影.....
让人觉得比死更可怕,充满末世绝望气息的日本恐怖片《回路》_哔哩哔哩 (゜-゜)つロ 干杯-bilibili 大家好!
今天鲤鱼给大家推荐一部冷门的日本恐怖片《回路》,由黑泽清导演,2001年上映。
2006年被好莱坞翻拍,还出了两部续集。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部在内地看过的人很少,我也是先看的美版,觉得很一般,过了很久才看的日版。
个人觉得这部是和《午夜凶铃》、《咒怨》一个级别的优秀作品,并且在寓言式的前瞻性上,甚至是日系恐怖片中最深刻的一部。
大年初一的上午,我出去散步。
每年的春节长假马路上的人都不多,今年因为疫情的缘故显得更加空旷,连往年早早在路边卖礼品的商贩都没有出来。
我一个人走到一座平时车水马龙,塞车按公里计算的立交桥,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竟然没有一辆汽车经过,当时第一时间想起了看完这部电影时的感觉,让人觉得比死更可怕的,是永恒的、无尽的孤独。
四名年轻人一起在一家花店打工,本来负责制作一份目录的田口,突然消失连续几天都联系不上,同事对他都很担心,美智子心里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不祥感。
来到田口家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开门,美智子在门边的花盆下找到了钥匙。
跟大部分单身男人的房间一样,屋里脏乱不堪、无处落脚。
美智子以为田口不在,本想找到存有目录的磁盘就离开,却发现田口就在家里。
形容憔悴的田口与美智子交谈了几句,告诉她磁盘在哪里之后,拿了一卷绳索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美智子寻找磁盘的时候,听到田口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寻声前去查看,震惊的发现,田口已经在房间中上吊自杀。
田口毫无征兆的自杀,让花店其他的几个年轻人心生恐惧。
当他们一起打开田口留下的磁盘,更被眼前的诡异画面惊呆了。
田口呆若木鸡的站在电脑之前,身后的摄像头,与电脑屏幕显示的画面,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无限死循环。
这部电影中,导演黑泽清使用了大量此类大景深的构图画面。
孤独的身影在深邃的画面之中,让人产生强烈的压抑感。
这种画面鲤鱼很小的时候就玩过,没有摄像头的年代,身前身后各放一面镜子效果是一样的。
商科的大学生亮介对于网络一窍不通,闲极无聊翻出了一张游戏光盘,按照说明书一步一步的安装到了电脑之中。
可惜鼓捣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连接上了网络,电脑中显示出来的,却是目光呆滞形如僵尸的人,行尸走肉一样木讷的画面,亮介被屏幕上的鬼东西吓了一跳,赶紧关闭了电脑。
倒头睡去的亮介被电脑连线的声音惊醒,看着电脑不受控制的再次开始播放之前的恐怖画面,大惊失色的亮介赶紧拔掉了电源。
电脑开始不受控制的自动操作,把亮介吓得够呛,赶紧跑到大学的计算机教室向高手请教。
管理员春江听到亮介的遭遇,认为是遭到了黑客的入侵,告诉亮介下次遇到如何操作,小白听得一头雾水,只好用笔一步步记下了操作步骤。
电影里的这段鲤鱼挺有共鸣的,我接触网络比较早。
具体那年记不清楚了,反正刚开始的一两年还没有QQ,成天混BBS和聊天室,用这部电影里的那种猫上网,下一首MP3得用半个小时。
大部分人都和亮介的水平差不多,那时会攒机器做系统的人,属于大神级别的高手。
当时很少人有人像导演黑泽清一样,清晰的认识到网络将彻底改变人类的生活。
花店的矢部在看过田口磁盘里的恐怖画面后,一直觉得压抑无法释怀。
为了弄清真相,矢部决定前往田口家中寻找线索。
来到田口家中,矢部震惊的发现,田口上吊的地方,悬挂尸体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黑色印记,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感到无比恐惧。
很多网友把这个黑色印记的隐喻,当做了广岛核爆给日本人留下的心理阴影,我最初看这部电影时,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这和纪录片中,核爆把人体瞬间蒸腾留下的痕迹太像了。
看过这部电影大概一两年之后,无意间看到了一位日本摄影师,关于孤独死主题的画集,里面很多老人死后,榻榻米上尸体躺着的地方就留下了这种印记,尸体长时间没有人发现,渗出来的体液留下的黑色污渍。
摄影集十分具有震撼力,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部电影,黑泽清电影所表达的孤独感,我到那时候才真正理解,比起独自一人在绝望中慢慢死去,更可怕的是如果灵魂真的存在,死后永恒的日子里无尽的孤独。
从田口的家中离开,神情恍惚的矢部,看到一家房门被红色胶带封的严严实实。
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田口留下的“密室的制造方法”,矢部撕开胶带走了进去。
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出了一个女人的鬼魂,矢部只能充满惊惧的看着鬼魂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另一边亮介的电脑再次自动连线,屏幕上出现了恐怖的鬼魂画面。
亮介试着用春江教给自己的方法保存网址,却没能成功,只好将画面打印出来,去向春江询问如何是好。
在机房找到春江,亮介说明自己遭遇的情况,却看到电脑屏幕上,一些闪动的光点,在毫无规则的跳动碰撞。
亮介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春江告诉他这是研究人类社交关系的一个程式,两个光点相隔太远就会相互吸引,而当两个点结合到一起就会死亡。
电影中的这个设定,准确的描绘了上个世纪人类已经疏离,但是依旧渴望接近的社交心态。
而进入网络社交媒体时代,这种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即使彼此吸引的两个人,也未必再有接近的欲望。
今年疫情爆发之后,我亲眼见过一个年轻人,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家人,没和任何人有过面对面的交流,一次都没有,所有的沟通和联系全部是通过网络完成的。
最近看新闻,微软、谷歌、Facebook等一些大的网络公司,有数万名员工将开始永久的居家办公。
不是疫情之后恢复上班,是一直独自在家中工作。
这个好处不言而喻,可以节省很多的办公成本、交通时间和资源消耗。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人可以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没有机会看着别人的眼睛与之交谈。
我经常和年轻人开玩笑,真的能确定,那个在微信上聊了半年多的美女,是个女人吗?
孤独对于心智强大的人来说,可以是一种生活的格调。
可黑泽清所描绘的,充满鬼魂游荡的世界,真的太吓人了。
友情提示后面会有完整剧透,想要保留悬念的朋友,可以先选择关注鲤鱼,看过电影再来看鲤鱼嘚啵嘚。
矢部自从在密室中遭遇鬼魂之后,开始变得郁郁寡欢、举止怪异。
美智子感觉到了矢部的变化,想要和老板请假去看望一下。
老板告诉她有时候对别人的热情,反而会对他人造成困扰。
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中,不止是网络时代的科技进步,让人与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离,而是每一次科技革命都会如此。
我很小的时候住在东北的大杂院平房,南方的朋友没见过,北方年级稍大的朋友应该知道打煤坯是怎么回事。
北方的冬天平房需要烧煤御寒,但是质量优良的块煤很贵,每家都会买煤面和黄土用水搅拌以后,再用模具做成一块块的煤砖,冬天时砸碎了代替块煤使用。
在入冬前的一两个月,一个院子里的成年男性,会在星期天齐心协力为一个家庭完成这项工作。
一个冬天每个家庭要用掉几百斤煤,这项工作对于只有一个成年男性的家庭来说,独自完成是个艰巨的任务。
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无论愿不愿意,建立稳固的社交关系抱团取暖,是生存下去的一个必要条件。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生产力不断地提高,人类独自生存已经没有任何障碍,如果所有的问题都能自己解决,那么关心他人,是否真的变成了一种打扰呢?
感性上我觉得人类相互关爱,是一种让人觉得温暖的关系;可是理性上,我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人家不一定需要我的帮助。
所以生活中如果没人求助,我更多的像电影中老板的态度,不给别人添麻烦,也少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美智子没有听从老板的劝告,试图去帮助面如死灰的矢部,可惜为时已晚,矢部还是将自己封闭在了密室之中。
事态变得越来越严重,大街之上随处可见用红色胶带封死的密室,和轻生作为了断的人,绝望的气氛在整个东京弥漫开来。
接连不断的目睹恐怖灵异现象发生,让所有的人心力憔悴,亮介想要乐观的去面对,春江则变得忧心忡忡。
亮介和春江想要乘坐火车逃离这座城市,发现每天拥挤不堪的车厢里空空如也,只有他们两个活人。
火车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亮介想去车头查看究竟,一转眼春江已经跳下了火车不见踪影。
花店的老板和同事全部人间蒸发,美智子想要联系父母时,却发现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已经杳无音信、失去联系。
回到家中的春江,终于找出了建造密室的方法,亮介赶来在门外呼唤她一起离开,春江的心门紧锁没有应声。
在空无一人的东京街道之上,想要逃离这座城市的美智子和亮介相遇了,两人发现能够遇见一个活人,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于是商量之后决定结伴同行。
黑泽清导演的这部电影,属于故事线比较淡化的影片,导演通过光线、构图、视角营造出世界末日的绝望之感。
2007年好莱坞僵尸片《我是传奇》,威尔·史密斯一个人在纽约街头游荡,整个纽约剩下的那个人,到底是幸存,还是比逝者更加的不幸,同样令人唏嘘不已。
两部电影《我是传奇》偏重于叙事,有着不错的故事线。
这部《回路》则不太关心故事的转折和逻辑性。
黑泽清的创作宗旨是,将深深的孤独感,通过电影语言传递给观众。
至于哪一种表现方式更好,则完全取决于观众的审美习惯,没有谁对谁错高下之分。
亮介想要带上春江一起逃走。
两人寻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内找到了春江,可结果春江当场开枪自杀。
逃亡的过程中,亮介前去寻找汽油时,被游荡的鬼魂袭击。
美智子找到浑浑噩噩的亮介,来到码头跳上一艘快艇,向着茫茫的大海驶去。
大海之中,幸存的人们在寻找可以停靠地方。
在一次次失望之后,船长下达了开往南美的命令。
进入网络时代二十多年以后,世界并没有像电影预言的那样,充满了四处游荡的鬼魂,可是已经有很多人生活在自己打造的密室之中。
让人不寒而栗的一部心理惊悚片,强烈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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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导演在拍摄心理惊悚片方面真是高手如云。
中国到现在也有很多人从来没有在大都市生活过,上个世纪美国和日本导演拍摄的都市生活至今也是很难引起人们共鸣的。
老友记第一季Friends Season 是1994年播放的电视剧,我在2010年之后才第一次看,里面随处可见的漂亮的男女,舒适的人际关系和人们解决复杂问题的优秀能力,即使是放在今天的2023年来看,这样的生活在中国也并不常见。
可以说,没有大都市生活经历的年轻人是get不到其中大部分的趣味的,即使完全有能力看懂剧情。
大卫·林奇是很少见的我非常喜欢的美国惊悚片导演,我喜欢他的作品是因为他的电影不靠乱洒血浆和一惊一乍的音乐吓人,而是靠着台词和画面中密密麻麻的隐喻吓人,并且常常越解读越惊悚,看完之后犹如重温了一场噩梦。
他擅长挑起人们潜意识中的那根恐惧神经,把生活中的一点点“异常”无限放大,最后整个世界都成为噩梦一般。
恐惧可以是无意识的,我即使解读不出来那些隐喻,也可以感到非常害怕。
就像我读不太懂的诗词,也可以在韵律和词语组合上给我以“美”的享受。
我一直很佩服那些能把人们潜意识中的恐惧用语言挖掘出来的编剧。
人们在生活中其实常常使用各种隐喻,但是大部分人在说话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就像大都市的人们往往意识不到那些充满了自己生活的恐惧,焦虑和压抑一样,他们只会无端地觉得日子过得非常着急。
“人一旦意识到荒诞,就永远与荒诞绑在一起了。
一个人没有希望,并意识到没有希望,就不再属于未来了。
”在《橡皮头 Eraserhead》中,阴暗压抑的工业小镇,刺耳的机器轰鸣噪音,扭曲病态的家庭关系,这些都是当时社会的真实写照。
我们离1977的美国也太远了。
或许很多人以为大卫·林奇胡编乱造,刻意猎奇整活儿。
实际上,工厂里的流水线工人可能比白领们更能看懂这部电影。
现在有一部分拍摄工业小镇的衰落的东北电影有点儿这个味道了,东北真不愧是城市化,少子化,老龄化的先驱,比中国的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要先体会到发达国家的这种阵痛。
“真实心灵的解体是现代社会发展不可避免的结果。
”我们偶尔会嘲笑父母的品味老土,只喜欢看那些抗日神剧或者东北喜剧,但是,我们需要意识到,每个人的品味和TA的成长经历息息相关,我们就是没有能力与距离自己太过遥远的生活感同身受。
在校学生显然能够看懂课本上每一首忧国忧民的诗歌,能够看懂底层人民生活的苦难和对封建社会的控诉,但是,这种没有生活经历支撑的理解终究是肤浅的。
我在山里生活的时候就能看懂日剧和美剧的故事情节,尤其是简单易懂的喜剧,文艺片可能稍微难懂一点儿,但是大部分情节我还是可以看懂,至于恐怖片就更简单了,一惊一乍,女鬼探头,看完了事。
我从来没往深了去想,并没有试图去解读影片中的角色在时代浪潮中身不由己的哀伤。
当然,即使不了解导演生平和时代背景,也并不影响我能看“懂”电影剧情本身。
我从来不认为中国导演就只能拍乡土电影,一定拍不好赛博朋克和反乌托邦的电影,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和老牌发达国家相比,中国进入现代化的时间太短了,生活在令人窒息的大都市的人还太少了。
我们对于科技高速发展的弊端以及大都市大工厂对人的异化的感受还不够深刻,自然也没有能力去创作出反思这一切的艺术作品。
黑泽清的《回路》这部电影是2001年上映的,那个时候,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收入也增长得很快,大家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信心,比黄金更宝贵。
日本当时的处境和中国截然相反, 19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初期,日本“泡沫经济”崩溃,整个社会陷入了绝望之中,生活在大都市的年轻人们既失望又孤独,对未来也感到非常迷茫。
影片中的“坠落”既象征着经济的崩溃,也象征着对急转直下的生活的绝望。
人生的下落或许没有尽头,而爬上高塔向下坠落是有尽头的,当人们被迷茫的苦痛所淹没的时候,安慰的语言失去了意义,人们想要夺回对生命的掌控权,哪怕最终是“死亡”,那也是一个确定的意义。
我在看《回路》的时候,震惊于黑泽清能用非常简单的红色胶带封门这个情节就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阂表达得这么清晰。
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即使是网络世界也无法缓解这种孤独。
现代人既有大都市的生活经验,同时又有时时处于恐惧却不知为何畏惧的经历,生活中还要有无处不在的弥散式的压抑和孤独。
“太接近就会死亡,太远又会走近。
”我从来没有在美式恐怖片中看到过这样的关于人际关系的表达。
美式恐怖片中的快乐,痛苦,甚至是阴谋都是非常直接非常明确的。
黑泽清的恐怖片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暧昧难明的,哪怕是鬼怪,也是影影绰绰的。
我怀疑这和东亚社会长期生存资源匮乏有关,大家既互相帮助,抱团取暖,同时,为了争夺那一点点有限的资源,又互相伤害甚至是杀人,所以,当现代社会靠一个人就能满足一切基本生存条件的时候,东亚社会的原子化来得很快,情况比西方社会严重得多。
自古以来,我们受到的人际关系的迫害实在是太严重了,人们不知道应该怎么保持一个令双方都舒适的距离,也不知道该如何尊重一个和自己完全平等的个体,只好通通自我隔离。
人们宁可忍受孤独,也要远远逃离人群,甚至严重到要用胶带把自己封于一间密室之中,彻底斩断和他人的联系。
我猜,九十年代的人们绝对想象不到,现代化大都市面积这么大,人口这么多,资源这么丰富,人与人之间竟然可以这么疏离,厚厚的可悲的隔阂无处不在。
中国一直都是个熟人社会,以前的很多大城市只是看起来大,但其实是很多小团体紧密结合在一起,大家只关心和了解自己小圈子里的事情,彼此之间非常熟悉,人们一代代过着几乎完全相同的生活。
现代大都市里生活着的年轻人才是都市繁衍出的第一代人而已。
对于大部分生存于大都市的人而言,所谓的家庭这种传统的维系亲密关系的存在并不能减少他们的孤独感。
更何况,“小家庭”这种存在现在本来已经摇摇欲坠了。
刷一万次网页也不能让大家的心灵靠近一点,关上电脑,身边依然寂寥无人。
互联网看似无所不能,打通了各圈子之间的壁垒,但是对于在大都市漂泊的人们并没有什么用。
进入大都市,在这里生活的年轻人,本来就是喂给城市这个怪兽的食粮,他们既不能回到乡下的熟人社会之中,因为接受了高等教育之后,早已不能适应那个家中的一切了,在人海茫茫的大都市也无法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建立起全新的亲密关系,年轻人们过着一种虚假的繁花似锦的生活,全靠服用着对明天的美好想象的毒品支撑着,活着的人对其他人而言只是一道黑影,即使是死亡之后也只是被困于密室之中的孤魂野鬼。
鬼的数量渐渐变得比人还多,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间密室中徘徊,最后一座城市彻底成为一座鬼城。
当被边缘化的“鬼”只是少数人的时候,我们可以无视他们,敌视他们,污名化他们,任他们自生自灭,可如果,“鬼”变成了这个社会中的大多数呢?
我们又该如何对待他们呢?
现在的强人工智能大大加快了人变成鬼这个进程,人生的无意义感被加深了。
我感到一种都市生活的深深的荒谬。
那些鸡娃的父母,削尖了脑袋,即使牺牲孩子的身心健康也要卷出漂亮的考试成绩,曾经短暂存在几十年的文凭社会正在飞速消逝,那些试卷上的骄傲,那些幻想着能成为人上人的虚荣心,都像一个个美丽的泡泡一样碎裂了,梦想尚未实现就已经宣告过期,只剩下一个病孩子,在这个不讲任何道理的世界苟延残喘。
中国发展得非常快,可能短短几年就走过了发达国家几十年几百年的路,所以人与人之间隔阂代沟的深度也会是别的国家的几百倍。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理解当然会变得非常困难,生活在现代化的大都市中,人们的孤独会是别的国家的几百倍。
如果黑泽清觉得那时的日本已经没救了,快要世界末日了,那现在的中国只会比日本没救几百倍。
A / 确实不需要挖掘单个具体概念而只需要一个模糊的概念星丛。因为这本就是一部完全自指的“图像化”电影。不论是视角的区分、恐怖感的具象营造、场面调度的逻辑还是情节的推进方式,都紧紧依附于图像的材质、运动速度以及分层。生与死的二元关系从而被置换为虚拟图像和现实肉身的关系,并最终被后者的模糊所超越。恐怖类型也因而获得了一种强大生命力:拍摄出的图像本身便会从观众的目光中吸取生命——但黑泽清却也相信它所能给予的爱同样慷慨。
没有停歇的白噪音,当时的日本恐怖片还真是喜欢以新兴电子产品来进行发挥,创造一出关于孤独未来的现代寓言。(7.4)
影片本身立意是相当高深的,充分描绘了日本国民现状,“两个点相互融合会死亡,离的远又会相互吸引”就像春江一样渴望被爱又害怕接受因为早已对生活无望,终究是死在自己的世界中。日本自杀率太大以至于容纳不了所有鬼魂,生时无望死后还没有住所怨气太足所以导致了影片中的“大屠杀”,两位主角的做法也就是导演的表意:“每个人放下自己的冷漠去尽可能照亮他人而不是像花店老板所说的那样”。但很可惜的是由于题材的局限性,影片质量没有达到“想法”的一丝标准,观赏性极差,各个角色的每一步都是迷惑行为,不像是正常人的思维。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剧情云里雾里,但是我很喜欢20世纪初前后这段时间的日本电影,粗糙、灰暗、发黄的镜头以及早已淘汰的各种工具给人一种怀旧感,像是打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恐怖片来说是很一般的,就看看剧情还行!
美国恐怖片里最蠢的一种设定,就是明知死路在那边,还是加速往过跑。日本恐怖片里最蠢的一种设定,就是像本片一样,鬼以极……其……缓……慢……的动作凑过来,主角就是要躺在原地一边等死一边傻叫,特写颜艺,让人无语。
虽然无法忽视世界观设定的纰漏和诸多未尽之处(对真实的回避),以及高概念与叙事之间的落差,但仍能被许多诡异又模糊的视听呈现(阴影、鬼魂、阈限空间、一镜跳楼)和疏离的氛围营造所触动(声效、色调、凝视、人物与人群的关系),再加之社会性孤独所带来的连锁反应的暗涌对类型片内涵的升华(网络也是“媒介恐惧”的变奏,亦如午夜凶铃的录像带),都令本片在气质上与传统恐怖片划清界限
过度重复的一惊一乍致使了视听层面的疲软,概念上也没看出网络和密室之间有何种关联。于是恐怖仅作为渲染孤独和营造奇观的手段而非叙事的一环,孤独本身成为了一种恐惧。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片子应该算心理健康教育片,你活着再难受好歹有人跟你say hello,死了之后变成孤魂野鬼就是喊破嗓子都没人救得了你。另外役所广司居然客串了一下。
黑澤清的故事和調度都是概念化的,所有的東西都是不同平面的維度跨接,寫實性只是一種指向而不需嚴密的縫合。
怎么做到如此巧妙地把抽象概念用具体的一个个镜头一个个场景表达出来的!黑泽清真是符号学高手,index用得妙笔生花,怎么解释都觉得没解读完。网络和玻璃一样,都是看起来连接两边的世界但其实是阻隔。场景挑得很费心,所有的日常场景都拍出了黑黢黢的感觉。我久美子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太理智太淡漠还是太乐观…搞不清是不是个正面形象…但在这个版本的末日里反正诡异地显得元气满满,元气少女形象依旧。所以那个废弃工厂跳楼的镜头是怎么拍出来的?
与其说它是恐怖片,不如说它是当年当下日本年轻人生活状态及精神世界的纪实片。
节奏太慢,故事性较弱,核心不错,但这不是文艺片呀,高概念的失败品,看了一半,看不下去
无线电鬼,真没劲
重刷了Arrow Video家的蓝光版,当年没看懂,现在再看才发觉一部文艺片,红色胶带封起来的密室让人印象深刻,在那个电脑刚刚兴起的时代,日本人竟然就开始拍孤独了,这样的题材拿到现在是不是更容易有共鸣了?活着的时候看似热闹,其实有很多孤独的灵魂,活着的时候孤独,死了之后还是无尽的孤独。对于讲鬼魂太多,会在某些闲置的房间里溢出来,最后的东京成了一个巨大的闲置空间,这种视觉恐怖的概念跟最近网飞那个《蒙上你的眼》有点像。
黑泽清最好的几部片子,都留在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胶片的质感刚刚适合他电影里的阴翳。
“扬沙滤镜”确实带来了不错的恐怖压抑感,不过2个小时的片长,缓慢的节奏,使得观者的紧张感一点一点被稀释。至于影片制造恐怖的手法,还真没看出有什么太高明的地方。
不是恐惧死亡,而是恐惧孤单。困于幽闭空间的我们,有着一百分的焦虑,内心早已绝望地化作一滩黑水。全部消失,只剩下你一个人,能想到比这还恐怖的事情吗?影片将孤独的可怖性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拍了出来,众人皆是孤单,形单影只个体的存在连鬼魂都不如,真是太扎心了。
不好看,要说这是日本的悲观主义和物哀文化我是绝对不认的…所谓的保持距离社交绝不是体感寂寞的同等,日本人是可以一个人坐四个人的桌子放个包在别的椅子上而用“互不打扰”束缚别人的这种社交…评论说把这部当恐怖片看就把它看得太低能了,我只想说把它当恐怖片看那才真是低能的恐怖片呢,不好意思,我们恐怖片有自己的赛道
黑泽清的调度没得说,而且声音也很舒服,后期收声的虚弱感和噪点悬浮在充盈的配乐上。电影的语义随影像逐渐混沌,我们无法了解死的动机是什么,只能看到死的动作,实际上它只关于死与向死、存在与虚无,在人类呼唤和世界无理性沉默之间的对峙中诞生了无法解脱的孤独,唯有死亡一条“回路”,这终归回到了悲观主义的本质。黑泽清给出的结局其实有点伯格曼的味道,既肯定又否定,在矛盾中把这种意境拉得更远。